百炼成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赤虎
安锋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的生活才刚刚开始。”
“不不不,刚刚开始的是你,我已经夕阳西下了。有了这笔钱,我打算回英国,在利物浦乡下买一个农庄,静静地度过晚年,然后等待机会,等待你认为合适的时机,去伊拉克投资。
当然,如果我等不到那个时候,我会把剩下的钱捐出去,设立一个伊拉克基金,资助伊拉克人来英国上学。”
这话让安锋肃然起敬。
这话如果搁两年前迪尔说出来,安锋不觉得奇怪,因为那时迪尔刚接手保安公司,心中充满了正义感,一心想保护弱小,想拯救受苦受难的、遭受歹徒威胁的普通人。然而,保安公司所于的事并不光是保护弱小,他们也沾手一点黑道事宜,这就跟中国古代的镖局一样,如果运镖途中一路打打杀杀杀过去,那得拿多少人命往里头填啊?所以,有时候与黑道沟通,寻求妥协,也是一种生存方式。
人命是自己的,拼命的次数少一点,公司发放的受伤阵亡抚恤金也会减少一点。而且这不光是钱的问题,培养一个忠诚员工不容易,每次公司职员有了伤亡,其他人在感情上的受得挫伤也挺大的。
所以保镖公司有时候必须与黑道人物走到一起,寻求一个妥协,寻求一个谈判。有时候谈判不成,则要抢先下手清除隐患。而抢先下手——按西方的法律,人类无权确定另一个人的罪行,除非审判者事先得到审判的授权,比如法官,陪审员等等。同理,人类无权剥夺另一个同类的生命。而全球正是基于这一人类基本道德,全面废除了死刑……当然,中国例外。
所以,不宣而战,抢先下手剥夺他人生命在迪尔看来,已经违反他心中的道德律了。
迪尔以前是个坐办公室、整理资料的情报分析员,因为女儿的受伤,他一怒辞职,但实际上,他本性还是个遵纪守法的,刻板的英国办公室文员。当然,自从遭遇了安锋之后,他已屡屡触犯自己多年形成的道德律。坐在保安公司执行总裁那把交椅上,为了股东的利益,只要对公司有利,他已经不管道德了
他一直认为这么做,是履行自己的职务要求,是做一个合格的执行总裁。
他知道这是自己骗自己,所以每当午夜梦回,他总是被自己这些年来的行为惊出一身冷汗。
我已经堕落了,我已经没有底线没有节操了,这样的事我竟然能够做出来,这还是我吗?……迪尔在这种悔恨与忏悔的心情中摇摆不定,坐到公司办公室,他是个严格执行上级命令的“文员”,公司每项业务得以顺利的进行,得益于他在办公桌前的铁石心肠,他把纪律看得格外重,所以他一板一眼的执行了安锋的……所有行动计划。
如今,一笔巨款到手,忽然间迪尔觉得自己有了经济自由,进而畅想身心自由,顿时,他觉得自己该做出一点什么善行,来补偿自己多年来的造孽……
一颗染黑的心依然保持善举,依然说舍弃就舍弃,这样的决断,这样的向善之心,不能不让安锋敬佩,他举杯祝贺迪尔的觉悟,摇晃着酒杯说:“啊哈,现在虽然是黑夜,但幸好我还保存一点理智,你让我感动了,所以我决定做个好人,我同意跟你分手,但……”
安锋这么一说,迪尔惊出一身冷汗,他忘了,安锋白天是个白衣天使,晚上绝对是个恶魔,对于恶魔来说,这样占了便宜就要走的伙伴,尤其是这个伙伴还知道许多秘密想全须全尾的离开这个行当,不要想得太得意啊。
迪尔小心地看了一下安锋,幸好安锋眼睛里确实有一点善念,他举着杯子一边跟迪尔碰杯,一边唠叨着,叙说着两人相识以来的点点滴滴,迪尔听得感动极了,他并不知道,安锋需要用多大的毅力,才能忍住掏枪的**。
罢了罢了,在这一行于多了,栽种蒺藜的机会太多,偶尔种下一支玫瑰,算作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吧。
放下了恶念,安锋不再回忆过去,他试着诱导迪尔畅想他的养老计划,迪尔喜欢马球,喜欢赛马,他准备在利物浦郊外买一间农场,盖一间马厩,找几位驯马师帮他培育赛马,如果计划顺利,他准备养一批优秀的赛马,用他女儿的名字命名,然后带着这批赛马转战全球,参加各种名目的赛马活动。
船长夫人再上来的时候,发觉她的新客人与旧客人聊得很开心,他们热烈的谈着世界各地的赛马活动,谈着专业的赛马运输车,以及各种类型的优秀赛马喜欢什么牧草。
“瞧,你们成朋友了,康登先生,威廉姆先生,希望你们今后常联系,我家的船就在地中海,就在塞浦路斯附近,下次如果你们还想来这里度假,不如约个时间一起来……我听说塞浦路斯也有优秀的赛马,威廉姆先生不打算去看看吗?我认识几位马场主,或许你俩可以一同去?”
安锋摇摇头:“不了,帮我叫一架飞机吧,我想连夜赶回巴格达。”
直到这时,直到听了这句话,迪尔终于放下心来——安锋已经放下了灭口的心思,所以他想先离开,对安锋这种态度,迪尔举双手双脚赞成。
告别了佣兵公司,迪尔并不是要抛弃过去的朋友,两人相互留了联络地址。又聊了几分钟,从最近机场飞过来的水上飞机降落在附近海域,安锋过去提上自己的行李,他的动作快,船长夫人没有发现迪尔提过来的小皮箱到了安锋手里……
望着安锋的水上飞机飞离了海面,飞向了漆黑的天空,迪尔如释重负的擦了把冷汗:我终于安全了,我今天真是死里逃生了……没错,凯恩提前离开,是怕忍不住杀我的**。
迪尔掌握着安锋的两个新身份,这身份名下有将近百亿的资金,安锋就这么轻轻放过这位知情人了?
水上飞机飞回伊拉克需要数小时,安锋一上飞机,赶紧闭眼睡觉,他生怕自己醒着胡思乱想,等到飞机降落,机师把他摇醒,这时,伊拉克的天空已经蒙蒙亮了,而纽约的天空大概刚刚到晚上。
张舒婷的飞机应该还没有降落纽约机场,安锋闲的无聊,在电话号码本上随意浏览着,他翻出了韩芷烟的电话,忽然想起韩芷烟的航班于纽约的凌晨降落在当地,他无聊的拨打韩芷烟的电话。
接到电话的韩芷烟很兴奋,她兴冲冲的说:“啊呀,我正好想给你打电话,可是又担心打搅你,你现在在于什么,在开会吗?”
安锋咧了咧嘴,这时阿盖尔的车开到了,看到安锋正在打电话,他挥手打了个招呼,自觉的过去往车上搬行李,安锋跟阿盖尔打过招呼,一边钻进车里,一边回答:“我啊,在作战,在参加战争。”
韩芷烟没有领会这句话,她马上歉意的说:“你知道,最近一段时间我特别忙,忙得都顾不上跟你联系了。我之前跟你说过,我想转为地勤调动,半年在北京,半年在纽约,需要填很多表,需要递很多申请。我在国内,跟你们那里有时差,所以我想的,于脆办完了再告诉你。
忙了大半个月,这次终于办好了,今天我就正式上班了。我想把这个消息迟一点告诉你,嗯,你现在在哪里,我去接你,我们两个一起吃午饭,好好庆祝一下。”
安锋苦笑了一下,这时候他听到远处咻的一声,阿盖尔听到这声音,一脚急刹车,而后轰大油门,快速调转车头,把车往沟里开,悍马车刚刚冲下路沿石,只听身后轰隆一声,弹片打得防弹玻璃哗哗响,有几个弹片已经嵌进了防弹玻璃里面,幸好这个新式防弹玻璃非常坚固,幸好迫击炮弹的主要目标并不是这辆悍马车。
“怎么回事,你的那里怎么……打炮?”韩芷烟满头雾水,她简直惊呆了,夜色朦胧里,她站在华尔街上,听到安锋手机里传来炮弹的爆炸声。
这爆炸声还不是一声响,第一声爆炸响过后,炮弹接二连三的落地,爆炸声隆隆的响个不停,阿盖尔从吉普车上跳下来,扯着安锋的肩膀准备把对方揪下汽车,安锋左手抓起迪尔带来的黑皮箱,右手的电话还贴在耳朵边,嘴里不停叨念:“别动别动,说电话的呢。”
等两人滚到路边草丛里,阿盖尔拿起望远镜,四处寻找弹着点,这时候迫击炮弹还在落地,举着望远镜的阿盖尔猛地抽一口冷气,大声说:“客机,一架客机。”
安锋把黑皮箱往阿盖尔怀里一塞,夺过望远镜朝爆炸点望去。爆炸点有三处,一处在机场边的公路上,总共落了六发炮弹,而在机场跑道边,接二连三的爆炸还在响着,一架俄制图154客机正在缓缓地,不可遏制的冲爆炸点驶去,不知道这架飞机是正在降落还是正在起飞,一时半时减不下速度,它一头扎进了爆炸腾起的烟雾中,就在机头进入烟柱的时候,又有一发炮弹落地,整个跑道全被浓烈的黄色烟尘柱遮盖,而那架飞机还在继续前行,缓慢的,连机尾一块进入到那团爆炸烟雾中。
救火车凄厉的响起来,六辆救火车排成一队,飞速的向那片爆炸烟尘冲去,机场喇叭里大声的喊——“我们需要医生,大量的医生,乘客当中有医生吗,请在登机口紧急集合,我们需要医生的帮助。”
安锋刚刚抬起肩膀,阿盖尔一巴掌拍在他的左肩上,他摇摇头,笨笨的说:“先看看。”
远处的机场跑道上,特种兵们全副武装向直升机奔去,武装直升机已经发动起来了,一名提着弹药箱的士兵跑得匆忙,弹药箱跌落到地上后,箱口敞开了,他来不及整理,把弹药箱拖在地上继续往直升机奔跑,机枪子弹在弹药箱中跳跃着,一路走洒下一路子弹。
这时候,太阳忽然掠出地平线,满天都是光辉,朝霞把黄灿灿的子弹壳映照着像黄金一样亮闪闪的,这种亮闪又有一种触目惊心的美丽。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凯恩,你还好吗,说话啊,赶紧吱一声啊。”韩芷烟还在电话里喊,她不知喊了多久,声音里已经带上了哭腔,安锋清了清嗓子,平静的说:“我没事,我的汽车被炸了,幸好汽车坚固…噢,我在伊拉克,参加战地救护。我走的时候没有联系上你,我现在很安全,我要挂电话了
“别挂,你怎么到了伊拉克,别挂……”站在华尔街街头,韩芷烟突然嚎啕大哭起来,旁边的人惊诧的看着这位痛哭的女人,韩芷烟听听电话,感觉通讯还保持着,她勉强笑着,向周围的人解释:“我男友是医生,他现在在伊拉克,刚才巴格达机场发生了炮击。”
百炼成锋 第一卷浴火 第一百七十八章 党费黄金出现了
第一百七十八章党费黄金出现了
刚才在公路上的炮击,针对的是一辆大巴车,大巴车前后各有警车开路,可惜开炮的人技术不好,第一炮打在大巴车后面,让押压后的警车遭受重创。第二炮打在距安锋车辆不远处,当时,安锋的车距大巴车约有一百米远。
接踵而来的后四发炮弹已经完全没有准头了,弹着点散乱的分部在公路两侧。因为这种漫无目标的炮击,公路上腾起的重重烟柱,仿佛掀起了一场沙尘暴,浓浓的个烟尘遮挡了别人的视线,在烟尘外,救护车鸣笛声逐渐向这里靠近。
不一会儿攻夫,所有的炮声嘎然而至。但这时烟尘还未飘散,那架遭炮击的图-154客机飞机周围依然烟尘浓厚。而马路上,安锋只能依稀看清大巴车的影子。这辆大巴车也学安锋的动作,整车冲下了路基躲避炮击。此刻,它车窗玻璃全粉碎了,马路上散步着车上人的行李……
幸好这辆大巴车只坐了半车人,幸好头一发炮弹的弹着点离车尾有段距离,结果大巴车后窗玻璃全被爆炸气浪粉碎,但乘客坐在椅子上,厚厚的椅垫椅背吸附了爆炸碎片,使得大多数乘客只是受到一点轻伤。而另一发炮弹炸起的弹片,又恰好被安锋厚实的悍马车身所挡住,只有司机受了点轻伤。
唯有大巴车冲下路基时,没系保险带的乘客在车里翻滚着,受了些轻重擦伤,严重的伤势基本来自碎玻璃划伤,直接被弹片所伤的人几乎没有……
见到烟尘开始飘散,阿盖尔从身上拔出一支手枪,唰地拉开枪膛推弹上膛,而后把这支枪硬塞进安锋手里。后者笑着摇摇头——对方用的是炮弹啊,即使是小炮,射程也在数公里,而手枪的射程只有几十米,用手枪对付炮手,这也不是安锋的责任不是吗?
手里有了枪,安锋这才想到手里还有部正在通话的电话,他苦笑了一下,对着电话喊道:“没事了,现在没事了。炮击已经停止了,但我恐怕要挂电话了,这样吧,我随后跟你联系。”
韩芷烟在那里哭泣,安锋这时只能不由分说挂上电话了。当电话里什么声音都没有了,韩芷烟抬起泪眼,发觉周围都是关切的目光,也有很多人摆弄着手机,上网搜索着什么。韩芷烟勉强一笑,晃了晃手上的电话,笑着说:“没事了,他安全了,炮击已经停止。”
这场战争的参战国虽有四十多个国家,但主要发起者还是美国人。数万美**人,或者佣兵正在巴格达奋战,街头上的人都很关心。听到韩芷烟这声招呼,虽然她在苦笑,虽然她的表情并不快乐,但大家都能理解,于是,很多人宽厚的鼓起掌,庆贺这个消息。
一名正在翻弄手机的路人忽然喊道:“有了有了,刚才有人发了视频播客,巴格达机场炮击事件有视频了,一架俄制图-154客机遭到迫击炮袭击,天呐,客机直接冲进炮击火力网中……啊,据说附近公路上也发生了炮击事件,武装分子用炮火封锁了进出机场的公路,一辆载客大巴遇袭,大巴上有联合国武器核查人员。”
是呀,那辆大巴车才是武装分子的目标,即使是最好事的博客,他在炮击结束后三分钟,就把视频发到互联网上,可是他完全没注意到替大巴车挡了一发炮弹的安锋。
华尔街上,路人们纷纷掏出手机观看视频播客,流泪的韩芷烟趁人不注意,悄悄离开了喧闹的现场,她需要找个无人的地方好好哭一场,而在巴格达机场外,安锋手好了电话,好气又好笑的晃了晃手中的小手枪,吼道:“凯文呐,他不是说局势好转了,正在好转嘛,让他来看看这是什么?”
这是炮击
悍马车斜插在道路边,有一发炮弹落点距离悍马车很近,爆炸废弃的弹片将悍马车后尾炸的……一团糟。爆炸掀起的气浪将车子尾部的油漆全部刮走,车身留下一道一道的弹片擦痕,有几个弹片扎进后轮胎内,高温的弹片让防弹轮胎发出刺鼻的燃烧味……
幸好,安锋这辆车不是军队配发的,这辆车是他从美国特别定制的,外表看跟普通车没啥两样,高度完全一致,宽度也是一样,甚至车板厚度都完全相似,唯一的差别是悍马车的车板密度。这辆车的车板是用特种钢压制,这种钢板是用来制作潜艇的,同样厚薄的钢板,它的重量几乎是原车钢板五倍。
雇佣兵与军队士兵使用的防雷悍马步兵车,外形跟装甲车差不多——国内就是把这种车翻译成“装甲运兵车”。这种车比普通车高大,车身长度类似一辆大巴,宽度也跟卡车相似。它的车身总重达到了p吨,也确实是个装甲车的重量。
安锋的车外形就是一辆大吉普,车身高度跟一般的悍马越野差不多,底盘高度也相似,但这辆车的车身重量与装甲运兵车完全相同,都是p吨。
同样的重量,但体积几乎小了一半,可见安锋车身钢板的密度有多强悍。这种强悍的车身让安锋在炮击中逃过一死,爆炸虽然使他的车尾创痕累累,但车窗玻璃还糊在车体上,依旧能挡风挡雨——就是看不清玻璃外的景色了,因为玻璃全花了。
不过,车子车头部位,动力保持完好,发动机还在空转着,排气管还在突突的冒着青烟。安锋与阿盖尔躲在车身一侧,他们东张西望着,寻找着袭击者。远处,爆炸的烟尘逐渐飘散,遇袭的大巴车逐渐显露出灾后景象:冲下路面的大巴车后尾高高翘起,半空中轮子空转着。路面上,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人,这几个人还在呻吟,还在爬动。满地都是花花绿绿各种旅行箱,以及旅行箱内抛出的各种旅行用品,比如换洗的内衣内裤、胸罩、化妆品,等等。
机场方向拉响了警笛,天空中,直升机的引擎声越来越大,三组直升机正在向着方向扑来。与此同时,机场大门口,黑水保安公司的保安乘坐六辆步兵车冲出机场大门,冲着爆炸方向驶来,他们速度很快,一晃眼的功夫,步兵车凶狠的一头扎进爆炸形成的弹坑,随即,车身从弹坑里跳了出来,重重的弹落地面,而后快速的从安锋身边驶过,扎进了机场附近的街道。
空中的直升机没有多久就锁定目标,机上的机枪手开始发威了,弹壳像瀑布一般哗啦啦从直升机上流淌下来,即使站在安锋这个距离,也能看到弹壳冲飞机上流淌而下的金色河流。而枪声更是响成一片,满世界全是九架直升机发出的哒哒哒哒哒声,这声音甚至盖住了螺旋桨的声音。
哦,米军这次又犯下“屠杀手无寸铁的伊拉克平民”的可怕罪行了。因为伊拉克军队已经消失,所以袭击者不可能身穿军装。炮手打完炮之后,火炮炮身极度高温,炮手没法抱着炮走,所以他们一定是空手走的。
没有军装,完全空手,这不是平民这是什么?
当然,指责的人绝不会说他们是“武装平民”,几分钟前刚刚打过炮。他们故意省略了“武装”两个字。
机场方向响起高音喇叭的声音,在一片惨叫声中,在一片哀鸿中,风中隐隐传来喇叭里的声音:“……我们急需医生,旅客当中谁有医生资历,我们请求你的慈悲,请您立刻向机场服务台报道,我们继续您的帮助,受伤旅客急需您的救援……”
喇叭声中,几辆救火车、救护车拉着警笛,快速离开了候机楼,向着图-154方向冲去。而此时此刻,机场跑道尾部,爆炸激起的烟尘还没有消散,图-154的机身依旧笼罩在烟雾中。与此同时,公路上的烟尘逐渐变稀,可以看到机场大门冲出的救护车救火车,以及另一队巡逻兵。
这队救援人员冲近大巴车时,远处,地面武装力量跟袭击者接触上了,空中直升机的枪声稍稍停顿,地面上的枪火响了起来,仔细倾听,枪声几乎都是美械武器,俄制武器的反击声几乎没有……估计,现场将是一场一面倒的“屠杀”。
当救援人员冲近现场时,救护车上跳下来几名医生,其中一位安锋恰好认识,他刚想站出来打招呼,当先的巡逻车已经停在悍马车附近,车上士兵冲下来,四散布置警戒线,两组尖兵跃到了附近制高点,有三名士兵端着冲锋枪对准安锋,连声喊道:“把手举高,别动,冲车后出来,动作慢点,让我看清你的动作。”
远处的枪声还在响,空中,有一组直升机已经调转方向,开始搜寻另一组炮击者,与此同时,这组直升机开始降低高度,直升机上扔下速降索,几名士兵出现在舱口,似乎准备快速降落在地面。也就在这时候,一组火焰从附近民居窜出,火焰直奔空中的直升机,只见直升机稍稍调整了一下身姿,火焰擦着直升机而过……
从车后站出来的安锋被这一意外变化惊掉了下巴,他张着嘴口瞪目呆的看着这惊险一刻,直到火箭弹带着白白尾焰落到了附近民居,而后爆炸的火焰腾起,他这才合拢了嘴巴……哦,对面的士兵也恰好合拢嘴巴。
发觉自己被安锋脸上的震惊所吸引,身子已经调转方向,背朝安锋,面朝火箭弹腾起的区域,这位士兵很不好意思的扭过身来,不过,这时他已经对安锋解除了敌意——如果他对面是敌人,刚才有的是时间击毙他。
“我是战地救护所的伊瓜苏·托纳·康登医生,我刚刚度假返回,我的证件在胸兜里,旁边是我的保镖……”安锋抢先说明了自己的身份。对面的士兵已经放下了枪,其中一名士兵和善的提醒:“医生,你现在在我的保护下,你可以收起枪了。”
巡逻队长听到安锋自保名姓,冲这里张望了一眼,队伍里马上有名士兵喊道:“我认识他,是康登医生,那位传说中的富豪医生。”
好吧,人性到哪里都是一样的,富豪到哪里都受尊重。一名富豪肯放弃优裕生活,来到战火纷飞的巴格达,就为了救护受伤的士兵,这让士兵们亲切了许多。巡逻队长冲安锋挥挥手,亲切的招呼道:“你就是哪位带着保镖上战场的富豪医生,哈哈,很高兴见到你,我是……。康登医生,下次我去医务所打针,一定给我安排一位漂亮的护士,我听说你是护士的头儿?”
没等安锋回答,队长把目光转向创痕累累的悍马车,立刻大呼:“车不错,比我的步兵车还结实,哈哈,康登医生,你果然是个战场花花公子。看,走哪儿都不忘了舒适。”
远处的枪声又密集了许多,刚才,直升机空中躲避火箭弹的动作,使得舱口一名士兵坠落,等直升机调整好身姿后,速降索上多了许多蜘蛛般的黑点,这些黑点快速下滑,坠落地面。与此同时,两架掩护的直升机对准火箭弹腾起的地方猛烈开火了,枪声掩盖了安锋的回答,枪声让救护车上跳下来的医生情不自禁压低了身子,几乎趴在地面上。
安锋带着阿盖尔走出了车身掩护,他直着身子,带着一股牛仔的硬朗,无畏地眺望着远处枪战区域。听枪声,最近的炮击点,距离这儿至少五百米。两百米开外就是稀落的民居,都是小平房。纵横的巷道挡住了视线,从安锋这里望去,只能看到子弹引起的细微烟尘。
枪声稍稍停顿的时候,队长指着安锋的车子说:“康登医生,我们马上把它拖出来,不过,看样子这辆车很重很重。”
迪尔送来的那只黑色公文箱,还藏在悍马车内的保险柜中,安锋对阿盖尔使了个眼色,阿盖尔点点头,决定留在现场监督士兵拖曳车辆。安锋则冲队长点点头,漫不经心的从衣袋内掏出几根雪茄,丢一根给路边的两位士兵,擦肩而过的时候丢一根给队长,自己慢条斯理点燃雪茄,一边向大巴车走去,一边悠闲地喷吐着青烟。
这种漫不经心镇住了队长,因为这时周围枪声响成一片,天空中,直升机还在剧烈的喷吐着枪火。几乎所有医生都在匍匐前进,士兵当中连许多战场新丁也禁不住缩起身子,躲在掩体背后紧张地观察周围。这时候能够站直了,漫不经心观察周围的,都是经验丰富、久经沙场的老手。而安锋一个医生,腰里别着一支手枪,嘴上叼着一根大雪茄,直昂昂的走向大巴车,走向遍地伤亡。这种淡然生死的勇气,何止一个“牛仔风度”所能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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