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炼成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赤虎
站在这个不宽不大,然而坡度很陡的梯田式花园中,确实有一种惊心动魄的感觉,总担心岩石湿滑,一不小心一跤跌倒就会滚下石柱,而这里一个个石柱,就仿佛桂林石林中的一个个碧丽熔岩柱一样,从上面往下看提心吊胆,从下面往上看,直上直下耸立云端。
阿普顿就站在梯田花园的最后一阶,她手里拿了个喷水壶,背对着岩石壁,正在给最后一阶的玫瑰花浇水,喷洒的水浸透了石阶,此刻连安锋都不敢保证,站在湿滑的石阶上能百分之百站稳。
然而阿普顿似乎毫不在意身后就是悬崖,她身高过一米九,脚穿四十四号鞋子,鞋子就大约二十多厘米,只要她脚后跟后挪五厘米,便可以开始自由落体运动。偏偏这时阿普顿还哼着歌,哼的还是安锋昨夜在塞浦路斯城堡平台上,听了无数遍的歌曲。
这歌已经听得可以⊥安锋吐出来,尤其是唱片中的歌曲是逐字逐句每个音符修饰出来的,而真人演唱的水平嘛,估计也就是一般流行歌手的水平,安锋确信对方唱歌没有拐调,没有跑音漏音破音,甚至歌曲中还包含了感情——但仅此而已。
百炼成锋 第三百六十八章 你答应不答应?
第三百六十八章你答应不答应?
安锋慢慢的走向对方,他走得足够小心——这台阶是倾斜的,而且倾斜角度非常大,作为一个普通人,走在这样的台阶上自然要小心谨慎,而安锋现在扮演的就是位普通人。
似乎,唯有台阶下方的阿普顿对自己的安危毫不在意,她背对着身后悬崖,怡然自得的浇浇花,哼哼歌,脚下还不停移动着。
一阵砰砰的脚步声从身后走来——那位看守安锋的少年已经被卡里麦勒训斥完毕,他匆匆赶出门来执行自己的任务。小小少年双手紧紧抓着步枪,脸上虽有怒火,但看起来已接受命运安排。不过,小孩子嘛,孩子气还是有的,他边跑边用枪口胡乱冲安锋比着,手上做出扣动扳机的动作——他那支步枪的撞针,其制动栓是闭锁的。
等这孩子冲到安锋身边,安锋还没来得及走下小梯田,而阿普顿听到小孩奔跑的脚步声,已经仰起脸来,立刻发现了安锋的存在,她若无其事的展开一个美丽的笑脸,轻启朱唇准备向安锋打招呼,就在这时,小孩怒气冲冲的用肩膀轻轻一撞安锋。
巧了,就在小孩向安锋撞来的时候,安锋忽然停步,伸手从花园里摘下一朵百合花,抬手准备递给阿普顿,他这一停顿,小孩一下子撞错了位置,身子几乎紧贴着安锋擦过……实际上,小孩还是撞进了安锋怀里,但这时候,安锋脚下虽然没有丝毫移动,他身上的肌肉却一阵波浪涌动,毫不客气的将小孩轻轻弹出。
没错,安锋是故意的。离开那座房间后,安锋虽然懒得听卡里麦勒洗脑式的训丨诫,但他的目光片刻不离房间里的两人。小孩扑过来的时候,他时刻警惕着,见到小孩向他撞来,他已经精确地计算出小孩扑来的角度以及力量,恰到好处的稍作停顿了一下,于是小孩实现了与他贴身交错。
那绝逼是“贴身”交错,两人身上的肌肤已经紧擦紧挨,但无论卡里麦勒从上俯视的视线,还是阿普顿从下仰望的视线,他们看到的都是小孩紧擦着安锋交错而过,一点没发现安锋衣服底下,腰肌腹肌的剧烈运动。
仅仅是交错而过而已,双方也许发生了冲突,但身体接触的部位不深,在这个角度上,安锋手脚没有移动,所以……他根本不可能做出推搡的动作。
没有人猜到安锋是个妖孽。
虽然卡里麦勒严格调查了沃尔金少校的履历,但他与阿普顿都相信了,这位沃尔金少校就是一个被孤独感折磨坏了的狂热粉丝,而已。
至于那位小孩,双方交错而过之后,他感觉到一股大力推搡着,踉踉跄跄的扑下梯田花园——梯田花园是倾斜的,倾斜角度超过七十度,只要一个站不稳,地心引力会化作推力,小男孩一头栽进花圃里,但就这样还不够。
梯田堆砌的花圃并不宽大,每一层梯田也就大约五十厘米宽,花台占去一半,走路的台阶占去一半。小男孩栽入第一阶梯田花园后,推搡的力量还在,他一个翻滚滚入第二阶台阶,赶紧伸出双手去支撑地面,他的双手已经按在第三阶梯田花园上。
整个身体的冲击力量实在太大,小男孩一下按塌了梯田花园边堆砌的石块,他脚下一用力想要站起来,却忘记了这是一个悬崖峭壁上建立的陡坡花园,因此他一头栽下去,越是想努力站起来他脚下越是使力,结果他翻翻滚滚的滚出了悬崖。
整个身体到了悬崖外,小孩才想起他还没来得及告状,他想告诉导师自己被人推了一把,他想说自己看守的俘虏绝逼是个阴人,他坏极了恶毒极了……但他一张嘴,却发现狂风猛烈地灌进嘴里——他是头冲下栽下去的。
安锋立马装出吓了一跳的模样,他高举起双手,结结巴巴的解释:“与我,无关。”
这句解释,有谁倾听?
一抬眼,安锋发现阿普顿小姐的目光并没有望向他,并没有望向那个小孩,他似乎在望着酒店房间,看视线的角度,他望的是安锋刚才出来的那个房间
不用回头,安锋知道房间里的卡里麦勒正在远远地冲阿普顿使眼色,伸出食指指点着安锋,安锋明白,卡里麦勒这是向阿普顿下命令。
奇怪了,卡里麦勒脸上没有含情脉脉的表情,刚开始他的表情非常严厉,也非常冷酷,等到小孩踉踉跄跄,连翻带滚的滚出悬崖,卡里麦勒脸上出现了少少的一丝惊讶,但马上,他又换上了一脸的无情,伸手弹了两个响指,再度指点了一下安锋,然后他的身影从窗户前消失了。
这不科学。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是因为迫害者的表面关怀而引起的,难道卡里麦勒从未关怀过阿普顿?
阿普顿的脸色立刻变得苍白,安锋马上喊了一句:“别动,小心,我来救你。”
阿普顿眼光流波婉转,马上低下头来,她刚才是为卡里麦勒无情离去而伤心,但听安锋的话,对方可能误以为她被摔下这个小孩吓着了,所以面色变得苍白,眼睛变得泪光莹莹……
只见山坡上,安锋快速脱下自己的上衣,二话不说开始将衣服撕成一条一条,他双手以敲击键盘的敏捷,灵巧的编织着,三缕布条被编织成一条绳索,两条绳索被结成一个长索,绳索快速延长着。
不一会儿,绳索垂到阿普顿身边,安锋拽着绳索另一头,将绳索绑到自己的腰上,而后努力堆起微笑,尽量轻声细语的说:“阿普顿小姐,你慢慢弯下腰,动作不要太快。捡起绳索头,对了,做得很好,别担心,把绳索绑在手腕
对了,就这样,打一个死结。现在,你拉着绳索慢慢走…就这样,别慌,我在拉着你,我值得信赖……”
在拉着阿普顿小姐走出梯田花园时,安锋的超视感觉已经快速将酒店搜索了一遍,这座酒店内还有一波客人,住在副楼,那拨客人身上没有明显的阿拉伯特征,但安锋确信他们绝对是阿拉伯人。
卡里麦勒目前正在向副楼走去,他似乎想从那堆人里再挑选两名看守。
大楼通向外界的悬空石桥上,确实还有两名守卫,而悬空石桥外还停着一辆黑色轿车,轿车里坐着两个人,估计是卡里麦勒设置的警戒哨。
目光推移到附近的登山小径上,远处,一辆小货车正绕过旁边的一根石柱,那根石柱犹在半公里外,石柱顶上同样有一座修道院——现在那座修道院也改建成酒店了。
这辆小货车……就是安锋刚才在窗口,假装关注过的小货车。安锋刚才就是利用对这辆小货车的关注,诱使阿布都拉接近他身边,然后,他顺利将阿布都拉推下了窗口。如今,也不知道小货车里的人是否听到了阿布都拉临终的惨叫,但这一切应该是卡里麦勒操心的,安锋管不着也不想管。
阿普顿拽上来了,她回身望了一下凌乱的梯田花园,安锋与她并肩而立,心中默默地念叨:“这不是我没人性,非要向妇女儿童动手,只是你虽然是个孩子,但当你拿起枪,当枪口对准我的时候,你不仅仅是个孩子了,你是我的敌人。我从不饶恕的我的敌人。”
如果安锋这次任务执行成功,整个绑架网络被摧毁,这个网络里的人最多也就是待在监狱里,然后被监禁终生,而曾经如安锋这样被凌辱、被恐吓、被绑架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继续活着,甚至活得比自己还长。
这怎么能忍受?
安锋绝不宽恕敌人。
他不打算放过其中任何一个敌人,尤其是曾经对他下过手的人。
阿普顿冲安锋扬起小脸,她的笑容依旧是那么温文尔雅、魅惑众生。她的歌唱得虽然不好,没什么音调起伏的,但嗓音却是如百灵鸟般婉转,充满了类似歌星“粉红娇娃”一般的娇嗔。
“终于见到你了,他们告诉我你很安全,没有受什么虐待,这,我就放心了。”
这话没有得到响应,与她并肩眺望悬崖下的安锋眼神充满悲哀,阿普顿以为对方还在为小孩子的死而心痛,他在胸口画了个十字,喃喃说:“可怜的,愿你的灵魂安息。”
安锋看着阿普顿,平静地问:“为什么?”
这句话,将刚才遮掩两人之间那温情脉脉的面纱一下子撕开了。
沃尔金少校不是一个傻蛋,相反,他有可能是一个具备很高智商的人,否则也不会成为著名黑客高手。
阿普顿参与了绑架行动,即使沃尔金少校最后时刻再迷糊,拥有足够智商的他只要将前后联想一下,就能推测出阿普顿在其中起的作用。这时候如果沃尔金少校一味的装糊涂,继续若无其事的与阿普顿周旋,那么,只能说沃尔金少校生了异心,他将真实的感情隐藏起来,有可能准备装傻卖萌的寻找逃脱机会,有可能准备恶毒的反报复。
老外不像国人那样心眼多,大多数老外都将心中的喜怒哀乐呈现在脸上,他们生长的环境要求诚信,在这种环境成长下,装腔作势反而容易……露出破绽。所以安锋一点也不装,他的表现完全是一个率真的、纯朴的,没啥心眼的狂热青年。
青春,都是这样,简单而率真。
阿普顿脸色更苍白了,她沉默了片刻,整理好思绪轻轻地解释:“我曾经也这样,我曾经是他的绑匪,那时我才十三岁,然后他成为了我的男人,我有什么办法?我不敢说,我不敢让人知道,所以我只能按他说的做。”
别逗了,或许你曾经是罪行的受害者,但现在,你是罪行的实施者。
稍等,阿普顿轻声的道歉:“很抱歉,让你受委屈了。”
安锋很无奈的摇摇头,阿普顿轻轻牵起安锋的手,轻声解释:“按他们说的做吧,他们向我保证你不会受到伤害,你会得到一笔钱,一笔很大的钱,然后你整个人,开始一段新的生活,或许那时候我可以公开跟你在一起。”
这时安锋脸上的表现很精彩,好像很迷茫,好像很犹豫,好像很挣扎,阿普顿轻移两步,走到安锋的侧面,端详着安锋的脸色,继续劝解道:“我听说了,他们说你是导弹部的,整天工作在地下几百米的环境内,整天接触的是放射性物体,按正常情况你活不过四十岁就会疾病缠身,这种生活你难道还没过够吗?
现在有另一种选择,你可以得到一大笔钱,你一辈子也花不完的钱,借助这笔钱,你在什么地方躲藏一会儿,两年或三年,等你的事儿平息下来,你可以重新回到我身边……
嗯,刚才你救我,让我很感动。这种贴心的感情很久没有出现了,如果你愿意为我做点什么,那么服从他们吧,听他们的话,按他们的指示做……”
安锋松开了阿普顿的手,他后退两步,哀伤的回答:“我很失望,我那么狂热的喜欢一个人,但这个人却把我送进了绑匪的手里,我的世界崩塌了,你让我见不到阳光,你让我今后不相信爱情。”
说这话的时候,安锋有一阵子反胃,但他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往情深。
阿普顿紧跟上两步,再度抓住安锋的手,轻声劝解:“别这样,你这样我很难过,这全是我的错,我知道我对不起你,但……”
阿普顿抽泣起来,眼泪滚滚而下:“你不知道他们对我做了什么,我是一个胆小、怕黑的女孩,我怕痛,怕饥饿,怕睡不够觉,怕脸上化妆不好让人嘲笑,不不不,你不知道我那段日子是怎么过来的……我经历了整整一年的心理治疗,才渐渐地忘记那段噩梦……”
安锋神色恢复了平静,他晃了晃阿普顿的手,快速的跳了一个话题:“这家酒店……是由你经纪人安排的吗?”
阿普顿啊了一声,马上醒悟到:沃尔金少校这是不想谈论这个话题,那么,这是不是意味着过去的事情翻篇了?
“你知道的,我们当时准备在阿郎河口拍一组片子,但预定的几位搭档都出了车祸……”
阿普顿小姐说到这里,脸上带着眼泪咯咯笑起来,似乎她很为那段恶作剧而雀跃:“事后导演觉得拍摄的力度不够,所以打算再补拍一些内容。后来导演选择了希腊海岸,我刚刚拍完剩下的镜头,经纪人帮我订好了这座酒店,我打算在这里度三天假,现在正好是第二天”
安锋蠕动了一下嘴唇,本想问一下:这么说你是自由的?这么说你没有被绑架?这么说当我被监禁在黑暗中时,你正在对着镜头展示自己的美丽?
算了,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用。
“我们去吃饭吧,你知道我现在才吃了几顿饭?我感觉自己能够吃得下一头大象”,安锋再次晃了晃阿普顿小姐的手。
两人像情人一般手牵着手来到餐厅里,硕大的餐厅以前是礼拜堂,现在祈祷用的桌椅板凳都已经不见了,换上一张张精美的餐桌,而此刻,整间大厅里只有安锋与阿普顿,卡里麦勒完全消失了。
阿普顿一边吃饭一边像云雀般喋喋不休:“你不知道,我现在一举一动都受人瞩目,哪怕走在大街上,冷不丁也有人冲我举起照相机,因此我没有一点个人隐私……
我的经纪人很贴心,常常在某个冷僻的地方给我包下整座酒店,让我享受独自一人的快乐,这间酒店很好,孤零零的树立在石柱上,别人想进来也进不来,整座石柱任我闲逛,即使有人想偷拍,他也没有那么远的镜头……
我两天前就在等你,他们答应把你送过来,再让我跟你见一面,当然,你如果答应了他们的要求,那么我们今后就能常常见面了。以后我休息的时候,像这样类似的酒店内,你可以悄悄来见我,我喜欢跟你聊天,我喜欢你的关怀与体贴,我知道你会为了我会不顾一切的……”
阿普顿小姐说话时,正在用手剥一只大龙虾,橘黄色的酱汁染了鲜艳的蔻丹,阿普顿小姐十个指头汁水淋漓,她没有用餐巾去擦手指,却将手指挨个塞进嘴里,妖媚的做出一副勾引姿态,同时向安锋飞着春丨意媚眼。
坐在阿普顿对面的安锋一直心事重重的,他同样剥着大龙虾,龙虾肉塞进嘴里却有点食不甘味,对于阿普顿小姐反复提及的“服从”,他一直没有做正面回答。
此时此刻,侧楼里的卡里麦勒,与他的六七个部下同样在进餐,不过他们吃得很简单,只是一盘类似于炒米饭的东西,米饭中加一点肉粒,加一点青豆,加一点奶酪,这些人吃得也很开心。
卡里麦勒一边吃一边与电脑中的人在对话,他与对方似乎正在通过加密软件进行视频通话,电脑里的人向他汇报着什么,卡里麦勒一边频频点头,同时在吞咽的间隙,向对方吩咐着什么。
百炼成锋 第三百六十九章 逃脱原来如此容易
第三百六十九章逃脱原来如此容易
此时此刻,安锋无比怀念苏珊娜的特异功能,对方可以听到很遥远的地方的细微说话声,而安锋只能像看电影默片一样,只看画面听不到声音。当然,他并不知道,苏珊娜此刻无比痛恨自己看不到画面,只能听到声音。而自始至终,苏珊娜并不知道安锋具备超视感觉。
这一顿饭安锋吃的很多,他吃了整整一只大龙虾,外加阿普顿剩下的半只。阿普顿其余的食物是苹果,安锋又给自己叫了一份牛排,叫了一条鲽鱼,然后吃了一个长条面包,配了一些果酱,横扫了一大盘蔬菜色拉……
“看来我不能跟你一起吃饭,你的狼吞虎咽与大胃口,会让我不知不觉吃多的,我可要保持身材,你知道吗,我的经纪人让我每天称三次体重,你猜猜都是什么时候称?”
安锋神不守舍的摇了摇头,阿普顿自说自话的补充:“早餐前、晚餐后,以及临睡前。”
“天呐,你不知道,我现在连喝水都担心,担心我喝多了会让秤不准,而我的秤是连上互联网的,我的体重数据自动发到博客,只要体重有一点变化,就能收到几十万个惊叹号,天呐,这种日子简直不能过了……”
安锋重重的点了点头,阿普顿见到这种情景,小心地停下了自己的唠叨,沉默一会儿后,她轻声问:“你在担心什么?是什么使你难以决定?”
安锋抬起眼来,平静的看了阿普顿片刻,回答:“请让我睡一会儿,我想一个人好好想想。”
说完,安锋推开桌子,摇摇晃晃的走出餐厅,走到大门口,他冲服务员吼了一嗓子:“给我拿瓶伏特加,要波兰产的。”
阿普顿依然坐在原处,她双手扶着桌面,轻轻摇摇头,自言自语的呢喃:“他为什么犹豫?为什么坚持?红色信仰吗?”
远处传来安锋深一脚浅一脚的脚步声,脚步声越来越远,餐厅内的阿普顿轻声笑了起来,而后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高亢,越来越不可遏制。
安锋没有回自己的房间,反正整个酒店也不接待第二波人,他随便找了个房间躺进去,一头栽倒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觉了。
所谓睡觉不过是掩护,他在绑架途中已经睡了太多的觉,这时候他躺在床上,只是为了调整体力。
月亮升起来了,整个修道院变得极端安静,没有人走动,没有人说话,也不知卡里麦勒跟酒店方面怎么交涉的,阿布都拉与那位小孩的死显得波澜不惊
目光从酒店推过去,整个石林区都是一片安静,大多数石柱上灯火璀璨,石柱下的激光灯将整根岩柱照射的巍峨挺拔,在清冷的月光下,这片石林区真是美若梦幻。
米特奥拉酒店通往外界的悬空石桥上,两名困顿的哨兵依墙而立,石墙外的小轿车内还有灯火,车里的司机与副驾驶正在百无聊赖的倾听着音乐,时光就这么慢慢的度过去,距离这辆小轿车上哨位已经大约两小时。
安锋的房间里没有开灯。
黑暗中安锋猛地一下坐起,他的超视感觉以自己为中心扩散出去,发现了走廊上、坐在板凳里依墙而立的服务员……当他的目光推到卡里麦勒所在的副楼,发现这时候卡里麦勒已经不在小楼内了,而小楼内的那群看守大多数已经酣睡。窗户边还坚守着一个人,只是这个人已经由最初的,长时间举着望远镜观望安锋的窗户,变成了每隔十几分钟才想起来张望一下。
对方拿的肯定是一具红外线望远镜,可以隔着窗户玻璃发现房间内的安锋……但这已经不重要了,安锋从床上跳起后,片刻不犹豫,只见他手一抖,无声无息间,床上的床单已经扯成一缕缕的布条,再一手抖,整条床单编成了绳索。
实际上他是拿着床单进入时间门内,等将床单撕扯成布条再从时间门里跳出来。觉得有点不妥,他又拿着布条返回时间门内,编好了绳索,这才放心的跳了出来。
安锋的动作轻的像猫,这条绳索还不够距离,只能从窗户上垂到半边檐下,但这没有什么,绳索只是伪装,以安锋的本领,从窗户爬到悬崖下,根本不需要绳索的辅助。
下一刻,房间内几乎所有的布条都变成了绳索——窗帘、餐巾、桌布,以及浴室内的洗浴毛巾……当然,所有这些布条变成绳索后,绳索的距离还不能从窗户垂入地下。这也是匪徒们放心离开酒店房间,任由安锋在酒店内自由活动的原因。
不过绳索本来是伪装,虽然不能十全十美,但安锋已经觉得够了,他将绳索一头在窗台上固定,将绳索甩出窗户,自己一个鹞子翻身,完全不依据绳索的支持,像猫一样在垂直的岩壁迅速下滑。
选择这个房间安锋是精心计算的,阿布都拉被扔出窗户后,曾经想用枪口对准安锋扫射,这时他的步枪已经抱在了胸前。等摔下去的时候,阿布都拉脊背首先着地,步枪在他胸口一撞,翻滚着跳入岩石缝中,几乎没受多大损失。
大约在安锋与阿普顿在餐厅吃饭的时间,卡里麦勒与酒店方面达成一致,决定隐瞒两位旅客的意外死亡,卡里麦勒派遣人手找回了死者的尸体,但根本没有把尸体交还酒店方面。寻找尸首的人在附近找了一圈,没发现阿布都拉的枪支,还想着这么高摔下来,连阿布都拉都摔碎了,更何况阿布都拉身上的步枪。
他们这种推测在小孩身上得到了验证,那位孩子的步枪已经摔成碎片,枪管已经摔弯,连坚固的枪托都变成了一堆零件,因此搜寻者草草搜寻一番后,把枪管部分收集到,他们便撤退了……
安锋顺利地跳下悬崖,他像老鼠一样钻入草丛,阿布都拉步枪的肩带还挂在树枝上,这使得这支步枪唯有枪托部分磕碰了一下,但因为树枝长在岩石缝中,周围青草很茂密,因此被搜寻人员忽略了。安锋检查完枪支之后,他绕着岩石柱又走了一圈,快速找到了小孩的弹夹——那群搜寻者不知道,步枪最重要的部件不是枪管,对于逃亡者来说,弹夹才是最重要的。
当然,安锋的时间门里有各种武器,甚至有坦克与大炮,但他现在要装普通人,所以只能用匪徒的步枪。他还要表现出自己的军事技能并不强,强的方面唯有智商,所以他不能直接面对绑匪,从绑匪手中硬抢武器,所以他才精心设计了阿布都拉与小孩的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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