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入戏之后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暗香
容王对上朱蝉衣炯炯有神的眼睛,一时间更沉默了。
季姑娘大概是几位王妃人选中最端庄的,仪态最美的,从头到尾坐在季夫人与季大人身边动也不动,苏辛夷自愧不如,这份本事不是谁都能修炼出来的。
季姑娘是吴王自己求娶的,吴王自己是个闷葫芦,现在瞧着这位季姑娘也不是活泼的性子,除了身材有些微胖,看上去十分有福气的样子,苏辛夷也看不出更多的东西。
虽说南齐女子以窈窕为美,但是季姑娘却胖得恰到好处,让人看着就觉得十分舒服。
至于尤香薷,苏辛夷便没多往武安侯夫人那边瞅,毕竟两家的关系很微妙,这要是多看一眼,指不定会生出什么事儿来。
苏辛夷脑子里胡思乱想,那边陛下与皇后也同诸家说好成亲的日子,吴王、景王、襄王三人按照年龄来,吴王行三自然是先办他的,定在了中秋节后,挺赶的。
因为后头还要办景王、容王与襄王的婚事,赶一些阮明妃与吴王也没有反对,季大人虽然眉头微皱,最后还是应了。
苏辛夷这种事情上只听着就好,景王的婚事定在了九月底,容王的婚事定在了十月底,襄王的婚事要等到进腊月了,苏辛夷都能想到自己这段日子只怕要陪着皇后忙疯了。
保持微笑,都觉得是一件很艰难的事情。
皇帝的眼睛瞅了苏辛夷一眼。
苏辛夷下意识地挺直身板,脸上的笑容真切了几分。
皇帝:……
酒过三巡之后,殿中的气氛逐渐温和起来,几位大臣给陛下敬酒,几位夫人与皇后还有李贵妃她们交谈,下头的小辈们就能轻松几分。
朱蝉衣得了机会就凑到了苏辛夷面前,苏辛夷看着她就没忍住笑了,朱蝉衣幽幽地叹口气。
俩人关系好,苏辛夷便看着她道:“没想到咱们还有这样的缘分。”
“这缘分并不是很想要。”朱蝉衣压低声音呢喃一句。
苏辛夷看着朱蝉衣这样,知道容王的名声确实有点与众不同,但是现在她与容王的关系还不错,而且不能昧着良心骂人,便看着朱蝉衣说道:“容王其实并不如外面传闻那般不靠谱,做事情虽然有时候任性一些,但是他心肠其实挺软的,你将来会知道的。”
朱蝉衣惊讶地看着苏辛夷,“那以前你不是说……”
苏辛夷一本正经的说道:“以前是以前,那时候我与容王有点误会,你放心,我不会骗你的,只有一点,容王这性子你一开始就得压住了,不然让他压住你,这以后你的生活肯定很热闹。”
朱蝉衣瞧着苏辛夷,听着她给她支招,心头暖暖的,便对她说道:“你不知道,我这心里一直七上八下的,我要是把容王压住了,万一皇后娘娘对我不满呢?”
朱蝉衣自己倒是不怕,但是怕连累家里人。
皇后的性子她也是听母亲说过的,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
“你想为什么挑了你给容王做媳妇?皇后娘娘为何会同意,难道不知道你的性子吗?正是因为知道你的性子才同意,懂了吧?”
朱蝉衣惊愕得都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苏辛夷一言难尽的说道:“真的?”
“其实皇后娘娘也很好相处,等改日我细细跟你说,今日不好深谈。”苏辛夷笑道。
朱蝉衣就松口气,对着苏辛夷道:“我可全靠你了。”
要不是嫁进皇家,嫁给谁她都不会这么紧张,毕竟以她的家世,只要不是嫁皇室都能撑得住,但是嫁进皇室他们家这家世就矮一头,朱蝉衣自己随性惯了,就怕她做得不好,让皇后为难娘家。
朱蝉衣现在听了苏辛夷这话,心里就有底气了,辛夷肯定不会骗她,心里有了底气,脸上的神色就柔和了几分。
另一边,季姑娘与尤香薷也说上了话,不过瞧着尤香薷脸上的笑容要比季姑娘大多了,面上也带着几分讨好的样子,苏辛夷扫了一眼也没多看。
朱蝉衣与苏辛夷辞别回了自己的座位,朱夫人看着女儿问道:“你与太子妃说了什么,瞧着挺高兴的。”
因为这婚事,家里头都有些担心,朱夫人在女儿面前还不能表露出来,强撑着高兴。
现在看着女儿与太子妃说了几句话,整个人都轻松起来,她心里也高兴。
“等回去我跟您说,反正是好事儿。”朱蝉衣笑着开口,他们这边的座位与季家,裴家挨着,便是压低声音也难免被听了去,她可不能给辛夷找麻烦。
“好,等回府再说。”朱夫人高兴,她想着女儿与太子妃交好,容王现在与太子的关系也和睦,以后有太子妃照应,女儿的日子应该不会太难过。
容王这个女婿,朱夫人从一开始就不指望,自己女儿的性子她知道,容王的性子满京城都知道,这么两个人在一起过日子,她想想都觉得头秃。
好在还有太子妃与女儿交情好,朱夫人琢磨着等回去后还是要去齐国公府多走动,两家关系好了,对女儿来讲也是好事。
朱夫人压下自己的心思,尽量不让别人瞩目她们母女,旁边的季夫人往这边看了几眼,慢慢地又收回眼神,一抬头又看到对面的太子与太子妃,俩人不知道在说什么,太子微微低头侧耳倾听,太子妃脸上带着浅笑,明艳的五官被发间那五彩宝石的金簪衬托得越发的明媚,看上去两人感情极好的样子。
季夫人微微低头,下意识地又去看吴王,吴王正端着酒杯在御前,面色上看不出什么表情,当然这位吴王一向性子沉闷,别人也很难从他的脸上看出什么思绪。
季夫人并不太喜欢这门亲事,但是圣旨赐婚,家里也无法拒绝。毕竟,在几位王爷里,她其实更看好襄王,但是襄王却出了那样的事情,季夫人绝对不会让女儿进火坑的。
季夫人收敛住自己的情绪,重新戴上温和的笑容。
这顿饭最堵心的便是李贵妃母子,襄王看都没看尤香薷一眼,尤香薷也没看向襄王,从头至尾她的目光都落在眼前的食案上。
苏辛夷的目光在场中扫了一圈,低声问殿下,“伏云那边刑部审得如何?”
晏君初闻言道:“今日出了供状,伏云只交代去玉灵庵是烧香祈福,至于许玉容也好,润仪郡主也好,她说以她的身份,这二人哪一个会待见她,她并不敢前去打扰。”
苏辛夷一愣,“所以,伏云是彻底撇清与二女的关系?晏琼思那边也是这样说?”
这可真是意想不到。
“晏琼思说并不认识伏云。”
苏辛夷紧皱眉头,“没有真凭实据,倒是便宜她们了。玉灵庵中的师太也是这样讲的?”
晏君初点点头。
苏辛夷觉得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这个伏云还真的是滑不留手。
瞧着辛夷的神色,晏君初笑了笑,“不急,狐狸尾巴总有露出来的时候,我们要沉住气。”
“等回去再说吧。”苏辛夷压低声音说道,宴会上到底是不太方便,俩人总不能面对面说悄悄话。
晏君初点点头便不再言语,正好容王走了过来,一屁股坐在太子身边的位置上,哀嚎一声,“大哥,我可真是命太苦了。”
苏辛夷好悬一口茶没喷出来。
容王瞪了苏辛夷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苏辛夷咽下口中茶,拿出帕子擦擦唇角,慢条斯理地开口,“七弟,我与朱姑娘是手帕交,最是知道她本性纯良,人家这么好一姑娘跟了你,你可要好好待人家啊。”
“你好好说话!”容王浑身一抖,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苏辛夷闻言收起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说道:“七弟,一般来说我是个公平公正的人,你既然答应了这婚事,就要好好地待人家,若是做出什么不合规矩的事情,别怪我这个做大嫂得为弟妹撑腰。”
容王:……
他为什么要过来!
容王黑着脸起身就走,走了两步还是不服气,转过身看着苏辛夷想要说什么,看到大哥那眼神瞧着他的眼神,他默了默,深深吸口气,他还是走吧。
这两夫妻,他一个也斗不过。
一个打不过,一个说不过。
容王觉得自己这日子怎么就能过成这样了,明明他以前多潇洒多肆意,自从认识苏辛夷他这日子就每况愈下,越来越惨。
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今日是七夕宴,宴后陛下先走一步,其他几位臣子也跟着陛下离开,晏君初与几位弟弟留下,皇后笑着请几位夫人去偏殿喝茶,晏君初牵着苏辛夷的手也走了,留下几个即将成亲的未婚夫妻说说话。
苏辛夷随着太子并未出元徽宫,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二人闲坐喝茶,掐着时间再回去。
“殿下不去紫宸殿吗?”苏辛夷抿了口茶笑着问道。
晏君初抬眼看着辛夷笑,“父皇让我留下,不就是陪着你吗?今日七夕。”
苏辛夷:……
总觉得殿下越来越皮了。
让连翘与翠雀守在四周,苏辛夷这才看着殿下轻声说道:“殿下,我怎么看着襄王与尤姑娘好似不太对劲。今日这样的场合,照理说多少也得做做样子才是。”
这婚事来的不堪,襄王觉得自己很委屈,尤香薷也没能达成所愿,但是当着陛下的面,不说襄王如何,以尤香薷的手段,也不好对襄王无视。
晏君初看着苏辛夷,“做样子?他们之间还有什么样子可做的,这婚事二人皆不如意,短短时间要是做出一副你情我愿的样子,这才有问题呢。”
苏辛夷听到这话没忍住一乐,“找您这样说,我反倒是看走眼了,这二人的演技越发厉害了。”
晏君初看着辛夷提点她一句,“李贵妃背后还有李太师,有李太师在,襄王未必不能翻身。这婚事如今越是不堪,等过些日子若是他与尤香薷真的做不成恩爱夫妻,到时候只怕李家就会出手了,或者说现在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以后准备。”
苏辛夷一惊,听殿下的意思,李贵妃与李家不敢违抗圣旨,但是却能另辟蹊径,若是成亲后尤香薷总是犯错,又不肯与襄王嚎声过日子的话,那么襄王若是和离另娶,只要李太师谋划得当还是有可能的。
苏辛夷从未想过这一点,更没想到殿下见微知著,只从这些小事上就能窥见李家的几分意思。
瞧着辛夷若有所思的样子,晏君初笑了笑,“不用担心,这件事情李家未必能谋划得逞。”
苏辛夷眼睛一亮,“殿下有对策?”
晏君初便道:“算不上什么对策,只是猜得到武安侯府肯定不会让尤香薷下了襄王这条船,而且你看尤香薷现在的做派,怕是自己心中也有主意。”
“殿下这话到有几分道理,毕竟不是哪一个女子,都有胆子做出偶遇父皇的事情,而且还能做的极其自然,这份胆子就比常人厉害。”苏辛夷想起当初在庄子上的事情,那么大的雨,尤香薷步步为营,没有丝毫差错,便是她也是后来才想到她的几分意图。
“这件事情我们静观其变就好。”
“殿下说的是。”
坐等狗咬狗。
俩人坐了小半个时辰,又回到了正殿,正殿中瞧着泾渭分明的阵营,苏辛夷嘴角抽了抽,但是面上却不能显出来,只笑着让宫人换了茶水来。
幸好,此时皇后带着诸位夫人也来了,各家夫人带着各自的孩子辞别出宫,苏辛夷与太子自然也趁机离开。
皇后把容王留下了,看着他道:“我瞧着朱姑娘很不错,这婚事我与你父皇都很满意,你也像你大哥学一学,改日约了朱姑娘去逛逛街。”
容王一脸震惊,立刻说道:“我这么忙哪有时间。”
皇后一点也没生气,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本宫知道太子妃与朱姑娘是手帕交,若是被太子妃知道你对这婚事如此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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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入戏之后 344:自断一臂
容王这是被亲娘给威胁了,他气得嘴上把门的都给踹飞了,“当初是谁看苏辛夷不顺眼的,怎么现在倒是亲亲热热和和睦睦的。”
气死他了!
可真是亲娘,亲的!
知道苏辛夷是真打他,居然还让苏辛夷收拾他!
皇后若是以前肯定被气得跳脚,现在倒是特别的镇定,看着儿子笑着说道:“没办法,儿子不成器,不中用,我这个做慈母得狠不下心管教,只能让别人管了。”
容王泪目,真是没活路了。
他不在京城的这段日子,苏辛夷到底给他母后吃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让她的性子变化这么大。
容王决定让母后转移一下注意力,看着母后说道:“您别总盯着我,琼思的事情您倒是也管一管啊。”
皇后就看向儿子,“是不是你姨母找你说了什么?”
容王梗了一下,然后点点头,“是跟我说了说这次的事情,要我说这次表妹也算是被人利用……”
“被人利用?被谁?你不如直接说许玉容的名字!”皇后的脸色一下子沉了下来,“我早先就跟你姨母说过,以前的事情休要再提,以后好好地给琼思找个好人家便是。可是你看看她们做了什么?许玉容是什么人?是与你表哥和离的人,琼思还跟她往来,这不是踩着你表哥的脸吗?再说,当初的事情到底如何你心中有几分思量的,梁矩那是罪有应得,但是许玉容却拉着你舅舅跟表哥下水,这样的仇怨,琼思还跟许玉容往来,我这个做姨母的也很伤心。”
容王愣了一下,“姨母不是这样跟我说的,她说表妹是被许玉容利用了。”
“利用什么?难道那迷药不是经她的手进的猎场?如今她还能回广平郡王府我已经尽了力了,琼思已经不是原来的她了,经过与商君衍婚事不成,整个人变得偏激又狭隘,而且做事情不顾及后果。”皇后以前也很疼爱这个外甥女,她没有女儿,当真是把她当自己的孩子来疼的,不然的话也不会让自己的儿子这么护着她。
但是这次的事情皇后是真的失望了,晏琼思不知道这件事情被发现后对她这个皇后有害吗?
但是她还是这样做了。
皇后在陛下面前是做了保证,晏琼思只是看在以前与许玉容的关系上,才为她带了点东西给故人,并不知道带的什么。
皇后这样说了,但是她觉得陛下未必相信,可是陛下还是让刑部把晏琼思放了,就凭这一点,皇后都不能也不敢再护着广平郡王府,不能再护着晏琼思。
若是这一次不给她教训,下次还能闯出更大的祸事来。
容王惊得不知道说什么好,“猎场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听您这话跟姨母与表妹说的完全不同?”
皇后这段日子一直忙着宫务,哪里顾得上儿子,原本是想着七夕过后把事情跟儿子仔细说一遍,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妹妹与外甥女居然先找上儿子,还敢颠倒是非!
皇后让儿子坐下,一脸的无奈与失望,“你听我慢慢跟你说,我知道你对你姨母还有表妹很是信任,也很维护,但是以后不能这样了。”
再这样下去,她怕自己的儿子要被毁了。
在妹妹外甥女与儿子之间,皇后自然是先选择自己的儿子,若是妹妹与外甥女肯听她的话,又怎么会闹出这样的事情来?
皇后自认为自己已经仁至义尽,现在不打算再护着了。
而且,陛下那边,如果再出一回事,她实在是没脸求着陛下再高抬贵手了。
容王看着母亲的神色,就知道事情可能跟他想的不太一样,经过漳平府的事情,他立刻沉下心听母妃细说。
猎场的事情并不复杂,相反的反而很简单,唯一没抓到的便是那个死士背后的主人。
不过,皇后知道陛下与太子肯定会继续查,而她在深宫中,外头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插手的,可是这并不代表,自己要看着儿子被自己的亲妹妹拖下水。
“居然是这样?”容王有点难过,他对姨母还有表妹是真的尽心尽力的护着,她们居然这样骗他,这让她心中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失落与伤心。
“广平郡王府的事情以后你不要管,如果你姨母与表妹还要找你,你就直接说是我不许你管,让她们直接来见我。”皇后怕儿子心软,直接断了他的念想。
容王沉默一下,这才开口问道:“母后,表妹是不是真的清白的?”
皇后也沉默了,半晌才说道:“母后也不知道,但是现在她必须是清白的,不然就会连累我们。可是以后她如何,如果他们听劝日子必然好过,若是琼思还要一意孤行,以后不许你再去广平郡王府。你也要娶妻的人了,将来会有自己的孩子,你多为你的妻儿着想。”
容王惊愕地看着母后,他知道母后有多护着家人,但是没想到短短几年,母后现在对外家的人这么失望了。
娘家人伤了母后的心,已经让她如此难过,他这个当儿子不能再让母后难受了,于是轻轻点头,“您放心,儿子知道怎么做,我去问问大哥,大哥应该知道些什么。”
皇后本来想要拦住他,忽然想到陛下,她便没有开口。
如果太子知道儿子是无辜的,以后真的再出什么意外,太子还能为他说话,而她这个母后没脸再去陛下面前求情。
皇后重重地叹口气,一旁的赵嬷嬷心疼不已,“娘娘,王爷如今可沉稳多了,这次办差回来陛下可是夸了殿下,您应该开心才是。”
皇后露出一个苦笑,“赵嬷嬷你不用宽慰我了,你替我再去广平郡王府走一趟,告诫她们一次,就说如果再不听劝,以后她们的事情我绝对不会再管。真的出了事,便由着陛下处置。”
赵嬷嬷忙应下来,“老奴这就去,广平郡王妃一向听您的话,知道您真的要撒手肯定不敢再由着性子做事。”
皇后叹气,“以前为了对抗李贵妃,对抗李家,我想尽办法让妹妹嫁给了广平郡王,这么多年也一直护着她,如今想来还是我做事不周,慢慢地养大了她们母女的心。”
“这怎么能怪您,您只是太看重亲情。”赵嬷嬷忙说道。
皇后摆摆手,“你去吧,话说得重一些,不要留情面。”
“是。”赵嬷嬷心里叹口气,这才转身走了出去。
皇后慢慢地起身,走到窗前,金乌已经西坠,就如同她这个皇后也已经逐渐日落西山。
她现在每求陛下一件事情,都是在挥霍在陛下那里所留不多的情谊,她不能这样下去,她还得为自己的儿子,将来的孙子留点福荫。
以前的时候敢拼敢闯,做什么事情都有一股狠劲,但是如今儿子即将娶妻,她却有些怕了。
只有她安稳如山,自己的儿子与孙子才能有福气,至于妹妹一家……皇后微微垂眸,如果再不听劝,她也只能自断一臂了。
……
七夕过后,朝堂之上再度提起了当初粮仓空无一物之事,当初因为漳平府的战事拖延,后来又出了猎场的事儿再一次拖延,现在容王已经回京,便有朝臣再一次将此事摆了出来。
当初,陛下虽然让人南下去查,但是当初派去的官员没什么分量,只怕未必能查出真相。
现在旧事重提,刑部的主张是让钦差南下,务必严查查案。
朝堂上因为此事闹得沸沸扬扬,有人赞同,有人反对,各执一词,互不相让。
苏辛夷身在东宫也隐约听到了些风声,她这里接到了家里的信,二哥已经送回来消息,信中所写死士并非寻常人能豢养,第一要有权利,第二要有财力,符合这两条者少之又少,而且豢养死士能不被发现,只能说明豢养之地并非在京城,陛下的眼皮之下没人有这么大的胆子。
既不在京城,只能往京外查。
苏辛夷看到信的末尾,苏祁说三叔祖说遂州的益王素有贤名,让他去遂州先走一趟看看。
苏辛夷微微皱眉,遂州?
之前玉宝斋的掌柜是遂州人,现在二哥也去了遂州,而她拖娘家给淮宁的信怕是二哥还没收到,信没收到,三叔祖他们就让二哥去遂州……
信中虽然没写,她觉得肯定是老家的长辈发现了什么线索,只是不能肯定,所以在信中不好提及。
遂州……益王……
老益王是陛下唯一还活着的亲兄弟了,其他的皇室诸人一辈辈下来,其实关系已经越来越远。
唯一的弟弟封在遂州,常年不进京,苏辛夷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等晚上太子回了东宫,苏辛夷将家信给他看了,晏君初看过之后便对着辛夷说道:“父皇派去的人很快就会抵达遂州,其中也有东宫的人随行,我已经叮嘱他们关照二哥,放心吧。原本是打算让他们派人去淮宁走一趟,没想到二哥也去了遂州,不过领队的人会知道如何做事的。”
苏辛夷这才微微放心,道:“这次多亏了殿下,不然我是真的不能安心。而且,我也写信给了大姐与大姐夫,他们也会照看些。”
晏君初握住辛夷的手,“不用担心,二哥这次从漳平府走了一遭回来,已经不是当初在京城不晓事的少爷,他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只会可能会遇到什么危险,便是咱们不提,你也得相信老国公会叮嘱的。”
“也是。”苏辛夷笑了笑,“殿下还是先用膳吧,今儿个忙一天累了吧?”
两夫妻一边说着话一边起身去净手,佘嬷嬷带着人将晚膳摆上桌,然后带着宫人退下。
苏辛夷给殿下盛了碗粟米金瓜粥,又夹了芙蓉鸡片、什锦鱼翅给殿下,她笑着说道:“殿下尝一尝,膳房那边新学来的菜式。过两天就能吃蟹了,说是要做个酿膏蟹来,听着就想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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