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七年

“前后差别你觉不出，是因你被情感蒙蔽了眼。”
“云汐，是你不肯信我，抛不去凌影城过往。”步至躬着身地云汐面前，辰韵寒藕臂轻抬，莹白指间夹着管药剂。
抬头撞入一双琥珀瞳眸，天地仿佛都瞬间寂静了下来，那双眸子清冷澄澈，此刻竟隐着点浅淡情绪，细微闪烁在眸底。她的眸子里有万千故事，夹杂在透彻风雪之中，凡人欲窥其究竟，必冒生死风险！
辰韵寒的眸子较之往常，虽还是一样平静无波，却藏了微末说不清道不明地东西。手指颤了颤，云汐并不想接，每次身负重伤何尝不是种解脱。
但，遇辰韵寒之后，哪次能得偿所愿？
“饮下。”许久不见云汐有下一步动作，辰韵寒蹙了蹙眉，冷冷说。
果然……云汐苦笑。
颤抖着手接过药剂，索性闭目仰头一灌，清凉液体顺着喉间滑下，全身仿佛沁润在清泉中舒爽，莫名夹杂了抹浓重苦涩。
“尽早痊愈对敌。”喝完药剂，云汐便握着空试管低着头，辰韵寒瞧不清她表情，抿了抿唇。
“极地城主，你的伤其实已经痊愈了对吧？”
睨着云汐隐在阴影下地面颊，声音听不出情绪，辰韵寒不置可否，施施然踱回椅子修炼，弹指关了灯。她最后看了眼黑暗中蜷缩着地影子，眸光清淡冷冽，素手结了个修炼印结，闭目沉浸其中。
不知过去多久，修炼中地辰韵寒依然保持对外界警戒，床边黑影动了动，传来一声复杂地叹息。
“小狐狸……”
背脊狠狠撞入大床，云汐一拉被子，闭眼抱着狐裘睡了过去。
极地入冬，小雪依旧漫天飞舞，那日之后云汐和辰韵寒莫名陷入冷战，但在外人面前该做足地还是做足，她一如往常地为辰韵寒代劳琐事。不过辰韵寒敏锐察觉了其中不同，例如云汐不会再帮她挡苍蝇，有人搭讪也不会出面。
城中防御日渐松懈，上次差点抓住伏兵后便再没动静，而辰韵寒每晚都会拿一管试剂给云汐，亲眼监督她喝下，而每到此刻云汐地气息皆十分紊乱，显然在死死压抑。
辰韵寒有非常明显地洁癖，厌恶之事不胜枚举，云汐不是脑后生反骨，故而能迁就地便尽量迁就。今夜云汐擦着黑发出来，见辰韵寒沐浴过后早早进入修炼，她换了宽松衣袍，哪怕经过温水洗涤，眉间寒雪亦不弱丝毫。
眉头微皱了皱，云汐手指一弹黑发，粘在发丝上地水汽骤然蒸腾了去。
坐在床边等了一会，仍不见闭目修炼地辰韵寒有所动作，她眯眼细思，托药剂之福内伤已好得七七八八，没几天就能好个完全，而对方又是在玩哪出？
“你在等我。”
清冷声线划过耳畔，犹如晨间凉爽微风，云汐抬眸就见辰韵寒缓睁了眼，一双琥珀眸子凝着她，眼底似笑非笑，带有抹淡淡揶揄。
“在奇怪我今天不强迫你喝药。”云汐撇了撇嘴，敛目微赫，辰韵寒说。
“确实。”
云汐略微有些不自然。
“又不是小孩子，喝药还得逼。”辰韵寒浅浅摇头，细嫩下巴在空气中摆动地幅度极小，语气罕见夹杂了丝难察地无奈。
勾了勾嘴角，云汐没有搭话，看着她的黑眸充满嘲讽。
“当然不是小孩子。”云汐笑了，“忍一时之苦，我怎么会不懂？等这件事完了，回到破晓之地你我一刀两断，一点儿瓜葛也没有，我又何必在此刻强出头？”
“云汐。”辰韵寒的语气比以往重了一丝，“控制脾气。”
“极地城主，我不是你们世家子，不能从小就接受良好教育懂得如何欺骗人。”黑眸饱含嘲讽，冷冷嗤笑。
迎面冲来一股劲风，空气随之以肉眼可见地速度结冰，女皇赫然动了薄怒！
“云汐，最好收起你的自我和任性，否则在末世你都不知得死多少次。”
“死？我早就已经死了！”森寒地一句话下来，脑海仅剩‘死’字回荡炸响，云汐仿佛听了天大笑话一般，大片血红之色，顿时在眼前浮现而出，竟是满脸怪笑止不住。
她就是最该死的人！
可为什么偏偏是她苟活于世？！
——“阿汐，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
那是小狐狸第一次咄咄逼人，犀利地话语字字诛心，让天真的她痛苦不堪，可狐狸大眼之中，同时染满了浓烈担忧。
呼吸逐渐沉重不稳，云汐眼角甚至泛起了隐忍地泪花，触碰眼角伤疤之前，竟诡异升华了去。然肩上狐裘依旧安静而卧，她低缓而郑重道：“你所见到的，也不过是一具行尸走肉。”
海角天涯，可是小狐狸啊，她真的快撑不下去了。
游遍荒野也看过大海，可以算她勉强完成它的遗愿吗？可以……放她一死吗？
“云汐。”少女看不到她此刻地面容赫然微微扭曲，眸底闪烁着星点红芒，辰韵寒眸子顿了顿，沉默一瞬，然后轻启檀口。
云汐置若罔闻。
“云汐。”黑眸情绪翻涌驳杂，如海上风暴前地暗涌云层。
“云汐。”少女神智稍回，辰韵寒缓慢起身，璀璨地雪丝钻辰铺满虚空，“不准再任性。”





末日七年 第186章 波澜初露
璀璨地钻辰铺满虚空，占据少女眼球，她怔怔看着那迎风飞扬地美景，思绪飘回遥远过去。
——阿汐。
小狐狸声音脆生生，就像个稚气未脱地邻家女孩，里面全是对她的依赖。而那一声呼唤中充满了喜悦，依稀可见一只漂亮白狐撒丫子跑来，步调欢快，大眼满满都是快乐。
“我管着你。”微凉指尖轻触脸颊，辰韵寒居高临下地睨着她，清幽冷香扑鼻而来。
白狐越跑越近，竟如何也触碰不到，最终消失在视线中。
“你不是说不再用这招！”黑眸怔楞，迷茫了一瞬，然后便被冲上地怒焰掩盖。
云汐狠狠瞪着她，眼瞳充血，辰韵寒平静地视线凝在她脸上，素手改触为碰，纤纤皓腕呈于空中，最后覆上了黑眸遮去那双眸中地愤怒情绪，轻声说：“想哭，就哭出来吧。”
“难过都写在眼睛里了，再掩饰也骗不了人，幸好我遮住了它。”
“别忍着，我瞧不着。”
从小狐狸因她而死至今，除了那一滴泪，云汐并未真正意义地哭过。
视线忽然一暗，耳边便响起了清冷低缓地声音，心尖划过一抹酸胀情愫，犹如吸食了罂粟一般，冲动疯狂地在体内蔓延。素手下薄唇紧抿得泛白，云汐沉静片刻，闭眼深吸口气，“我没有难过，极地城主。”
赵婉琦死在她面前时，她没有哭。
小狐狸因她而死时，她也没有。
现在，更不会。
而她……是绝望。
即便云汐和辰韵寒将牌摊到如此地步，她也不打算让辰韵寒帮忙找寻那处所在，她怕，怕一切只是空谈，是奢想。
如若连那处都不存在，那就真没活下去地意义。
感觉到云汐抗拒，辰韵寒静看了她半晌，放在对方眼上地莹润玉手却没放下。不知过了多久，当她情绪不再波动，因用力而惨白地薄唇松缓至寡淡之色，辰韵寒便轻轻收回了手。
“那就好。”辰韵寒神色无异，一袭白衣挺拔傲然，淡淡说：“记住，既然我应了你，便绝不会食言。”
“那你刚才是什么意思？”胸腔怨气被一个简简单单地动作瓦解，云汐此刻如何也气不起来，垂了垂眸，轻声说。
“助你。”辰韵寒檀口微启。
“助我？”
云汐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你差点入魔。”
深深吐出口气，云汐用手掌盖住眼睛，将身子埋了下去，独自蜷坐在床边。她是一个很容易情绪化的人，在陌生人面前，她可以做到面无异色处之泰然，完全收敛感情，但痛失生命中最重要地部分，让她无论如何极力隐忍，都抑不住那喷薄而出地绝望与疯狂。
她，早已疯魔。
“约定之事中，不包括助你远离魔障。”
黑发从颊边垂落，眼睛感受着掌心传来地温度，唇边不由溜出一丝哂笑。
真是……太没骨气了。
竟如此轻易就原谅这个女人，而那女人每次皆能捏准软肋，完全拿她没办法。情绪被手掌遮盖，云汐薄唇轻启：“辰，谢谢你。”
听少女软了几分地话语，辰韵寒没有搭话，素手结印，闭目沉入修炼之中。
日子一天天过去，辰韵寒伤势已经差不多痊愈，经过那次谈心两人关系回到从前，但细微处竟融洽不少。一行人例行巡查任务，她孤身立在雪中，孑然于世，也超然于世，仿佛整个极地唯有她的光芒夺目。
绝美身姿融入茫然雪景，一袭白衣飘飞，仿佛缥缈谪仙，难留其踪。
“有动作了。”云汐走到辰韵寒身边，也只有她能走到身边，狐裘萦绕淡淡蓝光而不染凡尘，她拍了拍发上雪花，低声说。
敌方一直处于沉寂，辰韵寒依然不见焦急，每日晃悠悠地和众人巡街。但，云汐知道一切都是表象，辰韵寒给她的感觉就像是个等待猎物投网地捕食者，这场布局中，实力回归巅峰时便已定胜负。
辰韵寒在等待时机。
“女子。”发现云汐突然贴近，辰韵寒颔首微抬，不着痕迹地避了避，清冽地琥珀眸光扫了眼喧闹人群。
“对。”云汐小幅度点头，黑眸随着她的视线环绕，“而且这人你也认识。”
温度徒然下降，云汐奇怪地看了眼辰韵寒，远处有一名女子逐渐靠近，她一路东张西望漫不经心，胸前别着临时巡查异能者勋章，那是身份地象征，每个人放置地方不尽相同，云汐和辰韵寒都安放在了左臂。
红发女子越走越近，云汐眼神似笑非笑，突然跨前一步。
“我去！怎么又是你！”红发女子惊叫了声，看清来人便是眼睛一瞪，怒道：“那天骚扰我还不够，怪不得最近总感觉怪怪的，快说，你是不是一直窥视我！”
云汐饶有趣味说：“欸，你这人，我早就站在这里，搞不好还是你跟踪我呢。”
众人怔住，这不是云汐当街表现出好感地女子嘛……
红发女子怒吼，“跟踪狂！无赖！”
丝毫不顾眼前女子因愤怒而涨红地脸颊，云汐淡淡一笑，然后煞有其事地掐指一算，一脸神棍说：“我观小姐额头光洁，眼角充血，满面红光，今日必有小灾。所以今天整天跟着我会比较好，或者我帮你摸骨看看手相，说不定能得出其他破解之法。”
众人：“……什么鬼？”
“你这家伙自称贫尼还能让人信服些！瞧你生得老实，想不到竟是个满嘴跑火车，先撒泡尿照照镜子吧！”红发女子冷笑。
“哟，你还不信。”云汐一脸胜券在握，红发女子却不想再看她一眼，随即迈步欲走，而云汐眼角一动，悄然伸脚绊她，红发女子一个趔趄，差点撞了满怀。
双手扶着红发女子凝脂般地柔荑，云汐趁机捏了几把，做了回揩油勾当，红发女子惊魂未定没注意到小动作，她随即咧了咧嘴，笑得阳光明媚，“看吧，我就说你会有点小灾小祸，不对。”满含深意地看着女子一眼，道：“哦！我懂了，你该不会是害羞不好意思，所以才这样投怀送抱吧？”
“对个屁！”红发女子怒吼，“鬼的投怀送抱！当我不知道是你故意绊我啊！我还没跟你算账你倒是先赖上我了！”
手上传来了异样触感，红发女子愤恨地一把推开云汐，直把她推得倒退几步才停下。红发女子在衣服上使劲擦手，就像沾过脏东西一样。
“身在福中不知福，我可是会摸骨的。”瞥见她如此大反应，云汐无奈摇头。
“好啊，那你告诉我你摸出了什么名堂？”
红发女子不屑，手掌继续用力搓擦。
“你在家肯定有个外号叫小辣椒。”云汐认真看了看红发女子的脸，然后掐指算了起来，神棍道：“如果我猜你家中事情，保不定你会以为我是个变态打听你家的事，而且如果你反口，谁知道是真是假。”
“那我就不说别的，就说说你的名字吧。”
“你说你一人出门在外，结交朋友时肯定有透露过名姓，这你就赖不掉。”
“难道名字你就不能打听了？”白嫩手掌因用力过度而泛红，红发女子皱眉看着手心，然后拍了拍裙边。
“我说你怎么连一点人与人的信任都没有。”云汐环抱双手，“那还有什么好谈？不管我说什么，你不都可以用我跟踪窥听你推卸掉。”
“我什么时候要和你谈了？”
红发女子一脸惊奇。
“小辣椒，脾气别这么爆。”云汐笑容笃定，语调高深莫测：“我摸骨地时间太短，和你也就匆匆见过几面，所以简单给出个范围。”
“鲜于静、谈木晗、贝娴婉、白、落、琴、藤沢咲、大河内子、维布伦、凯莉、玛丽亚。”
“好了，综上所述，你的名字就是以上几个中一个。”云汐拍了拍手，拉回众人震惊地神魂。
众人：“……”
辰韵寒不言一语，只是眉宇寒霜重了几分。
路丰和钟文柏目瞪口呆，妈的，比他们还会泡妞！
竟然如此神棍地随便给她取名字……红发女子一脸血，想起那列名字中还有个她认识的人，没好气道：“你当我不认识维布伦吗？！”
“你也认识维布伦？”
云汐意外地看了她一眼。
“废话！维布伦在聚集地也算小有点名气。”想起那个小萝莉地名字套给她，红发女子眼角就止不住地抽，“咦？等等，你不会给我乱取名字时混了些奇怪地东西吧？”
“嚯！原来你就是那个跟踪狂！”颤抖地指着红发女子，云汐一脸悲愤。
“玛丽亚不是前几天那个娘娘腔吗？”路丰和钟文柏对视一眼，满脸古怪之色，钟文柏忍不住小声说。
娘……娘娘腔？？
“嗯，我确定了，你的名字就叫落。”红发女子脸色红红白白，气得浑身颤抖，而云汐竟突然上前抓住了她的手，立即一阵揩油热潮，嘴上反倒一本正经。
“……你说是就是吧，神棍。”红发女子连争辩地力气都没有。
“请跟着剧本走。”
“好吧，我叫落。”红发女子泄气说：“恭喜你猜对了。”




末日七年 第187章 抢先出招
熙熙攘攘地人群擦身而过，除了同行几人面色怪异，没有太多异能者注意这边。
“落，一个人出来玩无不无聊？”看红发女子少了之前地气势，云汐收回手，眼角眉梢都带着浅薄笑意。
刻意用‘玩’而不是其他字眼，就是为了引起红发少女——落的玩闹之心，果然才听云汐说完，落的眼睛便微微一亮，脾气暴地女生多喜欢凑热闹。
“还，还成吧。”在聚集地单机了挺久，期间搭讪之人实力有强有弱，但她不傻，看对方眼里不时闪过地异光，便知结伴反到没什么安全保障，落撇了撇嘴。
“那不如和我们一起结个伴？人多了热闹些，而且安全系数也提高许多。”云汐经过‘美杜莎’晶核淬炼，身材比例完美高挑，微微挑眉，继续低头蛊惑。
一丝微风拂过耳畔碎发，辰韵寒宛如清潭地眸波微动，素手撩起晶莹挂回耳后，画面绝美遗世，她仅露地黛眉微蹙。
落猛然回神，狐疑瞟着散发善意地云汐，然后眼神扫过身边众人，看到辰韵寒时微顿了顿，锁眉沉思起来。唔，三女两男，除去不靠谱有危险地云汐，其他人还算正常。
见对方迟迟不肯回应，云汐也不着急，侧头看了看远处地辰韵寒，那女人竟不知何时跑那么远。
“反正无聊，拼了！”落想了一会，忽然狠狠一点头，咬牙道：“一起就一起，不同意还以为我怕了你，尽管放马过来！”
落的动作带着几分决绝，似乎下了很大决心一般。
“你这孩子。”云汐失笑，“又不是要吃了你，干嘛这幅模样。”
落仰头冷哼一声，云汐拍了拍她的肩，落的肩膀微不可察地避了避，随即又恢复正常，云汐的手最终轻落到肩上。
“那你整理一下吧，明天我们一起行动。”见云汐并无异色，落松了口气，然后云汐说。
“明天？”落有些奇怪。
“喔，我知道了，落一刻都不想浪费对吧？”云汐戏谑道。
“放屁！”落涨红了脸，羞怒地瞪她一眼：“谁想和你这变态一起啊！”
“成，落小姐别生气，我这不是开玩笑嘛。你把联系方式留一份给我，明天我联系你。”云汐举手投降，及时制止落上前动武。
“不留！”
“难不成我留？我是挺乐意，你愿意主动联系我让我开心地同时又有点小羞涩。”
“我留！我留！把你的联络器给我！”落直接怒了。
手掌在风衣兜中掏了掏，云汐不再作怪，拿出张白纸和笔递给落。
瞪着手上地白纸，落深呼几口气，视线突然被一抹黑影占据，她气哼哼地抬眸看了看，云汐贡献出肩膀，眼神示意她可以在上面写字。背部——异能者最脆弱也最不能暴露地弱点，异能者五感敏锐，作战更多还是靠眼睛和丰富经验，以及对周身元素地感知掌控，落嘴唇动了动，一言不发地在上面写下联系方式。
“好了。”手下匆匆写完，落晃了晃纸条，说：“明天准时联系本小姐，敢骗我就要你好看！”
“知道了，落小姐。”
云汐接过纸条，折叠整齐后放入兜中。
“我走了，大骗子。”
落的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留下方式便溜跑个没影，众人盯着她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云汐挺直而立，黑眸中地笑意竟无丝毫温度。送走中间插曲，云汐诚恳致歉，随即询问众人对落加入有没有异议。
“我没有什么意见，落小姑娘活波可爱，她能加入是一件好事。”路丰摇了摇头。
“谢谢路哥。”云汐笑，旁边地钟文柏忽然凑上前用手肘捅了捅她，挤眉弄眼说：“她临走时谁都没搭理，可就只和你告别。看不出你泡妞一套一套的嘛，哪天得空我们交流交流？”
那次酒店畅谈之后，钟文柏对云汐的成见消散，便亲近了许多。
自初遇时厌恶，落对云汐态度地转变众人都能感觉到，虽然改观说不上，却也留下了特殊印象。
“我母亲曾教导过我，平时接人待物要和善，让自己保持一颗温柔的心。”云汐给人地感觉很温婉，先入为主便觉得是个温柔姑娘，她的语调轻而缓，宛如清风细雨般润泽而过：“但如果碰到了心仪之人，那就必须主动出击。”
“因为爱情是蛮横不等人，也不需要理智。”
“母亲说过，这世上的人千千万，让我一定要抓紧心爱的人。”温顺面颊，闪过一抹不可忽视地笃定之色。
路丰赞同点头，深以为意，连脾气温和地姑娘一遇爱情就摇身变成这样，何况他们这些凡夫俗子。他年少轻狂时也曾爱慕过一个女子，当即展开了猛烈追求，那会儿还不是末世，女子虽然喜欢他，却如何也不松口。
“路丰，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为什么？”明明我们相爱啊，年轻地路丰想不通，痛苦哀嚎道。
“我们不是一路人。”女子说的决绝，“和我在一起，对你、对我都是灾难。”
当时路丰不懂，现在他懂了——女子是世家之人。末日前世家和青蛙是两个世界地存在，末日爆发，依然须青蛙仰望。但成为异能者地路丰不服，故而知道辰韵寒可能是世家女，也没有半分退缩。
“其实为了引起她的注意而那样做，我也感觉挺别扭。”嬉皮笑脸了许久，云汐揉着僵硬地脸颊，神情微微怪异。
“幸好你平时不是那个样子。”那阵势岂止别扭！钟文柏心有揣揣，偷瞄眼辰韵寒，吁出口气。
云汐听了温和笑笑，笑容中掺杂些许尴尬。让落明天再加入队伍，给她空间地同时也留下好印象。
“好一招欲擒故纵！”两人同时暗道。
下午巡查很快过去，城中地风声逐渐松缓，云汐与辰韵寒对视一眼，如果敌方本意是埋伏城外准备出城时袭击，那便没有再留聚集地的必要。
夜幕降临，极地小雪延绵而悠长，一直不曾断，街角路灯下雪花微微反着光。
回到酒店后云汐看辰韵寒没有洗浴准备，便率先进入浴室。辰韵寒在椅边坐下，睨了眼洗浴出来地云汐，白皙指尖点着桌面，发出轻微声响。
云汐穿着一身松垮睡衣，为了应景，特地换了身加绒。
没有经历过末世爆发，直接穿越过来成为异能者，某些时刻云汐对场景变化有所感触，便会换成相应服饰。而极地居民大多穿得较厚，就连异能者也会在轻便基础上，加入少许毛皮料子。虽说异能者不惧一般炎寒，但极地冬天经过末世风暴洗礼，赫然冰寒刺骨，须运异能力御寒。
野外潜藏着危险，一丁点差异都将诱发灾难，异能者并不愿为浪费一点异能力而丧命。
“女皇大人，请。”擦干黑发，云汐听见桌子传来地声响，看了看辰韵寒，然后走过来烫茶。
“几分把握。”端着茶杯地纤长手指微顿，辰韵寒鼻息含糊地哼了声，然后呷了口茶。
“我也不太清楚。”
云汐摇头，辰韵寒便不言一语。
“那女子的隐藏功夫太强，我完全看不透，极地城主，你能看出她的真实等阶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