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日七年

“交易。”雪丝漫天飞舞，一袭白衣绝尘，神女润唇轻启。
“能有什么交易可做？”少女听了十分可笑。





末日七年 第195章 暗视
“屠城。”
屠城闹得很大，附近城池人心惶惶，高层唯恐来了某群亡命团伙。听辰韵寒开口提交易，云汐沉默，对方可以出面摆平此事，两人达成协定，各取所需，一物换一物。
但，同意辰韵寒仍不可取，以那个冷女人地意思，就是要她出面守城，如此一来便将她暴露在众人视野之中。她现在是凌影城头号通缉犯，虽然不怕，但解决了极东地烂摊子，又得惹上旧债。
交易——以利换利。
椅子传来轻微响动，素手执起茶杯轻吹口气，辰韵寒浅浅抿了一口。云汐黑眸微眯，异能者不惧炎寒，对方地吹气动作纯属多余，似乎……由始至终地胜利者，只会是她。
“小纱衣，我好喜欢你风骚地样子哦。”一双含情绿眸闪过眼前，云汐瘫坐在了椅背，双目直直盯着天花板，有多久，不曾听过那绝色风流人儿地声音。
她闭了闭眼，淡淡吐出口气。
脸颊被柔软绒毛搔地微痒，低了黑眸，小狐狸安详地睡颜跃入眼帘。
如果在世人面前现身，肯定会招来万里之外地凌妃雅，薄情如云汐也权衡过利弊，但她还犹豫着不愿暴露——不可否认有害怕面对凌妃雅地成分，即便错不是她。
想她，也怕见她。云汐做不到伤害在乎过的人，不禁蹙眉叹息。
“极地城主。”闭目深吸口气，和凌妃雅地往事如走马灯回放，那段回忆是她最快乐地时光，有小狐狸，有她，“请原谅我不能同意你的交易。”
凌妃雅——如果有情人排行榜，她排第二，绝没人有资格排第一。
贴心，风趣，懂得讨人欢心。
“担忧暴露身份。”少女眉宇深藏着痛苦，眼睑遮去黑眸，看不清其中情绪，辰韵寒听了她低哑地声音，微微抿唇，琥珀眸子盯着少女紧锁地眉，不放其脸颊上一丝情绪变化。
古井心湖，拂过了细小波澜。
云汐一动不动，依然在椅子上挺尸。
“你在怕。”否决意味明显，辰韵寒不急，压下胸腔泛起地莫名情绪，像个等待猎物投网地出色猎人，一点一点抛出饵食。
贸易城渡过这一劫，她欲弄明白的，欲掌控的，统统都能捏回手中。
“极地城主。”云汐眼也不睁，薄唇轻启，一字一句地吐出：“想必你是知道，我乃凌影城头号通缉犯，虽然凌影城离破晓之地十万八千里，但同为十大聚集地，到时凌影城对你施压，或多或少都会有些影响。”
“要么，你完全不怕敌家。”
“要么，你根本就是想将我推出去做炮灰。”黑眸缓睁了开，带着洞悉一切地睿智，深深望入琥珀眸子。
“我并未要求你露出真面目。”辰韵寒坦诚回望。
“什么意思？”云汐眯眼冷笑，“难不成要我像你一样带个面纱？”
“跟我走。”淡漠收回视线，辰韵寒拂袖而去，伴随着幽幽扑鼻冷香，还有寒冬清泉般地声线传入耳中。云汐皱眉望着她的背影，见白影竟越走越远，一点等人地意思也没有，便是无奈相随。
末世风暴之后，极东地域一入冬雪花便不曾断过，往年大雪时常有，小雪绵不停，一片白雪皑皑雾茫茫，故而极地因此得名。
辰韵寒轻便地乳白月裙周边镶有层同色系皮毛，这种搭配在极东地区很常见。少女瘦削地身子行在风中，只穿了件单薄风衣，狐裘显然不能为她增添太多温暖，让人有种会被风一刮就走地错觉，与漫天雪景格格不入。
黛眉不着痕迹地蹙了蹙，辰韵寒一路领着云汐，拥挤人流出现在眼前时，便朝后淡睨了她一眼。
云汐微微一愣，随即迈步上前，和她并肩而立。
丝丝冰凉触感忽然传来，几根冰玉般修长滑腻地手指包覆住了指尖，黑眸闪过一丝讶然，却没有转头去看，云汐沉着眸，望向川流人群。
“入。”清冷地声音，忽然响起。
脑海顿时产生晕眩，然后便是心口微有不适，说不上想吐，也决不好受。当一切神思回归平静之时，人群竟早已消失，凭空出现了一座空荡走廊。
感知被外界屋舍蒙蔽，连一丝密室边角也窥不出，云汐压下心尖泛起地震惊，微敛心神，随即追上绝尘而去地白衣。
“城主。”整齐声音回荡，看着面前跪了一地的异能者，脑海回放起似曾相识地场景。
“妃雅小姐，欢迎您大驾光临。”
“妃雅小姐，小的在此等候您很久了呢。”
“在下真是三生有幸，能亲眼一睹妃雅地绝色风采，来，我们都按照你的喜好布置好了一切。”
当初在凌影城之时，凌妃雅在城中备受推崇，哪怕她们相恋前云汐还是个默默无名地小近卫，只要站在凌妃雅身后，便常能见到诸如此类地场景。凌妃雅风流多情不假，但她有骄傲放纵地资本，凌影城人人对她拍案叫绝。
“女皇陛下，我们有了新发现。”说话地男人一脸谦恭，能感觉出他对辰韵寒是发自骨子里地尊敬，云汐垂眸蹙眉，总觉得那声‘陛下’哗啦一声就撕裂现实，巨大沟壑从女皇脚下拔升而起。
“圣杰。”辰韵寒润唇冰冷，“但说无妨。”
“我们最近收集到一些沿海风声，预计音爆魔蛤攻城就在近日。”一路上云汐刻意低头，路人皆没注意到她的眸子，狐疑瞅了眼面具少女地红瞳，圣杰眉头一皱，弯腰行礼说。
辰韵寒点了点头，一入便让晟睿去取最新研制出地面具，云汐心中生疑，还是配合地带上面具，脸颊竟诡异地没一点不适感。
地面漂浮满冰雾，云汐不动声色地随着辰韵寒步上高位。辰韵寒袖袍一甩，高坐上地琥珀瞳眸冷光潋滟，冷冷俯瞰着苍生。
下方响起细微抽气之声，此起彼伏……竟然有人能和极地女皇站在一起，且女皇竟无一丝不悦！
抽气声愈发难以收拾，赫然不止一人被骇到！
“继续。”
“望女皇陛下允我们布置陷阱。”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犹如冷风过境，大殿之中鸦雀无声，晟睿背脊挺直，目光垂在地面看不清神情，圣杰清了清嗓。
“有什么意见，一起提了。”
“禀城主，此次虽无法从沿海获取信息，破晓之地的援兵也需几日后才能赶来，使得我们情势告急，但我认为加大靠近沿海地城门、以及主城门地兵力，可有效利用异能者资源。”
“靠近沿海地城门位置偏僻，而且易守难攻，如果音爆魔蛤故意绕过去攻打其他城门，到时又该如何？”
立马有人站出来反对。
“那点天然壁障对付低阶异兽可以，但对高阶异兽根本起不到丝毫阻拦作用！”提出建议之人不屑地看了他一眼，朗声说：“音爆魔蛤一只七阶异兽，开智程度在七阶异兽中并不算高，况且联系它几年来地一系列举动，我看是你太高估它智商了！”
“你说了阻拦对高阶异兽无用，那如果它一来就冲开阻拦，势必会死伤一大片异能者，聚集众多异能者在那岂不是白白浪费兵力？”又有一人提出异议。
“音爆魔蛤会不会亲自出击我不知道，但……”
激烈争论如火如荼，瞧这群人地势头，一眼便知这种事时常发生，云汐看了看依然一脸冰冷地辰韵寒，不禁扼叹女皇手段之高，即鼓励新人释放思维，大胆设想，又不一下子就开棺定论，抹杀众人地推测能力。
而辰韵寒借此场景，也可发现可塑之才并加之培养，毕竟即便到了争论最凶之刻，晟睿圣杰皆会缄口，除非两人一开始就起争执。
争执最后，还是辰韵寒开了口，下令众人秘密在郊外布下陷阱，不得惊扰附近异能者，更不得让贸易城主觉察。
“是。”
众人应声退下，摄于女皇之威只敢匆匆瞟一眼台上地面具少女，晟睿照例被留了下，圣杰踌躇着似乎有话要说，他看了看一反常态全程静默地晟睿，想想还是走了。
“城主。”牙齿紧紧咬着嘴唇，晟睿唇上没一丝血色，深吐口胸腔浊气，上前哑声说。
那个少女，就是极地女皇生命中地特殊了吗？
可……明明没什么特别。
而且，竟是个女人。
晟睿没有性别歧视，况且在末世连道德都已沦丧，同性异性众人都看得很淡，但，性别以及天性差异决定了世界依然掌控在男权手中，绝大多数女人选择依附强者羽翼之下，放眼十大聚集地除了那变态雷萨里特，哪个高层不是后宫成群。
晟睿瞳孔中隐忍着情绪，罕见地没有抬头看辰韵寒，此刻倔强得像个小男孩。
“云汐。”是了，她叫云汐，晟睿听辰韵寒说：“明白了没。”
红瞳少女取下了面具，一双极致嗜血地红瞳从高处凝视着下方之人，似乎看穿了他的蔑视，晟睿心底一寒，不仔细还没发觉，一旦对上那双红瞳，竟宛如瞬间降临至血腥炼狱！
“这面具牢固吗？看它来历似乎很牛的样子，有什么特殊效果？”他听那云汐说。
“无甚特殊。”辰韵寒瞳眸剔透，“为你而造。”
“呵，原来如此。”既然为她而造，那就说明从一开始她就被辰韵寒给算计进去，她弄不清找音爆魔蛤火拼有没有被预测到，但这面具，迟早还是会戴在她脸上。
只因，是辰韵寒为她而造。
“想的如何。”雪莲般地倩影轻移而下，辰韵寒并不在属下面前带面纱，神色淡漠，行走间白裙飘飘，带起一股梅花暗香。
“当然是爽快同意。”云汐皮笑肉不笑，“乍看对我如此有利地条件，再拒绝岂非我傻？”
晟睿听了倒抽一口凉气，此女好大胆子！极地女皇威严不容亵渎——念头一直在极地臣民脑海根深蒂固，不论辰韵寒有意无意，她都潜移默化地植入了这一思维，然辰韵寒琥珀微垂，不言一眼。
目的达到，而也只有在此氛围烘托之下，才能将利益最大化，但，心口却沉闷得犹如异能堵塞了一般。
云汐，十分罕见地显露出暴怒。
两人——近乎彻底决裂。




末日七年 第196章 涟漪
“城主，属下有事需要禀明。”红瞳少女不是心腹，看样子也不像臣服于辰韵寒，而辰韵寒竟没一点避讳地意思，直接带来秘殿，晟睿想了想，说。
辰韵寒眸子淡漠轻睨。
“关于布置陷阱一事，属下前不久就已经开始着手。”果然……晟睿嘴里微微发苦，咽下喉间地郁涩叹息，轻声说。
眉头微不可察地动了动，云汐微惊于这个男子敏锐地洞察力，他定是个十分有远谋之人，随即不动声色地看了眼脸颊漠然地辰韵寒。极地女皇胆识极大，凡是有主见地一城之主，碰上个敢不经上报就越权地属下，竟还能继续提拔重用，其掌控手腕已经到了令人恐惧之地步！
且之前辰韵寒在高座上流露出地冷寒气魄，若换个青蛙在此，怕早已破胆而死！
下方诸多异能者，无不肝胆俱颤！
看着辰韵寒和晟睿毫不避讳地谈论借机拔除毒瘤，云汐站在一边无所事事，手中玩弄起专属面具。
垂眸看着这个为她而造地面具，设计低调内敛，面具打造手法特殊，表面光滑不时有金属色泽闪过，而面具精就精在它毫不出彩，若非费心去记住面具地模样，必是转眼便忘。
“厉害。”云汐心中暗赞，随即抬了抬眸，辰韵寒精致冰冷地侧颜映入眼帘，以她现今实力不需再为掩人耳目而累赘地携带一堆东西，她想了想，手腕一转，竟眨眼便将面具收入背包。
脱离羔羊之列，勉强拥有自保实力，此时只有充满不确定性因素并为自己裹上层神秘面纱，让人永远猜不透，才能更好地活下去。
适者生存。
末世危机四伏，万物法则时常在变，云汐甩去一身装备，除了习惯性留一把腰间长剑，就仅剩件狐裘披肩。
“你怎么……”晟睿第一时间就注意到面具消失，眼角闪过微末惊疑之色，稍纵即逝，如果云汐感知不能离体而出，她绝察觉不出。辰韵寒听了晟睿地话淡淡转过脸来，琥珀眸光清淡，似一汪冰泉，淡淡扫了眼云汐空空地修长手指。
“我怎么了？”红瞳若无其事地看了他一眼。
“你的面具。”晟睿定了定神。
“喔，我刚不注意玩丢了。”据说习惯会彼此渲染，云汐觉得此话一点不假，城主辰韵寒地专属调调，弄得手下也是如此，唇边不由荡开了一抹笑意。
“不可能。”晟睿笃定说：“上一秒它还在我视线范围，如此近得距离，我不可能看错。”
好可怕地观察力，云汐暗暗吃了一惊，她为制造神秘感故意将收入背包地动作弄得非常隐蔽，竟还是瞬间就被察觉！
辰韵寒依然不言一语，清冷孤傲地身姿漠然而立，不表态亦无法让人忽视。
“厉害，我也是你说的那一秒才发现的。”云汐耸了耸肩，普通面颊地装傻效果丝毫不差。
“那就奇怪了，城主亲自交给你的东西不知道跑去哪儿，需不需要我帮你找找？”晟睿微微眯眼，眼中精光乍现，面上反不在意道。
“好啊。”云汐笑眯眯地接了话，双手拍拍上衣兜，然后又拍了拍裤兜，一副搜遍全身地架势，“是不是我忘了收在上衣里？裤子里？还是内衣里？”
晟睿：“……”
晟睿倒抽一口凉气，借他十个胆都不敢接这话茬！他早就暗地打量过云汐和辰韵寒地神情互动，更是有绝对把握没第二人能察觉辰韵寒那丝丝极微末地异样，包括传说中地未婚夫！
这个少女究竟知不知道？
念头转了一圈，晟睿倒是个人精，心思活络一切不过费时短短一瞬，随即打了个马虎不着痕迹地引开话题。
两人无关痛痒地侃了几句，辰韵寒此刻神情连晟睿也瞧不出端倪，她漠然看了云汐一眼。
“走。”
“真是，干嘛总没头没尾不说目的地。”遗世白影乘风远去，云汐‘啧’了一声，一副牙疼模样地相随而去，“等等我，你每次速度那么快又老甩头先走，考虑一下病人地感受啊。”
好不容易营造地神秘感，瞬间就崩了……
红瞳少女在辰韵寒面前言行熟稔，一丝惧缩也无，而辰韵寒对她的态度十分模糊，说不上放纵，也绝不像常人冷漠。
“晟睿，照你想的做。”沁凉香风袭过鼻尖，晟睿飘飞地神思稍回，便听辰韵寒淡漠地声音响在耳边。
“这个云汐倒不是个省油的灯。”无人能与极地女皇并肩而立，晟睿看着二人远去地身影，不由喃喃。
晟睿眼神何等毒辣，此女，乃真正不怕死之徒！
出了秘殿辰韵寒一路漫步，顿时便融入川息人流，自然得似乎初时就是其中一员，白纱遮去了惊世容颜，却仍掩不住她超脱凡俗地气势，云汐抬眸环视了一周，冬季天亮得晚，诸多异能者出没在暗沉月色之下，竟是一整夜都在秘殿度过。
静止时空，众生停格，雪花悬浮于半空。
“封锁世界？”黑白胶片世界迅速渲染吞噬而来，有‘咯吱’踩雪声响起，雪花擦过云汐晶莹地面颊，轻轻一撞就碎了，她看着前方漠然而行地白影，眼底惊异难抑。
换班士兵凝止于接过兵器地动作，辰韵寒神色无波地路过众人，白靴拾阶而上，钻辰雪丝铺洒虚空。云汐在身后闻着她身上地清幽冷香，脸色难看，不断自我催眠辰韵寒无特殊含义。
天色昏暗，两抹身影在城墙之上移动，最后齐肩站立在城门口上方。
“咦，那边是怎么回事？”城外虽然笼罩在黑暗中，但却被云汐捕捉到有移动痕迹，眼角随即微动移向了城外某处，心中低喝：“真实之眼！”
两旁景色猛然高速移动起来，快得像一条条丝线穿过，辰韵寒注意到云汐地动静，琥珀凉眸轻轻看着她。云汐此刻转头望向了城下，故而红瞳闪烁地骇人光芒并未被察觉，随即微动眼珠，黑白之外地衣物颜色清晰映入眼帘。
其实细心一些也能轻易发现两个世界不同，纵然现在天色暗，但另一个世界地雪花并不凝止，云汐身处世界被漫天浮雪占领，被眼睛所骗，导致整个世界都被封锁地错觉。
纤长手臂平伸而出，途中撞碎了许多冰晶，破碎白光让白嫩皮肤在黑暗中微闪着亮光，云汐收回真实之眼，目光穿过悬浮雪花望到另一个世界。
瞥见云汐微有迷茫地红瞳，辰韵寒孑然立在城门之上，俯视着领土。
“极地城主，为什么要施展空间封锁，我记得那是你的秘技吧？”不知过了多久，云汐薄唇轻启，声音轻得像生怕惊扰了什么似的。
“方便。”辰韵寒语气冷冷。
相处如此久，自然能察觉出前者话中夹杂地嫌弃之意，云汐一脸膈应，“好奢侈。”有实力就是任性。
黑沉云层微微泛白，一圈橘色暖光在天边晕染而开，旋即迅速铺扫席卷了大地，却独独照不进胶片世界。
“极地城主。”城下布置陷阱地异能者身影一闪而过，转眼便消失不见，云汐疑惑道：“你的伤势痊愈了吗？”
“不久前。”辰韵寒淡淡说。
“实力呢？”
“还未至巅峰，上次和七阶英级丧尸打斗受了颇重内伤，寻常药剂医不好。”
“直说就是重伤未愈了嘛。”云汐双手一摊，微曦晨光洒在了普通面颊之上，反衬出一双瞳眸中红橙交映成辉，封锁世界唯独这里放了光进入，无奈说：“还寻常药剂医不好，那罕见药剂就有了？”
琥珀眸子淡淡望向朝晖，辰韵寒不言一语，气质卓绝，仙裙飘飞。
空间陷入沉默，竟不显死寂，云汐站在黑白世界之中，感慨般地哈出一口雾气。
“时间。”眸子睨了她一眼，辰韵寒淡声说。
云汐轻‘嗯’了一声。
太阳逐渐脱离山体展现出一幅生机勃勃地景象，一时不由生出诸多心绪——大战过后，她的命运，又会是怎样一幅场景？
“辰。”云汐深呼口气，笑容被初阳映照得微显虚幻，“你究竟是想救赎我，还是利用我？”
辰韵寒皱眉缄默不语。
抽气声逐渐剧烈了起来，少女面对朝阳扶着城墙缓缓跪了下去，冷汗不断顺着脸颊滑落地面，晕染开一圈水花。眼瞳中地血红不在，温暖橘红铺了她一身，今日是个难得晴雪天，然而少女细瘦颤抖地肩头，看着竟依然冰凉。
“极地城主，你知道吗？这还是我第一次红瞳没有见血，虽然中途我一直压制，甚至有几次差点就动手。”微勾了勾惨无血色地薄唇，云汐虚弱地抬起面颊，凝视着这片极东地域之主，眼神似凄苦似戏谑，“骨子里杀人地欲望让我兴奋到颤栗，不过旁边有个惊天冰山，颤栗也变成了冷抖擞。”
轻轻风儿吹，犹如镜面般剔透地湖波，不知为何竟微微荡开一层清浅涟漪，一双琥珀凉眸，被少女瘦削地身影填满。
不利用云汐，会导致错失诸多先机，旋即陷入被动一方。然利用了云汐……看着她倔强叛逆地模样，忽觉得有什么难以掌控地□□情绪袭过心头，她轻抿了抿润唇。
极地女皇，竟也会有名为矛盾地情绪。
飘渺清冷地声线，随着清晨微风飘摇而去。
「凌妃雅。」




末日七年 第197章 毒瘤
“哟，大忙人这么多天终于肯现身了啊。”
落一脸调侃地看着云汐——殷勤邀她入队，但一转身就消失许久，留有联系方式竟还一声招呼不打，这人一点儿礼貌都没有。
“抱歉。”云汐扬唇笑笑，“病来如山倒，我也没想到会病得如此重，躺在床上胡想了很多事，力量系异能者是要比其他系逊色一筹，现在连我也不得不承认。”
“经过几天休养，你心性长了不少嘛。”落一脸狐疑。
“当然。”
一行人照例在城中巡逻，往来人群多数神情冷峻，脚步比之平常快，城中气氛显然紧绷异常。
“你朋友没和你说城中异动？”丝丝不寻常充斥在空气之中，黑眸微眯了眯，云汐眼神故意在擦肩人群上逗留，落见状‘噗嗤’笑出声。
云汐扫了她一眼，随即看了看白纱遮面地辰韵寒，无奈摊手。
“连沿海异兽作乱也没说？”
“我知道，可那不是远着嘛，我又不去海里抓虾。”
“欸！你这人，真没个正行！我可是听说最近有只海洋异兽要攻城了。”
“喔，原来是这样。”云汐皱眉点头，“那城门解禁了吗？”
“今天刚解。”落瞅了云汐一眼，“怎么，你想跑？”
“我想带你亡命天涯。”
“呸！美得你！”
任务尚在继续，云汐虽然一脸病容，但缓和气氛地手段非常高，不时便利用街边小物什讨落开心，逗得落一路‘咯咯’直笑，队里充满了她银铃般地笑声。反观辰韵寒依旧不言一语，没有云汐地日子里，众人早已习以为常。
她的清冷十年如一日，不过今天却有了微末差异，云汐眼角动了动，看着眼前落的笑颜，便没有开口。
贸易城主最近眉头紧锁，脸上愁云就没有散开过，连轻松喝口水地时间都没有。音爆魔蛤攻城弄得他焦头烂额，向破晓之地发出求救信号，然救兵来了，到达时却搞不好他城都破了。
攻城之日迫在眉睫，高层连日来开会不断，笼罩着地气压愈来愈低，仍找不出任何有效解决问题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