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人甲的清穿日常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蜂蜜乌龙茶
是,大阿哥结党,太子想要聚集自己的势力也不是不可以理解,可是什么银子不好,贪这个银子?哪怕是朝盐税上伸手收受孝敬呢,都比这些好百倍。
还有八阿哥,淑慧知道这哥们最后是不成事的,不过在淑慧看来,这哥们不成事也是活该。
现在刚刚开始聚集自己的势力,就开始拉拢这些大家族朝着治河银子伸手,日后还不知道干出来什么呢。
眼下看来,康熙家的儿子能力是有的,品行还有点问题啊,四阿哥这样的急公好义的,也算是稀有品种了。
康熙的眼睛果然也不是瞎的,日后选择让四阿哥当皇帝,也不是不可以理解么。
因淑慧对此十分深恶痛绝,这贪污工程款也就比贪污救济款强一点儿有限,所以淑慧其实是支持四阿哥的。
而且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从一开始的表面抱大腿,但是实际上敬而远之,转变成了真的支持四阿哥的所作所为。
这种支持,不是因为和四阿哥关系好,是朋友,是因为她真的认同了四阿哥这个人,认同他做的事情,就像四阿哥认同她一样。
在这样的情况下,淑慧自然也不可能附和四福晋的话。
想想四阿哥和四福晋的矛盾主要在与两人的观念不同,再想想总是有点抑郁的四阿哥,淑慧倒是难得的多管了一回闲事,劝四福晋道。
“话是这么说,可是四福晋你也得问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若四阿哥并没有过错,就让他去跟太子道歉,他心里肯定也不痛快。”
淑慧本来以为四福晋对这件事是不怎么清楚的,万万没想到四福晋其实是知道这件事的。
就见四福晋眉头一皱,端庄秀美的脸也有些阴沉,显然不论是对四阿哥的所作所为,还是对淑慧的话都很不在同。
“横竖又不是我们爷管的事,那治河是大阿哥的事,我们爷这么做,不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嘛。”
淑慧其实还是满认同四阿哥这样的行为的,听见四福晋这么说,觉得很刺耳朵,便忍不住开口道,“毕竟四阿哥做的是为国为民好的事情,怎么能算是狗抓耗子多管闲事啊。”
四福晋有点没察觉淑慧的情绪,扯了扯嘴角,带着轻蔑的晒道,“我们爷也是,管闲事就罢了,还把太子爷给得罪了,也是太得不偿失。”
淑慧见她这神情,是真有点恼了,追问道,“你觉得四阿哥做的事情没一点意义?”
四福晋觉得淑慧的语气不太好,有点咄咄逼人的意思,也有些烦了,便懒得维持端庄大度的表情,撇了撇嘴角。
“得罪太子?”
“除此之外,我可想不到别的意义了。”
淑慧被四福晋这一句话给气到了,总算是明白四阿哥跟她老婆总是关系不好了,两口子不管三观如何,脾气还真是像啊。
想到四福晋兴许是深宅女子,对外面的世界可能不了解,淑慧还是按捺住了脾气,跟四福晋解释了一下,这治河的银子有多重要。万一真是堤坝河道修不好,发生洪水,会造成多少人流离失所,多少人家破人亡。
不想四福晋对此表现的却很冷漠,“我知道弟妹你的意思,可是洪水会冲到京城吗?”
“不会吧,洪水滔天也冲不到京城里来。”四福晋看着淑慧,笑容里隐约有些轻蔑,“可是太子就在京城里坐着。”
从某种程度上说,四福晋所说的也没有错,人都是利己的,相较于虚无缥缈的洪水和治河,在四福晋看来,得罪太子这未来的储君更让她关心,并对四阿哥的行为感到愤怒。
可是淑慧还是很憋闷,倒不是因为四福晋,而是因为四阿哥。
淑慧今儿过来四贝勒府一方面是为了看看四福晋要说什么,另一方面则是因为四阿哥。
四阿哥夫妻失和,在如淑慧这样的外人看来,到底也不是什么好事。看着四阿哥偶尔的郁郁,淑慧觉得自己这个当弟妹的,还是有点责任帮忙劝和的。
因此她才这么爽快的答应了来,然后冒着雪来了四贝勒府。
结果是两个目标都没完成。
因为她没想到四福晋是这样的女人。
即使早就知道四福晋是个各人自扫门前雪休管他人瓦上霜的女人,但是淑慧没想到在这样的家国大事上,她依旧是无动于衷。
功利,现实,自我,甚至自私,算错吗?也不算是错,可是这样的四福晋,淑慧觉得是配不上四阿哥的。
可是这也不是一个能和离再婚的世界,除非大老婆死了,四阿哥是没办法换大老婆的,顶多找几个小老婆。
淑慧对此不支持不说,四阿哥其实也不是什么好色的人,是以淑慧本来希望还是能劝一劝四福晋的。
至于现在,淑慧觉得自己做不到了。
她对四福晋甚至有些厌恶。
四福晋乌拉那拉氏却并没觉得自己说错什么,她甚至觉得淑慧有点愚蠢,怪不得看不出四阿哥和康亲王之间的私情。
不过她虽然轻视淑慧,却不妨碍她请淑慧让康亲王劝说四阿哥对太子低头,说完了,她还在那里感慨。
“不过是些卑贱平民的事儿,何必那么上心呢?”
淑慧本来就有些忍不了四福晋了,此时听了这话实在是扎耳朵,终于忍不住反驳道,“四福晋这话我可不爱听,且不说人不分贵贱,便是没有平民百姓,你身上穿的绫罗绸缎,吃的山珍海味,哪里来的?”
见淑慧似乎动了怒,四福晋哂笑,“妹妹何必这么认真,有些事情不过是嘴上说说罢了,谁还真忘心里去不成?”
淑慧却是真恼了,也不想再跟四福晋废话什么了,直接站起身来,盯着四福晋道,“我倒是就从来就是个认真的人呢。”
路人甲的清穿日常 第274章 荆棘之路
见淑慧动了震怒,四福晋反而软了下来。
她虽然刚刚的话也半含嘲讽,然而她是万万没想到淑慧会直接翻脸,此时看着淑慧一双明亮眼瞳里的认真,她后悔,便放低了姿态。
“便是我说错了话,飞雪满天,红梅清酒,看在这样的美景份上,又何必生气呢?”
然而四福晋虽然低头,淑慧却不打算停留了,有些人真的是无法投缘的。她虽然不至于指着四福晋破口大骂,却也冷下脸来,一双素日里温和的眼睛也带着冷意,盯着四福晋道。
“呵呵,赏雪赏花当合兴趣相投的人,我与四福晋看来是没这个缘分了。”
说完这话,淑慧也想不理会四福晋的表情,转身就离开了。
她走的利索,留下个四福晋气的脸都红了。这素日里权贵女眷直接撕破脸的极少,再怎么含沙射影,唇枪舌战,这么一言不合离席而去的可不多,她也万万没想到,之前的事情淑慧都没翻脸,在这个事情上反而翻脸了。
倒是她身边的嬷嬷轻轻叹了口气,自己这位从小照顾到大的主子别的都好,只一点,拗脾气认死理。这二人看法谁对谁错不说,眼见着康亲王福晋的脸色已经不好了,又何必多说什么呢。
另一边,淑慧出了门,她的丫环小梅就跟了上来,并且小声提醒淑慧,“福晋,您这样不给四福晋面子,只怕她日后与您为敌呢。”
淑慧却浑不在意这点,皱着眉头道,“道不相同不相为谋,我真是后悔来这一趟,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堂堂一个皇子福晋,连风尘女子都不如!为敌?她这样的小家子气,还能做什么大事不成?何况还有四阿哥呢。”
淑慧是真的非常的恼火。
如今看来,人啊,跟出身这没什么关系,有的人出身高贵,但是内心卑贱,有的人命运不济,沦落风尘,却内心高贵啊。
淑慧在这般恼火的抱怨着,听了嬷嬷的劝,屋里四福晋的脸色也极阴沉,虽然没拍桌子扔茶杯,却比发泄出来的怒火更加隐忍。
“嬷嬷倒是只指责我,也不看看那康亲王福晋的样子!装什么装呢?倒是做出好高贵善良样子!我就不信,人人都知道了康亲王是个断袖,你还能笑得出来!”
“福晋!”四福晋的贴身嬷嬷眼见着四福晋似乎钻了牛角尖了,忍不住提醒道,“且不说这事,我们没证据,就是有,那也牵扯着我们爷!我知道您为何对短袖如此厌恶,也能理解,可是您已经嫁给四阿哥了!”
四福晋没理会后面一句,反而抓到了前面一句,“嬷嬷知道我为何如此厌恶男子与男子那样?”
嬷嬷犹豫了一下,抿了抿春,定定的看向四福晋,“是。”
听到嬷嬷肯定的回答,是四福晋脸色发白,本来鼓起的怒火突然一下子好像都泄了劲儿。
她瘫坐在椅子上,本就不明艳的脸暗淡悲哀,也就是窗外的雪光映射进来,方才给她添了些光彩。
她长而低的叹息了起来,“也是,当年还是孩童的我都能撞见了,又如何瞒得过嬷嬷这样的明眼人。”
嬷嬷见她这样子,反而又心疼起来,连称呼都从福建换成了格格。
“我知道格格心里难过,只是您也要想想大阿哥。不管怎么说,便是为了大阿哥,这事也万不能戳破的。”
四福晋如何不知道这个道理?不然她就跟淑慧点明了,不会这么旁敲侧击,然而年幼时候看到的那一幕,却在眼前总也忘不掉。
其实,若是四阿哥真好男风,对她来说也未必不是好事,毕竟从来子以母贵母以子贵,别说宫里妃嫔,便是这小小的四贝勒府后院,也不例外。
虽说都是没名分的格格,李氏仗着生了儿子,明明出身比起孙玉琼,尤其佟云惠佟格格还低了些,却更骄傲些个,连对四福晋都没那么恭敬。
若四阿哥心里那个人是男的,只怕后院妾室生孩子的机会要小的多,四阿哥后院的妾室出身并不低,佟云惠那可是佟家女,孙玉琼其兄是进士,又和康亲王府有亲,生下来孩子未必安分。
四福晋也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弊关系,只是她总是打心里厌恶男子与男子之间的行为,却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
如今康亲王福晋是恼怒而去,四福晋其实心里并没有底,淑慧会对康亲王和四阿哥之间的禁忌之恋是不是采取措施。如果淑慧真的什么都不做,自己还有必要戳破这层窗户纸吗?
如今嬷嬷又下了功夫死劝,再看看玉雪可爱的儿子,四福晋终于明白了自己额娘当日里的心情。
终究,叹了口气,“罢了,就这样吧,嬷嬷你不用再说了,我知道如何忍的。”
说到底,便不为自己着想,也要为自己的儿子着想啊。
四福晋终于偃旗息鼓,不过她今儿也是把淑慧给得罪了,又觉得有些后悔,早知最后自己不准备去戳破那张纸,又何必请康亲王福晋过来?不过话说回来,若康亲王福晋能把康亲王扳回来,那自是再好不过了。
毕竟这种伤风败俗的事情,就算自己迈过去心里那道坎儿,不再计较。世人也容不得的,若是真泄露了什么,这两人的前程只怕就尽毁了。
淑慧那边还真不知道四福晋的脑补,她如今坐在马车上,心情犹自有些激愤。
小梅仗着跟着淑慧时间久了,是淑慧的心腹,便忍不住问道,“福晋今儿为何这么不给四福晋面子?虽说咱们也不怕她,不过她到底也是皇子福晋。”
顿了顿,小梅有些犹豫,不过还是继续说道,“要说她那想法虽说不对,但是王公贵族里这么想的也不少,福晋便是厌恶,也没必要这么不给她面子。”
小梅是真的挺吃惊的,淑慧从来就是个温和大度的人,虽说素日里管家也很有一套,令行禁止,十分威严,但是极少会跟人争长短言辞不睦。
四福晋虽然做事自私冷血,但是毕竟有四阿哥的面子在。小梅知道四阿哥跟自己主子夫妻俩的感情都很不错,以淑慧素日的性格,只怕是不会跟四福晋翻脸的。
见小梅问了,淑慧倒也无意隐瞒,叹口气道,“我这般生气,一方面是为了四阿哥不值,四阿哥都已经是皇子了,关心河务上的事不能说不是为国为民,已经称得上是高义了。他被太子误解不提,连四福晋对他这样的举动都表示轻蔑,岂不是让人愤懑恼火啊。”
“另一方面呢?”
“另一方面,我替那花魁柳儿不值。”
小梅没想到淑慧画风一转,转到那个花魁柳儿身上去了,感到有些惊讶,问道,“这事怎么和那柳儿又扯上关系了?”
淑慧叹息道,“你以为今儿一早上,那柳儿的丫环对我说了什么?”
其中自然有柳儿以及其贴身丫环掌握的线索,却也有柳儿的身世,以及她为什么这么做的原因。
要说这柳儿不管生平性格如何,也确实是个苦命之人。
康熙二十年永定河大水,时年不到一岁的柳儿在洪灾中失去了生父,其母也因为这场洪灾失去家园丈夫,自己重病元气大伤,养育柳儿到四岁时候,也撒手西去。
爹娘都没了,按照村里惯例柳儿的叔父收养了柳儿,只是他只养了柳儿四年,便把出落的越发水灵的侄女送到人牙子那里卖了20两银子。
窑子里的生活可不好过,老鸨对手下姑娘是非打即骂,柳儿生的美,挨打倒是少了些,但是挨骂是从来没少过。在这样的一大染缸里,十三岁就接了客的柳儿,在康熙三十八年,也就是她十八那年,早就是混迹欢场的老油条了。
用她自己的话说,自己那颗良心,早就在哪次挨饿的时候,嚼吧嚼吧吃了。
这么一个风尘女子,在已经扒上某个权贵子弟,并且很受宠爱的情况下,明知道自己这样的举动极有可能会丢掉性命,依旧偷了账本,暗自藏下证据。
其中的原因,不言而喻。
这也是淑慧分外看不起四福晋的原因。
如今看来,从来仗义每从屠狗辈,负心多是读书人,这话一点没错!
淑慧的性格其实是有些理智过头,可是四福晋这样的轻蔑也让她的热血冲到头上,也顾不得给四福晋面子这种小事了。
“我不如柳儿,没有舍生取义的勇气。”淑慧看着窗外被白雪覆盖了的街道,想起柳儿小小的孤坟,垂下眼睑,苦笑,“可是不妨碍我能为她做些什么。”
一个人活着,可以不伟大,但是总要做点什么。
小梅听完淑慧讲述的柳儿的故事,也沉默了。
淑慧其实并不擅长讲故事,她讲的很平铺直叙,很直白,但是正因为这直白,反而更震撼人心。
沉默了好久,她才轻声开口,带着无奈的叹息。
“可是,那是太子啊!”
“是啊。”淑慧微微的笑,勾起唇来,“是啊,是太子呢。”
路人甲的清穿日常 第275章 野心与良心
太子虽然如今看着越发显出不堪了,但毕竟是太子,而且当了二十几年太子,虽说按照历史,太子最后也登不上皇位,但是就眼下来说,太子的地位还是极稳并且势力极大的。
至少小梅想起来这钱是进了太子的口袋后,好几次想要张口劝淑慧算了,可是想想柳儿的死,柳儿贴身丫鬟还在生死线上挣扎,又开不了口了。
而坐在温暖的马车里,看着车窗外纷飞的的白雪,淑慧心情也同样不能释然。
想了想后,她问小梅,“你去问问有谁知道柳儿的墓地在哪儿?”
小梅不愧为淑慧的心腹,当即就明白了淑慧的想法,劝道,“福晋您要去给柳儿上坟?还是算了吧,且不说估计是没人知道,就是眼下,人都死了,也何必拘泥一时呢,今儿满天飞雪的,若是主子您受了风寒,只怕王爷要心疼了,也饶不了我们。”
淑慧被她这一通劝,倒也冷静了下来,说到底,她也不是冲动任性之人,就算是觉得应该做些事情,也不是非要冒着大雪去上坟。
这事其实没多少意义,都不如回家去想想怎么从太子那一系人的口袋里掏出钱来,上百万的治河银子,淑慧虽然不至于掏不出来,但是也足够把她所有钱榨干的。
最关键的是明明太子贪污,淑慧干嘛要给太子擦屁股?柳儿藏了账本,也不是希望淑慧去自掏腰包补这个亏空啊?
只是太子毕竟是太子,且不说太子势力极大,背后还有□□的支撑以及康熙对他的宠信。身为储君,一人之上的地位,就让这件事变得无比棘手了。
说句不好听的,八阿哥这样的,明摆着地位还没椿泰高呢,无论是生母位分还是自己地位也没四阿哥高,便是勾搭上了几个满洲世家,也还好拿捏些个。
太子这样的,除了康熙能拿捏他,谁能明面上怎么着他?康熙不活剥了那人的皮才怪?
马车上行了一路,淑慧也没想出来什么好招儿,只好犯愁的回了府里。
不想回了府里,还有事情等着她呢。
“福晋,您娘家派人来了。”
“我额娘派人来了?什么事啊?”淑慧前两日刚送了些应季的果蔬食物过去,若有事,也该早就说了,若是急事,怕是人亲自都来了。
“老夫人写了封信,带话说您看了就知道了。”
淑慧点点头,进了正院,把人喊了进来一看,来人是那拉太太身边的心腹嬷嬷,便知道这事也不算是小事。
淑慧笑着问过了那嬷嬷家里诸人都好不,嬷嬷笑道。
“别的都好,只是一点,家里小公子小格格都想福晋这个长姐想的不得了呢。”
淑慧嗤笑,“那俩小家伙,想我还是想椿泰啊?多半是喜欢长得好看又大方的姐夫吧。”
“哪能啊,天天都念叨大格格您呢。”嬷嬷笑道,“不过要说大方,倒也确实是王爷更大方了。”
“嬷嬷越老越圆滑了。”淑慧也不把这话当真,笑笑,“到底我额娘让你带什么信儿过来?”
嬷嬷从身上掏出封信来,恭敬递上去,“这奴婢倒是不清楚了,不过福晋看了信就知道了。”
淑慧也不废话,拆了信一看,发现却是件让淑慧有点为难的事。
淑慧自己是只两个兄弟,一个庶出兄长,一个嫡出二哥,都已经入仕为官了,而且两人都混的不错,大哥云岩已经是五品知府,二哥云林也是二等侍卫。
两人走的都是恩封的路子,但是她舅家的表哥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富察家虽然是大族,但是淑慧的舅家并非是主支,并不算显赫,只淑慧的三舅官儿混到了四品,淑慧的表哥们就不是人人都能从荫封的路子走了。
不过淑慧的表哥也不是不争气的人,这次淑慧的三舅的嫡子就参加了顺天府乡试,虽然还没放榜,感觉上是考的不错,之前的老师也说他这次没什么大问题应该能中。
淑慧虽然和这位表哥关系不密切,上回回娘家的时候听那拉太太提起这件事的时候,还是觉得很高兴的。
然而这次那拉太太来信却说了一件事,也是来咨询淑慧的意见的。
淑慧的表哥虽然文才才华是有的,但是天下有才华的人多了去了,也只是混个中上而已,这次中不中举,还尚在两可之间。
然而太子那边的人却朝富察氏那边示意,只要掏了银子,保证乡试没问题,而且名次也会不错。
这次的两个主考官,李蟠是康熙三十六年才点的状元,其父是南明小朝廷的拔供,副主考姜宸英更是三十六年年过七十方才中的进士,二人都是汉人,且没什么背景。
淑慧的三舅觉得太子拿捏着两人是水到渠成的事,便是绕过这两人做点手脚,也很容易,便有些心动。毕竟自家官位虽然不高,家底还是有些的,若只求个稳妥中举,价位也不是不能承受。
不过淑慧的表哥却觉得无此必要,父子两个争执起来,又惊动了淑慧三舅的嫡女,也就是淑慧的嫂子南莲。南莲知道了这事,和那拉太太法喀商量后,也是有些拿不定主意,便又问到淑慧这里来了。
淑慧看到这消息是又惊又怒,太子这手也伸得太长了些。
她如今混的也久了,眼光也长远了。
且不说,这次若是信了,太子那边能敛财敛多少。这些人若是真走了太子的门路,日后这把柄可就牢牢握在太子手里了。
富察氏脱不了身不说,连法喀家和淑慧都不会多自在。旗人间互相联姻,从来都是牵一发动全身的。
何况,这次顺天府乡试,参加的权贵子弟可不少,淑慧表哥这样的算是背景浅的,后世极有名气的年羹尧,鄂尔泰等人都是这场里出来的,光是中堂级别的子弟就有六七家子,家里京官背景的更有几十口子,这还不算那些外地官员以及豪富大贾之子。
淑慧越想越深,差点惊出汗来。隐隐的,她也觉得这以后的日子只怕是很难安生下来了。
八阿哥纠合一群满洲权贵所图不小,大阿哥一直垂涎太子之位,自不用说,太子先是吞了治理河务的百万两银子,又插手科举,更是做的过分。
那头四阿哥那个拧种,还想一门心思查个清楚,淑慧敢肯定,就算是没有柳儿的事,自己这边不插手,以四阿哥的性格,只怕也不会把这件事轻轻放过。
如此看来,这接下来,只怕又要起波澜了。
淑慧叹息了一回,自写了一封信,千叮嘱万嘱咐的让那拉太太和富察家千万别搀和浑水,若真过不了,淑慧这边帮忙弄个荫封,好歹也是正路子。写完了,淑慧便急急的让人送给那拉太太了,为表郑重,她还专门派了小梅过去。
处理完了此事,淑慧叹了口气,站在窗口边往外看,只见满天飞雪,浓云密布,竟有些寒意。
丫环见她沉默站在窗口许久,只雪光从窗外映照到她脸上,勾勒出个冷凝但秀美的侧颜,也不知道在想什么,都不敢打扰。
可是眼见着到了饭点儿,福晋都还不叫开饭,这些丫环还是有些担心的,踌躇之后,便轻声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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