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娇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而相骨一术发展到今天,有的学派,便把它与阴阳双修相结识了。何谓阴阳双修?就是通过男女间的事达到长寿或成仙目的的修练方法。这阴阳双修流行极广,到如今已经成了一门专门的学说。不管是今时今世的权贵,便是后面的千多年间,历代帝王和权贵信中都信仰者众多。
扶陵女的相骨走的就是阴阳双修的一脉。在这个享乐主义扩张到了极致的时代,所有无所事事的士族,都在极力的推崇一切能让自己感官获得最大快乐的人和物。
有所谓上有所求,下有行焉,因此出现了一大批和扶陵女一样的相骨者,他们通过对民间众多女子的观察,来判断她以后长相如何,身材如何,有没有福气,能不能诞下优秀出众的子女,能不能进宫,或者适不适合当玩物。
朱张氏拿起那张纸,说道:“扶陵女以为,那孤女虽是年幼,却容色天成,其人肌白肤香,眉尾上扬,眼尾处略呈桃红色,再加上根骨内媚,分别应该是骄纵轻浮之女。可她偏生了一双凤眼,那凤眼黑白分明,有凛冽之光,再加上此女气定神闲,步履雍容,使得轻浮尽去,如此一来,她整个人的骨相都上了一个档次,料来再过二年,她就会成为一个可艳可雅的倾城绝色。”念到这里,朱张氏讥笑道:“就凭着这张纸,那姬姓孤女就可以买个好价钱了。”
说到这里,朱张氏闭上了双眼,她喃喃念道:“既然陈郡谢氏,兰陵萧氏的人都注意到了她,那就不能用太粗暴直接的手段。”那婢妇自是知道,自家夫人所谓的粗暴直接手段,莫过是打和杀二字而已。
过了一会,朱张氏又喃喃念道:“同样,有了陈郡谢氏和兰陵萧氏的郎君对她上心,这孤女正值豆蔻年华,对一般郎君,只怕也看不上,让我儿子纳她为妾的话,只怕她也不会愿意。”
又过了一会,朱张氏继续自言自语道:“罢了,夫君向来不喜我手段粗暴,这事还是迂回一番吧。”转眼她又说道:“姐姐败就败在太贪了,毁一个人就手段干脆点,这样又想毁人家又想得其家财,最是容易出事。
说到这里,朱张氏睁开眼来。
她看着那婢妇,伸出白嫩纤长的手指,把指甲扣在扶陵女的那张相骨书上。朱张氏细声细气地说道:“罗妈,你把这张纸送给张氏贺之。你问问他,对这个姬氏女有没有想法,如果他不想动手的话,我就会把这页纸送给刘义康了。毕竟这还没有长大的容色天成,根骨内媚之女,那是极其罕见的。更何况,这姬小姑精通算学,又能写得一手好行书,是个才女。”
那婢妇连忙躬身应了,接过那张相骨书,转身急步离去。
目送着婢妇离去,朱张氏的唇角噙起了一朵冷笑。
却原来,那张贺之,便是那日秦小草介绍的,建康五大美男之一。
只是,相比起别的美男,这个张贺之在世人中的评价,一直毁誉参半。因为,一方面他确实才高绝世,一手美人图天下无双,再加上他于琴棋,特别是道家阴阳学上,都造诣颇深,甚至可以说,在道学阴阳学上,他是当世宗师。
可这样一个大才子,大美男,却有一个毛病。那就是,他喜欢征服不可能征服的女人。在世间的传言中,当朝几位公主,甚至前朝还遗留下的嫔妃,他都是入幕之宾,听说还有一些大士族的族长夫人也倾情于他,当然,这后面一说,纯粹是流言。
至于小姑,他一般不招惹,张贺之自己说过,在室女太过青涩,温驯的守规矩讲贞洁的玩起来太麻烦,而他只想征服世间最难征服的女人。
不过在朱张氏看来,那个张贺之就算对姬姒不感兴趣,他看到了扶陵女这么一个批语,也会心动的。再说,就算他不下手,只要他为姬姒画一副美人图,那姬氏女的艳名,便会上一些性好猎色的大人物的名单?(未完待续)
骄娇无双 第五十二章 铩羽而归的美男
姬姒对着镜子照了半天,感到头还有点痛,又窝在榻上晕晕睡去。
她再次醒来时,已经是中午。
看到安静地用着餐,姿态优美,神情餍足的姬姒,秦小草犹豫了一会后,试探地问道:“小姑,你昨晚喝那么多酒,现在还舒服吗?”
姬姒仔细地咽下口中的食物,细声细气地说道:“已经舒服了。”转眼她又轻声责备道:“有所谓食不言寝不语,你也读了不少诗书,这个规矩怎么不懂得?要是在外面,可不让谢广他们腹诽了去?”
秦小草睁大眼看着姬姒,暗暗想道:你老人家倒是会教训别人,可你昨天晚上大放厥词,言辞滔滔之际,简直是连孔老夫子都不放在眼里了,现在才担心他人腹诽,岂不是事后文章?
可这番话,秦小草想了又想后,还是没敢说出。她想着,自家小姑平素最从容,那也只是一个闺阁女子,她要是知道了昨天晚上她都说了什么话,一定会羞愧难当,说不定还闹死闹活。哎,还是别让她知道的好。
用过餐后,姬姒用手帕细细地拭干手,她换了一袭深衣,戴着纱帽便朝外走去。
秦小草一怔,连忙跟在她身后上了驴车。
驴车走了一会,外面传来孙浮的声音,“小姑,咱们这是往哪里去?”
姬姒说道:“去清远寺啊,你糊涂了?”
秦小草连忙说道:“是这样的小姑,昨天谢家郎君说了,以后小姑不用特意跑到清远寺,还说你在家里默写那什么就可以了。”
“什么?”
姬姒吃了一惊,她转头看向秦小草。正要问为什么时,又记起昨天谢琅那一袭胡装。那厮打扮得那么干练,定然是有要事去忙了。
于是,满心想着如何措词,如何不伤姬姒的自尊心的情况下向她解释缘由的秦小草,听到自家小姑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又把头转回去了。
把头伸到外面。看着明艳艳的太阳。闻着空气中隐隐传来的花香和脂粉香,姬姒高兴地说道:“还是去清远寺吧。那寺院后面不是有一片湖泊吗?听说从那湖中看清远寺,青山幽静。钟声悠远,山寺如画,实是一大景观。对!就去那里,孙叔。等会你去弄一叶扁舟来,我要站在舟上看这自在山水。”
外面。孙浮响亮地应了一声,“好的小姑。”
不一会功夫,姬姒的驴车便来到了清远寺。
把驴车寄放后,姬姒带着秦小草步履悠然地朝着湖畔走去。至于孙浮。则是忙着去弄扁舟了。
四五月的建康,实在是舒服到了极点。天虽有点热,却也没有太热。举目一望,只见一个个身着褒衣博带。脚踏木履的士族男女,行走在青山中,绿树下,湖水畔。
魏晋以来,士人着装,第一个看重的就是舒服,因此,汉时必须衣着严整的,现在许多人都坦胸露腹了。汉时衣着厚重,现在薄衫一片。
舒服了,也更美观了。姬姒瞟了一会,便与秦小草站在一片柳树下。
她没有等太久,一刻钟不到,孙浮便撑着一叶扁舟晃晃悠悠过来了。
秦小草看着那扁舟,苦着脸说道:“小姑,我怕水,我不敢去。”
姬姒头也不回地说道:“无妨,整个建康的士族都不敢的,你就留在这里看看风景吧。”说罢,姬姒在众多小姑目不转睛看来时,一个箭步跳上了扁舟,并在她们嘲讽的笑声中,撑着扁舟飘入了湖泊中央。
说起来,偌大的清远湖,敢驾着一叶舟便在其上飘浮的,便只姬姒主仆了,举目一望,湖中零零落落有画舫三四只,远处的桥头石亭畔,还有垂钓者三五个。
就在姬姒亭亭玉立地站在舟头,随着水波而上下起伏,顺着风势而衣袂飘飞时,一个画舫里,传来了一个童子的叫声,“郎君,快看那叶舟!那上面的小姑,就是扶陵女批语了的那个姬姓小姑!”
几乎是童子的声音一落,舟中便传来一个青年郎君低沉磁性的笑声,“可免了我一程路了……把画舫开过去!”
“是!”
不一会功夫,姬姒便发现,一只装饰豪华的画舫朝着轻舟驶来。
姬姒本是漫不经心瞟一眼的,可就在彼此相距不到五十步时,那画舫舱门大开,一个风度翩翩的俊美郎君走了出来。
姬姒怔住了。
她没有想到,这样偶然遇上,竟然也能遇到这么一个美貌郎君。眼前这个郎君,那随风吹拂的白色广袍上,就那么用沷墨画上了一个立于牡丹丛中的美人。美人只有几笔,却把那种雍容的,骄纵的,仿佛无人放在眼里的傲慢和美丽刻画得栩栩如生。
同时,他不像现今的士族那样,用巾幅或丝笼束住头发,而是和汉时的王孙那般,以玉做冠,玉冠整起他的乌发,露出这郎君宽广的额头,和那挺拔立体的五官。
这人生得俊美无畴,他有一双薄唇,总在似笑非笑,有一双桃花眼,看人时总是含着几分情。这样的长相,在这个重视骨相的年代,原本应是轻薄的,被人看不起的,眼前这个郎君,却让人生不起丝毫的轻视之心。
为什么呢?因为他有一种流溢于外的风流和优雅,这是真正的风流和优雅,这个世间,名士们的风流,多少带着几分高远的寥落,放纵士族们的风流,又带了几分苍白的贵气和奢靡,只有眼前这个郎君,他的风流和优雅,竟是带着这个时代绝无仅有的安逸,和富贵到了极致后,自然流敞出来的生活品味和愉悦自在。
是的,这美男子是安逸的,愉悦的,轻松的,这种太平盛开。华美人间才能陶治出来的闲逸之气,把他的风流和优雅,装点出一种可以让女人感到宁静的庇风港。
就在姬姒朝着那郎君打量时,那郎君也在向她看来,他唇角含了几分笑,眼中光波流转带了几分情,配上他那玉面朱颜。瞬时让人心口砰砰急跳了几下。
那美貌郎君含着笑朝着姬姒打量了一眼后。有点遗撼地瞟过她那一袭深衣。深衣这种服装,自先秦流行到如今,它有一个特点。穿起来简单,穿在身上舒服,只是美观度稍欠,而且这种衣裳上襦下裳。很不显身段。
这个美貌郎君,自然就是大士族中。吴四姓里的吴郡张氏的嫡子张贺之了。
却说张贺之朝着姬姒打量一眼后,他微微侧过了头,薄唇微启,张贺之朝着身后的童子问道:“那套幽兰紫羽裳可在这里?”
童子连忙说道:“回郎君的话。在的。”
“很好,让婵儿拿出来,便说。呆会有一位贵客会穿上。恩,让婵儿把衣裳熏香。免得客人不喜。”
“是。”
“再烧点热水吧,虽是暮春之水,却也能冻人,如此佳人,可不能落了风寒去!”
“是。”
“看眉眼是不凡的,只不知骨相如何?恩,呆会打湿了正好摸一摸。这样吧,把我的画架也准备一下,等她沐浴更衣之后,更是夕阳西下之时,我要在这清远湖上,画一副夕阳美人图!”
“是!”
姬姒只是朝那美貌郎君看了一眼,便迅速地回过头来。只是回头之后,她在心里不免想道:这个郎君可真够俊的,光论外表风姿,比起萧奕和三皇子几人都毫不逊色,也不知他是建康五美男中的哪一个?
姬姒的身侧,孙浮一边划着舟,一边也在朝那美貌郎君张望,孙浮看了又看,转向姬姒赞叹道:“小姑,这个郎君不但长得极俊,而且他那身气派也让人感到舒服。看着他,就让人觉得这世间不那么窘迫了。”
能让一个本身没有多少才学的下人说出这样的话,这个郎君那一身的盛世奢华之气,还真是满得都要溢出来了。
就在姬姒如此想来时,突然的,孙浮惊叫出声,“小姑,小心!”
孙浮只来得及说出这句话!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样什么物事,夹在一股河风中朝着姬姒的膝盖射来!
姬姒本来就是站在舟边,她人也在出神,那东西猛地撞上的她的膝盖时,姬姒不由自主的向后猛退几步,只听得扑通一声,姬姒落水了!
陡然落水,饶是姬姒早就学会了游泳,也免不了片刻惊慌,因此,她没有注意到,那样东西不止击中了她,还击中了孙浮的手,令得他操舟的动作一歪,猛然荡到了六七步开外。
就在姬姒在水中慌乱的刨动时,突然的,一侧,一个华丽含情的嗓音低沉的传了来,“快,牵着我的手!”
却原来,刚才还在旁边的画舫,不知何时已荡到了她的身边,而画舫上那个华丽的美男子,正微欠着身,朝她伸出了一只援助之手!
看着伸到了自己面前的白皙修长的手,看着含着笑,朝自己温柔望来的美貌郎君,几乎是突然的,一个念头浮上了姬姒的心头:她原本站得好好的,这又是远离岸边的湖中心,那个砸中自己膝盖的东西,是从哪里来的?
那东西,除了眼前这个画舫,还真没有别的来处!
接着,姬姒又想道:我这般落入水中,浑身*的,要是被这人一抱一摸,那还有什么名节?今时今世虽然远没有汉时那么严苛,可有了这一曲后,我的名声也好不到哪里去!
这些念头,是电光火石中一闪而过的。姬姒一想通,再抬头看向眼前这只白皙修长,上面还戴着一枚玉戒指的手时,便生了几分警惕,再到她迎上美男子那双眼,看到他稳操胜劵的眼神,便一切都明白了!
眼前这人,在算计自己!
虽然不明白他为什么要算计自己,可姬姒向来行事果断,骨子里也有几分狠性,于是,她装作慌乱又依赖的样子,紧紧地握住美男子的手,再然后,她仰起头,朝着这个笑意盈盈的美男子,露出雪白的牙齿腼腆羞喜的一笑!
这慌乱这依赖,这腼腼这羞涩,令得这美男子笑容更大了,只是他那波光流转的桃花眼里,不免带上了几分不经意的烦厌:世间的小姑都是一个德性,随随便便一个眼神一个动作,甚至都不需要甜言蜜语,她们就把一颗心捧过来了,真是没一点意思!
就在此时!
姬姒那只紧握他的手,猛然用力一扯!
姬姒这一扯,不止是手上用劲,她那双浮在水上的双脚,还用力一沉,自身的重量,加上这重重一扯的力道,在猝然传出时,张贺之哪里承受得住?于是他扑通一声,也落到了湖水中。
这个变故,完全出乎画舫上众人的意料,一阵呆怔后,此起彼伏的惊呼声四起!兵荒马乱中,姬姒并没有离去,她围着张贺之游起泳来、
只见她双脚轻踢,修长的身段,以一种矫健又华丽的姿势在水中自在地划过,简直是如鱼一样的自在。一边游,姬姒一边说道:“卿本佳人,奈何作贼?”
见到这个粗通水性的美男子平稳了下来,又见到他的几个部曲朝这边游来,姬姒轻蔑地朝着张贺之瞟了一眼后,转过身,姿势优美地朝着自个轻舟游去。
张贺之被部曲们扯着手臂回游时,他还在向姬姒看去,他看到姬姒双手攀在轻舟上,轻轻一跳,便身姿轻盈地落在了舟上。他看到她接过仆人的外袍披在了身上。
他看到她的轻舟离去时,还回过头朝他看了一眼。
怎么形容这一眼呢?直回到了家里,直睡在床榻上,张贺之还能回想起那个眼神。那么一个还带着几分青涩的小姑,就那般傲然笔直地站在轻舟上,她秀发*的披在雪白双颊上,一双深长而黑白分明的凤目,朝着自己瞟了来,那一眼,满满都是不屑!
那时刻,湖风如水,天地一景,那个眼看就要绽放出绝色风姿的小姑,就那么用一种极是轻蔑,极是失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便飘然离去!
那还真是,平生仅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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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 第五十三章 贺宗之的美人图和琅琊王璃
姬姒回到了庄园。
换下身上*的衣裳后,姬姒一直若有所思,一侧的孙浮凑近她迟疑地说道:“小姑,刚才你落水时,我的膝弯也是一痛,也被那画舫上的人攻击了!”
姬姒蹙眉,她转向一侧的秦小草,问道:“你说那人可能是建康五美男之一的张贺之?”
“是!”秦小草说道:“张贺之擅美人图,而且是出了名的风流浪子……”说到这里,秦小草朝姬姒看了一眼,有点犹豫地说道:“不过这人眼界极高,非极品美人不能入眼。小姑,你说这人为啥会盯上你?”说起来,现在的姬姒论长相也就是精致罢了,要入张贺之那等人的眼,还真是想太多了。
姬姒摇头,过了一会,她抿唇说道:“不管如何,不弄清他动手的原因,终是心里不安。”顿了顿,她转向孙浮,说道:“叔,你去见一见谢广,把这事跟他说一说,让他帮忙探查一下。”
“好的女郎。”孙浮应了,马上转身离去。
孙浮离去后,姬姒还一颗心不能平静,她来到书房,看到捧着本《淮南子》正朗朗而读的姬道,便唤道:“阿道。”
姬道转过头来,看到姬姒,小少年马上露出缺了两颗牙的笑容,他连忙放下书简,跑到姬姒面前,小姬道仰着头看着姬姒,一脸担忧地说道:“阿姐,你不开心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姬姒在他对面坐下,她捧着脸,苦恼地说道:“也不知怎么的,昨日从清远寺回来后,我这右眼皮便跳个不停。刚才去卜了一卦,显示我有大麻烦了,可我想不起这麻烦从何而来。”
说到这里,她对上剑眉紧蹙的小少年,不由揉了揉他的头,笑道:“你别跟着苦着一张脸,不管如何。咱们背后还有一个谢十八呢。”
与姬道说了一阵话后。天色已黑,姬姒便离开了书房。
又过了一会,孙浮回来了。他说,因天色已晚,他侯了一阵没有侯到谢广谢才他们,便先回来了。准备明天再去。
第二天一大早,孙浮再次出了门。
孙浮回来时。已是下午,他一见到姬姒,便沉声说道:“小姑,事情出来了。”
姬姒连忙问道:“什么事情?”
“谢广说。以擅画美人图出名的风流郎君张贺之,昨天连夜画了一张图,那图上的美人约摸十七八岁。美人一袭白裳被水打湿,以致*地贴在身上。她的秀发也是*的粘在两颊,美人站在舟上回眸而视,其眼神凛然有华光,可配上那入了骨的身段,直是是见了画的那些郎君一个个嗷嗷直叫。谢广说,现在很多人都在向张贺之打听画中小姑的名姓。”
见姬姒怔住,孙浮又道:“小姑,谢广还说,那张贺之最擅于相美人,而且他相美人,不是看美人的现在,是从她的骨相和言行中相她的将来……我把昨天的情况说了一下后,谢广说,张贺之那副画画的定然就是小姑你,他让你多加警惕!”
这下姬姒全明白了,她脸色一白。
想了一会,姬姒抬头问道:“那谢十八呢?谢十八可在?”
孙浮说道:“谢十八郎不在,谢广说,昨天晚上谢十八郎不知得到了一个什么消息,一夜都没有睡好,今天一大早便带着谢才等部曲出发了。”说到这里,孙浮像想起什么似的,连忙说道:“对了,说是去迎接一个刚从北地归来的家族,说是那家族中有一个什么名士是谢十八郎的好友。”转眼,孙浮又笑道:“也不知那是个什么家族,看起来面子挺大的,刚才我一路过来,听人说琅琊王氏也有一个郎君去了,还有琅琊王氏那个有名的大美人,世人称是谢道韫第二的王氏阿璃也去了。”
琅琊王氏的大美人,谢道韫第二的王璃?
姬姒想道:这个名字甚是熟悉。
隐隐中,她感到这个名字很重要,因此,孙浮说完后,姬姒便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蹙着眉头苦思。
过了一会,姬姒惊叫出声!
秦小草和孙浮等人都是一怔,连忙回头朝着姬姒看来。
姬姒这时却是脸色非常难看,她记起来了,琅琊王氏的嫡女,建康出了名的大美人王璃,她最后是嫁给了谢琅的!
几乎是一想到这一点,一连串的记忆便潮水般的涌来。
是了是了,那王璃是出了名的仪容甚美,娴雅端正,磊落有丈夫气的女子,记忆中,她一直对谢琅有好感,可谢琅那人心不在一家一室上,便一直没有对她上心。直到有一次,对了,就是这一次!这一次,谢琅带着部曲远至扬州迎接南归的故友,却不料遇到了早就与北魏军勾结了的匪徒!那些匪徒在半途设伏,恰好那时谢琅把自己的部曲安排在远途劳顿的好友身边,让他们护送那支声势浩大的队伍走了小道,而他自己则带着十几个部曲走的是主道。
这个时候,谢琅遇到埋伏了,谢琅这支只有十几人的队伍,遇到的匪徒居然多达五百!
这么一场实力悬殊的遭遇战,便以谢琅之能最后也是死伤殆尽,就在这时,王璃带着部曲过来了,她不但救了谢琅,还扑在谢琅怀里替他挡了一箭。从此之后,谢琅便对王璃上了心,也因此事,一年后,号称不愿婚娶的陈郡谢琅,便与琅琊王氏的庶女王璃成就百年之好!
王璃便是琅琊王氏之女,可她毕竟是庶出,与号称风华江南第一的谢琅身份不配,再加上谢琅实在太杰出太杰出了,所以这桩婚事一出,天下间议论的不少,导致前世的姬姒也有耳闻。
就在姬姒回想之时,一侧的孙浮,犹豫许久后还是说道:“小姑,昨天你喝醉酒后是不是说了不该说的话?我听谢广说,他家郎君昨日好似不太高兴。”
姬姒猛然回过头来,她看向孙浮,问道:“谢广说,他家郎君是今晨动的身?”
孙浮点了点头,回道:“是啊,才走了三个时辰不到。”
姬姒唇一抿,徐徐说道:“孙叔,你叫上所有部曲,我们马上动身去追赶谢家郎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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