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娇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姬姒笑道:“我们那里,更信道家的鬼神,这佛教的节日并不怎么太看重。”
“是这样啊。”几女高兴起来,一个个叽里呱里地说道:“听说乡野之地鬼怪极多,是这样吗?”“阿姒,你们那县里也有士族吗?”
姬姒有一句没一句地回答着她们的话,转头看向前面的河堤,她轻声说道:“啊,莲花开得好艳啊。”
“还不止呢。”庾施儿朝着另一侧河岸一指,道:“那里种满和石榴花和月季,还有茉莉合欢,这几种都是开花的季节,可美着呢。”
就在这时,庾施儿的目光一滞。
众女顺着她的眼神看去,这一看,她们便看到了一袭玄袍的三皇子刘峻,正撑着舟从莲花中飘然而来,那个五官完美如雕刻,眸子清皎幽深的美男子,真真与那片莲花融在了一起,构成了一副无与伦比的美男图。
众女对着刘峻看了一会,一侧,卫锦轻声叹道:“郎君最美,奈何非士族?”
姬姒转头看去。
卫锦向她解释道:“这刘峻虽是皇子,可刘姓乃是寒门,有所谓士庶不婚,我看他直到现在还没有婚配,定然是看中了哪位士族小姑,求而不得,也是可怜。”
姬姒暗暗想道:这些小姑也自视太高了,这个刘峻,他会求而不得?
转过头,姬姒看着从莲花中穿行而来,俊美夺目的刘峻,心下想道:这个谁也不放在眼里的皇子,以后可是会杀太子而成为下一任皇帝的狠角色呢!
说话之际,三皇子那俊美的身影渐渐从众人眼前消失,他一消失,四下行走的驴车,再次恢复了喧哗,看到渐渐出现在视野中国学馆和史学馆,还有思辩堂,姬姒轻叹道:“还是这里最热闹。”
“那是自然,这里美男多嘛。”
庾施儿这话一出,几个小姑都笑了起来。
这些士族小姑,都体质弱得可以,这般坐着车逛了不过一二个时辰,便一个个喊起累来,于是,中午之时,她们的驴车一转,朝着姬姒的庄园驶去。
把姬姒放下后,几个小姑朝她挥着手,卫锦更是叫道:“阿姒,我以后就嫁在建康,咱们多走动啊。”另一个姓柳的小姑则伸头叫道:“姬小姑,虽然你贪财了点,为人也手段多了点,不过还不失一个聪明人,以后我也会一直在建康,咱们下次再一道出来玩。”“就是,下次再约你出来玩哦。”
姬姒笑了,她目送着几个小姑离去后,身手轻盈地进了自家庄园。
庄园里,郑吴正一脸欣慰地看着她,在姬姒朝里面走去时,这个老人了过来,“那些士族自视甚高,从不与门第不及自己的人来往,还是小姑了得,竟结交了这么一些了不得的朋友。”
姬姒没有得意,她回头看了郑吴一眼后,突然说道:“郑叔,呆会你让秦小木拿我的名贴,前往张贺之那里,去询问一下,为什么他和我初见就算计于我?是不是有人跟他透露了什么?”
姬姒是在想着:这四个小姑,都是天真性任,心无城府之人,连她们都能查到那补绣屏风的是我,还找到了我的家中,这么说来,庾施儿的那个后母,只怕也是知道了?
她向来知道,这些士族都是根节繁盛,虽然刚才庾施儿已经说了,她后母被发落庵堂了,可保不定那后母还有几个亲人啊。她的亲人,对庾施儿或许没有办法,对付自己,是一定有办法的。所以,她得防一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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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 第五十九章 谢琅归来
秦小木很快就回来了。
张贺之告诉了姬姒两个名字,扶陵女,朱张氏!
然后,姬姒又花了一天功夫,了解这两个名字的含义,在知道扶陵女是所谓的相骨高手,而朱张氏就是被她所害的庾施儿的那个继母的亲妹后,姬姒一切都明白了。
知道自己有这样一个仇人存在后,姬姒想了半天,最后觉得她目前最好的应对办法,是闭门不出。
于是,在七月十五的盂兰盆节,庾施儿几人前来邀请她出玩时,姬姒拒绝了。
她并不止是拒绝了庾施儿这一波,正如姬姒预料的那样,庾卫柳几女,个个都是心无城府口无遮拦的,她姬姒已在她们的宣传中,在士族小姑里有了一些名头,再加上因姬姒擅长算术一事也被以袁氏小姑为首的另外几个小姑说了出去,前来邀请她的,认识或者不认识的士族小姑越来越多。
对于这些人,姬姒采取的方式是,一一拒绝她们的出游邀请。
不得不说,在时人眼里,这些都是难得的机会,是姬姒打入士族小姑中的一次机会,她一次又一次的拒绝这些机会,未免有点太愚蠢。
不过,姬姒却比任何人都清楚,她能不能打入士族中,或者,她能不能提高身价,根本就不是这些闺秀间的交游能起作用的。
转眼间,姬姒闭门不出,已有三月了。
十月份的建康,已是秋高气爽,而过了十四岁已有半年的姬姒,身段再次抽高,渐渐长大的小姑。外貌上,已经越来越具倾城之色。
这一日,姬姒对着铜镜中的自己左照右照。
她隐隐觉得,前世这个年岁的自己,没有这么美。虽然,前世她的美,在荆州一地就很有名。可那时的自己。也许是眼中的*太强烈,也许是太急迫的想攀附些什么,也许是与庄十三的相处并不愉快。来自庄十三母亲的欺凌让她疲于应对,那时的她,是苍白的,浮躁的。远不像现在这么睿智显目。
就在姬姒继续闭门不出时,这一天。她得到消息,谢琅回建康了!
谢琅回建康了!
她的大靠山,她的金大腿回来了!
姬姒欣喜若狂,一大早。她就在秦小草和月红的服侍下,又是弄头发,又是换衣裳。又是涂胭脂的。
弄了近一个时辰,姬姒终于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了。
然后。她坐着驴车出了门。
驴车刚刚驶上正街,姬姒便被这车水马龙的拥挤骇了一跳,见她吃惊,一侧的秦小草笑道:“小姑忘了?今天是十月初五,是佛誔日。”
姬姒明白了。
掀开车帘,朝着热闹的街道四下张望的姬姒,并没有注意到,在不远处的一辆驴车上,也有人注意到了她。
一个婢妇朝姬姒看了一眼,轻声说道:“夫人,那姬氏女终于出门了!”
朱张氏掀开一角车帘,转头朝着姬姒打量而来。
对着这个东张西望的美貌小姑,朱张氏轻言细语道:“果然是个美貌的。”
那婢妇说道:“也不知这姬氏女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竟整整三个月闭门不出,咱们使了那么多人邀请她,她竟是谁的面子也不给。”婢妇冷笑一声,道:“一口气驳了那么多小姑的面子,她还真是胆大得很!”
朱张氏笑了,她伸出白皙的手指,轻轻抚着掌心的玉杯,并不说话。
这时,那婢妇又道:“也不知这个孤女有什么手段,竟令得张贺之都收起了自个的画,还警告了扶陵女。哎,上次盂兰盆节,我好不容易请来了名声还在扶陵女之上的相骨高手山岳子,却不料这个姬氏女根本就不出现,真是白瞎了我一番谋算!”
这时,朱张氏开口了人,她把手中的东西朝几上一放,淡淡说道:“在这里废话作甚?今天她不是出来了吗?我听人说,山岳子和另外一个相骨大师,今天也都来了,呆会你去安排一下就是。”
那婢妇连忙应道:“是,一切听夫人的吩咐。”
姬姒不知道对面有人在盯着自己,此时街道上人山人海,她的驴车混在车流中,根本就走不动。
当她好不容易走到一家酒楼下时,突然的,前方传来无数个小姑的娇喊声,“谢郎!谢郎啊!”“十八哥哥,听说你受伤了?啊,我的心好疼啊。”
一声一声的呐喊,一个又一个温软娇唤,细听起来,尽是相思断肠声。
姬姒眉头一蹙,小小声的嘀咕道:“招蜂引蝶的家伙!”
一侧,秦小草愕愕地看了她一会,转眼忍笑出声。
因为前面小姑们围了个人山人海,姬姒的驴车走了半天,也才走上三步,她气呼呼的跳下驴车,与秦小草手牵着手,朝着人群中挤去。
不一会功夫,姬姒便挤到了一处楼阁前。
她看到谢琅了。
依然是一袭白衣的谢琅,正站在一处楼阁上。
养了三个月的伤,这人越发见白皙了。谢琅这人,号称风华江南第一,其五官自是生得无与伦比的,最主要的是,这个有着一种光华,如玉山,如琼林,风度之佳,无法言表。
谢琅并不是一个人站在那里,那楼阁处,还有几个官员,以及一些皇室中人,此刻,他正与一个腹大肠肥的宗室说着话,那宗室说话之际口沫横飞,谢琅一直微笑的倾听着,时不时的,他会回上一句。
好不容易挤上来的秦小木气喘吁吁地来到了姬姒面前,他转头朝着那楼阁上的谢琅一眺,又看了一眼把楼阁团团包围,嘤嘤喜泣声娇叫声不绝的众小姑们,秦小木先是打了一个寒颤,转眼他对着姬姒说道:“小姑,刚才谢广来了。他说上回张贺之那事,他告诉他家郎君了。”
又回头朝着那楼阁看了一眼,秦小木说道:“啊,谢广郎君就在那里,他还在向我挥手呢。小姑小姑,我们过去吧。”
姬姒看了一眼这堵得水泄不通的街道,苦着脸说道:“怎么过去?”
“啊?”秦小木怔了怔。转眼他也苦着脸说道:“是啊是啊。这样子怎么过去?”
就在这时,只见楼阁上,谢十八转过了身。他那澄澈悠远的眸子朝着下面尖叫娇喊的小姑们看了一眼后,这个出了名的风流郎朝着众小姑温柔一笑。
这一笑,令得四下叫声更剧,于震动了一街的尖叫声中。谢十八极为优美的双手一礼,温柔说道:“各位小姑。时已不早,不如散去?”
也是奇怪,他就那么轻轻柔柔地说一句“不如散去”,众小姑便同时露出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当真一个个转身离去。在她们离开时,姬姒隐约听到一个小姑心醉神迷的呢喃声,“啊。谢十八与我说话了,真好。”“十八郎让我散去呢。”“他还冲我笑呢。啊,我的谢郎冲我笑了呢……”
听了一阵,姬姒转向秦小草,迷茫地说道:“这样也行?”
秦小草笑了起来,她吟唱着说道:“小姑,那不是别人,那是谢十八啊!”
小姑们散得差不多了,街道也就空荡下来,姬姒仰着头朝着楼阁上的谢琅看了一眼,一时之间,也拿不定主意是进入楼阁与他见面,还是转身离去。
她却不知道,这时刻,也有人在盯着她。
不过一会,一辆驴车中,走出了一个中年妇人。
那妇人进入楼阁中一会,便走了出来,只见她出来时,朝着姬姒冷冷的一笑。
这一笑,当真让姬姒寒毛倒竖。就在姬姒警惕地看去,暗中揣测时,她不知道,楼阁里,一个童子来到做儒生打扮的山岳子身边,朝他耳语了几句后,朝着姬姒的方向指了指。
当下,那山岳子低下头来,他看向姬姒,手捻长须……
正被众人围在中间的谢琅,顺着山岳子的目光,朝下面的姬姒瞟了一眼。
然后,只听他轻声说道:“公请稍侯。”停止交谈后,他朝一侧侯着的谢才招了招手。
谢才大步走了过去。
谢琅轻声吩咐道:“送一顶纱帽给姬小姑戴上。”
谢才一怔,转眼他低声应道:“是。”
谢才下了楼阁。
不一会功夫,谢才来到了姬姒身前,只见他拿着一顶纱帽,朝着姬姒说道:“十八郎说,还请小姑戴上纱帽。”说罢,他把纱帽递到了姬姒面前。
嗖的一下,姬姒小脸涨得通红,她愤愤地伸手接过,恨恨地想道:谢十八这厮是什么意思?怪我不戴纱帽出来招蜂引蝶?呸!他自己才招蜂引蝶呢,刚才才飞走几百只蝴蝶,他还好意思要我戴帽!
想她今天为了迎接他,还特意花了一个时辰换衣裳化妆什么的,得到的居然就是一顶帽子!
就在谢琅说出那句话,就在姬姒接过谢才递来的纱帽戴上时,站在楼阁上的几个人,表情都是一怔,只是一个转眼,这些人再看向姬姒时,眼神便收敛了几分,特别是山岳子,他抚着长须的动作一僵,他瞟向街道上朱张氏的驴车,暗中恨道:原来这姬氏女是谢十八护着的!好个毒妇,竟然敢这样算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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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 第六十章 捕奴船和谢琅
街道中。
一直侯在一侧,等着看热闹的朱张氏主仆,一眼看到姬姒接过谢广递来的纱帽戴上时,脸色已是一变。过了一会,当一个童子走到驴车旁,冷着脸说了一句话后,朱张氏那张贵妇脸,彻底的变青了。
朱张氏转过头,她不敢置信地瞪着姬姒,低怒道:“这怎么可能?不过区区一个寒门孤女,还真与谢十八扯上了关系?”
这时的她,语气中又是悔又是愤怒,隐隐更有一种被羞辱的感觉。本来,她一直对付姬姒都是漫不经心的,纯粹是随手玩玩,没有想到这玩还能踢到铁板,还能让自己在山岳子那里,甚至在谢十八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朱张氏就莫名的震怒了!
就在这时,朱张氏一眼瞟到旁边的婢妇,见她脸色不对,朱张氏低喝道:“做什么这副表情?”
那婢妇紧张的低声说道:“夫人,婢妇知道那许多士族小姑都不喜欢这个姬氏女后,便把扶陵女的那句评语送到建康第一美人手里了,您知道的,那位小姑对萧奕爱慕有加,而这个姬小姑却得了萧奕的青眼,所以婢妇便想……”
朱张氏却没有震怒,她寻思了一会后,问道:“什么时候送出的?”
“三,三个月前。婢妇那时是想,夫人何等金贵,何必为一个孤女费这么大的心力?这借刀杀人,其实也不错的……”
她还在迟迟诶诶,一侧的朱张氏已经轻笑起来,她阴狠地说道:“不,你做得很对!”在那婢女惊喜的目光中,朱张氏咬牙切齿地说道:“我们士族女子中的争斗。自然会内部解决,这姬氏女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不知地高地厚的闯进高门大阀内部的争斗,也是应该得到教训!”
朱张氏说到这里,缓缓闭上双眼,轻声说道:“因为,她不配!”
这时的姬姒。正吩咐驴车转向。刚才谢广说了。他家郎君刚抵达建康,肯定会非常忙碌,所以他让姬姒先行回去。
只是。出来的时候不易,这回去了,也是人山人海。自佛教传入中原后,这声势真是一天比一天壮大。到了如今。这佛家的盂兰盆节,佛誔日。都是建康的重大节日。今天是佛誔日,所以举城狂欢,也是情理当中。
姬姒的驴车一路过来,看到一家家山门前车水马龙。她也罢秦小草也罢,都是高兴起来。
只是走着走着,秦小草皱起了眉头。
姬姒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见到远远落在后面,正兴高采烈地围在一个变戏法的摊子前。
当下。姬姒轻笑道:“他还小呢,正是好动之时,反正今天是出来玩的,让他看一会也无妨。”
秦小草应了一声是。
这时,马车驶入了一个巷道。
这个巷道有点幽深,显得有点黑暗。不过因为巷道的前后街道,都是热闹喧哗,倒也没有平素那般凄清。
就在主仆两人说说笑笑,驾车的孙浮也哼着曲时,突然的,他们的头顶上,传来一阵轻响!
那轻响极轻极轻,却也引起了孙浮的警觉,就在他猛然抬头看去时,突然的,一大片灰色粉末洒洒扬扬的淋来,转眼间,小巷已完全笼罩在灰雾中!
孙浮惊得急急站起,就在他张嘴准备喝叫时,一道黑影闪电般地出现在他身后,只见那黑影手掌朝着孙浮颈侧一切,砰的一声,孙浮便人事不醒地滚倒在驴车下!
与此同时,还有两个黑影闪电般地滚入驴车车厢里,这两个黑影身手极其高明,几乎是姬姒主仆刚刚发现,她们的眼睛便是一黑,却是被人捂住了口鼻。
转眼,姬姒主仆也晕倒在地。
就在二个黑影分明搬起姬姒主仆,另外几个黑影准备对驴车和地上晕死过去的孙浮毁尸灭迹时,突然的,巷口处传来一个少年的厉喝声,“你们在干什么?”却是看过热闹的秦小木追上来了!
秦小木是个极聪明的人,才叫了一句,他马上意识到了不妥,当下他扯着嗓子嘶声嚎道:“来人啊,来人啊——”
秦小木出现得太及时,十几个黑影被闹了个猝手不及,当下,一个黑影低咒了一句,“该死!”说罢,他喝道:“走!”
声音一落,几个黑影便抱着姬姒主仆,丢下驴车和地上的孙浮,纵身跳入一侧围墙,转眼便不见了踪影!
……
姬姒是在一阵摇晃中醒来的。她睁开眼,感到头还有点晕痛,便呻吟了一声,就在她晃了晃脑,慢慢坐下时,姬姒突然记起了一切。她猛然转头寻去!
果不其然,房间的角落处,正躺着人事不知的秦小草。看到秦小草,姬姒连忙向她爬去。
这一爬,她才发现自己的手和脚上,都套了锁链,甚至她的嘴也被堵上,可以说,她整个人被限制在五步方圆。当然,这个船舱,也只有五步方圆大小。
姬姒看到自身这种情况,心下大惊,她也顾不得秦小草了,转头看向前方有一窗口,便爬了过去。
窗户是用布蒙着的,姬姒虽被锁住,可手足还是能够用力,她弄了一下,终于把那块布掀了起来。
姬姒朝外一瞅!
这一瞅,她脸色大白。
却原来,她已置身一条船上,前方摇荡的,是倒映着星河的河水。
她不但在船上,而且现在已经是夜间了!
姬姒白着脸朝外看了一阵,这是夜间,外面灯火不大,她看不清两岸,也就不知道此刻身处何方。不过据肚中饥饿程度估计,应该还是几个时辰的事,她应该刚出建康不久,在建康进入长江的河道中!
暗暗判断了一番后,姬姒又回头看去。
这一看,她发现自己刚才睡下床榻处。贴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一些字。
姬姒连忙爬了过去。
就着外面走廊上传来的昏暗灯笼光,姬姒看清了那张纸。
纸上,先是用浓墨写了几个字,“甲等货物”
接着,下面还有几行小字,姬姒仔细一看。只见上面写着:姬氏女。黄帝之后(贵),年十四五岁(可调教),此女肌肤雪白。体有暗香,额如覆肝,琼鼻直冲印堂,凤目长颈。有士族女子之贵相(贵)。其根骨内媚(上上),处子。此女饱读诗书,精算术,书法,刺绣(上品)。此女似与陈郡谢氏,兰陵萧氏有所交往,以五千金卖出此女者。建议将其发往蜀地,调教一年后。运往洛阳贩买。”
看到这一行字,姬姒浑身发凉,宛如堕于冰窟当中,一时之间,她的牙齿冻得格格作响起来。
姬姒木了一会后,猛然朝着一侧的秦小草爬去。
秦小草的脑袋上方,也有一张纸,姬姒一眼看去,只见上面写着“丙等货物”小字也很简单:年十六,面目秀丽,肌肤白皙,识字,出身贫贱,无门第无根骨。
姬姒看了一会,整个人已冷得双手直打哆嗦。
上一世时,她听人说过,这世间,因法令不行,强匪横行,再加上大量的庄园出现,百姓自动或被动变成奴隶的事很寻常。
她也知道,这世间,有一股庞大无比的游荡力量,他们专门为天下的权贵狞猎长相气质出众的少年男女。一般而言,因为时人对男子,特别是美貌又有学识的男子,有一种异样的崇拜,所以面对美少年时,不论贫贱,这些捕奴者手段都是温和的,以怀柔或各色诱惑为主。
与对男子的态度完全不同的,是对女子的态度,一来,这个世间,特别是民间,女子依然很没有地位,有很多地方,因为女子出嫁要送嫁妆的风俗,一些父母是生下女儿就弄死。
同时,因为经年的战乱和朝不保夕的不安全感,很多豪强都有暴戾嗜血的喜好,自晋时石崇以来,豪强士族虐杀私伎或婢女,甚至很流行。因此种种,天下的奴隶贩子,和专门收购美人,专供权贵玩乐的相骨人,在大肆流行的同时,也对女奴殊不客气。
现在,光是从这两张纸上就可以看出,这个组织已经非常严密,对于收购来的美人,还有专门的人相骨,然后分级!只是,自己的情况这些人如此清楚,那就说明,只怕在建康还有士族与这些贩奴者相勾结,自己的被擒,是一场阴谋!
这些,姬姒虽然看得很明白,可对她目前的处境,却毫无益处!
就在姬姒额上背心的冷汗涔涔而下时,突然的,从旁边的船舱间,传来了阵阵哭声。这些哭声中,有男有女,一个个啜泣声都是绝望无比。
姬姒倾听了一阵后,突然抬起了头,却原来,她的头顶上,有走动的脚步声传来。
看来,她应该是被人关押在货船或客船的底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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