骄娇无双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林家成
就在这时,姬姒也向谢琅看去。
只是一眼,谢琅便漫不经心地低下头去。
见状,姬姒抿了抿唇,她也转过了头。
姬姒回头对上兀自盯着她的卢恒。望着这个俊美高大的郎君,望着他那一脸的温柔笑意。她的心中闪了闪。
没有一个人,比她还要明白后来会发生什么事。
北魏太武帝拓拔焘,现在看起来英明神武,他不但扫平了北方,他还励精图治,重用汉臣,整个北魏,是一片欣欣向荣。
可谁也没有想到,过不了多少年,这个拓拔焘一上年纪。便如历史上的那些蛮夷之君一样。变得暴戾不可理喻。如,北方高门崔氏一族的崔始,一心帮他打下了这片繁华江山,最后却因为一些并不严重的罪刑。被拓拔焘族诛!便是崔始的姻亲。如眼前这个北地高门的柳郎一族。另外还有几个大族,到时也会因崔始一案被诛了个干干净净!
做为一个君王,这样对待功臣。在后世来说是备受唾骂的,那行为称得上忘恩负义,倒行逆施,荒唐暴戾了!
所以,这个北魏朝的公主,姬姒是万万不敢去当的。
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
转眼,姬姒又朝着谢琅看去,她看到的,却是那个白衣郎君垂眸阅读着卷册,看也不曾向她看一眼的侧脸。
再次抿了抿唇,姬姒转过头来。她朝着一脸诚挚,眼神温柔地朝她看来的卢恒摇了摇头后,说道:“不了,我不会离开刘宋。”她冲他歉意的一笑,又道:“这是我的家国啊。”
也许是姬姒这“家国”两字触动了心神,一时之间,卢恒等人都是神色复杂起来。过了一会,卢恒无声地朝着姬姒拱了拱手,策马转身离去。
就这么耽搁一会,后面的车队也过来了,当下,两队合一,因都想离乌鸦嘴的山匪远远的,整支队伍一经会合立刻加速,便是那些小姑们,也安静得过份。
一阵急促的奔波后,夜色降临了。
这是一个明月当空的夜晚,因山匪带来的紧张还残留着,众人就在各自车上用了晚餐后,继续踩着夜色前进。
这种紧张感,直到明月挂上了树梢,队伍离开乌鸦嘴已有七八十里,前方出现了县城的城门,随时可以向官府求援了,众人才放松下来。
这时夜色太深了,稍稍商议过后,众人决定择地安顿。
于是,车队停下,荒原上燃起了一处处火焰,郎君和小姑们出现在火焰旁,食物的香气在夜空中开始漫延。
这时,众人也有了闲情,一个个开始询问起过关的详情来。
等到他们听完细节后,落在后面的那一二千人,看向姬姒的目光,不免带上了几分敬意。
谢二十九朝着姬姒盯了一眼后,转头看向身侧的谢琅,看了依旧一派悠闲的兄长一眼,谢二十九说道:“早就听说南北两地风俗人情迥异,现在才知道确实如此。”转眼他轻叹道:“姬这个姓氏,在咱们刘宋谁曾放在心上?没有想到那北方人却如此看重。”
不得不说,这是一个姓氏远比才能重要,见人便问父祖的时代,谢二十九说完这句话后,他再看向姬姒时,心下自然而然更对她高看了二分……北方还有个皇帝千方百计与姬这个姓氏扯上关系呢!那些北地高门的郎君,一口咬定她去了北魏后,能够拜为长公主呢!甚至,在那些北地高门的眼中,这个姬小姑,有着与他们平起平坐的身份呢!
姬姒这时过了兴头,对这些人的推崇和赞许,也没有那么放在心上了。她转过头,先是看了理也不理她的谢琅一眼,再转头看向众小姑。
嗬!那些小姑一个个脸色青白,神情颓废,看向姬姒的眼神好不怨念呢。
这时的姬姒,还不知道她们的怨念为何。她也不想想,这些小姑一路过来,都是被人绑住手脚堵着嘴,像押犯人一样押过来的,同样身为女子,姬姒却是被所有人赞许着,谈论着。
小姑们想的却是:那些郎君真是过份,他们怎么就判定自己这些人不如这个姬氏女镇定?她姬氏女可以冲在前头,有与山匪谈判的机会,她们却一个个就得绑着手脚堵着嘴,就因为那些人怕她们添乱?
真是太厚此薄彼了!
一夜眨眼就过去了。
第二天天一亮,队伍再次启程。
不过。这时他们离县城只有三十来里,并且已经派人去通知官府了,所以山匪之事再也不足为惧。
一放下心神,众人便叽叽喳喳的说笑起来。
因昨天姬姒的贡献,这次启动后,她不愿意混在那些小姑中间,而要走在前头,众郎君也就由着她。
姬姒坐在马车上,她的前面,时不时传来众人的轻笑声和低语声。
过了一会。姬姒听到一个声音突然问道:“对了谢十八。记得那天你上我们的船时,曾抱了一个美人儿的。却不知那美人儿在哪里?怎么这一路上你的马车空空荡荡,竟是让美人儿守了空房?”
这是那北地高门的柳姓郎君的声音,他说完这句话后。还放声大笑起来。
他笑着。谢二十九等人却没有笑。就在谢广等人低下头时,一直拿着本卷册的谢琅,突然放下卷册。一双澄澈悠远的眸子,朝着姬姒的方向看来。
他虽不发一言,可所有的人,却分明看懂了一切。
转眼,那些北地高门的郎君都怔住了。
那柳姓郎君干笑几声,忍不住转向卢恒叫道:“那个,阿恒啊,你昨儿差点把人家侍妾变成你的正妻了!”
这话却甚是难听!
就在姬姒脸一沉时,卢恒淡淡的声音也传了来,“她眉头没散,分明还是处子。”
于是情况变了,卢恒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向谢琅了。
也不知他们想到了什么,这般看着谢琅,一个个竟是要笑不笑起来。
姬姒却是不想听这些,她铮地一声拔动弹弦,令得众人安静些许后,姬姒冷冷地说道:“柳家郎君,阿姒昨日的救命之恩,还不能让你留几分口德吗?”
姬姒这话有点重,那柳家郎君脸色一阵青白,终是勉强一笑后闭上了嘴。
就在这时,谢琅那流泉般动听的声音轻雅地传了来,“阿姒是我倾慕已久的,以后有些话,是不必再说了。”
谢琅这话一出,众人马上明白过来:怪不得他直到现在也不曾取了人家红丸,却是他在心中敬她重她,所以有这种自制行为。
就这样,谢琅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便令得四下的说笑声完全止住,所有人看向姬姒时,都自然而然地低下了头。大伙都在心中把她当成了谢琅的妾侍,却已不敢随口取笑。
队伍来到县城外时,当地县令已带着兵马前来迎接。而众人在县令的招待下,吃了两顿好饭,用热水洗了一个澡后,只耽搁一晚,第二天便继续上路。
不过,这时的上路与前两天就完全不同了,当地县令派出一千兵马沿途护送,并且在抵达下一个县城后,还会有下一个县令派来的兵马加入。可以说,队伍走到现在,那是真正安全起来。
队伍一安全,众人也就完全放松了,而他们一放松,士族们喜欢的排场和享受,便也上来了。
晚餐也是在一处荒原上进行的,铺得厚厚的白缎一直延伸了一里,各种精美的食物中,还伴有熏香袅袅,而且姬姒注意到,谢琅一入营帐,谢广等人便抬了一桶热水送了过去。
那厮还真是抓到一点机会,便把自己打理得舒舒服服的!
姬姒羡慕妒忌地看着那飘出袅袅白汽的营帐,闷闷地自己敲了一下自己酸痛的腰。
说起来,这么多小姑,只有她最可怜,连个身边人也没有。
就在姬姒郁闷时,她的营帐外,传来了谢广温和的声音,“姬小姑,我们烧了些热水,你要用吗?”
颠了一天,也吃了一天灰尘的姬姒,马上高兴地应道:“要的要的。”
“好的稍侯。”
于是转眼间,谢广和另外一个部曲,抬着一个大木桶进来了,再然后,便有几个不知他们从哪里叫来的婢子,忙着往桶里添上水。
木桶添满热水后,姬姒说道:“可以了,你们退下吧。”
几婢刚刚退下,姬姒又道:“帮我守在帐外。”
几婢恭敬地应了。
见她们老老实实守在营帐外,姬姒高兴地拉上帐门,脱下衣裳,跳到了水中。
还别说,人疲惫的时候,这温水一泡,简直通体舒泰。
因此,泡了一会,姬姒闭上双眼,人向桶沿一靠,舒服的哼哼起来。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清雅动听的声音从身后突兀地传了来,“就这么舒服吗?”
她,她,她的营帐里,怎么会有男人?
嗖的一下,姬姒转过头去。一眼看到那个懒散地坐在她的榻上,一双大长腿跷着晃着,双眼却盯着自己的郎君,姬姒不由欲哭无泪了。她涨红着脸,小心地向水中潜了潜,只露出一个脑袋后,姬姒瞪着眼前这个白衣郎君,气愤地叫道:“你怎么进来的?”转眼,她又怒道:“那几个婢子呢?不是叫她们守在外面吗?”
对上姬姒因气愤而明亮清润的双眸,谢琅微微欠了欠身,他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温柔地说道:“她们是在守着啊,现在都在外面,要叫进来吗?”
她是那个意思吗?难道不是他进门时,那些婢子就应该阻拦的吗?
压着羞恼,姬姒叫道:“不用不用。”转眼她又恨恨地嘀咕起来,“难道你一个人围观我洗澡还不够,还要再叫几个婢子也来看着?”
姬姒怒着恼着嘀咕着,只是她说着说着,在对上谢琅那格外澄澈的眸子时,不知怎么的,变成了惧意。她又向水中缩了缩,把下巴也一并沉入水中后,姬姒结结巴巴地说道:“十八郎,那个,那个,我在沐浴呢。”
谢琅的声音闲散地传了来,“我看到了。”
他还敢说他看到了!
姬姒又羞又怒,转眼她理智回头,又嚅嚅地求道:“十八郎,你能出去一下吗?你这样我会不自在的。”
谢琅静静地靠上榻,他一脸闲适地回道:“不能。”转眼他又说道:“我很自在。”
是你看人家洗澡,又不是人家看你洗澡!你当然自在了!
姬姒气得打了一个呃,只是她再多的郁怒,在对上谢琅那双眸子时,不知怎么的,都变成了凉意,而且是越来越凉。
当下,姬姒结结巴巴地说道:“十八郎,那个,那个……”她那个了半天,也不知怎么说下去了。
透过湿漉漉的眼睫毛,姬姒又悄悄打量着谢琅的脸色,也不知怎么的,她越是打量,就越是心惊。
惊了一会,姬姒突然想道:谢广那么好心地问我要不要热水,莫非本就是算计好的?这厮从一开始就打了这个主意?
就在姬姒一双眼珠子乱转,身子缩在水里不停的想着对策时,突然的,谢琅动了。
他闲散地站了起来,缓步朝着姬姒踱来!
他他,她在水中一丝不挂,他竟然还要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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骄娇无双 第九十四章 沐浴惊魂,分道
姬姒白着脸,连忙把身子贴到桶边,只露出雪白的纤背和半边后翘的雪臀让人可以看到后,她眼中含着两泡泪水,又惊又急地叫道:“你,你别过来了。”
让姬姒惊喜的是,谢琅还当真止了步,他负着手,目光瞟过姬姒被*的秀发粘着的粉颊,看向她水润水润的樱唇,然后转向从他这个角度能看到的,她颈下的雪白。
看了一会后,谢琅突然说道:“一直觉得阿姒还小,原来真不小了。”
他,他这话什么意思?姬姒的小脸红艳欲滴。
她越是窘迫,谢琅越是目光如水,欣赏了一阵后,谢琅又道:“阿姒眉间虽有凛然之态,此刻的眼波却有妇人清媚,倒是比旁个同岁数的小姑更艳些。”
听到他拿自己与旁人做比,姬姒怒了,她瞪着他叫道:“做甚么拿我与别的妇人比,显摆你经历的女人多么?”言下竟颇有悻悻之意。
谢琅失笑。
轻笑着,他突然脚步一提,继续向姬姒走来。这次他走得太突然,姬姒一声斥喝还含在嘴里,谢琅便在木桶旁站定,他低一头,朝着一丝不挂的姬姒望来。
姬姒大惊,她连忙继续向前挤,拼命地把胸脯压在桶沿上。
对着她修长颈项下的一片白,谢琅呼吸一滞,过了一会,他轻声说道:“这木桶倒是艳福不浅。”见姬姒双眼转圈,一副完全不明白的模样,他露出雪白的牙齿,干脆地提醒她,“阿姒别挤了。”
别挤了。什么意思?
姬姒顺着他的目光低下头来。这一低头,她立马看到自己被挤得越发坟起的雪丘,以及雪丘间深深地沟壑,不由低叫一声。姬姒迅速地双手捂上,然后转头朝着谢琅狠狠瞪来。
就在这时,她的下巴被一股力道抬起,转眼间。两片弓唇覆在了她的唇瓣上。
谢琅的这个动作十分突然。姬姒什么都来不及做,便发现下巴被紧紧锢制,他那温热的唇。也结实地罩上了她的。
四唇相贴的瞬间,清新的男子气息扑鼻而来,姬姒刚要挣扎,一只大手。顺着她的雪背滑向她的臀部。
对与男人相处,隐约有点记忆的姬姒。吓得一动也不敢动了。
谢琅的大掌,在她滑嫩的腰背上滑过,他另一只手抬起她下颌,在她唇角轻轻吮了吮后。郎君轻哑的声音低低地传来,“卿卿,你不打算嫁我么?”
他声音轻得可以。简直透着一种刻骨的温柔,可与此相反的。却是他那猛然抓捏她臀肉的动作!
感觉到他这语气中的寒气,以及他动作中的戾气,姬姒打了一个哆嗦后,谄媚地说道:“怎,怎么会呢?”
说出这几个字后,感觉到郎君依然紧握的手掌,以及磨着自己唇的牙齿,她迅速地说了起来,“阿郎莫非忘了,阿姒最是倾慕郎君了。”她放软自己的声音,绵绵的,带着几分委屈地陈述道:“去年冬寒,阿姒有四十几天不曾得见郎君,心中日思夜想,直觉度日如年。”
她这话显然回答得不错,那着她臀肉的大掌放松了力道,转到她腰间摩挲起来,
然后,姬姒听到谢琅轻轻的呢喃声,“那么,是四十几日呢?”
他在问她,年前他们分离的日期,到底有四十几天。他在要她给一个详细数字!
幸好,姬姒记忆向来出众,再说,那阵子的相思滋味,也着实难受,当下,她软绵绵的,似泣似缠绵地诉道:“四十三日又九个时辰。”
姬姒这话一出,郎君锢着她下巴的大手放下了,他留恋不舍地用自己弓形的唇瓣,在姬姒的小嘴上摩挲了一会后,谢琅哑声说道:“……甚好。以后我们每次别离,你都要这般深记……若是再这般恼人,我可顾不得你年岁还小了。”
说完,他用极大的毅力放开她,猛然站起后转过头大步离去。
看到谢琅离开,姬姒双眼闪亮闪亮,整个人大大吐了一口气。
可她那口气刚刚吐出,便看到走出几步的谢琅,脚步一转,竟重新回到了她的榻上坐好。
望着继续跷着大长腿晃悠的谢琅,姬姒呆了。她有心质问,却也知道,从此以后只怕只能迂回对付了。
于是,姬姒软软地求道:“阿郎,你出去好不好?”
谢琅从一侧端起凉好的茶,慢慢抿了一口后,眼皮也不抬地说道:“不好。”在姬姒一噎中,他又道:“阿姒这身衣裳还是我挑选的,呆会,郎君亲自帮你穿上,你可欢喜?”
姬姒涨红了脸。
她瞪着谢琅,眼珠子转了半晌,终是软软地求道:“阿郎,再等我一年好不好?等我及了笄。”姬姒装作害羞地低下头,轻轻说道:“阿姒长大后,定然会很美,到那时,再让郎君一睹究竟,好不好?”
她这话,实在说得绵软,实在含了无限柔情。
对着眉目微垂,羽毛般的睫毛扑闪扑闪扇着,说不了可怜可爱的姬姒,谢琅的唇角猛然抽动了一下,转眼,他似笑非笑地说道:“这个我不能答应。”
在姬姒一下子脸色变得雪白中,谢琅的笑容更深了,只是转眼,他便收起笑容,闲闲站起,谢琅朝着她淡淡说道:“殊不知,世间最有一种无赖子,千般谄媚百般温柔,全都是想拖得一日便是一日。”
一句话说得姬姒老实低头后,谢琅道:“你对谢广他们说,你不过是被我抱了一下,反正你不是个在乎名节的,这搂抱之事毫无所谓,可有此言?”
他这话轻言细语道来的。
可姬姒却是身上的汗毛倒竖,她本能地感觉到,这种问题,她一个回答不妥,便下场难料。
于是。姬姒低下头,小小声地说道:“不,不是的……阿郎抱着我时,我心砰砰直跳,真是好生快活。”见寒意不减,她继续软软诉道:“世间女子,哪有不在乎名节的?我都是阿郎的人了。自想与阿郎朝夕相处。相濡以沫。”
很好,她这番话吐出后,寒意大减。
可姬姒还没有来得及松气。谢琅温温和和的声音再次传来,“卢恒向你提到婚娶之事,你怎地犹豫那么久?”
人家那么有诚意,难道不许她考虑考虑?
低着头的姬姒暗中翻了一个白眼。不过。她自是知道,这种事万万说不得实话。于是她委屈地吸了吸鼻子。“阿姒那时在看郎君呢,有人求娶阿姒,郎君居然不怒不妒不理睬,阿姒只顾着自己难受去了。不行吗?”
很显然,她这个回答也还尚可,那让她背部冒寒的目光再次温暖起来。
这时。谢琅温和的声音传了来,“以后注意些。”说罢。他广袖一甩出了营帐。
姬姒朝着外面吐了吐舌头,恨恨地想道:这厮太也无耻,若有机会,我定要报复回去!
到得这时,桶中的水早就凉透了,姬姒一边匆匆擦拭身子,一边忍着他碰过的地方,那遗留的温热触感,又恼道:居然趁我洗澡时……这般趁人之危,实在可恨可气!
第二天,天都大亮了,队伍还没有启程。
原来,清晨天还没亮时,有一个骑士从北边而来,递了一封信给谢琅。而谢琅看了那封信后,马上叫起所有郎君到他营帐开会。
他们这会一开,便是整整二个时辰。二个时辰后,北魏众使与陈郡谢氏的队伍分道而行,陈郡谢氏按原定的计划前进,北魏众使则从小道转向另一个县城。
没有想到会分开,众小姑议论纷纷,有的不顾对姬姒的厌恶,还跑来向她询问。
可姬姒哪里知道内情?直到那些北地高门的郎君,一个个过来向谢琅和谢二十九,以及姬姒行礼致谢,并交换来日有缘再会的信物时,姬姒还蒙着呢。
队伍分拆后,陈郡谢氏这一支,只有五百人不到了。不过,这五百人几乎都没有什么行李,人人骑着骏马,而且只需保护谢琅谢二十九和姬姒三人,可以称得上是轻车简行,倒也不怕匪徒。
分路走了小半个时辰后,姬姒靠近谢琅的马车,她伸出头,朝着他好奇地问道:“阿郎,为什么要分开走啊?”
听到她娇脆的声音,谢琅放下手中的卷册,抬头向她看来。
他的目光,先是瞟过她美丽青涩的面孔,只是这一次,他不由自主的在她的眉眼间留连了一番:阿姒年纪虽小,可直到昨日,他才发现,她的眉眼之间,竟有了一种与她年龄和经历完全不符的清媚之气。
姬姒见他不答,便抬眼朝他看去,哪知这一看,却发现谢琅朝着她颈子下面瞟去。
刷地一下,姬姒的小脸涨了个通红,她结结巴巴地叫道:“你,你看什么?”一边说,她一边迅速地缩回了头。
缩回了马车中,她还想着他那一眼看来时,那如影随形的灼热。她低下头,朝着自己有点松散的前襟看去,猛然发现竟露出了小半锁骨后,姬姒连忙紧了紧衣襟。
虽然,姬姒一直想知道他们开会时说了什么内容,可一直无人提起,她也不好再加以询问。
转眼间,二天过去了,而队伍也在傍晚时进了一个县城。
县城外,车马如云。
姬姒无意中一掀帘,看到那县城外那黑黑的一片,便是脸色大变。
只见那整齐站立在城门外的队伍,竟是密密麻麻看不到边际,少说,也有三四千之众!
那些队伍,虽然不曾举着旗帜,可光从他们纹丝不动地骑在马背上的架式,便让姬姒感觉到,这是一支百练之兵!
姬姒惊了,她来谢琅身侧,急急问道:“阿郎,这是怎么回事?”
谢琅还没有回答,一侧的谢二十九已经低沉地开了口,“大将军刘义康派人来迎接我们了。”
姬姒奇道:“迎接人,需要这么大的阵仗么?”
谢二十九表情严肃,他低声说道:“他们原本想迎接的是北魏人,现在北魏人临时改了道,我们就首当其冲了。”他转向谢琅看了一眼,建议道:“十八兄,咱们这支队伍中尽是丈夫,你这妇人混入其中太过扎眼,让她马上改装!”
谢琅点了点头,他手一举,当下,便有谢广急急策马离去,再过一会,几套适合姬姒穿用的男装便送上了她的马车。
就在姬姒急忙换装时,谢二十九的低语声再次传来,“早在建康时,便听人说过,这个刘义康嚣张跋扈,荒淫嗜杀,不过,他也极善于治兵,所以一直被陛下重用。十八兄,这刘义康听说还男女不忌,我们这样的身份,他或许不敢欺,可姬姒便是换上了男装,也应多加注意。”
谢琅认真地看着前方,闻言他点了点头,回头朝谢广吩咐了一声,于是谢广过了一会又策马来到姬姒马车外,对她说道:“姬小姑,这里有一些锅底灰,你把它均匀抹在脸上手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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