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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久的敌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半截白菜
陈挠见我不回答,他便笑,“也许不久的将来,我就得在这个地方标你的画,读你的灵魂了。”
我笑笑,没吭声,随后我便走向了孟宴的专区,陈挠跟在我身后,张轩跟糖糖老师在斜对面的专区,那里有个画家的专区,叫离,我刚才进门扫了一眼,他的画跟张轩之前交上去的画的感觉很相似,异想天开的感觉。
孟宴每副画都很诡异,并且都从某种程度在提画人性,陈挠看得津津有味,我则看得胸口撞击很大,那仿佛就是在读人的善恶,情感的宣泄,咆哮以及叛逆等等。
我在一副叫《逆者》的画面前停下。
这画分了三个颜色,分别是白,黑,金三个色,依然是白骨,然后白骨逐渐染黑,黑了之后,最终到达金色,金色白骨的头顶是一轮太阳,一瞬间扫去前面两个白骨的阴暗感觉。
陈挠修长的手摸上那副白骨,唇角微涩,“李优,我想标下这副画,它很像我的人生。”
我懂,差生逆袭,得到重生,拿到金色的人生,所以叫逆者,陈挠已经成功了。
我嗯了一声,就见陈挠笑了,很灿烂的那种,他转身看着我说,“李优,我很期待你的画,上次你得奖的那副画我还没看,过两天我一定去翻杂志。”
我有预感,陈挠能一眼就看懂我那幅画的意思,所以我稍微有些不自然,这时,张轩他们看完了,走进孟宴的专区,糖糖老师笑着说,“孟宴的专区一如既往地冷清阿。”
我这才发现,其他专区的人都挤满了,孟宴专区却只有我跟陈挠两个人,陈挠回道,“嘿,没有人可以太过直面地面对自己心里的阴暗,孟老师的画太冲击人心了。”
糖糖老师点点头,说,“陈挠,你是个懂画的孩子,就是……有点可惜了。”
陈挠双手□□口袋里,笑笑没有说话,张轩在孟宴的画面前走来走去,走完了直说受不了这种压抑,催着我们赶紧出去,于是糖糖老师就带着我们出了孟宴的专区。
边走还边说,“虽然孟老师专区看的人少,但是他的画却出手最快,就是翻画的也被人预定完了。”
扬小调很少举行画展,每次画展从不会开拍卖,所有画的买卖全都是私下做的交易,有缘人才可以标画,无缘的就是出再多钱都不能把画标走,出了画展,陈挠就跟我们道别,他去标画,我们回宿舍。
由于起晚了没吃早餐,此时中午大家都饿了,张轩更是饿得动弹不得,走路都像在飘,糖糖老师转身就带着我们去找吃的,扬小调附近有很多家小饭店,我们随便挑了一家便进去吃。
饭菜一上桌,张轩跟饿死鬼投胎似的,一口气吃了三碗饭,我一碗都还没吃完他已经在喝汤了,喝得格叽格叽的,我忍耐地皱着眉头,吃过饭,张轩又是可怜兮兮地捧着肚子跟我说,他吃多了。
那一刻我又想想法子给他点教训。
但最终我忍下来了,给他倒了水督促着他吃了药,还颇幸灾乐祸地说了句,“下午就上课了,你吃这么饱,小心上不了课。”
他的脸一下就垮了,瞪着我一脸不可置信。
我坐在椅子上,他瘫在沙发上,不一会,出去迎接画师的糖糖老师回来了,他一进门就满脸欢喜,我跟张轩不解地看着他,他笑着说道,“今天,孟宴给你们上课。”
张轩撑着肚子猛地坐起来,哇哇大叫,“不是吧,不是吧,妈呀,他的画好恐怖,糖糖老师……”
糖糖老师拍拍他的寸头,说,“人家是一级画师,你鬼叫什么,好好上课就是了,收拾东西,赶紧走。”
我心里充满了对孟宴的好奇,不知道那是个什么样的老师,会画出那样的画,那时的我不知道,遇上孟宴,是我人生当中第一盏明灯。
孟宴的专区冷清,但他的课程则让许多有着天赋的小画家期待着,糖糖老师带着我跟张轩出了宿舍,走廊上许多的宿舍门也都打开了,那些个小画家背着画板,交头接耳地谈论着孟宴。
从宿舍走到六楼的教室,孟宴的名字被每个小画家念到烂。
糖糖老师给我跟张轩安排了两个位置,比邻而坐,而由于我们没有带画板,糖糖老师还去买了两个画板给我们,看着那立在跟前的画板,我才真正有了上美术课的感觉。
张轩摸着寸头,露出小虎牙,“回家之后一定要叫哥哥带我去买个漂亮的画板。”
我心里暗自也这么想,必须买个画板。
糖糖老师摸摸我的头,温柔地说,“我先走了,你跟张轩两个人好好听课,孟宴的课比较特殊,他不会像我一开始就给你们上理论课,而是立刻就实践的,拿出你们最好的状态,留在这个课堂吧。”
我点点头,目送糖糖老师离开。
周围的小画家都叽叽喳喳地继续讨论孟宴,但过了一分钟后,大家就慢慢安静下来,极其有素质地盯着自己跟前的画板,也有人偷偷瞄着玻璃窗外,张轩伸得脖子都长了,还不见孟宴过来,他嘟着嘴嘀咕道,“难道他不来了?不来那好啊。”
看来他对孟宴没啥好感,心里过分阳光的人肯定是很难接受孟宴的画风,而我则仿佛找到了灵魂的所在地,对孟宴更加好奇。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长。
门口才走进来一个穿着灰色唐装的男人,他双手覆在后面,眼神在课堂里扫了一圈,所扫到之处,皆呼吸一顿,包括我,那双纯黑的眼眸里仿佛能一眼穿透人心。
“我是孟宴。”他站在讲台上,只说了四个字。
下面的小画家仰头看着他,他没有笑脸上也没有表情,转身在讲台上的黑板上写了一个字:人。
随后转身看着我们,说,“现在,拿起你们的画笔,在你们的画板上画一个人,想怎么画随你们,十分钟我来收画。”说完他就转身,走出教室,他一走,安静的教室顿时议论纷纷,有些小画家说他还没画过人,全都是画花花草草,这可怎么办,愁了一脸。
张轩握着画笔,呲牙咧嘴,“我真不喜欢这个老师。”
按目前这个感觉,我也不太喜欢,这个老师仿佛不是在教课的,就只是来吩咐我们而已。
看着画板,我发起呆,我很少画人,就算画也是小人,只除了张楚,想到这里,我呼吸一停,猛地看向讲台,眼神在孟宴写的人字上停下,一个人,就可以披露我曾经画下的张楚,那大家都不知道的秘密。
我下意识地看向张轩,张轩搞怪似地在画板上开始画机器人。
十分钟过去了,孟宴再次出现在教室里,所有小画家都停下笔,我也把笔停下,不敢去看我画板上的人,只是呆呆地盯着孟宴,他扫视着讲台下的所有稚气未脱的小脸。
所有小画家都等着他开口,发表点什么,他没有,只是走下讲台,走到第一排的位置,站在第一排第一个小画家的身后,半会他指着画说,“不会画人,只会画花草,就是让你画出一个绚丽的世界,那也只是一副画,而不是一幅有灵魂的画,回去之后,画一百个人,自己研究。”
那个就是说从没画过人,只画过画画草草的小画家,孟宴从他画的人,就看出了他的本质,周围的小画家下意识地倒吸了一口气,手忙脚乱地想去修改画本上的人。
可惜,为时已晚。
画,最不适合就是修改,宁可重画,也绝不修改。
接着孟宴老师一个一个看下来,指着那画本里一个一个的人,将对方的毛病一个一个揪出来,课堂上从一开始的错愕,叽叽喳喳的议论声,到最后大家都接受了孟宴老师的批评,不少的小画家崇拜地看着孟宴,之前喊孟严的都开始喊老师。
随后,孟宴老师来到张轩的面前,张轩压根就不敢去看孟宴的眼睛,只是盯着他自己的画。
刚才他说不喜欢孟宴老师,但是孟宴的犀利一下子就令他折服了。
“画,是好画,机器人是好人,就是没有情感,跟离的画相似,却没有他的韵味,你今年多大了?”孟宴这下子没批评,还跟离老师的画比对了一下,张轩慌慌张张地应道,“11岁。”
孟宴摇摇头,“还太小,至少过多五年吧。”看着这边的小画家都把眼神投到张轩的身上,带着不可思议,张轩本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孟宴已经离开他的位置,朝我这边走来,我本来看着他的,被他的眼神一看,心头猛地一震,急忙转开。
他站到我的身后。
我的心头乱哄哄的,其实我最多的想隐藏那些阴暗的心思,至少在今天画的这个人里,我想藏起来。
看画的人很安静,画画的人也很安静,过了一会,画板上的画被一只手抽掉,我慌地转头一看,真真正正地对上孟宴的眼睛,那双会穿透人心的眼睛,他略微低头,“叫什么?”
我愣了愣,才反应过来他在问我,“李优。”
“你的感情太满,可惜全都是黑暗的,你没有自我认知,满眼的自以为是,有天赋却被灰暗的情绪霸占,画容易吸引人,但终究不能长久,李优,你知道你该做的是什么吗?”
我脑袋晕混混的,好像知道他的意思又好像不知道,愣愣地摇头,接着他顺手把画一撕,我的心一下子往下堕了好几十米,冰凉冰凉的。
接着他说,“我撕你的画不代表不好,而是你的情感不对,若是你想要将画画好,你必须把灰暗当成一种对外界的警示,而不是自我伤害,比如你今天画的人,如此的扭曲,脸型都没有,难道在你的生活当中,就没有一个能让你画出脸型的人吗?”
那一句又一句话,那一个又一个的问号,将我狠狠地钉牢在原地,我的手心狠狠地掐在一起,一句话都不敢回复他,我一直把画画当成宣泄的手法,却从来没想过尊重它,把画画视为尊重的对象,好好地画每一幅画。
就连母亲的脸我都不想画出来,那说明我的心里怨恨多过感激。
“李优,我叫孟宴,下课后,我让刘子糖带你过来我办公室。”他蹲下身子,地上散落着他撕掉的我的画的碎片,他看着我,让我想低头却无处可躲,只是愣愣地看进他的眼里。
在他无声的眼神下,我略带抗拒地点了点头。
随后他伸出那双修长的手,拍了拍我的头,站起来,扫了眼在场的所有人,说道,“下课。”
我清晰地听到所有人松口气的声音,包括我自己。
其他小画家轰然一声鱼贯地走出教室,路过我身边的时候都下意识地看向我,我呆坐在椅子上,张轩跳下椅子,松了下骨头,唉唉叫,“哎,孟宴老师真是可怕,李优我陪你去他办公室吧,不知道他会不会打你。”
我瞪了他一眼,乌鸦嘴,打这个字让我害怕。
张轩嘿嘿一声,收了画板,随后喊着我,“走吧,还是我陪你去孟宴老师那里比较好。”
刚一出教室门,就看到糖糖老师朝我们走过来,他笑着看着我,看得我莫名其妙,他却不说为何这么笑。
倒是张轩一脸怕怕地说,“糖糖老师,孟宴老师让李优去他办公室,不会有危险吧?”
糖糖老师拍了拍他的头,笑道,“不会,所以现在张轩你先回宿舍,我带李优过去,我会好好保护她的。”
张轩看了我一眼,摇头晃脑地说,“好吧,糖糖老师得保护好李优,不然阿姨会怪我没照顾好她的。”
张轩一步三回头地跟着人流下楼梯,糖糖老师拉着我的手,朝走廊的尽头走出,越往后走,走廊上挂着很多小画,满是好看的油画,很快走廊走完了,走廊的右手边,有一扇门,门上挂着一个牌匾《孟宴》,糖糖老师拧开房门,带着我就走了进门。
孟宴老师坐在沙发上,手上捧着一本杂志,看到我们进门,放下手里的杂志,我看到那本杂志上,有我得奖的那幅画,满世界怨恨地襄在杂志里,那一刻,我想把杂志抢过来,撕掉。
“老师。”糖糖老师恭敬地喊孟宴。
孟宴点点头,眼神落在我身上,我赶紧朝他喊道,“老师。”他嗯了一身,指着沙发,“坐。”
糖糖老师含笑拉着我,走到沙发上坐下,孟宴老师则站起来,走到一旁把满是热水的水壶提过来,倒进茶壶里,一股茶香味,不一会就溢满鼻息,他坐下来,正好面对着我们。
孟宴老师的眼神在我身上转了一圈,我下意识地往后缩去,糖糖老师则恭恭敬敬地坐直身子,像个军官似地挺直背,空气中寂静了几秒,孟宴老师才开口,对着我说,“李优,我想收你为徒,你愿意吗?”
那一刻,我就想拒绝。
下意识地就摇头。
糖糖老师正欢喜地想开口,却见我一摇头,他脸色一顿,不可置信地问,“李优,你刚才那是摇头?”
我呆呆地坐着,心里翻滚不已,甚至不敢开口回答糖糖老师的话,只是看着对面的孟宴老师。
他面无表情,那双眼睛依然透入人心,一手端着茶杯,一手握着茶杯的边缘,慢慢地品着。
仿佛完全没看到我刚才那大逆不道的摇头似的,糖糖老师握着我的手紧了紧,孟宴老师把茶杯放下,眼眸有了几许笑意,倾身看着我说,“你是第一个摇头的徒弟。”
“我也知道你在怕什么,才12岁,你的心思细得让我不得不感叹,但是我说出去的话,从来不会收回来的,你回去好好思考一下,是要,还是不要。”说着他就指着门,意思是可以走了。
糖糖老师急忙朝孟宴老师道歉,说完就拉着我的手,慌慌张张地将我带出办公室。
一出办公室,他大松了一口气。
我则愣愣地被他拉着,糖糖老师也没有责怪我,只是说道,“走吧,回去休息一下,晚上我带你们出去玩。”
他也没劝我,就这样把我带回宿舍,张轩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看到我们进来,跳了起来,跑到我跟前看了又看。
我推开他的脸,低低地跟糖糖老师说,“我想休息一下。”糖糖老师嗯了一声,摸摸我的头,帮我开了房门,让我进去。
我走进去的那一霎那间,心里有些许空落。
那时我不知道,孟宴老师是第一次开口要徒弟,也不知道孟宴对他第一次开口要的徒弟是势在必得的。
进了房间之后,我呆呆地坐在床上,看着阳台上被风吹得飞起来的衣服,张轩拧衣服的小手臂仿佛在我跟前晃悠似的,我倒在床上,闭上眼睛,脑海里满是孟宴老师那双能看透人的眼眸。
迷迷糊糊快睡着之际,门板传来敲门声,李优李优的在那里喊着,我翻过身想蒙蔽了那道声音,但是却越来越清晰,我忍了忍,坐起身,急冲冲地走到门边,将门刷地一声拉开,对上张轩那张脸,“能不能让我好好睡个觉?”我不耐烦地问道。
他缩了缩肩膀,随后鼓起勇气似地说道,“不行,我想跟你聊聊天。”
我心里怒骂,聊你妹!接着我用力地将门关上,还没合上却被压制住,我用力,那头的人也用力,就是不让门关上,张轩在门外哇哇大叫,“我想安慰你来着,看你在课堂上脸色那么差,你怎么这么不给面子。”
我冲着他大吼,“我不需要你安慰!”
“要的,我知道孟宴老师要收你做徒弟!”他在那头也吼道。
当——突然安静了。
我没有再吼回去,只是松开了手,他一个用力将门推开,就闪了进来,像和尚一样晃头晃脑,“我说我看懂了你的那幅画,奚落,是因为我也看到了一些不太好的东西,我觉得孟宴老师可以治掉你那些不太好的东西,虽然他的画跟你的画也是半斤八两。”
说着还一副很有哲理地想我眨眨眼,我忍着朝他脸上招呼拳头的*,坐回床上,他则在我房间里走来走去。





永久的敌人 第五十五章
走了一会,他就转头看着我,笑咪咪地说,“你看啊,如果你当了孟宴老师的学生,该有多风光,那些不喜欢你的人都会很惊讶,还妒忌你,羡慕你呢,你不是很喜欢画画吗?有一个很好的老师比你自己随便乱画好多呢,我想要都没有呢。”
说着他不太开心地撇撇嘴,“孟宴老师说的至少五年是什么意思啊,我都不知道,哎,我很怕他的,都不敢去问他,不如你当了他的徒弟,帮我问问他?”
我一个枕头就丢到他脸上,低吼道,“出去。”
他嘻嘻一笑,说道,“好了,你好好休息,晚上我们出去玩儿。”说着他就闪出房间,顺便帮我关上门,独留我呆在房里,安静地想着张轩的话,谁知道这个破小孩说出来的话,居然蛮有道理的。
我心里下意识地拒绝他的话,可是一方面又在暗自想着他的话,想到最后睡意都没有了,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翻到最后实在是翻不动了,我拿过小行李袋,打开,里面躺着语数英三本。
我顿了顿,将书拿出来,脑海里闪过李秀跟张楚那同样清秀干净的笔迹。
孟宴老师无疑是个优秀的画师,如果跟着这样的画师,我是不是也会变得很优秀?
一时间,满脑子的很优秀在我脑海里转悠,转悠,转悠。
晚上,糖糖老师过来带我们出去玩,陈挠也一起,张轩看到陈挠嘴巴顿时翘得老高,一脸的不情愿,糖糖老师笑着拍他的寸头,“闹什么别扭?”张轩瞪大眼睛在陈挠身上扫了扫,随即甩开脸,一副小孩子的作风,陈挠朝我眨眨眼,我噗了一下笑了出来。
张轩不满地哇哇叫,“李优,你笑什么笑?”
我瞪着他,“我就笑,你想怎么样?”张轩被我一瞪,泄了气,不情愿地走在前头,大摇大摆地划着手。
糖糖老师突地笑出声来,说道,“张轩就像是个被宠坏的小孩,也难得他居然有着绘画的天赋,大部分小画家多多少少都有性格上的缺陷。”
我走在陈挠身边,悄然捏着手,眼神看向右边的那座大桥,这里是海印市,海印市是个不发达的城市,它有底气的地方,就是这个城市里有一家叫扬小调的画坊,其他的小镇,比如常青镇,双花镇全都是百年老镇,但是都像个不问世事的老人般落在海印这个城市里,不出彩不张扬,仅仅只是依靠着海印市一天过一天的日子。
这个城市很普通,所以我们逛得也素然无味,唯独有点让人有兴趣的地方,就是这里的每条街的墙壁上都有挂画,每一副画都出自扬小调的学生之手,陈挠说,这些画有些在外面标价达上百万,上百万的画却在海印市的街上随意挂着。
陈挠说,“海印市是个以画为生存的城市,所以我爸爸对常青小学的美术培养极其重视,这是整个城市的象征,而常青小学则像受了诅咒似的,将近三十年都没有出过一个有名的画家。”
糖糖老师拉着我的手,含笑道,“校长知道你的画得奖时,他的心情,简直不能形容,甚至悄然在办公室里落泪,所以,李优你一定要好好加油,如果能做孟宴老师的徒弟,成功指日可待。”
陈挠震惊地问,“孟宴老师要收你做徒弟?”
张轩摸摸寸头,撇撇嘴,“可不是嘛,李优还不知好歹,给拒绝了。”
我愣愣地看着他们,心里乱糟糟的,陈挠笑着搭上我的头,狠狠地揉了下我的头发,“要是我,早跪着求他收我了,你居然还拒绝了,真不知天高地厚。”我挥开他的手,却被他揣在手里,他另外一只手捏上我的鼻子,说道,“整个培训班,我就只记得你,你知道为什么吗?”
我摇头,我都不记得他,连他长什么样都不记得,只知道大家都说他呆呆的,我暗地里还嘲笑过他。
“因为你的英语本上总是画着一棵树,那棵树是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种下的,以前常青镇只是因为有条街叫常青,所以叫常青镇,后来我爷爷的爷爷的爷爷说人的意念要像常青树一样永保常青,所以种下了象征常青的常青树,其实那树的真名不叫常青树,而叫雪松。”
雪松?那画得就连一片叶子,一根树杆纹路我都记得清清楚楚的常青树,叫雪松。
我呆呆地说,“真好听。”
陈挠放开我的手,双手□□口袋里,说道,“是啊,我也觉得那名字很好听。”
张轩猛地叫出来,说,“我好饿我好饿!”
一下子打散了我们的思绪,糖糖老师无奈地一笑,带着我们朝餐厅走去。
吃过饭我们就回扬小调,扬小调的门口停着一辆车,我们还没靠近门口,那车的门就打开了,一名穿着一身黑色的男人走出来,恭敬地朝陈挠喊道,“陈少爷。”
陈挠顿住了脚步,随后朝那男人走去,接着还没进车里,他转身看着我们,笑着说,“我要回去了。”
张轩一脸欢喜,“慢走不送。”
糖糖老师笑着点头,“一路顺风。”
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憋半天说道,“路上小心。”
陈挠看着我,说,“李优,除了想标下你的画,我希望初中我们可以进同一个班级,我在常青中学等你。”
我迟疑了一下,微微点头,陈挠笑了笑,便弯腰进了车里,不一会,车子微微倒退,接着车头一转,朝马路驶去。
我看着那离去的车,突然觉得,如果我也能向陈挠这样,从差生逆袭,那该多好,也许到时我真的有能力跟他进一个班级,常青中学是四个镇唯一的一所中学,不管陈挠,张轩现在在哪个小学读着,他们最终的目标,就是上常青中学,毫无别的选择。
糖糖老师送我们回宿舍,走之前拉住我的手,笑道,“你要好好考虑,孟宴老师的问题。”
我点点头,其实我的心里已经倾向了一边了,只是还不太确定。
晚上洗衣服的时候,张轩也凑了过来,还是跟昨天晚上那样说要帮我拧,他要拧我就让他拧,拧完之后他告诉我,他站不起来,让我去扶他,那一瞬间我真想把他抬起来然后从阳台上丢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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