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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说着说着,陈错又道:“何况,这边事了,昆仑说不定又要指派道长去奔走他事,不如就在那河边坐着,门中再有指派,只说受我之托,在河边镇着造化修士,岂不是就能避开了?”
秋雨子眼中一亮,跟着便笑道:“说得好,说得好,还是你小子为某家着想,不错,正该去河边镇着,这是个好差事啊,事不宜迟,某家这就回去,只说你小子还在考虑,省得待在这,门中若是过问,又要逼某家来劝你。”
陈错就道:“道长无需担忧,我不日就将南下,到时你就是来这里,也找不到我的人,岂不美哉?”
“走,赶紧走!某家也不多待了,走也!”
那秋雨子来的风风火火,走的更是宛如一阵风,转眼就不见了踪迹。
却留下了陈方华一脸古怪,欲言又止。
陈错看了他一眼,道:“方华,有什么话,尽管说便是。”
陈方华大着胆子,道:“方才那位仙长,想来是不愿意做事的懒散性子,此番过来,还身兼上峰嘱托,结果未能办成事,按说该是心有不快的,结果走的时候,不仅满心欢喜,还一门心思的要去做兄长交代的事……”
“你这些年也学了不少,”陈错点点头,笑了起来,“这让人心甘情愿的做事法门,可以称之为福报之法,里面学问不少的。”
“日后还要向兄长请教,”陈方华有心求教,但看了一眼边上的周游子,却不在这上面纠缠,反而问道:“方才兄长说不日将南下……”
“不错,”陈错点点头,目光看向远处,“算算时间,也是差不多了。”
随即,他神色微微一动,站起身来。
“接下来还要有人来拜访,这人情往来的,着实耽搁功夫,还是先行一步吧。”话落,他一步迈出,人已不见。





一人得道 第三百五十二章 一念长河扑朔
陈错这一步,身形变幻之间,就出了那天然大阵,随即辨认了方向,就要远去,但在他脱离大阵的瞬间,却是整个人猛然一晃,而后跌落下来!
“嗯?”
陈错落在一座山头,落脚之处深深陷入土地,裂痕朝着周围蔓延。
滂沱之力落在陈错身上,他深吸一口气,一甩袖子,一团光辉飞出被他拿在手中,而后整个人像是承受着滂沱大力,不断深陷!
被光芒包裹着的,乃是一道变幻不定的符篆。
“这要走之前,果然还要有一番布置,否则后患无穷……”
陈错周边的景象已然扭曲了几分,散发出阵阵涟漪,冥冥之中,竟与那大阵相连,遥遥呼应,似乎只要意念一催,便可与之相合!
时光权柄!
“这团神灵符篆源于那位人王妃子,此女甚是神秘,虽为神灵,却几乎不显神通,而且明显知之甚多,她与我说话时的语气和口气,似是相识,但我并不记得此人,这里面可能就牵扯着时光之力。”
这般想着,他的目光重新落到大阵上,感受着大阵与手中权柄的联系。
“大阵所在的山谷,按说也该归属于云丘山脉,是那位山神的统辖之地,但自从神藏显化、大阵成型,这一片区域就像是被割裂出来一般,已和那山神权柄无多少关联,现在想来,里面就该有时光权柄的关系。”
这团神道权柄,是陈错在神藏大荒中所得,因有原主相赠的关系,这团符篆权柄并不排斥陈错,收拢起来亦不容易。
但因神藏局面波谲云诡、危机四伏,所以陈错并未选择一探究竟,直到方才一步离阵,有所感应,这才重新拿出。
“这符篆看着和其他符篆并无多大差别,但牵扯却不小,先不说时光之力的特殊,就说和这大阵相连,明显就不一般,更何况那尸骸原主的身份,若是我猜测的烛龙,那么恐怕也有牵连,毕竟在神话记载中,这位上古存在能操控昼夜、影响四时,明显也和时光有关,难保这其中不存着联系,贸然炼化,福祸难料,只是这东西这般留着,不加以掌控,同样也是个隐患。”
一念至此,陈错已是有了主意,浑身一抖,灵光自内涌出,抵住了身上的澎湃压力。
“正该想个稳妥之法,先将这权柄稳固下来,不说立刻炼化、参悟,至少要维持在可控的范畴,才不至于自缚手脚,否则只是顶着这股压力,就着实不便,生生去了三成修为。”
于是他收回目光,思索着方法之时,听到不远处的阵阵涛声,却是心中一动,于是再次一步迈出,竟是来到了那汹涌大河的边上。
浪花滚滚,水汽阵阵。
扑面而来的凉风中,陈错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符篆,然后屈指弹出!
顿时,符篆落入水中。
大河滚滚如常,宛如万古不变。
“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
低吟一声,陈错看着河流,却生感慨:“世间伟力,往往是无声无息最为恐怖,寻常时不曾察觉,真正察觉时,已非寻常。”
感慨间,陈错手上显化出一枚五铢钱来,在掌心转动不休,内里一枚符篆浮现,耳边便有钱币碰撞的种种声响——
那大荒虽寄托于梦,但确实是基于百年真实衍生,里面的生灵也有自身之念,寄托出来的香火烟气催生出来的神灵符篆,也不是虚假的,只不过比起在大荒时的一篆辖天下,在这人间尘世,符篆之力只能笼罩陈错周身十里。
“若是用之对敌,倒也足够了,只是符篆精妙,如这财货之道,更是直接自秩序、人心中衍生出来,内蕴玄妙,如果单纯只用来对敌,那就是本末倒置、暴殄天物了。”
这般想着,他却是一屈指,又将这枚五铢钱弹出,一样落入河中。
顿时,那河水沸腾起来。
陈错却不停手,身后持兵铜人显化,随着念头催动,那铜人竟是迈开步子,一步步走到大河之上,然后便松开了手上的一把把兵刃。
扑通!扑通!扑通!
兵刃一落,那河水越发汹涌!
紧跟着,陈错额间竖目骤然睁开,那瞳孔中一枚金色符篆缓缓浮现,绽放神光,与汹涌大河相合。
顿时,原本沸腾的河水,在被这灵光照耀之后,反而安静下来。
陈错抬手一招,平静的水面上立刻泛起金色涟漪。
“财货,天下之机要;兵争,千年之主题;大河,中原之源流;以此三者,用以演化时光,不说将那时光符篆炼化,该是能将之收拢、梳理,最起码该是能够镇住的吧。”
念头落下,长河忽的一颤,随即陈错意志猛然一动,顺着香火联系延伸出去,于是眼前景象骤然变化,看到了一条波涛汹涌的虚幻溪流,自过去而来,浩浩荡荡的朝着未来奔涌而去!
“这是……”
一道道荡漾起来的水花中,无数与财货、兵锋有关的片段蜂拥而至!
顿时,陈错心头一颤。
“这是……”
.
.
与此同时。
大阵之外,两道身影缓缓浮现,赫然是云丘山神、平阳城隍。
两神神色肃穆,挟着名帖、请帖,驾云缓行。
那城隍传念道:“此番邀请大河水君,天宫倒是舍得下本钱,可见是大劫将至,天宫也按耐不住,要下注了。”
“世道越发凶险了,”云丘山神叹了口气,道:“先前天地异变,如今乱世将临,你我依托于香火神道,太平时还好,若是大乱,信民离散,可就难说了,如神藏这等劫眼,还是少沾染为好。”
平阳城隍叹息着点头,道:“帖子一送,后续再有何事,都与你我无关了。”
哗!
这边话音刚落,远处忽有一道剑光疾飞而至!
转眼就化作一人,高冠博带,五柳长须。
他见着两神,便拱拱手,道:“看两位的模样,该是此地的地祇,在下剑宗南里受,敢问两位,此处该是神藏大阵吧?”
“剑宗长老?”
两神心头一跳。
山神道:“不错,此处正是神藏。”
“多谢道友!”南里受点点头,拱手拜别,便御剑落下。
这人一走,两神也不再耽搁,便向阵内传话,说是要拜访,结果过了许久,都不见回应。
“昆仑的真人走了,里面便无人主持,但咱们挑明了要拜见河君,为何河君也无回应?”
两神说着,心道不妙,顾不上许多,以灵光覆盖神躯,一前一后的入了阵中,等祂们循着人念来到那顶帐篷前,注意到此处已聚了几人——
除了方才见过的剑宗长老,还有几个,个个气度不凡,却围着个凡人,询问那太华山扶摇子的去向。
“神藏大阵里,怎会有肉身凡胎之辈?”
眉头一皱,平阳城隍聆听几句,看出了这凡人的跟脚,正是河君同父异母的弟弟!
“诸位,我家兄长真的已经离去,不在此处!”
面对大小宗门修士的追问,陈方华有些慌乱,将情况和盘托出。
“这位小君子,便是扶摇子不在,你是他的血亲,总归知道他的去向吧?”剑宗南里受出面问着,神色如常。
陈方华踌躇犹豫。
周游子则主动上前,道:“扶摇子乃是南陈的临汝县侯,那陈国朝廷出了些事,君侯赶去相助,诸君若想见他,贫道愿做引荐,请几位南下建康。”
陈方华一听,眼神变幻,却不出声。
众修士却眉头一皱。
有人就摇头道:“凡俗之事,他去掺和什么?”
旁人附和起来:“本以为是个修行有成的,莫非被冲昏了头脑,要以神通干涉凡俗,不怕阴司降罪?天劫加身?”
还有人断言:“皇家子嗣入仙,褪不去凡尘也是正常,咱们来询问神藏之要,其他的何必多管?只要赶在此人被凡俗尘缘埋葬前,那也就够了!”
……
这一句句话说出,周游子顿时脸色阴晴不定。
陈方华更是面色涨得通红。
南里受一见,便道:“这位小君子,看你样子,自是心里不服的,但也别怪罪,吾等方外之人,说话没有避讳,就事论事尔,扶摇子入道虽晚,但这几年名声甚大,少有人不知,诸道友对他期望不小,得知反差,才会有这般心思。”
他不说还好,这般和颜悦色的一说,陈方华立刻觉得这人是对自家兄长盖棺定论一般!
“我家兄长可不是你等口中的短视之辈!”陈方华到底还是出口反驳了,只是碍于对仙家敬畏,这语气颇为虚弱。
“哈!”有人笑了起来,道:“小家伙,你到底只是凡俗之人,对咱等修行之事了解不多,如何能知道这修行途中的种种隐患?”
“他固然是厉害,我等也佩服的紧,但到底还是限于出身,被红尘缠身啊,想来还要过些年才能看透……”
“何必与他分辩?只管问清楚扶摇子去向。”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陈方华的脸色却是越发难看了。
南里受见之,摇摇头,止住众人之言,又问:“小君子,那扶摇子到底如何,还是要见着才知道,你乃是他的血亲,自是了解他的情况,不如告诉我等去向,等见了人,何须你来辩论,自见分明!嗯?”
话说到一半,这剑宗长老忽的停下动作,猛然转头朝南方看去。
.
.
大河之畔,河君庙前,重新落座的秋雨子一下子站了起来,满脸惊疑的朝庙外看去。
在庙外河旁,原本闭目垂钓的南冥子猛然睁大眼睛,旋即就看着眼前的河流……
从河床中飘了起来!




一人得道 第三百五十三章 乱心得失易位
“又搞事!”
走出庙来,秋雨子见着那升腾起来的大河之水,便摇了摇头,根本不用多想,就猜到了缘由。
于是,他一个纵身,就到了河边,立于南冥子身侧,道:“陈小子走到哪,都要有精进,他此番从神藏中出来,先是踏足长生,又是沉寂了一年,重归人世,难免心有感悟,弄不出动静才叫奇怪,先前估计是被琐碎之事给耽搁了,现在才回过神来。”
南冥子已然起身,闻言笑道:“我这师弟,确实处处令人惊奇。”
“那是你!”秋雨子哈哈一笑,“某家可在陈小子身上领教了太多次了,如今已是有经验了,无论他再闹出什么情景,某家都不会惊讶了,更何况,他如今身上就有着一方水君的神位,闹出大河腾空这样的事来,某家觉得也不算什么。”
“哦?”桃木剑忽的出声,“你这话说的太早了一点。”
几乎就在桃花仙话落的瞬间,那条升腾而起的长河中,星星点点的光辉闪烁,这沿途两岸竟有诸多虚幻蜃影一般的景象片段闪烁!
秋雨子和南冥子都是道行高深,五感灵敏,哪怕片段闪烁不定,依旧逃不过他们的眼睛,自是看出了许多跟脚——
辨出是大河两岸的百姓身影,见得他们的衣食住行,又瞧见了他们的迁徙定居,涉及甚广!
除此之外,那虚影片段中,还有许多乃是兵家场景——在大河两岸排兵布阵、利用大河之水对敌,乃至厮杀的血水沾染河水……
凡此种种情景,接连闪过,仿佛无穷无尽,而且……
“这些人的衣着打扮,乃至兵卒所打着的旗号,执掌着的兵刃,似乎在不断的变化,越来越复古!”南冥子眯起眼睛,观察了片刻之后,有了一个发现。
秋雨子的脸色已有变化,他低语道:“这般景象,某家过去曾经见过,但那可是,算了,先看看吧……”
他这边话音落下,那边诸多虚影倏的朝外扩张,竟是在大河两岸衍生幻境,将这两位修士都给包裹其中!
二人立于河滩,竟感到浪花扑面,光影重重,诸多景象走马灯一样的从两边划过,景象变化,呈现出历史厚重,居然有几分漫步历史的感觉。
南冥子终于察觉到了一点。
“历史……长河?”
“有点像,但也有区别,”秋雨子到底是出身昆仑,眼界还是有的,“大河,本就被不少人称为中原的母亲河,许多部族都是从河边兴起,又分隔了中原与域外,多是中土王朝与游牧部族鏖战的关键,有历史沉淀,也不算什么怪事,陈小子既执掌此河权柄,将这些沉淀激发出来,应该也不是什么难事吧……”
桃木剑却道:“你嘴里这么说,心里怕不是这么想的。”
“你懂个……”秋雨子正要说着,忽的眼前一阵恍惚,而后周围景象一变,竟成了一处市集。
“咋个回事?陷入幻境了?”
注意到南冥子身影不在,秋雨子眼神一动,心中转念,手捏印诀,要将面前景象破除,结果这印诀所化金光落下,就像是石头落在了水中,只是荡漾起阵阵涟漪,但除此之外,不见丝毫变化!
“嗯?”秋雨子一愣,定下心仔细一看,这才惊觉,自己不像是陷入幻境,反而像是落入了一处过往,这沿途之人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对他却是视若无睹。
这可不同于秋雨子施展术法,屏蔽旁人感知,而是切切实实的格格不入,他就眼睁睁的看着两个人,从自己身上穿行而过!
“真个古怪!”桃木剑忽然开口,“此处竟有几分历史间隙的味道,你若是有心,不如留心观察,说不定能有收获。”
“什么意思?”秋雨子心中一跳,“某家这修为、这心性,能从眼前的景象中,获心得收获?”
“你这理解力真是越发精进了,”桃木剑嘲讽一笑,“莫非看不出来,此处不是搭建出来的幻境,而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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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往历史的投影!”
另一边,剑宗长老南里受等人,注意到大河异变后,纷纷过来探查,结果刚刚抵达,就瞧见长河异变。
尚未来得及探查,那河中虚影扩张,一下子就将众人笼罩。
那南里受回过神来,便发觉自己落在一处河边战场,有两支兵马正鏖战厮杀——
一方逼迫,另一方到了大河边上,已无退路。
狭路相逢,唯有死战!
金铁交鸣,血肉横飞。
他也不理,他手捏剑诀,背后性命交修的长剑出鞘,直接插在脚下!
崩!
顿时,一阵剑光荡漾,锋利的剑气朝着四面八方的呼啸而出,终于将那宛如真实的虚影幻境切开一道道裂痕,被他看出了端倪,继而神情凝重。
“有人在修炼三生剑诀之类的秘典!以神通窥探时光!倒要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竟在这神藏之侧习练!”
说着,他抬手一指,一道道剑光汇聚,从天而起,而后刺破了幻境的苍穹!
霎时间,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心头,令这位剑宗长老瞬间脱离出去,重新回到大河跟前。
那大河依旧悬浮于上。
“可惜了。”
回过神来,南里受回忆方才感触,一时之间福至心灵,知道自己错过了一次机会,却也不懊恼,反而游目四望。
他这一看,已找不到众修士的身影,却见得一道一道奇异的光辉,自河水中衍生出来,层层折叠、交缠组合,宛如一面面镜子。
凝神看去,能在那镜面中瞅见不少身影,赫然是落入了幻境的众修士。
他们有人落入市井之景,有人身陷楼阁之中,有人和南里受一般,也落入了军阵之内。
凡此种种,各有不同。
这些修士修为不及秋雨子,眼界比之更要差得多,甫一陷入虚影幻境,就都急急忙忙的施展神通道法,驾驭法器兵刃,要突破制约,挣脱出去,但除了激荡出点点涟漪,就无更多反馈了!
“这是有人算计吾?好大的胆子!这么多道门修士在一起,都敢出手!”
“这是想用红尘迷惘,将我等拉入其中,然后污染道心?这等手段一眼就被人看穿了,如何能够奏效?”
“定心守念,不入红尘!”
……
这些道门修士虽然彼此都看不到,但很多人却扬声出言,明显是要说给那个“出手”之人听的。
不过这些话传出镜面,落入南里受耳中,却让这位剑宗长老摇了摇头,随即他收回目光,朝一处山丘看去。
哗啦啦!
河水重新落在河床。
阳光照耀河水,处处倒映波纹,荡起一片片光雾,将坐于丘顶的陈错映衬的宛如当世真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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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修士身影,都倒映在陈错心中,他的意念更宛如逆流而上,在过往历史中遨游!
只是时光激荡,越是往过去探查,这意念越是离散,进而混乱。
等察觉到心弦紧绷,陈错果断收拢了意志,重新睁开眼睛。
他的眼睛里,赫然有一条长河虚影,额间的竖目中,更有两枚符篆重叠,隐隐要融合一处,只是还有隔阂,终究还是分开。
长舒一口气,陈错心念流转。
“三日之后,这过往投影皆会退散。”
想着想着,他拔身而起,周身灵光涌动,与他额上的神灵符篆交相辉映。
“收拢和梳理时光权柄,却无意中激发了大河底蕴,这些修士若能得其中玄妙,一样也是大收获,能得多少感悟,皆看他们的造化。”
感应着长河变化,陈错注意到如自家师兄南冥子、昆仑秋雨子,都在第一时间察觉关键,试着参悟那看似寻常的过往景象。
“这种时刻,到底还是先看底蕴。”
再看其他人,却都以为自己陷入了幻境,正在拼命挣扎,想要从中逃离。
“红尘固然凶险,若被世俗琐事羁绊,本心迷惘,灵性蒙尘,一个不小心就要被红尘埋没,心田被污泥遮盖,但若是闻尘色变,处处躲避,反而落了下乘,成了畏惧避战之局,殊不知红尘乱的是心,不是修为,一味逃避,本末倒置,心一样也会乱,得失之间,其实难定。”
说话间,他低头朝那位剑宗长老看了过去,眼神微动。
“见过扶摇子道友。”南里受心头一跳,拱手行礼,“此番拜访,有些孟浪,还望恕罪。”只是一眼,他就认出了对方身份。
陈错笑道:“长者客气,只是我现下俗务缠身,要先往东南一趟。”
南里受胸中剑心鸣叫,于是再次福至心灵,笑道:“无妨,吾随道友同往。”
陈错倒是不推辞,道:“以长者道行,我便是推辞,也拦不住你,既然如此,便同往吧。”说着,他当即迈步,一步便是几十丈外。
南里受捏出剑诀,脚下剑光一闪,人如长剑,转眼跟了过去,到了陈错身侧,道:“真是见面更胜闻名,先前只是听闻道友进境神速,还以为难免在心境上有着欠缺,如今一看,道友这心境赫然到了剑心通透、洞悉世事的层次!”
说着,他摇摇头,叹息道:“可笑,原本吾与几位友人,还以为道友会陷于红尘,落入瓶颈,着实是自以为是,谬之甚大……”
“这些话无需多说,心境如何,其实无需去求,水到渠成即可。”陈错迈步前行,摆摆手,“阁下跟来,应该不光是想说这些吧?”
南里受的话,就像是他的剑法一样,直来直去:“不错,吾辈此来,主要目的有两个,但其实是一件事。”
说话间,两人身形如电,沿着大河前行,竟已经离开河东,入了下游。
“两个目的,一件事?”陈错的步伐微微放慢,“神藏之事?”
“既是为了神藏,又牵扯到世外,”南里受意有所指,“想来道友已经见过那两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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