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过去在身后沉淀,承载着的是过去的历史,厚重而繁杂,其中所蕴含的内容,若是贸然探查,单纯靠着一人之力,根本就承受不住!”
想着想着,他的感知朝前探查过去。
“前方的诸多支流,该是代表着种种可能……”
心有所感,陈错的灵识集中在其中一条看上去最细的支流上!
这条支流不仅最细,还是诸多支流中最短的,像是被人截断了!
轰!
霎时间,无数景象山崩海啸一般的呼啸而至,瞬间就充满了陈错的心念!
景象如同暴风,涉及到方方面面,无论是凡俗,还是超凡,包罗万象,无所不存!
巨量的景象,在这一刻凝聚在一起,冲击着陈错的心神,哪怕他心神稳固,已是长生久视,也有几分吃不消,用来维持心神的灵光燃烧起来,迅速消耗!
便是本体的心中道人都受到了冲击,不得不运用森罗之念演化种种来缓冲!
“大意了!即使是最为细小的一条,所蕴含的依旧如此庞大厚重!以我的道行,要承载这样一条支流,也近乎是不可能的,必须有所取舍……”
念头一起,陈错忍受着近乎蛮横的冲击,像是暴风雨中的一叶扁舟,艰难前行,努力探查。
诸多片段在他的眼前划过,大部分都是与淮南之地有关的种种信息!
对于这些信息,陈错只是简单感知浏览,便放于一旁,并不深入。
“莫非都只是局限于淮南之地?”
他正想着,但旋即看到了一个未来片段,那是自己领军交战,破灭一方王朝的景象!
“这等景象,代表着我将来会去带领陈国兵马?又或者,代表着原本那个陈方庆的人生轨迹?”
承受着莫大压力,陈错艰难的集中心神,探查其中景象。
“这片土地,从一些特点上来判断,并非淮南,而是在江北!”
随着他的心神凝聚,不仅景象越发清晰,更衍生出一条脉络,其中诸多气运纠缠。
咔嚓!
清脆的声响中,陈错的心中道人所盘踞的一轮明月,竟浮现出一道裂痕!
“我这心神怕是承受不了多久了,必须得有所侧重……”
一念至此,陈错便顺着气运脉络,顺藤摸瓜的探查起来!
顿时,又有许多景象片段扑面而来!
其中的大部分,都是和各种王朝富贵相关,都被陈错一一屏蔽,因为对他而言,都不算是关键信息。
突然!
陈错的心神猛然一颤!
紧跟着,心中道人浑身一抖,整个人的意念都停滞下来!
在他的感知中,呈现出的是一片破败景象。
山河崩塌,悬峰坠落,农田干涸,尸横遍地!
虽然已经是面目全非,但陈错还是从一些山峰、江河的轮廓中,认出了此地!
“太华秘境?!”
这一发现,让他的心灵很是震荡,连带着感知中的景象都像是风中烛火般摇曳起来。
陈错知晓厉害,马上镇定下来,继续探查。
却见得许多身着战甲的兵卒在那崩毁的大地上奔走,一个个腾云驾雾,一挥手,就是一道刀光,横扫四周!
“哪里来的这么多神通广大的兵卒?又为何要去攻伐太华秘境?他们是怎么进去的?也和当初潜入的乌山宗几人一样?而且,师尊等人又怎么样了?”
想着想着,陈错的情绪又不免生出波动,以至于感知中的景象再次模糊起来,但陈错已然顾不上去压制,反而顺着气运联系,继续探查下去。
终于。
他看到了道隐子坐化、言隐子陨落、南冥子逃遁的一幕。
咔嚓!
心中明月上满是裂痕,陈错眼前的种种景象骤然破碎。
人道金书中涌出的长河缓缓消弭,周围的异象也逐渐消失。
陈错的金莲化身的琉璃之相慢慢恢复原样。
而他的诸多化身,连同本尊,都是眉头紧锁,思考着当前局面意味着什么。
“若是我所料不差,那条长河所展现出来的,应该是未来的一种可能,但以我的道行,要准确推演过去未来还是不够看的,所以我看到的,只是一种可能!”
他的心头闪过一个画面,那是自己化身堤坝,拦在长河上的时候,所见的诸多支流。
“我只看了其中一个,还是最细的、最短的支流,其中的景象就这般骇人,那其他的支流呢?还有,这条支流中途就被人截断,应该也有意义,可惜方才并未探查到最后……”
陈错的本体捂住了胸口。
“如此探查,其实近乎于推演未来,耗费的心神精力实在是太多了,需要休养一阵子,恢复心神精力。”
他的脸色有些苍白,但眼中精芒闪烁。
“等我的心神恢复之后,还得再探查一下其他支流,从中总结归纳,看能不能看出端倪!”
瞬息之间,陈错就有了决定。
“除此之外,被我略过的情景片段也得重新梳理,不过,想要做到这一步可不简单!”
想着想着,他的脑海中闪过了方才看到的太华秘境之景。
“说到底,为何太华秘境会遭遇这等情况?就算只是一种推演,肯定也该有缘由……”
他回忆起道隐子的所言所行,心有明悟。
“师尊行事低调,但境界极高,过去我碍于自身的道行,看不真切,如今回想起来,才发觉师尊真可谓是高深莫测!若他都不能阻挡浩劫降临,我就是回去恐怕也无多大助力。”
陈错收敛心念。
“当务之急,还是提升自己,只有道行神通高一些,在最坏的局面出现时,我才能插手其中,继而改变结果!”
他眼下固然是长生之境,但辅之种种底牌,足以堪比归真境!
“世外乃是一分界点,如那昙延和尚,强行规避了飞升,滞留人间,可一旦展现世外之力,便要被强迫着飞升而去!”
“这也就意味着,世外境的修士与人斗法,最多也只能施展出归真手段,不过,世外之境毕竟境界高绝,神通诸多,往往让人防不胜防,不可掉以轻心!”
“不过,待我巩固了此番收获,至少在淮南,我是无惧任何人的,实在不行,可以将师门之人接引过来,在此庇佑。”
想到此处,他忽然心中一动。
“我看到的未来景象,是我为陈国征伐,大概是在世俗中所向披靡了,因着种种联系,牵一发而动全身,最终连锁反应之下,太华山因此覆灭,如果前提变化,比如我不去征伐,而是镇守淮南的话,局面是否不同?”
想到这里,他福至心灵,冥冥之中的感觉,已经基本确定。
“无论如何,还要再观长河支流,总结特点之后,才能确定这个猜测的对错,如果是对的,只要应对得当,自是能够规避这个结果。”
思索的同时,陈错的脸色逐渐恢复,对接下来的行动,也是越发有了主张。
“接下来我的行动方针主要是两条。”
“这第一条,还是先用金莲化身,消化了淮南收获,并且借此机会,试着让这具化身凝聚出一种道念,如此一来,便能够拥有一具归真化身,提前感悟境界变化,更能增加常规战力。”
“第二条,就是此番领悟的立道之法!这可能是我未来的立身之本,能助我去认识和探查世界。这条道,与人世有关,想要更进一步,完善此道,就要更进一步的了解人世!因此,建康城要去,齐国要去,淮南要坐稳,至于周国……也该分出一具化身……”
待得思绪稳固,陈错也不耽搁,当即就有了行动。
本体还要修复心神,并未立刻分出青莲化身前往周国,但那具金莲化身却已是一挥手,将周遭几位修士,连同陈方泰一并禁锢,随后便深吸一口气,运转无名吐纳法。
先是一吐!
这一吐,将体内的黑气直接呼出!
跟着,那黑气便分解开来,顺着一根根香火丝线,朝着四面八方散溢出去!
“此物当初源于万民,如今归于万民,也算是做个了结,但接下来,还需要请此地万民助我修行寻道,我既承此因,当然也要回报以果,镇此淮南,无论战乱安宁,皆护一方平安!”
念头落下,他便又是一吸!
顿时,那一根根的香火丝线汇聚过去,被他彻底吞入腹中!
霎时间,整个淮南风云变幻!
淮水之君叹息一声,领着众神显化出来,纷纷朝拜。
这一片地域的气运,更是急速变化!
整个南瞻部洲因此都被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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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司忽起云雨,灰暗世界一时之间暴雨倾盆!
诸多游魂、鬼类皆生本能惊恐,宛如无头苍蝇一般四散奔逃!
就连诸多鬼修,都是心神跳动,隐约感受到了什么!
轰隆!
天上,三龙长吟!
黑河之中,白发女子见着这一幕,眉头紧锁。
“中土的三大王朝,气运皆变!变数的威胁,彻底落到了实处!接下来,周齐陈三国都要有变动了,这是三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啊!”
一念至此,祂转身朝身后的殿堂拱手行礼,道:“陛下,局势变化至此,大势将起,便不能拖延了,该选择一国,令其成事,然后稳固阴司之位。”
此言落下,宫殿半晌无声。
过了好一会,才有威严之声传出——
“可!”
白发女子闻言,长舒一口气,又道:“此番大变局,各方皆有下注,因而异变连连,世外被阻于外,修真、造化等宗门且不多言,他们最多只是谋夺侯景之路,但天宫所图甚大,有心要取代阴司,为此必然不惜代价,还请陛下赐予一件圣物,既助人间王者成事,又可震慑天宫!”
此言说出之后,宫殿却是寂静无声。
白发女子也不着急,只是低头等待。
轰轰轰!
忽然,滔滔河水沸腾起来,一道道光辉从中迸射出来。
一股古老的气息,缓缓扩散开来,而后一团光芒破开河水飞出,朝着白发女子落下。
见得此物,女子不由大喜。
“陛下天恩,有了此物,无虞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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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
齐国,邺城。
年轻的皇帝正与五位美人大被同眠。
正有一名道人立于窗前,苦口婆心的道:“陛下,此事非同小可,淮地气变,这可是牵扯……”
皇帝高纬也不起身,直接道:“与朕无关,自有旁人操心,道君先退,莫要扰了朕的美梦!”
道人闻言一愣,叹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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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国,建康。
陈国之主陈顼缓缓起身,走下台阶,对着身前的几人拱手道:“几位道长,此番淮南既变,还请诸位能竭力相助,探查清楚。”
他语气诚恳:“如今我国国力衰颓,想要图谋大事,唯有休养生息,待北地变化,才能北伐。此番趁机拿回了淮地,却已掏空了半个国库,若天下真要有变,我陈国怕是要赶不及了啊。”
“请陛下放心,吾等必尽全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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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国,长安。
周国皇帝宇文邕听着鬼神独孤信,眉头紧锁。
“爱卿,依你之见,此番变故,是否是我大周一统天下的机会?”
一人得道 第三百八十四章 诸事皆有代价【二合一】
独孤信则道:“陛下,当务之急,是搞清楚淮地气运之变的缘由。”
祂身为神灵,对香火气运的变化最是敏感,自然清楚淮地这等关键之处,气运一旦变化,意味着什么。
“无论变化源于何处,该做的事,还是要做!”宇文邕却是语气坚定的道,“朕已经下令,让梁士彦领一支兵马,自河南而下,也去争夺淮地!此地,陈国能取之,我大周自然也可!”
独孤信一听,立刻就道:“如此出兵,太过冒进,淮地毕竟是南朝故地……”
“若算起来,关中也是他南人的故地!”宇文邕大手一挥,扬声道:“朕削权臣,整兵马,令大军出击,与齐国厮杀月余,百战浴血,将齐国大军牵制于河东一线,陈国却趁机偷取齐国之土,我派人过去问候一二,那是应有之意!”
独孤信却道:“就怕陈国因此心生忌惮,与齐国媾和……”
“这样正合朕意!弱者聚在一起,不正好一并铲除?”
宇文邕哈哈大笑,指着墙上舆图:“再说,淮地为两国反复争夺,已为死结,就是他陈顼、高玮愿意讲和,两国朝廷中的腐官,也断然不会允许,否则他们如何立足?”
宇文邕见独孤信还待再言,话锋一转:“爱卿,朕非一时起意,此举也是为了声东击西。大周和齐国鏖战多时,国库空虚,兵力匮乏,朕本思量着,是不是该暂停攻势,但爱卿既说天下有变,那此番大战,尚有可为!”
他走到舆图跟前,指着中原东部,道:“爱卿且看,咱们如今和齐国僵持于河东,局面近乎是一团死水,如果能在齐国的南边点起火来,让他首尾不能相顾,进而调动齐国的兵马,就能打破僵局,甚至趁机歼灭更多齐兵!朕,要的不光是城池人口,还要尽可能的削弱齐国,要一场大胜!”
宇文邕越说,声音越是响亮,眼神霍霍。
“朕需要威望!之前宇文护欺朕年幼,专权内外,倒行逆施,以至于大周看着强盛,但人口、钱粮其实都进了国中贵胄、寺庙、道观的口袋中,以至于此番动兵,根本不能用尽全力,稍有起色,便后继乏力,他们的利益在国中盘根交错,朕要挟大胜之威,将这些腐朽根须尽数斩断!再造大周!如此,方能上下一心,去一统天下!”
独孤信听着这话,神魂颤抖,竟从这肉身凡胎的皇者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滂沱气势!
祂亦是第一次真正从宇文邕口中,得知这位帝王的计划!
不过,想到天下局势,祂又叹了口气。
正好这时宇文邕又问:“此番变故,可能令朕的兵马,一口气将那河东之地彻底吞下?”
独孤信沉默片刻,才道:“难!”
接着,他不等宇文邕开口,就压低声音,朝着上面指了指,道:“即使王朝之事能有转机,却也得看那些幕后人的意思。”
宇文邕一听,脸色就阴沉起来。
过了好一会,他才道:“朕听说,这仙门有规矩,不能干涉凡俗,莫非这两国军征之事,还能有人过问?”
独孤信叹了口气,道:“仙家宗门妙法众多,而且背景深厚,过去有着诸多牵绊,又顾忌脸面,还守着规矩,可陛下要一统天下,这是改天换地的大事!一旦成之,则陛下得天之眷顾,出口成宪,调理阴阳,就是阴司也要顾忌几分,这等大事,已经足够仙门不顾颜面,直接插手进来了!”
宇文邕的脸色更加难看,双拳紧攒,但马上松开,又道:“朕听说昆仑、终南为仙门之尊,朕愿意请两家道人来长安,以师礼敬之,能否令两家助我?”
独孤信迟疑片刻,才道:“除非以周国之国运为礼,册封两家为国教,封两家掌教真人为国师,否则怕是不能说动两家!”
“以国运予方外,此乃短命之兆,朕不为也!”宇文邕摇摇头,“朕还听说,有造化一门,到处扶持凡俗当权之人,朕以福禄予之,能否引为助力?”
独孤信拜道:“造化道良莠不齐,心思难测,且多纵横之意,曾有人言,不怕天下乱,反而怕天下安宁,若要一统,则……则该是他们挑选至尊,而非受至尊约法。”
“笑话!”宇文邕终于难以抑制心中怒火,“这是什么道理?这些修仙之人,难道还盼望着天下大乱,百姓流离失所?”
“陛下慎言!”独孤信赶紧出言,“仙门各宗所求不同,但如那佛门之流,能在短短百多年间,就流传甚广,其实还是靠着众生皆苦……”
宇文邕面色铁青,问道:“朕贵为一国之君,莫非在修行之人看来,朕与国,就该被他们随意拿捏、肆意摆弄?”
独孤信一怔,左右看了看,才道:“陛下,凡俗之人在他们眼中,并无高下之分。”
沉默良久,宇文邕竟不多说,反平静了几分,道:“多谢爱卿告知,朕心里有数了,朕有些困乏了。”
独孤信马上就道:“微臣告退。”只是最后,还是低语道:“陛下,不可意气用事!否则,恐怕难承仙门怒气!不知要付出代价几何!”
宇文邕摆摆手,并不回答。
行礼之后,独孤信便化作一道神光,离去了。
哗啦啦!
待得独孤信一走,宇文邕忽的将手边桌案一把掀翻!
“僧道修士,皆为天下蛀虫,有此等阻路大盗在,朕之大志如何舒展?天下如何混元归一?百姓如何安宁?”
那桌上的笔墨纸砚砸在地上,引得殿外的宫女宦官齐齐跪倒称罪。
宇文邕看了他们一眼,面无表情的道:“尔等无罪,都给朕起来!”
跟着,他却是一下子坐倒,半晌无语。
角落,一点黑白之气缓缓显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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昆仑秘境。
八宗诸老或是真身,或是投影,忽然齐齐心有所感,皆察觉到天地间的一点变化。
这时。
“诸位,自神藏开启后,多亏几位在此镇着,否则这局面还真不知道,会发展到什么情况!现在,转世诸仙有五人来此,昆仑自会探查来龙去脉,诸君可以离去了。”
元留子老道忽的起身,与众人拱手。
周天星斗大阵已然散去,星辰光辉不存,众修之念,自然也不再与神藏相连。
实际上,自神藏关闭之后,仙门八宗的诸老,已经有几人前前后后离开了几次,便是还在此处的,往往也有神魂出窍、意念神游的情况。
只是……
“听说淮南那边有了变故,师兄,你该是知道内情的,不如说说,可是有人得手了?”金乌子忽的开口询问,一下子就将其余人的注意力,都给吸引过来了,“总不能让我们来了,就都来了,让走,就都撵走,那也太过随意了。”
淮地,对于他们这些道门中人而言,本就是一个有着不同寻常意义的地方。
元留子并不意外,更是早就得了吩咐,于是笑眯眯的道:“不错,淮南之地的万民之念,本就与众不同,便是吾等想要探查都十分不易,对其中局势的变化,往往不能拿捏掌控,而今,那里确实是被人得手了,只是因为那人的气息残留,诸位尚未察觉罢了。”
一时间,诸老的脸色,都有几分变化,就连道隐子也不例外。
望气真人马上就道:“淮南乃那乱世魔头起兵之处,也是道门菁英陨落众多之处,不是早就被阴司镇住了吗?”
金乌子却道:“淮地既已有主,那也没什么必要伪装了,哪家没派弟子过去?咱们这些上了点境界的不好出手,咱们一出手,局势就要升级,只能让门下弟子打着历练的旗号过去。”
福德宗掌教周定一,道:“这本就是下棋,该是棋子争锋,若是吾等直接掌控淮地,气运牵扯之下,对宗门并非好事,但门下弟子则无需考虑许多。”
“不错。”
余下几人也都点头,然后就看向元留子。
“师兄,得手者何人?”
元留子并未立刻回答,而是朝道隐子看了过去。
他这一看,其他人也纷纷看了过去。
然后,他们就悟了。
“定然又是扶摇子!”
金乌子语气笃定,话语中起初还有几分惊讶,但马上就近乎肯定了。
莫说是他,就是其他人也是一般模样,在场几家,个个都是先意外,后恍然。
只有那福德宗掌教,神色颇为沉重,忽的心神一动,屈指一弹,便起身道:“此间事了,贫道便先行告辞了。”
金乌子见状,扬声道:“既是下棋,总要明白观棋不语的道理,也得愿赌服输,否则这规矩一乱,人人不走章法,可就不好弄了!。”
周定一脚步不停,乘龙而去。
见得其人去了,金乌子才对身边的道隐子说道:“齐国局面不利,先在河东失利,现在淮地又生变化,福德宗与齐国关系不浅,他这次回去,有的忙喽。你不如也让人前往淮地,给扶摇子撑腰,省得横生枝节。”
道隐子则道:“贫道已托师弟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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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
福德掌教周定一,并未立刻离去,而是先往密林深处,要拜见长发男子,却被告知那位暂不见客。
他这才分开两界,一步踏入终南秘境。
结果刚刚坐定,就得了个消息——
“师尊,焦同子师兄,他……他已踏足长生!”
“嗯?”周定一闻言颇为诧异,“焦同子长生久视了?”
通报之人是他的心腹弟子,道:“您吩咐过,让焦同子师兄专心清修,不要插手门中事物了,但他既然长生,该如何安置?还要依照原例?”
“他心魔内生,难以自拔,心境早就破了,该是难以长生,如何会有这般变化?”周定一询问起来,“可知缘由?”
“弟子听说,是灰鸽子过去拜访师兄,说了些外面的消息……”那弟子回忆起来,“他们提起了太华山的扶摇子,说此人一步长生,堪比归真,焦同子师兄就大笑一声,说什么‘悟了悟了,我正该一人之下’,接着就风云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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