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没有陆受一和玉芳的气息,连一点残留意念都不存,两人就像凭空消失了一样,到底去了哪里?”
两个供奉本可作为助力,结果交战之初就失了踪迹,当是中了陷阱,可现在恶鬼不存,侯晓败逃,陈错还是找不到两人踪迹,自是古怪。
“两个道基境的修士,在保护自己的途中失踪了,事后肯定要有牵扯。而且翠菊等人一样不见踪影,难道和第三幅图上的桃源相关,这里面到底藏着什么隐秘?”
陈错能找到此处,很大一部分原因,是靠着翠菊等人留下来的物件,结果却不见几人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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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的,一阵虚弱感袭来,陈错身子一晃,心中之神也委顿下去,他知道必须要归去修养了。
外面也响起阵阵呵斥声,明显是官府方面的人来了。
陈错不怕与这群人碰面,可眼下必须要先将自身情况稳定下来才行。
“那个侯大将军很是跋扈,侯晓重伤,他必然追究,侯府暂时不能回了,我若不在,府中人反而不受牵连,而且调息恢复到一半,被人杀上门来,可没人能护法,要先找个地方恢复,再从长计议。”
不过,他穿越过来之后,不是在侯府闷着,就是在佛寺住着,实在没有什么熟悉的地方。
“归善寺是个选择,但我这等于是祸水东引,将佛门牵扯进来,不是什么好事……”一念至此,他想起贴身丝绸包里的符纸。
“这么快就要欠下人情,不过眼下这局面,有个经验丰富的修士在旁,有益无害,至于人情,记下来便是,又不是不打算还了,如今恶鬼威胁已去,日后便能全心修行了……”
念头转过,他已经有了打算,找了件衣服披上,跟着抬手一招,被他打散的竹笼鬼首残骸震颤起来,一团浓烈的意念从中升起,被摄取过来,融入心神。
顿时,那心中道人稳固了许多。
收拢念头,陈错没有从正门离开,选了处后门离开。
临行前,他与徘徊在外的陈海等人传声吩咐。
听得声音却不见其人,陈海吓了一跳,但认出了陈错声音,还是领命离去。
等人一走,陈错也不迟疑,取出一张符篆,手指一撮,符篆燃起,一番意念交流,得了地址,他认准方向,快步离开。
很快,垂云子几步走来,绕了一圈后,道了一声“苦也,来晚了一步”,便又匆匆而去。
很快,巡查兵卒抵达,看着近乎半毁的楼阁,半晌无语。
而不等他们探查,就有两个黑衣男子过来,亮出令牌之后,兵卒纷纷行礼,然后配合起来。
一番忙碌之后,其中一人又匆忙离去,到了一处院子,进去禀报。
李多寿坐在其中。
“福临楼那边已经看了,没有见到临汝县侯的踪迹,也……没有见得两位供奉,具体如何,还待探查。”
李多寿正待说话,忽然神色一变,挥挥手,道:“我知道了,你先下去。”
那人抱拳退去。
而后一道紫气落下,凝聚人形,形态威猛。
李多寿赶紧站起来,立在一旁,拱手道:“见过高祖。”
来人正是那位化身鬼神的南陈高祖,陈霸先!
他相貌威猛,此刻更是满脸不豫,也不落座,劈头盖脸就道:“你瞧瞧,挑的这是什么供奉?护卫在哪了?也不用让人找了,朕那侄孙方才已经出了东篱门,该是求庇于昆仑道人去了!”
李多寿当即单膝跪地,低头认罪。
陈霸先冷笑起来:“我大陈的宗室,被人在建康重伤,还得去寻得外人之助,呵呵,光荣啊!”说到后来,怒意凝结,天空顿时乌云密布!
李多寿生生落下一滴冷汗,还待再说。
陈霸先摆摆手:“侯安都已经从宫中出来,应该也是得了消息,朕不与他见,他有官职,朕也难以伤他,看来,这大陈中,是没人能治得了他了。”说到后来,他的声音有几分低沉。
“陛下熄怒,臣这就……”
“好自为之!”陈霸先说着,转身迈步,“暂时也不用去寻朕那侄孙。”
话落,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李多寿长舒一口气,匆匆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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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
侯府别院。
正堂之中,身着常服的侯安都,淡淡说着,虽是训斥的话,却没有多少怒意。
他有着一张国字脸,皮肤微微泛红,留着虬须,大马金刀的坐着,就有股镇住一方的味道。
侯晓跪在他的面前,低着头,身上的伤口都已被包扎,但整个人却干瘪了许多,神色更如枯槁,七窍中不时有火星落下。
他抬起头,恨恨说道:“我自知犯了大错,只要兄长一句话,便是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打……打杀了那临汝县侯,若是朝廷问罪,自是我一力承担。”
“你有什么能耐承担?你看看你,武道都废了,那火毒根本消除不掉,若非有股气息本身抑制了那火毒,你早就死了,还要打杀临汝县侯?你气血圆满的时候,都被打的像一条狗一样!”侯安都摇摇头,语气不见多少起伏,“我只问你,可知道那书中之鬼有多珍贵?”
侯晓以头抢地,悔恨交加:“恶鬼是兄长摆脱王朝局限,踏足长生的关键!更关系到桃源门户……”
侯安都轻敲桌面。
“临汝县侯翻不出大风浪,迟早为我踏足长生的垫脚石,他为宗室修士,按理说该打杀了,但牵扯到书中鬼,反而要留他一命,也算是他的好运。”
他压低声音:“我此番归朝,就是要借机长生,高祖最近回魂,我纵有法子躲避,但也不愿节外生枝,所以提醒你等,暂时不要惹祸!”
侯晓先是称罪,才道:“临汝县侯城府不浅,明明是个第一境的,竟能施展神通,而且极其凶残,心狠手辣!实在是……实在是……”
“你这是被吓破了胆啊!”侯安都冷笑道:“他能施神通,不是秘法,就是带着法器,甚至法宝,他一个宗室,分得一二宝贝也是正常,况且,我与皇帝气运相连,他若对付我,不好假手外人,偷偷培养个宗室修士出来,本不算意外,这就和行军打仗一样,事先都该预估到,庙算多者,可胜!”
“我知错了,”侯晓微微松了一口气,还想再说两句临汝县侯的厉害,注意到侯安都的神色,又不敢多言了,旋即想起一事,颤颤道:“但那破碎桃源的入口……”
侯安都的脸终于阴沉下来,冷声道:“我苦寻多年,才找到这个稳固门户的契机!也是信任你,交给你来看守放牧,侯晓!你太令我失望了!”
侯晓又是连连磕头。
侯安都也不看他,漠然道:“当初我去归善寺讨教,那寺主说过,佛国门户多寄托香火人间,用人心书册为门户,再得长生镇压,方能稳固长久,但就算是权贵人家,又哪能弄出什么香火人间、人心书册?”
侯晓低着头,不敢抬起,身子颤抖。
侯安都叹了口气,道:“恶鬼自书中而生,似鬼而非鬼,乃上天与我之命,能将那破碎桃源勾连起来,待我长生之后,更要入得其中,寻得仙缘,若因你而毁,就算是我的族弟,也承担不起!”
侯晓噤若寒蝉。
“好在……”
过了一会,侯安都才继续道:“那恶鬼源自陈方庆,他收回恶鬼炼化,这香火门户,自然落到了他的手里,恶鬼我都要圈养起来,那临汝县侯也必须得请过来,在我府上,才能放心!”
侯晓赶紧低头,不敢接话了。
“放心,知道你已是胆破,不敢去了,我会亲自出马!”说完这句,侯安都站起身,“他那府邸在青溪边上吧。”
“兄长,我……”侯晓正要辩解,忽然就有仆从过来,禀报道:“大将军,安成王来访,说要见您。”
“安成王?”侯安都眉头一挑,“也好,他既然来了,我就让他亲自把人送过来!”
一人得道 第七十五章 势焰跋扈逞威风,不期各家接踵来
安成王坐在座椅上品茗,李多寿坐在边上,打量着屋中摆设。
“李先生,看出来什么了?”放下杯子,安成王笑着问道。
“只是寻常屋舍。”李多寿摇摇头,旋即又道,“东边的福临楼,处处有香火痕迹,有修士斗法,其中一人进入此院,应该就是侯晓了,此人被临汝县侯击败,着实出人意料。”
“若不是临汝县侯天赋异禀,恐怕你我现在都难得安宁了,”安成王轻笑摇头,又问:“供奉楼的修士,还没找到吗?”
“没有。”李多寿面无表情。
“供奉楼的人,居然这般不让人放心,”安成王摇了摇头,“亏得孤王那侄儿没事,否则高祖交代的事没办好,还折在那侯安都的手上,孤王的什么大志,都要落空!”
李多寿眼皮子跳了跳,道:“等找到人,必定严惩,然后加派人手。”随即又道,“来人了。”
侯安都走了进来,径直到主位坐下。
“郡王远来辛苦,看茶。”紧跟着,他就道“:你们这次过来,是为了那临汝县侯?”
“不错,”安成王不以为意,“孤知道我那侄子与郡公有些冲突,这次过来,是说和的……”
侯安都摆摆手,直接打断:“这事你说的不算,回去吧。”
安成王皱起眉头,他吸了口气,道:“郡公,孤王此来,固然是要与两家说和,但我那侄子也得了好些人看重,郡公一味逼迫,终究不是好事。”
“临汝县侯这人,我知道,但仅限于知道,若说的他那个兄长,在岭南搞出好大阵势,被当地修士杀到府中的南康王,我倒是知道的多点,但临汝县侯……”侯安都顿了顿,似笑非笑,“他能有个什么气候?”
话音刚落,门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主君……”管事打扮的中年男子走了进来,看了眼安成王,道:“宫中的刘侍来了,说是带来了陛下的口谕。”
“皇帝的口谕?”侯安都看了安成王一眼,“你不是得了皇帝命令来的?”
安成王道:“郡公何不听听皇兄怎么说。”
侯安都往后一靠,道:“让人进来。”
很快,有个男子走来,双目细长,白面无须,见了安成王,拱手道:“刘想见过王上,王上安康。”又给侯安都行了礼,道:“咱家此来,是得了陛下口谕,说与郡公。”
“说!”侯安都坐在椅子上,生生受了礼。
刘想就道:“朕知道了今日冲突,是临汝县侯冲撞了大将军的人,朕替他给大将军赔个不是,改日再让他设宴,以表歉意。”
侯安都哈哈一笑,然后收起笑容,冷声道:“他伤了我的从弟,抢了我的东西,坏了我的产业,陛下一句话就想揭过去,太轻巧了吧。”
刘想脸色微变,但不卑不亢,道:“咱家是来传话的,郡公自来忠诚,乃陛下的左膀右臂,而临汝县侯是陛下骨肉至亲,谁都不愿看到两边生龃龉,还望……”
“这口谕,我就当没听过,算是全了陛下颜面,你回去吧,”侯安都摆摆手,不顾对方难看脸色,“还轮不到一个阉人教我做事!”
刘想面色涨红,却敢怒不敢言。
安成王神色如常,眼中闪过思量之色,他站起身来,正要说什么。
忽然那管事又来禀报,说门外来了个道士。
侯安都眉头一皱,道:“江湖道士过来,也来禀报?驱赶了便是!”
那管事的没有走,看了眼堂中众人,欲言又止。
“说!”侯安都根本没有顾忌,一个字吐出,管事终于如实道:“那道人说是自太华山来,有仙家令,小人不敢擅自决定。”
“仙家道人不去供奉楼,来此处做什么?又是朝廷派来的人?”侯安都目光扫过安成王等人。
李多寿这时淡淡道:“太华山为先秦正宗之一,在修行界中也有不小名望,若真愿意奉朝廷令,那可真是求之不得!”
“不用你来提醒,”侯安都冷哼一声,“你们这些修士投靠朝廷,无非觉得六扇门中好修行,都是墙头草。”说着,他转脸道:“让那道人进来吧,我倒要看看,他来此作甚。”
很快,一名青年道人走进来,正是云霄宗的垂云子。
他到厅堂,朝侯安都打了个稽首。
“道长所来为何?”侯安都淡淡问道,没方才那般盛气凌人。
有道是百年皇朝千年世家,但这些修行门派追溯历史,有些能到上古三代,十分骇人。
历史长河最是让人敬畏,便是侯安都这般人物,也不免多几分小心。
“好叫郡公知道,那位临汝县侯乃是我……家师兄的友人,相交莫逆,与郡公有了些误会,特意来此,想为两家说个和。”
此言一出,侯安都与刘想都是一愣。
僧道在南朝势力不小,若有大观道人过来,给两个勋贵说和,一个是权臣,一个是宗室,也不算离谱,只是太华山毕竟正统仙门,急匆匆的赶来,不免有几分古怪了。
侯安都本来对陈错还不怎么上心,只觉得是宗室的一颗棋子,现在眼睛一眯,心里惊疑起来。
刘想也是差不多,本是奉命过来,知晓的并不详细,还骤然受辱,心中愤愤,但看着这一幕,心里的疑惑将那恼怒都冲淡了几分。
那位临汝县侯,到底是何等人物?引得仙门看重?
垂云子见气氛凝重,也不慌忙,他在归善寺中沉不住气,可面对凡俗王朝,还是能定住念头的。
此番,他之所以过来,正是记得师兄离开前的嘱咐,利用术法暗中关注陈错。
在陈错步入福临楼之际,他就有所感应,匆忙赶来想要支援,等到了地方,已是晚了一步,了解了些许情况,又到了这里,想要卖个人情。
侯安都沉默了片刻,问道:“这位道长,阁下的师兄……”
但他的话,只说到了一半,就有破空声袭来!
在场的,有好几位修士,就是安成王也是自幼习武,各自都有反应,侯安都更是神色一变,面容倏的转红,浑身气血澎湃,眼中爆发精芒!
他看着屋外,凝神戒备。
天边,一个黑点浮现,转眼就到了跟前,竟然是一根桃木剑。
李多寿与垂云子则皱起了眉头。
侯安都更加戒备。
“法宝?”
“我出自昆仑宗,”桃木剑中传出女声,“谁是侯安都?”
她虽是询问,但剑尖儿直指侯安都。
“在下便是!”侯安都一听昆仑之名,脸色已经变了。
昆仑可不是太华山,不光在修行界名重一时,执掌牛耳,就是在凡俗之间,亦有重大关联,侯安都敢招惹皇帝,也不敢招惹昆仑!
再联想到屋中几人,想着他们突然过来拜访的缘由,他这心里终于起了波澜。
莫非还是因那临汝县侯?
“临汝县侯与你有了冲突?”
桃木剑一声询问,将侯安都的心思唤回,他的脸色阴沉起来。
“昆仑看好此人,你莫起念头。”桃木剑也不理其他,说完这话,凌空一转,直接飞走,都不听侯安都出言保证,更不见多少威胁。
可那话外之意,在场之人都是一清二楚。
垂云子神色平静,眼中却露出焦急之色。
刘想全程看着、听着,心里已翻起滔天巨浪,对临汝县侯更是不由敬畏起来,想着回去之后,一定要将今日之事,原原本本的告知陛下!
侯安都的脸色阴沉的仿佛能滴出水来,心中更是不解。
默默无闻的临汝县侯,怎么就引出这般动静?昆仑都惊动了?
宗室的人过来说和,还能理解,结果道门也来了两家,一家比一家来头大,就有几分不对劲了,难道那临汝县侯,能入了仙门法眼?
莫名的,他想起侯晓先前提到的一句,那临汝县侯城府不浅。
难道一直在伪装?想要一鸣惊人?
偏在这时,安成王轻笑一声,道:“据我所知,临汝县侯与几大寺庙关系不浅,再过些时候,怕是佛门的人也要上门吧?”说到后来,他看向侯安都。
侯大将军眉头皱起,脸色倒是平静下来。
等众人离去之后。
侯晓一瘸一拐的过来,询问两句之后,小心翼翼的问道:“兄长,就这么放过那陈方庆?”
“当然不行!”侯安都眯起眼睛,“本来还不觉得如何,现在却是要高看临汝县侯一眼了,这人是宗室,却被仙门看重,成长起来了,那还得了!必须掐死在萌芽之中!当然,那人念谋划,也不能因此荒废。”
侯晓却道:“那仙门的警告?”
侯安都冷笑道:“我行事,向来百无禁忌,连皇帝都不敢过问,我与皇帝气运相连,皇帝承载一国气运,仙门真会因为一个还未起势的宗室,来动大陈气运?”
“原来如此!”侯晓松了口气,却见兄长看了过来。
“不过,为免节外生枝,我不好动手,有个法子,能迂回,事后便是他们要追究,也找不到我的身上,正好你受了重伤,可为我分忧!”
侯晓听着,还不明详细,脸色已经难看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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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第七十六章 庙堂阴司如枷锁
“话都传到了。”
桃木剑自天边飞来,落入山林中的一片屋舍,停在虬须道人面前,被后者一把抓住。
“好!”秋雨子转身就对陈错道:“你小子放心在这疗伤,昆仑的面子,晾他一个世俗权贵,不敢不给!”
陈错拱手道:“多谢道长相助,谨记在心。”
他之前点燃符篆,联络两方,得知那位南冥子暂时不在建康,就来了这陆家山居,见了秋雨子。
“举手之劳,”秋雨子摆摆手,“不算什么大事,你不来此处,一样能找个地方调息。”
说着,他打量着陈错,道:“你这次调动心头真火,对身子的冲击着实不小,虽说因为王朝紫气镇压,那真火显不出威力,但灼烧气血、消耗心神,不尽快稳固下来,还是要伤及本源的。”
这时,一道月白色的身影缓缓走来。
正是此间主人,陆忧。
他脸上带着温和笑容,说着:“君侯难得来一次,你我本该好生长谈,但现在却不是时候,静室已经备好了,请君侯入内吧,等会我让人将药膳送去。”
“多谢陆君。”陈错拱拱手,也不矫情,迈步就走。
对这位名满建康城的大才子,陈错自然好奇,见昆仑道长借住于此,心中已经明白。
“陆忧应该才是正牌的转世仙人,昆仑道长之所以来到建康城,是为了这位陆家公子,结果不知怎的,将我错认成转世仙人。”
陈错离去之后,陆忧看着他的背影,沉思起来。
另一边,那秋雨子却嘀咕着:“方才问了几句,才知道那侯安都很是嚣张,这世俗王朝忒蠢了点,不就是一个武将,竟能被他嚣张至此,直接撸了官职,扔到大牢,岂不快哉?”
“弟子倒是知道一点。”陆忧收回目光,“今上乃高祖之侄,能得大位,和侯大将军有莫大关系,高祖之子本在北朝为质,归来时,侯大将军前往迎接,最后那高祖之子便不明不白的溺水而亡,从那之后,这位大将军就以今上的恩人自比。”
秋雨子问道:“那南朝高祖,不是成就了鬼神吗?能受这鸟气?”
桃木剑嗤笑道:“陈霸先就算生前称帝建制,但未得长生就死,靠着王朝功德转修鬼神香火,受阴司敕令,得了册封,受到制约,哪能随心所欲。”
秋雨子摇摇头:“这般不爽利,修个什么道?”
“道非一条,各有玄妙,况且祂也没修道,”桃木剑笑道:“祂为鬼神,是怕一生心血付之东流,可惜祂并不知晓,阴司行事最喜南辕北辙,答应了你的事,总要用恶心你的法子来实现,是以南陈没有二代而终,皇位却和祂陈霸先的儿子无关了。”
秋雨子又问:“那皇帝呢?当今皇帝就这么忍着?”
陆忧道:“高祖定鼎,北朝修士来袭,不得不转为鬼神以抗衡,今上登基五年,登基之初,得借侯大将军的威势和兵马抵御北朝威胁、剿灭各地叛乱、压下朝中议论,前朝旧地又时有叛乱,还有边疆等地割据,实是新帝登基后,逐步收复。”
顿了顿,他又道:“大将军领兵征伐,权重一时,宾客满朝,谁不畏惧?再者,大将军统领精锐兵马,追随他从前朝一直到如今,南征北战,战功赫赫,确实关系到社稷安稳,贸然刺杀,精锐纷乱,如何稳定朝局?”
陆忧端起茶杯,轻饮一口,才继续道:“也就这两年,陛下逐渐培植亲信,但羽翼尚未丰满,自然要卧薪尝胆,麻痹大将军,否则逞一时之快,惹得大将军暴起,扰得大陈内乱,局面就复杂了,毕竟有北国和前朝遗种窥伺在旁,朝中不知有多少人暗中联络着呢。”
说着,他感叹道:“快意恩仇固然爽快,但能为了一个目的韬光养晦、卧薪尝胆,忍受世人毁谤的,也是英豪啊!”
“也是!”秋雨子点点头,“你们那个高祖皇帝,登基两三年就转为鬼神,新皇帝得位不正,根基不稳,在位时间也不长,连前朝刺头都还没理顺呢,还被人拿了把柄,难怪投鼠忌器。”
陆忧道:“世俗王朝的皇权若是对付权臣,自然要一击毙命,不然打虎不成,反被虎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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