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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不好!”
长安城中,读书练字的红痣少年身子一震,手上的毛笔随之跌落在纸上,染黑了好大一片。他瞬间眼神迷离,看到了千里之外的西域之景。
边上,几个负责教导他的老师面面相觑,却没有出声。
待红痣少年回过神来,就冲着几人道:“几位先生,学生略感不适,怕是难以为学了,还请几位回去,改日定会潜心补课。”
几位教书先生也不意外,反而松了一口气,拱手告辞。
待众人一走,红痣少年一挥手,门窗皆闭,凌空盘坐,紧闭双眼。
头后,一圈圈的日轮绽放开来,散发七色光辉。
整个长安城在这一刻都肃穆了许多,城池各处,下到贩夫走卒,上到公卿贵胄,皆有人心生佛念,寄托了香火,朝红痣少年汇聚,融入其头后日轮!
但下一刻,那日轮微微一晃,上面出现了一片阴影,像是被乌云遮盖了一样。
“佛门东传一事,一直以来就被一层阴云笼罩,其名为扶摇。”
红痣少年缓缓睁开眼睛,此时祂的眼中已无之前的灵动与人性,取而代之的,是高高在上的漠然。
“吾等有心护西行,不过想分一二权柄,不给便罢了,还要绝我佛门东进之根!那说不得,只能鱼死网破!吾等当年在西牛贺洲便曾衍小轮转之劫,重塑地火风水,以定万世安稳,虽失之灵性,却可得安寝!今日便如法炮制吧!”
话音落下,祂身后的七色日轮升腾而起,打破虚空,直往西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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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兰城上,陈错身子一晃,再次分化出心猿。
那猴子“呸呸”连叫,一脸晦气之色,忙不迭的远离此处。
陈错也不多言,抬起手朝着上下两方一抓,就有无形气浪涌去,将普贤与佛中僧层层包裹,封镇起来。
“既然观音那边已经动手,这两位也不能落下,正好给故事填色。”想着想着,他一口气喷出,黑线如丝,缠绕两人。
待得做完,陈错目光前视。
一枚散发着琉璃光辉的果实正当空旋转。
他凌空迈步,抬手朝那枚果实抓去。
就在此时。
“嗯?”陈错心有所感,猛地抬头看向苍穹深处。
轰隆!
雷霆作响,风沙降临!
七色日轮悬于天!
光轮之内,身形模糊的僧人周身放光,一指点下,就有千万高山落下,接天连地,蜿蜒千多里,层层下落,要将陈错封镇!
但陈错长袖一甩,灰雾涌动,那连绵山川顷刻间就不见了踪影。
不过,只是这呼吸间的功夫,七色日轮已抓住机会,坠入楼兰城中!
日轮之中,模糊佛陀两手一上一下,虚划轮转,顿时光辉大盛。
被七色光辉照耀之人,心中迷惘转眼消散,那王十七更是神情激动,对着日中佛陀跪拜行礼,满脸的忏悔:“佛陀,我有罪啊,竟在方才有过一丝动摇,还望佛陀……”但话至一半,脸上的虔诚化作恐惧,表情扭曲的惨叫起来。
“不!!!”
只是他话未说完,整个人便被七色光辉淹没……
“嘭!”
嘭!嘭!嘭!嘭!嘭!
炸裂声在全城各处此起彼伏,转眼遍及全城。
一个个活生生的人,在七色光辉中接连炸裂,留下的不是血肉与骨骼,而是一道道升腾而起的金色光辉!
金光染血,撕裂空间,划破长空,像是刮开了天空的薄膜,在城池内外留下了一道道漆黑裂痕。
裂痕另一边,金雾聚散不定,赫然是心中佛国!
不过,此刻那佛国之内,一个个虚幻的身影逐渐凝实,宝相庄严,神色肃穆,佛光鼎盛,气息如渊,赫然是被众人祭拜、膜拜的佛陀、菩萨、罗汉、明王、比丘、护法……
历史长河剧烈波动,无数道沾染了血色的光辉中,一点一点的逆流而上,开始在过去的历史中拓印身影。
四面八方,无数诵经称赞之声传来——
“南无身尊如来,南无月英如来,南无日月灯明如来,南无大光明照如来,南无贤最如来……”
每一声称赞,就有一尊虚幻佛陀自虚无中显现!
弹指一挥间,就有一百零八尊佛陀从虚无中诞生,在长河中拥有了过去,越发真实,要自那一道道侵蚀现世的裂痕中降临!
源于楼兰城的道道金光,开始朝着整个西域蔓延!大半个西域开始如水波般荡漾,仿佛要真的作身无边瀚海。
“这是……”
陈错居高临下,已然看破了缘由!
“献祭当世信徒,换取虚幻的佛陀诞生?这是香火生神、以人造神的法门!按理说,如此诞生的神灵纵不是先天神灵,但秉承了万民之念,至少也该回馈万民之愿,受万民敕封、限制,成为一方神祇才对!怎的这些新生神灵竟这般霸道,直接掠夺了万民之念不说,连他们的精气神都一并劫了去!难道……佛门传法,信徒种心,就是为了这一幕?”
他目光越过染血金光与漆黑裂痕,落在那七色光晕中的模糊佛陀身上,见其双手交替轮转,一下子福至心灵。
“轮转!”
刹那间,他寒毛乍起,一股凉气自背脊处升起,跟着不再观望,而是一把抓住琉璃果实,接着抬手一招!
嗖!
破空声中,兴衰二剑从天边飞回,同时汇入那果实之内!
“去!”
抬手一掷,陈错将琉璃之果朝楼兰城掷去!
琉璃色浓,烫金字符若隐若现。
满城金色光辉在这一刻停滞!
“转转转!”
突然,七色光晕中佛音贯脑!
停滞的金光再次激荡!
陈错眯起眼睛,手捏印诀。
“说到底,城中之人还是佛门信徒,甚至祖孙三代皆被侵染,崇佛拜西早已刻印血脉深处,化作心灵钢印!等于是生下来就是为了给佛门献身!即便我便挟着破佛之威,以鸿蒙果重塑人间法则,顷刻间,也无法扭转,怕是要成水磨工夫!就是不知,这西域苍生能否坚持到分出胜负时!”
他正想着,一道火光突然在天边显现,如星河流星,破空而来,转眼就到跟前。陈错定睛看去,入目的却是个红衣童子,手持长枪,脚踏双轮,烈火缠肩,赤莲伴身!
“你是……”乍一看,陈错的心里闪过曾在世外交手的红莲童子身影,但再看其人神色,并非漠然,而是带着重逢之喜,“红鸢?”
“见过师兄!当年一别,终于再见!”那人抱枪行礼,满心欢喜,但旋即按耐住心念,话锋一转,“但此时还不是叙旧之时!多亏师兄出手,我清微教才能摆脱杜撰之史,自长河中归来,此乃再造之恩,是以师尊遣我来助师兄一臂之力!以破佛妄!”
说着说着,其人一转身,看向楼兰城。
“佛门在人间的根脉,实在西牛贺洲,但当初佛门模仿轮转之法,逆转西方气运,早将西牛贺洲的潜力消耗殆尽了。如今那片土地经历几场磨难、人种变换,早就失了灵性,没了鸿蒙之基,未来轮转大劫一起,根本不能用以立足!是以,佛门为了应对千年轮转之浩劫,这才开启东进序曲!但东土远离西方,便是塑造地上佛国,也需一处中转,来将东西连接。”
陈错心中一动,道:“西域?”
“不错,正是西域瀚海!”红衣童子微微一笑,“佛门趁着东土混乱,窃取西域权柄,侵染长河上下,三十年前大阵成型,近乎将半个西域化作地上洞天!我清微教因此落入虚无,西域苍生也沦为佛门奴仆,成了其东进前哨!此刻,那佛陀见敌不过师兄,便要重演西牛贺洲之事,以世外之灵代替西域本土苍生,再行换种之事,以巩固其对西域的控制!这小轮转神通能沟通长河,贯通世内世外,若不能自长河根源斩断,即便有鸿蒙之果,亦无法镇压阻止!”
“从长河根源斩断?”陈错深深看了那人一眼,“红鸢,你知道倒是不少。”
“待师兄得胜归来,自当与兄长言及!”那人长枪一摆,有九条神龙破开虚空缠绕枪尖儿,“眼前的当务之急,还是阻止佛门图谋!不可让西域真个落入祂手!”话落,一枪刺出!
轰隆!
天地失光!
漆黑大洞凭空生成,将漫天的金光与裂缝尽数拉扯、鲸吞进去!
陈错收回目光,也不再问,手上印诀一变,琉璃果实浮现身前,被他用手一抓,直接捏爆!
轰!
澎湃清气蜂拥而出,每一道都重逾千斤,能破碎虚空,能开地火风水,却被陈错用力一甩,化作半月之形,撕开了虚实间隔,露出了一条长河!
历史长河,本体!
河边,少年僧人盘膝而坐,一手入水,一手穿心,佛血滴落,侵染河水。
祂听得动静,猛然回头,见了陈错之后,面露愕然,继而意识到不妙。
“你……”
“还请诸位助我!”
陈错迈步前行,手捏剑诀,直指前方。
嗡嗡嗡!
一道道逝去之影冲天而起,汇聚过来,缠绕其指。
“前人称雄,子孙衰微!但任凭后人如何诋毁,开辟之功岂能被掩盖?佛陀,请你退散,莫再染史!”
陈错开口出言,仿佛千百人齐声,跟着他剑指两分,一道兴,一道衰,化作一个……
人!
这字,穿过层层佛光,碾碎了虚实之分,破灭了无穷裂痕,在少年僧人惊骇的目光中,印在他的身上!
静!
寂静之中,少年僧人消失的无影无踪,连带着那片河水都直接蒸发!
无数气浪升腾、奔涌,有着磨灭一切、淡忘一切、驱散一切的意境,其中一部分涌动间,竟要落在陈错身上。
可下一刻,一道道逝去身影挺立,挡于陈错身前。
“诸位……”陈错为之动容。
呼呼呼……
气浪扑面,万物消散。
恍恍惚,亘古气息充斥了五感灵识。
陈错仿佛坠入海中,沉浮不定,待得他凝神定睛,却见得一片云雾绕山之境。
那山顶上,青松旁,一人卧于云团,人身蛇尾,身衍如道。





一人得道 第二十七回 征乐昌乐馆,开筵列壶觞
“你是……?”
陈错见着那人身影,难得的踌躇了几分,但最后心中一定,走上前去。
脚步声似将那人惊醒。
他微微抬头,露出一双如星空般璀璨的眼眸。
“小友,许久不见,事可成了?”
陈错一怔,疑窦丛生,想着前后遭遇,便也不遮掩,拱手就道:“不知阁下于何地何时见过在下?”
那人微微眯眼,轻笑道:“原来如此。于此时的你而言,你我还未相遇。不过既然能抵达此处,你该是窥见了一点人道玄奥,触及了天地真理,更立下人道功德,拨乱反正。我为人祖,须得有所表示……”他抬起手指,轻轻一点。
一点星光飞出,落在陈错身上。
霎时间,虚空中的十二道窍穴接连凝聚,陈错身上气势大涨,呼吸之间有风雷之声,胸腹之内仿佛酝酿着雷霆!
陈错不由心惊,察觉到自身的道行修为,似乎顷刻间便有了要触及第五境圆满的征兆!
与此同时,一枚代表着人道传承、血脉源流的道标缓缓成型,在他头上闪烁光辉,令他心中生出感悟心得。
“人道传承,血脉根源,由前及后,不因时而变,不因念而改,虚实留驻于外,真假在乎人心!”
刹那间,他对于这道崭新道标就有了不少领悟,只待能定下心来参悟一番,必有收获。只是,比起这枚道标,陈错更在意的还是面前的这个“人”。
可他刚要开口,那人轻甩衣袖。
微风划过耳边,陈错与眼前的景象瞬间远离,刚才还近在咫尺,转眼就远在天边!
“阁下,在下有事请教……”陈错开口欲说。
那人已消失于无尽远处,只有余音袅袅——
“莫问,莫急,自有相见时。”
话音落下,四面景象轮转,待得陈错回过神来,已然重新立于楼兰城头。
但此刻的楼兰城,哪还有先前人来人往的热闹景象,那漫天佛陀菩萨之盛景更是点滴皆无,原本喧嚣繁华的城池,已然化作一片残垣断壁,大片的街道被黄沙半掩着,边上的绿洲也已干涸。
狂风一吹,城池一角轰然崩塌,却是那片楼阁早已风化至极,这时被风一吹,就化作飞灰,随风而逝,俨然一副破败百多年的模样。
“早在二百年前,楼兰便已亡国,其都城更是近乎全毁。”红鸢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这红莲童子身上的神火已然退去,脸上带着几分唏嘘之意,“佛门以虚实之法构建内外佛国,扭曲历史,再造楼兰,固然是夺天地之造化,可一旦根基破灭,建立在虚假之上的一切,自然也就烟消云散了。”
“虚假可以消散,但有些东西却无法掩埋。”陈错指了指散布在废墟各处的一具具尸体。这些尸体大部分血肉模糊,露出森森白骨与扭曲的器官,明显是自内而爆,偏偏面目清晰,留存着死前的惊恐与悔恨。
红鸢也不多看,只是道:“世间真假无数,唯有人心可断之。是真是假,皆于人心,是以构建在虚假之上的城池可以破败消亡,但生存于此城之人,无论生死,皆显于世。”
“真假人心,虚实之断。这么说,除了这城中人之外,先前的一切,都是浮云。”陈错将目光自城中收回,看向红鸢,意味深长的道:“这般看来,人间之人于修士而言,除了是道统传承的根基,更有着非凡意义!”
红鸢点头道:“不愧是师兄,只是见得了小轮转衍生法,就有了这般认识。”
听到“小轮转衍生法”这个名字,陈错眼神微跳,旋即正色道:“佛门的这套法门,当真是效仿自轮转大劫?有那大劫几分火候?”
“虽在威能与本质上存有区别,但至少能评价为东施效颦。”红鸢见陈错还待再言,便道:“师兄的疑问,有些我无法回答,不如随我前往师门,正巧有人在那等你,你的疑惑,或许能从他们那得到解答。”
“好!”陈错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似乎担心陈错不应,红鸢还待再言,没想到陈错答应的这般干脆,竟一时愣住,但好在马上回过神来,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师兄随我前往。”说罢,其人像是想到了什么,看向城中,“师兄可要先处理一些事?”
“也好。”陈错伸手朝着虚空一抓,便将一只若有若无的金蝉抓在手中。
红鸢面露好奇之色,问道:“师兄这是要做什么?”
“来而不往非礼也,佛家喜欢编撰故事,我这肚子里也有不少存货,正好拿来与他们切磋切磋。”陈错说着,收拢衣袖,“行了,带路吧。”
“好!”红鸢也不啰嗦,架起火光,笼罩两人,转眼破空而去!
不过,在离去前的一刻,陈错忽然长袖一甩。
那破败的城中一处忽然崩塌,隐藏其中的一点七色之光彻底破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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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长安城中,凌空盘坐的红痣少年惨叫一声,滚落在地。
七色烟气自他全身各处升起,其人头顶上的一点佛陀虚影摇摇欲坠,外面,整个长安城中,佛家香火震颤,有要烟消云散的迹象!
而这凄厉的惨叫声,竟将经过院外道路的一支车队惊住,那中间的车厢里传出了女童哇哇大哭的声音。
院中的一干护院也被吸引过来,表情焦急。他们心中清楚,若是自家少爷出了什么意外,自己等人如何能逃脱干系?所以也顾不得禀报,直接推门而入。
门后,是披头散发的少年,自地上狼狈起身的一幕。
“少爷,您……”正说着,几个护院忽然亡魂皆冒,却是见那少年的双目中流出殷红鲜血,再定睛一看,少年的一双眼睛木然死寂,赫然是瞎了。
“少爷,您这是怎么了!”
“可不关我等之事啊!”
“完……完了!”
“不要声张!”一声暴喝,镇住众人,红痣少年深吸一口气,问道:“方才院外有一支车队经过,可知是哪家车马?”
众护院颤颤巍巍,目光落到了一名青年身上,这人方才正是守在院外。
那青年哆哆嗦嗦的道:“某家并未打探,只是听车队中,有人称呼为首之人为‘武公子’,想来该是户姓武的人家。”
“武家?”红痣少年神色微变,眼中有金光闪烁,冥冥之中有了感应,“扶我追上去!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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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走了,也不把话说清楚。”
楼兰废墟中,猪刚鬣拖着钉耙,越走越快。
“不过,这里死人这么多,阴气森森的,确实不宜久留!俺也要走!”
突然,一个飘渺之声幽幽响起——
“死者虽重,却是他们所求。”
猪刚鬣一个激灵,转身看去,入目的是名身材娇小的女子。
这女子看着年岁不大,模样俊俏,但脸色苍白如纸,没有一丝血色,身着襦裙,浑身缠绕着冰冷寒气。
她脸色漠然,一双眼睛漆黑如深渊,目光所及,皆有寒霜。
“好家伙!你是什么妖怪?”猪刚鬣往后一跳,就是十丈,将钉耙拿起,一副戒备模样。
“吾乃生死道主。”女子淡淡说着,“你既在此,可知是何人触动了生死,窃取吾辈之道?”
“啥玩意?生死道主?没听说过!”猪刚鬣撇了撇嘴,脚下一动,就要开溜,“不过,你要是问何人在这里施展过神通,俺倒是可以告诉你,可不就是那群脑袋光溜溜的贼秃,去找他们吧!”
“贼秃?”女子微微歪头,似在思索,“吾辈听过,但不甚熟悉,你既这般清楚,便来给吾辈带路吧!”说罢,她身子一晃,已到了猪刚鬣的身前从。
猪刚鬣眼睛一瞪,浑身僵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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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火焰灵山跟前,陈错心有所感,回首望去,正待推算。
突然,前方万光闪烁,两边火光分列,跟着便是琴瑟齐鸣,锣鼓喧嚣。
待得他凝神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悬于火云、雷光之中的楼馆,云雾如幕,楼中仙酿满地,佳肴连绵,有七人坐于其中。
见得陈错,七人齐齐起身,拱手道:“见过道君!吾等在此恭候多时,道君请入席,吾等有事相求。”




一人得道 妻子胎动异常,正在检查,再次请假
十分惭愧,最近虽然更新字数有所提升,但是进入六月之后,请假变得频繁了。
实在是因为预产期临近,只有一个多星期了,不得不小心谨慎。周二产检的时候,小家伙就绕颈两周,医生嘱咐出现异动,要及时来医院,所以实在不敢大意。
我爱人因为是小学老师,请产假需要一些材料,今天才正式去盖章,同时搬一些家用去城西,就近父母,也好有个照应。所以一天都在整理、清扫和搬运,晚上好不容易有了空闲,想着码码字,结果晚饭后她突然肚子疼,于是就赶紧来医院了。
因为确实是特殊情况,最近可能请假会比较多,等过去这一阵子,会尽快恢复,并且像上个月下旬那样,全力多更。




一人得道 第二十八回 贤豪间青娥,对烛俨成行
“佛门手段,不过如此。如此再三,技止此耳。”
氤氲飘荡的山巅之上,身着玄黄之袍的道人,将手中的棋子,按在棋盘上。
那棋盘之内,山岳起伏、江河交织,仿佛藏着一个世界,随着那枚白子落在棋盘的西北角上,一点仙灵之气逐渐浓郁,云遮雾绕。
对面,一名衣衫褴褛的老乞丐,却是冷哼一声,伸手自虚空中抓住一枚棋子,捏在手里也不放下,只是道:“你这老儿当真是阴险得很!让旁人冲在前面,自己躲在后面谋划,还有模有样的点评,你莫非忘了,之前龙吉、龙须等人下凡,都是什么下场?说起吃亏,仙门吃的亏,不见得比佛门少。只不过,仙门势大,分化几宗,各自为政,与太华山之人有敌有友,才不显得如何。”
说完,他瞅准了一处,将手里的黑子落下。
啪!
棋子落在棋盘上,激起了阵阵涟漪,将整个棋盘的西北角尽数囊括其中,一下子就将原本萦绕其上的云雾驱散。
老乞丐见状嘿嘿一笑,很是得意。
“佛门也好,仙门也罢,他们所为,皆是出于他们的本心,与老夫无关,只是老夫着实没有想过,两家会那般愚蠢1玄黄道人再次拿出一枚白子,目光在棋盘上扫过,“轮转之劫,就像是多方对弈,但落子皆在人间,所以尘世才是棋盘!那南朝陈氏有子突然崛起”
说到这里,他忽然抬头,饶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才继续道:“如此一个出乎意料的变数,又是如此强横人物,理应纳入体系之内,予以尊荣、位格,用言语恭维,用珍宝笼络,甚至用真心对待,从而真正消化进来,化变数为定数,让其心甘情愿的奔走,成为天人秩序的维护者。结果这一代的仙门主导者,却生生竟之踢出了体系。一个在体系内的强者,无论如何桀骜,总会遵守框架,可一旦到了外面,没了约束,自是肆无忌惮,能随意挥洒”
说话间,他将手中的白子放在了棋盘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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