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人得道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战袍染血
“嗯?”
昆仑秘境,蟠桃林中。
一名长发男子凌空盘坐,忽的心有所感,他先是看向不远处的那座石碑,眯起眼睛,轻轻一挥手。
很快,就有个年老道人飘然而至,口呼“祖师”。
那人道:“典云子于齐境有际遇,牵扯了那镇运金人,令人前往接引,让他不要涉入其中。”
老道不见诧异,便道:“领法旨。”
随后男子又道:“星罗榜上,最近新增之名不多了,该是初见成效了吧?”
老道就道:“正是如此,已深入八宗弟子之心,几乎人人意念根植,连不少分支小宗,亦念入榜中,这仙门各宗的门派中坚,尽入其中!”
“既如此,后续亦该提上日程了。”男子谈谈说着,“神藏开启,佛道劫至,那时正是时机,不然真等到天下纷争清晰之时,又要多事了。”
老道闻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点头领命,见没了吩咐,才缓缓退去。
其人一走,男子忽的抬头看天笑道:“既然来了,又何必隐藏?”
话音落下,天上一阵扭曲,宛如水中倒影褪去,显出一人。
这人年约五旬,穿一身朝服,一露面,就冲着男子拱手道:“还望尊下恕罪,不是有意侵入秘境。”
“昆仑秘境固然守备严密,又处处阵势,但终不是密不透风,想要挡住阁下,须得大阵尽启才行。”男子轻轻摇头,面带笑容,“况且,一缕意念投影罢了,无妨,你若是真身前来,在触及秘境的第一时间,便要陷入囫囵。”
“多谢尊下理解,实在是此事颇为紧急。”那人说着,冲着天空拱拱手,“吾主也是因为此事,关系到了大局安稳,才会遣我过来,问尊下一句,此番动摇北地根基,可是昆仑的意思?”
长发男子笑而不语。
那人点点头,又问:“那可是仙门之意?”
长发男子还是笑着,见对方又要开口,才道:“天宫想做什么便去做,何必问仙门?”
“吾知矣。”那人拱拱手,“就此告退。”
话落,那身影缓缓消散。
等人一走,那男子却眯起眼睛。
“扶摇子,未能将此人收入门中,着实是一大失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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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着朝服的男子,在拜别昆仑秘境之后,便踏入了一座恢弘殿堂。
这座殿堂似是黄金雕铸,一根根立柱宛如参天大树,直抵穹顶。
那穹顶宛如浩瀚星空,一颗颗的星辰罗列其上,虽然稀疏,却也明亮。
这朝服男子一入殿堂,那穹顶上的一颗星辰就大放光芒,投下一道光辉,落在他的身上。
顿时,层层人念落下,令祂的身上生出层层光晕,更多出几缕缥缈出尘的气息。
但此人并未停步,依旧前行,来到殿堂深处,冲着那空荡荡的龙椅,道:“见过陛下。”
下一刻,宏大之声响彻殿堂:“可弄清了昆仑之意?”
那朝服男子并未多说,将意念凝结成一束光辉,传入穹顶,才道:“太华山的扶摇子,名还在榜上,说明境界未升,却压下了长生高僧,动摇了金人封镇,该关注一下。”
宏大之声沉默片刻,才道:“交给大河水君,祂既想要位列朝班,总要有所表现,况且此事的根源,也是因他而起。”
“臣明白了。”朝服男子拱拱手,便要离去。
这时,宏大之声忽然道:“朕难以降临现世,诸事都有劳卿了。”
那人站定,回身道:“此乃臣分内之事。”话落,穹顶之上诸多星辰暗淡下来,此人便又朝最里面的龙椅拱拱手,才迈步走出。
待得出来之后,便将一道意念化作光辉,直接传递出去!
这道光,跨越时空阻碍,径直落入大河深处,入了一片宫殿。
那宫殿之内,光影变化,诸多景象交缠,此光几次扭转,终于落得一处,被一只手抓住。
此人威武雄壮,正是那大河水君,他捏碎光辉,冷哼一声:“居然将这些事,都推到了本座的身上,只想着坐享其成……”
祂正在说着,忽然神色一变,表情凝重起来。
却见周围忽起黑雾,转眼遍布各处,黑雾深处,一道庞大身影逐渐显现,正舒展着遮天蔽地的双翅。
听着一阵铁链碰撞的声响,大河水君深吸一口气。
祂的身躯已经被黑雾吞没。
过了好一会,黑雾散去,水君的身形重新显化,依稀还能听得祂的话语:“……那太华扶摇子,并未真个踏足长生,他虽意志刚烈,道心如铁,能以长生根基为利刃,但这根基乃是机缘巧合所得,今日既去,自然难以再得,他来赴宴,一样可制,必能从此番与会之人中,寻得尊者所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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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州城中。
灵崖和灵梅来到了寺庙跟前。
在看到普渡寺的瞬间,两人就生出一点奇特的幻觉,仿佛看到整个寺庙轰然破碎,变成了一片瓦砾。
不过在惊讶过后,定睛再看过去,却又一切如常了。
“幻觉?”
灵崖和灵梅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惊讶,旋即摇摇头,因为不可能两个人同时看到幻觉,更何况,她们固然是心灵震颤,但修行的底子尚在,不该无缘无故就生幻觉。
这么一想,心里就多了几分凝重。
“师姐,咱们真要进去?”灵梅忍不住问了一句,“这里面现在可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万一那位君子已经落败……”
灵崖犹豫了一下,点点头,道:“是要进去探查的,而且看方才的局面,不像是公子落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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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梅赶紧道:“我也担心那位君子的安危,可那最后关头,可是诸佛显化的,此处又是庙宇,总不至于是君子打到和尚庙中,把和尚给击败了吧?那昙断法师名头可不小,张道长也提过,说是这河东有数的人物……”
灵崖摇摇头,没有理会,而是上前敲门。
这寺庙大门紧闭。
不过敲了好半天,却不见反应。
“和尚都不在里面了,就是在里面,这会肯定也正迷糊着呢!”灵梅在后面提醒道,“师姐你昏了头了?咱们之前在那外围,可是看到好多僧人因意志相连、佛光相容,却受到了反噬,这会都趴在地上呢,而这庙中刚才又是放光、又是地震的,有人也早就跑了,没跑的,怕是凶多吉少……”
说着说着,她注意到师姐神态,赶紧停下话来。
过了好一会,见庙中果然无人应答,灵崖这才推开了门。
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那庙前广场上的那道身影——
陈错盘坐其中,正在低头感悟。
察觉到脚步声后,陈错抬起头,见了灵崖二人,微微一笑,道:“又与两位见面了,如今在下要闭关参悟玄妙,还望两位能帮着护持一番。”他说是让人护法,但神色从容,显然并非深度入定。
话音说完,陈错再次闭上眼睛。
灵崖与灵梅面面相觑,再看这庙中,空空荡荡,并无声息。
倒是那庙宇之外,忽然响起杂乱的脚步声,那位郡守叶楠领着一伙衙役,匆忙赶来,而后在外面喊起话来。
一人得道 第二百章 先有故人来
“昙断法师可在?”
那喊话之人扯着嗓子,声音格外洪亮。
可喊过之后,许久不见里面有任何回应,就回头看了一眼自家府君。
郡守叶楠面色犹豫,看了一眼寺门,让两人进去探查。
那两人进去之后,没过多久就出来了。
“府君,里面空空荡荡的,只有三个人,其中有两个是女的,看着古怪,该如何处置?”
听着回报,叶楠当即问道:“可曾见到昙断大师?”
“不曾见到!”
“这……”一时之间,叶楠的脸色阴晴不定,这般变化,他着实未曾料到,更不要说,这行走江湖的女子多数邪门!
当然,最主要的是,刚才这满城的人,可都亲眼瞧见了,这座寺庙之中又是发光,又是震颤的,甚至城中人人都恍惚了一阵子,隐约看到了一个身影。
而那个身影……
在叶楠踏入门中,见到了盘坐于庙前广场上的陈错时,是真个心头一颤,与那心中的身影重叠,忍不住就生敬畏。
叶楠倒还好,毕竟是掌权之人,多年来养出了气度,还能稳住心情,倒是随他同来的众人,一见着陈错的轮廓,便有好些个本能的双手合十,一副祈祷模样!
他们的念头,当即就被寄托出去,落入陈错心中,而后又被小葫芦收入梦泽,直奔金莲化身!
这化身未得陈错意念,并未有多少反应,却也没有收拢那意念。
顿时,那一道道寄托之念便萦绕着金莲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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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错本身,却没有任何反应。
灵崖和灵梅见着来人,正要过去交涉,却见有人急匆匆的赶来,在叶楠耳边低语了两句之后,这位晋州郡守脸色大变。
“消息为真?整个府邸都崩塌了?”
待得了肯定回复,叶楠也顾不上其他了,匆忙交代了两句之后,就匆匆离去。
“这人看着是个大官,怎的这般沉不住气。”灵梅忍不住嘀咕着。
灵崖却看出缘由:“该是城中什么要紧的人出了意外,这些官吏对百姓不放心上,但对勋贵上峰可是着紧的很。”
这边刚说完,却有一道剑光落下来,就地一转,现出典云子的身影,他看了陈错一眼,随即就拱手道:“见过扶摇子师兄,在下昆仑典云子。”
陈错睁开眼,冲着他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已知晓了这位身份,甚至还交了手,只不过当时是用“聂峥嵘”这个身份。
“师兄想来是方才与昙断一战,心有感悟,所以趁势消化、沉淀,既然如此,我倒是不便打扰,便做个护法,防止旁人来扰乱师兄吧。”
说完,也不等陈错回答,便大步流星的走到了庙前,双手抱剑,立于门前。
这一幕,看得灵崖和灵梅又是面面相觑。
“不是说这典云子很是高傲么?怎么会过来主动示好?是这位公子更厉害?”灵梅小心传念,目光不住朝着门外打量。
“他昨夜吃了亏,或许有了什么领悟吧。”灵崖说着话,叹息了起来,“这些天之骄子,个个都非咱们所能想象的,在咱们还想着要提升一二的时候,那长生门槛对他们而言,早已不是难题,哪怕是遇到挫折,只要留得性命,就有收获,当真令人羡慕……”
说话的时候,她先是看着门外的典云子,又忍不住瞧着盘坐着的陈错,脸上露出羡慕之色。
“可不是吗!不过这两位都是名副其实,哪像咱们门中那个,哎呀!”灵梅正在说着,忽然脸色一变,差点原地跳起来。
灵崖都惊了一下,随即看了陈错一眼,见后者并未受到影响,才低声斥责道:“你在这里发什么疯!”
灵梅却道:“师姐,刚才你听到典云子怎么称呼这位君子的吗?”
“怎么称呼这位公子……”灵崖被这么一说,也回忆起来,随即脸色一下子苍白起来。
“扶摇子……”
“那不就是……”灵梅正说着,见着师姐的表情,赶紧转为传念,“不就是那位小师叔的兄长了?”
灵崖深吸一口气,眼中流露出复杂之色。
灵梅见着,就传念安慰道:“其实这也算正常,毕竟这位公子的手段如此惊人,难怪能独占一品呢,但话说回来,这等人物,才该是转世之姿,相比之下咱们那小师叔,还真是,还真是好运,我也想有个这般兄长,连那典云子见了都客客气气的……”
她越是说,灵崖的脸色越是复杂,有几分要离去的冲动,可想着陈错方才吩咐,又怎么都迈不开脚。
这时候,外面又传来声响——
“怎的我等便不能进去?我与张老道,和里面那位可还有约定呢!”
张竞北的声音径直传了进来。
随后,就是张房出言问道:“无妨,贤侄,那位可在里面?”
典云子点点头。
张房就又问:“那贤侄可见昙断僧了?”
典云子笑而不语。
张房点点头,旋即朝着门内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跟着便对张竞北道:“你与你典云子师兄一同在这守护,等几日之后,正好随他们二人,一同前往那水府,也算有个照应。”
张竞北倒是没有反对,只是道:“老道,照你这么说,这位师兄也得了一枚符篆碎片?这碎片,到底有几枚啊?”
张房摇摇头,道:“这贫道就不知道了,当初那位水君将碎片分散,有些给了妖类,有些给了修士,还有的是给了常人的,只是这些碎片固然各自影响着一段河道,却不是人人都拿出来彰显权威,具体有几枚,落在几人手上,还真不清楚。”
“搞了半天,你也是一知半解。”张竞北很是失望。
张房也不着恼,耳朵微微一动,听得周围声响,知道这城中还有不少修士过来了,他不愿意牵扯里面,就对典云子道:“贫道观中还有事,里面那位又在入静,就不进去打扰了。”
他这一走,随后果然有不少修士聚集过来。
先前那普渡寺众僧处处搜罗,使得晋州城里的零星修士显出踪迹,好些个都已被制住,如今看着局面变化,其中胆子比较大的,便过来要探查一二,也有不少人干脆离去。
不过,这些过来探查的,被冷面典云子一挡,一个都没能进入寺中。
至此,修士大多散去,只剩下寥寥几人,交谈询问,得了些许消息。
而后,那神灵符篆的消息,便流传了出去。
时间流逝,眼看着水府宴席之期将至。
陈错一连坐了四日,而典云子就守护了四日。
门外之人大部分都已散去,重新恢复安宁。
但午时之后,却又来了位不速之客。
“罕言子师兄……”典云子看着那翩然而至的身影,露出了笑容,“师兄此来为何?”
“为你!”罕言子说完话,目光却落到了门中,“也为他!”
一人得道 第二百零一章 虚于人心,立在世外
罕言子的神色固然平常,但心中却不平静。
而就在他出言的同时,院子里的陈错也睁开了眼睛。
“许久不见了。”罕言子朝院中看去,迎着陈错的目光,淡淡说着。
“见过罕言子师兄。”陈错面露笑容,站起身来,拱手行礼。
和三年前相比,罕言子自然没多少变化,唯一的不同,就是他背上的那把青铜剑了——这把剑黝黑、古朴,甚至能在露出肩头的剑柄上,看到些许锈迹。
倒是院中的灵崖、灵梅师姐妹一见来者,神色立刻有了变化,走上前去行礼问候。
但面对这两人,罕言子却只是轻轻点了下头。
灵崖、灵梅也不意外,她们对这位昆仑高徒早有耳闻,也知道昆仑的人都是个什么性子。
那罕言子显然也没有和两位崆峒门徒多言的意思,径直入了庙中。
那典云子倒是不在门前守护了,也跟了进去。
这修士之间虽有辈分、门户之分,但繁文缛节不多,在简单见礼之后,罕言子到了陈错的跟前,就道:“此番我是奉命而来。”
话虽如此,可罕言子在说话的时候,眼睛却始终盯着陈错,表情平静,可陈错已然能察觉到,对方有几分念头散溢出来,只是转眼就消散了。
现场陷入到了一种诡异的安静之中。
远远打量此处的灵崖、灵梅,当即就感到了一股莫名压力,最后忍不住想要打破沉默。
不过罕言子这时开口了:“昙断法师可在?”
“他已不在。”陈错摇摇头,没有隐瞒。
听得此言,罕言子的瞳孔骤然扩大,随即点点头,道:“我有几分明白,为何当初秋雨子师弟,要与我说那些了,便是如今我与他见面,他还总是提起你。”
“扶摇子师兄独占一品,想不被人提,怕是有些难。”典云子忽然出言打断,“师兄还是说说此来正题吧。”
罕言子微微颔首,道:“今晚,你等是否打算去赴那水君之宴?”
“师兄是来劝阻我等的?”典云子有几分不以为然。
罕言子道:“此非我意,而是师长之令,大河水君本就是长生位格,更是职权不小,权柄甚重,祂的水府宫殿非同小可……”他顿了顿,似有所顾忌,转而道:“而且这水君与天宫关系不浅,或许不日就要位列朝班,咱们仙门的名头未必会让祂顾忌。”
“天宫?”陈错却忽然请教起来,“听师兄的意思,那水君还未入天宫,那这个水君的名号,就不该是被人册封的,里面有何缘由?”
典云子本来对这天宫之事没什么兴趣,可一见陈出言,就也来了精神,凝神侧耳。
罕言子沉吟片刻,道:“也罢,看来不说清楚,你们也意识不到其中凶险,好在只是说天宫来历,不涉及神灵之名,倒也没太大凶险,只是有一点,当牢记在心。”
“请师兄指教。”陈错当即表态。
“不到长生,不要探查天宫虚实,若只是听过民间传闻、传说也就罢了,可如果是切实去探查天宫虚实,又无师长在侧护持,难免留下后患!”
说话间,他屈指一弹,传出两道念头,分别传与陈错与典云子,又一甩袖,在周围布下屏障。
如此一来,连近在咫尺的灵崖师姐妹,都无法听得分毫!
灵梅面露遗憾,灵崖反而松了一口气。
陈错则是自那道念头中,得了一套封印之法,是用来封印自身记忆的!
跟着就听罕言子道:“若是一个不小心,得知了什么,得及时封印念头、记忆,切不可沉淀心头,更不能沉思探究,切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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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看来,果然凶险!”典云子也已参悟通透那道念头,“只是这天宫、天庭,不是自古便有传闻吗?师兄方才也提到了,民间早有传说,还能有多大的古怪?无非就是有着几位强横的香火道神灵坐镇罢了!”
陈错并未出言,反而想起几件事来——
先前,他在那梦泽之中,询问黑幡五步之上的境界,对方便只提到辟地之境,还说再往上说,境界不够,不仅难以记住,还会引来祸患。
除此之外,在太华秘境中,自家老师道隐子,也曾说过相似之言,只不过当时所言的,是与秘境有关,似乎还提到了……洞天?
现在,罕言子提及天宫,居然也是相似的言语,再联想到在南陈的东观藏书殿中,黑白二老也曾说过,天宫出现,尚不足几十年!
陈错已然意识到,这其中,怕是有不少隐秘,才会引得这位昆仑修士远道而来,给典云子提醒!
至于自己,应该只是恰逢其会,毕竟眼前这位,当初就并不怎么看好自己。
他却不知,罕言子来到之后,大部分时间都在观察和打量自己。
这会,罕言子注意到陈错的沉思之色,就道:“如果只是过往传闻中的天宫,那自是无妨,因为那些天宫多为杜撰,是假的、虚的,都是昨日之说,已经烟消云散……”
陈错便又问道:“此话怎讲?”
罕言子就道:“过去的天宫,是自人心念头中衍生出来的,是故事流传,人人传诵,皆认为有天宫、天庭,有天帝群仙,于是寄托香火念头,继而凝聚出了一些天宫雏形,因是由人心而生,是以那有关天庭的神话传说,往往有诸多版本,乃至彼此矛盾……”
陈错心中一动,忽然问道:“人念共识?”
“不错,可以称之为人念共识,”罕言子点点头,随即又道,“你于香火道上道行不浅,该是知道,人念香火若无本命依凭,终是空中楼阁,因为人心多变,所谓共识,也不过只是一时,待得心念一变,共识不存,因共识而衍生出来的天宫也好,天庭也罢,哪怕是仙境、秘境,都要归于虚无。”
陈错品味此言,印证自身经历,隐隐有所感悟。
反倒是典云子忽然想到了什么,道:“原来如此,难怪我所斩的几个邪神,要不顾一切的发展信徒,怕是在安身立命!”
陈错心里则浮现出那书山的长恩村,想到了自书中而生的种种,旋即问道:“既然过去的天庭是假的,已然烟消云散,那如今的天宫,又有多少不同呢?莫非不再惧怕人心变化了?”
“自然不怕了!”罕言子说到此处,顿了顿,深深地看了陈错一眼,“几十年前,有人真正立下天宫、定下群神!将那民间传说中的虚幻之事,化作了现实!”
典云子也不免诧异,问道:“可是如同宗门秘境一般的地方?”
“并非秘境,我听师父提过一次,说那天宫居于世外,却与尘世有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隐隐有接近尘世的迹象,几十年来,这现世之中诞生的不少神灵,之所以能长存世间,而不是时常变幻,甚至开始不再惧怕凡俗朝廷的淫祀之惩,就是因为,那世外天宫的关系!”
罕言子说到此处,抬手指着南方:“那位大河水君,位格不低,权柄广大,早就被天宫看重、拉拢,因此祂在天宫中已有不小势力,能号令诸多神祇!更重要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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