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二战之鹰击长空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奶瓶战斗机
可怕的沙鲁是一位著名的剑术家,是小野的偶像,据小野说,他曾经亲眼看到过沙鲁展示他的独门绝技——居合斩,小野形容说那一刀气势让人觉得即使是一辆97式坦克也会被轻易地劈开。
罗恩一直在不远的地方旁观这一切,他的手里紧紧地握着m1911手枪,但他并没有打算乘火打劫,这不是因为“绅士风度”,而是因为犯不上。他可不认为自己打使命召唤不错,真的和日军干起来也会很牛。用枪支互相射击,那是陆军的事情,他可是空——不,他也是陆军,但他是陆军航空队的。而且如果让上级知道他——一个已经击落了6架飞机(其中有3架是零战)的王牌——用手枪和那些价值五日元(日本征兵令送出时所消耗的邮费)的日本步兵拼命,肯定会认为他脑袋有问题。
日本人退走了,但这并不意味着一切都安全了。在丛林中,天总是黑的很早,时间才刚过正午,太阳略微向西边挪动了一点,林子里就暗了很多。一股青灰色的湿漉漉的雾气在林间蒸腾起来。让整个雨林又闷又热——雨林中没有季节,什么时候都是一样的又湿又热。追捕者离开后,罗恩也离开溪流,那条大蟒告诉他,沿着溪流行动实在是风险太大。天知道前面的溪流中是不是还有这样的一条。况且,国家地理频道也告诉过他,马来熊也喜欢来溪水中嬉戏。
但不久之后,罗恩就为他的选择感到后悔,这林子里完全没有道路,到处是树枝和藤蔓,那些拍丛林节目的家伙都有向导和砍刀,罗恩却只有一把小小的匕首,当他试图用这匕首砍出条路来的时候,他还要时刻留神,树枝和藤蔓后面的那些阴暗的地方是不是盘着一条花花绿绿的毒蛇。整整两个小时,他只走出了几百米。
现在天色已近入暮,林中越发的黑暗,可视的距离几乎不出数米。更可怕的是蚊子越来越多了。罗恩可不知道这些家伙的肮脏嘴巴里都带着些啥,但他知道,无论是疟疾还是登革热,在这丛林里都会无声无息的要了他的命,这些家伙,远比刚才的那队日本兵危险。罗恩把香烟放入口中嚼烂了涂在身体的裸露部分上,希望借烟草浓郁的气味来驱走蚊虫,这一招似乎有点作用,但也还是有些东西不怕这气味的,比如说旱蚂蝗。它们甚至会直接从树上掉落下来,落到罗恩的头上,然后就试图直接盯在他的脸上或者脖子上吸血。
罗恩找到一棵巨树爬了上去,一直爬到树冠的顶部,这里高出丛林不少,光线也明亮得多。罗恩可以看到夕阳正把海面染成一片金红,并给远处墨绿色的连绵起伏的群山抹上了一层淡淡的紫色。
这里会不断有海风吹过来,让树枝摇晃起来。但这些风是有好处的,至少在这里,因为风大,蚊子呆不住。而且旱蚂蝗也不会爬这么高。当然更重要的是,马来熊和豹子虽然会爬树,但它们也不会随便爬的这样高。
当罗恩用一根带子把自己在树顶上固定好之后,他回过头来看到太阳正收拾起最后的余晖,海水和天空都从刚才的一片火红边做深紫,接着又融成一整块漆黑的绒布。
这个夜晚,罗恩几乎没睡着。虽然他疲惫至极,但树枝的摇晃,以及风吹过树梢发出的奇怪的呜呜声,还有远处传来的不知是海浪拍打海岸还是海风摇晃丛林的声音夹杂在一起,搅得他心烦意乱。直到天近破晓,才断断续续的睡着了几分钟……
罗恩已经在丛林中走了整整一周了。随身携带的巧克力早就消耗一空,如今的他已经成了小型爬行动物的天敌了,无论是蛇还是蜥蜴,他都不会放过。但这并不足以填饱肚子,而且随着体质的下降,他的消化能力也在迅速下降。腹泻的症状也开始出现了。由于腹泻带来的脱水和体内电解质紊乱,让他昔日强壮的身体已经接近崩溃的边缘。不过好在机场近了。事实上昨天晚上他就已经走到了机场不远处,当时他在树上都可以看到机场的塔台。半夜里,在树上勉强入睡的他被一阵引擎的轰鸣惊醒,一架飞机正从他头顶飞过。他一度想向他们挥手,但他知道,这没用,他们看不见的。飞机渐渐的飞远了,从它那低沉而有力的咆哮声中罗恩听出了,那是一架b17。
把最后一棵热带棕榈抛在身后,罗恩跌跌撞撞的跑向跑道,他看到,此时飘扬在塔台上的还是一面蓝白相间的旗帜。那旗帜在晨风中优雅的摆动着,初升的太阳把它照的就像是一副半透明的翅膀。接着他听到一声喊叫,伴随着斯普林菲尔德步枪清脆的枪声,然后他重重的倒在跑道边的草坪上。
新二战之鹰击长空 第五章,逃亡
当天中午,罗恩醒了过来。睁开眼,先是一阵模糊,然后随着视力的逐渐恢复,他终于辨认出眼前那片白花花的是他早已熟悉的飞行员宿舍中那由于返潮而生出了一圈黑霉的天花板。还有一阵温润而略带着一股咸味的海风穿过半开的窗户,吹到他的脸上。
“你醒过来了?”一个声音传了过来。
“我很饿。”罗恩呢喃着。
在喝了碗稀粥之后,(这是罗恩自己要求的,他知道自己现在的状况,尤其是消化系统的状况不算好)从其他人那里,罗恩了解到了一些不太好,甚至是很不好的消息:
最后一批撤离人员,包括麦克阿瑟将军一行,就在昨天晚上,乘坐一架b17轰炸机离开了基地。剩下的人已经没有任何撤退手段和计划了。他们现在唯一的计划就是向日本人投降,并寄望于日本人能按照日内瓦行事,给他们提供较为人道的待遇了。但罗恩知道,日本人的眼睛里可没有什么日内瓦,后代的无数记载都提到了日本对待战俘犯下的令人发指的罪行。而且其中一桩——巴丹死亡行军马上就要发生在他们身上了。
“不行,我重生在这个时代里可不是为了给日本人提供练习砍头或者刺杀的原料。”罗恩暗暗地想,“我必须逃出去!”
“这么说,大家准备要向日本人投降了?”罗恩环视了大家一眼,过去在基地里和罗恩熟悉的人不多了,他们要么战死了,要么撤走了,剩下的那些和罗恩较为熟悉的倒霉蛋现在基本都集中在罗恩的房间里了,有搞地勤的汤姆和卡劳斯,负责机载武器调试的帕托,还有两个当地土人——罗恩的勤务兵马科斯和他的弟弟科迪斯。
“除此还能有什么办法?”帕托沮丧地说:“我们没有后援,没有重武器,没有部队,什么也没有……”
“希望日本人是文明人……但我听说……他们会枪杀俘虏……我不知道……”卡劳斯的话里面充满了对未知的未来的恐惧。
“不会吧?他们应该会按日内瓦公约的吧……我以前的邻居就是日本人,他们都非常和善。”卡劳斯说。
“这是个机会,如果我一个人,也许什么也做不了,但如果我能发动他们,也许……”这样想着,罗恩开口了:“我不得不说,卡劳斯,你的指望多半要落空了,有关日本人杀俘虏的事情并非传言,而是事实,甚至是他们的传统。”
罗恩停了一下,组织了一下语言,同时也看看大家的反应,他看到随着这话,大家似乎更加绝望了,只有卡劳斯还似乎想说什么。
“我要告诉你们,这不是传言,是我亲眼看到的事实。就在几天前我和卡雷拉斯被击落了……我的降落地点和卡雷拉斯不远,他在降落时摔伤了腿,我看到他被日本人抓住……”罗恩的声音又一次停了下来,似乎被某种痛苦和恐惧堵住了一样。过了好一会,他才继续断断续续地说:“我看见……我看见两个日本兵把他架了起来,让他跪在地上……一个带队的军官,用指挥刀……砍掉了他的头……”
整个房间静得可怕,所有的人都面如土色,一言不发。在这种死一般的静寂里,似乎有一丝什么东西在颤抖……
许多年后,当卡雷拉斯从战俘营里活着回来后,这一天在场的人都曾感叹:罗恩的演技绝对是奥斯卡级别的。当然能活到这一天的人并不多。而且当他们从卡雷拉斯那里了解到他们的遭遇后,他们也全都庆幸自己当时被骗了。
“这怎么可能……他只是个……再说还有公约……”卡劳斯磕磕绊绊的打破了沉寂。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帕托打断他,“别再提他妈的什么公约了!报纸上报道过他们在中国轰炸平民,甚至在中国的首都屠城!他们的军官在中国的首都进行杀人比赛,看谁先砍掉100个脑袋,这是他们自己的报纸报道的!他们这些东方人即使穿上西装,从骨子里还是一帮野蛮人!你可以问问马科斯和科迪斯,在他们的部落战争里,砍掉俘虏的脑袋是多么平常的事!”
“闭嘴!”罗恩吼道,“我们不能自己吓死自己。我们要想办法!而且东方人也有文明人,我的朋友马科斯和科迪斯就是在为上帝和正义战斗的文明人!”
显然这一段时间的战斗让罗恩在大家当中的威望高了不少,这句话立刻让帕托闭上了嘴。
“还能有什么办法?拿到让我们自己造条木筏,向鲁滨逊那样飘到澳大利亚去?”
“说真的,”卡劳斯突然兴奋起来了,就如溺水的人突然抓住了一根稻草,“这不是不可能的,现在不是台风季节,而且我们不用远程航行,从这里一路到澳大利亚,有无数的小岛,我们只要从一个岛到另一个岛,昼伏夜出,要是运气好……”
“如果没有战争,造这样一条木筏不是不可能。”一直沉默的马科斯开口了,“我们部落就能造这样的从一个岛到另一个岛去的木筏。只是现在,这样的木筏如果遇到日本军舰,就是死路一条。”
“要我说,我们就造条木筏,土著样式的,即使运气不好,碰到了日本军舰,他们也未必有心思管我们,而且即使真被抓住,一般来说海军对待俘虏,总是比陆军来的文明些的。”
“我们不一定要用木筏,有谁会帆船吗?我知道卡加延有几条风帆渔船。”地勤小队的队长汤姆开口了。
“谁有海图,拿来看看……其实我们就算不去澳大利亚,找个无人小岛当几年鲁滨逊也不错呀!”
“当务之急是准备物资,控制船只,还有找个专业点的水手!”
“我会驾驶这样的渔船”科迪斯说,“我和哥哥都干过渔民。”
“要不我们把任务分配一下……”
第二天,一条单桅渔船悄悄地驶出了港口。向东北方向驶去。
海上像这样的渔船现在还是有的,毕竟即使有战争,渔民们也一样要过生活。而此时的日本人还在集中注意力对付美**队,对这样的小渔船管得到不是很多。从港口出发后,渔船一路向东北方向行驶。在路上也遇到过几条同样的渔船。
为了最大限度的保证安全,除了马科斯兄弟,所有的白人都不允许走出船舱,于是几个美国佬不得不缩在狭隘的船舱里无聊的打起了扑克。太阳越升越高了,时间已近中午,船已经走出很远了,远离了一般的捕鱼区,现在在广阔的海面上现在看不到任何其他的船只,只有海浪随着微风轻轻地拍着船舷,发出哗哗的声音。明净的天空中偶尔也能看到几只不知名的海鸟飞过。除此之外,整个世界似乎都隐去了。
船就在这宁静的海面上滑行,海浪有节奏的摇晃着船只。已经打了几个小时扑克的士兵们大多都累了,清早出发时的那种夹杂着恐惧、紧张和兴奋的感觉也早已隐去。在这如摇篮一样轻轻的摇晃着的小船里,几个士兵陆续进入了梦乡,和他们一样,罗恩也感到自己的意识模糊了起来,他知道,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
恍惚中,罗恩似乎觉得自己又回到了自己熟悉的时代,有一会儿,他觉得自己是刚刚加夜班忙完了一个项目方案,赶在太阳完全升起之前扑到枕头上面,迷迷糊糊一会儿,就得起来洗个冷水脸,然后赶在上午的会议之前把方案交给分管的邹处,并且就关键部分进行必要的解说。又有一会儿,他又觉得自己好像是遇到了一个黄金周长假,满心想着一觉睡到十二点,却又不得不在晕晕乎乎中记起答应过女友着上午要陪她去逛街……
就在这样的迷糊中,罗恩觉得似乎有人推了推他的肩膀,还没来得及睁开眼睛,罗恩就嘟囔着:“干啥呢,休息日也不让人轻松一下啊。”随着这嘟囔,随着眼睛慢慢的睁开,那些五光十色的幻影,什么方案呀,什么购物街呀,乃至于刚才还挽着他的臂弯的女友,都倏地一下子消失了,只有罗恩的唇边似乎还残留着那梦中甜蜜的一吻的余温。用了好一阵子,罗恩才确信自己是刚刚醒来,而不是从一个梦境进入到另一个更加离奇的梦境。
但是叫醒他的马科斯可没有心思去管他的那些小感受,他紧张的告诉刚刚醒来的士兵们,远处出现了一条船,好像是日本人的军舰。
这个消息就像一阵猛烈的西北风,一下子把大家拿昏昏沉沉的睡意吹到九霄云外去了。所有的人都不安了起来,显然,如果日本人决定对付他们,那怕来的是只是条鱼雷艇,也不是这条渔船能对付的。现在除了向各种神灵祈求,似乎什么办法也没有了。马科斯等当地人走出船舱,做出正在忙于捕鱼的样子,试图蒙蔽接近中的日本军舰。
从小渔船旁边经过的是一条日军的驱逐舰,很显然,日军对当地渔民的传统捕鱼区域并不熟悉。因而也没有发现这条渔船出现在了不该出现的位置这样一个漏洞,它只是傲然的从那条不过十来米长的小渔船旁边驶过,舰上那些高傲的水兵们连理都懒得理会一下这条船。只有舰首掀起的波浪,让那条小船剧烈的摇晃起来。
船舱里的人看不到外面的情况,只能听到日军军舰的马达声。所有的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罗恩只觉得口渴的厉害,他用发抖的手摸起个水壶,却半天也拧不开瓶盖。他抬起头来,看见卡劳斯也正盯着他,脸色白得像个死人。
在渔船剧烈的摇晃中,日本军舰渐渐地远去了,最后消失在海平面上。所有的人都发出一声欢呼,然后瘫软在渔船上。
新二战之鹰击长空 第六章,遭遇
这次与日本军舰的遭遇就这样有惊无险的过去了,受到惊吓的人们继续赶路。其间有人再次提出是否采用夜航的方式,白天就找个无人小岛躲起来。但缺乏现代导航手段的现实迫使他们不得不继续白天航行。除了穿过苏里高海峡的那次。
那是个有小半边月亮的夜晚,因为苏里高地位重要,几年之后,在这里将爆发一场战列舰之间最后的对决。当然这时候,人们还不知道这一点。也就没有人会为此发怀古之幽思。日本对这一带的巡查也比较严。所以大家也只能选了这样一个夜晚来穿过这海峡。在没有导航系统的帮助的条件下,在夜间穿过海峡对一条根本没有远航能力的小船来说很是艰难。好在有点月光,还能看到周围岛屿那黑沉沉的影子。小船从一座岛屿的阴影中驶入另一座岛屿的阴影。就这样穿过了最危险的海峡。在途中他们又一次遇到了日本军舰,那时候,小船正躲在小岛的阴影里,一条日本驱逐舰就从不远处经过。在淡淡的月光下,留下一个黑色的剪影和一条长长的泛着淡淡的幽光的航迹——这是一些生活在被螺旋桨搅动的海水中的浮游生物发出的光线。
小船上所有的人都屏住了呼吸(虽然这意义并不大),但日本人并没有发现他们。其实他们大可不必这样紧张,因为一来他们躲在阴影里,二来因为日本军舰甲板要比小船高很多,从日本人的角度看过来,小渔船好像完全融化在这黑沉沉的大海里一样。但是,也许是因为从他们的视角来看,日本军舰的剪影在相对于海面更明亮的天空的映衬下是如此的清晰,这使得他们担心日本人看他们也是这样。所以大家还是被吓了个半死。(其实德国潜艇在夜晚往往会利用这种视角带来的优势浮上水面来攻击美英的商船队)
此后的日子倒是安全了不少,一路上再也没有遇到过日本军舰。但不久之后,更可怕的事情发生了——一连几天,船帆上都看不到一丝风的影子。这些对航海所知不多的家伙不知道,他们已经进入了帆船的禁地——赤道无风带。
在赤道附近,由于长期太阳直射,造成大气以垂直运动为主,很少有水平方向上的大气运动,也就是说,这一区域几乎没什么风。这对于依赖风力航行的帆船而言,乃是难以克服的障碍。
现在,帆船就像一条死鱼一样一动不动的飘在洋面上。热带的阳光直射下来,将船板烤得滚烫,船舱里闷得像一个大烤箱。整个船舱里满是汗水以及一些其他东西散发出了的臭烘烘的味道。为了避免中暑,大家都躲在舱里一动不动。刚开始的一两天,还有人在向上帝祈祷——给点风吧。但现在,所有的人都似乎丧失了祷告的兴趣。曾经,也有过一两阵风吹来,但持续的时间都不超过一根香烟。好在无风带的雨水倒是极多,而且很准时。几乎每天下午四点左右,天空中就会准时出现厚厚的云层,半小时后,一场倾盆大雨就会如约而至。一直下到六点左右,雨就会准时结束,而这时的夕阳也会准时的在天空中映出一道彩虹。
这种准时的雨水为船上的人提供了最重要的物资——淡水。并且给他们提供了洗澡的机会。每到这时,一群人就会脱光了衣服,在大雨中洗去身上那由于出汗太多而留下来的白花花的一层盐。同时苦中作乐的相互炫耀自己的肌肉,乃至无聊得比较某个东西的尺寸。靠这种方式排解被困在这片无边的大洋上的忧虑。
一转眼,一个星期就这样过去了。在这个星期里,整个世界热闹得就像一锅烧开了的水,但这条船就好像完全脱离了这个喧嚣的世界。一星期里,他们没有遇到任何一条船,一架飞机,甚至连一只海鸟都没看见。三天前,船上的收音机坏了,整个世界一下子随之远去了,加上满船的人现在都几乎不穿衣服,满脸胡须,以至于罗恩甚至都产生了这样的幻想,也许自己又一次穿越了,而且是穿越到了原始时代。而在其他人那里,彷徨、恐惧、以及悔恨的情绪都随着囚禁的时间的延续而日益明显。一个星期后,原本大雨中的喧闹渐渐被可怕的沉默代替了。
到了被困无风区的第十二天的下午,在如期而至的大雨过后,矛盾终于爆发了。
就在大雨快要结束的时候,帕托看见马科斯正在用椰油肥皂擦洗身体,说了这样一句话:“别浪费肥皂了,你再怎么洗,也不会比黑猩猩白多少!”
马科斯只抬头看了看帕托,就继续洗澡,显然,对于这类带着种族歧视色彩的语言,他早就习以为常了。
也许是感觉自己被无视了,或者是因为刚才喝了点酒又加上本来就憋着火气,马科斯的这类举动倒让帕托莫名其妙的生气起来。他走上前去,一巴掌打掉马科斯手中的肥皂,“该死的!没听到我在和你说话吗!你这只棕皮猴子!”
马科斯抬起头来,不知所措的望着暴怒的帕托。他看见帕托的那张这些天来被赤道的烈日晒得黝黑的脸正涨的通红,两只圆睁着的眼睛里满是怒火。
“先生……我只是……您……”马科斯磕磕绊绊的说。
“什么我我你你的,你还没有进化到能使用人类的语言吗?”帕托突然似乎得意了起来。
“闭嘴!”正准备进船舱的罗恩忍不住了,这不但是因为作为一个后世来的人,一个在英语课里学习过《我有一个梦想》的新世纪青年对种族歧视有着本能的厌恶,也不仅仅是因为他同样也满心的郁闷需要发泄,更是因为马科斯是他的勤务兵,是他的人!他必须维护他!前世当一个中层的经验告诉他:在这种局面下,团体很容易因为互不相信和相互抱怨而崩溃,这时候任何可能导致团队崩溃的举动都必须马上加以制止。即使制止不了,即使这条船上一切的秩序都会崩坏,那么想在这里当一个蝇王,(当然,这部小说,当时似乎还没写出来。)也必须保证有人会死心塌地的站在自己一边。马科斯是最容易团结到自己身边的人,而他的举动又会影响到他的弟弟。而会驾驶渔船,会捕鱼的他们才是现在这条船上真正最不可或缺的人。
罗恩把不知所措的马科斯护在身后,恶狠狠地盯着帕托的眼睛:“够了,帕托!你太不像话了!马科斯是我们的战友,是我们的兄弟!你必须向他道歉!而且,你每天能有鱼吃还是他的功劳!没有他,没有科迪斯,我们就等死吧!”
帕托有点被罗恩的怒吼震住了,但一转眼,一种羞愤之感却让他越发的愤怒:“什么等死!现在不是等死吗!如果不是你!不是你!我们怎么会落到这样的地步!”
“你难道想排着队走到日本人的战俘营里去?!”
“就算是日本人的战俘营也不会比这更坏!要不是你们危言耸听……”
“住口!”这一次开口的是汤姆,显然他也意识到了如果放任这种争论,会带来怎样的后果,“帕托,这次行动你也投了赞成票!而且你还说过与其失去自由,还不如去当鲁滨逊!可现在,我真为你感到羞愧!”
“汤姆,我……”帕托转过头,看着汤姆,似乎有些犹豫。显然,面对着年龄比他大了差不多20岁的汤姆,他有些不知所措。
罗恩知道,现在是个好时机,只要抓住这个时机,就可以暂时化解迫在眉睫的矛盾,使得这条小船上上演真人版《蝇王》的时间得以推迟。
“帕托,我知道你的压力很大,我们也是一样,其实我们大家的压力都很大。”,罗恩放松了语气,“我知道,有些人有些后悔,说实话,我也在想,到日本人的俘虏营去碰碰运气,也许不坏。但现在我们还想这些是没有用的,我们必须挺住。”
“我想妈妈,还有我的艾米!”帕托突然蹲了身子哽咽起来,“我想我再也见不到她们了……”
听着帕托的话,罗恩突然觉得鼻子也酸了起来,如果说帕托只是可能再也见不到自己的亲人,罗恩却是丢失了一整个世界。泪水不知不觉中从他的眼眶里涌了出来,好在还在下雨,大家都看不出来。
稳定了一下情绪,罗恩伸出手,拍了拍帕托的肩膀,在他身边也蹲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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