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女王不在家
他学着外国人轻轻一个摊手:“当然我英语并不好,我听得不一定对,我对自己的话不负责任,牛局长可以问问其它人确认下。”
牛局长一听,忙看向四周围,然而彭天铭茫然地摇摇头,孟雷东沉着脸不吭声,至于旁边隔壁座位的,因为距离史密斯太太到底远一些,加上史密斯太太那浓重的口音,更是没听出来她在说什么。
只是大家也不好意思承认自己不会英语,于是便顺着沈烈道:“我听着也是大概这个意思,不过不太确定。”
牛局长顿时松了口气:“既然这样,那就请沈总去代表我们陵城羊绒业发言吧。”
说着,当即就吩咐旁边的秘书:“赶紧记下来,就说史密斯太太和林总不想当代表,这个代表发言人就选沈总了。”
秘书也是懵的,听到这个,下意识点头。
牛局长:“还不快去!”
秘书“是是是”,转身一溜烟跑了。
史密斯太太也能听懂一些中文,听这话,便觉得这事不对,忙看向林荣棠。
林荣棠皱眉,盯着沈烈道:“史密斯太太不是那个意思,你篡改史密斯太太的意思。”
沈烈挑眉,轻笑:“我刚才也说了,我英语不好,不确定翻译得对不对,既然你最清楚史密斯太太刚才说得什么意思,你就该直接告诉牛局长,免得引起误会是吧?”
牛局长其实对史密斯太太林荣棠这一对也没什么好感,如果不是情势所迫在这个位置上,谁愿意哄着这么奇奇怪怪的一对啊,特别是刚才,竟然故意说那么重口音的英语,这是为难谁呢?
在中国大地上,你拽洋文也就算了,竟然还拽这么烂的洋文,有什么好显摆的!
所以现在他心里还是暗自痛快,当下故意道:“原来林总知道沈总说得不对,沈总说得不对,你好歹给指证指证啊,你不说我们真不知道!我们还以为你没听懂呢!”
林荣棠微微磨牙,嘲讽地道:“牛局长,你动作倒是利索,转眼就定下来了。”
牛局长:“这不是人家这事很紧急嘛,所以林总到底是啥意思,林总是很想当这个代表吗?如果林总很想当,那我就赶紧把秘书叫过来,让他重新改过来?”
林荣棠神情微窒。
本来史密斯太太发话给牛局长施压,牛局长当然不好不选自己,这是不需要自己说明白就能办到的事,直接就这么压沈烈一头,抢了沈烈的风头。
但是现在,已经通知了要让沈烈当代表了,他如果非要主动说出来必须让自己当,那真是外宾的风度全都没了,只剩下急赤白脸地争抢了。
林荣棠觉得没意思。
一时看向沈烈,却见沈烈笑得笃定,顿时明白,沈烈是故意的,这是给自己挖坑。
他好笑,又好气,沈烈素来狡猾,这手段可真是有意思!
旁边的史密斯太太看这情景,还有些没明白,便用英语问林荣棠:“tang,那到底选谁?为什么突然又提起shen来?”
林荣棠勉强压下不喜,将事情告诉了史密斯:“刚才牛局长已经请秘书过去告诉组委会名字了,定下来是沈烈。”
史密斯太太便不满了,对着牛局长叽里呱啦一通训斥,她这次英语说得更快了,又快又有浓重的口音,在场除了冬麦经常听英语广播,估计没几个人能听懂了。
牛局长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茫然地望着史密斯,很实诚地迸出一句:“你说得啥?”
旁边围观的,看到这情景,都忍不住暗笑。
英国老太太明显生气了,人家很洋气地用英语狠狠地鄙视你一通,结果对方迸出一句带着口音又土又实在的“你说得啥”,又愣又憨又无奈,却又别有一番效果,真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而史密斯太太在听到这话后,也是愣了,她看着牛局长,终于忍不住说:“为什么,应该是林。”
她说得有点生硬,并不流畅,带着浓重的外国人口音,但确实说得中国话。
她说出这个后,牛局长恍然,一拍大腿:“哎呦,史密斯太太,你意思是让林总当代表,你早说啊,你早说中国话不就行了?我这就去,这就去让人改过来!估计已经订下来了,我就和他们说,说史密斯太太说了,必须林总当代表!”
史密斯太太到底是外国人,竟然道:“好。”
反倒是旁边的林荣棠连忙拦住了,倨傲地道:“不必了,我也不想当这个代表,只是一个代表发言而已,我并不看在眼里。”
牛局长尴尬地笑,笑着点头:“那,那你们聊,我先忙去了。”
说完赶紧走了。
牛局长走了后,史密斯太太和林荣棠说话,用的是英文,不过距离近,冬麦大致能听懂,史密斯太太问林荣棠为什么不当这个代表,其中有一句话是“我们英国人在中国就应该享受这些待遇,我们是给他们投钱的,他们有求于我们”。
这话听着自然是无比刺耳,以至于孟雷东脸都阴了下来,差点想和史密斯太太干一架。
他没受过皮特先生鄙视中国纺织业的刺激,所以忍耐度没上去。
这时候,中国纺织工业联合会主席发言结束,大家自然雷鸣式鼓掌,而接下来就是陵城政府代表并陵城羊绒行业代表上台发言了。
沈烈起身,过去了台上,走到了镁光灯下。
三十六岁的他,风华正茂,事业有成,那是一个男人最黄金的年纪,昂贵的西装衬托出笔直挺拔的身形,他站在镁光灯下,那是骨子里漫出的稳重和内敛,是曾经少年意气沉淀下来的寒而不露。
本来冬麦还有些替他担心,毕竟是没什么准备,但是看到这个走上主席台的男人,她的心一下子落定了。
这就是沈烈,在那个弥漫着草和木清香的晨曦中对着她调侃一笑的男人,十几年的商场沉浮,她是看着他一点点地走过来。
根本不需要打什么腹稿,今天,陵城羊绒国际交易会的新闻发布会能够顺利举行,陵城羊绒的广告打到了人民日报,上了央视,这就是他心血的结晶,是他一步步开辟出来的路。
沈烈开始了,他是从十几年前,他复员回到家讲起,讲那个时候的穷困,讲他贷款两万元,讲一步步的艰辛,他说话并没有太多演讲的技巧,只是很稀松平常地讲这些讲出来,就像和朋友说起家常,不过所有的人都被他代入其中,让人想起十几年前中国的贫困,想起那个攒粮票的自己。
最后沈烈讲到了改革开放,讲到了机遇,讲到了时代赋予企业家的责任,也讲到了皮特先生。
当沈烈讲起这段的时候,在场所有的人都动容了。
在这个改革开放的年代,到处都在招商引资,大家积极地想走出国门,走向世界,但是外国人是怎么看待中国人的?一个民族有一个民族的尊严,中国人的骨子里是血性,是不屈,是不甘人下的倔强,谁人听到皮特先生这样的话,能不义愤填膺?
沈烈这个时候却停了下来,他的眸光扫过在场的各界名流,十几家中央级别的媒体就在台下,多少镁光灯都聚集在他身上。
他便轻笑了一声:“感谢党,感谢时代,给我这个机会,赋予我这个使命,也感谢我的妻子冬麦的支持,经过三个月的技术攻关,目前我们已经攻克了羊绒纺织的技术难点,成功用六十支的羊绒纱线纺织出了羊绒和真丝混纺的布料。”
炫目的灯光下,他幽深的眸是广袤大海一般的深沉,墨色中有波光的粼粼,也有阳光的璀璨。
台下所有的人都是一怔,一时没反应过来这是什么意思,就连冬麦也是懵的,她并不知道,沈烈从未提过这个!
孟雷东侧首,问冬麦:“到底怎么回事,他造出了六十支的纱?”
彭天铭也惊讶:“我只听说他遇到了一些难题,正在设法解决,现在就造出来了?”
沈烈收敛了笑:“已经纺出七十至八十支的纱线,克服了种种困难,将羊绒纱线和真丝混纺,我公司已经将丝绒混纺的面料送到了中国纺织新产品开发中心进行鉴定,就在刚刚,我接到一个电话,鉴定结果出来了,这种面料的物理性能以及技术指标都已经达到了国际领先水平,目前面料已经通过了国家级鉴定,可以填补国内羊绒真丝高支高密纺织的空白。”
他这话说完后,现场先是沉默,之后,便响起来掌声。
开始的时候并不多,后来越来越多的掌声汇入其中,最后掌声如鸣,甚至有人站起来欢呼。
要知道这个发布会,大多是纺织行业相关的,沈烈刚才说的话,外行人可能不懂,但是内行人一听就知道了。
知道沈烈这么一句话,后面有多少艰难,也知道纺织新产品开发中心的国家级鉴定意味着什么,更知道中国的纺织技术距离羊绒真丝混纺七十到八十支的面料有多远。
沈烈能得到纺织新产品开发中心的国家级鉴定,这就是实力,是足以俯瞰所有人的实力!
在场的新闻媒体也许不懂,但看到那么多人疯狂鼓掌,也都激动起来,镁光灯一直闪着。
八零之改嫁隔壁老王 第 164 章
第 164 章
第164章林荣棠的倒塌
沈烈的演讲结束, 刚走下主席台,就被各路记者包围了, 几十个话筒伸到了沈烈面前。
彭天铭远远地看着, 叹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他可真能瞒,竟然一直没吭声。”
冬麦摇头:“我也不知道, 他根本没提过啊!”
一时想起来之前他接的那个电话, 突然醒悟了:“我知道了,刚刚他接到的电话, 估计就是那通电话, 人家新产品开发中心给他打来的, 我刚才问他, 他竟然不说, 这是故意的!”
之前多次试验失败了几次, 沈烈好像也不太想和大家提起纺织研究的进展,估计因为这个,多少有些压力, 因为这个, 沈烈研究纺织技术的事她也没特意问过, 而这次送新产品过去国家鉴定中心, 她竟然也没有声张, 可能是想着万一鉴定不通过就不提了。
没想到竟然通过了!
正说着,冬麦的手提电话响了, 她忙接了, 打电话的竟然是苏彦均, 原来苏彦均胡金凤几个在看直播,看到了沈烈的演讲, 自然是惊喜不已,胡金凤也忍不住了,于是便干脆给冬麦打电话。
素日稳重的苏彦均激动起来:“冬麦,刚才我看到你了,镜头扫过去,我看到你了。”
胡金凤忙道:“对对对,不但有你,还有天铭,还有孟总,你们都在呢!你们都上电视了,这可是中央电视台啊!”
她当然也看到了那个遭瘟的林荣棠,不过实在是看着膈应,就没说。
说着间,王二婶竟然也在旁边:“冬麦,咱们村支书家里用电视给大家伙放你们的直播呢,早早地调整好了频道,现在正看着,刚才我家老二给我打电话,说大家伙看得都想哭,说沈烈太了不起了!你们在首都开会的那个场面,我们都看到了,你们可真了不起!”
冬麦忍不住笑:“原来你们都在看!”
王二婶:“对对对,都看着呢,还看到林荣棠了,他算是什么玩意儿啊,还有他那个八十岁老太太,那么老了,皱巴巴的脸,也不嫌恶心,简直是丢咱们松山村的人!”
正说话间,胡金凤突然道:“咦,你们看,你们看电视上,这是咋啦?怎么有公安来了!”
冬麦听着,忙回头看,果然见好几个公安进来了。
她心里一动,匆忙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挂了电话后,她赶紧去找牛局长。
突然好几个公安出现,她就怕是来带林荣棠的。
其实林荣棠如果被抓走审查,她是再期待不过了,但是现在可是陵城的国际羊绒交易会的发布会,如果这个时候出了什么丑闻,就怕对接下来的交易会有影响。
所以她想着赶紧找牛局长想办法,万一有个什么事,可不能引起记者注意。
谁知道她还没来得及,那几个公安已经走到了林荣棠面前。
隔得远,人太多乱嘈嘈的,也听不清,只看公安和林荣棠说了什么,林荣棠脸色不好看,史密斯太太也生气了,好像在训斥公安。
牛局长发现不对劲了,忙往这边跑,可也来不及了——当然他跑过来也白搭。
公安人员带着林荣棠离开,说是要请他回去协助调查。
林荣棠倒是很配合,态度良好,不过史密斯太太沉着脸,指着公安的鼻子,一嘟噜一嘟噜英语,看上去很生气。
这么一个八十岁的英国老太太,自然是很能引起周围人注意,一时倒是不少人围观,也有记者过来了,人家就开始采访,采访没被抓的史密斯太太怎么回事。
史密斯太太气得指着记者鼻子用英语骂:“你们中国人,都不是好东西,你们竟然乱抓人,我要给大使馆打电话!”
记者先是一愣,心说这关我什么事,这外国老太太怎么这素质,不过很快人家专业嗅觉就来了,兴奋起来,觉得这是一个噱头,便试探问到底怎么回事。
牛局长急眼了,想着你林荣棠犯事丢人现眼没要紧,你别连累我们啊!
当下冲过去,赶紧挡住了史密斯太太:“记者同志,那个林荣棠估计是私人问题,被抓就被抓了,咱们今天重点是发布会,重点是发布会!”
这时候,陵城的其它工作人员也注意到了,都赶过来,人多了,大家闹哄哄的,有的便劝史密斯太太,可史密斯太太哪里是劝得住的。
冬麦看着这样子,实在是不像话,心里也恼了,便上前道:“史密斯太太,林荣棠既然被公安局带走,那一定有公安局的理由,我相信我们中国的警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本国国民,也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外宾。你如果有疑问,你可以通过英国大使馆进行交涉,但是你现在在这里大吵大嚷,就是无理取闹了。你是外宾,我们肯定对你抱以尊重,但这是在我们中国的国土上,这是我们陵城羊绒国际交易会的发布会,我相信你是有素养明道理的人,希望你首先尊重一下我们国家的法律,尊重一下我们陵城。”
史密斯太太听到这话,看了冬麦一眼。
冬麦说的是英语,语音缓慢,却吐字清晰,也没有什么语法错误,这一切让史密斯太太多少有些刮目相看,她也明白冬麦说得有道理。
但是——
她当然知道,冬麦是林荣棠的前妻。
她年纪大了,也知道林荣棠是为了钱才留在自己身边的,但知道是一回事,看到林荣棠美貌如花的前妻,而且还是一个素质涵养都这么好的前妻,她心里兵不舒服。
她皱眉,松垮的脸板着:“瞧瞧,你都在说什么,你又以什么身份和我说这种话?你代表中国法律,还是你代表中国政府?你有什么资格给我说话?我要tang,你们抢走了tang,还要和我说这些?”
冬麦冷笑,正要说话,旁边孟雷东和彭天铭过来了。
彭天铭直接道:“林荣棠被警察抓走,就是有违法犯罪的嫌疑,你们英国人都像你一样一口一个你要你要罔顾法律?我们中国像你这么大年纪的老太太流行裹小脚,我看你没裹小脚却裹了小脑,你小情人被抓了,你不觉得丢人还好意思在这里我们吵吵?人家公安局怎么没干脆把你抓走查查你是不是同伙?你再嚷嚷我直接报警了。”
彭天铭说的中文,速度也快,有些她没听懂,但是什么“裹了小脑”她听明白了,一听就不是好话,她怒极,没想到这几个中国人竟然和自己这么说话,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发生!
史密斯太太正要发作,孟雷东却板着脸,正色道:“史密斯太太,我劝你现在马上去英国大使馆,去晚了,你也许这辈子也别想见到你的tang了。你和我们吵嚷有用吗?还是你觉得,我们可以把你的小情人给救回来?”
牛局长也把史密斯太太拉到一旁,压低了声音说,史密斯太太想想林荣棠,到底是担心,狐疑地看看众人,到底是先行离开了。
史密斯太太离开后,会场先是有一阵骚动,不过在工作人员的努力下,很快恢复了秩序,发布会有条不紊地进行。
冬麦见此,总算松了口气。
想起刚才林荣棠被捉的情景,还是有些兴奋,想和沈烈说,不过看主席台旁,沈烈依然被几个记者包围着接受采访,只好先等等。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沈烈纺织技术的阶段性突破,林荣棠被抓,羊绒交易发布会的顺利进行,这一切,对冬麦来说,都是让人激动的大事。
冬麦等了一会,恰好这个时候组委会主任讲话完毕,不少记者都过去提问问题,冬麦看过去时,沈烈好像被组委会主任叫过去一起接受采访了。
她一想还是算了,回去座位时恰好经过洗手间附近,便顺便过去了。
首都的会场洗手间很大,还是自动装置,冬麦进了其中一间,等洗好手出来的时候,就见自己左侧出现了一道人影。
视线无意识扫过,并没太在意,不过一个回身,她猛地意识到不对,这是女厕所!
女厕所怎么会有穿着西装的男人。
发根炸起,后背发凉,冬麦下意识惊叫,然而对方动作太快了,在她没叫出声的时候,那人已经捂住了她的嘴巴。
被迫吸入的是轻淡的香气,冬麦想起,这种香气她好像闻到过,这是林荣棠身上的!
冬麦咬牙去扳林荣棠的手,林荣棠从公安手里逃了?他被逼得狗急跳墙了,这是真不把中国的法律当回事?!
林荣棠却俯首在她耳边冷笑一声:“冬麦,知道我为什么回来吗?我心里有恨,我想报复所有那些对不起我的人,但是——”
他的唇轻贴着冬麦的耳,温声说:“但是最重要的是,我想你。”
冬麦拼命挣扎,然而并没有用。
林荣棠看着瘦弱,却竟然力气很大,根本不是以前的林荣棠能比的。
林荣棠笑着说:“冬麦,你别怕,我不会欺负你的,我带着你离开中国,我们去美国,去法国,去意大利,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有很多美元,还有英镑,我带着你给你过好日子。”
冬麦听着,只觉得这是一个疯子,彻底的疯子!
只是她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力气好像在流失,越来越没劲儿了,想挣扎都不行了。
林荣棠:“你是不是发现自己没力气了,因为我的戒指上涂了药,你闻到了自然没力气了,不过你放心,时效也只有二十多个小时,对身体没伤害,我不会伤你半点。”
说着间,他放开了冬麦,冬麦想张嘴求助,却再也不能了,她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林荣棠一手揽着冬麦的腰,戴上了口罩,就这么半拖半扶着她往外走。
路上也遇到两三个参会者,有些诧异地看过来,冬麦全身无力,口不能言,试着用眼神给对方示意,不过却被林荣棠以半揽着的姿势挡住了。
沿着会场走廊往前走,快走到出口处的时候,便听到警车的声音,又有不少公安下车,迅速地布岗,看样子是要搜查。
刚才公安找上他,他是假装顺从,然后走到人群密集处时,趁着公安不备逃离的,逃离后迅速混在了人群中。
其实他知道,如果那个时候逃,他逃走的可能性挺大,毕竟他还拿着英国的护照,又有史密斯太太会护着自己,会帮自己向大使馆交涉,而公安局的人投鼠忌器,就算看到自己也不敢开枪动用武力,自己手中有枪,如果真要逃,怎么就不能逃出去呢。
但就这么走了,他终究不甘心。
为什么回来,面对陵城人看似恭维其实背地里鄙薄探究的目光,也一次次揭开结痂了却从未愈合的伤疤?
因为他不甘心。
当年也许遗憾过,但终究不曾珍惜,就那么撒开手放她走,她嫁给了沈烈,他娶了孙红霞,曾经一度,他也觉得就这么过也不错,他并不在乎冬麦。
他告诉自己冬麦是一个贱人,她就贪图男女那档子事,就图沈烈下面那根玩意儿,所以这种贱人,他不在乎!
但是一夜夜,一年年,他做梦,梦到自己被扒开最深处的秘密任人嘲笑,却也梦到冬麦,梦到最初他们相见的时候,梦到泛着青涩麦香的田地里,他和冬麦的忙碌,还有冬麦眼巴巴地种下凤仙花的样子。
那个时候多美好,只是染个凤仙花指甲都觉得很美。
所以他回来了,为了洗去曾经的耻辱,也为了冬麦。
隔着玻璃,他望着走廊外布网搜查的公安,轻笑了一声,低头温柔地道:“冬麦,我们在一起,一起想办法逃,如果能逃出去,我带着你过幸福的日子,如果不能,我们也死在一起,好不好?”
冬麦听着,不寒而栗。
她不想死!
她有沈烈,有一对儿女,还有家人,她日子过得很好,一切都很幸福,她凭什么死,再说她凭什么要陪着一个林荣棠死!
林荣棠垂眸,笑看着冬麦那颤抖的睫毛,温柔地抚着她:“我知道你不想,但我终究想带着你,其实荣华富贵有什么意思,那些我都不在意,十年了,我终于明白,你才是对我最重要的。”
冬麦颤抖地闭上眼睛,她只能盼着公安早点发现他,盼着有人经过这里能发现异样,也盼着沈烈赶紧找自己。
林荣棠低首,将自己的脸贴在冬麦脸上,哑声道:“这些年我在国外一直试着吃药治疗,也动了手术,冬麦,如果我们在一起,我能给你的,不会比沈烈差。”
然而冬麦只觉得恶心,恶心到了无法忍受。
林荣棠声音中带了一些哽意:“如果我早知道这些该多好,我早治好了,我能带给你欢喜,我们再收养一个孩子,你说我们是不是现在依然过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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