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青色
随着一个问题被提出,而后被解决,随后又有另一个问题被提出来,一个问题衍生了另外许多的问题,本来是一场解答会,到最后已经演变了成了一场讨论会,大家各抒己见,这一场药会对于这些大夫当着可以说是酣畅淋漓。
直到外头天色昏暗,掌起了灯,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
今日药会也在杜院史的宣布下告一段落,每一个大夫都收获不小,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别,等着回去都要好好回忆体味一番,而后记录下今日药会的心得。
药楼中的大夫们相互告别后,相继陆续离开,而陈悠却万分失落的坐在原处。
唐仲低头瞧着她失望的脸,虽不忍心,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叫人面对。
“阿悠,莫要想了,先回吧!”
陈悠从怔忪回过神,眼神空洞无神朝着唐仲的方向看过去,缓缓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随着唐仲出了药楼。
摇晃地马车中,陈悠疲惫地靠向车壁,她现在有一种感觉,觉得她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掩盖在宽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一团,右手背上还未好清的烫伤伤口被崩裂,她也感觉不到。
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在药会中将阿梅的症状说了,可是大魏朝两百多位药界精英齐聚,却无一人能有法子医治的阿梅。
她的问题引来整个药楼的沉默后,陈悠浑身像是坠入了冰窖。
后头的药会她都不记得是怎样结束的。
唯一的希望破灭,陈悠觉得眼前照明的灯盏被无情熄灭,双眼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阿梅让她心疼的哭泣声。
春夜中,马车中的陈悠浑身冰冷,她难过靠着车壁,这一刻,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阿梅阿杏那一双双纯洁又千疮百孔的双眸。
疲色侵袭,陈悠脑中一片混乱。
身后有快马赶上来,唐仲回头就见到秦征骑在高头大马上已与他并排。
“唐仲叔,今日药会如何?”秦征询问道。
唐仲叹了口气,将陈悠并未寻到医治阿梅病症的事告知了秦征。
秦征转头看向身边沉寂在黑暗中的马车,偶尔路过街道边的灯盏时,映出深蓝色的马车棚。
秦征朝着唐仲一抱拳,骏马嘶鸣,秦征已带着属下离开。
回到了陆家巷,陈悠在香佩地搀扶下下了马车。
“大小姐,老爷今日不回来,夫人在三小姐四小姐房中,您看,饭摆在哪里合适?”
陈悠朝着香佩摇摇手,“不用摆饭了,我有些累,直接回房歇息吧。”
香佩小心瞧了眼陈悠苍白的脸,没有再说,只是沉默着扶着陈悠回了自己院中。
进了院子,这才转身出来,交代桔梗,让她去厨房将食盒拎到房中来。
陈悠坐在桌边,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放在桌上,手背上的纱布已经被伤口浸出的血水浸湿,陈悠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坐在桌边发呆。
桔梗拎着食盒匆匆朝着陈悠所住的小院走着,在半路上却突然被人叫住。
秦征背着手,白起跟在他身后,他问桔梗,“你们小姐回来了?”
桔梗恭敬行礼回道:“回秦世子,大小姐刚回来,只是脸色不大好,奴婢正要给大小姐送吃食。”
“可去见了陈伯母?”
桔梗摇摇头,“大小姐回来谁也没见,就回了院子。”
秦征眉头一隆,“我恰巧也未用晚饭,便去你们大小姐那一并用些。”
桔梗想着厨房的那些饭菜都被她盛了来,这时候一时真没吃的,只能领着秦征一同去陈悠的院子。r1152
医锦 第285章 无门
第285章 无门
唐仲一噎,怎么也没想到这件事竟然是秦长瑞叮嘱陈悠做的。
陈悠她爹做事自有章法,他从来不指点,也就揭了过去,不再询问。
等到他们进入药楼,药楼中已坐下了大半的空位。
药楼中药徒报上陈悠与唐仲的名字时,所有人都朝着他们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先大家都不知两人是师徒关系,等唐仲陈悠双双通过药会审核,自然两人关系也被揭晓。
今日他们师徒两人都算是大头,尤其是陈悠,那药典内容前几日已被杜院史公开,好东西谁都知道,但正是因为这样,大家疑问也是最多的。
大夫们笑着将他们师徒推到了前面的座位。
三年一次药界盛会时间紧迫,所以参会的人都已早早到了药楼,就连杜院史也不例外。
一声威严的钟响,意味着庆阳府药会的正式开始。
杜院史领着这届参与药会的大夫们先给药祖医圣上了香,而后药会便直接开始 。
药会的讨论异常的激烈和热闹,但是却没有人显得高傲和蔑视。
就算是资历最深的杜院史也一样是谦虚严谨。
仅仅是一个时间,药会就进入到白热化的状态。
各地名医群坐论药,证方论病,时间过的飞快,转眼一上午就过去了。
中午有半个时辰休息,民间药局的人早已在药楼中未各位参加药会的大夫准备了饭菜。
等陈悠伸筷尝了后,竟然惊讶的发现这其中有一半是百味馆的药膳。
在午饭期间,杜院史还特特强调了他对药膳发展的肯定,并提出了“辨证施食 ”、“药以祛之,食以随之”等药膳的初期想法。
让陈悠也大为赞叹惊奇,药膳是根据生理密切相关的理论作为指导,针对病人的症候,根据“五味相调,性味相连”的原则调养病人,已达到治病康复的目 的。
杜院史能在短期时间内对药膳认知到这种程度,确实不是徒有虚名。
食不言寝不语,所以在用饭时,药楼中反倒是安静下来。
饭毕,杜院史单独找到陈悠,希望她能就药会审核拿出的药典给大家说些心得 。
陈悠的药典一出,简直就是一石激起千层浪,就算杜院史不专门来寻她,她也能预想到等到提问环节的时候她被连连诘问的场景。
为此,她也早做了心理准备。
陈悠应下了杜院史的要求。
休息的时间一过,药会再次开始。
随着杜院史一句话落下后,陈悠就被请到了药楼的台上。
即便是经验丰富的陈悠,在面对二百多位各地名医仍然有些紧张。
她小口啜了口身旁小几上放着的药茶,开始将自己早准备好的内容与大家分享。
陈悠的许多知识毕竟都是超前的,加上她自己对医药也有独到的见解,她这番心得分享下来,原本那些不相信她的人一时间也心服口服。
陈悠话音落下,朝着药楼看了一圈,“大家若是还有什么疑惑,就都一并问出来,若是我能解释的便解释,解释不了的大家就一并讨论。”
杜院史将药典公开后,这些大夫无一不精研了。
当即就有一位中年瘦高的大夫站起身,“陈姑娘药典中记录的长安丹的方子我之前仔细瞧过和对比过,可在下严格控制剂量炼出的成品药效却不如陈姑娘药典中说的好,明明药方剂量都相同,效果差距如此之大,这是为何?难道是陈姑娘药典中记录的偏离实际了吗?”
如此犀利的问题,让整个药楼安静犹如静夜。
陈悠却是淡淡一笑,“药效有出入算是正常,药典中我所记录的方子都是按照最大的药效来写的。”
“那陈姑娘的意思,你自己能炼制出这般药效的长安丹?”
陈悠毫不犹豫的颔首,“四时有异,春炼最宜秋则忌,就拿长安丹来举例,春日里万物复苏,生机盎然,长安丹本就是滋养生机的丹药,自然春季炼制最是有益。药方不是死的,每个病患的身体不一样,比如一个老者,流明汤中便要少放熟地,多防己,这样每种方剂才能达到最大药效。医书药典都是死的,但是咱们大夫却是活的。药典医书只是一个依照,一个基础,当真要用的时候不应拘泥其中。这也是我在药典后面提出的最简单的随方加减,随症加减,随病患加减的想法。”
陈悠这席话一结束,那提问的大夫深深朝陈悠揖礼,“陈姑娘所说叫在下茅塞顿开。”
就连杜院史在一旁也抚着胡须点头。一副深思的模样。
“既然陈姑娘说到加减药方,那在下就想问问,为什么要组方加减,有何依据或是前证?”
又一个大夫提问到。
陈悠想了想,细心解释:“这件事说来也简单,至于事实依据,就可以用最简单的感风来解释,许多大夫都会给感风的病患配制祛湿丹的方子,但是会发现有些病患只需服用几剂药便已见效,而有的病患一个回还吃了来都无用。这时候就要改变方子,给方剂中加重药量。”
顿了顿,陈悠继续道:“就好比一个人喝酒,如果经常喝,且喝得多,那这人的酒量肯定不错,自然就不容易喝醉,而是换做一个未喝过酒的人,或许以一杯西凤酒下去,就已经昏醉。相同的方子在不同的病患身上作用的不同,这也就是组方加减的意义了。”
“对,就是这么说道,所以才有了这句随症,随方,随患。”
不知是谁恍然大悟说了一句,众人纷纷点头。
“随方?随病随患我都能理解,陈姑娘,为何要随方?”
随着一个问题被提出,而后被解决,随后又有另一个问题被提出来,一个问题衍生了另外许多的问题,本来是一场解答会,到最后已经演变了成了一场讨论会,大家各抒己见,这一场药会对于这些大夫当着可以说是酣畅淋漓。
直到外头天色昏暗,掌起了灯,众人这才回过神来,已经是晚上了。
今日药会也在杜院史的宣布下告一段落,每一个大夫都收获不小,他们依依不舍的分别,等着回去都要好好回忆体味一番,而后记录下今日药会的心得。
药楼中的大夫们相互告别后,相继陆续离开,而陈悠却万分失落的坐在原处。
唐仲低头瞧着她失望的脸,虽不忍心,但是事实摆在眼前,不得不叫人面对。
“阿悠,莫要想了,先回吧!”
陈悠从怔忪回过神,眼神空洞无神朝着唐仲的方向看过去,缓缓地站起身,什么话也没说,只是随着唐仲出了药楼。
摇晃地马车中,陈悠疲惫地靠向车壁,她现在有一种感觉,觉得她这一切的努力都白费了。
掩盖在宽袖中的双手紧紧攥成一团,右手背上还未好清的烫伤伤口被崩裂,她也感觉不到。
沉重地呼出了一口浊气。
她在药会中将阿梅的症状说了,可是大魏朝两百多位药界精英齐聚,却无一人能有法子医治的阿梅。
她的问题引来整个药楼的沉默后,陈悠浑身像是坠入了冰窖。
后头的药会她都不记得是怎样结束的。
唯一的希望破灭,陈悠觉得眼前照明的灯盏被无情熄灭,双眼一片黑暗,黑暗中只有阿梅让她心疼的哭泣声。
春夜中,马车中的陈悠浑身冰冷,她难过靠着车壁,这一刻,她不知该怎么面对阿梅阿杏那一双双纯洁又千疮百孔的双眸。
疲色侵袭,陈悠脑中一片混乱。
身后有快马赶上来,唐仲回头就见到秦征骑在高头大马上已与他并排。
“唐仲叔,今日药会如何?”秦征询问道。
唐仲叹了口气,将陈悠并未寻到医治阿梅病症的事告知了秦征。
秦征转头看向身边沉寂在黑暗中的马车,偶尔路过街道边的灯盏时,映出深蓝色的马车棚。
秦征朝着唐仲一抱拳,骏马嘶鸣,秦征已带着属下离开。
回到了陆家巷,陈悠在香佩地搀扶下下了马车。
“大小姐,老爷今日不回来,夫人在三小姐四小姐房中,您看,饭摆在哪里合适?”
陈悠朝着香佩摇摇手,“不用摆饭了,我有些累,直接回房歇息吧。”
香佩小心瞧了眼陈悠苍白的脸,没有再说,只是沉默着扶着陈悠回了自己院中。
进了院子,这才转身出来,交代桔梗,让她去厨房将食盒拎到房中来。
陈悠坐在桌边,左手撑着额头,右手放在桌上,手背上的纱布已经被伤口浸出的血水浸湿,陈悠却像是没看到一样,坐在桌边发呆。
桔梗拎着食盒匆匆朝着陈悠所住的小院走着,在半路上却突然被人叫住。
秦征背着手,白起跟在他身后,他问桔梗,“你们小姐回来了?”
桔梗恭敬行礼回道:“回秦世子,大小姐刚回来,只是脸色不大好,奴婢正要给大小姐送吃食。”
“可去见了陈伯母?”
桔梗摇摇头,“大小姐回来谁也没见,就回了院子。”
秦征眉头一隆,“我恰巧也未用晚饭,便去你们大小姐那一并用些。”
桔梗想着厨房的那些饭菜都被她盛了来,这时候一时真没吃的,只能领着秦征一同去陈悠的院子。r1152( )
医锦 第286章 排忧解难
第286章排忧解难
“大小姐,秦世子来了。”
桔梗进来时急忙提醒了一句。
听到这句话,陈悠这才勉强自己打起精神。
桔梗将饭菜摆放在小花厅中的桌上,又给二人拿了碗筷。
秦征坐在陈悠对面,见她虽然表情淡然,但是却脸色苍白。
“可是阿梅的方子未寻着?”
秦征明明只是平静的一个疑问,却突然叫陈悠强压在心中的所有难过压抑瞬间冒出来,止也止不住。
淡然的表情顷刻坍塌,陈悠鼻头酸酸,她不敢开口,她怕她一开口出来的声音都是哭腔。所以只能轻轻点点头。
秦征见她这模样,盯着她的眸光动了动,举起手朝着白起挥了挥。
白起识趣的赶忙退了下去,走时还朝着香佩使了个眼色。
片刻,小花厅中就只剩下陈悠与秦征二人。
秦征什么都未说,只是站起坐到了陈悠的身边。
沉默地将自己的衣袖递到陈悠面前。
“别忍着,他们都被我打发走了,难过就哭吧。”
低沉的男声,很普通的一句话,却让陈悠忍了很久的泪水顿时像开了洪闸一样。
在马车中她都没有哭,却在秦征面前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狼狈不堪。
哽咽抽泣的声音好似砸在秦征的心口,让他也跟着心塞难受不已。
他不会安慰人,他只希望他能成为她最无法撼动的依靠。
陈悠只觉得泪水越流越止不住,这时候她也不顾及自己的形象了,拽过秦征的宽袖就朝脸上抹。
有时候人便是这样,不哭的时候还好,只要一哭,就想将所有的憋闷痛苦都发泄出来。
陈悠现在就是这样。
春衫不厚。不一会儿秦征的那只临时充当帕子的袖口就都湿了。
不知为何,看到陈悠这样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流泪,嘴角忍不住就翘了起来。
他顺势挨近。就将陈悠按进了自己怀中。
陈悠好不容易发泄一次,而且骨子里又是现代人,况且他对秦征本来就有好感,对于这样的安慰,她并不排斥。
她现在哭的难看,又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就抽不出空来拒绝秦征。
于是。她也就顺势扑在秦征的胸口,埋头进去,哭的天昏地暗。
外头到底还是有白起等人的。陈悠不敢放开了声哭,只能越发的将脸埋进秦征的衣襟里,企图抑制住自己的哭声。
秦征右手揽着她,沉默轻拍着她的后背,给哭的哽咽打嗝的陈悠顺气。
陈悠将他的心哭的又酸又软,他又觉得好笑,这丫头真是能哭。他都能感觉到前襟已经潮湿,陈悠热热的呼吸扑在他胸口浸湿的直缀上,让他浑身瞬间有些僵硬。
果然女人都是水做的,日后他定不会叫他哭的这般伤心。
时间就在这样的依偎和安慰中慢慢流逝。
白起与香佩一同守在门外,香佩听到里面隐隐压抑的哭声后,几次担心的想要进去看个究竟都被白起给拦住。
“你这时进去。只会叫你们大小姐越发的尴尬。你便装着未听到就好。”
香佩想了想,也知道白起说的有理。咬了咬唇,忍耐了下来。
她也明白老爷夫人早属意大小姐与秦世子之间的往来,这时候若是进去打搅恐怕不太好。
后来里面哭声过了许久才慢慢停下来,白起嘴角翘的老高。这次他们家爷总算是抓着机会了。
心中的压抑和失望全都发泄出来后,陈悠这才觉得心口舒服了许多,就像是压着的大山被搬走了一样。
等到她渐渐止住哭泣,回到现实,脑子也慢慢清醒。
意识到她现在正是以一种完全依靠的姿势趴在秦征宽厚的胸膛时,她的脸就一红。
脸红后,浑身就不自觉的开始紧张,一紧张,她便情不自禁抓紧了手下的衣襟。
这时才后知后觉的发现,秦征胸前的衣襟竟然都被她的泪水浸个湿透……
一股抑制不住的潮红从陈悠的脸上升起,而后连她的脖子也跟着红了个透。
秦征今日穿着浅色直缀,被陈悠的泪水浸湿后,瞧起来实在是太明显了。
微微睁开眼,她都不好意思抬起头来。
秦征的声音却在这个时候响起,“阿悠,可好受些了?”
陈悠缩头乌龟也当不成,只好偷偷抬起头,而后恨不得捂住脸,偷偷瞥了秦征一眼,轻点头。
昏黄灯火下,眼前男子轮廓分明,深邃俊朗,好看的不像话,不过那沾了泪水的衣衫却毁了眼前画面。
陈悠的心抑制不住地跟着急促地跳动。
“秦大哥,对不起,将你的衣裳弄成这样。”陈悠低头抱歉。
嘴上这么说着,陈悠已经暗自记下,下次定要赠还一套新衣与秦征。
秦征笑道:“无事。”
“秦大哥,谢谢你今日安慰我。”
秦征在一旁给她端了一杯温茶放到她面前,“世上哪里有解决不了的事,我相信阿梅的病总有一日能治愈,无论何事都不要想的这般悲观。”
陈悠双手捧着热茶小口啜着,暖暖的茶水顺着喉咙流到胃中。
发泄过后,她也看开许多,她确实不应该为在药会上寻不着能治疗阿梅病症的大夫而绝望,世上机遇很多,指不定何时她自己就能治愈阿梅的病症。
“秦大哥,我想开很多。”
秦征瞧她是真看开了,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饭菜都冷了,可要换上新的?”
陈悠颔首,秦征叫了白起与香佩进来。
香佩将冷透的饭菜撤了下去,也未再端上来,而是白起派手下去陆家巷的夜食摊子上买了两碗馄饨来。
陈悠去净房洗了脸,再出来时,两碗热腾腾冒着香气的馄饨就被放在小花厅的桌上。秦征坐在桌边。
她转头瞧着烟气后的挺拔男子,忽然有了一种叫做怦然心动的感觉。
走到桌边,陈悠一点也不客气的拿起旁边的勺子。捞起一个馄饨吹了吹送进了嘴中。
其实馄饨的味道一般,可陈悠就是觉得这碗馄饨特别的好吃。
秦征笑了笑,二人沉默着吃完了当做宵夜的晚饭。
陈悠喝了口热乎乎的汤,这个时候心情也彻底平静了下来。
想起前几日就想要问秦征的事情,陈悠顿了顿还是开口了。
“秦大哥,最近你可有何难事?”
秦征闻言抬头认真看她。显然没想到陈悠为什么会突然这么问。
“阿悠怎会这样问?”
陈悠总不能实话实说是药田空间的任务。她讨好的笑了笑,“我只是随便问问。秦大哥若是没有就算了。”
秦征深邃双眸深处有些亮光,“真的想知道?”
陈悠当然不住点头。
秦征拿起香佩刚刚新沏的茶水。重新给两人倒了两杯茶,青碧冒着白色烟气的茶水注入白瓷杯中,煞是好看。
他边倒茶边如聊家常一般的说着,低沉磁性的声音与倒茶水的声音混在一起,“皇上逼我成婚,皇后娘娘想促成我与金诚伯府李家三小姐的婚事,我若是没法子推脱掉。五月底便要颁布赐婚圣旨。”
秦征平静的说出这件事,却让陈悠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尽管早就知道秦征的婚事他自己做不了主,但一旦事实摆在她面前,却又是另外一回事。
陈悠也没想到这件事会这样快。
刚刚心中酝酿的那一点点甜蜜,就被这样的惊涛骇浪冲散。
秦征抬眼瞥见陈悠带着失落的脸,眼眶还因为之前的哭泣微微红肿。他心口微甜。
“阿悠。你可知道,李家三小姐是谁?”
陈悠有些失落和迷茫地抬起头看他。“是谁?”
建康城中高门贵胄满地,之前去建康城为了救唐仲与贾天静也是匆匆忙忙,建康城中的这些关系她并不了解。
“李霏烟。”秦征冷漠的念出这个名字。
陈悠的身子跟着一僵,阿梅阿杏当初被绑架,秦长瑞查了许久,最后指向便是建康,后来又通过秦征,陈悠记住了这个名字,不过那时候他们人微势轻,陈悠想过报仇,却不是在那个时候,而是要等到自己有与那人相同实力的时候。
现在从秦征口中听到这个名字,陈悠的双手下意识的攥紧。
她突然转头看着秦征。
秦征叹息了一口气,白起香佩在旁,他不好有旁的动作,他只是温柔轻声道:“阿悠,我不会娶李霏烟,你可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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