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青色
建康中,许会有大变,他们此时不能离开,如今秦长瑞手中不管是人力物力都充足,他不会坐以待毙。
又是连日阴雨的淮北一带,笼巢县笼罩在一片死气之中,今日到底还是将粥篷给开了下去。
县令夫人的私藏的粮食,被秦征的那些护卫直接抢了出来,县令夫人的恶劣的咒骂,听在这些护卫的耳中都无动于衷,最后县令夫人无力的瘫倒在地上,恶毒的诅咒着。
她诅咒道:“周富,让我们一起下地狱吧!”
回来的护卫将府衙中县令夫人所说的话告知了陈悠,惠民药局中挤了这么多病患,空气湿热憋闷,她抹了一把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脸色苍白的无奈笑了笑,都这个时候了,县令夫人竟还这般自私。
“便随她去吧,不过记得派人盯着她,莫要出了意外才好,她毕竟是滕县令的夫人。另外给她多留些粮食吧!这件事也是我们做的不对。”陈悠叹息道。
护卫应了一声后就去布置了。
陈悠给一个病患施了针后,直起腰来,突然她觉得刚才的话中有些不大对劲。
她细细回想着,紧紧拧着淡眉,突然她脑中亮光一闪,寻到了不对之处。
对,便是“周富”两个字,这个名字是这么熟悉,好似她以前经常在哪里听过。
等待陈悠将所有的事情都串联到一起,她险些没拿住手中的针包。
记忆中,老周头的模样还是很清晰,渐渐地,老周头的影像与滕县令重合,陈悠猛然惊醒,一切想通了后,陈悠觉得两人是这么想象,如果老周头能年轻二十岁,定然就是滕县令现在这个样子!
那时,李阿婆每日坐在村头的大槐树下做针线,时不时抬头瞧着村口的那条路,每年都要给自己未归家的儿子做一身新衣,陈悠从那个时候就知道李阿婆的儿子叫周富。
自从周阿公过世了之后,李阿婆搬去与唐仲住,虽然李阿婆念叨的少了,但是陈悠偶尔还是会见到李阿婆偷偷拿出儿子幼时穿过的小衣裳出来慢慢摸着而后默默流泪。
后来让秦长瑞多方打听有没有李阿婆儿子的消息,可是这么些年下来了,仍然是一无所获。
陈悠没想到在这个时候竟然寻到了富叔!
高兴之余,想到滕县令的病情,陈悠又垮了下来。滕县令的病情日渐恶化,再寻不到有效治疗鼠疫的方子,恐怕他就要坚持不下去了!
现在每日靠着高大夫给他施针,而后用特制的药水擦拭他的全身,这才让他的病情不至于恶化的那么快。
陈悠抿了抿干裂的唇瓣,在心中暗暗发誓,定然要治好滕县令的病情。而后亲口告诉他。他的老母还一直在等着他回家!
转眼又是黑夜,陈悠疲惫的给最后一个病患施了针后,带着香佩去了诊房。
此时在驿站看诊的姚太医齐大夫都回来了。义诊小队中的人都聚集在了一起,每一个人都是面色憔悴,眼眶深陷。
经过两日多医治,患病的灾民仍然不断有人在死去。而后又有更多的病人被送进来。
鼠疫的传染性太强,如果不尽快找到方子。相信没多久,笼巢县真的可能会成为一座死城。
每日因鼠疫死亡的人的数目,他们并不敢透露给灾民们知晓,此时人心动摇。一个微小的消息都有可能引起动荡。
疫病的情况只有每日天色暗黑之后,整个义诊小队聚首后互相通告。
今日气氛格外的沉重。
姚太医紧攥着拳头,出口的声音却很是无力。“驿馆中今日二十人。”
陈悠长出了口气,“药局里三十人。新送进来的病患五十人,另外在县城中发现染病而亡的有四人……”
“阿晨患了鼠疫。”这是何太医的声音,阿晨是义诊小队中一名医女的名字。
形式越来越严峻,阿晨平日里的身体很好,也佩戴了陈悠给她的祛病荷包,可她仍然感染了……
鼠疫正在不断的扩大,比他们想象的速度还要快许多!
“连翘剩下二两,甘草十斤,柴胡五两,赤芍一两,红花六钱,当归九两,生地已经没有了……”
高大夫照着手中的册子将所剩的药材念给在坐的大夫们听。
用量多的药材今日几乎全部耗尽,而能余下的也所剩不多,没有了药材,最简单的药方都熬制不了,药水更是不用想,想要只凭着施针来救人,那简直是做梦!
惠民药局加上驿站中的病患如今已经猛增至两百多人……
而且每日都在增加。
诊房的门被敲响,打破了诊房内压抑的沉默,陈悠起身开门,进来的是府衙的老管家。
看到诊房中的这些大夫,老管家满是沟壑的脸上满是无奈的苦涩,“各位大夫。”
“老管家这么晚来可有要事?”高大夫请他坐下。
老管家局促地坐到桌边,他抬头看了众人憔悴的脸庞一眼,有些难以启齿的开口,“诸位,老头子这么晚来是有一事相告。”
“老管家有何事直说便是。”坐在老管家身边的姚太医给他递了一杯水说道。
老管家张了张嘴,最后用力的拍了拍腿,懊恼的说出事实,“诸位大夫,粥篷明日便施不了粥了,大人留下的所有粮食都吃光了……”
当真是晴天霹雳。
听到这个消息的所有人都怔忪地呆坐在椅子上,不知该说什么来安慰大家。
“救援呢?那日的信可送到了淮扬府?”何太医焦急的高声问道。
陈悠点头,“信早几日前便送到了。”
这关系到大家的性命,所有人都不会去怀疑陈悠会说谎。
老管家长叹口气,“老头子斗胆说一句,淮扬府的知府大人并非德义之辈,他做了这么多年大人的上峰,这是大人早之前对他下的定论。”老管家口中的大人当然指的是滕县令。(未完待续)
ps:不好意思,昨天章节粘贴错了,晚上同学聚会回来才看到,已改了,万分抱歉!
医锦 第318章 泄露
h2> 第317章 危急
刘捕头愕然,显然没想到陈悠会这么说,在他的眼中陈悠是一个果敢善良有担当的少女,所以他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一番话。
毕竟,她的几句话,便是几十条人命,他面上虽然惊讶,但是却很明白陈悠说的很对,这些人出城的人只能死,别无选择。
阿鱼并未因为陈悠所说,脸上表情有丝毫变化,因为他很早便知道自家大小姐并非是一个善良的小白兔,只不过平日里被老爷夫人保护的太好,她的心机没地方施展而已,当初回林远县小住,他们三房是如何摆脱老陈头一家的,阿鱼心中可是清清楚楚。
与刘捕头一样带着惊色的还有秦征的那些护卫,主子走之前,特特交代他们定要保护好陈大姑娘,他们却没想到外表纯善的少女不但做事急智,而且还带着一丝狠辣和果决。
这让这些人对陈悠的看法改观了许多。
虽然心中所想众多,但其实也不过只有一瞬而已,刘捕头急忙点头,“刘某知晓了,今日还劳烦陈姑娘,刘某真是惭愧。”
陈悠朝着刘捕头淡淡笑了笑,面前娇美又笑颜如花的少女,怎么也不能叫人与刚刚毫不犹豫下了狠绝命令的人联想到一起。陈悠此时在刘捕头心中的印象,已经成为了一只食人花,外表美丽,实则内里埋着手段。
还有半个时辰才到放灾民出城的时间,陈悠趁着这个时候给几个受伤的衙役和刘捕头暂时包扎了,便先回府衙。
灾民已经暂时安顿下来,她要立即组织义诊小队对患病的灾民检查,还得将粥篷延续下去,毕竟她刚刚已在城门上承诺过,若不做到,只会引来更大范围的灾民暴|乱。
而府衙中的粮食早已被一抢而空,剩下的粮食并不多,考虑到这,陈悠又紧紧拧起了眉头。
老管家随着陈悠一同上了去府衙的马车,方才外头一直下着小雨,陈悠此时鬓发全部湿透,大红色的披风也湿了大半,香佩担心她的身体,陈悠一上车她就递了干爽的新披风给陈悠换上,又递了干帕子擦过脸上的雨水。
府衙中,何太医姚太医一行都在等着消息,陈悠与他们将情况说后,几位大夫面上都是凝重之色,这一刻,他们身上的担子比谁都重。
老管家带着几个得力的下人去准备粥篷的粥食,府衙中滕县令原本储存的备用粮食不多,满打满算也撑不过两日,原本断了粥篷,若是只给他们这些人吃,却是够一个月的,可现在多出这千把人,瞬间就不行了。
但是老管家也明白,就算是撑不下去,他们也定要将今日粥篷的份儿给凑出来!
旁的,便只能盼着淮扬府府衙的救济!
陈悠与几位大夫商量,将患了鼠疫的难民都移到惠民药局和笼巢县驿站两处,毕竟这两处地方较大,灾民治病比较方便,而他们配方抓药也甚为容易。因为笼巢县的驿站与惠民药局离的很近。
几位大夫听后想了想觉得这样也好,府衙虽然也便宜,但是地方毕竟不大,房间也不够多,不适合大批的病患聚集。
他们人手有限,幸而刘捕头城门口那留下四五十人后,剩下的人都可以过来帮忙。
众人顶着雨将患了鼠疫的病患统一搬迁到惠民药局和驿站两处,这样一清算,陈悠才吃惊的发现,光是已经确诊患鼠疫的病患就有上百例!
还有几百人有轻微症状,惠民药局和驿站的所有房间都腾出来了都住不下,只能三五个病患挤一间,有的症状清些的,就只能靠在惠民药局或者驿站的大厅和走道上。
触眼到处都是虚弱的病患,满耳都是哀嚎声。
这样的情景叫人瞧了觉得心被捏成了一团。
北门难民营的病患被移出后,难民营又经过一次彻底的打扫,喷洒了消毒药水,焚毁了那些病患的衣物,而后安排健康的人住进去。病患被集中在惠民药局和驿站,即便是病患家属,只要是健康的,也被隔离在外。
若是真不舍自己的家人,便可自愿申请进惠民药局和驿站帮忙,冲作医护。这也为惠民药局和驿站中增添了帮忙的人手。
这番做法后,在惠民药局和驿站中帮忙的人也有了三四十人。这倒是为陈悠这行人减轻了许多压力。
陈悠与高大夫坐在惠民药局的诊房中,这是一间最小的诊房,只有两张桌案和身后的一排书架,旁的就连一个小几都放不下了。旁的诊房都安排了病患。
此时,天色已黑,外面淅淅沥沥的小雨还在下着,诊房内,一盏昏黄的灯盏突然一阵颤抖,险些要灭了去。
原是香佩端着托盘推门进来,带进了一阵风。
自从下午安排好了笼巢县的病患后,陈悠便与高大夫两人在诊房中,直到现在都是滴水未进。
“大小姐,高大夫吃些东西吧!”
香佩将托盘中的两碗还冒着热气的稀粥端到桌上,又拿出了一碟卤牛肉,这是路上秦征给的,香佩一直收着没吃,没想到这个时候倒是派上了用场。
陈悠头也没抬便问,“你们可吃过了?”
香佩明白,大小姐这是在问她和阿鱼。
香佩转身又给二人倒了两杯温水,轻声回道:“奴婢和阿鱼先前都喝了粥,大小姐不用担心。”
陈悠这时候才放下手中的笔,让高大夫用粥,高大夫年纪大了,身子本就不大结实,这个时候更加不能饿着。端起自己的碗,陈悠快速的吃着,却将那一小碟牛肉留给了高大夫。
随意用绢帕抹了嘴,陈悠吩咐,“我们带来的卤牛肉多,我又不大喜欢吃,回去你和阿鱼都吃些,若是吃都吃不好,明日怎么干活!”
香佩瞥了陈悠一眼,明白陈悠这么说的原因,她是怕高大夫不舍得吃这小碟牛肉,其实牛肉哪里多,总共就那么一小块,这一小碟子切了就是四分之一,这还是香佩节俭。
果然,听到陈悠说的这句话,高大夫不再犹豫,将剩下的牛肉都吃了。
笼巢县的粮食已经拮据成这样,就连他们这个京中义诊小队里的大夫都只能喝稀粥了!
用完了晚饭,陈悠脸上变得更加的凝重,今日的粥篷粥已经施了,她还并未问老管家所剩多少粮食,可想必也不会有许多。
而她与高大夫之所以从傍晚就坐在这个小诊房中奋笔疾书,实则是在统计药材的数量。
来淮北的义诊队伍带的药材不算少,可是光义诊小队就有十多二十个,这药材一分下来便就不多了,之前熬制药水又用了一部分,现在百多余的病患都等着用药,药材实在是所剩无多。
笼巢县面临着断粮断药的危险……
这药材满打满算顶多也只能使用两日时间,这还是按照最节约的算的。
今晚用的药量还没算上。
香佩收拾碗筷,轻轻帮着带上了门,高大夫到底年纪大了,吃过了晚饭,便开始犯困,写着写着他就打起瞌睡来。
陈悠叹了口气,轻轻推了推眼睛迷糊的高大夫,“高大夫,剩下的不多了,我一个人就行,您先回去歇息吧,明日还得您给那些病患诊脉呢!”
高大夫瞧着因为自己犯困写出的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也算不对,反而还添乱了,有些不好意思,陈悠坚持让他回去歇着,高大夫叹了口气,“老头子年纪大了,不中用了,这里就多麻烦陈姑娘了。”
不多时,诊房中就只剩下陈悠一人,香佩过来陪着她,可惜香佩不识字,只能在旁端茶送水,根本帮不上忙,最后陈悠索性也叫她去睡了。
直到夜深人静,只能听到窗外滴滴答答雨水滴落的声音,陈悠抬起头来伸了个懒腰,这才将一切都处理好。
此时,诊房中蜡烛都换了两根,已经将近寅时了。
口有些干渴,桌案另一边有香佩留下的一壶茶水,陈悠起身想要去倒水,刚刚起身,却一阵头晕目眩,险些让她摔倒。急忙扶住桌角这才稳住了身形,歇了好一会儿,这才感觉到好些。
估摸着是自己这两日太过劳累的缘故,陈悠也不起身了,就坐在椅子上顺气。
她转头朝外看去,诊房内烛火昏暗,窗户紧闭着,其实根本看不到外头的情景,陈悠却能感觉到外面黑暗湿冷。
她双眸好似穿过了窗栏,看到远方。
这已经是阿鱼送信给秦征的第三日了,笼巢县的一切都非常有限,如果再没有支援,那么她刚刚承诺的那些话都将成为难民反驳的利器!
她已经有些坚持不下去了……
这一刻,陈悠是多么的渴望秦征的到来。
深深呼吸了一口带着些潮湿霉味的空气,陈悠靠在椅子上,闭着眼睛养神,药材紧缺,她虽然极度的盼望秦征能来,但是陈悠却明白,秦征并不是神明,她在笼巢县内是独身一人,能靠的只有自己。
当务之急还是要寻到有效治疗鼠疫的法子,她长长的出了口气,而后默念灵语,进入了药田空间。r1152
医锦 第320章 末路
第320章末路
听了老管家的话,所有人脸色都是一暗。
淮扬府知府陈悠那日刚到淮北时也见过,印象本就不好,现下听老管家这么一说,希望就只能寄托在秦征一人的身上。
诊房中没有一个人说话,静谧的压抑,诊房外是数百病患痛苦的呻吟,绝望好似在空气中传播,让人痛苦难耐。
“事情已到这个地步,尽人事听天命吧!”齐大夫打破了这可怕安静,嘶哑着嗓子说了这一句。
而后众人也都纷纷回去休息,高大夫转头瞧了陈悠一眼,叮嘱道:“陈姑娘昨夜怕是熬坏了,也早些回去歇着。”
陈悠勉强扯出一丝笑容,朝着高大夫点点头。
很快,诊房中便只剩下陈悠一人,香佩端了杯温水进来,见她立在半开的窗前,瞧着窗檐处稀稀拉拉滴落的雨水,不知道在想什么。将茶盏放在桌案上,香佩缓声安慰:“大小姐,放心吧,秦世子定然回来救援的!”
陈悠听到香佩的声音,慢慢转头,她脸色苍白的朝着香佩一笑,却什么也没说。
又是一个难熬的夜晚,但不管如何,天还是照样亮起,可是危急越来越近,义诊小队中的所有人都觉得这日的上午异常的压抑。
府衙中也没有任何的动作,老管家带着人歇在空空的厨房中,站在城墙上远眺的刘捕头几乎是望眼欲穿。
飘摇的阴雨中渐渐到了午时,因为断药,今日惠民药局、驿站、难民营等已停止了喷洒药水,而大夫给病患们医治拎着的药箱中也是什么药材都没有,若是哪个病患疼的紧了。他们便只能给他们渣上几针,缓解疼痛。
平日里弥漫着汤药味儿的惠民药局里,已全部被阴湿腐臭的味道替代,叫人闻了作呕。
慢慢地,开始有病患抱怨的声音,开始有人不满,开始有人做作的大声呻吟。一切都好似紧绷在爆发的前沿。
快午时了。平日里施粥的粥篷前早就聚集起了大批难民,可是时间越来越近了,最后已经过了午时。可往日准时来施粥的马车并未出现,聚集在一起的难民交头接耳,脸上都是迷惘、惊讶,而后是愤怒、失控!
一日施一顿粥早已叫他们饿的没有力气做任何事。现在竟然连一碗稀粥都没有了,这是想让他们活活饿死?
反驳的声音渐渐变大。又有人开始往城门聚集。
在淮扬府通往笼巢县的官道上,已有了一队人马快速的朝着笼巢县而来,为首的正是淮扬府知府。
“快,都利索些!一个个早上都没吃饱饭嘛!”庞知府板着一张一点也未瘦下去的脸对着后面的队伍大喝道。
为了办今日这件事。今儿一早可是做了朝食紧着这些官差吃的。
许是多日伙食没有这么好过了,这群办事的官差吃的有些多,一直吃到嗓子眼儿了。这都才放下碗筷。因为吃的过多,这会子骑马一颠簸。反而胃部不适要吐出来。
各个脸色都不大好。
庞知府抖着脸上的肥肉,谩骂道:“一群废物,饭桶,若是今日这件事你们办不好,日后就叫你们都饿死!”
再仔细看庞知府带的这队人马队伍中,好几辆马车堆的高高的,但这些塞的满满的马车中并非是粮食和药材。而是一车车干草和烈酒!
笼巢县封城,虽然庞知府并未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但是淮扬府城毕竟与笼巢县离的很近,不时还有难民为了粥篷逃往笼巢县,自然这消息是想瞒也瞒不住的,几日已过,一些逃难的难民早已将消息传到了淮扬府城,庞知府知晓自然也不奇怪了。
但是他此时将要去做的并非是救援,他这是要去烧城!
要趁着这鼠疫还未传播出来之时,将它彻底掐灭在萌芽之中!
刘捕头着急的盯着远处,恨不能长了一双翅膀飞到淮扬府城去求救,可是任他将眼睛瞪的再大,也看不到远处有人的影子,一个手下的官差小跑着过来,“捕头,你浑身都湿透了,去炭盆那边烤烤火吧,这里交给小的盯着。”
刘捕头长叹一口气,点点头,走到了一边城楼中坐下。
不多时,那年轻的官差就开始朝着城楼处高喊,“捕头,快来,我看到人了!是朝着咱们这个方向来的!”
刘捕头刚刚吧唧了一口随身带着的旱烟,激动的烟杆掉到地上他都顾不得,快跑着来到城墙上,朝着年轻官差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有一队人马,而且看样子人还不少!起码有几百人!最为关键的是,这队人马中带着许多满载货物的马车!那些一定是救援的粮食和草药!
他们得救了!
在绝境面前,以为面前等待他们的就是死亡,都快要绝望时,这时候却出现了希望!如何能不叫人激动!
刘捕头迫不及待,出口的声音都是颤抖的,“快去叫人通知府衙和陈姑娘他们,有人来救我们了!”
飞跑的官差在多日疲惫的守城后,首次露出了由衷的笑容,他们飞奔着要将这个喜讯分享,有一个瘦弱的官差被绊了一跤,摔了满面的泥水也顾不得,爬起来笑着继续跑,好似浑身突然有了使不完的力气。
果然,车队离笼巢县越来越近,行到了前方的十字路口,刘捕头死死盯住队伍的大眼,都要凸出来,生怕队伍会转弯,但是终于不负期待,队伍左拐直直朝着笼巢县而来。
站在城头的官差几乎是随着队伍的行进路线欢呼起来。
“快,快拿旗子来!”刘捕头朝着手下大喊,手下的官差急忙跑进旁边的城楼寻出了大魏军旗交到老大的手中。
刘捕头扔了手中握着的长剑,接过大旗,便在城墙上舞动起来!
而渐渐接近的队伍中庞知府显然也看到了城墙上方舞动的旗帜,他眉头一蹙,朝着身后一挥手。
眼睛可见的距离,刘捕头却觉得遥远的不行,好不容易将“援救”的队伍盼到眼前,他高声朝着城墙下大喊着:“你们是来送物资的吗?”
下面穿戴整齐的官差,这个时候都已经下了马或是马车,他们手中拿着武器,长矛、长剑、弓箭……
而后喜悦的表情瞬间在刘捕头的脸上僵硬。
那些官差冷着面列出方阵站在笼巢县城门前的广场上,浑身煞气!
这个时候,陈悠得了消息,恰好赶到城墙上,他瞥眼瞧见城墙下的人后,心里的激动和喜悦瞬时被兜头浇了凉水。
不是秦征,城墙下的是庞知府!
他们要干什么?!
只见庞知府一声令下,百名官兵从身后的马车中抱出干草,围着城墙开始堆积,而后身后又是百名官兵,正在准备手中的火箭!
刘捕头性格冲动,他赤红着眼睛怒喝道:“你们要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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