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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锦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烟青色
翠竹扶着钱夫人,贾天静将汤药端到她嘴边,钱夫人瞧着微微抖动的药汁,咽了口口水,一闭眼,咬咬牙,一狠心将一碗汤药快速喝了下去。
不一会儿,钱夫人就感觉到了下腹微微的疼痛,不过,这疼痛轻微,忍忍还能过去。
翠竹站在一边瞧着夫人微隆眉头,咬着嘴唇的夫人,她脸上也渐渐的担忧起来。
贾天静坐在钱夫人床边,一边认真观察着她的变化,一边号脉,大约半个时辰过后,滑脉终于变化。
“阿悠,银针!”
陈悠急忙将准备好的银针递给贾天静。
“手脚!”
陈悠立马将贾天静的双手按住,陈悠示意翠竹按住钱夫人的腿脚。
贾天静找准穴位后,下针飞快,两刻钟就行了一套针法。
一刻钟后,钱夫人腹部的疼痛加剧,她再也忍不住,痛苦的“哼”了起来。
贾天静眉头皱了皱,陈悠脸色也紧绷了起来。
她与贾天静交换了个眼色,“静姨,让我看看钱夫人的脉搏。”
贾天静将位子让给她,陈悠沉下心来捏着钱夫人的手腕,此时,钱夫人腹部的疼痛,已让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双手不自觉的紧紧抓着身下的被褥,手背因为紧攥,青筋突起。
陈悠脸色一变,连忙对贾天静说道:“静姨,脉象不对!”
贾天静闻言脸上也多了一丝凝重之色,伸手查看钱夫人脉象,果然如陈悠所说,平脉渐陡。
这绝对不是个好兆头。
“阿悠,百润汤。”贾天静一边指挥陈悠,一边在钱夫人的各处要穴按压。
“扶着你们夫人!”陈悠对翠竹道。
翠竹急忙抹了把泪,将钱夫人的头微微抬起,陈悠借着角度将小半碗汤药给灌了下去。
又过了一刻钟,钱夫人身下见红,乌黑的淤血排了出来。
“静姨,见红了。”陈悠冷静道。
贾天静一喜,她也没想到这次会这么顺利,只要将在错误着床的胚胎杀死,排除体外,那么,钱夫人就没什么大碍了,后面剩下的只要好好调养,半年内基本就能痊愈,而且不会丧失生育能力。
可陈悠盯着钱夫人脸,却并不如贾天静这般轻松,她仍然紧紧注视着钱夫人的每一个表情。
右手一直未离开钱夫人的手腕。
“好了,阿悠,莫要担心了,钱夫人这关是闯过来了。”贾天静安抚的与陈悠说道。
不过,贾天静的话,陈悠并没有听进去。
贾天静无奈,以为陈悠大题小做,干脆自己去桌边取了止血的汤药,亲自喂钱夫人喝下。
“钱夫人,腹间的疼痛可好些了?”
钱夫人之前疼的满头大汗,喝了汤药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有,只轻微点了点头。
贾天静就更以为这次治疗相当的成功。
“好些就好,只要再过个两三日,那疼痛就会彻底消失了。”
说完,就要拉着陈悠出去。
陈悠却摇头,“静姨,我在这守着,我总有些不放心。”
在大魏朝宫外孕的例子着实很少,她曾经跟在刘太医身边,看着他陈功治愈过一例,如今又遇到,这才想着让陈悠来见见世面。想着陈悠未见过此病例,好奇紧张些也是在常理之中。
可放着她一个人在房中又有些担心,便索性坐到了桌边,陪着她。
陈悠此时根本就没有心思管贾天静到底留下还是离开,她的全副心思都集中在钱夫人身上,一点也不敢放松。
钱夫人在输卵管内着床的胚胎月份大了,理论上来说光靠着汤药根本就打不下来,必须要动刀子才行,她根本就不大相信,贾天静真的将胚胎给打了下来。
陈悠与贾天静,翠竹当然还是信任贾天静一些的。
贾天静开口说钱夫人没事了,翠竹也立即破涕为笑,给他们家夫人收拾起来。
床单上都是血迹,翠竹换了床单,新垫上一床,可刚垫上的床单立马就被献血给染红了。
翠竹也哆嗦起来,她抖着手,带着哭腔求助道:“贾大夫,我……我家夫人怎么还在流血……”
贾天静也是一惊,急忙从椅子上跳起来,走到床边,见钱夫人身下的床单上是一片鲜红的血污,那流出的血的颜色已不是之前的那种乌黑,而是正常血液的颜色。
陈悠脸色一沉,看了眼床单,就伸手轻轻在钱夫人的腹部按了下,明显能感受到微微的凸起!
这……这胚胎根本就还在体内!
陈悠脸彻底黑下来,“静姨,孩子还在体内!”
贾天静也意识到其中的不对劲,整张脸比陈悠好不到哪里。
钱夫人忽的一声尖利的叫喊。
腹部就像是被千万只刀在搅动一样,疼的她恨不能立马去死。
“湿布巾”陈悠高喊一声,翠竹反应不错,连忙将放在桌上早就准备好的一块小湿布巾递给她。
陈悠将湿布巾快速的塞进的钱夫人口中,以防止她因为太过疼痛咬断舌头。
钱夫人越渐虚弱,陈悠估摸着方才贾天静那剂药让胚胎破裂了,胚胎长的过大,输卵管中又有炎症,此时已没有别的办法,唯一的办法便是将输卵管中的已死的胚胎拿出来!
外头候在小花厅内的袁知州听到小妹的一声惨烈的叫喊,整个心都吊了起来,他心神不宁的来回走着。时不时往钱夫人所住的那间房看过去。rs





医锦 第150章 华州药商
第150章华州药商
翠竹一时还回不过神来,贾天静看了她一眼,眉间忽的一拧,猛然看向翠竹。
“翠竹,你可记挂你们家夫人的安危?”
翠竹拿着钱夫人的衣物,被贾天静的声音惊了一跳,下意识就开口道:“我从小便伺候夫人,怎会不记挂着夫人的安危。”
贾天静低头看着钱夫人的睡颜,“既然这样便好,今日手术的事,想必你也有分寸,若是为了你们家夫人好,就应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可懂?”
翠竹陪在钱夫人身边多年,怎么会不懂这些弯弯绕绕,这件事可大可小,若是往大了说,陈悠这开肠破肚的治疗法子,定然会掀起轩然大波。
到时候钱夫人就是第一个受到影响的人,等翠竹想明白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立即变得严肃起来。
“贾大夫,您放心,什么事该说什么事不该说,翠竹心中有数,万不会让您与阿悠姑娘为难。”
贾天静听她这么说才满意的点头。
“将你们夫人这些沾了血的衣裳拿出去烧了,这房间除了我与阿悠莫再让别人进来。”贾天静吩咐好这一切,收拾好她与陈悠的药箱,才出房间。
袁知州早在外头等的急了,时不时要出来瞧一眼。
终于等到医馆的伙计来报。
袁知州连忙站起身,心情紧张不已,他重重的咽了口口水,“我妹子如何了?”
医馆的伙计笑起来,“袁大人莫要担心,咱们贾大夫说了,夫人已经脱离危险了。”
袁知州一颗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放了回去。
往后退了两步,一把跌坐回椅子上,秦征抬眼瞥了眼前的伙计一眼。
“贾大夫呢?”
“贾大夫交代小的,让两位容她换身衣裳的时间。她回房间清理后,片刻就过来。”
“不急不急,你让贾大夫慢慢换。”袁知州高兴的有些语无伦次。
那伙计笑起来,“那小的就不打扰二位了。”
小伙计说完便出了房间。
秦征起身拍了拍袁知州的肩膀。“令妹化险为夷,如此,袁大人也能放下心了。”
袁知州感慨的点点头。
小半刻钟贾天静才换好衣裳进来,瞧见房中不止袁知州一人,微惊了瞬间,面色又恢复平常。
“让袁大人久等了。”
袁知州忙扶她起来,“贾大夫说的什么话,您救死扶伤,小妹的命都是您救回来的,我怎能受你的礼。不知。我现在可否去看看小妹。”
贾天静抱歉的笑了笑:“袁大人,钱夫人身子还虚弱的很,现在不便打扰,您过几日再看她吧,她在我这。我亲自照顾着,定不会叫钱夫人的出任何状况。”
袁知州也只贾天静这说一不二的规矩,“也好,只要小妹平安就行,我一会去交代一声翠竹。”
这时,贾天静却是点了点头。
袁知州见她点头,这才真的放下心来。
秦征坐在一旁。听着两人说话,他抬头看了贾天静一眼,而后好似随意问道:“不知贾大夫用什么法子治好了钱夫人的病症?”
贾天静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转头,眉心微结瞧了眼秦征,客气道:“这治病的方子是师父口口相传。却是不能随意透露的,还望这位大人恕罪。”
秦征又看了她一眼,并未再多问。
聊了片刻后,袁知州还有许多公务未处理,知晓了钱夫人没有大碍后。想去见翠竹一面,就要告辞。
贾天静亲自去将翠竹叫去前院。
而后看了眼还在昏迷中的钱夫人,转身回了房间,也准备休息会儿,这半日,她也同样消耗了许多心神。
袁知州有话要问翠竹,不好意思看了秦征一眼,秦征起身,朝着袁知州点了头,“袁大人,我出去走走。”
袁知州感激的道了谢,将秦征送到了门口。这才转身进屋让手下将门给带上。
此时,贾天静的医馆正是一日最忙的时候,前面大堂有排队看诊的病患,伙计学徒们都在忙着抓药分拣。
整个医馆都是匆匆忙碌的样子。
秦征脚步一转就去了医馆的后院,贾天静的医馆是一个三进的院子,前头是看诊的大堂,过后二门,是专供病患住的房间,最后一进才是贾天静自己的住处、书房并存储药材的仓库。
只最后一进院子才不允许旁人随便进入,前头管理却是没那么严,加上医馆的人这个时候都在忙着,也没人管着有人进来。
秦征就这么就去了后院,他本就身材颀长,又是一副好样貌,见到的人都哪里会将他往坏的方面想。
他就这么大摇大摆地将医馆的后院逛了个遍。
等进了一间屋子,瞧见了屋内木盆中的血衣、床单和一旁托盘中血淋淋的东西时一怔,他向前走了两步,仔细看了眼托盘,浓眉忽的紧蹙,脸色微变。
白起在一旁发现主子面色难看古怪,不禁问道:“世子爷,怎么了?”
秦征掩盖了脸上神色,微微摇头,“无事,我们走吧。”
临走时,秦征又瞧了那盆血衣一眼,快步出了屋子。
白起跟在后头挠了挠头,不明白主子这到底是怎么了,突然变得这般奇怪!
等秦征从后院出来,在大堂中等了片刻,袁知州这才从房间出来。
他歉意的对着秦征拱手,“让大人久等了。”
两人这才同乘一辆马车离开。
翠竹谨记着贾天静的话,方才袁知州问她话时,她并未将陈悠是如何救治钱夫人的据实以告,而是敷衍了过去,瞧了眼袁知州离开的背影,她轻吁了口气。想起被她落在后院血衣和床单,急忙跑了过去。
见到东西还好好的放在原处,并不像是被人动过后,翠竹一颗心才放回肚中,赶忙将血衣和床单放入火盆中烧了,将托盘里的东西也一骨碌倒进了火盆里,看着烧成了灰烬,才抹了把头上的汗离开。
陈悠回到房中暂时什么也不想想,倒头就睡,身上实是困倦,此刻,什么也比不上睡眠能带给她安稳。
秦长瑞与赵烨磊从宜州回来已是七天后。
这次去宜州去的匆忙,途中又在林远县耽搁了一日,他们父子二人统共才在宜州待了两日,这来回的路途便是走最快的水路也花了四日时间。
宜州的生意谈的并不好,只有一家药商有多余存货,且价格要的还高,秦长瑞只要了部分,那药商答应过几日送货时,一并带到林远县百味馆。
他们这边刚到华州永定巷的百味馆,唐仲后脚就来了。
唐仲来时,秦长瑞与赵烨磊来未来得及吃午饭。
百味馆厨房刚做的几样菜,秦长瑞还未提筷子,阿力就来禀告说是唐大夫来了。
秦长瑞将他迎进来,正好唐仲也未顾得上吃饭,三人便围了一桌用饭。
陶氏让厨房多添了两个菜送过去。
秦长瑞吃了两口,给唐仲到了杯酒,这才问道:“唐大夫这么匆匆忙忙可是有什么事?”
“陈家三哥,我在华州遇着一个南下的药商,说是手中有大批的药材。”
唐仲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
秦长瑞如今这生意场上的事可老练多了,“是否可靠?”
唐仲是个大夫,他一向对药材要求严格,在这方面也都是小心再小心,他斟酌了下回道:“我与朋友都去探查过,这药商却是南下的贩卖药材的不假,祖籍就在华州,他手中的药材也没甚大问题。”
秦长瑞对唐仲鉴定药材真伪还是很信任的,闻言也重视起来,“那药商手中有多少药材?”
唐仲吃了两口酒菜,伸出五个手指,“够保定堂五个月的量。”
饶是秦长瑞也有些吃惊,竟然会是这么大量的药材。
“不过那药商价格要的倒是不低,比我们往日嵩州药商的定价要高出三分来。”唐仲补充道。
秦长瑞大致了解了情况后,就陷入了深思,“暂且先拖着那药商一两日,我要好好想想,顺便调查一下这药商。”
要说华州也不过是庆阳府下一个州,他们在华州经营了两三年,也算是对华州的基本状况了解的很多,华州虽也产药材,但是数量非常有限。以往也都只是些小药商。不然保定堂与百味馆的药材货源也不会去嵩州进了。
恰好上头有了些风声,这华州就突然冒出个大药商,手中还握着那么多成品优质的药材,让人不怀疑也难。万一是南边京城逃下来的,他们接手了这批药材可就成了烫手山芋。
“成,这事我也觉得其中有蹊跷,这才等着你们回来与你们商量,明日一早我就将这药商约出来,我们都与他见上一面。”唐仲谨慎道。
几人商议好后,这才放下心用饭。
秦长瑞与赵烨磊这几日都路途奔波,填饱了肚子都回房歇息了,唐仲也不打扰他们,出门上了马车,本想着回保定堂,可想到贾天静说的那个病患,有改口叫赶车的伙计改道去贾天静的医馆。
等唐仲到贾天静医馆时,贾天静正巧送一个老友出门,回头就见到从马车上跳下来的唐仲。




医锦 第151章 地级一品(1)
第151章地级一品(1)
贾天静也没想到唐仲会这个时候来医馆,在医馆门口等着他下了马车,两人一同进了医馆之中。
“保定堂没事了?还是怕我将你这爱徒吃了?这么急巴巴的赶来。”贾天静玩笑道。
唐仲没心思与她开玩笑,“刚才走的是袁知州?”
贾天静闹了个没趣,瞪了唐仲一眼,点头。
“阿悠呢?怎的不见她?”只要陈悠随着贾天静来医馆帮忙,他来时,必会在大堂瞧见她正在给病患诊脉,可这次却不见陈悠的影子,着实让唐仲奇怪。
贾天静神色这时也变得认真,“阿悠在后院歇息,唐仲,你跟我来,我有话与你说。”
两人去了医馆的小会客厅,唐仲瞧她神色有异,心中就隐隐有感觉定是与陈悠有关,他也格外的重视起来。
医馆的伙计来上了茶就退了出去,见两人有话要说,还细心的将门给带上了。
“何事这般郑重?”唐仲有些紧张地捏着杯口。
贾天静细细看了遍唐仲的神色,确信在他脸上瞧不出什么异样后,这才将实情说出来。
唐仲毕竟是知道陈悠的特别之处,此时听来倒也不觉得她有如何奇怪,况这剖腹之法是医圣华佗就流传下来的。
“这些都是你教她的?”贾天静好奇又激动的问。
唐仲摇头,“天静,我早与你说过阿悠天赋异禀,这四年跟随在我身边,的确是学了不少东西,但就连我这种手术也是做不来的,我这些年潜心钻研麻沸散,本也有这个意愿,希望将华佗师祖的技艺再现人世。却未想到我还未做到,阿悠却先我一步。让我颇感欣慰。”
唐仲这番话说的发自肺腑,瞧着不像有假,贾天静也与他来往这么多年。对唐仲的性格也算是了解。知他不会与自己说假话。
陈悠算贾天静半个徒弟,在医药一途上,能赶超前人,到这个地步,两位做师父的当然都为陈悠高兴。
“那麻沸散可有作用?”唐仲花在这麻沸散上一花就是将近十年的时间,以前为了验证这方子有没有用处,还不惜在自己身上做实验。
贾天静这时候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欢笑,“说到底,这次你那麻沸散可帮了大忙了,不然钱夫人非忍受不住那疼痛。就连我行医了头二十年,见阿悠下刀子也是浑身发寒呢!别说旁人了。”
唐仲抚了抚他那蓄起的一小撮胡须,“我这些年也是算没白忙活。”
两人都不是一般的大夫,在这些事上自然也看的远些。
唐仲忽想到什么,眸子里带着紧张盯着贾天静。“天静,这次算我求你,这事万不能透露与刘太医,阿悠年纪还小,还什么都不懂。”
唐仲知晓,贾天静与她刘太医师徒情谊深厚,两人常常通信。她几乎是从不瞒着刘太医任何事。
贾天静前一刻的笑脸后一刻全部消失殆尽,她皱眉回视唐仲,“唐大夫,在你眼里,我就是这样的人?师父当初不让我搀和皇家事,难道我为阿悠这点思量都没有?”
唐仲被她质问的尴尬。“贾天静,你这般激动作甚,我又没说你什么,只是提醒你一句,你与刘太医感情好。若是不小心说漏嘴了可怎么办。我又未指责你对阿悠不好。”
当真是女人心海底针,他不过是提醒一句。想来,他当初决定一辈子都一个人过是多么的明智。
不过,两人这般拌嘴的情况很常见,只片刻后,他二人又恢复常色。
贾天静问到保定堂的药材,唐仲将今日与秦长瑞商量的与她说了,两盏茶喝完,贾天静领着唐仲去瞧钱夫人的情况。
依照唐仲心中想法是想瞧瞧钱夫人身上手术的伤口,可碍于男女有别,也只给钱夫人诊了脉象。
两人离开时,贾天静将一切要注意的事宜又与翠竹交代了一遍。
“你今晚可还回去了?”贾天静询问身旁的唐仲。
唐仲抬头瞧了眼天色,冬日天本就短,这会子还有些暗淡天光,两刻钟天就乌黑了。他还没见到陈悠,便道:“不回了,明日一早再回,雪未化全,路也不好走,我一会儿交代伙计将马车安顿好。”
贾天静点头,“那便还住原来那间客房吧,我去寻个伙计收拾一番,夜间给你添个暖炉。”
两人都是多年之交了,素日又时常来往,也没什么好客气的。
陈悠这一睡就睡了一下午,醒来时屋内已一片昏暗,睁眼,陈悠一时不知今夕是何夕。
甩了甩头,白日里的记忆这才渐渐清晰起来。
昏暗中,陈悠举起自己的双手在眼前,那时真是太急了,她竟然克服了心中的恐惧,真的给钱夫人动了手术!到现在她都有些不敢相信。
不过想到这,陈悠眉头却紧皱了起来,当时只凭着一股劲儿,加上可能是受到药田空间的影响,现在如何让她与贾天静解释?
她认识贾天静的这些年来,她可是从未做过这类的手术。
陈悠顿感头疼起来,不过那个时候,她能眼睁睁地瞧着钱夫人丧命不管吗?显然这是不可能的。
在陈悠沉思时,房门就被人从外头敲响了,传来贾天静的声音,“阿悠,还睡着吗,已过了酉时了,起来吃些再睡,你师父也过来了。”
本还准备装死的陈悠听到唐仲来了,立马变得精神起来,她应了一声,起身给贾天静开门。
贾天静瞧她还穿着一身中衣,关上门,又给她房中点上蜡烛,这才驱走一室的黑暗。
“快穿好衣裳,傍晚时,外头又飘雪了。”贾天静说着将搭在屏风上的淡紫色锦缎披风递给陈悠。“披上这个,刚起来,寒气最是容易侵体,等到了花厅再脱下。”
陈悠朝着贾天静咧嘴一笑,乖巧的将长袄与披风穿好,跟着贾天静去前院用晚饭。
陈悠一进花厅,唐仲就迎了上来,故意唬着脸,“患了病症了?怎的精神这般不好?”
瞧见唐仲,陈悠脸上都是笑意,解下披风放到一边,“唐仲叔,我没事。”
“伸手!”
陈悠无奈的乖乖伸出右手,让唐仲把了脉后,唐仲的脸色这才好些,“钱夫人的病也告一段落了,后头几日你也不要去前院诊脉,在后院好好休息,我让你静姨看着你。没多长日子就过年了,若是让你爹娘和李阿婆知道,又要担心你。”
“我知道了,唐仲叔,你年纪越大越啰嗦。”陈悠朝着唐仲叔吐了吐舌头。
“若是让我知道你不听话,明日我便让你娘来接你回去。”
陈悠急忙闭嘴。
有唐仲与她唱双簧,很快,钱夫人手术的事就揭了过去。用过晚饭,陈悠从花厅出来,吸了口夜间凉爽沁人的空气,先回房好好清理了一番,这才去钱夫人房中看了一番才回去休息。
等钱夫人的身体稳定下来,她就要回百味馆,她心中还记挂着药材的事。
也不知爹娘可买着了药材,晚饭时,光顾着应付手术的事情,忘了问唐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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