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求生指南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燕子归
话说,儿子自出生后,他还真没怎么相处过,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想的。
到底人到中年,花归花,子嗣还是很重要的。
抱着看儿子的心,凤浮携妾带女而往,结果……
大门都没进去,就让奉安郡主派人轰出来啦!!
二十多个老嬷嬷啊,个个膀大腰圆,个个气壮如牛,长的还辣么难看,瞪着铜铃一样的眼睛,拉着那张影响市容的脸。排排站大门前,挤着推着,就把凤浮三个给轰出来了!!
贝姨娘鬓发散乱,泪光点点,凤景兮失声惊叫,放声痛哭。凤浮……鞋都让她们挤掉啦。
脚骨都快被踩折。而且,下.身还隐隐做痛——不知是哪个缺德鬼借乱捏了他两把。
擦,终日采花,风流无端,今天被个不知明老嬷嬷给占了便宜,凤浮咬着牙瞧了瞧三房门前那排‘金刚’,觉得胃里搅合着往外翻腾。
张嘴都想吐哇!
恶心的不要不要的。
遭遇了这般劫难,凤浮第一反应自然是告状,可惜,亲娘和两个哥哥都找遍了,最终却是无果。亲娘还安慰了他两句,勉强说的过去。两个哥哥的反应却是,一个教训了他一顿,另一个也教训了他一顿。
凤渺骂他小题大做,这等时候还去招惹事端。凤玖斥他出尔反尔,明明答应的事儿还要反悔……
凤浮:擦,他答应什么了?迟宝儿是他儿子,他吭哧吭哧使力,他小妾肚皮争气,这才好不容易得来的。哦,怎么着,现在事情还没定呢,谱碟都没动……孩子他就不能瞧了?这要是真过继了,老三怕养不熟孩子,不得把他这亲爹掐死了以绝后患啊。
越想越气,脚背生疼的同时,下.身还有种难以言谕之感。痛定思痛,凤浮终于做出了选择。
不是他不讲家族情义,实在是他们欺人太甚!!
暗济or玉碗:不是他们欺人太甚?话说四老爷您知道为了达成今天这效果?我们付出了多少努力吗?夹在嬷嬷中间掐您一把,您知道我们恶心了多长时间?洗了多少遍手吗?越大人啊呐,您必须给涨月俸啊,要不然对不起她们的牺牲!!
可惜,玉碗的怨念,除了暗济之外无人知晓,凤浮遍求‘理解’而不得,依然满心愤怒的准备‘坑家’之行。
他避过西北候府所有人,偷偷给安怡写了封信,给足了好处递至安家,想越过安家人,单独把安怡约出来。
然后,非常快速的,那封信递到了安家除安顺意外的所有人,包括凤宁兮在内的面前。
信:四老爷,我真替你感到悲哀,这行动力,这能耐,简直了!!
仔细研究过那封信,安百年最后下了决定,还是想让安怡赴约,毕竟,就凤浮那不定的性子,时不时貌出不合时宜的自尊心,飘忽不稳的脾气……安怡如果不能亲自上阵,把这事儿砸实了,一个弄不好,说不得还会起什么变故。
毕竟,凤浮那人,着实是不能让人放心。
不过,安怡的脾性——安百年在怎么拍着胸脯保证,依然还是不大安心,想来想去,大家伙儿围坐一起商讨了好两个时辰,最终凤宁兮被派上‘阵’来,保驾护航。
她是女儿,又是被‘放弃’的那个,凤浮对她多少都会有些愧疚之心,想来她去不会引起凤浮的警惕。
既然做出了决定,安怡自然不会反对,便颤颤微微提笔回了信,约定了地位时间,只等着那日‘会见’。不过,在此之前,云良阁相约后,就一直派人盯着凤浮的宋蓠,亦早早写了信过来。
将他和凤浮见面时,如何行事,如何引导……凤浮的回答,反应,听到哪种话时是何等应对,情绪间细微的变化……都一一详细书写下来,送给了凤宁兮。
不说这些有什么用吧,最起码人家是用了心的,且,收到这些,不得不说,凤宁兮心里也难免感激感动。
终归到了图穷匕见的时候,紧张不可避免,就算只有一丁点儿的安慰,不管有用没用吧,总会心安些。
况且,宋蓠送来这些东西,还真不能说一点用没有。
又仔细将手中信的内容过了一遍,思讨几番,凤宁兮抬头望着脸色煞白,紧张的直搓手的安怡,叹了口气,“娘,您别紧张,等明天咱们出门见着父亲,您就听外祖父的话,装可怜,装不愿就行了,和离的事儿,您全推给外祖父,就是他逼您的!”
“至于旁个,要是有什么您觉得答不出,或觉为难之处,您只哭泣抹泪就是,其余自有我来应对。”她颇为不放心的叮嘱着。
话说,安怡并不傻,她甚至很有生存智慧,只不过,此一约决定了她是不是能带走女儿,从此过幸福生活……万一有个行差踏步,哪怕没说对让凤浮察觉出什么,或者干脆耍了横,宁可绝后亦不放女儿出府,那安怡真心哭都找准调儿了。
虽然早就下了决心,只要女儿不能跟着她走,她就绝不和离,但瞧着娘家人为了她的未来这般拼博,越南川时时上门,喜上眉梢,就连人家堂堂王爷之尊,都屈尊降贵为她奔忙……
若只因她在最后一步没做好,就此失败……莫说旁人,就连安怡本人都接受不了。
往常不提不觉得,如今这事儿被搅起来了,安怡的心‘活’过来,在娘家呆的这么顺心,真让她在回西北候府去,和女儿一块儿憋憋屈屈窝在凤家人‘膝下’,安怡真心觉得……她恐怕已经受不住了。
没下了横心,跪着就跪着了。可一旦站起来,那膝下想在软下去,到底不容易。
“宁儿,娘,娘实在是害怕,万一,万一你爹察觉出来是咱们使法子算计了他,直接翻脸呢?或者,他,他就是耍了横,就是不放你……”安怡颤抖着嘴唇,目光无助而茫然,瞧着女儿的脸,她声音都有些哽咽。
并不是她没用,亦不是她担不住事儿,只是……有时太在乎一个人,就难免患得患失。
“宁儿……”她喃喃着,双手揪着裙子,“要不然,咱们,咱们换个时间,在拖两天,让娘多,多准备一阵子。”她伸舌舔着唇,看得出来是真紧张。
“娘,不能拖,咱们这事本就经不起细想,不说拖的时间长了,让老太太和大伯发现不对来,就是父亲,多给他段时间,他冷静下来后,也未必察觉不出破绽。”
“兵贵神速,咱这事儿,就是得快刀斩乱麻,在西北候府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了断。”凤宁兮低声说,伸手握住安怡冰凉,满是冷汗的双手,她沉声道:“别怕,娘,你千万别怕,我会一直跟着你,陪着你……”
“您放心,万事都有我!”不管情形如何,她都会尽最大的努力。
毕竟,这关系着她和她娘的未来命运。
她会拼尽全力,谨慎仔细的去‘晃点’凤浮,她就不信,她个站在‘上帝视角’纵揽全局的人,还会玩不转个陷入阵中,当局者迷的色.鬼。
“好,娘信你,我儿长大了,可做为娘的依靠。”安怡瞧着女儿含笑看她的模样,眼窝儿突然涌入一阵热流。
一颗本慌乱无助的心,就好似被热水泡过般,说不出的温热烫贴。
她的女儿长大了,会心疼她,体贴她。能做立在她身前,为她挡风遮雨的墙,能做浮在头顶,为她遮挡酷日炎寒的云……
有这般好的女儿,她这做娘的,怎么能不坚强起来,为她们母女的未来而努力呢!!
无论如何,谁都别想把女儿从她身边夺走。
安怡死死咬着牙,手指紧紧捏着裙摆,用力的指节都泛白了,目光满是坚定。
——
次日清晨,旭日初升时,一夜未眠的安怡便起身,简单洗漱一番,连脂粉都未擦,就要出门。
“夫人,多少用点早膳吧,如今虽是初春,天气依然寒冷,您和姑娘要出门……不用膳食哪里抗得住?”安嬷嬷捧着食盒过来,轻轻放在小叽上。
食盒中,只有一碗清粥,两碟小菜儿,非常简单的一顿。
“不用了,就是要憔悴些才好。”安怡笑着推却了安嬷嬷的好意,抬步向门外走去。
结缡二十多年,就算并不恩爱,凤浮的脾性她还是多少了解的。一辈子没受过大难的贵族风.流种儿,总难免以为天下女人都‘爱’他。她做为被‘逼’和离,心中‘不情不愿’的发妻,怎么能不憔悴苍白些呢?
以往,她不需要凤浮的宠爱,不屑做戏自做自贱,如今为了自己和女儿的未来,她安怡也不是不能演嘛!
不就是装可怜,装梨花带雨,深情款款吗?
有什么?
耸了耸肩,安怡迈步离院,带着下人行色匆匆,一路往翠滴轩走去。
翠滴轩——便是凤宁兮如今在安家的住所。既然安怊已经要和离归家,凤宁兮决定跟着她,便是安家堂堂正正的表小姐,不好在跟安顺意挤着住,钟氏就特意吩咐照看着下人,在安家北角儿,靠近正院的地方收拾出个院子来。
半点都不比安顺意的院子小,布置亦精巧,各色摆件儿都是安百年和钟氏亲自挑选的,待凤宁兮搬院这时,小钟氏还特意为她暖灶开席,由此可见亲人之情何其真也!
当然,除凤宁兮外,安怡也搬进了她未出嫁前的院子。
母女俩儿的院子离得不远,不过半刻钟的路程,安怡心里有事儿,脚步飞快,跟踩着风火轮似的,一路来至翠滴轩。
正巧,翠滴轩门口,凤宁兮刚刚收拾完毕,领着松香木香准备出门去找安怡。
母女俩儿撞了脸对脸……都是憔悴不堪,眼圈儿青紫的疲惫模样。
“你……”
“您……”
两人同时开口,又同时收声,彼此相视对望,“噗……”忍不住轻笑出声。
在这一笑之间,心中的忐忑紧张,都好似轻松了不少。
“娘,咱们走吧!”凤宁兮深吸口气,嘴边含着誓在必得的笑容,对安怡伸出手来。
“好,咱们走!”安怡抬腕,握住女儿的手,就好似握住了全世界。
——
永昌街,全德楼门前宾客林立,来往如潮。
小二儿立在门口,满面热情笑容,嘴角灵巧利落的迎接着八方来客,肩上搭的白手巾被甩的‘啪啪’做响,“里面请儿您呐,老客一位~~”
随着小二儿们的招呼声,有马车缓缓停在全德楼门口,车帘一掀,凤浮满面阴沉的下车,往门口走去。
“这位客官快请进,用些什么,有几位老客?”小二儿自然迎上来。
“三楼雅间,昨日订的席。”凤浮身侧小厮豆儿连忙开口应答,“我们老爷姓凤。”
“凤老爷快请,三楼雅间儿!”小二儿高喝一声,转身引着凤浮等人上了楼,刚转过拐角,凤浮一眼就瞧见标着‘入芳阁’的雅间门口,站着两个女子身影。
瞧模样十六,七岁,好像很眼熟……他低头回想,从记忆深处挖出,这两人正是女儿身旁的贴身丫鬟,好像叫个什么‘香’?
额,话说他一惯对长相普通的女子,没什么记忆力。
“老爷安好,奴婢们拜见。”松香木香瞧向凤浮上来,连忙上前行礼,“夫人和姑娘早便来了,正在雅间中等老爷,请老爷移步。”木香强压着紧张之情,低声禀告。
“好,你等退下,暂在外头等着吧!”凤浮没怎么理会她二人,只随意挥手打发了。推开雅间大门,他一步迈了进去。
打眼便瞧见屋里相对而坐的两个女子站起身,向他走来,款款行礼。
——那是他的老婆和他的女儿。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一十三章 开始下一个问题!
说起来,自西北候府屡生变故,安怡和凤宁兮回了安娘在不露面儿之后,凤浮算算,亦有将近一月余的功夫未见她们的面儿了。
遥想记得——他夫人相貌不算绝美,却是温和雅致,女儿虽瘦弱怯懦,但也自有古楚楚可怜之态。
如今,凤浮抬目打量她们,骤然有些发现,这对儿在他记忆中,仿佛永远留在深宅大院中怯怯看他,痴痴等他的母女,竟然跟他印象里的模样……完全不同了。
“夫人,宁儿,你们这段日子……过的真是辛苦了!”瞧着安怡和凤宁兮眉眼下那阴影,苍白的脸色通身疲惫的状态,凤浮忍不住轻叹一声。
瞧她们那模样,便知过得不会太好,四十来岁了莫名其妙想和离,一个商户‘老妇’,呵呵,真是何苦来哉?
“爹爹,女儿好想您,您是来接我和娘回去的吗?”一眼瞧见凤浮迈步进来,凤宁兮眼中闪过一丝微光,在心中咬了咬牙,她狠狠捏了一把大腿,脸上浮出个哀绝的表情,急步上前,她揽住凤浮的胳膊,声带焦急和哽咽。
不哽咽不行啊,尼玛太疼了!!
“老爷,您邀约妾身过来,说是有要事商谈,不知是何事?”一旁,眼见凤浮满面尴尬,无助的任凤宁兮揽着,安怡心中低笑一声,低眉顺目的上前福了一身,随后才开口寻问。
“……这,安氏,你我结缡二十余年,我虽自任风流,但你身份有碍,与你正室之位,给你嫡妻尊敬……你还要如何?为何要闹着和离?”凤浮把脸一板,声带严厉。
并顺势推开了凤宁兮,避过了她的问题。
到底,眼前人是他的亲生女儿,打小儿疼过抱过,如今他怀着放弃她,毁她后半辈子的想法,难免心中有愧。
话说,凤宁兮随娘走的决定,无论是宋蓠,越南川还是安百年都认为‘惊诧’,‘孝感动天’,是毁未来而就母爱……那么,凤浮这等从视权势如命的候府门第养出来的人,自然不会觉得放弃凤宁兮,是为了她‘好’。
这妥妥儿是毁闺女前程的决定。
“爹,和离不是娘愿意的,是外祖父和外祖母……大伯,大伯要银子要的太多了……”凤宁兮眼眶通红,‘焦急’的抢话,仿佛生怕父亲误会了母亲,“娘是没有办法……”
“宁儿,让娘来说。”安怡虚抬手,打断了女儿为她的‘辩解之言’,微叹一声,她目带沧然,抬头先对凤浮道:“老爷先坐吧,咱们既然见了面,总得将话说的清楚才是。”
“终归结缡二十余年,如今分开,妾身还是希望好聚好散,到底宁儿还要留在府里,失了我这做娘的……”安怡说着,眼眶通红,尾角泛泪,声音都带着几分悲凉,“她在府里,便只剩你一个至亲。宁儿性子内向安静,素来不会跟人争执……”
“府里人对我的忌讳……宁儿受我连累颇多,如今我一走了之,独留宁儿一人,着实放心不下,你是她爹爹,一脉相承,我也只得将她托付给你……”泪水从安怡眼角流下,顺着脸颊落在衣襟上。
她这是真情流露了,那眼泪绝对‘货真价实’,只因她想到了,若此次不成功,说不得,她就真的要把女儿留在西北候府啦!!
那怎么行?
“你既知道宁儿艰难,不舍得她,又为何执意要和离呢?”凤浮轻轻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瞧着她通红的眼睛,惶恐不安的脸,亦不由叹了口气。
心中那股又急又躁,想找人发.泄之感,随着安怡的话语和女儿的眼泪,慢慢熄灭了。
扶着女儿,两人落座,凤浮面对着安怡,无奈的道:“咱们俩加起来都快八十来岁了,好好过日子不成吗?为何要闹着和离呢?”
和离这等事——讲真,凤浮是不愿意的,有媳妇儿供着银子花,媳妇儿还不管他,摆明了能‘浪’一生的美好生活,不到万不得已,他哪里舍得放弃啊!!!
至于不和离说不得儿子就真要过继……嘿嘿,有老婆就有银子,有银子就有一切……一切都有了,他还要儿子干甚?
万一他还能在生一个呢?
“我为何要和离?凤浮,你拍着胸膛说,是我要和离吗?我要真和离的话,何苦等到人至中年,眼看土埋半截了?早早的,十年前,十五年前……我发现你们西北候府是那等情况?甩袖离开自有未来可寻,做甚还要等到这个时候?”
好像被凤浮的话刺激了,安怡猛的一拍桌子,面上难掩气愤和悲凉,“我嫁给你这么多年,对你,对西北候府如何?均是有目共睹,你用我的嫁妆花天酒地,西北候府用我的嫁妆养家糊口,却还对我母女如此……这我不说什么,总归我安家高攀,得了西北候府的好处,付出些无可厚非!”
“可是……可是,让我拿嫁妆养家就算了,到底我是出嫁女,娘家给我的就是我的,我想怎么花都成,但……你大哥折腾我家人做甚?”瞪圆了眼睛,她满心愤怒,高声喝道:“这次我回了娘家才知道,原来你大哥每年都用我做借口,从我爹爹那些坑出银子去!!”
“三,五万两打底儿,七,八万两不多!!我安家的银子不是大风刮来的,我爹爹耳顺之年,还要奔波海上受尽风霜,那银子,你大哥说拿走就拿走,竟半点不顾姻亲之情……自我嫁入西北候府后,这‘供奉’年年都没断过……”
“我娘早便说,安家倾尽家底儿,不过是为了让我在西北候府过的舒坦些,可你凤家人是怎么对我们母女的?”泪水浸透了衣襟,安怡情绪激动,是真的伤心了。
父母爱她之深远,每每想起,都觉深深有愧。
她四十来岁的人了,父母供养她半辈,如今六十多岁满可安享晚年,子孙绕膝,却还要为她奔波苦恼,她做为女,哪能坦然受之?
“这,这,那银子我又没花着,你跟我说有什么用?”本来挺理直气壮的凤浮被怼的讪讪摸头,辩解不出。
话说,他就是个浪.荡候门子罢了,平生最大的本事就是闻香识美人儿,什么坑人银子振兴候府云云,压根儿就跟他没关系呀。
银子他一文没花着,老丈人也不是他去找的,跟他发怒?发的着吗?
“不跟你说跟谁说?大哥是打着你的名号来的!!”安怡越加怒发冲冠,眉毛都快竖起来了,“你家人为了银子,打压的适意不得出头,好好的读书种子如今连个举人都中不上,大哥大嫂怨我至深,耽误了人家孩子的前程,他偿早就恨凤家入骨……”
“如今,你大哥张嘴就冲我爹要二十万两!!二十万两,白花花的银子啊1!!我爹的银子是坑里捡来了吗?一代而富的人家,我们安家能有多少家底儿?我爹娘就是在疼我,我还有哥哥嫂嫂在呢,他们才是安家未来的家主!!”
“哥哥嫂嫂因适意之事,对我误会颇深,适意也并不亲近我这做姑姑的……花二十万两,买了我和你的姻缘,让我安家彻底脱离西北候府,我已经是我爹爹强压兄长做的决定,就为此,我回娘家这么长时间,我兄嫂都未跟我说过话儿。”
“我爹爹早便发话了,我和离归家,他还当我是他女儿,若执意留在西北候府……他如今有子有孙,满府家业,着实不能在受我这出嫁女拖累,便当没有我这女儿,只要当泼出去的水儿。二十万两他断不会给,日后‘供奉’亦不在有……”
安怡眼底有泪,却轻笑一声,目光中满是讽刺的望向凤浮,“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和你结缡二十余年,膝下还有宁儿一女,若不是万般无奈,我不会起下和离决心。”
“凤浮,我只问你,若我决意断了和娘家的关系,而我爹爹亦拒绝给大伯银子,且在日后不在供奉西北候府,那我,能不能在你凤家安稳的活下去?”
“这,这……”这一句,真真把个凤浮问的哑口无言。
在是不问事世,他终归还是明白自家人的品性,西北候府的家风。有银子的安怡都四面讨嫌,没了银子,还跟安家断了亲……他家里人不把安怡活吃了才怪呢!!
“我的嫁妆用了这么多年,剩下的着实不多了,我还有宁儿……西北候府的状况,待她出嫁,怕是不会给她多少嫁妆,我留下那些……都是留给女儿的。”安怡深深吸了口气,仿佛在平定情绪,闭了闭眼,好半晌儿才接着道:“我决定和离,一半为了娘家,一半为了女儿,我只怕我若执意留下,嫁妆会被坑的分毫不剩,到那时,又有谁顾惜我的宁儿!”
“她是你的女儿,是你的亲生骨肉,难不成,你竟半点都不疼她?不为她的未来考虑?”
安怡这话说的,满满一腔爱女之情,到让凤浮越发心虚了。
说来,他也是无耻的凤家人——同样为了银子,为了儿子准备放弃女儿……安怡说,她的嫁妆要留给宁兮保身……她又哪里知道?西北候府早就不准备让凤宁兮出嫁了??
为了安怡那点儿嫁妆,他们都准备让四房在明明有子的情况下,养女招婿啦。
“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余下的年月,不过就是为了女儿能过的好。如今,我爹娘已经恨透了你们凤家人,就连宁兮都被迁怒,我今日出来见你,不为别的,只是想和你商量商量,到底怎样才能让宁儿平安度日!”安怡心中忐忑,面上却还要装得坦然而诚恳。
顿了顿,她道:“我是这么想的,你我和离之后,按律法规定,因我无子,我的嫁妆可留给宁儿,亦可全部带走。为了女儿的未来,我自然是要留给她的。不过,恕我直言,凤家人的品性,我着实是信不过。”
“我打算请来宴北王爷,越监军以北地知府为保,你我两家共同写下和书,我之嫁妆,如庄园,土地,商辅之类,地契商契约锁在银庄柜上,钥匙五分,由我五家携共保管,至于首饰,家具等大件儿,均留在特分出的庄子内保存,任何人不能私自取出……商辅庄园运营,由我爹和哥哥代为周转……”
“宁儿今年已经十五,眼瞧就要出嫁了,待她嫁人之时,这些东西均都取出,通通随她而走,日后由她管理处置……麻烦不了几年?不知你意下如何?”安怡认真脸,很是执着的问。
她那模样,真真儿的……把个凤浮都吓毛啦!!
安怡这条件一立,西北候府不就一点便宜都占不着了吗?连安怡嫁妆的每年盈余都拿不着……他娘和他哥,更不可能放宁兮出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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