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求生指南

乌日更心里暗自点着这些天收到的盐铁数量，觉得就这么收手，多少有点不甘心。
“此地藩王不是无能之辈，前些天咱们露出破绽，如今望北城里风声渐紧，为了安全起见，还是见好就收吧！”一旁，有个黄脸搭眉的汉子走过来，指着乌日更道：“说起来这事儿都怪你，我早就说过，咱们既然进了大明领地，就要守大明规矩。”
“好好的叫少爷，叫少主，叫主子，怎么不行？非得管可汗叫‘攒普’，大明又不是没有读书人……如果不是你说露了嘴，咱们哪需要这么急着离开？”
“郎亚，你说什么呢？怎么能怪我！！咱们又没露脸，换个身份不是照样？”乌日更不满的嚷嚷着。
“不怪你怪谁？可汗还在呢？万一出点什么事儿，你负得起责任吗？”郎亚呲着牙。
“不是……”
“罢了！”眼见两人就要吵起来，阿骨里突然开口，一声低喝，两人齐齐禁声，“还是安全要紧，明日就打道洛阳吧。”他抬头看了一眼月色，这般决定道。
“是，可汗。”两人齐齐应诺。
——
在望北城郊外发生的事儿，凤宁兮当然是不知道的。自那日凉亭散了之后，她除了一直关注秦家的消息，没事儿就去骚扰两回安适意之外，就是拼命的跟锦华大家学规矩。
讲真，在度过头两天的‘磨合’后，锦华大家似乎是擦到了她们这批学生的底限，不管是教规矩还是责罚，都卡在一个相当微妙的点儿上，累的一众姑娘们哭爹喊娘，泪流满面，但……就连越戚儿那样的暴脾气，都没有发作过。
可想而知，人家锦华大家多有本事了！！
一边学着规矩，一边小心打探着，偶尔还跟突然冒出来的宋蓠逛逛园子，喂喂鱼，时间就这么飞速而过。
转眼，六月盛夏来临，北地各城县官员们吵吵嚷嚷的，终于甄选而出了两百余选女，记上名册，送往洛阳的同时，‘秀女大队’们，也要开始准备出发了。
想当然的，在这一群秀女中，凤家四姐妹——包括凤宁兮，都在当选之例。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二十三章 乌泱泱的亲友团们
盛夏暖阳六月天，被锦华大家折磨了两个多月，感觉走路腿都分岔儿，露出笑容时脸都僵硬的凤宁兮，终于得到一纸‘毕业书’。
毕业前，锦华大家摆明说了，经过两个月的速成班，她们这批小娘子，当然还是比不得人家打小儿训练，刻进骨子里的优雅举止，但拿出去糊弄糊弄人，还是可以的。
多少都有个花架子在！！
单纯看起来，不细究的话，还是挺赏心悦目的。
毕竟，才两个月而已，能教成如今这模样，已经是锦华大家因教施教，能力非凡，兼姑娘们刻苦练习，从不偷懒的结果了。
能得个花架子就行了，反正凤宁兮没打算走‘青云路’，把选秀糊弄过去，平平安安回来，到时候该怎么浪还怎么浪……
时至六月，官府定下秀女离程的时间，锦华大家掐指算了指，便结束了教学，把姑娘们都‘放’走了。
就她言：能教的她都教了，剩下的就看练习和坚持，不过几日功夫，秀女们就要起程，有那时间在她这儿‘磨枪’，还不如回家多陪陪老娘，毕竟，一去洛阳离家上千里，若落选了还能回归见见家里人，一旦选中，或被明宗帝赐婚，那可真真就是一去不归了。
当然，就算一去不归，大多数秀女们却还是盼望着能够中，进得皇宫成为人上人，哪怕没中选，被赐婚宗室亦是不错的选择。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此乃世间常态，到是不足为奇。
对此，锦华大家只送上一声祝福，在‘突击小班’散伙的时候，为离别情，她还给众贵女们写下一纸书笺，评定一，二，勉力两句，便算做罢！
每个学生都有，谁都没落下。而且，书笺上的内容还都不一样，是按着贵女们的性情评论，颇有几分长者厚德叮嘱之感。
比如给凤安兮的，锦华大家就只写了一句：君沉稳敏慧，立德立心，助鹏程万里，心想事成，平步青云。
而越戚儿的，却是：修身养性，讷怒谨言，低嫁保平安！！
至于凤宁兮嘛——君为旷野之风，崖边寒梅，不种繁华庭院，免自累其身，着自由自在便可。
意思很明显，就是坦白告诉凤宁兮：像你这种‘疯’一样的女子，红尘里里的奇葩，就别妄想往后宫里凑了，小心让人打死，还是在好好回北地，想怎么浪就怎么浪来得好！！
锦华大家的意思，凤宁兮是这么解读的，她认为她解的非常对！！但旁人——像她祖母，她娘，她身边几个丫鬟，包括不知什么时候蹭过来凑热闹的宋蓠，都不这么觉得。
他们认为，锦华大家是很欣赏她，书下这等言语，是要跟她共勉，让她好好保持天性，不要落在‘凡尘’里搅活……
话说，人家有这意思吗？
凤宁兮百思不得其解，难道是她身为现代人，跟古代理解有代沟？她怎么总觉得锦华大家是在骂她，是在婉转的表达：你不行，你就别上，老老实实窝小地方浪，别四处bb，免得找削的感觉呢？
不过，不管人家是什么意思，到底师徒一场，尽心尽力教了她两个多月，如今各府都做准备，要往洛阳出发，锦华大家教程结束，决定完成她来北地的终级目标：游山玩水。凤宁兮就派人奉上了地图，旅游攻略，安家各城各县商辅的具体位置，并一枚能在各处商辅无条件支出两千银子的玉佩。
对此，锦华大家没有丝毫拒绝的意思，明确表达了谢意，送了凤宁兮两幅画儿，三幅字之后，施施然潇洒而去。
走之前还没忘了带上她送的‘东西’。
凤宁兮：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吃亏了！
突击小班正式结束，老师都走了，贵女们自然是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随后，六月初三那日，官衙发下布告，择日——六月初八，待选人家准备，秀女将起程。
刹时间，北地各色衣裳辅子，首饰店子让家有秀女的贵妇们，挤的门槛儿都踢不见了。
做衣裳，买首饰，各式各样能增加姑娘们容色的法子都使尽了，这……是普通秀女家中的景象。
至于安府嘛？
嘿嘿！！
“娘，我跟你说，你真不用陪我去洛阳！！有表哥一个人送我就行了！！”安府滴翠轩，凤宁兮抽着嘴角，用一种‘你无情，你无耻，你无理取闹’的眼神，‘哀求’的看着安怡。
“你长这么大，什么时候离过娘的身边儿？你才多大啊？还是孩子呢，让你自个儿去洛阳，娘怎么可能放心？”安怡‘宽容’的笑望女儿，抬头摸了摸她的头发，“其实，若不是你外祖父还有生意要管，他都想一块儿跟着娘去送你呢！”
“前儿，你外祖母还说，有日子不走动，想去洛阳看看热闹……”顺便送你去选秀。
“不行，娘，你这个……”太过了！！！凤宁兮被‘摸头杀’摸的愣了一会儿，随后反应过来，连连摆手，惊的眼睛都瞪圆了！！
北地离洛阳足好几千里的距离，那叫一个山高水远，不比现代行程方便，高铁几个小时就到，如今在这地介儿，她们可是要走一个多月啊，还是陆路水陆交汇的一个月多！！！
就是那等身强体壮的健康大老爷们，这么折腾一个来月都足够折腾掉半条命——请见当初从洛阳狼狈回来的凤渺和凤宁兮——这两位可是四马拉车，家丁围绕，遇山开山，逢水搭桥着回来的，初见时还满面风尘，病容憔悴，跟小鸡子似的呢！！
钟氏多大岁数？都六十多了，在现代坐飞机都是被‘照顾’人群，好嘛，交通不便的古代，让她坐车坐船一个多月，那不是要她的命吗？
行船上，驿站中，错过集市的荒山野岭——这些个地方，但凡出点什么事儿，连个大夫都找不到的。
要知道，选秀时刻，似北地这等天高路远的地介儿，洛阳方面甚至是容许各地官府上报‘损耗率’哒。
——还是百分比呢！！
身强体不大壮，但足够年轻的秀女都如此了，更别说钟氏个老太太了！！
“娘，您别凑热闹了行不行？我做为秀女，自有官府派人护送，表哥还会一路跟随照顾……宴北王和韩长吏此次准备和秀女们队伍共赴洛阳，还自带府兵，且，越监军做为护送秀女的首领，又带着暗卫所的暗卫们，哪有什么危险啊？”你为什么非要跟着去？？凤宁兮简直抓狂。
宋蓠正值婚龄，又是北地藩王，此次选秀他自然要去，韩子值做为长吏，又是韩国公之子，有这机会，当然要回去拜见老父，安适意抱宋蓠大腿，送她并顺便见见识面，为科举做准备，还有做为送秀女队伍首领的越南川……
这么些个人，个个跟她有关系……完全就足够了吧？为什么安怡还要跟来添乱啊！！
洛阳很危险哒，凤安兮都选秀啦，她就要进宫啦，阿骨里出现……眼看就是很多角的虐.恋开始，一个不小心很容易误伤啊！！
她是实在没办法必须去……安怡跟着凑什么热闹，躲都来不及呢！！
凤宁兮苦口婆心。
“宁儿，娘这辈子都没离开过北地城，到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效外，此一回，若没你这一遭，娘怕是终生都鼓不起勇气，去见识见识洛阳繁华……”安怡抿了抿唇，目光中露出几分向往，“娘想看看，盛世洛阳到底有什么不一样的，也想观一观这大明风光。”
“若是旁时，娘是没有那个胆量，不过此回秀女首领是你越叔叔，跟着他到不担心给你惹麻烦，娘还能照顾你……”她笑了笑，脸上露出一抹羞涩。
说了半天，最重要的就是这句是伐？归根结底，你就想跟越南川两个人来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准备秀恩爱是不是？
凤宁兮简直对这个四处都散发着恋爱酸腐味儿的世界绝望啦，单身狗也是狗，不想爱也别伤害好不好？
“随，随你吧！”看了一眼两眼冒红心，神思不知飞往哪里，满面红光的亲娘，凤宁兮抽着嘴角，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
爱咋咋吧，她不管啦！
——
官府提前发下布告，秀女们做好准备，时间眨眼就来到了六月初八，诸多豪门贵妇，官家主母，或小家妇人含泪将女儿/孙女送到城门口，看着她们登上了官府的马车，缓缓离开城门，向效外驶去，不由泪眼朦胧。
这一去，便是千里之遥，说不得此生不在相见，就算怀着雄心壮志，望女儿上青云，可身为亲人，又怎么会舍得？
一行足有五，六十辆的车队里，车厢内此起彼伏的传出‘呜呜’的细碎哭声，仿佛压抑到极点，又好似悲痛的无法忍耐，随着盔甲银枪，马蹄声声……是另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
两百余人的秀女，在算是丫鬟仆妇，并宴北王一行人……除却军人不说，需要坐马车的主子们就足有三百余，而马车却只有五，六十辆，不可避免的，秀女们四人一程，而丫鬟仆妇，则是十人一辆。
挤的满满当当。
做为‘关系户’，抱大腿抱的挺成功的凤宁兮有独享一辆马车的待遇，且还是四马拉的大车。她的车厢中，除了软凳案叽以供休息外，叽下还有暗格，能装些茶饮果子，糕点书籍，以供沿途无聊解闷之为。
车厢内，除了她本人之外，还有松香和木香两个，日常伺候她起居饮食。
日子本来应该过的美滋滋！！
至于安怡嘛，就是开着‘大腿’能陪女儿，可她到底不是秀女，不好太过份，便自备了一辆马车，跟在秀女队伍后头不远处，待离城远了，不那么显眼后，在行跟上前。
出了城，进了效外，车队便一路急行，风尘仆仆……
而没有减镇设备，本身平衡系统不大好，非常昏马车的凤宁兮，真心是遭了大罪了。
“呕~~~”抱着红漆，本做冰碗用的小桶，凤宁兮吐的泪流满面。
“哎呦，姑娘，姑娘，这，这可怎么办啊？”松香扶着自家姑娘的身子，满面焦急的拍她的背，眼中泪都快急下来了，“要不，要不姑娘，奴婢去禀告表少爷，让他请个大夫来，咱们喝点药……”慌手慌脚的，她挺直身子想站起来，又顾忌被她扶着，吐的正欢的凤宁兮，半点不敢动，真真左右为难。
“不，呕~~不用，呕~~我，我自己……哇……”话都没完两句半，胃里翻腾着扭劲儿，瞬间喷射而出，吐了松香半脖子。
“我的天呐……”松香刷一下放开手，跪着后退了两步，一脸的嫌弃。
擦，刚才还辣么衷心护主，急成那个样子！！如今言由在耳，尾音都没散呢？松香，你这样真的好吗？？
深深的，凤宁兮觉得她受到了伤害和欺骗。
“姑娘，您看看您，明明知道有晕车的毛病，早上怎么还吃那么多！！”木香从暗格里捧出翁水并两块香胰子。把翁里的水分着倒了两盆，递了块香胰子给松香，“赶紧的，快收拾收拾，瞧瞧你这通儿臭的。”
说完，没等松香反驳，又转回凤宁兮处，亲自帮她打理。
吐人者身自污之，既然喷人一脸，不可避免自身同样遗祸，半身子都是污物，凤宁兮后悔的牙根直痒痒。
话说，到底是哪个混蛋说的，多吃点儿就不怕晕车了？能给压住？
擦，口口都真材实料什么的，简直不能忍好吗！！
她上午出门的时候还用了不少血燕和鲍鱼呢，现在都吐出来啦！！辣么贵的东西，太可惜了好不好？
——真心想哭啊！！
捧着水盆，松香哭唧唧的自去打理，木香手脚麻利，把挺着尸的自家姑娘翻转过来，从上到下‘突噜’了一遍，开了窗户，从暗格翻出香炉，点燃香料，枭枭烟雾升腾而起，车厢里那股子酸臭味儿慢慢隐去。
许是慢慢适应了，亦许是胃里那点儿东西终于吐干净了，车队早上六点多钟出发，到中午十二点来钟停缓下来用膳，凤宁兮便只折腾了一次罢了。
“姑娘，您饿了吧，用些汤水暖暖胃……”早上吃的那些恐怕早就吐干净了吧！
马车停下，车厢内三人依次下车，靠着一处柳处旁，松香辅了毡子，木香从车厢内端来食水下来，燃起小炭炉，热了些汤水。
当然，做为秀女，车队是供给一日三餐的，不过前眼这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儿，车队里发的都是些硬的像石头般的饼子和一囊冷水，不到着实无可奈何，不吃就饿死的地步，凤宁兮真心不想碰那些东西。
吃了怕不消化，拉不出便便！！
其实，别说她，就连两个丫鬟都是不愿意将就那些的。
坐在毡子上，靠着软垫，三人勉强用了些汤水并几块糕点后。就站起身伸伸胳膊腿儿，算是舒展舒展筋骨，围着柳树林子走了几圈儿，凤宁兮无意间抬头，不远处，她竟然瞧见了西北候府一行人。
凤渺，凤玖两兄弟，凤安兮，凤观兮，凤景兮三姐妹，还有倚车而立，满面冷厉严肃的奉安郡主，真真……一个都不少呢！！




嫡女求生指南 第一百二十四章 怎么？想找茬儿啊！！
西北候府有四个女孩儿参选，做为北地大族，他们当然会派人护送。
不过，凤宁兮是有‘下家’，被‘抛弃’的人，她亲爹凤浮至今还无影无踪，不知迷失在哪片花丛之间，凤家众人实在是舔不出脸来接触她，便下意识的避着些。
车队出城的时候，乌乌泱泱乱的很，凤宁兮也没怎么注意旁人，到没瞧见西北候府竟来了这么些个人。
“姑娘，咱们……”木香站在凤宁兮身旁，抬脸去瞧不远处的‘旧主们’，神色有些迟疑，不知该不该上前请安问礼。
凭胸而论，自家主子已经和离，回归了美好的单身生活，做为丫鬟，木香是不想姑娘在跟西北候府有任何接触，可终究……姑娘姓凤，能参加选秀也是借着西北候府的势，到了洛阳，人生地不熟的，说不得还要凤家帮衬一，二……
要不，上前打个招呼，让姑娘给候爷请个安？木香咧着嘴，理智告诉她，这样行事才是最妥当的。但……感情却通知她，就凤家这群人渣，她们家姑娘最好永不相见！！
“且避开吧，免得尴尬！”凤宁兮抬头瞧了凤家人一眼，眸子沉了沉，主动后退了两步。
碍着西北候府是原身的亲人，被害人安怡似乎也不打算怎么计较。她就没准备想法子报这些年，凤家错待无耻之仇，反正如果按常理亡国了，历史上，西北候府的结果真心挺惨，用不着她出手……
不接触，远远避开，彼此井水不犯河水，应该算是她和凤家最好的距离了吧。
“是，姑娘，那咱们往那边儿转转吧！”木香微愣，随后点了点头，抬手往林子深处指了指，便前头带路，引着自家姑娘离开。
一行三人，悄无声息的出现，又悄无声息的消失，仿佛没人察觉，西北候府一众依然围坐马车旁，该吃吃，该喝喝，只有凤安兮，微微侧目瞧向三妹妹离开的方向，无声的叹了口气。
——
在不大的柳林里转了两圈儿，感觉胃里舒服多了，凤宁兮就准备回车厢里躺会儿，一般情况下，车队午间休息是一个时辰左右，用膳消食——她用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算算还能午睡会儿。
感觉腿有点酸，一上午颠的腰枝麻痛，她站在小坡顶，望了望跟在队伍后头的两辆马车，侧头问木香，“我娘什么时候能进得车队中来？”
这一上午，安怡一直远远坠在车队后头，她轻装简行——就两辆马车，连护卫都没带几个，就算她们刚刚出北地城十余里，按理还是村庄林立的地方，凤宁兮依然难免有些担心。
“姑娘放心，奴婢早就打听过了，待今晚车队停留驿站的功夫儿，夫人就能追上来和咱们一块赶路了！”松香连忙回答。
“你什么时候打听的？知道的够清楚的呀！”凤宁兮瞧远处两辆马车稳稳停在那儿，依稀还有丫鬟下车燃火，便知晓没什么大碍，这才放下心来。步下山坡，她一边儿往回走，准备午歇一番，一边儿赞着松香。
“什么时候？呵呵，就在您吐的天昏地暗，喷了奴婢一脖子，奴婢下车洗漱的时候。”松香冷冷一笑，睨了凤宁兮一眼。
凤宁兮无声望天，加快脚步。
三人很快来到林边儿，她迈步准备上马车的时候，马车后头的阴影处突然步出一抹身影，启唇喊她，“三妹妹，你回来了！”
“我的天？”凤宁兮被唬了一跳，猛然侧目，“大姐姐，你怎么过来了？”却原来，来者正是凤安兮。
“刚才用膳的功夫，恍惚瞧见三妹妹仿佛路过，想着你初次离家，恐有不舍不适，就过来看看你。”凤安兮‘慈祥’的笑着，伸手摸了摸凤宁兮的头发，话语中带着几分她自己都没察觉的怜惜。
不管洛阳怎样遥远，前程如何？她跟父亲，叔婶，姐妹用膳，一大家热热闹闹用膳的时候，明明同为凤家女，三妹妹却孤伶伶单崩一个儿，身边仅跟着两个不懂事儿的小丫鬟，这情景，怎不让人心生同情？
在西北候府里，因着巧合和各种‘意外’，她和三妹妹明明同居一府，姐妹之亲，却没怎么相处过，只隐约留了个印象，不过在锦华大家那里朝夕相对了两个来月，到是亲近了起来，三妹妹脾气随性，多少有些跳脱不容世俗之感，显得颇为另类，但……
她还年幼，性子不定是有的，并不值得说嘴。且，家中发生如此变故，爹失踪，娘和离，又被家族‘作价’放弃，三妹妹还能保持赤子之心，未有半分怨天恨地之态，依然乐观向上，笑口常开。这样海纳百川，宽仁大度的性子，就是在跳脱些，凤安兮还是喜欢的很。
不得不说，脱离了西北候府的大环境，凤安兮和凤宁兮这对儿便宜姐妹，到是相处的更加和谐融洽了。
——也是稀奇。
本就对三妹妹心生愧疚，又很有好感。左手亲爹，右手亲妹，团团圆圆，平平美美用膳休息的凤安兮，一侧眼瞧见‘黯然’呆怔看着她们的三妹妹……在到她‘含泪’退去，‘失神’而走……越想越觉得心里难受，内疚不已，凤安兮就含糊了亲爹姐妹两句，独自来看看三妹妹……
准备安慰安慰她。
毕竟，她是她的亲堂姐啊！！
不管西北候府如何，总归，这个妹妹，她是认的。
凤宁兮：……
嘿嘿，大堂姐，我谢谢你！！不过你什么眼神啊？你从哪儿看出我‘黯然神伤’，还‘含泪退去’……这简直，糟多无口啊！！
脑补太过了伐？？
见凤安兮满脸慈祥，眼神里都透着那么一股子疼爱之情，凤宁兮牙疼的同时，也真心无话可说了，抽了抽嘴角，她勉强笑了笑，“真是多得大姐姐关心了，我又不是小娃娃，身边有丫鬟伺候着，又有表哥护送，哪儿就那么脆弱，还得大姐姐看着护着，体贴入微？”
“你这是头一回出远门，丫鬟在是贴心，不过你跟般大般的岁数，都是弱女子，能照顾你多少？你表哥在是亲，到底男子身份，日常相处着，肯定是不方便的。”凤安兮笑着点指她额头，叹道：“宁兮，我知道你自随了安夫人离开后，对府里多少有些芥蒂……”
“这不怪你，是府里不对，把你好好的候门千金下放商户，随着安夫人，跟在亲娘身边儿，你是吃不了苦头，未必不好，但这身份上……唉，你心胸宽广，不爱跟人计较，但府里确实过份……”
“只是，你终究还是凤家女，别置气，听大姐姐一句话，随我去给父亲和郡主请个安，好歹问候一声，多少是个意思……”凤安兮低声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