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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反倒是侍立于玉阶之下的张让、何进等几位当朝重臣,有些焦躁不安,只因为这一切的变化都太过于突然了,连他们也不可控制的方寸大乱。
贾诩静静的立于最下首,一言不发。直到殿外的宦官高呼着“鹰扬中郎将觐见”,他才露出一丝笑容。
南鹰大步行入殿中,他行了一个军礼,庄然道:“启禀陛下,微臣斗胆行事,现已凭天子御令接管洛阳所有防务!”
他望了一眼何进,歉然道:“事有仓促,来不及上禀大将军,请恕罪!”
“汉扬说哪里话来?”何进松了一口气道:“你率军返京正是及时雨露,而纵观京中诸将,也只有你才能力挽狂澜!统军之职,你责无旁贷!”
“做得好!”灵帝淡淡道:“说一说当前的敌我态势!”
“敌军约六万以上,步骑混合,最迟明日午间便会直抵洛阳城下!”南鹰苦笑着,以征询的目光向何进瞧去,口中道:“而整个洛阳城中,除了微臣带回的四千八百兵马和临时动员的五千天师道战俘外,连微臣也不知道到底有多少可用之兵!”
“四千!”何进颓然道:“三千城门校尉属下和一千禁军,禁军中除虎贲中郎将属下两百虎贲郎外,还有南宫和北宫卫士八百!”
“什么?”南鹰吃了一惊道:“怎么如此之少?末将记得禁军最少有三千之众啊!”
“前日前线吃紧,他们已经全部调往了前线!”灵帝抚额道:“朕也没有料到,那王国和李相如两个逆贼竟会打开门户,跟随叛军奇袭洛阳!”
“也就是说,目前整个帝都的防御力量仅有一万四千?”张让尖声道。
南鹰呆了半晌,才道:“对了!骑都尉曹操联合了一些士族世家的私人部曲,约有千余人马,也将投入守卫帝都的战斗!”
“曹操?”灵帝双目寒光闪动:“此人是否可信?一旦他阵前倒戈,朕将再无半分胜算!”
“陛下放心!”南鹰毫不犹豫道:“臣弟会将其部约束在身边,若他们心怀异志,定当将其斩尽杀绝!”
“覆巢之下,安有完卵?”他决然道:“臣弟恳请陛下,立即发动帝都所有的王公大臣和世家豪门,将其所有私兵、徒附、部曲甚至是家仆,全部征集起来,再派善战之将统领!”
“说得好!正该如此!”张让赞许道,他施了一礼道:“臣有部曲一百八十,愿意全部交出!”
“臣也有二百名亲卫!”何进立即附合道:“愿交由南鹰扬统一指挥!”
“朕要说什么好呢?”灵帝叹息一声道:“仅你们两家便有数百兵马,那么洛阳中无数高门之内,又养了多少私兵呢?只怕其总数远超朕的禁军吧!”
张让、何进听得变色,惶然道:“陛下!”
“朕只是就事论事!”灵帝摇头道:“如今帝都危在旦夕,朕是怕那些乱臣贼子们会借机作乱啊!而人心难测,朕身边的禁军,又有多少人值得信任呢?”
“陛下!臣弟冒死进言!”南鹰上前一步,大叫道:“若陛下相信臣弟,那么请允许臣弟拔派五百战士接替禁宫防务!”
“朕当然信你!”灵帝微笑道:“这么办吧!你选二百人保护北宫,朕的一千禁军你全部带走,参与守城之战!”
张让和何进相顾失色。()这简直便是已经将性命交到了南鹰手中啊!天子真的已经是孤注一掷了吗?
“至于你征集私兵之议,朕会交由张让和何进来做!”灵帝站起身来:“帝都内所有的可战之士会以最快速度调入你的麾下,所有的物资器械也由你一应调度!”
他走下龙阶,双手按在南鹰肩上,双目微湿道:“此次贤弟刚刚为朕解决了河北群盗,朕尚不及好好为你庆功,却又要将你拖入这场生死之战!朕,对你有愧啊!”
“陛下,您又婆婆妈妈了!”南鹰微微一笑,傲然道:“就算是臣弟粉身碎骨,也绝不容有人胆敢触犯您的天威!君辱臣死,义无反顾!”
他再施一礼,昂然出殿。
灵帝龙躯轻颤,细细在嘴中咀嚼着“君辱臣死,义无反顾”八字,突然厉声喝道:“众位爱卿,大敌当前,还不从速前去办差!”
“呛”的一声长剑出鞘,他森然道:“大汉数百年的基业,绝不能在朕的手中失去!”
南鹰刚刚行出宫门,迎面正碰上匆匆而来的曹操。
曹操施了一礼,尚未开口,南鹰劈面就道:“孟德的人马何在?本将已经奏请天子首肯,这些人马全部交由你来指挥,随本将一同保卫帝都!”
“多谢将军!”曹操喜出望外道:“末将已经集起一千四百人,尽在校场外待命,只待将军将令!”
他上前一步,低声道:“这些人的个人战力均属上乘,但是其配合作战方面仍然不容乐观!”
“只要能遵令杀敌便好!”南鹰叹了口气,随即追问道:“那些火油呢?现在何处!”
“将军,出了一些意外!”曹操面色有些难看起来:“原本他们根本不同意交出火油,是末将狐假虎威的借着将军的名头摞了狠话,他们这才迫于无奈的答应下来!”
“可是,”他有些难以启齿道:“搬运之时才发现,五百桶火油只余四百,竟有一百桶火油不翼而飞!”
“什么?”南鹰双目杀机大盛:“他们竟敢和本将玩花样?是否不想遵守约定了呢?”
“将军,这其中可能另有隐情!”曹操摇头道:“本来连末将也不知道确切数量,是公子自己报出了五百之数。当他得知少了一百桶后,那种惊惶失措的反应是装不出来的!末将猜测,定是天干地支内部有人偷偷下手劫去了部分火油!”
南鹰心中生出很不好的预感,看来天干地支内部中确实出了很大的问题。公子原先的意图一定想要利用这批火油策划一场惊天大阴谋,可惜由于孙宾硕的反水,那批石油已经成为了公开的秘密,那么他的计策不仅不能继续下去,反而可能授人以柄,成为令他万劫不复的证据。所以公子再是心有不甘,也不得不交出石油。
那么究竟是谁在暗中劫走了那一百桶石油呢?既然隐瞒了所有的天干地支成员,那么他的意图几乎呼之欲出,便是要针对包括其同党在内的大多数人展开一场行动。此人到底是谁?是那个至今神秘的甲一?丙一?还是其他人?南鹰想得一阵头疼,终于暂时将这块心病放入心底。现在,先打胜这一场存亡之战才是当务之急。
他沉声道:“曹操,马钧正在西门布防,本将令你立即押送那四百桶石油前去交付于他,途中绝对不许出现任何差池!”
“另外!”他狠狠道:“转告你们的公子,尽快清理门户,解决那个隐藏的祸患!否则一旦出现难以想象的结果,本将会拖着他同归于尽!”
此时,洛阳城外已经乱成一片,大群的汉军士兵们正帮助着扶老携幼的百姓们匆匆撤入城中,更有无数的壮丁们疯狂的砍伐着树木,搬走一切可以搬走的东西。
一名青衣中年男子和一名白衣少年并肩而立,面色凝重的遥望着那仿佛是天下大乱般的景象。
良久,那青衣男子突然微微一笑道:“走吧!我们不入城了!”
“先生说什么?”那白衣少年讶然道:“您不是要入城就近观察那位鹰扬中郎将吗?如今韩遂大军闪电奔袭,正是考验这位将军能力的绝佳时机啊!”
“你小子!”那青衣男子失笑道:“是你对那位南将军抱着一片拳拳之心,想要助他一臂之力吧?”
“这话也没错!”那少年怅然道:“可惜我人小力微,又能帮他什么呢?”
“所以说啊!我们来的并非其时!”那青衣男子摇头一叹:“也不知这位鹰扬中郎将到底是命中犯煞,还是他根本就是一位灾星!为何这世间所有的杀戳之事似乎全都让他给撞上了?”
“那么先生的意思是?”那白衣少年迟疑道:“难道我们就袖手旁观不成?”
“正如你所说,我们根本无能为力!”那青衣男子眯起眼睛道:“而无端进入险地,更会令我们遭受无妄之灾,这是我们身为智者会做出的愚蠢选择吗?”
他瞪了一眼面带不甘的少年,突然又微笑道:“你也可以将此视为一种考验。若鹰扬中郎将再能成功渡过此次危机,或许他真的便是天命之人!而我等身负经天纬地之才的智者,正应该效忠于天命所归之人!”
那少年面色一喜道:“先生,你终于也意动了!”
随即他面色一黯道:“可是我听说此次来犯的叛军多达六万之众,南将军,南将军真能守得住吗?”
“先生!”那少年诚恳道:“请您判断一下,此战究竟谁可最终胜利?”
“你小子是考较我来了?”那青衣男子哈哈一笑:“洛阳,天下雄城,其高大坚实固然是天下仅有,护城的阳渠更是东通洛水、黄河,叛军纵然拥兵十万,一时之间也难以强行破开。更何况,洛阳城的防御一向极为严密,各式各样的守城器械多不胜数。可以这么说,洛阳固若金汤,可为天下之盾!”
“这么说!”那少年喜出望外道:“南将军只要据城而守,应该是十拿九稳了!”
“我有这么说过吗?”那青衣男子似笑非笑,跟着他轻轻叹息道:“可惜啊!他们今次遇上的却是战力冠绝天下的西凉军!他们兵精将勇又悍不畏死,实在天下一等一的劲旅!”
“您这么说我可不同意!”那少年不屑道:“西凉军野外作战虽然天下无敌,但是城池攻坚一向是他们的致命弱点,他们还能骑着战马冲上洛阳城头不成?”
“韩遂是什么人?他在西凉卧薪尝胆十余载,为的就是有朝一日能够占据关中,甚至是称霸天下!他会明知必败却来硬攻洛阳吗?”那青衣男子沉声道:“若我所料不错,他定是早已做好一切准备,洛阳附近一定有他们的秘密巢穴!而黄巾起义的乱局,已经为他们大张旗鼓的制造攻城器械提供了一切必要的条件!”
那少年骇然道:“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若他们在洛阳附近公然打造攻城器械,难道便无人发现吗?”
“你啊!终究还是太嫩了!”那青衣男子手指轻轻点在那少年的眉心,苦笑道:“洛阳周边,豪强地主的坞堡数不胜数,只要有一小部分是韩遂的走狗,那么他们便可以打着抗击黄巾军的名义,囤积制造数量庞大的器械粮草,任何人也不可能怀疑到他们头上。”
“这会是真的吗?”那少年脸色惨白道:“韩遂会有如此的深谋远虑吗?”
“他?我不知道!”那青衣男子摇了摇头,随即傲然道:“但如果是我,便一定会这么做!”
“若我真的不幸言中!那么后果就严重了!”他的脸上现出肃然之色:“拥有大量粮草和器械的西凉军,已经再无任何的弱点。若说洛阳是天下最坚固的一面大盾,那么西凉军便是世间最为锐利的尖矛!谁胜谁败?只有上天才会知道!”
那少年身形晃了一晃,尖声道:“怪不得你打消了入城的念头,原来,原来……”
他突然向前冲去,却被早有防备的青衣男子一把扯住:“想要入城去警告南鹰吗?晚了!”
“你瞧!”那青衣男子一指远处正在缓缓关闭的厚重城门,喟然长叹道:“现在我们所能做的,便是寻一处安全的地方,静静等待!”
ps:感谢有缘小楼同学的打赏!话说最近好象书评区的议论还是很冷清,同学们有什么建议不妨畅所欲言,白雪真的很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助!





鹰扬三国 卷三 两京风云 第六十七章 不战之战
洛阳城下,鼓角之声震天动地,千军万马如波浪般纷涌而至。一队队西凉军逼近城下,在弩箭将及之地停马驻足,排成一列列雄壮的军阵。但见兵甲耀日,旌旗如海,不知有多少精兵锐卒。
突然间号角大作,大军从中分开一条通道。数十名衣甲鲜明的大将簇拥着韩遂驰至阵前。
韩遂出神的凝视着眼前的雄城,轻轻道:“本将终于等到了这一日,而是否可以名垂青史,便在今日!”
阎行大笑道:“主上放心,末将瞧这洛阳城虽然城高池深,又怎能挡得住我数万大军?只怕不消一时三刻,城中便会有人主动开城献降!”
“不错!依末将看来,城上虽然甲兵林立,不过是在插标卖首耳!”王国亦微笑道:“末将提前恭祝将军一战功成,成就天下霸业!”
“尔等未战先骄,小心骄兵必败!阎忠!”韩遂回身向一名文官打扮的中年人开口相询道:“你查人审事之能,天下闻名,有何高见?”
那阎忠正怔怔的遥望着洛阳城楼,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竟似没有听到韩遂之问。
待韩遂二次相问时,他才猛然醒觉道:“唉呀,韩公恕罪!只因在下似乎远远瞧见了一位熟人,却认不真切,一时出神,故而失礼!”
“哦?不知那人是谁呢?”韩遂饶有兴趣道:“能令阎先生如此关注者,定非常人!”
“韩公请看!”阎忠遥指洛阳城楼:“在下的目力一向不错,这才隐约可以辨出。那城门上的将校官吏中左起第三人,韩公瞧见了吗?”
韩遂手搭凉棚,凝目望去道:“恩!似乎是一个与你装束相仿的文官吧?此人是谁?”
“凉州人氏贾诩!韩公应该知道此人吧?”阎忠仍然直勾勾的望着那人。他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贾诩也认出了他,正在向他露出一个微笑。
“是武威贾文和吗?”韩遂微吃一惊道:“听说此人素有智者之名,不知比你如何?”
“此人何止是智者?说他有良、平之奇亦不为过!”阎忠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容:“忠与之相比,有如寒鸦之比鸾凤,岂能相提并论?”
此言一出,不仅是韩遂动容,诸将亦个个失色。有人叫道:“阎先生是否太过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呢?”
韩遂见阎忠低头不答,不由心中一凛,喝道:“看来有此人在,洛阳城不容小觑!”
他马鞭一指诸将,森然道:“亏尔等大言不惭,还想不战而胜!再若如此轻敌大意,我军必败!”
阎行迟疑道:“那么主上,如果守军坚守不出,我军将要如何布署?”
“不用布署,待本将先去探探他们的虚实!”韩遂微笑道:“你们在此相候,谁也不许跟来!”
他说罢打马扬鞭向前驰去。
“主上不可!”眼见韩遂已经驰入守城汉军的射程之内,众将一起骇然大叫,却慑于他的军令,无一人敢跟上前去。
韩遂深深吸了一口气,向着城上大喝道:“金城韩遂,今日特为匡扶大汉而引大军至此,请大将军出来一见!”
韩遂不仅中气十足,更兼功法高强,这一运气大喝,声浪登时滚滚传出,颇具声势。
“哈哈哈!本将在此!”一连串长笑声传来,声震四野,尽显足可与韩遂分庭抗礼的深厚功力。
何进卓立于洛阳城头,向韩遂大笑道:“好一个犯上作乱的贼子,竟然还有面目自称是要匡扶大汉?笑煞天下人啊!”
韩遂并不发怒,他在马上拱手道:“大将军,你我可算得上是多年故识,何不出城一见?你我也好尽诉衷肠!”
“大将军若不肯出城,不但显不出诚意!”他微笑道:“反而会被世人认为,你是怕了我韩某吧?”
“笑话!”何进哂然一笑道:“本将是大将军,今日站在此处更是代表了天子!”
“尔等何人?”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下去,傲然道:“区区一介边塞小吏,万死难赎的大罪之身,何足与本将平起平坐,对面说话?”
“至于本将是否怕了你?”他轰然大笑道:“你不是有数万大军随行吗?尽管攻城一试便知!”
何进这几句话言辞犀利,连消带打,不仅成功化去了韩遂的当面威胁,更迎头反击,将韩遂贬得一文不值,可谓是高明之至。听得一旁的南鹰心中震动,完全收起了之前对何进屠户出身的轻视之心。
“大将军似乎唯恐在下不攻城?”韩遂哑然失笑:“原来大将军真如传闻中一般的狂妄好战,一点也不顾惜无辜百姓的生死!在下已经说过,引兵至此,只为清除奸宦,匡扶大汉。将军并不深问在下的良苦之心,却急不可待的希望在下攻城,甚至根本没有上禀天子的意思,莫非大将军已经操纵朝政,并有篡汉自立之意?”
南鹰听得心中大叫厉害,这些雄霸一方的人物果然没有一个是易与之辈,个个心智老辣,滴水不漏。
“究竟是谁狼子野心,只怕天下有识之士皆眼亮心明!”何进悠然道:“至少此时此刻,当你兵逼帝都之时,叛臣贼子之名已经终身铭刻在了你的身上,相信千百年后,你仍将通过史书的真实记载而遗臭万年,受到后人的谴责和痛骂!”
“胜者为王!自古以来,史书都是由胜利者来书写的!”韩遂不屑一顾道:“安知你何进日后不会背上千古骂名?”
他蓦的双目一睁,射出森寒光芒,沉声喝道:“大将军,大汉天下已经到了生死存亡之时,再不祛毒除瘤,则早晚江山沦丧!在下奉劝大将军,随我等一齐清除君侧,还大汉一个朗朗乾坤。他日功成名就,岂不快哉?”
“清除君侧?”何进故做讶然道:“不知你所指的毒瘤是谁?是否包括本将在内呢?”
“哼!大将军,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韩遂终于目中露出深刻的怨毒之色,恨声道:“十常侍不死,你只怕也早晚落得与段颎将军一般的可悲下场!”
南鹰闻言心中一震,这韩遂信口道来,竟然将未来的历史说的一字不差。短短四年后,本为姻亲的何进和张让就会因为自相残杀而同归于尽。
“好个狂妄大胆的贼子!”一个尖细的声音响彻城上城下,震得所有人的耳朵都如同针扎一样刺疼。
张让从城垛后现出身来,冲着韩遂戟指大骂道:“背国逆贼,死到临头仍不自知,还敢在此公然挑拨!待你兵败之时,本官定会将你碎尸万段!”
“张让老贼!”韩遂双目杀机大盛,运功狂笑道:“你当日克扣我凉州将士军饷,令多少人饥寒交迫?而你勾结阳球害死段颎将军,更是罪不容诛!我数十万凉州将士个个恨不得生食你肉,死寝你皮!洗干净脖子等死吧!”
听着他倾尽三江之水也难洗尽的怨毒之声,所有人均忍不住激灵灵的打了一个寒战。
“大将军!”韩遂端坐于马上的雄躯猛然挺直,浑身散发出威猛无伦的凛烈气势,大喝道:“在下这里有一份朝中巨奸大猾的名单,现呈交于你!我好言相劝,你若再不肯诛奸扶汉,必将落得与他们玉石俱焚的结局!”
他闪电般弯弓搭箭,箭杆上缚着一卷帛布。只听弓弦响处,那长箭有如流星赶月般直向城头射去。
城头处,很多人一起失声惊呼。
“放肆!射落它!”城上一声怒喝响起。
在城上城下数万人不能置信的目光中,一箭从城上发出可怕的鸣镝之声,迎着韩遂之箭劲射而去。
“叮!”清脆的碰撞之声有如响在人们的心底,震得所有人心弦颤抖。
韩遂目光呆滞的望着面前数十步外反撞回来斜插入土的长箭,箭身上那捆缚的帛布正随着箭身不住震颤,仿佛是对他的绝大讽刺。
他呆了半晌,震惊之后却是抑止不住的恼羞成怒,狂喝道:“是谁?是谁胆敢触犯本将虎威?”
“是本将!”城头上,一个风清云淡的声音响起:“你能怎样?”
韩遂暴喝道:“到底是何人?可敢通名现身!”
一个身影蓦然跃上城垛,以极度嚣张的姿势叉腰挺立,宛如君临天下般垂首傲视着韩遂道:“韩遂坐稳了!不要惊吓落马了!本将就是鹰扬中郎将南鹰!尔等边野宵小之辈,可曾听过本将之名?”
韩遂猛然间瞳孔收缩,森然道:“原来是你!看来本将的消息仍然不灵,你竟然也已赶回了帝都!”
“让你失望了!”南鹰冷笑道:“有本将在此,无须劳动大将军和其他朝中名将,收拾你便已绰绰有余!”
“还敢在此班门弄斧!”他回身一指,不屑道:“瞧见没有?本将属下的神箭将军,想要取你性命只在反掌之间!”
“好一个狂妄竖子!”韩遂仰天长笑道:“听说你至今战无不胜,也不知是真是假!不过本将今日提领雄兵十五万,战将千员至此,纵然你本领通天,也难逃城破身死的命运!”
“让你的兵马按顺序一个个上前报数吧!”南鹰狠狠啐了一口,狂笑道:“本将在此立誓,你若真有十五万大军,本将立即跳下城去一头撞死!看来,西凉军卖弄唇舌的本事果然是天下无敌!”
城头上,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动地的狂笑之声,所有汉军将士无不放声大笑。
韩遂不禁张口结舌,一时说不出话来。
他面色数变,突然微笑道:“原来天下闻名的鹰扬中郎将,也不过只会逞口舌之利罢了!”
“三日!本将体念上天好生之德!”他缓缓拨转马头,冷笑道:“三日后若不将奸宦们的人头掷出城外,便证明天子已经彻底伦为尔等奸臣的傀儡!那时本将便会挥军破城,杀尽你们这些乱臣贼子!”
“站着!”南鹰淡淡道。
韩遂再度仰首向城上望来,正瞧见南鹰那令人寒彻心底的目光。
“三日后,本将劝你换上寻常小兵的装束!”南鹰荡气回肠的豪言有滚滚惊雷响过:“否则,说不定本将属下的精兵猛将会于万军之中取你项上人头!”
“至于本将自己!”他缓缓伸出一根小指,轻蔑道:“若亲自出手杀你这样的卑贱之人,只怕会丢了一世英名!”
“小子!你必死无疑!”韩遂发出一声怒不可遏的低吼,纵马向本阵驰去。
“哼!敢在本将面前耍狠?”南鹰转身向着汉军将士们大笑道:“什么西凉军?只会煽风点火、挑拨离间,还有口臭!我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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