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扬三国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天上白雪
夜色中,南鹰静静的注视着远方的火光。他从背囊中取出一块肉干送入口中,轻轻的咀嚼着,脑中却还在回想着几个时辰前的种种所见。
张辽、魏续等人公然违抗丁原,丁原出其不意的出手欲要斩杀张辽,而吕布却又黄雀在后的将其刺死……相对于原本认为定有一场血战的双方将士们来说,这无异于一场充满戏剧色彩的传奇故事,而对于实力薄弱的防守一方来说,更是喜从天降。
今日一役,吕布之名注定将要震动天下。万众瞩目之下,他以忠于汉室的名义,为了挽救部下而大义弑主,不仅不虞因此受到天下人的诟病,更换回了大多数并州军将士的尊重爱戴。虽有数千将士以回归故土之由向其请辞,吕布全部放行之余,更以军中为数不多的军粮相赠,尽现出有情有义的大将风度,连城上观望的洛阳一方众多名臣将领,亦不由为之心折。
袁绍不失时机的向其递出橄榄枝,苦劝吕布暂于城外扎营,等候朝庭调拨军需用度,并静待擢拔恩旨,其拉拢之心昭然若揭。而董卓却出乎意料的没有表现出过多热心,这令南鹰登时惊疑不定,茫然不知如此结局,是否因为自己的所作所为而引起了改变历史的蝴蝶效应。
为了进一步勘明形势走向,南鹰考虑再三,决定再于险境之中逗留一夜。只待夜色更深,便要设法摸入吕布大营,与其一番促膝长谈。能够诱其加入渤海一方固然最佳,至不济也要动摇其在董卓和袁绍之间二选其一的心思。
南鹰此时的藏身之所仍处于白日观战的那处小山,只因这里无疑也是距离吕布军营最近的一处安全所在。在白天那场气势宏大的沙场对阵中。双方斥侯没有一人曾接近这座小山百步之内,显然是认定此山既无法隐藏伏兵,也不易传送消息,根本不具备任何侦察价值。
一丝笑意泛出嘴边…….能够找到这么一处适合单兵潜伏的好地方,倒真是幸运!若非如此,他南鹰又怎敢轻易将自身置于重重包围的险地?
他缓缓坐下。摆出最放松的姿势,在松缓肌肉的同时,强大的灵觉完全释放开来,捕捉着夜空下的风吹草动……他需要等待一个最合适的时机。
也不知过去了多久,正当南鹰即将从仿佛入定般的枯坐中恢复过来。突然间衣袂带风之声隐约响起,至少有两三名身手高绝之人正在向小山处疾行而来。
南鹰心中微惊,他不动声色的换了一个姿势,避过了眼瞳可能反射星月微光的方向,这才眯起眼睛,居高临下的向着来人的方向瞧去。
昏黑朦胧的夜色下,两条身影腾空而起,有如夜枭般轻易掠过了足有一丈多宽的山下沟渠。轻轻的落在地面,就此静立不动。
南鹰惊讶更甚,此二人深夜到此。显然并非是因为发现了自己的行踪。那么依其如此高明身手,不论放在何处应该均是响当当的人物,若是想要夜商要事,入则高宅秘室,出则从者如云,怎会无端行此鬼祟之举?
既知对方身手高强。为避免引起对方感应,南鹰索性闭上双目。不敢再以目光相视,纯以灵觉和思感捕捉锁定对手。任其一动一静,也均在掌握之中。
又过了一会儿,只听那两人中的一人“咦”的一声,低叫道:“来了!”
“恩!”另一人亦微笑道:“终于来了!”
南鹰情知是因为自己在山上距离尚远,是以在察情方面仍是慢了山下二人一步,由此可知不仅先至二人身手高明至斯,后来之人亦是高手,否则南鹰当可在里许之外便能窥破其行藏。
他隐隐觉得有些不妥,因为方才二人开口虽短,声音却均极为耳熟,定是自己的相识。
南鹰情不自禁的再次睁目望去,只见漆黑的夜色中,一条人影缓缓行出,直至那沟渠一侧方才止步,却并不跃过,只与先到二人隔渠相望。
南鹰依稀觉得那人身形亦是眼熟,正在犹疑间,猛然间只听那人开口说话,不由浑身一震。
只听那人淡淡道:“我来了!你们可以说明下一步的计划了!”
那人声音沉稳雄浑,铿锵有力,正是白日间做下惊天之举的吕布。
南鹰一时之间完全不明所以,无法想象到吕布为何会于军心未定之际来此与人密会。
“奉先辛苦!此次能够化险为夷,全靠你力挽狂澜了!”沟渠对面,一个人发出低低的笑声:“谁说吕奉先勇武天下无双?其智计亦是当世少有呢!”
南鹰听清了那人声音,立时如殛雷击…….竟是董卓!
一瞬间,南鹰有如心浸雪水,通体冰寒。原先只道自己已经无意间转变了历史走向,令吕布再难与董卓沆瀣一气,岂知这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而听二人对话,竟是早有勾连,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没什么!丁原气量狭小,瞻前顾后,绝非成就大事之人,只是你令我潜伏其侧,我才隐忍至今!”吕布摇首道:“只是这次确是有些侥幸,若非我一把火烧了并州军的军粮,致令全军士气大降,今日纵然能够杀了丁原,只怕也要造成很多无谓死伤!”
南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吕布竟是一早便已潜伏在丁原身侧的卧底?他是何时与董卓搭上线的?定是当日宜阳一战之后的事了!还有造成丁原直接进军洛阳甚至令他众叛亲离的烧粮事件,竟也是出自吕布之手,他的心计真是太可怕了!只怕丁原至死也全然没有半分警惕之心…….
警惕?南鹰想到这二字,心中警号更甚。吕布啊吕布,你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若是今日仍按原定计划夜访吕布,是否会是自投网罗的自杀行为?
“一晃便是四五年,奉先受委屈了!”董卓的宽慰之言再次证实了南鹰对于吕布投董时间的预测,只听他又道:“只要奉先再为我做成一件事。你我便可高枕无忧的坐拥帝都,继而共分天下!”
“你说坐拥帝都?”吕布语气平静道:“是让我出其不意的下手除去二袁吧?”
“奉先果然睿智!”董卓双掌一拍,欣然道:“如今丁原虽死,并州军一万四千大军仍有近万精兵驻于城外,袁绍、袁术二人谁不想将其收入掌中呢?你瞧今日…….”
他压低声音道:“袁绍向你望来的双目中,其热切之意简直有如遇上了当世奇珍!因为在他想来。只要你吕奉先肯与他联手,想要铲平我董卓、压服袁公路,那还不是尽在反手之间?”
“我该怎么做?”吕布沉声道:“请董公明示吧!”
“你目前只需继续整顿兵马,再次形成战力,同时有意无意间向袁绍透露出增拨粮饷的意愿!”董卓沉吟道:“一可安定其心。二来也解了目前的燃眉之急,否则任并州军将士如何爱戴于你,空着肚子也是会要造反的……丁原,便是一个最好的例子!”
“只要粮饷到位,不等袁绍逼你做出任何承诺,我便会与他公开决裂了!”董卓阴阴一笑:“到那时,你我联手之力,岂是他能够抗争?任他底蕴深厚。也唯有黯然收场!”
南鹰越听越惊,他几乎已经可以想象到袁绍日后面对吕布突然选择董卓阵营时的惊惶失措…….怪不得历史上董卓仅凭几千人马便稳稳占住了帝都,反而将袁绍、袁术这些名门大族的代表人物逼得逃出洛阳。原本他早已布下了后手。
“董公确是算无遗策!”吕布语声微一犹豫,又道:“然则董公掌握帝都之后,对于本人的承诺是否仍然算数?”
“奉先放心!”董卓一派掷地有声的果绝:“本将所许,不仅全部应诺,我还会确立你为我的继承之人……本人早年失子,至今仍没有承继之人。你是知道的吧?”
“本人年过五旬,论年龄足可当得奉先的父亲!”他微笑道:“奉先应该不会认为这是想占你的便宜吧?”
“多谢董公!”吕布一直平淡的声音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他似乎心情大好的转向对面那一直不发一言的另一人。笑道:“华将军,今日得罪了!”
南鹰恍然大悟。怪不得董卓敢于深夜冒险至此,原来另一名随行护驾之人却是华雄……他心中疑云再生,今日于望远镜中瞧得真切,华雄与吕布对决之时可是真刀实枪,连对话亦是没有半分不妥之处,若说他们二人能够于万军面前暗通款曲,合力促成丁原被杀的结果,那么此二人的演技足可提名现代演艺界的最高奖项!
“吕将军客气了!”华雄粗重的声音响起:“末将此前做梦也想象不到,吕将军竟会是自己人,可笑末将还一直想着与将军一决高下,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了……若非将军于两军阵前说出‘一招’这二字暗语,末将只怕还全然蒙在鼓中!”
原来如此!南鹰险些要拍案叫绝,原来华雄之前确是不知吕布身份,只是临时才从“一招”两个字醒悟过来。这么说,他一招之际便被吕布击败亦有放水成分,否则任吕布有通天彻地之能,也绝不可能达到连王越和张角都无法企及的高度。
“之前听说华将军奉了董公之命,前去追寻南鹰?”吕布的语中再次带了一丝犹豫:“不知是否?”
“是!”华雄点头道:“末将与郭汜将军追在南鹰身后,刚刚渡过黄河,便收到董公信使急报,令我们回师援助……先前还在惊异董公消息灵通,原来是有奉先提前知会,这就怪不得颜良、文丑那些人至今也没能回军洛阳了!”
“早知奉先如此胸有成竹,轻易便做掉了丁原,我怎么可能急召你们回军?”董卓若有憾焉道:“除了袁氏兄弟外,便只有这个南鹰是个令我寝食难安的人物了!”
“董公,末将仍有一个不情之请,望您能够体谅!”吕布突然沉声道:“我知道您与南鹰是敌非友,然而我还是想请董公恩准……除非南鹰主动来犯,否则布,绝不首先征讨于他!”
什么?南鹰听得心中剧震,他险些要喘出一口大气。
“什么?”董卓的声音明显阴冷下来:“你很快便将成为我部下首屈一指的大将,甚至是以继承人的身份主掌征伐大事!南鹰是我头号大敌,你岂可对其避战?”
“给我一个足够份量的理由!”他冷冷道:“否则,难保我不会生出对你忠诚的置疑之心!”
“不瞒董公,你应该还记得吧?当日蒙你知遇之恩时,布便曾提及一事……”吕布仿佛是深深吸了一口气,才无奈苦笑道。
“你说,连本人在内,你一生之中只受过两人恩义……”董卓一惊,脱口道:“难道另一人便是南鹰?”
“不错!只可惜那时的南鹰亦隐瞒了真名实姓,并非是末将有意在董公面前掩盖真相!”吕布苦涩道,他怅然若失道:“然而末将既已选择投向董公,注定无法清偿这份情义,您又怎么忍心再令我对他挥戈相向?”
他见董卓仍在犹豫,再次恳切道:“董公,末将为人孤芳自赏,一向从不受人情义,然而一旦受恩便将涌泉相报……您当年岂非也正是看中了末将的这份赤诚?若您逼着末将恩将仇报,将来您偶然思及,又会怎么看待末将呢?”
南鹰听得心头激荡,他万万没有想到当日与吕布一番交集,竟令他至今仍是念念不忘……吕布,或许他仍是当年那个视人命有如草芥的杀神,但其重情重义之心,绝对不容置疑!
董卓沉默半晌,终于叹息道:“也罢,谁教我这么看重于你呢?就这么办吧!”
“多谢董公成全!”吕布大喜道。
“然而,你我要有言在先!”董卓似有不甘道:“若是那姓南的小子敢于主动犯上门来,你必须挺身而出前去应战!”
“那个自然!”吕布坦然道:“请董公放心!”
“说到这里……”董卓突然好奇道:“显然你与南鹰相识尚在你我之前,那么你们又是因何而会呢?”
“董公知道我为何当日便说,纵死也不可能投入袁绍一方吗?”吕布微笑道:“想当年,末将错手杀了袁家之人,尔后他们竟然调集大批高手前来围杀,就在此时,末将与那南鹰……”
正当董卓和华雄二人听得目不转睛之前,南鹰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耳中再也听不进一个字,他心潮翻涌,仿佛在吕布之言的引领之下,再次重回当日时光……
也不知过了多久,南鹰蓦然从沉思惊醒,这才发现董卓、吕布、华雄三人早已不知了去向。
他发出一声深深的喟叹,倒身躺在草中,怔怔的仰视着满天星光,心中只觉世事亦真亦假,如梦如雾,再难分清前世今生!(未完待续)
鹰扬三国 卷 五 炎汉烈焰第三十四章 男儿之诺
袁绍满额是汗的从深沉梦境中醒来,脑中仍然残留着适才那可怕的梦中景象……突然间,强烈的心悸令他险些忘记了呼吸。
洁白的月光从窗棂外洒入,清晰的映照出窗外一条瘦长的身影,仿佛正在隔窗静静凝视着他。
袁绍只觉口干舌躁,心中跳得厉害,但是他仍然保持了基本的镇定,没有脱口叫出声来。因为过度的反应,只会引起对方的过激行为。
袁府向来守卫森严,虽然近日来因为人手大量外派而有些空虚,仍可算得上是铜墙铁壁。此人竟可轻易来到他的安寝之处,且没有惊动任何府中卫士,其身手之强,岂是常人能够想象?
“嘿嘿!”窗外那人发出一声低笑,以明显改变的嗓音道:“记住,你今次可算是欠我一个人情!”
“夺”的一声,一把寒光闪烁的短刃从窗外掷来,正插在袁绍身前的木几上,刃锋上挂着一方折叠的白帛。
袁绍再次惊出一身冷汗,他下意识的一把拔出那柄短刃,再回头望时,窗外却早已不见了那条黑影。
他微一犹豫,终于没有开口喝叫。那人若是想要杀他,何必如此大费周章?何况那人算是给自己提了一个醒,必须立即加强府中保卫才算稳妥,如今颜良、文丑等高手尽数外派,如果董卓甚至是袁术一方派出高手前来行刺,自己岂非死路一条?
袁绍点着榻前明灯,就着光线展开白帛粗粗一观,却“啊呀”一声大叫起来,手中白帛也跌落在地。
他呆了半晌。猛然间狂叫道:“来人啊!本将要紧急议事!”
南鹰顺着另一处隐藏在城中的秘道,不费吹灰之力便出了洛阳,他哼着小曲,疾行于邙山之中,脑中仍在想象着袁绍看到白帛之后的震骇神色。
那张白帛上只写了寥寥一行字:吕布为董卓暗伏之人。君当速求自保。
袁绍是个聪明人,他当然明白董卓和吕布一旦合力意味着什么。而南鹰根本不担心袁绍会对此怀疑,因为吕布杀丁原事件完全便是一场彻头彻尾的闹剧,没有揭破前似乎一切合情合理,一旦挑破其中关键,那么并州军军粮意外被焚、华雄郭汜及时回援洛阳。甚至是华雄为何一招败于吕布之手,一切都是顺理成章之事。
袁绍一个极度危险的人,他对于南鹰的威胁甚至还超过了董卓,然而现阶段却是董卓占尽了先机,南鹰必须利用袁绍来正面对抗董卓。这才能使渤海和鹰巢得到更多的发展时间。更何况,如果袁绍一死,那么群雄讨董的历史事件将很有可能再不会发生,南鹰也将再难于重重迷雾之中窥破今后历史的走向,这才是南鹰不惜冒险也要向袁绍投书示警的真正原因。
任他们翻江倒海,我自独行其事……南鹰正是抱定了这样的心态,才能够如此泰然自若,根本无惧未来可能遇到的种种困境难题。只有一个人。令他心中生出淡淡的惆怅,那就是……吕布!
天色渐明,随着南鹰轻车熟路的取道捷径。终于踏出了茫茫邙山。
柔和温暖的旭日红光中,南鹰看到了河畔的船队,也看到了那个女神一般的倩影,强烈的喜悦和无比的宁静之感毫无理由的喷涌而出,令原本心中那一丝淡淡的惆怅仿佛也似阳光下的阴霾,悄然升华隐没。
短短几日间。见惯了尔虞我诈,厌倦了勾心斗角。他没有一刻,象现在这么渴求着宁静……
“我回来了!”他仿佛远游多年的少年一般大叫起来。迎着人们那惊喜的目光奔了过来。
“你!”玉人似嗔实喜的目光令南鹰心中更是一阵荡漾,他止住步履,微笑着以目光回应。一瞬间,两人心意尽在不言中。
“南弟!”一声不合时宜的欢叫令南鹰讶然转身,能够这么叫他的只有两个人,一是高顺,另一人则是…….
“杨大哥!”他亦是惊喜的叫出声来:“我不是请你在太行山边缘等我吗?你怎么又过了黄河?”
多日不见的杨昆大步行来,先给了南鹰一个熊抱,才嗔怪道:“臭小子,你身为全军主将怎可轻身犯险,我在半道上越想越不放心,这才领着一半人杀回头来!”
他狠狠向着南鹰胸前擂了一拳:“我都快两年没见着你了,怎可再至太行山边苦等?”
“杨大哥!”南鹰望着颇有风尘之色的杨昆,愧疚之情油然而生。快五年了,他一直心甘情愿的隐身幕后,为自己不辞劳苦的奔波忙碌……鹰巢和渤海能有今日发展,杨昆的功劳稳居前三,若非他一手训练的天眼部队和狂兽营,说不定自己早已在历次大战中一败涂地,甚至是战死沙场。
“臭小子,若是还知愧疚,便找个能让哥哥立功出力的机会吧!”仿佛是看穿了南鹰心底所想,杨昆微微一笑。
“咦?你怎会和云萝她们碰到一起的?”南鹰突然心头大奇,马云萝和杨昆可是从不相识,两帮人无端碰面不打起来就是好事,怎会合兵一处的在此等候自己?
“云萝?叫的可是很亲热啊!”杨昆哈哈一笑,他瞧了一眼面色如常的马云萝,目中尽是欣慰之色:“不知何时才能令哥哥称这位女中豪杰一声弟妹呢?”
他继续道:“其实是张奉,我们渡河之后一路顺着河边搜寻你的下落,却无意于数百壮士中发现了他的身影,为兄知道你与他的深交,立即现身相见!这才结识了这位凉州第一高手的马小姐!”
“原来如此!”南鹰恍然大悟。杨昆几番随自己进出洛阳,对张奉、丹尘子和淳于琼等人都是极为熟悉,当然不可能出现误会。
“对了,还有一件事!”杨昆仿佛想起了什么道。他挥了挥手道:“带上来!”
几名狂兽营战士押着一个五花大绑的大汉行了过来,将他一把压得跪在南鹰面前。
那大汉拼命挣扎,怒吼道:“杀了我便罢,怎可如此折辱于人?”
“这位是谁?”南鹰有些莫明其妙道:“难道是得罪了杨大哥?”
“呸!他得罪我个屁?还不是帮你出头!”杨昆没好气道:“知道他是谁吗?他便是袁术派出追杀你的高手之一,名叫雷薄……那些一路跟踪追捕你的灵犬。便是此人豢养!”
“雷薄?”南鹰一怔,这小子倒确是一位历史名将,看来不止是一个打酱油的货色啊!那一路死死咬着自己不放的灵犬,确是给逃亡大计带来了不少麻烦。
“你?你便是南鹰!”雷薄显然亦从杨昆之言中听出了南鹰的身份,他浑身一震,眼中不知不觉的露出了惊惧之色。
“也罢!能够死在名震天下的鹰扬中郎将手中。也不枉在世间走这一趟!”雷薄显示出了硬汉本色,他有些颓然道:“请将军瞧在末将亦是上命难违的难处上,给一个痛快吧!”
“在帝都还有没有家人?”南鹰很突兀的问道。
“没有!末将家属均在故乡!”雷薄一愕脱口而出,但立即紧张道:“将军,听说你做事光明磊落。就算是末将冒犯了你,怎可祸及家人……”
“你误会了!”南鹰微笑着上前解开他的捆缚:“若你家人仍在袁术掌控之下,本将定当放你归去……可是现在,本将倒想冒昧问上一句,雷将军愿意跟着我南鹰共谋大事吗?”
“什么?将军你……”雷薄如殛雷击道:“末将之前一心要杀将军,你,你……!”
“若是不愿,本将仍会放你归去!”南鹰淡淡道:“但是还想请雷将军惦量一番……袁术。真值得你为他卖命吗?你从被俘至今,可曾看到贵方派出一人前来相救?”
“将军!”雷薄身形一晃,整个壮硕的身躯推金山倒玉柱一般拜倒下去。他有些哽咽道:“早听说将军仁义之名,今日相见才知不虚!蒙将军以德报怨,再赐新生,末将敢不以死相报?”
“好!”南鹰一把拉起他,大笑道:“既然跟了我,便要改一改规矩……渤海军中。可没有跪拜的习惯!”
“挺直腰杆,放宽心胸!”他一脸坦诚的瞧着雷薄道:“锄强扶弱。但求无愧!你记好这几句话!”
“是的,将军!”雷薄整个人焕发出不一样的光采。他行了一个军礼:“末将有幸受教了!从今日起,定当以此为训!”
“既然将军给了活路,那么末将可不可以提一个请求?”他那粗豪的面容上突然现出一丝扭捏之色,目光也向着一侧正在微笑旁观的杨昆。
“哈哈!原来如此!”杨昆一怔,蓦的明白过来,他长笑道:“只要南将军不反对,你这个徒弟,我收了!”
“好!好!好!”南鹰亦是反应过来,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欣然道:“本将怎会持有异议?雷薄,本将提前祝你学技有成,日后大放异采!”
“多谢将军,多谢师傅!”雷薄再次翻身拜倒,一颗心儿哪里还有适才的绝望颓废,只觉人世奇妙莫过于此,全新的人生正在缓缓开启……
“小女子也恭喜南将军再添臂助!”马云萝抿嘴一笑:“那么,我们现在是否可以启程前往太行山?请将军下令!莫要忘记,你与那丁原还定下了一月之期……”
“丁原已经死了!”南鹰若无其事的一句话,却将在场几人一起惊得心中一跳。
只有马云萝一脸娇憨的叫道:“那么说,我们不必便再遵守这个一月之期了!”
“不!”南鹰瞧着她的可爱表情,强忍着伸手抚摸她秀发的冲动,微笑道:“虽然丁原死了,但是我们仍要遵守这一月之约,只因为,这是一个男儿对于朋友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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