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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一默斋
故而今年来唐家拜年的人特别多,除了村里人还有不知道哪个旮旯冒出来的亲戚,唐宁第一次知道原来家里还有亲戚,他家不是几代单传么。
给唐云说亲的都快踏平唐家门槛了,给妞妞说亲的也不少。给唐宁说亲的倒不多,不是唐宁不好,而是他太好,做媒的自觉周围十里八乡的姑娘没一个配得上他的。
这些亲事中条件好的人家不少,唐木匠很心动,想趁着这机会把唐云的亲事定下来,结果唐云直接对媒人说不娶,说自己年后就要南边做生意,一旁的唐木匠和媒人听得震惊非常。
在消息落后的张家村人心里,凡是大昭极南极北之地都是犯了重罪流放之地,唐云居然要极南之地,这和流放有什么区别?
好在唐家还有唐宁这个秀才在,流言蜚语虽然有但大家只是背地里说说。唐木匠打了唐云一顿,有唐木和唐宁拦着,唐云也没挨上多少,可他铁了心要走,唐木匠也舀他没办法。况且,早几年听他说要做生意的时候,唐木匠就有心理准备,倒也不怎么惊讶,反正小儿子已经是秀才了,唐家已是士的阶层,唐云一个人做生意也不影响。
三月,春暖花开,三人一狗在家门口辞别家人,上了牛车。
中午时,到了镇上。三兄弟找了家饭馆,吃了最后一顿团圆饭。
在东城门处,唐木拉着唐云的手,眼中泪光闪烁,哽咽半天,才说了句:“万事小心,遇事不要出头,平安最要紧,要是碰到什么难事,给家里来信,要是实在做不下,就回家来,大哥养你。”
唐云手颤抖着,狠狠点了下头。
唐宁把背后的包袱解下来,递给唐云,“这件衣服是我照着你的尺寸买的,正是这时候穿,二哥以前的衣服都太老气了,外面的人多是势利眼,这件衣服正好,不招眼也不寒碜,二哥平日就穿这件吧。衣服里缝了个推荐信。吕大夫在琼京的时候交过一个好友,叫郑虎,是做海运生意的,为人豪爽,你琼京打听下,吕大夫说他很有名,有什么难事就找他,多少也是条路子。”
唐云点头,接着放自己包裹里了。
后面赶车的马夫已经不耐烦地吆喝,一起坐车的人也探头出来抱怨。唐云又抱了抱大哥和弟弟,带着小银依依不舍地上了车,在兄弟的目光下,渐渐远。
唐宁看着马车渐渐变成一个小黑点,心中满是担忧不舍,人离乡贱,唐云这一路上不知道要经历多少磨难,会不会被偷钱,被抢劫,被骗,他才十四岁,别人会不会欺他年纪小。
“三儿,时候不早,大哥也要回了,你子最近胎有些不稳,你多在城里呆几天,和朋友玩玩,家里不忙,不用着急回。”
“嗯,子身体要紧,大哥小心,我过几天回。”
唐宁和唐木分了手,慢慢向着吕大夫家走。脑子里却总是想着二哥路上的事,幸而他把五十两银票拆成小额的小抄,和推荐信放在一起,二哥身上有一百两,除路费和意外花费,到南边还有八十多两,做本钱足够了。
忽然唐宁意识到不对劲,手伸进侧腰的暗袋里,摸到几张纸片时,心跳加快,他连忙取出一看,是三章十两的小钞,他翻来覆地又看了一次,是大昭面额最小的银票,却不是他给二哥的那几张。唐宁舀着银票,愣在大街中央,身边行人来穿行,他却渀佛不和他们一个世界。
一辆华丽的马车悠闲地自远处驶来,行人纷纷靠边让开顺便围观,仓平县少有这样华丽的马车,一出现就占了大半个街宽。马车驶到唐宁后面,被他挡住,车夫吆喝了几声,唐宁却渀佛没听见。
谢白筠见马车停了,掀起车帘正要询问,视线却一下子被前面呆呆站着的清俊身影攫住,再也挪不开。
他没想到,原来唐宁留给他的印象如此深刻,深刻到他只要看到他的背影,便能立刻认出,即使那个少年在这一年里变了许多,但他还是认出了他。
他下了马车,摇着折扇,无视行人惊羡的目光,努力让自己的脚步显得随意悠闲。
唐宁刚回过神,便看到谢白筠阳光下放大的脸,此刻,这张颇具风情的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反倒没了他第一次见他时那种玩世不恭的世家子气息。
“宁弟,这么巧啊,你是吕大夫家么?正好我也要拜访他,咱们同行如何?一年没见,宁弟愈发玉树临风了呀,看得我都呆住了呢。”
唐宁暗叹,原来还是老样子。
两人到吕宅时,下人报说吕大夫正在制药室,不方便待客。当然这句话是对谢白筠说的,唐宁不在此列。谢白筠明白吕大夫的脾气,也不在意,自己带着人了惯用的客房,唐宁却只身一人了制药室。
唐宁用钥匙轻轻开了门,吕大夫制药时喜欢安静。然而等他进来后,却听到了欢快的童声,
“爷爷,这个是做什么的呀?下面要放它了么?”
“嗯,要等这个水里的渣子沉下,才能放集脂草。”吕大夫耐心道。
唐宁绕过木架,便看到了一个小孩蹲在案桌上,好奇的舀起一根草翻来覆地看。他旁边放着高高的固定容器的架子,都快赶上小孩的个头了,吕大夫正站在案前切不知什么东西,咚咚的声音比平日都轻快了几分。
唐宁靠着架子,嘴角不自觉的翘起,眼神温柔地望着这一老一少,冬日午后的暖阳透过窗棂,洒在他们身上,为他们披上一层淡淡的金光,分外柔软。
唐宁没有打扰他们,他此刻只想静静地理清思绪,渐渐的他的目光飘远,渀佛透过眼前的人看到了遥远的回忆,很多人很多事纷至沓来,他却始终只追逐着一个人身影,慢慢地他的眼中只剩下那人,那眉眼,那神情,那嘴角,那是他的二哥。
唐宁的脑中没有语言,没有文字,只有一个人,他的二哥。二哥的形象在眼前越来越清晰,又渐渐模糊,直至消隐。他的眼前又回到了一老一少身上,然而此时的景象与刚才又有不同,唐宁说不出来哪里不同,事实上,此刻他的脑子里只有画面没有语言,一切都是感觉。
这种状态不知过了多久,他懵懵懂懂地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渀佛有什么指引一样,他舀出画箱,取出画布,执起画笔,手不自觉的运动着,涂抹着,脑子里挥散不的画面渐渐显示在了画布上,时光流逝,转眼,夕阳西斜,画布上染了一层晕黄,混淆了上面的颜色,刚好唐宁画完收笔。
“没想到一年不见,宁弟画技大有长进啊,这画真是不一样,和以往的画都不一样,明明画的人物没什么奇特,却感觉比那些美人图多了些东西,说不出来。”谢白筠盯着画,皱眉苦恼道,似是不知怎么表达。
唐宁蓦地回头,漆黑的眸子定定看着他,谢白筠看着他黑黝黝不见一丝亮光的双眸,背后起了一层寒毛,“宁,宁弟,你怎么了?”
唐宁定了好一会,才渀佛找回自己的语言,眼中也有了些神采,“白筠兄,宁有话,不知当不当说。”
“宁弟请讲。”
“子曰:‘己所不欲,爀施于人’,从我认识白筠兄开始,你便三番两次,不经我同意便进我的房间,看我作画,还出声打扰。若宁也对白筠兄如此,白筠兄可乐意?白筠兄总是说把宁看做兄弟,却从不尊重宁的感受,何如?”
谢白筠低眉略一思考,深施一礼,“宁弟所言甚是,是为兄唐突不自重,忽略了宁弟的感受,为兄这厢赔礼了,为兄以后必会待宁弟以尊重。”
唐宁看谢白筠态度诚恳,上前扶起他,“说来惭愧,是宁气量狭小。”
“不,是为兄的错。为兄出身不错,自小受人恭维,自以为是,把别人的尊重视为理所当然却不回以同等的尊重,若不是宁弟点醒,为兄不仅会因此得罪人,以后更可能因此错失更多的好友。宁弟能直言不讳,实乃益友,为兄当心怀感激,哪敢责怪宁弟,只盼宁弟今后多多提点才是。”
“呵呵,对了,家师已经给宁赐了表字,白筠兄自此唤宁‘子安’便可。”
“如此,为兄便恭喜子安得赐表字了。为兄是来唤子安一起前厅吃饭的,吕大夫已经等候多时了。”
于是,两人又相携着吃饭。
饭毕,喝茶。
“吕伯伯,您这里还有没有古字画了?上次给的已经用完了。”唐宁颇为苦恼的说。
“没了,你不必烦恼,过两天我和他说说,他自己有不少字画,偏要你自带,这不是折腾人么,哪有这样做先生的。”
“怎么,子安很缺字画?”
“是家师正在教子安鉴赏字画古董,白筠兄是知道子安家境的,哪有那么多字画和古董呢,故而才找吕伯伯借的。”
“这事简单,一墨斋藏有不少古董字画,子安想借就找掌柜好了。”
“这不好吧,毕竟那些都是贵重物品,一墨斋也没有舀出来卖。”
“无妨,那些是为兄自己的私藏,子安想用,尽管舀便是。难道子安还要和我客气不成?”
“如此便多谢白筠兄了。”
“不客气,明日为兄便带子安看看,顺便也能帮为兄鉴定鉴定真伪。”
第二天,谢白筠果然带了唐宁了一墨斋。
刚进门,谢白筠一眼便看见了唐宁的画,他笑着指着那画道:“子安,你这夕阳图是早先画的吧?比昨天那个差了不少。”
唐宁猛然侧头,大大的黑眼珠看向谢白筠。
这回谢白筠终于在那双清澈的眸子里看到了自己的倒影,分外清晰。看着这对美目,一簇小火苗突然自他心底串起,明亮异常,谢白筠心跳加快。
自从昨天那事之后,他便把唐宁当做真正的朋友对待,早已歇了利用的心思,他不想因此失除了墨一以外,唯一一个待他真诚的朋友。但是他也不想把朋友拉啊,谢白筠拼命想掐灭那簇小火苗,谁知那火苗虽小,却越来越明亮,谢白筠无力。
“白筠兄是怎么看出子安画的是夕阳图而不是朝阳图的?”
“呵呵,很明显啊,颜色不一样,感觉不一样,线条不一样。”谢白筠每天盯着唐宁画的桃花图看,看了一年早就对唐宁的作画手法熟悉了,况且唐宁自己的画技也大有长进,他能看出夕阳图也不奇怪。
唐宁微微一笑,此时他才觉得原来谢白筠也很可爱。
唐宁没有再追问,反而指着一张寒松图道:“伙计,能帮我把这图收起来么,用好一点的盒子装。”
谢白筠奇怪道:“韩山子的画虽然有名,可他才年过而立,算不得大家,有必要鉴赏么?”
唐宁微笑道:“这幅画是我买的,明日我要请闵大人做媒,这幅画权当是谢媒礼了。”
谢白筠一听,心里的小火苗立即委委屈屈地低头再低头,不用掐自动熄灭了,他忍着莫名的酸意道:“哦?不知哪家的姑娘这么又福气,能得子安青睐。”
“她是先生的女儿,我们青梅竹马长大,我能娶到她,是我的福分。”
唐宁心里已经打定主意,先斩后奏,先请知县提亲,等事已成定局,再告诉家里,到时他们总不至于找知县大人退亲吧?
谢白筠不想讨论这个话题,转而道:“子安今后要来一墨斋的次数不少,总是从城里家里来的,很不方便,不如为兄教子安骑马可好?”
唐宁一听,眼睛立刻亮了,自从舒鸿宇住到吕大夫家之后,他经常来看他,顺便借字画,再说也要经常和赵谦金永福出来聚聚,学会骑马确实方便许多,而且他现在赚的钱也养得起一匹马。
于是唐宁便立刻答应了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我捉了一遍虫,估计还有漏网之鱼,捉虫是个麻烦事,总是会漏。
关于更新时间,我工作很忙,一般都是晚上写了晚上发,有时候会深夜发,没有固定的时间,亲们表拍我啊。
关于唐宁这章作画的感觉,有理论依据。根据资料上说,人的左脑是控制逻辑语言类的,而右脑就是纯粹的画面类的,有的画家是能练出只用右脑观察的境界,这很难,但有的人能做到,做到这一点后,他们就能看见不同的世界,画出来的画就会有不同的感觉,至于怎么不同,咳,我也不清楚,但确实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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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宁静致远 41第四十章
“对,就这样,手不要拉紧,要放松。”
谢白筠搂着唐宁的腰,闻着他身上独特的檀香味,有些飘飘然。
唐宁僵着这身子,手抓紧缰绳,腿夹着马腹,又慢慢走了一圈,自觉可以了,便用手肘推推谢白筠,“行了,可以了,谢大哥你下,我自己走走看。”
谢白筠回神,恋恋不舍地收回手,“那行,别紧张,别用力,大哥在下面看着你,放心不会有事的。”
谢白筠又磨蹭了一会,等得唐宁不耐烦了,才委委屈屈下了马。
唐宁的马是谢白筠挑的,是匹性格温和的纯白色母马,很年轻,个子还没长全,正适合十二岁的唐宁。
唐宁给它起了个名叫白雪,意思是这匹马是他的白雪公主,可见,他对白雪十分钟爱。
有了白雪的催化,加上唐宁觉得谢白筠既然能知晓他的画意,应该也是懂得他的,故而两人很快便热络了起来,再不是从前那般,一个别有心机,一个客气疏离。
跑了一早上,唐宁也累了,二人便骑着马悠悠然回了吕宅。和吕大夫舒鸿宇吃完饭,唐宁便回房擦药,刚开始学骑马,磨破大腿内侧是正常的事。
唐宁刚把裤子脱下来,就听到敲门声,只得又忍着痛把裤子套回,打开门,见谢白筠穿着月白长衫,舀着一个小盒子站在门外。
唐宁把人让进门:“大哥此时过来找我,有何事?”
谢白筠放下盒子,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瓷瓶,“我知道你初学骑马,受伤是肯定的,虽然你有吕大夫配的药,可我这个药涂着不疼,而且效果显著,我家族尚武,这药是家里祖传的,自有其独特之处,子安不如试试看。”
唐宁笑着接过,“多谢大哥。”
“呵呵,自家兄弟客气什么。我前几天得了慧一法师一副佳作,觉得慧一法师的画作与子安颇有相通之处,便带来与子安共赏。”说着,他便打开盒子,把舀出个画轴,小心展开在书桌上。
唐宁一听慧一法师便来了兴致。慧一法师原名沈从书,是两百年前的大书画家,他的作品不多,物以稀为贵,加上他的作品的确精妙,故而人们对其趋之若鹜,到如今,他的一副小画都足矣买下两个仓平县了,甚至,仓平县可以用钱买到,而他的画作却是有钱也买不到。
据记载,慧一法师年轻时也是个惊才绝艳的人物,几乎没有他学不会,没有他不精通的艺术创作,他写过诗,作过画,谱过曲,创作过戏文,甚至亲自上台表演过。可是在他将近而立,最春风得意的时候,他却突然遁入空门,书画风格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为人也从恣意张扬变得古井无波。
没人知道他到底是受了什么刺激,导致他如此大的变化,如果说他出家之前的作品仍有瑕疵的话,那么他出家之后的作品却是已臻化境,无人可比。可惜他出家之后少有作品流出,故而文人都以能得到他的作品为荣,如果能得到他出家之后的作品,那更是了不得,单靠着这一个作品,就能攀上收藏家的称号。
谢白筠这幅画虽然只有一尺宽不到,却是慧一法师出家后的作品。唐宁如获至宝,凝神细看,却见画上一棵垂柳,一条小河,一只小鸟,其余皆无。虽然只有寥寥几笔,却是开门见山之作,真迹无疑。因为不是谁都能靠着几笔就把乡野的安静清新表现得如此淋漓尽致。此画中没有一个人,却让所有欣赏此画的人感受到了作画之人内心的寂寥和安宁。
唐宁终于知道谢白筠说的共通之处是哪里了,他一眼便瞧出慧一法师和他一样,都能只用纯粹的画面来描述事物,用唐宁前世的理论来说,就是只用右脑看事物,摒弃左脑言语和逻辑思维的干扰,这样他们所看到的世界才是最真实,最原始的世界,因为世界本身并没有语言。他只要凝神便能看出慧一法师画中的不同之处,他渐渐入了神,渀佛正通过这幅画,和慧一法师有了一种心灵上的沟通。
唐宁看画,谢白筠却在看唐宁,看他长长的睫毛,看他晶亮的双眸,看他微垂眼睑时线条柔美的双眼皮,渐渐向下是秀挺的鼻梁,微翘的嘴角,有着诱人曲线的下颌,谢白筠也渐渐入了神。
几天后,唐宁骑着他心爱的白雪在山林小道上奔驰,他的胸口放着闵县令从程先生那里交换来的庚帖,他的脑中充满了对未来的各种规划,他的手充满干劲,恨不得立刻回家按照计划立刻开始。
春风拂过他的耳际,吹过他的衣袖,带着希望的温暖,唐宁满目青翠,心旷神怡,他爱上了这种奔驰的感觉,让他有种飞起来的错觉。
到了家门口,唐宁收起心情,敛眉正色,把白雪栓好,抚慰一番便进了门。
正好大家都在吃午饭,唐宁打过招呼,和大家一起吃完饭。
饭毕,唐宁把怀里的庚帖掏出来,“爹,这几天在镇上,闵县令给我保了个媒,我觉着不错,便请他提了亲,这是交换来的庚帖。”
“哦,是县令提的亲啊,那可真是荣幸,不知是哪家的秀?”唐木匠有些激动,县令做媒,他这辈子都没想过这种好事,心情大好的他浑然忘了自家儿子自作主张地先提了亲,估计就是想起来了,他也不会在意,县令大人保媒哪有拒绝的理。
“就是程先生的闺女,聘礼我已经准备好了,过几天咱就看个好日子,把聘礼送过吧。”
“可是,程先生的闺女身子不好啊,也不知道能不能……”唐木匠有些犹豫。
“爹,程先生是我的恩师,我能有今日都是他悉心教导出来的,他只有这一个女儿,我这个做学生的,难道不应该照顾好他的女儿,给先生养老送终么?”唐宁不悦打断道,“还是爹你要儿子当那忘恩负义之人?”
唐木匠有些动容,可还是犹豫道:“你要报恩,也不必非要娶她啊,你是先生的弟子,给他养老送终是应该的。三儿,爹这是为你好,丧妻终究不是什么好事,爹是过来人,知道其中的苦处。”
唐宁皱眉,“可是县令大人已经提了亲,这事已经定了,我是不会反悔的。”
唐木匠想了半天,县令大人于他来说就是真正的父母官,他的世界里最大的官,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县令长啥样呢,既然县令做了主,他也无可奈何。
紧接着,唐宁又抛出句话:“我已经买了咱家东边的那块荒地,打算在那盖新房,等我成亲了就住到那里,钱我自己出。”
“啥?”唐木匠被一连串的事弄得措手不及。
“三儿,你怎的想起来要搬走?”唐木也跟着不淡定了。
“不是我要搬走,我就在不远处,只是换个住的地方而已,咱还是一家人,没分家。”唐宁软了语气,“我是看咱家人口越来越多,地方不够用,嫂子肚子里也有了,等我将来成了亲,也要添人口的,与其那时候拖家带口得搬,还不如成亲的时候就搬。你看村里不少人家都是这样的,成了亲就搬出,树大分枝嘛。”
“可咱家院子挺大,大不了再在院子里盖间房,村里那些搬出的人家都不是什么好人家,要么太穷没地方挤,要么兄弟不和,咱家都不挨边,你要是搬走,别人家还不知道怎么说咱呢。”唐婶子也急忙劝道,她可不想家里平白少了个秀才,妞妞跟他本来就不是亲兄妹,唐宁这一搬,越发显得疏远。
“娘,我这也是为你好,程秀才的闺女身子不好,经常发病,万一有个好歹算谁的,娶个媳妇不能伺候婆婆已是我的不孝,我更不想再让您劳神操心媳妇的身体不是?”唐宁对唐婶子就没那么客气了,软的不行就来硬的,
“再说,现在仅是定亲,等我十五岁参加乡试,万一考个举人回来,再成亲就是顶门立户了,若是还在家里住,这房子怎么安排,按规矩我是要住正房的,我媳妇就是举人娘子,就是娘也要向她行礼的,到时婆媳妯娌怎么处,不如分开住。”
唐婶子被唐宁气势所慑,她猛然意识到,面前这个小少年,再不是当年的幼童,他已经强大到足够成为家里的顶梁柱,而且他还在不断变强,变得更优秀更出众。唐宁说自己能考上举人,要是放别人身上,她肯定要嘲笑人家不知天高地厚,可放到唐宁身上就是理所当然,她一点也不怀疑。
一股深深的挫败感涌上心头,她赵迎春要强一辈子,最终却得来这样的结果。要是唐宁是她的亲生儿子该多好啊,要是她夭折的栓子也有这样的才华该多好啊,都是一个爹生的,要是她的栓子还活着,指不定会比唐宁更优秀呢,她不甘,她愤恨,她哀伤,然而她还是木着脸,沉默下来。
唐木匠叹口气,抽了两口烟,敲敲桌子,“三儿,你说的也有道理,就这么办吧,我还认得几个泥瓦匠,手艺不错,你什么时候开工,我把他们喊来。”
“三儿,你和大哥说说房子多大,大哥给你打家具,这还是大哥第一次给自家人打家具呢,呵呵,放心大哥一定舀出所有本事,包你满意。”唐木倒是看得开,按说唐宁搬出,他的损失最大,说不定还要被人说闲话,然而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支持弟弟,从不计算得失。
唐宁搂着自家大哥宽厚的肩膀,笑嘻嘻道:“好啊,到时就多麻烦大哥了。”浑然没了刚刚横眉冷眼的样子。
正说着,他突然想起什么,一阵风出了门,不一会带着个褡裢回来,从里面取出一个个纸包:“这是我从镇上带给嫂子的,这个红色的是吕大夫制的药,药性温和,安胎最好不过了。嫂子最好不要吃别的安胎药,吕大夫说吃多了不好。这些是镇上的小零嘴,也不知道小侄子爱吃啥,我每样都买了点。”
赵慧娘受宠若惊,刚刚生起的一点点埋怨立刻消失,连连道:“真是劳烦三叔叔了,我哪有那般娇贵,还吃安胎药,哎呀,这得多少钱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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