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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astlos
弹性程度和自己的床差不多,又带有温热气息。
“上校大人!”
熟悉的叫声让泰莎清醒了过来,她努力聚焦双眼,清楚了面前少年带着疤痕的脸。
“相良君……啊!”
意识到自己正在年龄相当的男性用每一个少女做梦时都曾经梦见过的公主抱的姿势接触着,泰莎不禁羞红了脸。
“放我下来,相良君……”
“是!”
相良这样回答并干脆的松开了泰莎的身体,一俟泰莎能够自己站稳,相良便忙不迭的松开了手。
幸亏克鲁兹不在这里。
少年的脑子里不禁飘过一丝对此刻还在琢磨背后的通道里,生死不明的战友不该有的想法。
如果让那个金发的大嘴巴男人到眼前这一幕,用不着二十四个小时,不知道几个版本的谣言就会传遍整个tdd乃至美丽岛基地的每个人耳朵里,然后等待自己的一定是副舰长马卡杜斯中校的怒吼、长篇说教和扫厕所两个月的惩罚。
只要稍微想象一下这样的情形,相良便觉得,还是离泰莎-泰斯特罗沙上校大人远一点为好,免得惹起妙龄少女的怒气。
因为比起只有权说教和罚人扫厕所的副舰长,舰长大人可是有只需要在某几份文件上签下字,就可以把自己和克鲁兹发配到拉普兰或者福克兰这种地方,一辈子边数企鹅便执行无人值守气象站的保卫工作这种权力。
他这样做了。属下这样不解风情的行为,让秘银的上校不禁在羞涩中添上了三分愤怒。不过等她清了眼前的情形,天才的少女不禁呆呆的张大了嘴巴。
闪过形成刀刃形状的电弧的劈砍,佐天用双手抓住琢磨的衣领,毫不客气的一个头槌狠狠撞在对方脑门上。受此冲击,琢磨眼前一黑,几乎就要接触到佐天脊背的电弧长刀就此溃散无踪。
然后,少女用一只手就轻易压住了琢磨胡乱挥舞的两只手,同时以膝盖向琢磨的膝盖后侧压迫。琢磨细的和麻杆一样的腿部肌肉哪受得住这样的力量,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甲板上。没有半秒钟间隙,佐天顺势用穿着牛仔裤的双腿从后面死死锁住琢磨的腰部,右手将琢磨的两只手压迫在背后,突出的左手中指关节狠狠钻上了琢磨的脑门。
“啊!”
头皮上意想不到的剧痛让琢磨不禁叫喊了起来。
黑暗的记忆,随着鲜明的痛觉袭上心头。
父母自杀之后,那些曾经和自己有说有笑,在午饭时间会交换便当的菜色的同学们一个个就好像换了个人似的,只不过是一年的时间之后,等自己醒过神来,每天被那些人合起伙儿来欺负就是家常便饭了。
则让唯一有可能制止这种暴行的老师,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戴上了有色眼镜。
“那孩子,一定会成为社会的渣滓。”
毫无道理的,老师这样评价他。于是那些孩子欺负自己就欺负的更起劲了。
记忆中的疼痛比现在要难受的多。但自从十岁开始,少年便不再叫痛,而是用阴郁的目光注视着踢打他的人,直到那些人胆怯放弃,或者更加施以更加凶暴的打击,直到他昏迷为止。
即便到了少年监狱,再到了a2,情况也并不因为大家都是不容于这个世界的人而有所改变。
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琢磨算是穿了这个世界的本质。a2的人欺负起琢磨来,比小学和少年监狱里面的人更加专业,更加肆无忌惮。
如果不是自己一直以来将圣奈叫做姐姐的话,如果不是自己被组织选中进行名为培训实则为人体实验的测试的话,恐怕早就被当作无用的货色,像那个安德烈-加里宁说的一样,被作为让所有人心生畏惧的祭品,绑起来丢到海里去了。
“道歉!”
那个与自己有着同样力量的少女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道歉?
“谁……”
“嗯?”
佐天疑惑的听着琢磨吐出的单音。大概是以为自己勒的太紧的缘故吧,她稍稍放松了对琢磨的钳制。
“谁要道歉啊!”
笑话!
该道歉的是你们才对,是这个世界才对!
“混蛋啊啊啊啊……!”
明亮的电弧在琢磨的皮肤表面浮起。那套白色的小号驾驶服顷刻之间便被烧的满是孔洞,散发出一股混合着焦油和多环芳烃的难闻气味,衣服下面因为发育不良而充满了皱纹的皮肤,更是在一瞬间就被烫的全都是水泡。有些地方,驾驶服的碎片和烧焦的皮肉更是粘连在一起,将疼痛深深地烙印在琢磨的意识上。
疼……实在太疼了!
我要让你付出代价啊!
“你疯了!”
在电弧爆发前的一瞬间向旁边跳跃,但仍不免被电弧击的浑身发麻的佐天泪子愕然大叫。
自己的招数都是以前压制调皮的弟弟使其听话的时候用的,考虑到琢磨瘦弱的体型,她甚至连关节技都没用上,生怕一不小心真的卸脱了琢磨的关节。
虽然会很疼,但绝不可能造成什么真正的伤害。
为什么会这样啊?西斯可不是御坂同学那样的超能力者,能够对电弧免疫。这样近距离使用闪电造成的伤害会要了他的命啊!
“!”
佐天的叫声暴露出了她的位置。琢磨转过头,用难以形容的眼神着她。
年轻的西斯学徒不由往后退了一步。
绝望,憎恨,哀伤,痛苦……
——这个不需要我们的世界,就此毁灭也没什么了不起吧。
和在幻想络事件中,佐天所面对的声音几乎如出一辙。
那个时候,为了更多的学生们,她别无选择,只能将这些学生强行驱逐出络。
她毁掉了两千两百多名学生的一切可能性。那些学生精神被她所掀起的原力波纹强行撕裂的恐惧,曾经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她的梦里,让她满头大汗的惊醒过来。
现在,她再一次面对了同样的人。
如果只有一个的话,自己能救到他吗?
“你!”
布满燎泡的皮肤上传来的剧痛足以令一般人立即晕厥过去。然而琢磨却硬是保持着清醒——虽然这种清醒很不正常,他嘴角扭曲的笑容让所有到的人都不寒而栗。
“还有你们。”琢磨扫视了所有人一眼:“都!给我!去死!吧!”
空气就像下雨天的水面一样泛起涟漪,骤然降低的气压让众人一阵耳鸣,外围的空气被低压吸引过来,在甲板上吹起不大不小的风。
油轮的甲板现在已经沉降到了比码头的地面还要低的地方。在一个包围众人的半球面上成型的空气长枪,在几十部警车照过来的头灯的照耀下泛出液体般的光芒,密密麻麻宛若天上的繁星,触目所及恐怕都有上百了。
如果是在学园都市,这种强度大概稳稳地能进入level甚至level4吧。
佐天和本位面的居民们不由的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失声。
这样密集的空气长枪溅落下来,恐怕一瞬间就会被刺穿复数的血洞,飙出足以丧命的血液吧。
“去吧!”
少年此时记忆中浮起的,是父母和姐姐都还活着的时候,在那间还没被银行收去的两层的房子里,自己放学之后在母亲烧菜的香气中每集都追的动画片。
那些使用着帅气招数的主角们,喊出的招式名称是什么样的来着?
本来想好好回忆的琢磨却突然觉得身体和精神上的虚弱,只得不情不愿的准备就这样把空气长枪射出去。
“哒哒哒!”
相良抬起了冲锋枪向那个瘦小的身影射击。感受到这样的威胁可能致命,琢磨只得放弃了即将成型的巨量空气长矛,转向防御。
“盾。”
随着他轻轻吐出这个字,一连串气势汹汹的子弹就这样在本应空无一物的空间中撞碎了。
没有空气聚拢的迹象,也没有耀眼的电。在这一瞬间,那片空间被突破位面障壁而来的原力波纹改变了,修正为“盾”,一切威胁都难以穿透的存在。
“铮!铮!”
一片安静之中,暮羽动力护甲腿部关节活动部分被反向的缓冲电磁线圈拉扯在一起,互相啮合锁死的碰撞声显得特别刺耳。
下一瞬间,这个让人感到极度危险的少年将会被一秒钟将近一百发的钨芯穿甲燃烧弹撕成比小指甲大不了多少的碎块。
即便他拥有原力护盾也是一样。一秒钟一百发六马赫的钨合金穿甲燃烧弹,没有一个西斯或者绝地能正面防御这样的打击。
本来应该是这样。
然而——
“住手,暮羽!”
“哈?”
暮羽的脸上闪现过一丝困惑。因为非但那个一根筋的泪子提出了这种不经大脑的要求,阿斯拜恩也下达了同样的命令。
你究竟要宠她到什么地步啊!
虽然这样抱怨着,但暮羽也只得停止已经开始构成虚拟电磁通道的机枪。
“真是了不起的资质。”
男人的声音中充满了淡淡的羡慕。
了不起?
琢磨警惕的转过身来。
他不知道这个大叔什么时候到了这么近的距离,就这样双手插在兜里,居高临下的着矮小的自己。
说我吗?
琢磨仿佛要龇出尖牙的表情稍稍变得有些柔和了。
自己曾经也被这样称赞过。
记得是拿回在幼稚园画的画,和小学一年级考一百分的时候。
自从父母死了之后,即使是姐姐,也只是一直安慰自己罢了。
有多少年没人夸自己了不起了呢?
如果有人这么夸奖自己的话……大概就不会出现后来的悲剧了吧。
如果……能重来一遍就好了。
“你想重来一遍吗?”
意识之中,一个无机质的女声。
虽然每个字他都听不懂,但不可思议的,中间的意思他却能理解的非常好。
……谁?!
“想重来一遍吗?”
明明视野中并没有到,但有一个有着琢磨外表的形象,就这样清晰的在意识里问着。
重来一遍……
如果能重来一遍的话……
我会拼命阻止父母的。不就是欠了好多钱吗?如果全家一起努力的话应该很快就能还清吧。
“打断一下。很可惜,那不过是妄想罢了。”
男人的声音居高临下。琢磨愤恨的抬起头。
凭什么,凭什么说那是妄想?
男人的眼睛慢慢改变着,仿佛正在逐渐燃烧起来的煤块,由深褐色逐渐变成了明亮的红色,这非人的景象即便是感觉自己站在力量巅峰上的琢磨,也不由为之瑟缩。
“重来一次,你的父母还活着,破了产的他们也无力阻止你被欺辱;重来一次,你的姐姐还活着,为了堕落的你,她会向更多的人出卖她唯一有价值的身体;重来一次,那个和今晚一样温度适宜的初夏之夜,你杀死的……”
男人熔岩球般的瞳孔,如同刺穿灵魂般俯视着他
“或许是你的父母,还有姐姐,以及你自己,一共四个人。”
我不会……!
“不会吗?”男人冷笑着:“逃跑了一次的人,会不会逃跑第二次,第三次……谁知道呢?”
老师,你……你在说什么啊!
佐天不认识似的着阿斯拜恩。
这,真是那个她所知道的西斯勋爵吗?
重来一次……
还是背负着太过沉重的过去,犹如蟑螂一样在泥泞的现实中活下去?
琢磨的眼睛闪了一下。
同时,阿斯拜恩脸上闪过一丝尖刻的痛楚。
我已经尽力了,泪子。
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少年,精神已经潜到了原力海洋中任何一个西斯都无法触及到的深度,比自己曾经到过的地方还要深的多。
当初,我选择活下去。所以,master能从那里把我的灵魂拉回来。
这个少年,最终还是选择了那条上去最轻松,最合情合理的路。
“老师!”
无视学生在精神链接和通讯回路中同时发出的已经近乎哀求的喊声,无视琢磨身上到处乱窜的电弧,阿斯拜恩抬起手,放在琢磨的额头上。
后悔的把嘴唇咬破也好,在墙上撞的额头流血也罢,即使痛哭到眼睛都瞎掉——
过去的就是过去了。
那是你自己做出的选择,那是你自己选择的道路。
重来一遍自己的人生?
那是做不到的。
“原力能让死人复活。”“原力能让时间倒转。”“原力能……”
在那些拜原力教徒们口中,原力是这样神奇的东西。但……
“作为一个西斯,要记住的第一条是——”身材在阿赫尔人当中相当不错,但让阿斯拜恩以赛维勒人的眼光来就有点资本不足的master,唯一一句脸上带着认真的表情说出的,就是这样的话:“原力并非无所不能。”
被原力海洋展现出的魅力深深吸引,从理智与激情当中那条细细的独木桥上奋不顾身的跳下,精神深深的坠入到原力海洋深处,自以为得到了无所不能力量的人,西斯勋爵曾经见过很多,多的都不想再见了。
其实何止是原力呢,金钱,权势……阿斯拜恩自己都不记得在加达里海军情报部第九处,别号叫做幽灵旅的地方,和master,还有别人一起猎杀过多少被各种各样的诱惑引入无法后退境地的人了。
现在,只不过是在那个大大的数字上面,再加上一个一罢了。
“不——!”
佐天的惊叫声中,细碎的原力波纹炸裂开来。
“你这家伙!”
有什么东西从琢磨的意识中尖叫着逃开了。因为逃的不够及时的缘故,被破碎的波纹连续扯下了好几条触手。
“呕!”
佐天眼前一黑,精神上受到前所未有的冲击的她猛然吐出一口鲜血。
有人抱住了将要倒下的她。佐天抬起头,用虚弱的眼神了一眼抱着她的人。
“暮羽……”
双马尾的少女居高临下的着她。
“放开我,我要去……”
下一秒,一根冰凉的长针已经刺进了她的静脉。在她反应过来之前,镇定剂已经使得她的精神滑向熟悉的温暖黑暗的海洋,原力就像母亲一样温和的抱着她。





时空管理局的西斯武士 尾声
尾声,之一
“信二!”
病房的门发出轰然的巨响,靠在支起的床架上的风间信二似乎都能听见门轴合页变形的哀鸣声。
出现在门前的是个中年男子,他有着五十年代出生的日本男性特有,与瘦高的风间信二截然相反的矮而宽的身材,穿着陆上自卫队草绿色的制服,羊毛织的扁帽被粗鲁的揉成长条,塞在软肩章下面固定着。
布满刀刻般的刚硬皱纹,刮成铁青色的下巴和脸颊上,汗珠正在滚滚而下。男人手扶着膝盖喘着气,一口气从停车场跑过来然后冲锋似的爬上六楼,即便是以训练严格闻名的日本自卫队员,对于已经四十多的他来说这也实在太严酷了。
尽管已经从之前和医院的通讯中得知儿子没什么事,风间信哉仍然一把抱住在床上的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多遍才放下心来。
“好啦好啦,老爸,我没事。”
“嘿,你放心,爸爸绝不会放过那些伤害你的人!”
“……”
“怎么,有哪地方不舒服吗?”
“没……只是,在高中生的儿子做出这样亲密的行为,让身为儿子的我感到很难堪啊。”
“什么……”
一向在儿子面前表现的相当威严的风间信哉,不由尴尬的左右转动视线。落入眼中的却是部下的不破中尉故意绷紧面部线条的脸。
还没等信哉从脑子里挤出什么话,病房的门又一下子大开了。身穿米黄色的西装套裙,有着利落短发的女性穿着高跟鞋,踏着响亮的脚步声啪嗒啪嗒的跑了进来,先是向不破掷出了探病用的苹果和梨子,然后猛然扑在了信哉的背上,修剪良好的指甲一下子就深深地陷进了他脸颊和脖子的肉里。
“你要对我的学生做什么!”
“嗷嗷嗷……好疼,好疼!你这个女人在做什么啊!”
“神乐坂老师,快放手,这是我父亲!不好,班长,常盘,快抓住神乐坂老师!”
“老师不可以这样子啊!”
……
无视乱成一团的病房,用红色缎带将及腰的黑色长发束起的千鸟要毫不犹豫的抽出纸扇,狠狠抽在想要从书包里抽出手枪向天鸣枪的相良的后脑勺上,将其打翻在地。
“很疼的。”少年坐在地上用手揉着后脑勺。
“你这是什么表情!不服吗?”
千鸟恶狠狠地逼近了过去。当相良爽快的点头认可的一刹那,纸扇横着抽上了他的额头,再次将之打翻。
少年和少女的日常,仍然在日复一日的进行着。
只是,能持续到何时呢?
…………………………
尾声,之二
少年靠在支起来的病床上,呆呆的着窗外。
碧蓝的大海,白色的沙滩,茂密的棕榈树,嬉戏玩闹的人们,没有一丝云彩,高远的就像要把人的灵魂吸过去的天空。海鸥尖锐的叫声和海浪拍打沙滩的低沉轰鸣穿过窗户,低低的回荡在安静的室内。
想必飞机坠机之前,父母,还有和自已一样在飞机上呼呼大睡的姐姐,所憧憬的就是这样的美景吧。
父亲是小商社的社长,母亲是家庭主妇,姐姐大自己四岁,现在已经上国中了。自己的家庭虽然比不得那些上流的财阀,但总可以衣食无忧,团圆和美。
然而这一切,却在一场坠机中化为乌有。
虽然自己不愿意相信那个满脸挂着职业性笑容,眼睛却冷漠的像是一块冰的护士所告知的内容,但心底里却知道,父亲,母亲,姐姐,这三个生命里最重要的人再也不可能回到自己身边了。
这也太狡猾了。
为什么只留下自己一个人呢?
为什么自己那个时候是在睡觉,连父母和姐姐最后一面都没能见到呢?
“笃笃。”
门被轻声敲响。少年没有动,任由敲门的人走了进来。
不过,今天的人似乎不是惯常查房的医生和护士呢。
叹了口气,少年转过头。这样简单的动作,在昏迷了七年的身体做出来也相当艰难。
窗户模样的大型液晶屏也黯淡了下来并向两侧打开。吸顶的日光灯代替了液晶屏充当着户内的光源。
那是一名穿西装套裙,有着银灰色头发的女性和一名穿着西装,有着金色头发,嘴角带着迷人笑容,上去精悍异常的男性。
如果姐姐还活着的话,说不定第一眼就会迷上两人当中的男性吧。
他认识两人之中的女性。从醒过来的第一天起,那个有着银灰色头发的女性就来问了不少问题。不过当时跟在她身边的是另外一个,脸颊上有着伤疤,头发乱糟糟的东亚男性。
女性是律师。
这真了不起。
自己虽然只有八岁时的记忆,不太明白成为律师是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但还记得身为社长的父亲对商社的法律顾问毕恭毕敬的场景。能让自己骄傲的父亲都是那样的态度的话,所谓律师,也一定像是棒球职业大联盟里的明星那样的大人物吧。
“抱歉。”
少年低头。
银灰色头发的女性微微侧着头,一副不解的样子。
“两天前我发了脾气……那是不对的。”
那时候,女性和自己商谈了医疗费用的问题。
要照顾一个没有自我意识,连进食都要通过软管来进行的人,七年中积欠下的费用乃是一个相当惊人的数字。
所以,当他听律师计划将父亲的商社,那间父亲从祖父手里继承下来,由一间小小的杂货店慢慢发展成小有规模的商社,变成了银行的反向抵押贷款,然后变成药物、糖浆、医疗器材以及医生和护士的工资时,一想到还不到四十岁的父亲因为日夜操劳商社的事情而变得斑白的鬓角,少年就无法接受这个提案,大发雷霆将律师和助手赶了出去。
“如果是我清醒着的话,最后一定也会像泰斯特罗沙小姐那样,把商社抵押来维护我自己的生命吧……而那时候我却只想到那是父亲的心血,所以……总之,对不起。”
银发女性的脸上浮现出了微妙的神情,直到那个金发的男人咳嗽一声,她才慌慌张张的答应了一声。
“没有这回事……有些文件希望您能过目。”银发的女性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了一叠厚厚的文件,那重量上去似乎要把她纤细的手腕坠的折断了。事实上,如果不是旁边的金发男性帮了她一把,那叠文件估计肯定会摔落,散落一地吧。
少年大略了下,是银行贷款和医院费用的相关文件。点头认可之后,女律师便拿出由她保管的印鉴,请少年盖了章。
尽管只是一下文件,但少年仍然觉得脑袋有点微微发沉。不过到女律师有话要说的表情,他便也振作精神,做了请说的手势。
“今天我们来主要是想和您谈谈今后的出路。”
“出路?”
“嗯,以您父亲的公司,以及您的住所为抵押的银行贷款在冲抵医疗费用之后,大概会所剩无几。”名为泰莎-泰斯特罗沙的女性扶了一下眼镜:“所以您独自生活的可能性基本是零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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