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孙蘅愣了下,还没等她说什么,就被蔡威一把搂进了怀里。然后她就听蔡威在她耳边口齿伶俐,吐字清晰地说道:“不过……你是我的女人,便是软弱也只能露给我看。”
孙蘅合上眸,倚在蔡威怀里淡淡地开口:“若有朝一日,让你在前程如锦和孙蘅之间选择,你会选哪个?”
“前程如锦?”蔡威轻笑着反问,“怎么个前程如锦法?”
“比如……”孙蘅想了想,最后打出一个很可能发生的比方,“比如在吴城和我的性命安危之间,你会选哪个?”
“不过区区一座吴城,怎么值得我拿你的安危做赌注?”没有丝毫犹豫,蔡威几乎条件反射地回道。
孙蘅面色复杂地眨眨眼,继续锲而不舍地问:“若是再加上江宁、合肥、襄阳、甚至其他呢?”
蔡威听后没说话,倒是低声地笑了起来。
孙蘅被他笑的脸色泛红,挣出他怀抱气咻咻地瞪着他。
蔡威看着孙蘅表情立刻绷脸忍笑,伸手轻抬了孙蘅下巴,调侃道:“贪心不足哟。尚香,若真有那一日,你会让我为难吗?不会!你根本不会把自己陷入那种境地!”
孙蘅脸色变幻了下,咬着唇,狠狠跺了跺脚,也不管蔡威拉扯她的动作,直接抬腿走人了。
蔡威在她身后闪了闪眼睛,无奈地笑了笑,随后也跟着往东赶去:他前来此处不过就是为了看一眼管休墓地而已,现在看完了,自然该去做正事了。
蔡威的正事是什么?
现在谁也不知道,但没多久,曹操选择庞统所言第三条计划后,蔡威这个有些惊悚的谋划才算浮出水面。
庞统把之前蔡威劫持的乌丸部人马统统放回了乌丸,期间有没有夹杂细作刺客之类,就不得而知。据说这群人回到蹋顿那里后,有不少开始被蹋顿重用,目的是为了套取蔡威部或者曹操部的一些军事军情。在得知曹操其实有意退兵,而且已经从柳城开拔回归邺城后,蹋顿心里微微松了口气。满是后怕的擦着继往开来的汗水对身边人感慨道:“曹孟德之军威确实是我乌丸部所不如。幸好此次他退兵退的早,若是再打下去,乌丸整个部落,岂不都要沦为他的盘中之肉?”
旁边谋士闪了闪眼睛,凑到蹋顿跟前:“听来的人说,曹孟德之所以退兵,一是因为远来征战,粮草供应困难。二是因为,他怕逼迫乌丸太紧,咱们会寻求外盟,于呼厨泉皆为联盟。”
蹋顿扭过头,捋着胡子若有所思。身边心腹继续建议:“单于,不如……咱们顺水推舟。他曹孟德不是害怕咱们跟匈奴结盟所以才退兵吗?那咱们现在遣使者去往呼厨泉部,表示友好意思,即便不能结盟,也会让曹孟德有所顾忌,即便他年他粮草充足了,也轻易不敢再出兵北伐。”
蹋顿沉默了半晌后开口:“依你看,这结盟要结到什么程度?”
“这个简单,既然是做给外人看。那单于只需送上些牛羊马匹往匈奴,然后让匈奴嫁一个女儿过来,联姻之事,即可为结盟之约。”
蹋顿最后想了想,最后还是因为惧怕曹操的再次进犯而选择同意此意见,当真派遣使者到了呼厨泉那里。
呼厨泉这几年正和自己左贤王掐的不亦乐乎,在得知乌丸有意结盟后,一时因为有个盟友,他自己部族里死对头会有所顾忌;二是因为结盟对他损失不大,不过是嫁给女儿而已,还能当老丈人还能收聘礼,不亏!当然重要的是,蹋顿乌丸和他地盘离的紧,跟他们交好也有历史。原来他们匈奴部可以跟着乌丸人一起祸祸居庸关,现在自然也可以一道对抗曹操。反正不管怎么样,中原富庶的人民和肥沃的土地一直是他们垂涎的对象。如果这一代不能完成,那就留着给下一代完成,再不行,就留给下下代。这种想法在边塞苦寒之处生长的部落很有体会,在共同的利益面前,还有什么样的结盟是达不成的?
于是在匈奴部同意结盟,并且派遣送亲使臣前往乌丸的路上,一直装备精良,战术严谨,来去如风驰电掣的军队毫无预兆血洗了送亲使团。
然后还不待两边人反应过来,已经被传言撤兵的曹操部突然自背后从天而降,就在乌丸跟匈奴交接处,血洗了这支送亲队伍。紧接着回师乌丸,兵锋直指蹋顿牙帐。
蹋顿当时都傻了:不是说曹操撤军了吗?怎么跑他背后去了?还有那个带头的,怎么看着那么熟悉?是居庸关的赵云吧?他旁边那个是谁?管休?他不是死了吗?不对,管休就是活着也没那么年轻了,应该是管休的儿子!我的老天爷,他儿子箭法也这么漂亮,这还让人活吗?
蹋顿心里很是惶恐,边焦头烂额地应对着赵云部让人头脑发憷地快攻进军方式,一边赶紧想匈奴部求援:老哥哥耶,现在考验咱们联盟坚固度的时候到了。曹孟德军队没走,已经到了我们家门口了,眼看就到我家了。你可不能见死不救,怎么着也得帮兄弟一把!
蹋顿求援信发出没多久,呼厨泉就当真义气地给他来了反应援兵。只是这援兵一则是因为联盟面子,更多则是因为曹操部队拦截送亲队伍,打了呼厨泉的脸,让他下不来台了。他倒是不知道其实血洗送亲使团的压根儿不是曹操的人马,而是一直在暗处待命的蔡威部。只是这两支队伍出现时间太过接近,曹操不得不莫名其妙为蔡威背了黑锅。
只是呼厨泉把这黑锅乱扣一通不要紧,曹操直接遣使往匈奴,严厉质问呼厨泉:你怎么回事?你先前不是和我们大汉好好的吗?怎么这会儿不分是非帮起来蹋顿了?你是不是像玩什么猫腻?
呼厨泉都快冤枉死了:“玩什么猫腻?我能玩什么猫腻?先欺负人的是你们好不好?”
使者一听立刻不乐意了!怎么会是我们呢?我们和蹋顿打的正热闹,你忽然横叉一杠子,还来到我们头上?
呼厨泉立刻反唇相讥,把送亲使团的事夹枪带棒说了一通,使臣一听这口气,连辩驳都懒的辩驳了,直接挥了袖子,丢下一句:“单于好自为之。”就扬长而去。
紧接着不久,呼厨泉以为会在乌丸部落的地盘上出现的曹昂部,和轲比能部忽然就从他自己土地上冒出来了。一个自东南,一个自西北,十五万铁骑,夹击匈奴。
呼厨泉在牙帐心里真是后悔不迭:他现在记恨死托他进泥潭的乌丸了。也记恨死那支冒充曹军,抹杀掉送亲使团的军队了。他看着每天兵败战报,脑地一阵阵的发懵:战报上写的什么?败绩!败绩!还是败绩!
曹昂的军队还有着汉人的儒雅,从其量是阴谋诡计多了些,但他不会办出遇城屠城,遇人杀人的事。可是轲比能就不一样了,这家伙似乎是发泄心里郁闷,凡所过处,皆血流漂杵,片甲不留!
呼厨泉也算识时务,在抵抗不成后,很识趣地跟曹操写信低头认错。可惜效果没有,他的地盘上,依旧肆虐着曹军。在两次求和不成后呼厨泉眼看着一点点丧失的土地和人民,一咬牙一跺脚:打不起,我还躲不起吗?我们举族北迁三千里总行了吧?我们离你们远远的,再也不会来了总行了吧?
行不行?曹操是觉得可以。但是有个人却以他实际行动告诉呼厨泉:不行!
这人当然就是蔡威。在呼厨泉引领部众到达北海时(作者注:北海,今俄罗斯贝加尔湖),迎接他们的不是清凌凌地湖水而是湖边数不尽已经开始腐烂的牛羊死尸。再往北走,只要是河水边,湖水边,凡是能接触到水源的地方都会有死尸的出现。水源污染,尸体腐烂,气候恶劣,远途迁徙,诸般条件下,呼厨泉千防万防还是没有防住部落里逐渐蔓延的瘟疫和疾病。眼看着自己子民一个个倒下、死去,这位曾在内讧中取得胜利还算开明的单于头一回开始质疑自己当初决定是否正确。不管是南犯,还是结盟,亦或者战争,他好像从一开始就被设计到了一个圈套里,挣无可挣,逃无可逃。只能听天由命。
这种异地异乡又憋屈郁闷的状态下,呼厨泉只坚持了两年,在两年之后,气病交加的呼厨泉到底还是传位给儿子以后撒手人寰,最终离开了让他愧疚不已自责不已的部落子民。
而自他开始南迁时,曹昂刚和轲比能大军回合就接到了被身边庞统延后递出的书信,在看完书信后,曹子修公子头疼的抚着额头,满脸郁闷地看着庞统:“为什么你家将军要把这样的事情交给我?他要真想这样做,直接放过呼厨泉不是更好?何必带人提前跑到北边,花费一番心思算计人家?”
庞统还是拿着那根儿戒尺样的细木条,边敲着手心边瞟着轲比能回答:“我家将军说陈汤有句话说得很对:犯强汉者,虽远必诛。之前时机不对,各家诸侯都腾不出手来收拾那群人,现在曹公要平定北方,与其等以后再让他们一个个找麻烦,不如一役毕其功。永绝后患!”
曹昂听后满脸精彩之色,他抖搂着书信到庞统面前:“一役毕其功?那这是什么?他让我干的是什么?”
庞统接过信,偏了偏头,皱着眉想了一会儿,好像忽然记起来一样一拍大腿跟曹昂说:“我就说我忘了什么!还真的给忘了。我来前仲俨交代给信时让我转告大公子几句话。”
曹昂急问:“什么话?”
庞统缓缓开口:“他说:屠杀不是目的;劫持不是目的;称臣纳贡不是目的。真正的目的是征服。所谓征,御之以战。所谓服,教之以德。便是人心似铁,也没有一成不变的。要想边境安定,那就把这些全都统统都扔到一个铁匠炉里,什么时候铸成浑然一块儿的铁疙瘩,分不出你我了,什么时候,才算真正太平了。”
庞统话音一落,轲比能就陷入了沉思。
而曹昂听罢眉角抽搐了两下,僵直了好一会儿才声音飘忽地对身后一直点头听的司马懿说道:“仲达,听到没?这姓蔡的要我做铁匠呢!”
司马懿轻轻笑了笑,难得调侃地对曹昂说道:“大公子心智过人,倒是可以一试。懿觉得此策甚好。”
曹昂一愣,随即指着司马懿:“你……仲达……你居然……”
“报!”曹昂话未说完,就听门外亲兵捧着一卷军报,一路小跑进了营帐:“报将军,柳城奉孝先生转许都来信。”
曹昂眉头一蹙,伸手接过,“唰”地一声展开飞速浏览。待浏览完后,面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扭头看了看轲比能,最后还是越过庞统跟司马懿,直接把竹简递了过去。
轲比能有些纳闷地看了看曹昂,倒是没矫情的推辞,而是把信前前后后滤了一遍。滤完以后,“啪”的一下合上竹简,给曹昂一个多谢的眼神后,冲屋里三人行了个抱拳的汉礼,直接转身出门,召集自己部下去了。
司马懿看看曹昂,又看看轲比能背影,最后从曹昂手里接过书简:书简是曹丕写来的。报告许都事情和与刘备战事的军情。刘备的战事还好,一切在预料之中,徐庶离开后,曹仁只许都调马钧来营帐,以投石车攻城,刘备军败北后撤。南阳收复。随后于禁、张绣强攻株洲、李典从程昱计再克叶城。现在刘备被迫退回新野,局势似乎和曹操出征之前差不太多。
但是也只是似乎而已。因为在许都忙着刘备战事时,对轲比能送来的质子策力看管放松。等到刘备军一败,曹家三个姑娘从邺城进许都,许都又是一通忙乱时,策力居然神不知鬼不觉从许都逃了出去,潜回了鲜卑部。
当然对这情况,其实贾诩等人是觉得无需理会的,反正跑了一个还有两个呢。而且这两个是轲比能儿子,年龄小,更容易养熟。至于大的那个,策力给轲比能去捣捣乱也不错,虽然轲比能这回也算帮了主公不小的忙。但是匈奴那大片的地方可都是让他自己领走了。咱们不算亏待他。好日子过久了,容易理所当然,不知道自己到底要靠谁?这会儿出了策力的事,就能给轲比能好好敲打敲打!
可是曹丕不乐意!至于不乐意的原因?文和先生和仲德先生表示:他们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曹丕几乎是连夜往前线写了信:老爹在伐乌丸,老兄在战匈奴。那就往柳城写。让奉孝先生转交!怎么说奉孝先生也是她的父亲,是……轲比能……岳父。轲比能见信后,总不能依旧放任后方不管吧。他总得回去吧!这样的话,她受策力威逼或者胁迫的可能就小了吧?曹丕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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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223爱恨纠缠鲜卑地
在曹丕的信件被急匆匆送往柳城并且在柳城由郭嘉转交给曹昂时,鲜卑克瓦城外已经被策力三万大军兵临城下。
此时的克瓦城说是城池,但实际上只是一所土石构建的城墙罢了。
鲜卑人游牧而居,所住所依也是毡毯帐篷,少好会建立固定的城池,便是眼前的克瓦也是轲比能即位后,因为轲比能对汉人文化建筑的仰慕,特别让人设计建筑。
可惜鲜卑鲜少有过建筑城池的经验,所以即便学习模仿也只能是防了皮毛而已。护城河不过是摆设,宽度和深度很难起到像许都或者邺城那样防御敌寇的作用。而克瓦城墙虽然高度不少,可设计的防御却不多,连着角台、箭垛、和烽火台都只是模仿大概,并没有深入精妙,在中原人看来,这样的地方与其说是一座城池,不如说只是一处工事。它比工事好的,恐怕也是里头能住的人多一些,贸易集市繁华一些罢了。
不过即便是被中原的建筑大家瞧不起,但在鲜卑,克瓦却已经算是一座了不起的建筑了。因为,鲜卑作战多骑兵。他们更擅长于草原之上快速推进的野战风格,对于攻城夺地实在说不上精通。不然即便是居庸关将士作战勇猛,也断不会出现步度根带着数倍于居庸关的兵马却愣是被居庸关将士挡在关外十几年的情况。
克瓦的情形轲比能自然是知道,所以他在接到曹昂转交的信后就赶紧集合兵马往自己大本营而去。但是比他动作更快的策力却已经在他还在路上时就纠合起自己旧部,趁着轲比能主力分别对峙于匈奴和步度根部之际直接打到了克瓦城。
克瓦城内一时之间人心惶惶,气氛浮动。
宿卫克瓦城的首领名叫铁峰,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当年匈奴和大汉混战之时,不少北方老百姓逃难离家,各自飘零。其中就有不少人到了鲜卑、乌丸的地盘上。开始这群人可是不讨好的,背井离乡,受尽欺压。可是等轲比能一上台,鲜卑部汉人的春天立刻来了。轲比能这人比他老爹爷爷都有魄力和胆识的是:他能力排众议,启用汉人!只要有能耐,有本事,甭管你祖上是哪里人,他都能给你机会,让你一展所长。
铁峰就是这些被启用的汉人里的一员。一个为人坦荡磊落,作战沉稳机智的汉子。早在参军之时就被轲比能看重,等到克瓦城落成,轲比能得知他对城防之事上颇有心得,更是大手笔地把宿卫营交给了他。如此无间信任,让铁峰很是感激,对所领差事相当负责。因为除了如此,他实在不知道如何应对轲比能信任之义,知遇之恩。就是在大汉他也未必能得到比现在更多东西了。
所以策力回归的消息刚刚传来,铁峰就非常机警地下了宵禁令,然后在城内派人昼夜巡逻,严防里通外敌之人,在城上更是加派人手,全天警戒,对于城外动静随时监侯,不敢有一丝的马虎大意。
而铁峰本人则在部署好一切后赶到了轲比能牙帐所在地,准备把这个事汇报给郭照:在铁峰眼里,郭照这个女人,实在不像是个地地道道的汉人——她简直比鲜卑女人都彪悍!不光在和亲来头一天就把轲比能后院清了个干净!更是在之后于轲比能授意之下用雷霆手段震慑了整个鲜卑部贵族!然后直接毫无障碍插手鲜卑内部政务!其手腕之铁血强硬,谋略之深远繁复简直让人怀疑他们大人娶回来的到底是不是传言中温婉可人的汉家女子?真不是大汉朝要奚落他们,随便找个什么人来冒充的?
当然这些怀疑也只能放在私底下,被抬到明面上的,只能是对郭照尊敬和畏惧。轲比能对这一点是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一丝要阻拦的迹象,甚至铁峰怀疑其实轲比能是乐见其成,在暗地里推波助澜。要不郭照一个刚刚嫁来的弱女子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底气敢在帐议时对贵族勋旧发难呢?不过对这一点,铁峰相信他和其他所有汉人同僚都是心怀欣慰的:再怎么说这位夫人也是汉人。即便是身在鲜卑,作为同根同源的同胞,他们对她有一种天然的亲近,这也是郭照插手政务,汉人里虽有酸腐人的反对之声,但都低微难辨,只是意思意思走个过场的原因。
铁峰进郭照府邸的时候,郭照正带着几个贴身的汉家侍女,轻扶着后腰看侍女给笼中一头黑豹投食:这是当年轲比能送到许都给她的礼物,后来她成亲时又被她带回来鲜卑。路上来回折腾,小豹子死了一只,就剩下一只安然长大。
铁峰站在几步开外地地方恭敬地给郭照行了礼,起身后还没开口,郭照已经首先发问:“铁将军是要告诉我策力的事?”
铁峰赶紧点头应是:对眼前这个在鲜卑还能一身汉服来回出入的和亲夫人,铁峰是打心眼儿里敬畏佩服。
郭照笑了笑,扭头对身后一个长相清秀的侍女说:“商蓉,我让你办的事都去办了吗?”
商蓉低下头:“回夫人,已经派人去请了。算时间,这会儿他们应该在路上了,若是赶的快,等会儿就能到过来。”
郭照淡淡地点点头,转过身,继续看黑豹去了。
商蓉也不再多言,安安静静地站在郭照身后。
“铁将军,可要留下看看等会儿我请来的人?”过了一会儿,郭照缓缓地开口询问铁峰。
铁峰有些好奇:“不知夫人所请何人?”
“疆场之上,原不该有妇孺出现。可是本夫人想看看,若是当真出现了妇孺,策力又会如何应对?”
铁峰闻言眉头一耸,他似乎已经猜到郭照所说的是谁了。
果然,不出两刻钟,前门就有护卫来报,说娜钟夫人和两位小公子到了。
铁峰僵了一僵,从眼角余光看到一个三十多岁,风姿绰约的女人带着身后两个**岁的孩子踏进了府邸大门。这个女人他认识:正是前不久得知策力起兵事,被他囚禁于府邸中不得外出的策力女眷。她身后两个自然就是策力的两个孩子。
娜钟面无表情地走过来,过来似没看到铁峰一般,只状似无意地扫了眼郭照微隆的小腹,微微冷笑一声后,屈膝不甚真诚地行了个礼。
郭照冷眼看着,在她行礼过后才缓缓地对铁峰说:“铁将军,把您在娜钟府上的护卫撤回来吧。从今天起,娜钟和几个侄子就在我府上,和我一同吃住了。”
铁峰闪了下眼睛,随即了然地躬身领命。在看了看两个不算对盘的女人后,面上略有担忧。他刚要说娜钟住在这里,是不是要提前给鲜卑那群老顽固知会一声。
就听郭照仿佛看透他心里所想一样,淡淡说道:“不过是妯娌之间,多日未见,想亲近亲近罢了。哪里就用得着这么麻烦。”
铁峰了然。但却已经谨慎地带人查看了一圈府衙防卫,然后才跟郭照告辞离开,去往宿卫营处理军务。
他刚走郭照就转过身,对着娜钟平淡无波地说:“策力就在城外。”
娜钟眼睛先是一亮,紧接着意识到什么一样恢复正常,冷笑着看向郭照:“说这个有何用?你又不会把我们母子送出城去?”
郭照微低了头轻轻地捋着自己的手指甲:“那可未必。要知道,现在轲比能可不在城内,而策力却已经到了城门口。咱们两个的形式,孰优孰劣还未可知。本夫人很想知道,策力在你和他的野心之间会怎么选的。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感情一定不错。”
娜钟微微僵直了身子,然后眼露愤怒:“我就知道你们汉人多狡诈!不会有什么好心肠!”
郭照笑了笑,挑着眉不怒不气地回道:“我也知道你们鲜卑人多寡情,不会有什么痴情人儿。”
娜钟愣了一下,退后一步故作强硬地斥道:“不必在这里多费口舌,挑拨离间。我们母子已经落入你手里,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便是这次死去,将来策力也会为我们报仇。”
郭照挑了挑眉:“对他如此有信心?那……”
“那当然!他是我男人!”娜钟不等她说完就面带骄傲地回了一句。仿佛示威一样。
郭照淡笑了下,没搭理她直接手搭上商蓉地胳膊,转身就走:眼前这个女人,直爽热烈,她不想过多为难她。
娜钟仿佛一拳头打在棉花上一般,狠狠地怔了一下。待她回神,就听见已经走出十几步的郭照回过头,面无表情地对她说道:“娜钟,愿不愿意跟我打个赌。赌这次是轲比能胜,还是策力胜?”
“不赌!”娜钟连想到没想,直接拒绝。就目前来看郭照在她心里已经是摆了鸿门宴,她有病才会想主动撞进去陪她玩乐呢。
郭照倒不以为杵,她回过头,又向前走了两步,才停住脚,对娜钟缓缓说道:“娜钟,忠告你一句:不要考验人性。永远不要!因为,它实在是脆弱的不堪一击!”
郭照说完就直接抬脚进门,不在理会愣怔中的娜钟。
只是她刚进门,就死死扣住了商蓉的手臂,额角缓缓地渗出几滴细汗。商蓉眼见郭照脸色不对头,赶紧对身后许艾打眼色:“去把夫人安胎药端来,赶紧的。”
许艾也不敢怠慢,扭头就往药房快走。
“夫人,您怎么样?要不要去榻上休息片刻。”商蓉满脸担忧地看着郭照,急声询问。
郭照手压着小腹,狠狠地喘了两口气却已经不见缓解腹中抽痛,只要惨白着脸色,向商蓉虚弱地点了点头。
商蓉和苏菁一边一个,小心翼翼地架着郭照进到里屋榻上。等把被子给郭照盖好,郭照已经是一头细汗,微微喘息了。
商蓉手握着郭照,跟郭照说:“夫人,您听奴婢的。放松,浑身放松。什么也别想,缓缓呼吸。”
郭照不知道听没听进去,只合了眼睛,被子下的手抚上微隆的腹部,咬着下唇,不肯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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