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他也配?”蔡威眸光闪烁,满是不屑地地吐出三个字。瞧表情,端的一副正义使者模样。蔡妩很怀疑,照这个语气,这种激愤,若郭嘉此时在他眼前,蔡威会不会直接提拳揍他一顿。
想到这儿蔡妩拍了拍胸口:幸好,奉孝今天在府衙忙活即将到来的出征之事了,现在不在。
思及出征,蔡妩又若有所思地看了眼蔡威,略微迟疑后问道:“你说……你从颍川来?那你那些部下呢?你现在来邺城,总不能也带着那么多人来吧?”
“他们回海上了。”蔡威肃整脸色,“二姊,其实此次来邺城,我是秘密潜入。只带了十人。”
“你……”蔡妩闻言惊骇地捂住嘴,难以置信地看着蔡威,眼里全是担忧。她在看了看四下后,压低声音凑到蔡威跟前问:“你就带这点人来邺城?不要命了?你可还没有归顺曹公呢,就敢这么干?你知不知道曹公爱才是真,可生性多疑也是真。你这样潜入,不怕他怀疑你居心叵测,别有图谋吗?”
蔡威眨了眨眼睛,还不掩饰地说道:“确实别有图谋,不过却不是对邺城的。放心吧,二姊。下午我会亲自到曹公府上说明此事的。不过在之前你可能保证你这府里的下人嘴巴严实不严实?我来邺城的消息,不能往外走漏分毫。”
蔡妩被蔡威言语感染,也不自觉的肃整起脸色。连蔡威要干什么都不问,直接回答他:“这个你不用担心。家里这些都是滤过无数回才留下的,口风绝对紧。”
“那就好。”蔡威点着头,目光却牢牢钉在蔡妩脸色。等把蔡妩看得莫名其妙,摸着自己脸,一头雾水:“我脸上长花了?”
蔡威摇摇头,并没发笑,而是忽然提问:“二姊,这么些年,郭奉孝他待你可好?”
蔡妩被蔡威问得愣怔,反应过来以后不觉心带腼腆,尴尬地轻笑两声才说道,“挺好的。真的。虽说他随军时候会常年在外,心里头却还是惦记着家里的。并没让**什么心。”
“是吗?挺好的呀?”蔡威忽然挑着柳眉笑了笑,然后望着厅门方向,语气不明,“即如此,弟弟我是不是该好好答谢答谢这位‘人在外,心在家,不牢二姊操心’的郭奉孝先生?”
蔡妩被蔡威这阴测测地口气弄得有点疑惑,她下意识觉得蔡威哪里不对,推推蔡威胳膊:“你想干嘛?你可别乱来。再怎么说他也是你姐夫,是你外甥、外甥女的父亲。”
蔡威被蔡妩摇晃的心软,无奈地看了看厅门。回过身望向蔡妩眼神认真,目露关切,小心翼翼地问:“二姊,你现在……能看清楚我的长相吗?”
蔡妩身子一僵,手从蔡威胳膊上无力垂下,眼眸也黯淡许多。她声音苦涩:“你……都知道了?”
“知道了。”蔡威垂下眸,脸上闪过怒意和心疼。他从袖子里小心翼翼地拿出一个锦囊,递给蔡妩“来邺城的路上,我碰到一位走方的道士。是他告诉我你的事情,也是他交给我了这个。”
蔡威停了片刻,紧接着补充道:“阿公和娘亲并不知道此事。而且看样子,那道士也不想自己是对阿公他们多嘴的人。”
“那道士什么模样?”
蔡威面带古怪:“他一会儿自称是玄冲子,一会儿又自称灵虚子。不过以我看,他什么子也不是,是乌角先生才对。天底下除了他,不会第二个道士能如此的……颠倒疏狂。”
颠倒疏狂?
蔡妩听罢眼角抽了抽,觉得自己弟弟把这样一个疏朗清明的形容词放到左慈身上,实在是……有负她多年教诲!
她低头把锦囊拆开,发现里头是个巴掌大的玉匣子,跟以前的紫檀匣子有些像,打开以后,是码的整整齐齐的蜡封小药丸。蔡妩知道……只是左慈在给她治病的药了。
“这些丸药并不能根治……二姊,可能……你以后都再离不了这些丸药了。”蔡威在说这话时低着头,声音微微发颤。最后几句,甚至已经低不可闻。
他的语气里带了让蔡妩陌生的沮丧和失落。连脸色都显现出空前的无力和苍白。这种不加掩饰的迷茫和脆弱让蔡妩心里一阵刺痛。她把手搭上蔡威的肩膀,声音柔和地开口:“威儿,这世界上没有人可以肩扛一切,无所不能。人。只要是人,都会有伤病,衰老,虚弱,死亡的一天。我们要做的并不是死死地纠缠住这已经发生的种种,而是在有生之年珍惜身边已有。”“威儿,其实二姊从很早以前就一直担忧一件事。你听没听说过‘强极则辱,慧极必伤’?”
“没有。不过二姊你放心,弟弟并不是那种多愁善感之人。”
“这也正是我所担心的。威儿,我知道你不是多愁善感之人,那只是说明你有自制力控制你的情绪而已。可你心里呢?你心里是怎么想的呢?”
“威儿,你走的太快,快到你周围人都要跟不上你的脚步,快得你自己都要错过沿路的风景。”
“……二姊……”
“威儿,你听我把话说完。”
“二姊,你说。弟弟听着呢。”
“威儿,宝剑之所以能削铁如泥,吹毛断发,并不是只是因为他们本身锐利无比,这还和它们懂得藏锋入鞘有关。剑锋在利,也有被风霜腐蚀生锈的时候,若不懂得收敛锋芒,太阿鱼肠也能变成破铜烂铁。威儿,锋芒太利,有时候并不是好事。你有没有反思过,为什么刘表下手下人千千万,他却独独对你心存忌惮?你读过史,肯定也知道,不少时候‘收其锐气,适时进退’也是大智之所成。这与风骨无关,只跟气度胸襟有关。”
蔡威听后垂着头,一言不发,凝眉沉思。待好久之后,他擦抬起头,看着蔡妩:“随时如此,可弟弟这回来却还是得办一次不敛锋芒的事。”
“你……”
“二姊,这是我答应了尚香的。”蔡威抬手止住蔡妩讲出口的劝告,眨眨眼,认真道,“这也无关风骨,甚至无关胸襟气度。这只关乎我自己的心。”
蔡妩听罢,静静地看了会儿蔡威,最后还是什么也没说,任由蔡威作为去了。
到了临近中午的时候,郭嘉跟郭荥分别从府衙和军营回来,刚踏进家门,就有下人跟郭嘉说夫人在客厅,跟一个长相很俊秀的男人说话。
郭嘉蹙了蹙眉往厅里赶,他正暗自思索来人是谁,就见厅门处忽然出现一张令他无比熟悉又无比头疼的脸。紧接着这张脸后头就出现了紧跟着他出来,正担忧地在他和自己之间来回扫视地蔡妩的脸。
郭嘉在稍愣怔片刻后冲蔡妩笑了笑,给她一个安抚的眼神后,转眼看向蔡威。用口型对正抱臂而立,倚门斜视的蔡威比划:“去书房?”
蔡威笑笑,掸掸袖子,同样给自家二姊一个“你放心”的微笑后,站直身体。从郭嘉做了个“你先请”的手势。
郭嘉倒是不胆怯,直接扭头往前带路。
蔡妩被这演哑剧的俩人搞的一头雾水,怎么看也看不懂他们到底要干什么。正烦躁间,就见郭荥一步跨前,挡在郭嘉跟蔡威之间,眼盯着蔡威,语调慢吞吞,口气平板板:“父亲打不过您。”
蔡威一愣,眯眼看着跟前酷似郭嘉的郭荥,勾了勾嘴角,似笑非笑。
这要是换做别人,早就接收到危险信号,退做一旁了。可惜现在蔡威跟前的是郭荥,天生脑回路跟其他人不同。所以,郭荥直接无视掉蔡威,继续杵在中间,不挪不动。
“你觉得你拦的住我?”蔡威不只是气的还是乐的,居然能对着那张酷似郭嘉的脸笑出声来。
郭荥转着脑袋,看向蔡妩,压根儿把蔡威话当了耳旁风。只是在停了好一会儿后才吐出一句:“娘会伤心。”
蔡威表情一滞,拳头握紧又松开,松开又握紧,最后,眼光喷火地射向郭嘉。
郭嘉摇摇头,把挡在跟前的儿子拨到一边。转身带蔡威往书房去了。
那天书房发生了什么谁也不知道,只知道下午的时候,郭府的祭酒大人对外称病,没去府衙。但是夜间,郭嘉却带了个人拜访了曹操的府邸。这个人是谁,从哪里来,来干什么,统统没人知道。而第二天,这个人又神秘地从两个府邸间消失不见,遍寻邺城,也找不到丝毫踪迹。就像是从来没有出现在邺城过一般。
这个神秘人消失的第二天,郭荥带了封信去送到曹昂府邸。第三天,曹操带郭嘉、庞统、贾诩、荀攸、程昱、司马懿等军师及其麾下曹洪,曹昂、曹彰、夏侯尚、张辽,于禁、徐晃、赵云、马超、等诸多将帅,集合水路兵马四十六万,号称八十万,开拔邺城。挥师南下,发兵荆州。直上襄阳。荆州之战,帷幕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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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235红颜自古多薄命
对于这次战争,蔡妩基本上是没有什么担忧的。她以为在曹军大局优势占尽的情况下,只对付一个半残不残的荆州,必然是会手到擒来。刘表那老爷子如今已经病入膏肓,就剩一口气吊着还没咽下,曹军大军压境的压力下,说不定大军前脚刚到,刘表他后脚就去阎王殿报道的了。只要曹操不抽风,在荆州未克全境之时,莫名其妙招惹江东,基本上曹军此战不会有大问题。
她担心的主要还是她自己的家人。这次上战场的不止是郭嘉跟郭奕,还有郭荥。甚至或许还有……蔡威。
蔡妩不知道蔡威当初来邺城是干嘛的。也不知道他不声不响,秘密潜入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更不清楚在曹操府邸跟曹操说了什么,又或者说他其实是在跟曹操达成了什么共识,做成了什么交易?她只是觉得这回蔡威虽然没有明说自己会参与荆州之战,但只凭她对自家弟弟的了解、凭蔡威自己和荆州与江东之间的渊源、凭蔡威自幼给自己定的目标野望、以及蔡威现在娶了孙蘅的形式,蔡妩都觉得自己弟弟不会对这场战争袖手旁观。
也正是因为如此,蔡妩她才会更加忐忑。蔡威那小子,看郭嘉一向跟看仇人似的。要他跟郭嘉并肩作战?蔡妩觉得……还真不如让郭嘉或者蔡威各自为政,单打独斗的好。单打独斗好歹还能有几分胜算,要是合作?恐怕两人(特指蔡威)净会想着怎么给对方找麻烦搞窝里反了。
其实蔡妩这样的想法并不是空穴来风。
话说就在蔡威揪着郭嘉去书房那天,书房里就发生了一件让蔡妩怎么想也想不明白的事情:据被她派过去打探情况的柏舟讲书房里,先生跟舅爷相处很和谐,很友好。先是商议荆州战事,然后舅爷又跟先生谈起私事,还说了晚上在府里留饭,让小的下来准备。
蔡妩当时听着心里即纳闷又打鼓:物有反常必有妖。往常蔡威见郭嘉不是咬牙切齿就是干脆避而不见,此次竟然能坐一块儿说话,肯定有问题!
果不出蔡妩所料,
当天傍晚,郭嘉从书房出来的时候,就是脸色苍白,额角冷汗,手抵着门框,轻咳不止,几乎要栽倒一般。跟在他身后出来的蔡威先是阴测测恶狠狠地在他旁边威胁:“别以为有二姊疼你,我就不敢揍你。下次若再让听到二姊不好的消息,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而且我保证,所有伤口都不会让二姊看出端倪。”
郭嘉扭头看了眼蔡威,无奈地苦笑。其实这顿打他挨得心甘情愿。蔡威刚才提着他衣襟质问他的话句句诛心,饶是他巧口犀辩,也只能闭目待罚。
蔡威问他:
“郭奉孝!你当年娶我二姊过门时,你答应过我什么?”
“你说,你会待她好,你说你不会给我出手的机会。”
“可现在呢?你都干了什么呢?我二姊嫁给你,你给她了什么?”
“怎么?不说话?那我告诉你你给了她什么?是新妇过门,三年守孝!是避世榆山,六年清苦!是随你出仕,十一年提心吊胆!寝食难安!”
“这就是你待她的好?郭奉孝,你……该死!”
一番咄咄逼人话音一落,蔡威毫无预兆在郭嘉胸口印了一掌。这一掌力道和位置都挑的及其巧妙,会让郭嘉疼得脸色发白,但是从外面看,却一点也看不出淤青伤痕。
郭嘉捂上胸口,后退了半步,待站稳后已经是脸色苍白,额带细汗,显然刚才被那一掌痛的不轻。
“怎么?你不是挺会巧言令色吗?怎么不说了?”蔡威柳眉挑起,下巴微抬斜睨着郭嘉,就等着郭嘉的反驳后就紧跟着**。因为其实两人都知道,两口子这种事,旁人如何评论不管,自己心里还是有杆称在的。有些时候外人看着坏的未必真的是坏。外人看着好的,未必就真的是好。夫妻过日子嘛,冷暖自知,甘苦自知。就如同样是榆山生活,蔡威觉得在榆山郭嘉对让蔡妩她过了苦日子,可是放在蔡妩身上,她却到如今觉得榆山是她最幸福的时光。
可惜蔡威这话落地后,郭嘉却完全没有上当的样子。他只是脸色微微苍白了下,轻咳了几声,站直身体,低下头,声音飘忽:“你说的对……确实是我……对她不住。甚至我都不知道……等我回来,等我可以带着她去观海的时候,她到底……还能不能……海上日出。”
“所以我说你该死!”蔡威这话落地紧接着就伸出两手扣在郭嘉肩胛骨处,微一使力,郭嘉立刻觉得整个上身发僵发麻,动弹不得。
而里头的情景透过窗户,反应在柏舟眼里,就成了他家先生和他家舅爷勾肩搭背,一副哥俩儿好模样了。柏舟很放心地去跟坐卧不安的蔡妩汇报这事,等这话一出口,蔡妩立刻就觉得不对头。带着人急火火赶到郭嘉书房,推开门一看:嚯,这俩人看着竟然真的挺和谐,挺友好?正面容严肃地比划着地图,商量行军路线的事。
蔡妩也听不明白他们到底在讲什么,只是本能觉得哪里不对头。她还没来得及想到底诡异咋何处,蔡威就眼睛亮亮地窜到她面前:“二姊?饭好了?你来叫我们吃饭?”
蔡妩愣怔地长了嘴,好一会儿才傻乎乎地应道:“啊……好了。你们有什么事,还是等会儿再说,现在,先去厅里用膳。”
蔡威很开心,刚要抬脚走人,忽然想起什么。胳膊一伸,勾上郭嘉脖子,搭着郭嘉肩膀完全好兄弟模样笑嘻嘻地往外走。只是他凑到郭嘉耳朵边说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奉孝先生,让妻儿担心着实不是男儿所为。您说是吧?”
郭嘉瞟了他一眼,调整了下表情,转过身,笑得满面春风跟蔡威抬手示意:“仲俨,请到前厅用饭吧。”
蔡妩有些发傻,眼瞅着前头已经离开的两人一时有些回不过神。等到晚上的时候,蔡妩才把郭嘉推到床上,没管三七二十一撸了郭嘉袖子,拉了衣襟:“威儿是不是跟你动手了?那里伤着了。让我看看。”蔡妩说着已经下手探上郭嘉皮肤,这里摸摸,那里戳戳。身上伤口没发现几个,倒是把郭嘉按捺了好久的火气给勾出来了。
“阿媚……”郭嘉一个翻身把蔡妩压在榻上,看着有些发傻地蔡妩轻声低笑。他吻了吻蔡妩额角,然后不甚老实地探手滑过蔡妩的脊背,在蔡妩要挣扎之际一下堵住蔡妩即将出口的话。
蔡妩被他吻的迷迷糊糊,边回应着郭嘉的吻边抽空跟郭嘉说:“不行……现在不行……你……你等会儿还得跟威儿一起去曹公府上呢。”
郭嘉眼睛眯了下,动作稍稍顿住,可是只一瞬就又劈头盖脸饥不择食地吻了下来:“阿媚,这时候你该想想你夫君我……让他等等也没关系。他总不会着急地闯到咱们卧房来吧?”
蔡妩一愣,扭过头,一口咬在郭嘉锁骨上,啃了小红印子后,蔡妩才轻轻地松开口,舔舔嘴角和郭嘉锁骨处拉出一抹银丝,挑起眉毛,警告地看着郭嘉:“我可还病着呢。”
郭嘉眸光一暗,一把将蔡妩摁回榻上,一改向前饥不可捺作风,开始像啃美味糕点一样,从蔡妩头发丝开始,一点一点向下亲吻,遇到衣物阻拦,便轻手轻脚地除去,等到蔡妩跟他赤诚相见时,时间已经过去了两刻钟还多。蔡妩被他吻的浑身发软发酥,早就不知道今夕何夕。
已经开始瘫软着身子,回应郭嘉。
等到这一场j□j消弭,蔡威已经在外头等了整整一个时辰。
之后的事,蔡妩已经不知道了,等她第二天睁眼的时候,就看到郭嘉靠坐在她身边,低着头,轻轻地跟她说了蔡威已经连夜离开的事。以及郭嘉他自己明天就出征荆州,让她安心在家养病。郭嘉拦着蔡妩肩头,絮絮叨叨跟她讲:蔡威给的药要按时吃。家里要操心的事,不用她管,他已经把门下所有产业的掌柜全都敲打了一遍,不要紧的事都交给杜若来。要紧的事,蔡妩自己随便拿个主意就好反正他不在乎那些钱财,随便祸祸了无所谓。平时没事的时候就去跟各个交好的夫人们聊天说话去。看着不顺眼的,爱理不理就行,不用刻意维持脸面。还有一条,从前线听到的消息,有准儿没准儿谁也不知道。可千瓦别听到什么就上心,就胡思乱想。
蔡妩满头黑线地瞅着即将离开的郭嘉,只觉得郭嘉自从她病后就越来越有当保姆的潜质,不但知道把事情安排好,连他离开可能出现的情况都算到都交代好。真是让蔡妩感觉自己瞬间就回到了那个有阿公和娘亲宠爱的少女时代……有人什么事都给你想的妥妥帖帖。安心相识后,实在是种难言的福气。
大军出发那天,蔡妩抱着郭旸,和其他夫人们一道去给出征的将士们送行。等到大军过境后,蔡妩才逗着百无聊赖地郭旸往回走。回来的路上,她无意间,瞟了眼曹操家眷堆的方向:那里数的着的依旧有丁夫人,卞夫人,环夫人,尹夫人,杜夫人……一排五辆马车,缓缓驶回曹操府邸。
蔡妩眨了眨眼睛,发现自己的确没看错,这些人里,确实没有出现那个明媚灵巧,歌喉婉转如出谷黄莺,身段婀娜如仙霞遮月的来夫人。蔡妩想了想,还是开口问了旁边杜蘅:“杜蘅,你可知道来夫人出了何事?怎不见她前来送行?”
杜蘅偏偏头,脸色黯淡地跟蔡妩感慨:“回夫人的话,来人她前阵子得了急症,被丁夫人禁闭在府中了。听说,前几天……已经不治身亡了。”
蔡妩身子一僵,机械地扭过头:“你说什么……不治身亡……怎么会?她一向身子好的很,怎么会暴毙身亡?而且,为什么没人告诉我?她去的时候,怎么没人告诉我,我竟没赶上送她一程。”
旁边抱着郭旸的杜若见蔡妩如此不由安慰道:“姑娘,您前阵子病着,是姑爷怕您伤心,故意瞒着您的。再加上,来夫人去世,身后也一切从简。曹公府上,看丁夫人意思,好像并不乐意给来夫人举办葬礼的样子,所以就……”
“不乐意举办葬礼?莺儿办了什么错事吗?”蔡妩扭过头,看着杜若目露困惑:她对丁夫人其实还有些了解的。这个女人,很了不起,持家有道,治家有方。对孩子虽说做不到一碗水端平,但却的的确确是发自真心地爱护着每一个。对曹操妾侍,她未必喜欢,但却个个给了她们尊严体面,从来不摆着大妇的架子,刻意为难。印象里,来夫人和丁夫人关系即便算不上亲密无间,但好歹无冤无仇,面子情还是有的。可为什么在来莺儿死后哀荣上,丁夫人却如此苛刻呢?
杜若看着蔡妩又要伸手咬手指的模样,不由摇头叹息,跟蔡妩说:“许是红颜薄命吧。姑娘,别多想了。这高门大院里,哪家没有一些龌龊事。咱们这些外人看看就好,难道还真能去替来夫人鸣不平不成?”
蔡妩听后愣怔了一下,叹口气,抱起郭旸,步入了马车。然后跟车夫吩咐:“去高乡侯府。找蔡大家。”
杜若也愣了下,眼睛闪烁片刻后,无奈地跟上蔡妩,去她一道往蔡琰府上走去。
可等到蔡琰府上,却发现蔡琰并没在家。着人一问,才知道是去貂蝉那里探病了。蔡妩心一下又提起来了:她是知道貂蝉病了的。其实在旸儿没出生之前,貂蝉已经在家养病了。那时她还经常打发人去探看一番。结果都被貂蝉调侃地回复:你还有身子就甭替我操心了。好好照看你自个儿才是正理。否则等到奉孝先生回来,我们可是要落大不是喽。
那时她见貂蝉还有闲心说笑,应该不是什么大问题。等她生了郭旸,貂蝉还在郭旸满月时来郭府给小丫头送了枚精致吊坠。搂着郭旸,很是一番亲昵。那时蔡妩还瞧着她脸色,担忧地问她病情如何。貂蝉自己只笑眯眯地抱着郭旸,似真非真地道:“旸儿长大了肯定是个美人坯子,不知道要便宜谁家小子。也不晓得我还能不能看到那一天。”
蔡妩记得自己那会儿狠狠地瞪了她一眼,然后劈头盖脸把她骂了一顿,正要给貂蝉把脉时,却被貂蝉不着痕迹地躲开,跟没事儿人一样,抱着郭旸去旁边厅里。蔡妩坐着月子走不开,只能恨恨地捶床而叹。
再之后,便是她这里有疾缠身,自顾不暇。对貂蝉自然关注就少了几分。
而且她这阵子一病,诸事不理,什么都是郭嘉操心。等到郭嘉一走,蔡妩就发现自己有些跟不上邺城节奏了:和她还算谈的来的来夫人没了。她以为慈眉善目的丁夫人莫名其妙给来夫人落了次体面。一向在家著书立说深居简出的蔡琰竟然出门去给貂蝉探病了,而最让她担忧的却是:连蔡琰都出动去给貂蝉探病,那貂蝉到底病况如何了。
蔡妩忐忐忑忑地让马车改道去貂蝉府上,只刚一进貂蝉的院子,就闻到一股药香。待她进去以后,貂蝉依旧笑嘻嘻地迎了出来。身后跟着愁眉不展地蔡琰。
“你怎么来了?哟,旸儿也来了。来来来,给我抱抱。”貂蝉很热情,支着胳膊接过郭旸,笑得甜美满足。
蔡妩抿着嘴,很聪明的没有去打扰貂蝉,而是把蔡琰拉到一旁。可惜她这里还没问出口呢,蔡琰倒是先发制人地蹙起眉:“你怎么不在家好好呆着养病,难道也想跟貂蝉一样四处乱跑了?当心着风坏了身子。”
蔡妩噎了一下:“我没有啊。我就是来看看而已,没那么严重的。等等,你说什么?四处乱跑,貂蝉要干嘛?”
“她想……”蔡琰偏过头,似乎在思索什么重要的措辞。或许,即使是才女,她也在为难如何跟一个身患疾病的好友,表述另一个身患重症的好友如今心里的执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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