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舒寐
蔡妩记得自己当时听到这话时多多少少还有些心酸:这就是乱世,这就是乱世中的女子!无论有过多少光华,没人真正体面褒奖她们。仿佛她们天生就该如此,为了天下,为那大业,义无反顾投入其中:不管是被送塞外和亲还是被送高官显贵,她们都是一样待遇:功无赏,过必罚。“红颜祸水”“覆国妖姬”之类的名词就是生来就为“过必罚”造就。
蔡妩那时候不甘心呐:世人常羡慕一句:乱世出英雄!却不知这所谓英雄路其实亦是条血泪路。阴谋阳谋间机锋叠出,成王败寇间白骨累累。男人如斯,女子亦是,甚至更惨!“薄命苦辛,辗转飘零”八个字其实是这个时代大多数女子的写照。贫穷卑贱者饥馁流浪,富贵荣华者担惊受怕。便是国母董后也曾有过颠沛流离,世家夫人更是经常独守空闺,在战火燃起或消弭间离乱辗转。
可是世易时移,在这会儿再想到这些,蔡妩心情更多的是惆怅和无奈,早年间的不甘和愤怒已经被这些年的战火燃烧泯灭掉,渐渐地平息消散,蔡妩带着数不尽的怅然幽幽地长叹了一声:“唉……容貌美丽能有什么用呢?一份美丽耀眼皮囊在这时代只能招来更多的闲人觊觎罢了。董卓之乱时貂蝉姑娘如此,关中之乱时蔡大家(指蔡琰蔡文姬)如此。宛城之战时邹夫人如此。若是他日许都兵败,我和许都多少女眷也会如此?”
郭嘉闻言眼睛眯了眯,收敛笑容很是担忧地看向突发感慨的妻子。却见蔡妩已经闭了口。一脸忧愁模样地盯着窗外,一手抚弄着妆奁盒一手抬起微遮着眼睛。十月的阳光照在蔡妩初妆的脸上,显得柔和静谧,轻妍妩媚。蔡妩垂着脑袋想了一会儿,忽然跟了悟什么一样转过身,一步跨到郭嘉面前,抬头目光灼灼地盯着郭嘉,一手掐腰,一手抓着郭嘉衣服,样子凶巴巴地威胁:“我可告诉你:我就是一妇道人家,可没你们那么高的理想信念,也不懂那些乱七八糟的弯弯绕。在我看来打仗就是抢地、抢粮、抢百姓、抢女人!你跟着曹公在外头打仗抢前三个我都不反对,但是哪天你要是真敢给我抢了最后一样?”蔡妩说着瞪了眼正饶有兴趣盯着自己的郭嘉,冲人家亮亮小粉拳:“真要是那样我肯定先让大哥揍你一顿,然后头也不回给你和离!不对,不是和离!是休夫!”
郭嘉先还是被蔡妩那套关于打仗本质的看法给惊艳了一下,紧接着就听到那句“休夫”威胁,不由哭笑不得起来。拉下蔡妩在自己眼巴前晃荡的小拳头,郭嘉绷着笑跟蔡妩表决心:“夫人放心,外头的女人就是生的在美为夫也绝对不动心!就是动心也绝对不动手!”
蔡妩闻言满脸黑线:这还真是无比无赖又无比欠揍的决心!把话说成这样的保证她还是头一回听到!她是不是该赞她老公坦率?
不过接下来的一个月时间里郭嘉其实很身体力行地向蔡妩证明:其实他的保证虽然听着不着调,但其实人做的真的很着调。在他不随军出征,身上事情又忙活完的时侯,郭嘉在家里绝对把好丈夫好父亲的角色扮演的尽职尽责。他会抽时间抽查郭奕功课,然后父子俩就趁蔡妩看不见的时候看似正经实则猫腻在一旁咬着耳朵低声讨价还价。内容迥异到让听到的人止不住地眉角抽搐。比如在某次抽查完后,郭奕想起什么一样,仰头看着郭嘉控诉:“爹爹你说话不算话。你说武席先生找你告状,你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怎么昨天我偷偷溜号的事儿娘还是知道了呢?她现在罚我要围着后院跑五圈啊!”
郭嘉没一丝大人只觉地反驳回去:“臭小子,你这是恶人先告状。我当初答应你时是不是有附带条件的?现在你爹我都被你娘禁酒禁到明年去了!你敢说这事你小子一点儿没参与?”
郭奕开始瘪嘴,低头卷着衣角。小脸委委屈屈,眼睛也蒙上一股水汽,偷偷用余光可怜巴巴地看向郭嘉网游之被美女倒追的人生。
郭嘉一挥手:“成了,别装了。你这招都被你爹我玩过了。行了行了,别可怜兮兮地了,有时间我跟你娘说说,争取能给你‘减刑’。”
郭奕眼睛立刻一亮,一扫萎靡表情,精神抖擞地看着郭嘉:“真的?那我下次能接着不去上武席课吗?”
得,这孩子绝对遗传正点,跟他爹一样,典型得寸进尺!所以在他这要求铺一提出就被正好推门而进的蔡妩听到,还没来及得到他爹答案就被他娘横眉立目,一票否决。而他那半个同谋的爹则在一旁很幸灾乐祸地无良挥手,意思明显:儿子,听你娘的,认命吧。
郭奕偷瞪他:果然外头那些关于自己老爹惧内的传言是有点儿谱的。他之前不信,但这会儿他决定他信了!他爹这个没义气的,在他面前跟在他娘亲面前就是截然不同的两人嘛。最典型例子就是,只要俩人有分歧时候,他爹对他就是好不羞耻地强权镇压:我是你爹,这事听我的!等到了他娘身上,他爹立马换衣服表情,一副“谄媚笑意”声音极度肉麻:“这事听你娘的。”
郭奕有时候真心觉得肯定是自己上辈子没积德,这辈子才活该摊上这样的无良父母。真是悔之晚矣。
不过跟郭奕时常陷入的“水深火热”不同,郭照明显比他幸运许多。小姑娘在家里日子很随意。不管是今年春上时候想学骑马,还是要跟着荀彤等一众许都闺蜜出门踏青,蔡妩两口子都贯彻“姑娘娇养”的原则,能应则应。这趟颍阳之行时,郭照跟着宝儿在林大家处听了不少的琴瑟曲子,临来的时候宝儿送了一本林玥写的琴谱给她。这趟回来,郭照隐隐向蔡妩透露了丝想学琴瑟的心思。蔡妩立刻抖索精神,亲自上阵:别小瞧她,她怎么说也是林玥的亲传弟子。技艺虽然不算大家,但领人入门绝对绰绰有余,而且她理论知识比一般大家都要丰富,对付自家姑娘稀奇古怪的提问很是得心应手。
而打从郭照开始学琴瑟。郭嘉就会每天抽时间在一边旁听。听完也甭管郭照弹的好不好,郭嘉都能一脸自豪地跟蔡妩说:“瞧,咱家照儿多有天赋?抚琴弹瑟一天一个样。”然后貌似无意实则有心地在闲聊里指出郭照的不足之处,而等郭照反应过来要细细询问时,郭嘉又很不负责任地偷偷指蔡妩,跟郭照比口型小声说:“越俎代庖会被骂的!你问你母亲。”
蔡妩对于郭嘉无伤大雅地小动作是直接忽略不计的。不着调地事看多了自然就有免疫力了,对于郭嘉有时候对两个大点儿的孩子进行的这种所谓“另类亲子互动”也渐渐习惯不再干预。不过说实话,蔡妩最喜欢的还是看郭嘉跟他们家小儿子郭荥之间的事。也不知道是不是郭荥天生就跟他爹八字儿犯冲。明明长了一张跟他爹酷似的脸,但在相处时郭荥对他爹就是不买账。
小家伙平时很安静,表情也不太多。除了心情高兴时会自己依依呀呀些谁也听不懂的话,郭荥多数时候都转着眼珠看帐顶,看天花板,自己揪扯着衣服啃手指或者抬着小腿啃自己脚丫玩。可偏偏他爹是个不太安静的,而且对着妻儿话也比较多,经常在他榻前嘀嘀咕咕些听都听不明白的东西。郭荥很不耐烦,十回有八回对郭嘉举动采取视而不见,听而不闻政策。
偏偏郭嘉又是个闲不住,还不信邪的主儿。人家死活就是不肯相信一向挺有孩子缘的自己被自家儿子嫌弃,所以很是有耐心地跟儿子进行拉锯战。尤其到郭荥要学说话的时候,郭嘉更是把战场临敌的机变拿了出来,威逼利诱各种手段尽上,就为了撬开儿子嘴巴,听他叫声:“阿公”或者“父亲”“爹爹”什么的。
可惜郭荥小朋友不配合,郭嘉教了他一个月的“阿公”“父亲”,也被儿子占了一个月的口头便宜。可孩子还是一个字不说,只转着乌溜溜大眼睛坐榻上抓着布老虎往嘴里送。
郭嘉被逼地心生无奈。扯下被啃得黏糊糊的布老虎,轻敲着儿子小脑瓜:“这么简单都学不会,你笨呢?”
郭荥恋恋不舍地看着自己被抢走的玩具,在郭嘉又感慨了一句“哎哟,看来这小子还真是笨的!”以后,抬头眨眼看着郭嘉,几次张嘴终于找到了音调,不甚清晰吐出一个“……笨”字,然后就眼巴巴看着郭嘉手里的布老虎,那意思好像是:我跟你学了,你快把东西还我吧骨头汤最新章节。
郭嘉被气得头冒金星,一边蔡妩捂着肚子哈哈大笑:看看看,这是卤水点豆腐吧?果然老天爷是公道的呀,这家里绝对有能不凭借智商优势只凭本心反应噎的郭某人说不出话的人了!真是可喜可贺呀!
郭嘉被蔡妩笑的心里憋屈,从那后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居然信誓旦旦要把小儿子跟自己不亲的现象掰过来。每天抽空带着小郭荥去各处转悠。也没在乎许都熟人看到抱孩子出门的郭大祭酒会不会惊掉下巴,更没在乎能逛荡到赌场胭脂铺的爷俩是不是能成许奇景。反正郭嘉在把全许都的惊异目光收获了个盆满钵满后,终于算是在儿子相处上有了点进步:郭荥总算从郭嘉开始抱他时皱眉瞪眼的不情愿样,转为郭嘉一拍手,他就知道伸出手臂往郭嘉怀里靠:嗯,这是又要抱我出门看新鲜吗?那就给你抱抱吧。
这事儿持续半个多月,眼看着天气转冷,郭嘉才算渐渐消停,转而带着小儿子在自家花园逛荡。蔡妩对这种转变绝对是举双手赞成的:他在带着郭荥去外头逛着惹眼球的时候,她可没少被许都一种这夫人,那夫人的旁敲侧击,明里暗里地劝说,大意是:慧儇啊,两口子吵架差不多就行了,别总是这么抻着。低个头没啥大不了的,夫妻过日子嘛,哪有什么谁对谁错?再说了,奉孝毕竟是个大老爷们,你就是气着,也不能不管儿子,老让他照看孩子也不是个事呀?
蔡妩冤枉呀。冤得连句话都说不出来。只好回家对着郭嘉又拧又掐。结果掐到后来两口子莫名其妙就掐到床上成妖精打架了。然后等第二天蔡妩醒来,想起这事,只觉得迥异无比。之后谁再劝说这种类似“两口子和好吧,别老让奉孝看孩子了”的话,蔡妩统一笑而不语,不予辩解了。
而郭嘉抱着郭荥转战溜达后花园不几天就碰到了一件让他很困惑的事。
话说那天父子俩刚进园子,郭嘉就看到自家院中亭子里郭照正在跟曹丕下棋。两孩子边落子边聊天,旁边都有候着各自的随侍。
郭嘉看了眼里头的情形,倒是没有觉得多少惊讶:本来嘛,司空府和祭酒府离的就近,俩家往来算比较多。他们家经常会有曹家大公子到四公子的拜访,只不过通常只有大的那位是来找他的,后头三个多数是找郭奕的。对于曹家二公子和他家照儿下棋他倒是比较少见。当然也不怪他想不到。一是因为这些年世道不稳,男女婚嫁年龄都往后推迟了许多,二十多岁才嫁人,年近三十才娶亲的不在少数。二则是因为在他眼里戏娴、荀彤都尚是个小丫头,谈婚论嫁还早得很呢!何况他家十岁不到的郭照?婚嫁这事绝对遥遥无期,没影的很呢!他倒是忘了他自个儿媳妇和他订亲时也才是刚两岁的小娃娃。
郭嘉定睛看了眼亭子以后就决定抱着郭荥绕了条小道,不去给正下棋地俩孩子搅乱。作为谋划智者他的棋德还是有的:亲身下棋机变百出,近身观棋沉默不语,远景看棋退而不扰。只是在他转身走了没几步就听到郭照用她很清脆地嗓音问曹丕:“该你落子了,可要想好落哪里,不然你可要输了。”
曹丕没说话,看了棋盘好一会儿伸手抓了一把棋子撒在棋盘上笑道:“不用落子了,这局无论落哪里我都输了。”
远处郭嘉听了会心一笑:当年他和阿媚下棋时,好像最后投子认输的都是阿媚吧?而且输到后来经常耍赖撒娇各种手段齐上,还趁他不注意偷偷换子。如今想来还真是有意思的紧。哎,对了,他和阿媚自来许都有多久没一起下过一盘棋了呢?
郭嘉想了想,发现最近一盘好像还都是去年年底,荥儿还没出生时下的。这之后又是忙年,又是征袁术,又是中秋,又是返家,好像真没抽时间好好只是单纯陪她下下棋的。看来有必要反思喽。
郭嘉这里走神时,曹丕和郭照那里已经引入新话题,郭照坐在小石凳上晃悠着双腿,鹅黄色的罗裙随着她动作轻轻飘荡。曹丕在旁边眯着眼睛看着她侧脸,微笑着不说话。
“哎,我问你啊,等天下太平了,不打仗了,你最想干什么?”郭照笑盈盈地转过脸,眨着双灵动的眼睛看着曹丕妾谋一色。虽然她刚开始知道曹丕对她心思时有些茫然,但后来想想也就没什么了:其实母亲说的也对,‘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思到底如何,你可以试着和他接触一下。等你清楚自己心意,再跟母亲说。’想透以后,郭照是豁然开朗,她本来就不是什么扭捏人,在这被蔡妩影响后更是能大大方方和曹丕说话聊天了。
当然曹丕是不知道这些小女儿家的心思百转的。他只是更多地欣喜于郭照对他表示的亲近:至少她跟他说话时不再叫他“二公子”“曹公子”这种客套疏离中透着淡漠的称呼了。而且跟他说话的内容也从开始时的简单客套到现在的深入广博。她可以跟他谈乐理,跟他谈词赋,甚至可以跟他论时策。曹丕发现郭照这人真是越接触越有吸引他的地方,而且这姑娘有时候的想法真的及其出彩,让他都佩服不已。
这会儿出神间听到郭照地提问,曹丕诧异了一下,随即微微地茫然了下,摇摇头说道:“天下太平这事太久远,我还从未想过。你呢?”
郭照挑了挑眉:“我倒是想过的。”
曹丕淡笑着问道:“是什么?”
郭照瞧了眼曹丕,狡黠地笑了:“你不妨猜猜看。”
曹丕垂着眸,看了眼棋盘笑问:“难不成是得遇良人,相夫教子?”
郭照摇头:“不是这个。”
曹丕眨眨眼:“那是要做个夫人谋士,运筹帷幄?”
郭照继续摇头:“也不是这个。”
曹丕无奈地笑道:“我实在猜不出了。还得烦劳郭姑娘赐教。”
郭照不去看曹丕,转而低头笑看向一旁的花木:“说出来你可别笑话。若有一天,天下太平了,我最大的心愿是在许都有家酒肆。不学相如文君当垆卖酒,只在店门支上招牌,专门招待像父亲这种背着夫人也要找酒的绝对好酒之人。酒要是绝对的佳酿。只论碗卖,不论坛卖,每碗一金,愿者上钩。”
曹丕听了耸着肩笑:“你这生意看样子是要赔本的。”
郭照笑嗔了他一眼:“都说了是愿者上钩嘛。总会有那样舍得出钱的冤大头的。”
曹丕淡笑着摇头,随即挑着眉建议:“便是如此身后若没足够财力也经不起你这番折腾。你恐怕得找个有钱的掌柜或者合伙人。”
郭照眨着眼睛,手托下巴思考了好一会儿才点点头:“说的有道理。那么二公子,你有意做酒肆生意吗?”
曹丕眼睛一闪:“倒是乐意之至呢。”
在远处溜达的郭嘉回神后正好听到这句酒肆生意的事,不由很是困惑:难道许都的酒肆生意很好很能赚钱?先是子廉,后是他家姑娘,现在又一个二公子,怎么一个个都想往这里伸手?
郭嘉抱儿子回去后直接把问题抛给蔡妩,蔡妩不甚认真地嗔他一眼:“有你这样的人存在一天,许都的酒肆就绝对会生意兴隆,财源广进着。”
郭嘉摸摸鼻梁暗自思索了下:好像还真是那么个道理。他好像有时候还真有些冤大头。不过现在这不是问题:他都被禁酒了禁到明年了,酒肆想做他生意也做不成。他现在就盼元让打完仗支援完刘备赶紧回来。开庆功宴的话,他还是允许被开禁的。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很萌自信非常的郭嘉,智珠在握的样子,出口成断,他说可以打,绝对可以打,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啧啧,曹公你何其幸运啊,有这么一个半仙帮你。
另:嗷嗷嗷,荥儿好样的。
下一章,果断又要离别出征了。
穿越三国之静水深流 135诡异地吃醋事件
可惜郭嘉平时疏于不烧香的主儿,他在心里琢磨的庆功宴一事明显没有被老天爷听到。&&&看最快更新上&&&在半个月后从徐州送来的一封加急军报把窝在府里扮居家好男人的郭嘉召到了司空府。
司空府议事厅将士聚集,谋士端坐,气氛却显出一丝凝重。上首的曹操更是面色阴沉。见郭嘉来时才略微缓了缓表情,示意郭嘉入座后把夏侯惇的加急文书递给了他:“奉孝如何看待?”
郭嘉伸手接过,“唰”的一下展开竹简,看着其上的文字眉锋直皱。其实军报很简单,只有短短几句话,但是大意却让郭嘉看的很是不爽:夏侯惇于两个月前到达刘备驻地小沛。在与刘备部汇合后,与吕布属下中郎将高顺和北地太守张辽交锋。结果战况空前惨烈,许都军首战失利不说,主帅夏侯惇更是为高顺陷阵营所伤,如今卧病在床。指挥大权皆为其副将代劳。刘备部的关羽,张飞亦曾率部与敌激战,均为之所败,未有斩获。若无再至援兵,则小沛城危矣!
看完军报郭嘉要是还能吊儿郎当在脑子里想:元让,我是让你佯败可没说让你装这么想把自己也搭进去。那就真的是开玩笑不分时候了。郭嘉把军报合拢归还曹操,眨了眨眼,转而看了眼自己身边同僚后问道:“府中廷议皆乃为国为君。诸公系念亦是嘉之系念,只不知嘉来之前,诸公看法如何?”
荀彧振了振袖子,回答道:“许都首战失利,士气被锉。徐州新胜之师,锐不可挡,当避其锋芒,不宜立刻再战。且如今年关将近,许都将士归乡情浓,战意锐减,再交锋恐怕亦是难有斩获。”
曹操捋着短须点头:“文若之言甚善。然许都与徐州早晚会有一战。孤意来年开春,亲自东征吕布。”
郭嘉闻言垂下眸,没说话,脑子开始飞快运转。旁边坐着的程昱捋着胡须开口:“明公,吕布乃有勇无谋之人。小沛之战元让将军失利与吕布本人干系不大,但与那位高将军所统领的陷阵营却干系密切。若能除得此人,那来年徐州之战必将事半功倍。昱闻听,吕布手下军师陈宫与高顺有隙。两人与政见之上鲜少有和。吕布对此二人虽皆有所用,但也心中提防。若加以利用,必可造我等有利之机。”
曹操听完眼睛闪了闪。高顺这个人,先前声明不显,然小沛一战就让曹操心生提防:果然是个难缠难对付的将领。浦一交战就让许都栽了这么大一个跟头,连他族弟都被他所伤。他还真该庆幸吕布这人平日用将没什么眼光,不然当年濮阳之战时他曹某人恐怕就已经成他吕奉先的阶下囚了,哪里还有后来这许都事情?仲德之计,虽然久远一些但听着却很有效修真之王。若真可行之妥当,确实可除一大患。只是如何才能妥善行计呢?吕布好像对他所有下属都不太信任,就算要离间二人,没有让吕布听之任之的心腹之人也着实难办!
就在曹操皱眉思考之际,郭嘉忽然没头没脑说了句:“魏续爱财!”
众人脑袋都短路了一下。糊涂点儿地在纳闷:奉孝这话是不是跳跃性略大了点儿?咱们好像在讨论元让兵败的事吧?这跟这位叫魏续的有啥关系?精明点的在思考:魏续?这好像是吕布他小舅子吧?他爱财难道跟主公接下来行计有关?
果然曹操听了以后立刻眼睛一亮:能立马反应出这句,奉孝他还当真是许都算计人性第一人!吕布此人,勇悍却多情。虽未必是个好将领,但对妻儿来说绝对是好父亲好夫君。尤其他妻子的话,能对他影响很大。若是找不到听之任之的心腹下属,那就走夫人路线,从他小舅子开始入手,慢慢往他夫人那里渗透。反正真正打起来要到明年,他还就不信这么几个月下来,枕头风会一点儿作用也没有?
如此想着曹操不由抚掌而笑,在几个还没反应过来的下属诧异地目光中指着郭嘉:“就依奉孝之计。此时就交由……”曹操说道这儿顿了顿,手指一个转向指向荀攸:公达为人谨慎,且不好多言。现在刚被他从济南相任上调回来,该出出力了,“此事就交由公达了!”
荀攸面色平静出列接令应诺,然后又淡然地走回座位,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但实际上厅中所有人都知道,公达领的这条命令其实已经暗中意味着:许都马上又该忙活了。年节如何暂且不说,但年后开战的粮草、情报、医药、等等等等都该开始准备了。而且据以往经验,并州狼骑在悍勇程度上不亚于许都的虎豹营。看元让这次这般狼狈就足以证明徐州之战必是一场硬战,绝对要严加准备,不可掉以轻心。
众将散后,各自回去准备征战事宜。建安三年的春节,许都其实就在一片紧锣密鼓弥漫全城地备战中度过的。在同僚埋头正事的时候,郭嘉亦是“咔”的一下转换状态,把自己从整天抱儿子在许都闲逛的“奶爸”迅速调整到将赴战场运谋决策的司空府军师祭酒。蔡妩看着又投入到工作状态的郭嘉还稍有些不爽:她老公她最清楚,平日看着惫懒散漫,其实就是个隐性工作狂。一有事情做,废寝忘食什么的真是家常便饭。她哪天要是一个疏忽,忘了提醒他注意时间,他肯定就不知道有日升月落这一说。也不知道自己其实是血肉之躯,不是臆想中的钢铸铁打,他是需要进食吃饭的!
不过让蔡妩感到欣慰地却是郭嘉虽然工作狂潜质不少,但比之前倒是有了不小进步,他好歹知道在提醒下按时吃饭,按时睡觉了。没跟以前似的在处理公文时直接无视掉面前食案;也没像从前那样等入夜两遍三遍喊不到卧室来,直接在书房瞎对付。蔡妩对郭嘉这个表现表示非常满意,她觉得这是自己劝导有方才达到的效果;对于郭嘉那副日益健康的身体,蔡妩也是没有一点不好意思地归功于自己:嗯,这是我调理有方,养生有道。啧,他娶到我这样的媳妇儿算是前世积德,三生有幸。
快到年底的时候,夏侯惇率残部返回许都。三万人出征,折损泰半,夏侯惇本人也是身受箭伤。兵败之耻和对手下将士难言的愧疚让这个七尺男儿在建安三年的整个年节里都心存郁郁。在他伤好后几次年节的宴会上,夏侯惇身上都泛着一股:“爷很不爽,爷想早点找回场子”的杀伐之气。兵败小沛之事确实没有打垮这位的夏侯将军,倒是让许都跟着多了一位工作狂:据夏侯惇家徐夫人说:她家将军自回了许都后,整天给闲不住一样,别说养伤,他不上蹿下跳往校场跑她们家就烧高香了。那人现在就盼着赶紧过年,好随主公出征吕布,为他手下阵亡疆场一众将士报仇雪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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