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当前位置:首页  >  玄幻灵异

造神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枪小王子
有些困惑,有些忧伤,还有些淡淡的厌世情绪在字句中弥漫。
不过从这一点看,安宁对裴城确实有着某种外人不知的信任。
其实这个看起来很成熟,而且一直表现得很成熟的姑娘,本质上倒是一个惯于悲春伤秋的文艺女青年啊。
裴城心中一动,脸上浮现出温暖的笑意。
回想起之前那不到一个月时间的同行,他愈发确认了这一点。荒林里遭遇兽潮时的紧张,雪原上目睹惨景的愤怒,还有她对自己的尊重,无不说明这是一个很善良的姑娘,而且习惯于将自己的柔弱隐藏起来。
但是裴城不会从一个方面来判断别人,安宁虽然善良,却不简单,更不会是一张没被红尘俗世浸染过的白纸,否则她一介女子,怎么能够替她那位位高权重的父亲外出办事?更不要说她的那些手下对她无比的忠诚。
这些事情绝对不是一个单纯的女孩子能做出来的。
他继续看着信。
“我很想在外面走走看看,可是每次都是脚步匆匆,很少有能够停下脚步的时候。东疆一行,无疑是非常快乐的旅程,尽管这其中有很多令人伤心愤怒的故事,可我回到西京的时候,便分外想念那里的景致,那一望无际的雪原,树影斑驳的荒林,还有那条波涛汹涌的雄河。一次次午夜梦醒,我就会想起那林中的野兽,河边的野花,还有那小道上的刀光。我想,这些记忆是值得珍藏的,如果以后有机会,我希望能重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
这是一段回忆录性质的文字,裴城看到这里,不禁莞尔一笑,果然是文艺女青年,才会有这般敏感的思绪,有这般抒情的文字。
然而,那段回忆并非属于安宁独有,它同样是属于裴城的。
两个人的记忆,在这薄薄的纸笺上融合。
营地外忽地传来一阵沉闷激烈的马蹄声,远处那条小道上灰尘飞扬,裴城定睛看去,是萧髯带着他的骑兵队伍回营。
在确定新一轮的操练方式后,裴城亲自去了趟府城,跟王安之大眼瞪小眼地磨了半天,终于从他手里抠出来两百匹产自西众国草原的良驹,给藏锋营的将士换上,之前的那两百匹军马则找了几个牧民在附近放养,作平时代步之用。
这两百匹良驹让王安之的脸色黑了好几天,甚至对手下亲兵下令,三个月内不要让裴城进国公府,否则这家伙来一次扫荡一次,他的家底再厚实,也经不起裴城这么扒拉,这家伙看起来挺清秀一人,怎么比强盗还要凶狠?
裴城听说后一笑置之,想练精兵,那可是用银子堆出来的。
举个最简单的例子,藏锋营一个月的伙食开销,就能抵得上随便哪一卫中三个营的总和。
有些话不需要说到明处,王安之既然想要一把最锋利的刀,那么就要做好出血的准备,只不过,他到底能不能挥动这把刀,还要看裴城是否愿意配合他。当然从目前的局势来看,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很不错,因为王安之清楚裴城心里清楚,离开他这个楚国公,裴城也就剩不下什么了。
如果哪一天安宁真的想重走一遍曾经走过的路,或许会发现,这里已经发生了很大的变化。
“从小到大,我似乎一直在选择,可每次选择的结果都不是我想要的。我经常在想,如果我家这一代不止我一个人,还有几个兄弟的话,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吧?明明违背本心却又不得不做,其实我也想像西京里的大家闺秀一般,在家里绣绣花读读诗赏赏月,踏青的时候隔着马车的帘子偷偷打量城里的年轻才俊。但是我父亲和娘亲的感情极好,娘亲去世后他便从未有过续弦的打算,他是不愿选择,所以我便没得选择。”
裴城从中读出一些幽怨和无奈,更多的则是她的自白。虽然裴城不清楚安宁为什么要对自己讲这些,可是他能感受得到,在写这封信的时候,那个西京城里的姑娘心情一定很差。然而他无从探寻,因为这个姑娘看似说了很多,却什么都没说。
这是一个习惯将自己的心事隐藏起来的人。
至于选择,在裴城理智的脑海里,这种事情无非是一个量化后的分析,最终的结果则是对自己最有利的那个。
可是……正如安宁所说,人生羁绊太多,不可能事事都能如意。
裴城前世只做过一次违心的选择,而正是这次错误的选择,导致那个阴谋的诞生,也让他的心血付诸于一次惊天动地的轰炸,然后他便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
此时再看安宁的信,言及选择一事,他不禁苦笑一声,感叹命运之奇妙,之无常。
“裴城,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会突然改变主意?王伯伯的奏章中并没有提到这一点,所以我在想,在我离开后那短短几天时间里,你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你仅仅是因为不想让我失望,所以要等我走之后再答应王伯伯的邀请,我不理解,难道在你心中,我是一个那样不讲道理的人?”
“我认为我们之间是同生共死过的情谊,直到现在为止,我都不希望自己是自作多情,所以,这件事让我很生气,所以,你明年来西京的时候一定要解释给我听,否则的话,我会让你知道我发怒是什么样子的,哼哼!”
最后两个哼哼看得裴城心里一紧,仿佛看见一个长着角的恶魔朝自己扑了过来。
这个习惯隐藏自己心事的姑娘,终于在信的末尾处露出一丝心迹。自作多情?这份情谊究竟是她和裴城同行的情谊,还是别有所指?
女孩的心思总是深沉如海,裴城不想再猜,反正也猜不明白。
王安之想要把他变成手中的刀,而他想把藏锋营打造成自己的刀,可这封薄薄的信里,远方那个姑娘的情谊却是真正的一把刀,砍在裴城无比坚韧的心头。
刀刀使人慌。
;





造神时代 第031章 一个刀客的野望
平江是一个非常美丽的地方。
秋水潭泉水清澈甘甜,独仙河如绸缎绕身,半片青山屹立于平江西侧,这一带山清水秀,孕育出无数人杰,在吴国可谓家喻户晓,隐隐之中,这里已经被奉为吴国第一镇。
若追溯到百五十年前,这里还是一个很小的村子,村民不过百来户,总共五六百人口,那时此地还不叫平江镇,而叫方家村,村里所有人都是方姓。自从那位被称作吴**神的方谢晓横空出世后,这个村子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展壮大,到如今已经是拥有十万余户的大镇。
平江方家,成为世间无人能忽视的世家大族。
这百来年间,嫁入平江镇的吴国贵族女子不计其数,光是公主和郡主就有七位,其他与平江方家联姻的高官大将更是上百位,到了今时今ri,方家已经不是一个简单的世家,而是拥有左右吴国朝政能力的显赫门第。
不过,天才这种人物总是极其稀有的,方谢晓在世时,曾经为吴国打下大片国土,七战七捷将秦国打得偏居一隅。自从他去世后,方家再也没有人能够达到他的高度,反而是秦国两代帝王励jing图治,将当年丢失的国土尽数收回,一直打到了虎城之下才停住脚步。
所以对于方家来说,祖上的荣光已经渐渐失se,今ri的局面,更需要自家子弟担起重任。
今ri的平江镇,比博罗府城更像一座守卫森严的军营,外人入镇,要经过十分严苛繁琐的检查,而在镇子的外围,则有为数众多的天策军暗哨,在幽暗的角落里盯着每个靠近镇子的外人。不过这里的防卫是外紧内松,进了镇子之后,基本不会遭遇探子的跟踪,而且镇里的气氛要平和放松许多。
镇内规模最大的建筑群便是方家的府邸,紧紧靠在它旁边的就是霸刀营的营地。
方府别院中,有一块面积广阔的校场,即便是纵马奔驰也不会觉得逼仄。在校场之旁有一座凉棚,黄杨木整体雕琢的桌椅排成行,上面摆放着无数鲜艳yu滴的水果,另有点心茶水,每样都是极其昂贵的贡品。
这样的规格有些逾制,但这是吴国君王亲自下的旨意,以示对平江方家之恩宠。
正午的阳光有些刺眼,凉棚内坐着一男一女。男人年过而立,一脸中正严肃神se,长相普通平凡,却让人无法生出轻视之心。女子双十年华,姿容艳殊,风韵别致,顾盼之间眉目如画,正是女人一生中青涩褪去芳华盛放的美好年纪。
这两人没有交谈,而是目不转睛地看着校场上那个挺拔的身影。
灼热的阳光照耀下,校场上一个略显孤独的男人,手中一把锋利的长刀。
方家刀法以气势压人,以雄霸取胜,走的是刚猛的路子。世间武艺技法无数,刀枪剑戟十八般武器各有所长,无论如何比较,长刀都是威猛力量的代表,而方家刀法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男人的步法朴实无华,很少有跃起腾挪的时候,双腿如老树生根一般,牢牢地钉在地面上,或进或退,双脚绝不会同时离地,而他手中长刀的动作更是十分简练,或劈或削或刺,每一刀出手都是简单之极,看似毫无霸蛮气息。
然而只有行家才能看出来,这个男人所使的刀法早已到了返璞归真的境界,他不屑于那些诡谲奇异的路子,一刀刀砍下去如大巧若拙,配合他浑身上下绽放开的威势,只有真正面对他的刀,才能感觉到那股死亡气息的浓重,才会发现自己避无可避的惊慌恐惧。
一轮刀法舞毕,已是半个时辰之后。
男人收刀而立,转身朝凉棚这边走来。
他穿着一身短打武服,脑后头发束成一缕,长相英俊刚毅,脸上轮廓分明,眉眼棱角坚硬,颇有大将风采。虽是正午时分,他又练了一轮刀法,但是脸se依旧平常,连汗珠都未滴出来,显然这点动作根本没有令他感到疲乏。
他走到凉棚下自己的座位边,从桌上拿起毛巾擦了擦手,然后从那美艳女子手中接过一杯茶,饮了几口才坐了下去。
他看了一眼右边那个面露温和笑意的男人,问道:“兄长来找我,不知有什么事?”
“三郎,你这xing子,哥哥拿你真没办法,难道我来看你,一定要有事才行?”这个做兄长的明显是个脾气和善的人,他虽然那般说,但是眼眸里尽是笑意,显然并未真的着恼。
三郎的xing子则要刚硬许多,并不习惯用这种调侃的口吻,所以勉强笑了笑,并不答话。
另一边的那女子巧笑倩兮,打趣道:“二哥,你可知道我最烦恼的是什么事情?”
那兄长笑道:“不知弟妹有什么烦心事?”
女子眼波横了三郎一下,笑道:“每ri看见三郎这副表情,我就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情。”
两人对视一笑,那三郎虽然一贯严肃,倒不是小气之人,更何况在座的两人都是他的至亲,他们想拿自己逗逗乐也无妨,只得批以“胡说”二字。
能够坐在方府内谈笑风生的人,自然只能是方家人。凉棚内的三人,都是方家年青一代里的人物,那将过而立的男人名叫方准,在兄弟中排行第二,是嫡出长子,身份尊崇。而那女子,来历却是不小,敕封昌平郡主,乃是当今康王次女,而康王则是当今吴国天顺帝的亲弟弟。她在去年嫁入方府,是这三郎的正室夫人。
至于这练得一手好刀法的三郎,便是方家这年青一代里的翘楚。
方赫,年仅二十有四,十年前入霸刀营,到如今已是霸刀营的掌舵人,更是十万天策军的副将,至于主将,自然是他的父亲,承袭威国公爵位的方家当代家主方笑蛮。
方家老太君曾经不止一次说过,百年来成百上千的方家子弟中,只有方赫得到了先祖军神的一些真传。而方赫本人也极为争气,不到二十岁就将霸刀营牢牢掌握在自己手里,三年前更是率领霸刀营,突袭大江下游,直入南方宋国境内,一路穿城过府,以三千jing锐纵横驰骋于宋国国境之内,破敌数万,逼得宋国皇帝亲自修了一封国书求和。
这一战是百年来霸刀营最大的荣耀,风头之劲虽然无法和当年军神的七战七捷相比,却也一时无两,此后霸刀营的名头在世间更是响亮无比。
方赫为人板正冷硬如石,用兵却狡诈yin险似狐,这两种背道而驰的xing格在他身上完美融合,形成一股无比强烈的个人风格,霸刀营中强手无数,然而只要方赫一声令下,全营上下五千将士无不拼死效命。
有这样一个强悍的弟弟,方准从表面上看自然压力不小,但他对于武技军事一道乏善可陈,相反对于政务十分热衷,三十岁的年纪已经在吴国朝堂上牢牢站稳根基,如今官居吏部左侍郎,将来前途不可限量。
外界闲人曾言,将来方家家主之争恐怕要闹出大事,毕竟最有可能的兄弟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可是谁又知道,这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两人之间的感情如此莫逆?
“二哥,最近朝中可还安稳?”方赫沉声问道。
方准和昌平郡主相视一笑,无奈道:“朝中能有什么事?你呀,不要整天把心思都放在这些事情上,像今ri这般好天气,在家里练什么刀?带弟妹出去转转不好吗?”
方赫摇头道:“时不我待。”
方准奇道:“此话何解?”
方赫道:“朝中风气不好,朝臣整ri沉迷争权夺利,像二哥这般做实事的人却太少,蝇营狗苟之人遍地都是。如此一来,我大吴境况堪忧。”
方准摇头道:“你也不必过忧,天下事就是这样,再说了,不光是我大吴,其他如秦国宋国周国,莫不如是。毕竟这天下太平了二三十年,人心总是会懈怠的。”
方赫道:“别人可以懈怠,但是我们不行。”
方准有些担忧地看着他,缓缓说道:“你还在愤怒那件事?”
能让方赫愤怒的自然不是普通事,而是霸刀营创建以来最大的耻辱,十八个刀客被秦人全部杀死,尸首扔在虎城之下,一时之间震惊整个吴国。
方赫道:“老匹夫是想激怒我,我心里清楚。”
方准提醒道:“你可不要小瞧王安之这个人。”
方赫摇摇头,道:“我不会那么自大狂妄,而且他就算想谋虎城,我也不担心。虎城有定国公段重阳坐镇,他用兵极稳,手下十五万虎贲将士都是善战之辈,王安之在他手上占不了什么便宜。只是,根据探子回报的消息来看,方有道被杀,并非是王安之的手笔。”
方准对于霸刀营的军务并不了解,之前还一直以为那件事是王安之做的,此时一听才知另有其人,讶异道:“不是王安之,还能是谁?”
方赫皱眉道:“是一个名叫裴城的年轻人,很奇怪的是,他不是秦军中人,而且我手下的探子基本打探不到他的消息,关于身世履历这些,都是一片空白。”
方准问道:“那你打算如何做?”
方赫道:“这个仇肯定是要报的,我已经派人去秦国打探消息,不过最近这段时间,我要南下一趟。”
一直安静坐着的昌平郡主闻言一愣,问道:“南下?你要去哪里?”
方赫的目光深远悠长,淡然道:“齐国。”
“齐国?”方准和昌平郡主同时问出口来。
然而方赫并未细说,一直以来,他做出的决定都只是通知别人一声,从来不会开口解释,今ri也是如此。
昌平郡主与他感情一直都很好,成亲之后更是相敬如宾,清楚自家夫婿的xing格,自己只能在背后默默地支持着他,望着他的背影,所以此刻虽然有点担忧,终究没有说出来。
方准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道:“你要做事,我自然不会拦你,只是要去他国,还是多带些护卫,安全方面的问题不可轻视。”
方赫点点头,没有说话。
此去齐国,一是为了找寻他心中那个疑惑的答案,二是为下一步的动作打好基础。虽然他与昌平郡主成婚,但他一直都能将感情和大事分得清楚明白,用自己极为冷硬的xing格将其强行剥离开来。
与他同床共枕的昌平郡主心中并不知道,方赫对当今吴国皇室这么多年的腐朽不堪早已失望透顶。
到了现在,是有必要换换血了,否则天下如何逐之?
;




造神时代 第032章 请缨
王安之从来不是一个斤斤计较的人,可是就算他做好了心理准备,当他看到藏锋营近三个月的各种开支总单,那两道浓眉也不禁拧了起来。
两百匹西众国良驹,三百具弩机,三百张三石良弓,三百把仿照吴国霸刀打制的精良秦刀,三百副重量很轻但是防御效果极佳的轻铠,另外用于操练的器具无数,在清单上列了长长一串。
库房的人已经跑来跟王安之叫苦好多次,说照裴城这种速度搬下去,东三府的家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个英俊的年轻人搬空了。这当然是夸张的说法,不过王安之依然不明白,明明藏锋营只有两百人,为什么裴城要的东西全部是三百之数?
裴城对他解释过,这些装备总会有损坏的情况,所以有备无患。
肉痛归肉痛,王安之还是大手一挥全部批准,无论是他还是裴城都知道,这只是一个开始,现在的两百人只是骨架,将来还是要填充成一个正式的营。秦国一营千五百人,而藏锋营恐怕要超出这个数量,比如平江霸刀营,同样是一个营,人家足额至少是五千以上。
现在只是一个开始,如果这时候就心疼银子,那藏锋营也就没必要成立了。
王安之不仅对裴城的要求全部满足,还额外每个月都给他一笔银子,让他多注意营中将士的身体,在饮食上一定要保证,因为他去过营地几次,亲眼见着裴城是如何操练那帮人,那副情景,即便是王安之这样的老将,看了也有点于心不忍。
实在是非人一般的折磨。
藏锋营的操练有多苦,外人是难以想象的。就拿博罗十五卫来说,他们的操练强度恐怕连藏锋营的五分之一都赶不上。换句话说,在藏锋营里,每日只有四个时辰的休息时间,其他任何时间都是在操练,要么就是在去操练的路上。
吃苦才能有收获,这是颠扑不破的真理。
如今的藏锋营将士,平时打闹时跟普通人差别不大,但是只要一上马一列阵,那股摄人心魄的强悍气势就会自然激发出来,仿佛他们不是一群人,而是一群执行力、精神力和战斗力都处于巅峰状态的杀人兵器。
如裴城所安排的那样,藏锋营最近一段时间的操练,主要以合击杀人和长途奔袭为主,裴城从王安之那里请来手令,自己带着手下兄弟演练过长途奔袭,最远去过内陆的奔宵府,那个地方位于博罗府和西京之间的中间位置,距离营地约七百里地。
长途奔袭并非是简单的骑马去杀人,这一点是裴城在训练之初,就对将士们讲明的事情。一路奔袭,需要综合考虑地形和情报,在确定假想敌之后,如何选择路线,如何分配体力,以及保养马匹,这都是需要学习和适应的情况。当然,假想敌毕竟是假想敌,赶到目标地方之后,裴城也只是象征性地给众人讲讲奇袭的要点,然后便打马回营地。
关于合击之术,裴城考虑到众人的武艺算不上高手,充其量只是军营中的好手,但是距离真正的武学高手还差得比较远,所以他强调众人以小组为单位,先是分配彼此的武器选择,有长有短,有近程有远程,相互配合,然后便是攻击阵型的演练,要做到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即便对方武艺再强悍,也要照顾到他身上每一个空隙和破绽。
当然,在演练合击之术的时候,裴城作为营中武艺最强悍的人,同时也是打败霸刀营刀客的高手,自然是被围攻的对象。
一开始的时候,因为将士们彼此配合还不是十分默契,裴城经常能逐个击破,到后来只能维持不败的局面,再往后就很难维持,除非他一上手就是杀招。裴城对于这个科目十分满意,以后藏锋营将士即便是碰上真正的高手,也能有一战之力。
随着时间的流逝,藏锋营这把锋利的刀已经锻造成型,逐渐散发出冷冽而夺目的光彩,等到出鞘的那一天,必然会引起世间震动。
可是裴城依然不满意。
按理来说,三个月的时间,能将藏锋营训练成这般模样,他应该感到骄傲了。可是裴城经过十分理智的分析,觉得自己做得还不够。藏锋营的班底不是一片空白,首先这两百人都是老兵,是东三府军中被王安之一直牢牢压在底层的精锐,这些人本身就有足够的能力和素质;其次,藏锋营的装备别说是东三府,就算在整个秦国也是首屈一指,也只有王安之的身份和权势,才能不理会太尉府的掣肘而全力支持;最后,裴城觉得自己的操练方式已经很完善了,逐步深入且方法正规。
可以说,这两百人倾注他无数的心血,这不是光凭银子就能做到的。
那么究竟是什么地方让裴城不满意呢?
他自己也在想,一直在想,那种时有时无的不适感是从哪里来的,直到一天下午,他看见奉他的命令出营打猎而归的两组将士,看着他们手上那些血淋淋的猎物,缠成一团乱麻的思绪霍然开朗,就好像一道亮光猛然劈中他的脑海。
裴城二话不说,一声口哨,风流从营房后侧飞奔而来,他飞身而上,直接朝营外奔去。
杜成峰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在后面一叠声地追喊,问他到哪里去。
裴城兴奋的声音在夜风中回荡着。
“请令剿匪!”
剿匪?剿哪门子的匪?杜成峰一脑门子雾水,想了半宿也没想明白。
在看见那些猎物的一瞬间,裴城就想明白困扰自己一段时间的问题,他之所以对藏锋营的现状不是完全满意,就是因为这里的人哪怕心里每天念叨一万次自己敢杀人,可实际上他们依然是群没怎么见过血的雏儿。
1...1213141516...30
猜你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