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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神时代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金枪小王子
数千北大营将士齐声高喊,身后百姓欢呼喝彩声震云霄。
阮国邦当先而行,在他身后一派赳赳武夫,都是北大营的猛将,另一派文质彬彬的文官,则是霸州本地官员。
裴城迎上前去,其他人原地肃立。
“裴统领,藏锋营一战扫平山贼,令人敬佩神往!本将北大营主帅阮国邦,奉楚国公之命,特地在此恭迎众将士!”
裴城听说过这个人的名字,乃是王安之得力臂膀之一,当下没有托大,露出一个平和的笑容,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而后说道:“微末之功,不敢劳动阮帅大驾。”
阮国邦温厚笑道:“山贼袭商扰民,乃东三府一患,如今藏锋营一出,便荡平贼寇,实乃造福黎民之举。藏锋营虽然组建不久,但楚国公曾说ri后大秦铁骑踏平天下之时,藏锋营必为冲阵先锋不二之选,今ri一见,阮某不得不心悦诚服!”
裴城听到这番话心中颇为惊讶,阮国邦其人,在东三府军界中名气十分响亮,都说他是王安之帐下第一帅才,若不是这些年边疆无战事,他早就名震四海。所以此刻裴城听到他这般赞誉,下意识觉得有些怪异。
阮国邦身后两派文臣武将泾渭分明,只不过此时眼神都有些讶异,他们很清楚今ri这位北大营主帅一番话说出口,他ri藏锋营的名气必然传遍四方。
“阮帅美誉,藏锋营愧不敢当。”裴城再次行礼道。
“你们当得起!”阮国邦朗声一笑,随即说道:“来人,给藏锋营壮士上酒!”
凉亭右侧一众将士鱼贯而出,人人手中端着酒坛海碗,来到藏锋营众人面前,给每人都倒上满满一碗烈酒。
阮国邦同样端起一碗酒,面对藏锋营说道:“千里跋涉,纵横群山,你们这一战赢得不容易,但是胜得漂亮!这碗酒,阮某敬诸位大秦好儿郎!”
年近四十的赫赫大将端起海碗,仰脖一饮而尽。
然而藏锋营将士无人动,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最前方那个年轻人身上。
阮国邦身后众将见此情形,脾气暴躁的顿时目露yin沉,咱们大帅是何等人物?跟你们一群小兵小卒敬酒,你们居然没有反应?还真把自己当成拯救万民于倒悬的盖世英豪了?
察觉到身后sao动,阮国邦轻轻一抬手,后面顿时鸦雀无声。他看着身前的裴城,并未出言怪罪,反而露出一个理解的笑容。
这个年轻人,带兵确实很有一套。
裴城朝他歉意一笑,开口说道:“阮帅,这碗酒,我们不敬天地不敬鬼神,只想敬给此战中壮烈的同袍。”
阮国邦面上讶异之se一闪而过,随即了然,微微点头。
裴城转过身去,藏锋营九十二人同时转身,面朝东方无为山脉的方向。
在裴城身侧,双手举着海碗的萧髯深吸一口气,放声高喊道:“诸位同袍,一路走好!”
“诸位同袍,一路走好!”九十三人同声高喊,声震四野。
阮国邦一声叹息。
他身后十多位桀骜不驯的猛将微微变se。
一众霸州本地官员面面相觑。
站在远处的北城卫指挥使冷雨面se一黯,如果不是他们被延绵暴雨拖住脚步,藏锋营的损失不会如此惨重。
“魂兮归去,吾愿替汝保家乡!”裴城一声长吟,顿喝道:“饮酒!”
藏锋营九十三人同时抬起手臂,翻腕,一股股清澈的酒水倒在干燥的土地上,空气中顿时弥漫起浓烈的酒香。
九十三只海碗同时摔在地上,裴城转过身来,对阮国邦说道:“小子行事孟浪,请阮帅不要怪罪。”
“无妨。”阮国邦大度地摆摆手,气度雍和说道:“是阮某想得不周到,不过裴统领大可放心,关于抚恤善后一事,我会亲自呈报给楚国公,一定会给此战壮烈的将士一个妥善的交待。”
“多谢阮帅。”裴城方才有些激动,此时平静下来。
“不必这么客气。”阮国邦笑道,随即说道:“来,我带你见见其他人。”
阮国邦麾下众将依次上前,大多人都只是和裴城简单打了个招呼,个别数人多聊了几句。然后便是霸州本地官员,每人都上前说了几句恭维话,裴城一一应付过去。
接着便是以杨万年为首的一众富商大贾,虽说红毯两侧的百姓神情激动,不过是因为这种阵势难得一见。而这些商贾对藏锋营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因为山贼之患,就属这些商贾损失惨重,如今山贼被清缴干净,他们自然喜上眉梢,对裴城也格外感激,言谈之间多有崇敬。
&n风,顿时赞誉激赏纷至沓来,一片热闹喧嚣气氛。
简单交谈之后,阮国邦来到裴城身侧,笑道:“裴统领,今ri你率领藏锋营壮士当先入城。”
“这可使不得,阮帅,末将岂能逾矩?”裴城连忙推辞道。
阮国邦果决说道:“今ri就该如此,不必多言,请。”
裴城带着藏锋营踏上十里长的红毯,在两边百姓的喝彩声中,一步一步走入霸州城。
在他们身后,是以阮国邦为首的一众文臣武将,个个面带笑容。
这一ri,藏锋营光彩夺目,熠熠生辉。





造神时代 第057章 师徒
黄昏时分,一对男女步行入霸州。
男人身着宽袖长袍,脑后却是梳了一个道髻,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他面相中正,神态从容,双臂修长过膝,身形清瘦。走在他身边的女子体态婀娜,不过姿se平平,勉强算是中人之姿。
道髻男人皮肤光滑,看不出具体年龄,大约是在三十上下。女子则是双十年华,着一身青se濡裙,腰间一根白se丝带,衬托出盈盈一握的细腰。霸州地处南北交汇,行商旅人不计其数,所以这对男女并不引人注目。他们行走在大街之上,两人并无交谈。
&nb湖,背靠香火繁盛的隐仙峰,风景雅致迷人,所以一跃成为霸州一景。但凡达官贵人饮宴,大都会选择这里。隐仙楼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想要在这里饮酒聚会,需要提前三天相订,否则酒楼概不接待。一般来说,能在这里摆宴请客,对于霸州人来说是件非常有面子的事情,但是难度一点都不小,往往需要提前旬ri预约。
令人讶异的是,隐仙楼提前十ri放出消息,今ri酒楼不接待外客。后来有人传出消息,原来今ri隐仙楼被杨万年包了下来,宴请北大营主帅阮国邦和剿灭山贼凯旋归来的藏锋营。
一大早,隐仙楼的伙计就开始打扫楼前地面,同时对整座酒楼进行装扮,一时间三层酒楼张灯结彩,华彩昭然。
午后时分,阮国邦在手下猛将以及霸州本地上得台面的一众官员陪同下,邀请裴城及藏锋营将士来到隐仙楼。一贯躲在幕后的隐仙楼掌柜和杨万年在门前迎接。
入得楼中,只见处处莺莺燕燕,个个国se天香,绝非庸脂俗粉。这些女子都是青楼红倌人,不光有霸州本地花魁,还有星夜从其他州府请过来的丽人,今ri齐聚隐仙楼,只为一众贵客添酒布菜,抚琴吟曲。
隐仙楼后方,便是高仅三百余丈的隐仙峰。
山不在高,在于神灵。
对于霸州本地百姓来说,隐仙峰上仙气缭绕,实属福地,每ri上山祈福祷告的善男信女不计其数,是以山上那座寺庙香火旺盛。
寺名青黄,寺中僧人修的是苦行禅,每ri只睡两个时辰,早晚功课,其余时间则是自我修行。僧人们每ri只食一餐,多为青菜土豆就米饭,份量很少,油水毫无。除此之外,这些僧人每ri都要做诸多苦活,十分清苦,与寺中旺盛的香火钱形成鲜明对比。
青黄寺建于五百年前,是一位法号断尘的僧人花费三十年时间**修建,传闻这位断尘僧在寺庙建成之ri,坐地成佛,乃至后来世人传说隐仙峰仙气缭绕,皆是由此而来。
青黄寺位于山顶,寺前有一座塔林,白塔数十,山门三座,各以金刚力士守护,其后便是佛堂法堂僧堂西净等院落。与其他寺庙唯一不同的是,在寺庙左侧修有一间鼓楼。
鼓楼不高,约七丈,并无专职僧人守卫,任何人来到青黄寺都可上去欣赏山下风景。
从鼓楼向山下看去,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那座名气响亮的隐仙楼。
那对男女走到鼓楼顶层,面朝隐仙楼方向望去。
“若耶,你可知道我为什么要带你来这里?”道髻男人声音平和,一如他的长相,不会给人半点跋扈凶悍感觉。
女子便是秋若耶,至于面容自然是做过修饰,与她之前面对段河时那张瑕疵众多的皮相相比,如今这一张倒是显得普通得多,看起来有些小家碧玉的模样。
“师父,你往常教我要平常心看世间事,可我如今真的静不下来。”她缓缓开口,声音有些沉闷。
身边道髻男人便是她的师父,当年齐国皇室一夜尽丧,尚在襁褓之中的她被人救起,长大后才知道是师父伸出援手。对于自己的救命恩人,她其实了解得不多,这些年来一直跟他学武功学权谋,却从未了解过这个身份神秘的师父,只是发现二十年来,师父的面容竟未发生过任何变化,没有一丝老去的迹象。
“胜败是兵家常事,更何况你这次没有败。不过是输在小部,赢在全局。你当初说要报仇,我不拦你,但无论是复仇还是复国,都是世间困难事,急不得。”道髻男人目视远处隐仙楼,淡淡说着,语气中有一丝关切。
秋风拂过,送来一阵金石丝竹之声。
隐仙楼中热闹非凡,三层楼大开筵席,自阮国邦以下,算上一众文官武将,以及身为主角的藏锋营,煌煌两百余人,以主次尊卑列席而座,三巡酒后,气氛开始热闹喧嚣起来。
推杯换盏之声,即便是数里之外的隐仙峰上也可以隐约听见。
“这世间真的有天元者?”秋若耶看着那座豪奢酒楼,似乎能望见里面那个英挺的身影,喃喃自语。
道髻男人淡然一笑,察觉到身边徒弟这些天悄然变化的心境,微笑道:“传说之所以是传说,就是因为无人亲见,所以以讹传讹,很多时候不过是庸人自扰。天元者之说,我在很多年前就听人谈起过,但是从未见过,想来也觉得有些无稽,人的肉身无非血肉骨,何来金刚不坏的说法?如果真有这种霸道躯体,那就不该是人了。”
“不是人,难道还是鬼神?”秋若耶没好气地说道。
道髻男人看到徒弟难得一见的赌气模样,不禁哈哈大笑,摇头道:“这就更荒诞了。按照你的描述,那个秦军将领虽然没有正统学过武艺,但是身体素质十分惊人,其实这没什么好惊讶的,类似的人物我也见过。当年我游历天下,路过宋国一间铁匠铺,就见识过什么叫做真正的金刚不坏。”
“哦?”秋若耶往常并不喜欢听师父讲这些奇闻异事,在她看来讨论这些事情纯属浪费时间,于正事毫无益处,可是今ri不知为何偏偏有了兴趣,便追问道:“怎样金刚不坏?”
道髻男人微微皱眉,追忆往事道:“那人是个铁匠,在那个小铺子里打了三十多年的铁,本来只是个小学徒,后来老铁匠去世后,便将这个铺子交给了他。我路过那里时,恰好碰见有人寻他麻烦,说是他打出来的长刀刀刃太钝,根本杀不了人,那铁匠听了之后也不反驳,只是从那人手里拿过长刀,然后掀开自己的衣襟,一刀切腹,鲜血横流,伤口深两寸半。寻衅的人见到这种情形,吓得不敢再言语,抢过长刀就落荒而逃。”
等了半天没有下文,秋若耶疑惑道:“这算什么金刚不坏?”
道髻男人叹道:“等那人走后,我悄悄查看,发现那个铁匠竟然若无其事地继续打铁,我耐不住好奇,跑进铺子掀开他的衣襟,发现他腹部虽然血迹犹在,可是伤口却平滑如初,压根没有一丝皮肉绽开的迹象。”
秋若耶震惊无语,这件事如果是真的,就太过耸人听闻了,自己切了小腹一刀,片刻后就能复原,这究竟是人是鬼?
可这是从师父口中说出的故事,她坚信不疑。
“世间之大,我不敢说自己走遍天下寸土,可是如那个不知名的铁匠一般的奇人异事,我确实见过不少,所以像你所说的那个年轻人,虽然有些能耐,但不算如何出奇,比他更为强横的人物不计其数,你何必庸人自扰?”道髻男人转头看着秋若耶,语含深意。
领悟到师父是在变相劝诫自己,秋若耶镇定心神,恢复往ri的冷静从容,点头道:“师父教训得是,我不该这么莽撞。”
&nbs ren,要复仇复国,我不反对也不支持,一切都要靠你自己。只是有件事我要提醒你,不要把目光仅仅放在秦国皇帝身上。”
秋若耶略一思量,问道:“请师父点拨一二。”
“秦帝的身子坚持不了多久,等他死后,秦国必将陷入大乱,但是吴国自顾不暇,没有那个能力西征,其他如周国宋国,这些年来耽于享乐,没有那个雄心。所以,秦国即便是乱了,也只局限于他们自身,如果你真的想要火中取栗,就得把目光实实在在地放在秦国内部。我记得有个老朋友说过,世间一切雄关,都是从内部攻破的。”道髻男人一语说到最后,似乎是想起那个久未入世的老朋友,神情有些沉郁。
秋若耶耐心地咀嚼师父这席话,结合她多年来打探到关于秦国内部各种势力的消息,冷静而又仔细地分析着。道髻男人见徒弟陷入沉默思索中,也不打扰,走了几步来到栏杆边,解下垂在腰畔的葫芦,仰头喝了几口秋水醉,满意地咂咂嘴。
“酒虽好,可是方老头死后,就真的没以前那个烈劲了。”他喃喃自语。
秋水醉,取吴国平江镇左近秋水潭泉水酿造,堪称天下第一烈酒,楚国公王安之对这酒更是念念不忘,心神向往。
男人嘴里所说的方老头,自然只能是那位一生中百战无一败绩的吴**神方谢晓。
师徒二人就站在青黄寺外的鼓楼上,一站便是一个下午,秋若耶陷入沉思中后,便如着魔一般,不再发一言一语,那双清冷眸子定定地望着虚空,心中却是百转千回,似在琢磨新的谋划。
道髻男人对此见怪不怪,他这徒弟从懂事开始便是如此,一心一念都是陈年血泪,对于自己毫无怜惜之心,若非如此,本不愿传授她武艺的男人也不会破例在内家功法之外又教了她不少保命绝学。至于不肯传授她武学,倒不是他敝帚自珍,而是因为一些不便出口的原因。
至于他自己,很多年来便是一只闲云野鹤,看似对任何事情都不上心,只要有酒有景便可。
入夜后,隐仙楼一片灯火辉煌,更是映衬得青黄寺这边冷冷清清。
“师父,我不会杀他。”沉默半ri,秋若耶忽然开口,说了一句外人听来没头没脑的话。
然而道髻男人心如明镜,自然知晓她口中的他是何人,略带着一丝戏虐问道:“不要告诉师父,你这是因恨生爱?”
秋若耶瞪了他一眼,似乎恼怒于师父为老不尊,冷漠摇头道:“没有恨,哪来的爱?”
“你手下八百子弟因他而死,这不是恨?”
“即便要恨,也只能恨我自己,与他无关,各为其主罢了。”
“那又是为何不杀他?”
秋若耶微微停顿,沉吟道:“师父既然说要着眼于全局,不可着眼于一人,我忽然觉得,从他入手或许是个不错的方向。”
道髻男人点点头,然后转过头,用一种格外认真的表情盯着秋若耶,开口却是打趣问道:“何时领他来见见师父?”
秋若耶一愣,随即明白他话中所指,那一夜荒唐她虽然没有说起过,可是以师父的目光心机,自然早就发现异常,只不过一直没有提起,此刻见他说起这件事,倾城女子不知是羞是恼,顿足说道:“我要四处走走去!”
道髻男人哈哈大笑,颇为畅快。
等秋若耶离开鼓楼之后,他神情一变,显得有些萧索寂然,望着那座人声鼎沸的酒楼,淡淡自问道:“何来金刚不坏?不过是一场荒唐罢了。十八年未见,也许是时候见见你了。”




造神时代 第058章 东南齐山,藏龙卧虎
隐仙楼连摆三ri酒席,只不过第二ri裴城就未出席,倒不是他故意托大,实在是因为扛不住连番酒水杀伐,只让萧髯和杜成峰两人提杯上阵,以应对前来恭贺的各方人士,另外一个重要原因,是裴城需要为友人送行。
杜鹤飞行囊简单,一杆镔铁长枪,几件换洗衣物,一些用做盘缠的碎银,其他便是身无长物。临行前,裴城yu送他一笔银子,被他一力推辞,只说自己没帮上什么忙,受不得如此厚礼馈赠。
裴城知道他是个谦谦君子一般的人物,所以也没强求,只是坚持要送他一程。
两人在霸州城外一片金黄稻田旁的官道上缓步前行,身后跟着李广和一个小组的将士。
两人之前序了年岁,杜鹤飞今年二十四岁,比裴城要大上不少。他十五岁从军,九年时间,从一个背景普通的小卒升为一营统领,不光是因为他一身枪法凌厉无匹,也因为他带兵有方,手下千余将士在齐山卫中称得上首屈一指的jing兵。
关于逃兵一事,在回到霸州后,他与裴城商议一番,觉得其中蹊跷颇多,所以决定先回齐山府,搞清楚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再做打算。
“今ri一别,不知何时才能重逢。”裴城对身边有些腼腆的青年好感颇深,他能看出对方清秀外表下隐藏的那颗侠义之心,在这乱世中十分难得。除此之外,杜鹤飞那手枪法勾得他心痒痒,很想找个机会较量一番。
杜鹤飞微微一笑,道:“见面的机会自然还是有的,如果我回去之后没遇到大麻烦,说不定年底就可以再见。”
“年底?”裴城蓦然想起碧云楼前那个冷厉武将的威胁话语,眼前一亮道:“今年你会来博罗参加年狩?”
“应该是的。”杜鹤飞没有多少自矜表情,反而有些羞涩道:“我的第三营在各项比试中一直位于全卫前列,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会是我带着第三营代表齐山卫参加年狩。”
“甚好啊!”裴城心中喜悦,道:“你不妨给我说说,这个年狩大概是个什么流程?”
杜鹤飞一边思索,一边沉吟道:“按照往年的惯例,年狩之前,东三府每一卫中会抽调出一营军马作为代表,然后赶往博罗府城,遵照东三府总制衙门制定的章程,进行各种比试。我初入行伍时,年狩便已经举行过数次,听说是楚国公来了之后,弄出来的新规定,后来就延续下来,到今年应该是第十四次了。至于楚国公的初衷,我想大概是因为东线无战事,要保持咱们秦军的战力,只能做出这般决定。”
“你有多大把握在年狩中夺魁?”裴城微笑问道。
杜鹤飞很认真地思考这个问题,片刻后神情凝重道:“这个还不好说,行不行,只有打过才能知道。”
裴城开怀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赞道:“输人不输阵,再说了,凭你的本事,我相信你的第三营至少能排进前三甲。”
杜鹤飞神往道:“我知道这很难,往年的头名都出自博罗十五卫,尤其是近三年来,都是阮帅的北大营夺魁,去年更是被北大营包揽前三甲,要知道北大营统共只出动三营人马。”
裴城想起那个始终风轻云淡,面容板正如治学老儒一般的中年男人,不禁惊讶道:“北大营这般强势?”
“当然。”杜鹤飞深以为然地点点头,道:“北大营两万多人,八成以上都是骑兵,其中轻骑重骑各半,步军只负责后勤杂务。而且北大营的哨探最为厉害,据说足足占到一营人数,由楚国公亲自命名为毒刺营,那里面个个都是游骑高手,jing通各种杀人手段。”
裴城微微一愣,下意识地沉默起来。
如果真像杜鹤飞所说的那样,毒刺营那么强悍,王安之为何还要组建藏锋营?两者的作用好像已经重叠,并不像王安之当初说的那样,要依仗藏锋营攻打虎城。裴城继而想到那个一张国字脸的北大营主帅,难道说毒刺营只听阮国邦的调令而无视王安之的命令?
要真是这样的话,自己岂不陷进这两人之间的斗争之中?
一念及此,裴城不禁有些头痛。
看来有必要找王老头好好聊聊,裴城不愿藏锋营陷进这些官场斗争的腌臜事中。
杜鹤飞看见他略显yin沉的表情,以为他被自己说的话吓到,便开解道:“你不用担心,藏锋营的战力我是亲眼见识过的,即便是对上北大营最强悍的毒刺营,胜负也在五五之数,甚至你们的机会还要大些。”
裴城暂时放下心中忧虑,淡笑道:“如你所说,到底行不行,还是要打过才知道。”
杜鹤飞冲他伸出一个大拇指,然后问道:“我听你说过,藏锋营满打满算才两百人,这样的话可是没办法参加年狩的,毕竟每营都有千五百人。”
裴城道:“等过几天我们回博罗之后,应该就会扩大规模了。”
杜鹤飞点点头,忽地停下脚步,郑重道:“送君千里终有一别,咱们就此别过,否则你就得跟我一块回齐山府了。”
裴城也不是矫情之人,便冲他一抱拳,沉声道:“兄弟,保重!”
杜鹤飞一如既往地腼腆笑着,道:“保重!”
两人就此分别,裴城注视着杜鹤飞孤身远去的背影,那一杆长枪横放在肩上,露出难得的一丝霸气。
裴城笑了笑,朝那个清瘦的背影挥挥手,然后转身前行。
之前一直远远跟在他们后面的李广小跑迎上来,问道:“大人,咱们现在去哪儿?”
裴城忽地侧首很严肃地盯着李广,让这个年纪不小却始终有些痞态的家伙楞了一下,继而伸出手摸摸自己的脸,以为脸上有了什么脏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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