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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大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苍凉
想想老冰的嘱托,想想刘梅的死,叶峥嵘黯然一叹,悲伤而凝重的眼神定格二丫小脸上,二丫似乎看破他心思,清澈眸子遥望远方天际,一字一句道:“叶哥,我不会死,我会好好活着。”
二丫依旧平静,眼眸深处却潜藏一抹化不开的恨。
………………..
南京这座江南古城较之北京少几分恢宏雄伟,但江南水乡那种婉约神韵几乎延伸城市每个角落,玄武湖盼环湖路两侧绿荫树丛点缀,隔几步就设置复古造型的石凳木椅,环境雅致,傍晚时分,情侣漫步,孩童嬉戏,练嗓子的老人面朝湖面吆喝,石凳上,有人拉二胡,一曲《听松》,狂放不羁。
硬生生将千年前波澜壮阔的古战场带入听者脑海,震撼人心,矗立湖边不懂古典乐器的高大青年情不自禁回首张望,拉二胡沧桑老人背后,夕阳映衬的明城墙蜿蜒延伸,狼烟散尽,战鼓号角早化为史册上的点点笔墨,血色淡去难寻痕迹的古城墙倒像妆点江南风情的一道风景线。
高大青年微微皱眉,南京六朝金粉,胭脂气着实重些,怪不得偏安此处的帝王通通是亡国的命,怪不得华夏大地历次一统的战争都由北至南,温柔乡英雄冢,江南熏人沉醉的暖风吹折太多男儿的虎躯。
然而,青年非多愁善感的文人骚客,不会为既亡国又戴绿帽子的唐后主惋惜,也不会替蛮族铁蹄摧垮的南明小朝廷捶胸,仅略微感慨,侧目看向蹲湖边探手拨弄湖水的女孩。
十天相处,青年深知看似纤弱的女孩有颗多么坚强的心。
“二丫,你拿定主意放弃清华北大,今年就读浙大?”
“叶哥,我懂你的意思,读北大清华,你能尽心关照我,可我今年拿到浙大的通知书,想想读浙大也好,离南京近点。”二丫没说为什么想离南京近点,回过脸轻轻一笑,继续探手拨弄荡漾波纹的湖水。
几个路人闻听两人谈论国内最顶尖几所高校,似乎背影纤弱的女孩可轻易征服几所名牌学府高的吓死人的分数线,他们投向二丫的诧异目光饱含质疑,他们却不知做尖子生十几年的二丫开学才高三,按照老师要求提前一年参加高考,感受临场气氛,为下一年高考做实战准备。
一个刚刚读完高二的女孩,居然考出超浙大分数线二十分的惊人成绩!再准备一年,清华北大寻常学生眼里高不可攀的门槛多半拦不住她,叶峥嵘惋惜地摇摇头,刘冰刘梅离世彻底改变二丫的命运,这丫头将走上怎样的人生道路…….她的人生会如她的学习成绩那么耀眼吗?
两人说话时,环湖路,一辆搁在南京马路上绝对与拉风无缘的黑色奥迪a6稳稳行驶,谨慎的驾驶风格多少有点糟蹋极具震慑力的车牌,南京军区的小号车牌足以使南京城任何路口的交警睁只眼闭只眼。
奥迪轿车停路边,车门敞开,衣着休闲宽松压根谈不上奢华的年轻男人下车,相貌如他衣服一样寻常,属于混迹人群很难吸引旁人目光的类型,男人东张西望,最后锁定湖边高大身影,举步前行。
一辆丰田霸道几乎贴着男人的身子加速驶过,透着股不可一世的气焰,下意识挪后半步的男人望一眼绝尘远去的“陆地巡洋舰”,平淡无奇的面庞瞬间变化,刻骨阴狠和公子哥特有的倨傲,一闪即逝。
如果在北京,开丰田在他面前横冲直撞耍牛逼的孙子铁定被揍成猪头,可惜,这是南京,不是北京,他这条过江龙处于极度排外的南京军区大院得盘着,索性不想烦心事,大步走向湖边。
“是叶少?我….肖明。”
“是……”
叶峥嵘慢慢转身,打量来人,肖明,和黎援朝同岁,从幼儿园开始甘心情愿做黎援朝的死党跟班,两年前父亲调入南京军区,便举家迁入南京,叶峥嵘摸索烟盒,递给肖明一支烟,问:“我托老黎向你打听的事儿怎么样了?”
肖明接住烟,忙掏出打火机,先给叶峥嵘点烟,被黎援朝视为知己的猛人,他不敢托大怠慢,而后点燃自己手里的烟,皱皱眉道:“叶少,那位熊爷在南京乃至整个苏南根基深的很,关系太杂,动他……恐怕触动很多人的敏感神经,说水深浅,南京比北京差十万八千里,可这地方的人抱团。”
叶峥嵘眯了眯眼,没吱声。
“叶哥,那个什么熊爷是害死我哥我姐的凶手?为什么动不了他?他是黑社会?”二丫起身插话,轻甩**的手,平静注视叶峥嵘,喜怒无形。
自认看人识人不逊色黎援朝的肖明凝视二丫,慢慢抽口烟,觉得面前浑身散发乡土气息的女孩和同龄女孩不太一样,解释道:“单单混黑没什么,咱们国家哪个一条道走到黑的大混子有好下场?不挨枪子也十有**坐穿牢底,号称南京坐地虎的熊老大比一些个挨了枪子的江湖草莽高深的多,完全不在同一级数。”
叶峥嵘闻言,压抑杀机许久的他牵扯起一丝漠视生命的冷血意味,他这类投放敌军后方能取上将首级的兵人,杀个把人何须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弹着烟灰瞥了眼二丫,道:“二丫放心,有些事我办就行了,你用心读书,稳稳当当走自己的路。”
二丫倔强摇头,咬下嘴唇,非常突然地跪在叶峥嵘面前,仰起清秀面庞“叶哥,答应我,别动那人,否则我不起来,一直跪下去。”
叶峥嵘错愕,二丫接着说:“有一天,我会让害死哥哥姐姐的凶手跪我面前,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小丫头的语调不温不火,肖明听来这声音仍带几分小女孩的稚嫩,可偏偏这稚嫩声音令他心头一颤,泛起莫名冷意,不由自主想到一句常挂算命先生嘴边俗不可耐的肉麻话…….此人非池中物。





校园大少 第七章 京城大少的范儿(上)
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勾践的复仇恒心流芳千古,传为佳话,无论什么样的大老爷们心怀此志,无论是几千年前越吞吴或是上世纪小公司康柏收购全美最具规模计算机集团dec,无不令人肃然起敬,而十六岁的女孩怀有这份执念,绝不单单让人肃然起敬。
玄武湖边,肖明失神凝视二丫,长长一截烟灰散落风中,回过味儿,忍不住琢磨,搞不好有一天南京威风八面的坐地虎真会折在执拗小丫头手里,想罢又是一笑,从一代伟人在共和国最南端画个圈圈,三十年来,长三角风云际会,草根出生的粗人一路披荆斩棘,风光到如今,岂是任人宰割的善男信女。
小丫头的复仇路漫长的很呀。
加个京城大少……肖明含有深意地瞥一眼叶峥嵘,心底仍画下重重的问号。
叶峥嵘没对二丫讲冤家宜解不宜结的狗屁大道理,点头答应二丫的要求,拉着比他小四岁的女孩站起,这社会,一笑泯恩仇,往往是弱者的一厢情愿,睚眦必报并非专属小人,还有强者。
叶峥嵘当然不希望二丫沦落为小人,但他盼望小丫头成长为睚眦必报的强者。
哪怕有一天小丫头的光辉刺伤无数男人,令他仰视,他无怨无悔,兴许那时候他心底的歉疚才少一些。
夕阳散发的最后一缕余晖消失,肖明来之前已安排好吃饭的地方,三人钻进黑色奥迪轿车,车子沿环湖路绕过玄武湖,钻过明城墙下的门洞,驶入灯火辉煌的主干道,直奔夫子庙。叶峥嵘坐副驾驶位,点开车窗,熏人的晚风扑面吹来,确实有“暖风熏得游人醉”的江南意境。
“叶少,小丫头是你…….”肖明边开车边问,双眼直视前方,依旧发扬谨慎驾驶风格,回北京报个名号能震慑一票三流二世祖的他,有做马路杀手横冲直撞飙车的资本,但始终认为那么做是拿自己小命装逼,犯不着。
叶峥嵘沉吟,回头看一眼后排的二丫,认真道:“二丫…..我哥们儿的妹妹,也是我妹妹,比亲妹妹还亲的那种,九月份进浙大上学,杭州你有没有靠得住的熟人?人生地不熟,我怕小丫头受委屈。”
肖明轻哦一声,二丫在他心里的分量瞬间上升一个级数,点头道:“杭州几个在当地算有点分量的小子常跟我厮混,等二丫报名,我亲自去趟杭州。”
“以后别叫我叶少,太生疏,还容易让人误解咱这堂堂北京爷们是靠上一辈儿庇护的膏粱子弟,叫我小叶或叶子,二丫的事托付你了。”叶峥嵘重重拍下肖明肩膀,肖明清楚这一拍意味什么。
两个原本不熟的男人将成为真正的朋友。
竞争激烈的现实社会,朋友越来越趋于廉价,且充斥背叛和尔虞我诈的词汇,在叶峥嵘他们的圈子,仍极具特殊分量。
玄武湖到夫子庙,路程不长,遇上晚高峰堵车,不长的路程足以使人望眼欲穿,奥迪轿车走走停停,后座,二丫默然无声,头一回坐三四十万的轿车,显得局促,像两年前坐镇长的吉普213去县一中报名那般小心翼翼。
小丫头再如何心机深沉,终究是卑微太多年的山里孩子。
叶峥嵘抬眼凝视后视镜里清秀略显拘谨的小脸,心头猛缩,很心疼很心疼,回头道:“丫头,想摸哪就摸,想怎么坐就怎么坐,甭说奥迪,法拉利、保时捷、奔驰宝马劳斯莱斯,哥相信你以后全会有。”
小丫头一愣,随即用力点头。
法拉利、保时捷、劳斯莱斯象征什么,对于只在江西小县城读两年高中的二丫来说,非常模糊的概念,但她执拗的想,无论未来拥有什么,都愿意分给眼前当她是亲妹妹的男人。
秦淮河的历史,不只有八艳,还有八绝。
八绝与女人无关,是秦淮河旁七家老店的八类特色小吃,肖明开车来夫子庙,吃的便是这八绝。
南京老百姓常说吃在金陵,住在玄武,两家极富盛名的大饭店,升斗小民为之神往的乐土,肖明却不认为玩遍四九城的京少会喜欢,吃腻山珍海味,再吃,有啥味?好比一爷们刚刚靠伟哥做了回七次郎,折腾的筋疲力尽腿颤脚软,你再叫这牲口双飞,无异于打人家的脸,自讨没趣。
其实,叶峥嵘对吃喝玩乐没什么高深讲究,从未把自己归为“京城贵族”行列与底层人民划清界限,和猛虎营那帮猛男玩野外生存,啥苦没吃过,啥累没受过,深山老林里能填进肚子解饿的东西,几乎尝个遍。
八绝老字号店仅剩下四家,肖明没带叶峥嵘光顾这四家店,在夫子庙附近的停车场停好车,直接去晚晴楼,因为仅剩的四家店已沦为街边大排档的级别,丧失精致配料和做工,缺少雅致环境,所谓的金陵八绝甚至不如兰州拉面让人吃的酣畅淋漓。
晚晴楼贡院店,临窗位置正好眺望秦淮河和一道道牌坊,三人,三份套餐,花费近千,二丫盯着桌上一小碗一小碗精致而量小的吃食,暗暗咋舌,三百多一份的套餐,这么点,再想想县一中门口小饭馆五毛钱个头老大的菜包子,小丫头脑瓜里忽然冒出个念头。
有钱人不是在花钱,是在糟蹋钱。
肖明咬了口牛肉锅贴,细嚼慢咽后笑道:“叶子,听说你老爸的肩章上很快要加第二颗将星。”
“他的事和我没多大关系。”叶峥嵘勉强笑了下,记事起,叶家任何人的升迁调动,他素来不闻不问,惹事捅娄子绝不嚷嚷爷爷是谁老子是谁,惦记叶家人当多大的官掌多大的权作甚?
肖明精明人,一眼发觉叶峥嵘对家人不满,不着痕迹转移话题谈南京的风土人情,缺酒的一顿晚饭,叶峥嵘吃的兴致挺高,饭后服务员送上一壶据说杭州来的西湖龙井,一边品茶一边听不远处旗袍美女的琵琶独奏,回味无穷。
“这龙井不是今年的新茶,卖的比新茶贵,现今餐饮业,以次充好算厚道,地沟油、苏丹红、假五粮液假茅台,搞得人不知道该吃什么喝什么。”肖明放下仿紫砂茶杯,颇为感慨地一笑。
“人在意的东西越多,自己越遭罪,别顾忌那么多,放开点,活的也轻松。说实话新茶旧茶我真没喝出来,我呢…..属于那类总觉得茅台不如北京红星二锅头带劲的粗人。”叶峥嵘自嘲笑道,透着股浪子的洒脱,揭自己的短,一点不觉得跌份,既懂茶道弹钢琴鉴别红酒又才华横溢,能文能武,英俊有型,潇洒多金,此类完美男人估摸只存在女人春梦里。
“够实在。”
肖明爽朗发笑,指了指对面的叶峥嵘,恰好一伙衣着光鲜神采飞扬的男女由服务员引路走向大厅靠窗这边,落入三人视线,肖明的笑容当即僵硬。
“呦!真巧!世界真他娘的小!”
人未到,声先到,略微嘈杂的大厅,阴阳怪气的话音仍格外刺耳,显然来者不善。
叶峥嵘缓缓靠住椅子,侧脸打量来人,五男三女,男的趾高气扬,环顾四周毫不掩饰居高临下的傲气,叶峥嵘很少穿名牌,但瞧得出五个脸蛋马马虎虎的年轻男人几乎把名牌货武装到牙齿,三个女的自然不会差到哪,脸蛋妖冶,妆容精致,未必逊色镁光灯前搔首弄姿的女星模特,高挑身材加短裙热裤,惹得大厅半数老爷们频频回头。
说话的男人二十**的样子,处于核心位置,双手插裤兜,不疾不徐接近叶峥嵘这桌,扫了叶峥嵘,接着饶有兴趣瞅了瞅二丫,神情中透着三份玩味,七分鄙夷,朝肖明冷笑道:“肖明,你朋友太丢咱们男人的脸,没钱泡妞也用不着跑山沟里挖掘资源吧?这种没发育全的小村姑也上,啧啧…..太有品位了。”
“你再说一次。”叶峥嵘面无表情凝视牛逼哄哄的家伙,埋汰他几句,无所谓,长这么大,他不是没听过尖酸刻薄的话,但连二丫骂进来,已触及他忍耐底线。
趾高气扬的男人表情相当夸张地咦了声,像看**似的看叶峥嵘,也是,南京年轻一辈不给他面子的,不是没脑子的傻子,就是没见过世面的愣头青,他大大咧咧跨前一步,抬手搭住叶峥嵘肩膀,居高临下斜视道:“小子,我说一百次你能把我怎么样…….”
咔吧!
清脆响声突兀刺耳,周围人的心脏不由自主跟着战栗。
众人视线的交汇处,叶峥嵘健硕且带给人压迫感的虎躯挺直,就在起身一瞬间,右手施展的擒拿手法已将男人搭在他肩膀上的胳膊扯脱臼,顺势一拉,可怜家伙孱弱如强风中的枯草,上半个身躯被拉的弯了下来。
叶峥嵘干脆利索地提膝,随即砰一声闷响,旁观者的心脏再一次颤抖。
男人快速弯下的上身又被弹起,头颅大幅度后仰,口鼻鲜血飞溅,触目惊心,整个身子向后跌去,这一记凌厉霸道的膝撞比央视五台散打擂台上的对决来得震撼,几个男女大惊失色,本来稍显吵闹的大厅不知何时沉寂,安静的有些压抑。
“信不信我敢踩碎你命根子?”
叶峥嵘一步迈出,束缚裤脚的军用作战靴不偏不倚踏住男人裤裆。




校园大少 第八章 京城大少的范儿(下)
硬邦邦地面,近两年死死压住肖明的狠主瞪大双眼,有些害怕,有些难以置信,或许因为恐惧,或许难忍钻心剧痛,浑身颤抖,实在无法想象,南京这一亩三分地,居然有人敢动他。
不但动了他,还肆无忌惮威胁他。
只是他眼中高大雄健身躯洋溢浓重的铁血气息,使他生不出一丝一毫反抗的勇气。
独自创业多年在股市楼市风险投资领域斩获颇丰的他不缺智谋诡计,苏南商业圈子几头老狐狸称赞他是后起之秀,抛开部分拍马屁的因数,更多是发自内心的感叹,此时此刻偏偏无助的不知如何是好,大概应了一句话,所有的阴谋诡计遇上真正强大狠辣的对手都显得苍白无力。
叶峥嵘朝可怜家伙轻蔑一笑,昂首环视全场,仿佛一头露出獠牙的孤狼,几个蠢蠢欲动的跋扈青年咬牙切齿好久愣是没敢冲动,肖明很解气地朝叶峥嵘竖起大拇指,心说不愧是传说中北京城拳头最硬的大少。
贼有气势!
肖明笑容阴柔,翘起二郎腿,优哉游哉地抿一口龙井茶,刚才还觉得味道差些的旧茶,现在别有一番惬意滋味,一点不担心叶峥嵘,叶峥嵘的拉风事迹,他了解一些,黎大少经商初期折腾的动静大了点,势头猛了些,四九城几位自认顶尖的公子哥看不惯,想敲打敲打黎援朝,结果叶峥嵘玩了手震撼全场的擒贼先擒王,据传锋利军刀差点抹了其中一人的脖子,后来事情不了了之。
三年前的事儿至今在四九城二世祖的圈子流传,至于那时叶峥嵘是不是真敢咔嚓了对方,肖明无法揣测,短暂相处他从叶峥嵘身上捕捉到一丝染过血杀过人的血腥味,这类人行事大多与常人不同,但又绝非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莽夫。
“我叫叶峥嵘,和肖明是老乡,你今天不服,可以去北京找我,也可以别让我走出南京,你弄死我,算我倒霉,我一不留神弄死了你,你甭怪我心狠。”叶峥嵘平平淡淡撂下句话,转头对二丫道:“二丫,走,哥带你看看秦淮河的夜景。”
叶峥嵘拉着二丫,慢步离开,没人阻拦,没人指手画脚。
几人手忙脚乱搀扶起挨揍的男人,这厮胡乱擦抹口鼻处的鲜血,狠狠盯着肖明道:“肖明,不管他是谁,我没完。”
“赵伟,随你的便,你真有种就去北京北海后边那条胡同端掉老叶家的宅子,我五体投地服你,喊你几声爷爷都成!”肖明起身,摸着鼻头冷笑几声,走向厅门。
“姓肖的,你说清楚了,拐弯抹角像爷们?”赵伟怒道,为止住鼻血,鼻孔赛了两团纸巾,异常狼狈,嘴里含着两颗脱落的牙齿,没好意思往出吐,今天的遭遇无异于奇耻大辱,却不知若非叶峥嵘手下留情,他的脸得彻底报废。
肖明回身玩味道:“前年,东海演习你家老头视如珍宝的部队出了岔子,有位老人拍桌子瞪眼,把你家老头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想那位老人姓什么。”
赵伟闻言沉思,脑海浮现一个战功彪炳刚直不阿的老人,整个人顿时僵立原地,旁边几个张牙舞爪打电话喊人的青年察觉异样,纷纷停止动作,面面相觑,实难想象何方神圣吓住了他们的主心骨。
要知道他们这小圈子在江浙沪众多二世祖心目中,可望不可及。
南方夏季闷热潮湿,行走街头如置身蒸笼。
秦淮河两侧人流熙攘,沿河阁楼灯火绚烂,华丽画舫缓慢穿行,十里秦淮河,风光无限好,二丫凭栏眺望,不知想些什么。旁边,叶峥嵘和肖明并肩而立,欣赏风景之余瞅瞅行人中的美女,评头论足一番。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叶峥嵘没兴致装卫道士对美女视而不见,正如他经常戏言,三千弱水,若能瓢瓢舀尽,绝不只取一瓢。
征服江山和征服一个又一个美人,绝对是当世任何男人的终极梦想。
肖明的目光落在叶峥嵘脸上,道:“叶子,离开晚晴楼的时候我点破了你的底,不怪我吧?”
叶峥嵘背靠石栏,懒洋洋一笑:“没什么,你是为我着想,怕他们没完没了纠缠我。老黎说你在南京两年,一直憋憋屈屈,实在不行就回北京,跟老黎他们厮混,舒舒服服享受生活不成问题。”
“站不住脚,灰溜溜跑回北京,哪有脸见兄弟们,还得被赵伟那帮孙子嘲笑咱四九城的爷们无能。”肖明自嘲苦笑,心里却憋一股劲,不信在江浙沪扎不下根。
不远处一群貌似九零后的小女生大胆地朝叶峥嵘指指点点,显然这牲口的样貌谋杀了几颗水灵小白菜的好感,叶峥嵘看她们一眼,笑意深沉,道:“当下社会,兴许只有她们这年纪的女孩会因男人的外表而忽略他们腰包鼓不鼓。”
肖明极为认同地点点头,问:“叶子,你也讨厌现实拜金的女人?”
叶峥嵘摇头道:“这社会,无论男女,适当的现实一些,生活的会好一些。”
肖明微微错愕,叶峥嵘的回答出乎他意料,能看破这一点的男人起码彻底褪去稚嫩,切身体会现实世界遵循丛林法则的残酷性,大多数八零后男人,大学毕业工作三五年磕磕碰碰无数次才懂这道理。
实际上叶峥嵘一直认为,爱一个人,给她幸福足矣,给不了,就不趟爱情的浑水,不拉人下水,以免伤人伤己,天天寄望女人陪自己共同奋斗创造美好人生的男人,属实不像个爷们。
与其要求别人,不如武装自己。
这便是叶峥嵘的观点。
三人慢悠悠逛了秦淮河,肖明开车送叶峥嵘和二丫回到酒店,差不多晚上十一点,休息一夜,第二天叶峥嵘告别肖明,带着刘冰刘梅的骨灰,带二丫返回江西,南京之行足足耗费半个月时间。
青山上,一片坟包俯视山下小村庄,闭塞山村可以说四面环山,只有一条曲曲折折的山沟与外界连通,不过,山清水秀,鸟语花香,又宛如陶渊明笔下的世外桃源,两座新坟前,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都无心看风景。
二丫跪下,给哥哥姐姐磕头,叶峥嵘点燃一支烟,倒立老冰坟前,他黑眸饱含化不开的悲伤,相处多年的好兄弟埋入黄土,自然心痛,也惋惜,惋惜共和国最优秀的军人走的如此凄凉,没有鲜花,没有荣誉,没有感人至深的悼念场面,仅剩黄土垒砌的坟包。
“老冰,兄弟们眼里,你永远是个兵,是个好兵。”
叶峥嵘以军人的礼节告慰逝去的兄弟。
旁边的二丫则默默发誓,终有一天,她会把哥哥姐姐的名字刻入华贵碑牌,让无数人心甘情愿吊唁瞻仰。
……………………….
叶峥嵘回北京已八月下旬,回来的当晚,他和猛虎营的哥们凑到密云县一家小酒楼,几瓶入喉火辣的牛栏山二锅头下肚,提起老冰,一桌老爷们开始借酒劲嚎啕大哭,悲不自胜,是他们太懦弱?
他们是从共和国各支精锐部队层层筛选上来的尖兵,世上真没多少人够资格说一次又一次完成最凶险任务的军中铁汉懦弱。
叶峥嵘没有劝兄弟们,只是不停给他们倒酒,最后吓的酒楼老板娘不敢再卖酒,一行人才离开,找了家ktv,继续发泄,摇摇晃晃猛虎营精英勾肩搭背,边摸眼泪边扯开嗓子唱一首老掉牙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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