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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大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苍凉
而今的炎黄子孙似乎犹有过之。
皇朝商务会所幕后老板是台商,所以受到省市两级政府特殊关照,它在西京拥有特殊地位,顶层私密包房也只对身份特殊的会员预留,奢华程度比之五星级酒店总统套房不逞多让的皇朝一号私密包房带餐厅、卧房、娱乐室、休息室、会客厅,此时会客厅内,一个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双手负在背后欣赏挂于墙壁的《八骏图》,赝品终究是赝品,一丝一毫瑕疵,逃不过男人炯炯有神的双眼。
西京头一号地头蛇王威异常拘谨的站在男人侧后方,对方不入座,他根本没胆量坐下,老百姓眼中,他王威是号牛逼哄哄的人物,可面对中年男人,他比孙子还孙子,这货清楚,他在对方心中的分量甚至不如人家的小车司机。
“我本不该让你来,和你碰面,可有些话,打电话说不清楚。”中年男人漠然道,幽深眼眸如渊,深不可测,从街道办事处的科员一步步攀爬到握着实权的副部级,早已是喜怒无形的人精。
“市长,没事,这里安全,我从后花园进来的,没几个人看到,这一层的服务员全是台湾阿里山的妹子,绝不会传出闲话。”王威点头哈腰道,暗骂自己没出息,竟不敢直面这位市长大人的锐利目光。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话有理啊。”中年男人面对《八骏图》更像自言自语,小心驶得万年船,不论古今,这话都是官场中人信奉的金科玉律,强大气场压迫王威大气不敢喘的男人沉默片刻道:“中泰的事儿怎么样了?”
王威小心翼翼回答:“温家娘俩死撑着,估计撑不了多久。”
“估计?”男人回头冷眼瞧王威,做过好几级政府一把手的他忌讳下边人说什么约莫、估计、大概这类模棱两可的词,王威脸红脖子粗低头,额角隐现细小汗珠,心慌意乱不知如何答对。
男人眼底泛起一丝轻蔑,慢慢转身,道:“温子清可以倒下,中泰不能垮掉或撒摊子,一年销售额近三百亿,缴税二十一个亿,这样的民营企业宁北总共才三家,不能在我手里败掉任何一家,明白吗?”
“市长,我懂,我懂,我一定给市长拿下中泰。”王威小鸡啄米似的点头,哪还有一丝一毫西京地头蛇的彪悍风范。
“不是给我,是给你自己。”中年男人瞪了眼王威,前任市长王军落马正好能牵扯到温子清,要不是为把握大好时机,他断然不会急于和这仇视温子清多年的莽夫合谋,他挥挥手,漫不经心道:“好了,你走吧,检察院已经同意市局批捕温子清,你已无后顾之忧,好自为之。”
“恩...恩...”王荣如蒙大赦,转身抹了把额头冷汗,准备离开。
咔吧!
响声十分突兀,私密包房双层玻璃窗被人推开,屋内两人闻声变色,极为惊诧地望着同一方位,一个高大雄健的青年从窗外翻进来,手里拎着带微型探头的录音录像设备,邪笑着注视两个老谋深算的男人。
“王威我足足跟踪你三天,终于被我逮到了。”
“这是六楼,你怎么上来的?”王威无比惊慌,无比诧异。
突然杀出的家伙当然是叶峥嵘,甭说六楼,就是十六楼、六十楼,这牲口照样能神不知鬼不觉爬上来,只要有放手落脚的地方,叶峥嵘晃了晃手中设备,玩味道:“你哥俩谈的够深入,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看最后谁倒霉。”
叶峥嵘说完,轻狂笑了笑,不理会王威如何反应,更没多看中年男人哪怕一眼,无所顾忌从私密包房正门走出。
“他是谁?”中年男人眼眸流露前所未有的凝重,旋即阴沉着脸道:“王威,不管是谁,你必须不惜一切代价解决今天的事。”
王威顾不上废话,匆匆离开房间的同时拨打电话。
叶峥嵘的吉普牧马人刚拐入市区主干道,四辆奥迪轿车两辆三菱越野车疯狂急追,气势汹汹。
叶峥嵘瞟一眼后视镜,冷笑,犹如掌控他人生死的恶魔。





校园大少 第五十九章 不是冤家不聚头(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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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峥嵘完全可以不在皇朝会所现身,神不知鬼不觉将手里证据捅到某些人面前,即便搞不跨新官上任的李明明,至少使王威偷鸡不成蚀把米,伤筋动骨,温子清的事十之**被低调处理,小事化了。
蹦?出去,也并非叶峥嵘装x成瘾,闲的蛋疼,他有自己的想法和用意,温家娘俩因为这场事担惊受怕,承受多大苦楚,想想温彤母亲日渐消瘦憔悴的脸,想想温彤谈起父亲就哽咽抽泣的可怜模样。
叶峥嵘心如刀割,敢为女人亲人兄弟朋友冲冠一怒的家伙,最看不得身边人受苦受难,母亲的死,老冰的死,大丫的死,还有失去所有亲人的二丫在异地他乡孤零零生活,每一个悲凉镜头浮现脑海,铁骨铮铮的叶峥嵘忍不住心酸。
谁动他亲近的人,谁就是他的死敌,今天他要两个罪魁祸首也尝尝忐忑难安如坐针毡的滋味,牧马人冲出外环路,沿国道向郊区飞驰,后边六辆车气势汹汹紧追不舍,丝毫没有意识到危险即将来临。
也是,追逐的人们不认为单枪匹马的叶峥嵘能放倒他们二三十号染过血捅过人的狠茬子,而且他们车上有杀人的家伙,挫短枪管的仿雷明顿霰弹枪,近距离杀伤力极其强悍,轻松喷倒一片人。
一个血肉之躯,挡得住千百粒弹丸?
带头的奥迪a6副驾驶位,脸颊严重变形的银发男人盯着牧马人,狞笑不止,他的脸这么可怕,全拜叶峥嵘所赐,金碧辉煌揍王荣那晚,叶峥嵘一记凶悍肘击,使号称西京最能打的猛男丧失直面美女的自信,比杀了这厮还狠。
绰号狼哥的银发男人双手压着平放腿上的霰弹枪,暗暗发誓必报毁容之仇,他不知道,如果枪械弹丸能要叶峥嵘的命,枪林弹雨中打滚无数次的叶峥嵘怎会活至今天,怎会铸就一段段血染的共和国现代军人传奇。
“坚持执迷顽固说到底,每个人只为自己效忠,血染红整个天空,成全一个人的梦,这世界需要有人被歌颂,我们等了一个又一个英雄,看谁在最后成功,染红了谁的天空,成全了谁的梦,只是为了叫千万人鞠躬!”
黑色牧马人疾驰,沧桑落寞的歌声从开着一条缝隙的车窗飘出,向蔚蓝天空倾述一个人的雄心壮志,车内,叶峥嵘一手握方向盘,一手卡着烟,轻轻敲击车门扶手,跟着旋律哼唱,这是他喜欢的一首《英雄》。
他陶醉歌声之中,全然不顾后边“追兵”,聆听这首荡气回肠的《英雄》,却从未想过做被世人架在道德制高点去歌颂的英雄,那句“只是为了叫千万人鞠躬”倒合乎他的心境,壮志凌云,豪气冲天。
通往包东这条国道在高速公路开通后,格外冷清,蜿蜒延伸的道路,七辆车你追我赶,肆无忌惮,叶峥嵘瞥了眼后视镜,故意放慢速度,打头的奥迪a6接近到他计算的距离,他猛打方向盘,同时踩刹车。
线条粗狂刚硬非常符合叶峥嵘风格的越野车前冲着打旋,车头车尾来了个对调,借前冲惯性,叶峥嵘面无表情挂倒档,踩油门,一连串动作快的目不暇接,在奥迪a6撞来的瞬间,牧马人向后飞蹿,险而又险。
倒着开车,瞧清楚这一幕的人大吃一惊。
而玩车飙车仅是叶峥嵘眼中的小儿科,当年在芜湖空军基地接受特训,他是第一个用歼10飞眼镜蛇的非空军人员,绝非夸张,特种本是特殊作战部队,俄罗斯克格勃的特工扬言,天上飞的、地上跑的、水里游的他们全玩得转,暗杀、潜伏、爆破、射击样样精通,猛虎营的变态们不会比克格勃的特工逊色一丝一毫。
狼哥咬牙拉动枪机,咔吧...子弹上膛,多少有点施瓦辛格玩霰弹枪的铁血风采,点开车窗,举枪,瞄准。
只是玩枪出神入化的叶峥嵘出手比他更快。
装上消声器的德制p220手枪,格外修长的枪身伸出牧马人车窗,枪在手,叶峥嵘心中热血沸腾,久违的感觉袭来,仿佛又回到枪林弹雨的环境,回到充斥男儿铁血风采的峥嵘岁月,他嘴角勾起邪魅弧度,指尖稳稳扣动扳机,低微枪响引爆震天巨响。
奥迪a6右前胎爆掉!
急速行驶的车子毫无征兆横过来,堵住后边的车,事发突然,后边六辆车难以躲避绕行,互相撞击,砰砰乱响,打头的奥迪又被撞出五十多米,翻滚两周半,来了个底朝天,车头车身严重变形扭曲,玻璃渣子碎裂一地,混乱场面,近乎高速公路连环撞车的凄惨景象,哀嚎阵阵。
叶峥嵘停车,漫不经心瞧一眼不远处的车祸现场,目光落在手里的枪,他眼中,这枪如画家眼中梵高的《向日葵》达芬奇的《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件完美无缺的艺术品,留有他十几年美好回忆。
“脱掉那身衣服,用一次枪不容易呀。”
叶峥嵘喃喃自语,苦笑一下,含着无尽的眷恋,放下枪,换挡踩油门,车子前行,从国道边的沙石地绕过车祸现场,连环相撞的六辆车近三十号人,仅爬出七八个灰头土脸头破血流的汉子,剩下人生死未卜,哪顾得上叶峥嵘。
反过来,叶峥嵘只需在几辆车的油箱补几枪,没几个人能活下来,双手染血无数的家伙并未赶尽杀绝。
这伙渣滓没必要杀,也不配他叶峥嵘杀。
……………………..
检察院同意市局批捕温子清的消息无异于压垮稻草的最后一丝力量,温家陷入前所未有的困境中。
李霞硬撑这么久,换来一个令她彻底绝望的消息,呆坐客厅沙发上,默默垂泪,温彤陪在母亲身边,同样凄楚可怜,泪流满面,记事起,她一直认为父亲是无所不能的,父亲撑起的这片天地是撼不动的。
残酷现实无情击碎她心目中战无不胜的高大形象,她无法接受。
温家的亲戚们围坐一圈,束手无策,愁眉苦脸,是担心温家主心骨还是担心自己的前程,只有他们自己清楚。
温彤大伯抽完一支烟,抬头凝视李霞和温彤,凝眉道:“你们娘俩考虑考虑,不行...咱就签了那份合同,也不是太吃亏。”




校园大少 第六十章 翻盘(上)
温彤大伯温忠贵盯着弟媳和侄女,无奈叹息,满脸悲戚,忠贵挺土的名,带着浓郁的北方乡土特色,如南方人的名字常有猫猫狗狗,但暗含深意,想来已逝多年的温家老爷子期望长子能忠诚富贵,温子清未改名前,叫温金贵,多金富贵的意思,浅显直白,后来一风水先生说温金贵这名“过硬”,五行又缺水,便改为子清。
忠诚富贵,富贵有了,忠诚在哪?
劝李霞签那份处处陷阱的并购合同,就是置家族利益于不顾,何尝不是一种变相的背叛,先付温家五个亿,然后中泰每年盈利的百分之十五归温家,为期十年,表面上所有钱加起来和中泰集团现在的价值大致相当。
只要不傻,稍微动动脑经,就清楚对方想用五个亿拿下中泰集团,简直是空手套白狼,这么一份合同骗不过不懂商业的李霞,又怎能骗过在金融单位干半辈子的温忠贵呢?李霞充满泪水的眼眸愕然注视温老大。
“哥,有人让你劝我了?”
李霞话说的直来直去,眼中隐现怒意,温顺随和那也仅仅对温子清对温彤,谁打一家三口的主意,她不会对谁客气。
“弟妹,你听哥说,子清被正式批捕,咱们一点办法没了,这些天,你求了不少人,都躲着咱家的人吧?不是我咒子清,事儿已经没法翻盘。你娘俩能稳住中泰?现在多少人盯着中泰呢,不撒手,以后麻烦不断,你娘俩甭想安安稳稳过日子,哥是为你和彤彤好,为这个家好。”温忠贵语重心长,就差一把鼻涕一把泪了。
这话确实说到李霞心头痛处,接连几晚,有人打威胁电话,她寝食难安,时时担心女儿安危,省委组织部那位实权人物与丈夫相交莫逆,交情深厚,那人的老婆和她姐妹相称,昨天去人家门上跪了两个钟头,没见着人影。
当下社会,交情.....没了利益纠葛,淡如水。
“我爸出事,还有峥嵘在。”温彤表情倔强,眼神执着,深信相中的男人足够优秀,能力挽狂澜,若叶峥嵘目睹小妮子这模样,绝对感动的一塌糊涂,俩表哥听了她的话,相视一笑,流露浓浓的轻蔑。
“妹子,你太天真了,三叔那些朋友啥身份啥地位,不敢帮三叔的忙,也帮不了三叔的忙,你对象一个普通大学生,他能干啥?打了王荣就了不起?我估计人家王威是看三叔的面子,没收拾他,否则,他或许不知道自己怎么死的。”温涛嘲讽温彤,温子清在,温彤是温家的小公主,温子清不在,扮演多年好哥哥的温涛终于露出真面目。
温彤张了张小嘴,气得双眼泪哗哗,说不出话。
“都别说了,等我见子清一面,再做决定。”李霞把女儿搂怀里,漠然面对众人,温彤的伯伯姑姑们互相看几眼,沉默起来。这节骨眼,叶峥嵘的牧马人出现在温家别墅外,温彤第一个瞅见,迫不及待给她男人开门。
消失三天的叶峥嵘快步走向望眼欲穿的温彤,小妮子不等他接近,凄楚而动人地喊声“老公”,连走带跑扑进他怀里。
“又哭鼻子了?”叶峥嵘温柔抹着小妮子眼角泪水,而后将她拦腰抱起,原地转几圈,笑道:“丫头,放心,你爸很快就没事了。”
“真的?”温彤挣脱叶峥嵘臂膀束缚难以置信问,屋里的李霞也快步走出,怔怔凝望叶峥嵘,希望丈夫看好的青年并非开玩笑哄女儿开心,叶峥嵘面对满怀希望又可怜巴巴的娘俩,郑重点头。
男儿,一诺千金,尤其叶峥嵘。
此刻,温家其他人神色各异,大多不信,温忠贵眼神复杂,有喜悦,有纠结,有不甘,毕竟市农行行长的宝座闪耀着他无法抗拒的诱惑力。
………………………….
省委大院无疑是一省的权利中心,宁北省委大院坐落在西京最安静的街区,恰好同省军区首长大院在一条街,谈不上华丽的建筑群被松柏环绕,松叶柏枝遮掩的高墙,隔几十米贴有一个小心触电的提示牌。
深夜,每半小时,会有两人一组的武警战士经过,戒备森严。
远处暗角,叶峥嵘蹲着抽烟,烟燃尽,烟头戳在地面,拧灭,他站起来,等几个行人走过,大步逼近高墙,先是疾走,而后小碎步快破,临近高墙两米,跃起,脚尖再猛蹬砖墙,拔起惊人的高度,双手正好搭住墙头,毫不停滞地一按。
漂亮的后空翻,雄健身躯翻过墙头上的电网,落向院内。
叶峥嵘潜入省委大院的同时,一伙人也散开潜入晶鼎庄园,躲过巡夜保安和监控设备,分头围向温家别墅,三层洋房后面是小花园游泳池,前边是草坪,二十几条黑影晃动,杀气腾腾,来者不善。
七八人动作利索地攀上二楼阳台,破窗而入,搜遍二楼三楼,最终在一楼偏角的房间门前汇集。
灯亮,一个相貌气质普普通通的中年男人守在门口,这房间原本放杂物,三面是无窗的墙壁,只有这一扇门能出入,挡住门的男人右手紧握一柄56式三棱军刺,刺尖指地,颇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气势。
三棱军刺,共和**人独创的杀人利器,哪怕刺入小腿肚这等要不了命的部位,大体呈方形的血窟窿难以愈合,会留下终生残疾,南疆战役,三棱军刺收割无数人的性命,扬我军威。
紧握三棱军刺的男人叫李长天,曾用手中军刺击杀越南人民军陆军直属特种部队十一名精英战士,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充当司机角色的老李,此时虎视面前七人,凛然无惧,昔年漫山遍野的敌人和尸体吓不住他,今天依然有这份豪气。
闯进来的人不废话,先有两人扑向李长天,一人虚张声势打掩护,真正下狠手的是稍微落后半步的光头汉子。
李长天冷笑,抬手,前冲,快如狡兔,军刺带起一道寒光,以肉眼难及的速度刺入虚张声势那人的肩头,扑哧一声洞穿肩胛骨,动作快的出乎所有人意料,落后半步的光头汉子微微错愕之时,李长天的军刺竟托起一百三四十斤的大活人,锋芒陡转,撞向他。
扑哧!
又一声军刺入肉碎骨的闷响,与前一声几乎不分先后。
细长军刺穿糖葫芦似的穿了两个人,而且刺入同一部位,李长天抖手,退步,回到原先位置,出手,伤人,退步,动作一气呵成,利索的好像从未挪动分毫,军刺斜指地面,滴滴答答淌血,触目惊心,受伤两人目瞪口呆看着军刺留下的血液,才发觉肩头血流如注,剧痛...撕心裂肺。
两人捂住喷血的伤口,龇牙咧嘴倒退几步,跌坐地面。
“有我在,你们休想得逞。”李长天淡淡道,佩服叶峥嵘料事如神,算定今晚有人铤而走险。
七人瞬间折了两人,剩下五人面面相觑,流露惧色,进退两难,但更多人从顺楼梯走下。




校园大少 第六十一章 翻盘(中)
省委大院后边像小公园一片地方,人工湖、假山、小桥、溪流相得益彰,美中不足的是溪流被薄薄一层冰封住,少了流水潺潺的幽深意境,此处不像前边是一排一排的住宅楼,零零星星散布十几栋外表朴实的二层小楼。
静悄悄的深夜,一号楼二层的房间依然亮灯,大院里的人已见怪不怪,六年了,日日如此,有时凌晨一两点灯才会熄灭,向黑色夜幕辐射光辉的房间如小楼外表一样朴实,没有昂贵家具和华丽装饰品。
书架、字台、两组皮沙发,全是过时多年的东西,擦抹的一尘不染,仍掩不住陈旧印记,却也符合房间的整体风格...朴实简单。字台后侧雪白墙壁裱了一幅字“处庙堂之高则忧民,处江湖之远则忧国。”
改自范仲淹《岳阳楼记》中的一句话,精辟处在于四个字“忧国忧民”,浮躁年代,芸芸众生皆为利往,谁标榜自己忧国忧民,谁多半遭人嘲笑鄙夷,而趴伏字台戴着老花镜阅读文件的老人亲手写下这幅字,并无自我标榜的意思,与岳飞背刺精忠报国异曲同工,皆为明志。
忧国忧民.....操心柴米油盐衣食住行挣扎在温饱线的升斗小民达不到这境界,忧的多是自己,锦衣玉食一掷千金的富人暴发户多数没这觉悟,忧国忧民还不如多花精力赚钱多拱几个黄花大闺女来得实惠。
不过,六十三岁的老人如此明志,放眼宁北没人敢质疑,亦没人有资格质疑。
迈入新世纪的七年,宁北一省翻天覆地的巨变不可否认沾了改革开放的光,但同时也凝聚这位老人呕心沥血的功绩,五十七岁执掌宁北省府,到如今省委一把手,整整七年,老人为宁北发展绞尽脑汁。
旁人眼中,老人是权势彪炳的宁北一号权力人物,老人眼中宁北则是需他精心照料的孩子,倾注满腔感情,老人阅完一份文件,摘下老花镜,轻揉发酸的眼睛,人老了,觉不多,多年来习惯工作到深夜,就是眼神越来越差劲。
“到底是老了。”老人自嘲一笑,端起用了好多年的不锈钢茶杯,咕咚咕咚灌下两口茶水,普普通通的茉莉花茶,是老人钟爱的提神饮品,放下茶杯,戴好老花镜的同时,老人察觉房门无声自开,一人落步无声,闯入房间,事发突然,老人镇定如常,慢慢靠住椅子,凝神打量来人。
“年轻人,你走进这屋,楼下警卫毫无觉察,不简单呐,说说来意。”老人从容自若微笑,世上已没有太多事能使宦海沉浮大半生的老人一惊一乍,闯入的不速之客正是此前翻墙而入的叶峥嵘。
叶峥嵘轻轻关门,瞅一眼老人身后墙壁上那幅字,洒脱一笑,来西京前,就已听闻宁北省委书记余国华清廉朴实干实事的执政风格,不说别的,墙上这幅字就足以令尸位素餐的干部汗颜。
尊敬共和国一群军功卓著老将军的叶峥嵘,同样尊敬能真正忧国忧民的干部,哪怕是不起眼的科局级。
他更没阴险腹诽老人沽名钓誉,六十三岁的老干部,已经走到政治生涯的尽头,干完这一届必然退下来,沽名钓誉有甚用,他走近写字台,把手里北约制式的军用侦察摄录设备搁老人面前,按了播放键。
老人盯住不大的显示屏,默默看着听着,神色渐渐肃然,最终长吁一口气,仰脸问:“年轻人,你想让我怎么做?”
叶峥嵘凝视老人道:“余书记,您应该比我清楚咱们国家改革开放初期的特殊性,和十来年前国有资产改组重组引发的乱像,那时,下海经商的人不打擦边球不见缝插针的人几乎没有,温子清十几年前有劣迹,但他做了十年慈善,清清白白经商十年,中泰集团没偷税漏税一分一厘,这次因为某些人刁难,彻底拍灭他,宁北的民营企业家们怎么想?余老,我不是说温子清没错,我只是希望酌情处理,公道自在人心,法不外乎人情。”
“你多大?”余国华老人笑问叶峥嵘,得知面前侃侃而谈的青年堪堪二十周岁,不禁连连点头,在他面前,前言不搭后语的干部商人多不胜数,二十岁的小伙子不卑不亢据理力争,实在难得。
江山代有人才出,一代新人换旧人,如今是年轻人的天下喽,身处宁北权力层顶峰的老人心中感慨的同时道:“我会酌情处理。”
叶峥嵘礼貌点头,转身走向房门,由于皮衣外套很修身,别在后腰的手枪被勾勒出大致形状,余国华皱眉,眯眼道:“年轻人,你身上带了不该带的东西吧?”
一语惊醒梦中人,叶峥嵘这才想起枪在身上,哑然失笑,回头道:“是带了不该带的东西,不过您放心,我十三岁用这玩意杀人,杀的全是该杀之人,没错杀一个好人,没触犯国家的法律。”
叶峥嵘说完拉开房门离去,背影挺拔,展现铁血军人的风采,余国华思量片刻,若有所悟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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