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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大少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叶苍凉
烈日当空,校门边的修车摊,修车的中年男人倒立起一辆自行车,熟练地卸掉外胎,翻出里胎,打足气,将里胎一截一截浸入水盆中,仔细寻找漏气的地方,饱经风霜的沧桑脸颊认真,一丝不苟。
做完一连串繁琐工序,他顶多跟补胎的学生要两块钱,为两块钱一丝不苟,大城市的富人难以想象的辛酸情景。
“大兄弟,五一了,你儿子不回来看看你?”
紧邻修车摊立着柄印有伊利集团logo的遮阳伞,伞下摆放冰柜,冰柜后一个体型肥硕的中年妇女笑呵呵望向修车的男人。
“昨天打电话,说今天回来。”男人仰脸笑道,抹了抹汗水尘埃交织在他脸庞的污渍,儿子一来一回哪怕坐最便宜的绿皮火车,路费也有五十多,算一算,等于他给二三十辆自行车补胎赚的钱。
可他笑的很开心,琢磨下午收摊儿后附近农贸市场还有没有新鲜的蔬菜猪肉。
“近几年大学生不好就业,找个好工作十大几万的花,我女儿去年从医学院毕业,在省城医院实习,早该转正了,医院领导含含糊糊,一直往后推,明摆着想要几个,大兄弟你儿子刚上大一,趁早做准备。”
“我儿子说不用操心这个。”男人自信地摆摆手,好似儿子说的话不会错。
“小孩子,他懂什么”中年妇女不以为然撇嘴,偶然瞧向马路尽头,眼神一凝,失声道:“这帮天杀的,又来了。”
ps:回来的迟了,让大家久等,抱歉。





校园大少 第九章 剪不断,理还乱(二)
宛如丝带向前延伸的高公路,两辆硬派越野车疾驰,不断车。{ }~
宁北省内的高路,比起江浙沪,好车少了些,牧马人悍马h2的搭配,风驰电掣,俨然一道冲击其他人视觉神经的惊艳风景线。
牧马人车窗落下,暖风吹拂叶峥嵘刚毅面庞,阳光刺眼的缘故,这厮戴一副黑墨镜,酷劲十足,身上仍穿那身最符合他气质的迷彩绿,短袖迷彩修身t恤,宽松迷彩裤,可惜少了顶贝雷帽,当年在芜湖空军基地受训,这牲口的拉风着装,迷得基地年轻女军官们七荤八素,春心泛滥,向他示爱的女孩不止一两个,甚至有个老爸是中将的漂亮女军官誓非他不嫁。
那时,叶峥嵘十七岁。
十七岁,多姿多彩的岁月,有风花雪月、铁血豪迈、漏*点飞扬,有寻常人敢想不敢为的轻狂跋扈,所以叶峥嵘喜欢回味曾经的岁月,但仅止于回味,不会向外人炫耀自己人生多么精彩,多么辉煌。
好汉不提当年勇,他这铁骨铮铮舟爷们更无需提及昔日辉煌荣耀,粉饰自己的人生。
“快到家了。”副驾驶位赵沉浮略带感慨笑了笑,熟悉的山,熟悉的水,这些熟悉的景象从眼底快掠过,揪心揪心,舍不得,放不下。
叶峥嵘瞥了眼赵沉浮,猜到舍友想什么,微笑道:“生你养你的地方,总让你牵肠挂肚的,我离开北京时,瞅着车窗外,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赵沉浮点头,聆听荡气回肠的军旅歌曲,默默欣赏公路两侧景色,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去年秋天,他怀揣西大录取通知书和贫困证明背负鼓鼓囊囊的蛇皮袋子,随人流挤入最廉价的绿皮火车,寻觅梦想。
至今忘不了,那一路,他思考自己的人生,想着受苦受累多年的父母,惦记卧病在床的奶奶,重点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并没带给他太大的希望,依然忐忑,担忧前途渺茫,哪想到有一天坐着几十万的越野车回来。~
未满一年,人生轨迹悄然生转变。
刚入学除了4o2的人,别人躲他,鄙夷他,刁难他,学生会那帮犊子整他,而如今校学生会院学生会部长也好主席也罢,搞活动拉赞助,全陪笑脸求他和韩志文,周围人的变化,使他彻底明白,什么是男人活这世上该有的尊严。
赵沉浮想着想养,扭过脸,认真面对叶峥嵘,道:“老大,谢谢你。”
人常说大恩不言谢,然而叶峥嵘察觉,腼腆内向的赵沉浮轻轻一声谢,包含了千言万语,包含了莫大的感激,完全自肺腑的情感。
锦上添花永远不如雪中送炭来的刻骨铭心,叶峥嵘浅笑,摇头道:“又来了,以后再提谢字,我不认你这兄弟。”
叶峥嵘说话同时,皱眉瞧瞧前边左摇右摆故意挡路的货柜车,手脚一连串快而准的惊艳动作,瞬间赋予车子灵性,紧贴公路弯道内侧,漂亮越三辆车,将后边自诩飙车王子的陈锋甩没影。
车后,叶峥嵘又故意放慢度,等陈锋,怕距离拉的太远,那小子着急追赶出岔子。时快时慢,二百八十公里的路程不知不觉接近尾声,旷野与天际相接的地方,显现模糊的城市轮廓。
赵沉浮情不自禁呼喊“到了……”卑微十几年的穷小子,父母见他风风光光回来,做何感想?
背负贫困生沉重称谓太久的赵沉浮想象父母见他后的心情表情,已不像一年前那么病态苍白的面庞浮现笑意。
让父母欣慰,给子女荣耀。
叶峥嵘说过的话何尝不是赵沉浮的梦。
…………………………
平时,新丰一中前边这条街算县城热闹的街道,除了职高和体校,一中,全县唯一的高中,四千多学生扎堆儿,路两边小摊小贩也就多,水果摊、冷饮摊、麻秣烫摊,规模最为可观的是盗版书摊,数十摊位连成一线。
宁北盗版书相当有名,全国第二大盗版书基地乌县距新丰仅八十公里。
数十书摊从名著学习资料到香艳杂志,一应俱全,包罗万象,一辆印有城管标志的四门皮卡顺马路慢悠悠驶来,车内五个制服不整的城管,边抽烟边审视马路两边,小摊小贩却异常镇定,该干嘛,仍干嘛,路边书摊,翻杂志的摆摊大叔只撩了撩眼皮,继续盯着杂志上的火辣美女照,啧啧赞叹。
初来乍到的外地人目睹此情此景,定然质疑新丰城管的威慑力。
网上戏言,借我三千城管,扫平四夷,尽复华夏尊荣,在新丰难道真成一句戏言?
实际上,并非新丰城管软弱,城里几个市场和一条步行街可以摆地摊外,一中前边这各街,也是县政府头头们默认的摆摊地点,前年诚管扫荡这条街道,惹毛一位据传既是下岗工人又是伤残退伍军人的猛男,这位靠倒卖盗版书养家糊口的猛人兄振臂一呼,带领近百号小商小贩聚集县政府大楼门前讨公道。
事后,城管大队对这条街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仍有城管每天过来转悠,顺手牵羊。皮卡靠近路边书摊,副驾驶位小领导模样的城管指点翻阅杂志的大叔,皮笑肉不笑道:“把你那书给我瞧瞧。”
大叔无奈撇撇嘴,将书递进车里,四门皮卡就这么缓慢前行,拿几本书,拿几瓶饮料,拿点水果,能安安稳稳摆摊赚钱已算幸运,小摊小贩哪在意这点东西,没啥怨言,都觉得理所应当。
摊贩们将小人物的逆来顺受演绎到极致。
皮卡绕回来在修车摊前停住,副驾驶位头稀疏有地中海趋势的城管晃着杂志扇凉风,对修车的男人道:“赵喜柱,听说你不只修车修的好,还会布线接电,正好我新房子改线路,你给我拾掇拾掇。”
秃顶男虽然笑着说话,但命令式的口吻不容拒绝,何况赵喜柱根本不敢拒绝对方,只要是个穿制服吃皇粮的,他就惹不起,忙放下手头的活,陪笑脸点头,连说行,新房改线路,至少两天的工夫。
耽误两天,他少赚六七十块钱,六七十能买多少白面大米,能在菜市场秤多少斤别人捡剩下不新鲜的蔬菜,够他一家子生活多久?
赵喜柱心里盘算,不舍,无奈,表面不着痕迹,接住车内抛出来的一支红塔山香烟,这估计是他给对方新房改线路的全部酬劳。
二十年前,赵喜柱也怀揣梦想,斗志昂扬,坚信自己的人生会很美好,光阴似箭日月如棱,磨平了他的棱角,更磨掉他的雄心壮志,会为六七十块钱心疼,会为五毛钱一支香烟欣慰。
人生这部大戏,千千万万个赵喜柱做了体现生活艰辛的配角龙套,而这些人往往只能寄望儿女,盼着儿女可以做风风光光的主角。
赵喜柱凝视手中难得一抽的红塔山香烟,就想呀,儿子,好好努力,千万别向爹妈这么低三下四。
“李队,喜柱儿子五一回来,你这大领导等人家团聚完了再装房子也不迟。”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有打抱不平的意思,喊李队,调侃寒碜的成分居多,城管执法大队有点分量的人,哪会抛头露面被人指指点点,窝办公室享受空调冷风,点点网页,翻翻报纸,多惬意。
秃顶城管眼神一凝,笑容不自然起来,流露不悦,却没针对中年妇女,他知道人家有个名牌大学毕业的远房侄子,通过公务员考试进了县政府秘书科,不能惹,心中不满自然泄到赵喜柱身上。
“原来这样,也好,喜柱,你自己忙活肯定累,明天带你儿子一块去,做你说话的伴儿,还能给你打下手。”秃顶男人笑容灿烂的令人恶心。
正要点燃红塔山香烟的赵喜柱一愣,迟疑许久,终究点头,不像先前那么从容,自己做牛做马,还得连累儿子,他深深自责,可有什么办法。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
“快看,快看,过来那两辆,什么车,又高又大,在咱新丰没见过。”
路边一个大嗓门摊贩一惊一乍,不少人顺他手指的方向看去,阳光下,两辆泛着铮亮幽光的粗犷越野车驶来。
四门皮卡内,五个城管凝神观望,秃顶男人愕然,有辆二手捷达的他,喜欢车,当然知道两辆越野车的价值。
路人,小商小贩,包括中年妇女和赵喜柱全望向两辆车,赵喜柱瞧清楚打头那辆越野车副驾驶位坐着儿子赵沉浮,顿时懵了。
两辆车和城管的四门皮卡停一条线,赵沉浮兴匆匆下车,连说:“爸,我回来了。”
赵喜柱的儿子?
周边一票人哑然无语,大吃一惊。
接着他们看到三男两女从阔气的越野车下来,一股大城市人的富贵气息扑面而来,最引人注目的高挑摩登女郎,就如电视上那些仙女般貌美的明星名模。
“叔……
“叔叔好。”
“叔,我们车上有瓶装水,我给您取去,大热的天,不喝水会中暑。”
几个气质出类拔萃的男女凑近修车摊和赵喜柱热情打招呼。
皮卡内,秃顶男人惊愕,见穿身迷彩绿显露凶悍霸气的雄健青年摘墨镜,面无表情瞧过来,慌忙抬胳膊肘狠狠撞了下呆望美女丝袜美腿的司机,恨铁不成钢压低声音道:“别他妈看了,那女的是你能看的?”




校园大少 第十章 剪不断,理还乱(三)
第十章 剪不断,理还乱(三)
望子成龙,望女成凤,中国人承袭数千年的传统观念,根深蒂固,越是卑微贫穷,越巴望儿女光宗耀祖,儿女出息了,当爹当娘的自然高兴,凭子女富贵的念头谁没有? 哪怕穷困潦倒的草根小民,培养个读清华念北大的儿女就可能脱贫致富在大都市安家落户,享受优越生活。{ }
赵喜柱同样将希望寄托儿子身上,再苦再累,咬紧牙关供孩子读书,他明白,这社会,知识是穷人改变命运的唯一途径,虽然零三年高校开始扩招大学生数量有泛滥成灾的迹象,但并未冲淡他望子成龙的期待。
然而儿子赵沉浮坐着好车带着帮富贵朋友,风风光光回来,赵喜柱一时又无法接受,朝打招呼的男女茫茫然点头,同时满含质疑的眼眸审视儿子,想问个明白,大概草根自卑心理作祟,他不认为儿子能与非富即贵的男女走一起。
“爸,他就是我和你提过的叶峥嵘,还有他,陈锋,他是韩志文。”赵沉浮依次介绍三个舍友,402宿舍情况,大致和家人谈起过。
赵喜柱恍然大悟,展颜笑了,儿子曾说宿舍几人不简单,老师学生甚至校领导不敢随意刁难他们,他不太相信,认为是兔崽子宽慰他的话,现在瞅瞅,真不简单,他拍打身上尘土,环视几个年轻人,笑道:“我现在收摊儿,去菜市场买东西,大老远来了,叔叔得好好招待你们几天。”
“叔,东西不用买,我们路过丰华酒店开房间,顺便订了桌饭,您一家子中午就和我们几个晚辈凑乎吃一顿,聊一聊。”叶峥嵘把墨镜卡t恤领口,帮忙收摊,韩志文、陈锋也跟着忙活。
曾经矫揉造作很能装高贵的宁娇娇给赵喜柱递上矿泉水,健谈的徐颖大美女更是叔长叔短寒暄温暖。
赵喜柱顿时感慨万千。
四门皮卡启动,向后倒了两米,车头与牧马人的车头错开,看样子想离开,赵喜柱瞅瞅儿子,终于鼓起勇气,朝车里的秃顶男人晃着手,问:“李队,给你新房改线路,能不能等五一假期过完?”
“哦,行,啥时候都行。”秃顶男人敷衍回答,眼神暗示开车的下属动作利索点,赶紧闪人,但仍被见微知著的叶峥嵘察觉,叶峥嵘转身,不冷不热瞧秃顶城管,皱眉问:“改线路. . . .你们给多少钱?”
秃顶男人当即哑口无言,电影《天下无贼》刘德华厉害哄哄质问保安“开好车就一定是好人吗”,成了一时的经典名言,此刻这位“李队”眼中的叶峥嵘不但与好人不搭边,还像那种狠辣到骨子里的狂徒,哪敢吱声。
皮卡逃也似的的驶离,惹得众多小商小贩唏嘘不已。
收摊,工具箱放入悍马h2的后备箱,赵喜柱坐进牧马人越野车,透过车窗,感受马路两边小商小贩的复杂眼神,终于体会了坐好车的优越感。
两辆车绝尘而去,人们议论纷纷。
“叔,我给您留个电话,我朋友的号,他是新丰县政府里的公务员,以后有人刁难,有人找茬,您直接拨他的号,他应该都能解决。”叶峥嵘说完让赵沉浮记了个号,后座,赵喜柱虽不愿麻烦人,但不好驳了儿子同学的好意,默默点头。
新丰县副县长庞文涛的电话就这么落在了赵喜柱手里。
靠近穿城而过的铁路线有几栋破旧筒子楼,风吹雨打二十几年,红砖楼房残破不堪,赵沉浮的家就在其中一栋,九零年,赵喜柱两口还在酒厂当技术员,花九百块钱从房产局买下这十五平米的房子。
十五平米,几了祖孙三代人。
家庭条件优越的大城市孩子根本无法想象的情景。
赵沉浮母亲每天中午回家给卧病在床的婆婆做饭,所以叶峥嵘他们去酒店吃饭前,先来赵沉浮家接人。
身在福中不知福的陈锋好奇十五平米怎么住祖孙三代五口人,本想跟着赵家父子进楼瞧瞧,却被叶峥嵘拽住,叶峥嵘清楚,要强的穷苦人哪愿意将自己的卑微破落彻底呈现在别人面前。
………………………..
丰华大酒店,新丰市唯一的星级酒店,高八层的酒店主体大楼曾是市委市政府办公大楼,02年新政府大楼落成,由那位已经涉足省城地产业的新丰首富按照四星级的标准,改造成高档酒店,其中市政府占部分股权,官商结合,利润相当可观。
赵家人第一次踏入星级酒店,东张西望,心情忐忑,若非有人陪伴,他们的廉价行头绝对招来保安的刁难白眼,金碧辉煌的大厅,昂贵的水晶吊灯,走廊里软绵绵的地毯,富贵气息逼人。
酒店餐饮中心二楼,长长走廊铺大红地摊,两侧全是华贵包房,每个包房门前无一例外站了位穿旗袍的迎宾小姐,远远望去,两排穿相同款式相同颜色的旗袍美女蔚为壮观,客人走过,一对接一对弯腰说欢迎光临,赵沉浮父母被这阵势搞得极其难为情,不知如何直面毕恭毕敬的女孩们。
毕竟两口子有生以来第一次踏入新丰最高档的消费场所,服务员引领一行人走入二楼明月阁,尽显奢华的包房除了张装有电动玻璃转盘的大圆桌,还有一组貌似昂贵的真皮沙发和一台屏幕硕大的背投电视。
“叔,阿姨,坐,快坐。”
叶峥嵘招呼赵沉浮父母落座,接过菜谱点菜点酒水饮料,酒店的上菜速度挺快,仅仅几分钟,凉菜、酒水、饮料端上桌,赵喜柱和老婆瞅瞅儿子,又稍显局促地瞅瞅周围,正琢磨该说点什么,叶峥嵘直奔主题:“叔,阿姨,你们曾在新丰酒厂干过十多年,说说酒厂的情况吧。”
“小叶,你们?”赵喜柱疑惑问。
叶峥嵘笑道:“叔,实不相瞒,我们几个想收购酒厂,这次来,玩,散心,是次要的,主要想了解酒厂的实际情况。”
一句话惊呆赵沉浮父母,收购酒厂那得几千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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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大少 第十一章 剪不断,理还乱(四)
第十一章 剪不断,理还乱(四)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
这说法,有点道理,也确实切合共和国改革开放三十年的巨大变化,赵沉浮父母就从三十年前开始讲,讲新丰酒厂,讲他们的遭遇,讲他们的人生感悟,回味前半辈子的坎坷艰难,言语间充斥惋惜,无奈。
酒厂由兴到衰凝聚两口子极大的情感。
对于富人,工作或许仅是消遣打发时间,生活中可有可无的调剂品,对于普通人,一份工作往往决定他们的人生,决定一大家子的命运。
如果酒厂一直红红火火,如果没有下岗大潮,当年属于酒厂技术骨干的两口子怎会沦落至如今地步,儿子赵沉浮又怎会顶着贫困生的大帽子读完中学走入大学,成为无数小屁孩的笑柄,两口子唏嘘叹息,心怀自责。
说完酒厂,这顿午饭也悄然进入尾声。
桌边年轻人包括赵沉浮都不知怎么接话,毕竟那个年代离他们太遥远,儿时零零星星的记忆模糊失真,更别提有什么发人深省的感受,包房异常安静,叶峥嵘夹个水晶煎饺,送嘴里,慢慢咀嚼,同时思考。
“叔,阿姨,酒厂的命运不全掌握在我们手中,得看它有没有继续存在的必要,这几天我们去酒厂瞧瞧,顺便和酒厂管理层谈谈。”叶峥嵘并没有因为两口子对酒厂的感情深厚而拍胸脯保证什么。
给心爱女人一句承诺,尚且深思熟虑,怕食言,何况外人。
饭后喝了壶茶,叶峥嵘唤来服务员结账,花费两千多,赵喜柱和老婆见儿子的同学眼皮不眨付钱,比公款吃喝给钱还利索,又是一番感慨,两口子走出酒店的门,仍替叶峥嵘心疼两千块钱。
两千块,赵家五口人能省吃俭用四个月。
叶峥嵘开车送赵家三口回去,依然没走进破旧的筒子楼走进赵家的门,在楼下婉拒了赵喜柱的热情邀请,被婉拒时赵喜柱眼底闪现一抹轻松,不是他不好客,是那寒碜破旧的屋子连个供客人落脚的地方都没啊。
赵喜柱和老婆先上楼,叶峥嵘转身对赵沉浮道:“沉浮,要么给你在酒店开房间,省的和家人挤。”
“不用,好不容易回来,我多陪爸妈爷爷奶奶聊聊。”
赵沉浮笑着摇头后快走几步紧随父母身后,那十几平米的小屋再如何破烂陈旧,亦是赵沉浮无法割舍的温馨港湾,叶峥嵘目送一家三口进楼,忽然想起台湾潘美辰那首传唱多年的老歌。
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我疲倦的时候,我会想起它。
一个不需要多大的地方,在我受惊吓的时候,我才不会害怕。
赵沉浮心中的家多半是这样,叶峥嵘仰脸凝望破旧的红砖筒子楼,竟有些向往,浅浅笑容透着些许沧桑苦味,他已记不清多久没睡过家里的床,没感受家的温馨,家. . . .似乎离他很遥远很遥远。
“羡慕小天那犊子啊”
叶峥嵘轻叹一声,拉开车门上车,这么多年,将军营当成自己的家,视战友发小为亲人,直到此时,蓦然发觉生活少了一样很重要的东西. . . . .温馨。
小城的街道,牧马人速度不快,落下的车窗内,坚毅面庞清晰呈现在路人眼中,多愁善感的女孩大十之**会为这帅气面庞泛起的忧伤而莫名心疼。马路反向行车道边,一辆挂京字牌的猎豹越野车谈不上扎眼,隔着贴有反光膜的车窗玻璃,一双温婉如水的眸子久久凝视牧马人的车窗内,直到那张牵肠挂肚的面庞脱离视线。
暗恋的滋味,凄苦且迷醉,饮鸩止渴一般,明知是毒,却割舍不下。
一个女孩暗恋一个男孩三年,常人怎能体会其中的苦楚心酸,从西京一路小心翼翼跟踪到新丰的蒋薇薇,酝酿一肚子话,却没勇气直面拒绝过她的人,眼睁睁瞧惦记三年多的人,再一次与她擦过。
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
不是我不能说我爱你。
而是想你痛彻心扉,却只能深埋心底。
至今不知该署名何人的诗句,蒋薇薇此刻低声默念,细细品味,几句诗完全是为她而写呀。
蒋薇薇一遍又一遍默念,眼中有泪。
……………………
接下来几天,叶峥嵘一边办正事,一边了解新丰这座三十万人口的县城,据传薛刚反唐带兵避出中原,进入西北,途经新丰,所以有不少关于薛刚的古迹,小县城沾了这位名人的光,引来几位出塞的文人骚客,不吝啬笔墨。
其中几首边塞诗流传千百年。
叶峥嵘他们在城外飞来峰参观规模不小的辽代金龙大王庙,听当地人绘声绘色介绍,着实一惊,小小县城居然有这般深厚的文化底蕴,妖精似的徐颖到处留影留念,甚至强拉庙里和尚拍照,自称远离世俗的和尚们倒像见多了看腻了红尘中的美色佳人,没被妖娆艳丽的沈阳长腿妹搞得脸红脖子粗,镇定,自若。
陈锋那部数万元的尼康单反相机这几天拍了不下千张照片,大半有徐美女的身影。
大雄宝殿石栏边,叶峥嵘翻着手头几页资料,全是关于新丰酒厂的材料,以及和酒厂管理层交谈的详细记录,五天明察暗访摸底交流,收购与否,叶峥嵘当然不会凭几页纸下定论,即便被温子清看好,是货真价实的中泰集团大股东,关于商业,这厮清楚自己充其量是个啃了一大堆商业著作的半调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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