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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生缘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微微一笑很倾城
摇摇头暗暗驱赶掉心中的不宁,或许是错觉罢了。
想起她临走说的话,嘴角不自觉浮现耀眼的笑意,“家”,多么奢望的字眼。
十三,我在家里等你回来带我重新认识这个世界。
太阳的温度从低升到高,再由高落到低,安寂睡了又醒,醒了又睡,反反复复,怎样都不安稳。
终于,他支撑着坐起,他的心很慌,是二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慌乱。
他不能再等下去了,伸出手颤抖着卷起纱布,一圈又一圈。
心脏剧烈的在胸口撞来装去,他觉得有些害怕,他怕不能和十三一起看这个世界。
睁开眼的那一瞬间,他重重的松了口气,咬的紧梆梆的牙关也松开。
入眼的是颜色灰暗的泥土房,年久却干净的橱具和桌子。看得出主人很爱干净。
整个房屋,只有他坐的这个塌子比较新,仔细观察还刻有繁琐的花纹。
几乎没什么摆设,安寂提步出了门,外面晒满了各种草药和干菜散发着浓郁的药香,好闻的不行。
他伸出手轻轻抚摸这些以另一种方式展现美的物体,脸上尽是欣喜和满足,甚至是感谢的,这些都是十三赖以生活的东西。
墙头的南酸枣树不停摇枝摆叶,风鼓动,满院一世长安。
安寂从来没有这种感觉,不可思议的奇妙,看到她的那一瞬,心莫名的就安定下来。
他设想过上百种两人的见面,会是相见恨晚?一见钟情?还是含蓄羞涩的两两对望?
可是直到那一刻他才发现,任何东西都不是。
她背着竹娄慢慢走来的时候,她简约蓝色衣袍笑望过来的时候,安寂突然就明白那种自己一直想要的感觉。
胸膛有细小的暖流流过,他知道是她,她也知道是他,虽从未蒙面。
曾经有人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
其实这么多年他脑子已经一片混乱,不知道怎么回答,直到今天,看到十三。
说实话,最简单的话,就是十三这样的女孩子。
如果实在要描述就像是空谷的幽兰,生长在涯边,任由风雨肆意的打击。明明很累明明很苦,却硬是一声不吭。
会让人想要去心疼,有把人逼疯的执着。
但只等这一夜风雨过后,她会仰起头笑的金色灿烂连阳光都失去色彩。
十三走过来盯着他的眼睛好一阵看,突然露出苦恼的神情问:“怎么办?”
安寂不解。
她横了一眼,咬牙切齿道:“你长的这么好看,叫人家情何以堪。”
捂脸作泪奔状,安寂笑了,十三傻了。
天突然就热了,不知道谁脸颊滚烫滚烫的,然后十三粉嫩的肌肤比天边彩霞还要红艳。
“没事,为夫不嫌弃。”安寂反应极快自然而然背过竹娄,牵起她的手往回走。
“什么呀!”十三跺脚,而后扑哧一声笑开了。
昏黄的傍晚,落日余辉映出一大一小的影子,远处的天彩霞布了半边,祝福这段因狼而成就的姻缘。
如果说美好的东西时光谁都向往,可是终究要逝去的,就像坏心情一样,怎么可以一直停留。
你有没有天都要塌下来的感觉,一半灰,一半暗,原本以为永久的一起一起,最终是幻想出来的阳光下的泡沫。





半生缘 第九十四章:不负君心
“后来呢?”空气静的近乎窒息,许久,陌离不得不吐出几个字来打破这死寂的气氛。
约莫半刻钟前,他就停了下来,如痴傻般望着皓渺的月空一眨不眨。
月色清凉如水氤氧着蒙蒙雾气划过心尖,安寂征征然张口,嘴唇止不住的颤抖,好一会才沙哑着摇头叹息道一句毫不相干的话:“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义。”
而后,沉沉低下头,紧紧抿着毫无血色的唇。陌离注意到他一直攥着已然冒青筋的手在这一刻终于松开了,然后像是被抽光所有的力气摊坐了下去,那样子竟生生似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
原来有时候执着的回忆亦是种折磨。
陌离在一旁看得心惊,却不知他为何回忆至顷刻之间如此凄然。从他所讲按着这个趋势下去应该是两人相濡以沫过着隐居山林,悠闲自在的生活。
难道是后来安寂被仇家找到发生了什么事情?还是两人生出什么矛盾?
为何十三转世投胎?安寂却甘愿变成魅等她转世?
回到宫中,陌离抱着暖手壶捂在美人塌上越想越觉得烦躁,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
还有,苏家大小姐病的也太奇怪了吧!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迎十三回来没过几日病倒了。
天宇甚是膜拜神明,亦深信八字之说,阴阳调和,相生相克。因此若按天宇的观念肯定会认为十三克了苏水水。
小时候,经常会见着许多小妖四处收集人间的话本孝敬姑姑。到后来以为姑姑真的远游的陌离因为想念,偶然偷入其房中才发现竟有满满五六个匣子的话本。
那时候还没有什么爱恨情仇你争我夺的想法,只知道姑姑甚是喜欢拿着话本或给她念一小段,或呆呆的看着远处,一坐就是一整天。
因着这层关系,她也时不时拿起话本,刚开始是打发时间懒懒的读。
要知道作为上万年来狐族唯一一只纯种的白狐,上天定然是要偏爱一番,所以陌离出生起便带了颗强悍的狐心。不用自己费尽心力修炼,吐息之间便是修习。
可是这样一来,她时常也觉日子过的无趣。
待后来真心喜欢上了话本,便干脆在房中长住。
也就是受其影响,记得有好些时日,陌离深深为女主勇于寻找真爱的勇气而敬佩。于是鼓着一口气一个梦偷溜出了狐界。
才会有后来和墨子晨的重逢,可以说若不是那些年话本的毒害,若不是陌离年少无知勇气可嘉她与墨子晨根本无缘可言。
依陌离多年的话本经验来看应是恶毒的姐姐不喜新来的妹妹,所以狠心对自己下药栽赃陷害单纯无辜的妹妹。
如若没有见过十三,仅凭故事的情节发展,陌离是这样推断的。
可是陌离在见到十三的那一刻完完全全更坚定了她认为单纯妹妹的想法。虽然只见过一次,可是那样清澈的眸子,一尘不染的干净,深深震撼了陌离。
面对她即便是城府再深沉的人内心再残暴血腥的人亦会觉得无法直视,抬不起头来。
所以说有时候,人总是毫无道理可言相信自己的直觉是有理可依的。
从指间薄凉到白雪皑皑,唉!陌离惆怅,看安寂那样子,现在就算拿把刀架他脖子上他也不会说。
他这是钻进了过去的记忆出不来,也不愿让别人走进。
漫天的飞雪不知何时又如柳絮徐徐飘扬,半是梦幻半是清冷的很。只是园子的树木依旧颗颗青葱挺拔如不老松,花儿似带血的娇艳。
算了,不防再等几日。苏水水的气色虽然不好,但脉象却是平稳得与平常人无异。
甚是奇怪!
她想得找些几十年前的资料来看看,或许有什么收获。
陌离这样想着便马上就做:“韵若,你照旧把这个红色丝巾绑在园子外头的夹竹桃枝头。”
韵若低头熟练的接过,立马放入贴身处。
在皇宫的这一年来,娘娘时常会让她将红色丝巾绑在园外的夹竹桃枝头。待第二日,那红丝巾定会消失不见。
第一次她还会疑惑、好奇,跟着娘娘久了才发现这不算什么奇事。
陌离头一撇看见窗外的相思树想了想突然掩嘴娇笑,一瞬风情尽显。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还有等下替我去藏经阁借本词集来,近日闲来无事,效仿才子佳人风花一番秋月亦是种别样的雅趣。”
韵若冷不叮打了个寒颤,怕是哪个家伙又要倒霉了,微微欠身:“是,奴婢这就去办。”
陌离顺着目录一页页寻找,记忆中,姑姑曾经教过她这首词。
找到了,陌离迫不及待翻至那页,卜算子,对了,就是这首。
卜算子
我住长江头,君住长江尾。日日思君不见君,共饮长江水。此水几时休?.此恨何时已?只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意。”
陌离顺着下面的注解看去。
我居住在长江上游,你居住在长江下游。
天天想念你却见不到你,共同喝着长江的水。
长江之水,悠悠东流,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休止,
自己的相思离别之恨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停歇。
只希望你的心思像我的意念一样,就一定不会辜负这互相思念的心意。
陌离邹眉,表面上看是首相思情词,但若单独看:“但愿君心似我心,定不负,相思义。”
脑中突然冒出一个想法,陌离心中大骇,捧着的书滑落地上浑然不自知。
难道当年是十三背叛了安寂?




半生缘 第九十五章:管家的请求
“姐姐!”黑白分明的眸子忽闪忽闪似呼出一朵朵璀璨的星子,十三伸出手,眯了眼睛红润的唇瓣姣好道:“阳光甚是暖和,心都要化开了。”
陌离带着淡淡笑意拂袖而座:“十三喜欢太阳。”
不是问句而是陈述句。
边上人唇瓣的弧度加大,语气轻快:“喜欢啊!姐姐呢!”
陌离没想到她会反问,呆了下摇摇头一愣又点点头。
十三不解的望着她。
她略思虑了下道“谈不上喜欢,只是贪恋它的温暖罢了。”
十三盯着陌离久久悠悠叹了口气傻笑道:“终于明白为什么我喜欢亲近姐姐了,因为你们有些东西很像。”
你们?陌离邹了下眉,转瞬思及某人,了然点点头。
你不知道的是,之所以渴望温暖是因为内心无尽的荒芜,之所以向往尘世的喧嚣,是因为欲掩盖无处可逃的孤独。
“皆道众仙唯太阳之子博爱,将希望之光洒遍人间八方,却为何独独对他那么残忍。”明媚的小脸闪烁着执着的光芒,树阴影遮盖了一片的暗色。
陌离眸光一闪,在她热烈的注视下身子软软靠在柱子上,嘟囔道:“这个嘛!”
小小的身驱挺的有如死尸僵硬,袖下的手死死相扣。
陌离暗叹了口气,一个为什么很容易说出口,回答的人需要给出一个称心的答案却不易。
佛语常道:“前世因,后世果。因果循环。”
十三摇摇头:“意思懂,却不能理解。过去的事情过去了,既然这样今世的人为何要替自己前世犯下的错买单。”
陌离适才发觉她有颗剔透的玲珑心,竟说的她哑口无言,只好劝慰道:“很多时候,活在当下吧!”
十三刚欲张口,见她看着天外出神,七魄丟了六魄,脸色也不大好看,遂没有再问。
走到外院时看见苏夫人神情厌厌的吩咐管家准备十三的生日。
“现在水水还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吩咐下去明日做几个好菜,自家人一堆吃个饭就行。”
管家顿时眉头邹起连连称:“小小姐是个懂事乖巧的,夫人是否考虑下大办酒席,也要为苏府冲冲喜。”
苏夫人摆摆手,想起那个孩子便头疼。想她一生荣华相伴,夫疼女孝,事事顺心,多少贵门夫人暗地殷羡自不必说。
唯此二女十三,乃她风华人生中的暗点,说不出的痛。
苏夫人不禁愁苦道:“十三乖巧我也是眼里的,奈何她痴傻不知礼节。若是大办酒席,那些个贵人该如何看待苏府?老爷在朝中又如何为官?”
贵族世家,有些事,只要不摆在台面上就认为是好。
管家是看着夫人进苏府大门的,见她从锦绣青丝到如今耳鬓皆布满细碎的白发,从妙龄少女到世家夫人。
转眼间,沉沉浮浮小小姐也终于认祖归宗。
“夫人不要怪老奴多嘴,过去的事已经无法弥补,万万不可一错再错。”
苏夫人一个瑯跄,竟一时之间又苍老许多,难得的示弱,叹了口气道:“晚了!一步错,步步错。”
远远的,陌离看着一阵恍惚。
“管家爷爷可还好。”陌离快一步及时上前扶住他,才惊觉手下细弱的触觉让人心惊。
低下头,宽大的袖口,瘦小的骨头包裹着一层已经年老色衰的皮。
管家眯着眼,见是陌离眉头顿时舒展开来,眼角波纹一尾又一尾重重叠叠分不清用爷爷和孙女说话的语气道:“不碍事,不碍事,只是年老了,这天气又着实冷。”
陌离见他站稳了便松开手,望了望里头,坦然道:“适才路过,偶然听到管家爷爷与苏夫人所言,失礼了。”
管家释然一笑,这小姑娘倒是实诚:“无妨,不是什么大事。”
“实不相满,小女子有一问欲请管家爷爷帮忙解答。”
红衣如火灼灼,眼前的女子虽样貌不甚出众,却自有一股清贵之气。
管家一下恍眼,见过诸多世家小姐眼前这位竟给人生生压了她们一头的感觉。
忙不失迭躬身:“姑娘言重了,老朽若知定会据实相告。”
陌离遂坦然问:“可知十三幼时是如何走丢?”是的了,见过十三后,她就想到了这个问题。
“这……”管家低头思索了一阵讪讪道:“此事过了甚远,老奴只记得夫人有一日突然说要带小小姐出外法华寺祈福。却不幸路遇劫匪,可怜的小小姐便是在那时被掳走。”
陌离心下生疑,那劫匪为何放着身份高贵的苏夫人,砖而去劫一个尚在襁褓的婴儿。
管家接着道:“此后,老爷曾派人明查暗访多年,皆了无音讯。”
“劫匪可派人来?”
管家邹眉:“倒是没有。”
陌离急急问:“管家爷爷再想想。”
管家失笑:“老奴虽上了年纪,这事确实记得清楚,犹记夫人为此还闭门礼佛了三年。”
“这样啊!”这就更奇怪了。
陌离没走出几步,管家突然间追上面露难色踌躇道:“姑娘,老奴斗胆请你答应我一件事。”
陌离疑惑,想了想道:“管家爷爷请说,若是能力范围之内自当竭尽全力。”笑了笑又道:“十三很合我眼缘。”
言下之意便是无论她做什么都是为了小十三。这一句话不是说给他听的,是给苏府上下听的。
再则管家虽怜悯她却不会死心塌地护她周全,此话也是为了让他在做什么事情可以有个顾虑。
管家一愣,放心的点点头:老奴这双眼识人无数,断断不会看错,姑娘是个守信的人。
陌离不明意味弯了弯唇瓣,守信么?或许吧!
对着陌离端端正正行了个大礼后才说:“奴才知姑娘不是常人,怒老奴唐突才两面之缘就厚着脸皮请求你。只因实无他法。”
这次不用琉璃珠,陌离就能知道说的是真话。
“保住十三?保住十三?”陌离反反复复念叨着管家说的话,眸光一凝,难道有人要对十三不利?
前头站了一堵墙,而且是好硬的墙,这是陌离亲身体验过后的体会。
“姑娘小心,尧撞一撞倒是无事,姑娘若有什么尧何以心安。”
一袭青衣,倒是风神秀彻,长的人模人样的,只是这品性不敢恭维啊!
“呵呵!大侠言重了。”
“不,姑娘不必看清自己。”
一头黑线,陌离抹了把冷汗真真觉得兵遇到秀才有理说不清。边吸气揉头边摆出笑脸道:“大侠好兴致,可听过一句话,好狗不挡道。”
尧饶有兴趣看她,一本正经回答:“姑娘博识,尧确实不曾听闻。”
“你……”一肚子火,却不能表现出来。陌离闭了闭眼,假的不能再假笑道:“又可知一言,唯小人于女子难养也。”
随后不再给他开口的机会提步飞速离去,仿佛后头有洪水猛兽。
尧看着渐渐远去的一团火红,撑头低笑。




半生缘 第九十六章:三十年前
“娘娘,这是苏府的喜帖。”
陌离躺在床上昏昏欲睡,勉强睁开了半只眼睛。好困,都怪昨天那皇帝,三更半夜的不休息偏偏神经质的跑来与她谈什么国家大事。
揉揉眼接过来:“苏府?哪个苏府。”
“京都御史大人苏铁苏家。”
一个激灵,陌离惊醒。红色烫金镶边的喜帖烫眼,还是诞辰专用的帖子,贵重不必说,还花了不少心思。
应该不是假的,可苏府有何喜事?
难道是…忙打开贴子。
啪的合上,起身:“韵若你去打听下苏府昨日发生了何事,特别是与苏夫人有关的。”
“是。”
窗外暖阳照佛,冬天已然悄悄远走。陌离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阵幽幽的笛声飘扬,如泣如诉,如幕如歌。
“离儿的天赋实在是难得一见,假以时日,为兄怕是远不及你。”白色玄衣,一身清冷无双,男子摸摸女孩的头笑的慈爱。
女孩笑吟吟天真无邪道:“哥哥自谦了,你在离儿心里永远是最厉害的。”
“是嘛!那为兄可得加倍努力,不辜负离儿的信任。”男子白衣如画,清冷的不食人间烟火的眸子唯在看到女孩才有些动容。
女孩双拳紧握坚定道:“嗯!离儿也要变得强大,能保护哥哥。”
事过竟迁,人走茶凉,记忆中那个如神嫡的男子现在想起竟恍若隔世。
陌离幽幽放下杯盏,心口沉甸甸的发闷,不知道他如今的状况如何,九夜有没有照顾好他。
“碧落,几时归来?”转眼陌离扬起一丝笑意以手贴着茶壶,片刻冰凉的茶水冒起了腾腾热气。
满意的点点头,以凤凰三点头的手法冲泡了一杯茶水置于对面。
方抬头淡笑道“听闻笛声便知是你回来了,一路风尘仆仆诸多辛苦,来喝杯清茶。”
来人不客气坐下,一口饮尽,抹嘴咂咂道:“娘娘的茶艺真是日益精湛!”
陌离似笑非笑端起杯子瞥她一眼翻:“难为你如此猛灌还能品得出来。”
碧落怎会听不出她的戏谑,嘻笑道:“哪是,咋俩啥交情。”
“说正事吧!。”
碧落翻了个白眼,假正经的家伙,面上却正色道:“查出来了。”
从怀里掏出一本厚重的本子丟给陌离得意道:“看看。”
“苏家族谱?”
“嗯,根据苏家族谱记载,三十面前流落在外的苏家二子苏安寂认祖归宗。而后不到一年,火速迎娶了当时铸剑世家之女杜立言。”
啪!
清骨玉明的茶杯碎成不规则的形状,就像当初在苏府十三打碎的杯子一样。水流似鱼人的眼泪缓缓流下,成串成串的掉落在心里,积成了一大片水洼。
碧落吓了好大一跳拍拍胸口没好气道:“你也不用这么震惊吧!对了,你干嘛叫我查这事,苏家在武林中是颇有影响力,可是据我所知与朝廷几乎没有往来。”
“安寂娶了杜立言,那么十三呢?”她低头声音又是低沉又是不敢置信。
“啊!什么?”碧落问完才发现她的不对劲,脸色难看的紧,忙拉过她的手挽起袖子把手搭上去关心道:“是不是发病了。”
陌离摇摇头:“我没事。”但还是任由她把脉,她知道以碧落的个性若是不亲自确定下是不安心的。
收回手重重吁了口气,白她一眼,习惯性嘱咐道:“自己好好注意点,别拿自己不当回事,要知道我们不会永远陪……”
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碧落立马收住口,懊恼的低下头,见陌离似乎没有怀疑庆幸之余立马转开话题。
“至于你说的那个十三,对不起,没有查到任何有关她的消息。”
她没有看到陌离那转瞬即逝的悲凉,彻骨的心惊。
邹眉听她继续说:“苏安寂在得到杜家全力支持后成功登上苏家宗主之位。随后不到一日,各访间便传起他与一个名叫红袖的风尘女子交好。”
她兀的停下,脸上出现恨恨之色:“起初还只是暗地里来往,后来不知是何原因竟明目张胆的连家也不回。”
陌离复又递了杯茶过去:“杜小姐的态度如何?”
话到这里,碧落突然啪掌赞叹:“要说我活了这么久真没佩服过几个人。这杜立言独独占了一份,真得赞声奇女子。”
言语之间,兴奋之余,整个人站了起来声音拔高道:“你知道否,她竟然一句留得住躯壳,留不住心,随她去吧!”
陌里拢了拢盆火挑眉:“照这样说,看得挺开。”
碧落望了望天,嘟囔站着说话不腰疼。
“可气的在后面,不过三日有余,苏安寂那不要脸的家伙竟将小三抬进苏府。太可气了,太可恨了,陌离你说怎么会有这种男人。该剁掉拖出去喂狗,该把他做成人屍,该……”
陌离摇头:“打住,打住说重点就好。”
“啊!太激动了,不好意思。”坐下,幽幽叹了口气,抚额惆怅道:“面对出轨的丈夫,可恨的小三,杜立言当日即一人上了静思庵。”
点点头,即便是陌离亦忍不住评价:“当断则断,我有点佩服她了。”
碧落摇摇头,给自己倒了一杯狠狠灌入口中。陌里以为,她这是把茶当酒喝。
“可惜,自古红颜多薄命。”
死了?陌离眉头紧锁,怎么突然就……说实话,对于这个杜立言说不上讨厌也没有喜欢,毕竟她只是一个旁观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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