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君AA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末果
“哪来这么多废话。”他站在窗前,转头过来,月影婆娑,将他的面容投下一层银白,如玉一样温润,斜睨视向男子的眼,眼睑微微垂落,更令精致的眉眼魅骨动人,黑得无论如何也看不透的眸子,更是亮如碎星。
只得桫椤王的后人,才能有这等绝色的男儿。
如果单论相貌,只得他的弟弟宁墨更胜一筹,但这身气质,这世间,就再无人能及。
男子半眯着眼,实在想不出什么让的女人能让这样的他肯碰,更压不下内心的好奇,不理会他蹙紧的眉头,丢掉手中的书卷,坐起身,“是什么样的女人?”
他不理男人的追问,往窗下软榻一躺,闭上眼,“快些,我得回府。”
男子好奇心得不到满足,不满的撇了撇嘴角,从柜中取出几个小瓶,将小瓶中装着的液体,按着比例,小心的每样倒出些,用小玉碗调得均了。
将那些液体均匀的涂抹在他脸上,等液体干后,微微拉扯他脸上肌肤,并无太大的改动,但那些精致美好的五官,片刻间平了下去,变得平平凡凡,再不起眼,只有打骨子里透出来的儒雅之气无法掩去。
正是平时常人所见的纥不凡。
男子立到榻边,看着榻上俊美非凡的面庞瞬间隐去,惋惜的叹了一口气,“人生只得短短的这些年光阴,这等好容貌,却要生生的藏起来,可惜,可惜。”
不凡睁眼蹙了蹙眉,向男子看去,“你今天很闲?”
“还好。”男子嘴角微微垂下。
不凡翻身坐起,微偏了头,睨了他一阵,赫然笑道:“难不成风流难改,被玉姐捉奸在床,赶出家门,所以才这么得闲在这里废话连天?”
男子干咳了一声,“哪有捉奸在床,根本是人家姑娘不小心往我胸前靠了一靠,她就误会了,非说我本性难改……”
他说到这里,拍了拍他不凡的肩膀,叹了口气道:“你还是如以前一般,无牵无挂的好。女人啊,玩玩便好,一认真这辈子就搭进去了,不值啊……”
“不值,何不回桫椤林?”
“林子里闷得慌,好不容易能出来,岂能不快活够了再回去?”
“来来去去,不过是舍不得玉姐。”
“天下女人何奇多,哪能不舍得她?”
这时听见外面的门,‘哐当’一声被撞开,传来玉姐带着怒气的呵斥声,“柳一非,给姑奶奶出来。”
二人从窗口望出去,果然见玉姐怒气匆匆从外面进来。
男子‘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瞅了眼不凡,又坐了回去,摸了方才丢在床上的书来看,书是倒着的,也没察觉。
不凡似笑非笑看着他,“还不出去?”
叫柳一非的男子将脸一撇,“她寻不到这间密室,闹一会儿,不见人,自然会离开。”
“也好,乘这次与她断了,你也好做回你的浪子,无牵无挂。”不凡也靠坐到软榻,斟了茶来喝。
外面玉姐不见有人答应,更加着恼,“好你个柳一非,你今天不出来见姑奶奶,以后你也别再来见我。”
说完转身就走。
不凡向床上望去,只见人影一晃,眼前已失了柳一非的身影。
向窗外望去。
柳一非三步并两步的跳到玉姐面前,“小玉玉回来了?”
玉姐见了他,脸色好了些,接着又垮了下去,“你不是不肯见我,怎么又出来了?”
“我想你都来不及,哪里是不肯见你,将将正在配几味药,才迟了一步。”
“真的?”
“当然是真的。”他说着朝不凡这方向望了一眼,好象感觉到不凡在看他,有些尴尬,但转过头去,又是一脸的笑,捏上玉姐的肩膀,“夫人辛苦了,到里面坐着,我给你捏捏。”
玉姐打开他的手,去揪他的耳朵,“那个狐狸精怎么说?”
“哪来什么狐狸精?哎哟,夫人轻点。”他护着耳朵,歪着头,面向不凡的方向,神色越加的苦。
不凡笑着摇头,起身从另一道门出去,回头望了眼前面挂着的牌子上写着的‘柳一非药局’几个字,轻叹了口气。
如果自己和林中的兄弟也能象柳一非这样过活该多好。
安大夫看着出现在门口的不凡,微微一怔,将他让了进去,给他倒了杯苦茶,“你今天怎么会来?”
“有些事,想不明白,想问问安大夫,所以就来了。”
“公子这么聪明的人,都想不明白,我老婆子还能知道什么?”
“秘术……世间是否真的有死而复生的秘术?”
“生死轮回都天定,就算是秘术,也不能违了命数。公子不信鬼神,不信命,执意逆天而行,为何突然有此一问?”
不凡看着杯中暗竭的苦茶,不答安大夫的话,默了一阵,接着问:“安大夫这张脸,是如何弄花的?”
安大夫脸色大变,蓦然起身,碰倒了身后木凳,警惕的看着眼前俊秀儒雅的面庞,认得他这许多年,知道他绝不是个轻下妄言的人。
不凡淡淡的看着她,“元虚十七年,西越女皇身怀六甲,却远赴婉城探望同样怀有身孕的皇妹平阳公主。随行的四位助产妇,其中一个叫月娘的内医精通医术和奇门异术,在宫中已是多年,月娘入宫前父家姓安……”
安大夫布满划痕的脸瞬间白了下去,“老婆子听不懂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凡接着道:“世人只道月娘是家中秘传的医术,却不知月娘的父亲其实是神巫的家仆,月娘聪明又善解人意,很得神巫喜爱,月娘那身本事,并非得父亲所授,而是得神巫所授。月娘自是崇拜神巫,男女独处,时日久了,自生出暧昧之情,干柴烈火,终于发生事故。然神巫一族,主仆绝不允许有私情,而且神巫已定下亲事,而未过门的妻子娘家声名显赫的家族。神巫族中自是容不得他们二人主仆的私情,更怕这事张扬出去,得罪那户人家。于是决定私下处死月娘,服下毒的月娘,本该命归黄泉,哪知尸体却不冀而飞……后来查出,给月娘服的毒,被人偷偷调……然人已不知去向,这事只能就此打住,但族中却下了一道死令,如果发现了月娘,就地处决……”
他说到这里停了下来,扫了眼安大夫微微颤抖的干枯手指,“还要我说下去吗。”
安大夫突然扬声大笑,半晌才停,“公子讲了这么动人的一个故事,该不会想说,我是月娘?”
“有样东西,想必安大夫不会陌生。”不凡从袖中取出半张泛黄的绢帕,打了开来,递到安大夫面前,上面画的是一个极美的年轻女子,然那张脸随着绢帕的撕烂,只剩了一半。
安大夫的身体一震,两眼直直的望着那半张帕子,再挪不开去。
“这么美的女子,即温柔贤惠,又聪明伶俐,如何能叫男子不爱?”不凡笑了笑。
祝大家中秋快乐
与君AA 232 双胞胎
安大夫的脸色越加惨白无色。
不凡只当不知,接着道:“当年我和凤止将安大夫带回谷,安大夫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一身的瘴气。义父本无心搭救,但看见这半块藏在安大夫怀里的手帕,就出了手。
安大夫当年是服下了剧毒,早已深入五脏六腑,不过是靠着安大夫自己的医术护着心脉,才勉强保得性命。
而安大夫的那身衣裳却是瘴毒太重,那些毒再有一星半点沾上你的身体,便是神仙也没得救。
所以那衣裳是留不得,义父叫我拿去烧掉,包括这块帕子。
当时我并没多想,只是觉得你既然如此小心的收着,对你而言,一定是非常珍惜的东西,便瞒着义父,用我一年多来收集的雪梅之水浸泡起来,埋在梅根下,让地灵之气慢慢的消去那些瘴毒,那毒也非一两年能消得去,我怕你忍不住去寻那帕子,所以暂时瞒了下来,想着等瘴毒消了再还给你。
然你身体康复以后,便远走异乡,这帕子也一直没机会归还。
不过你一定没想到,我无意中在神巫那里见到另外的半张帕子。
神巫这辈子只爱过一个女子,就是月娘。
这帕子画的除了月娘,还能是谁?
现在这帕子瘴毒已消,也该归还原主。”
安大夫抖着手接过绢帕,长叹了口气,扶起碰倒的凳子,重新坐下,为自己倒了杯苦茶,抖着手捧到唇边,慢慢的啜了一口,才道:“你想知道什么?”
“元虚十七年,平阳公主早产下一对双胞胚,一生一死,女皇大怒,处死所有宫女和稳婆?她处死平阳公主的丫头和稳婆便好,为何在连自己带去的人,也要尽数杀死,一个不漏?”
安大夫手抖得越加厉害,好象又回去十五年前,看见那最可怕的一暮,“不要问了,我什么也不会告诉你。”
不凡眸色微沉,迫视着她,又道:“因为女皇产下的是个死胎,而平阳公主的那对双胞胎却完好,我说的对吗。”
“不对,不对。”安大夫捂着眼,却捂不去脑海里那一幕幕过去的往事,“你走,你走,你在我这儿,什么也得不到。”
不凡坐着不动,“如果神巫知道月娘还活着,那会如何?”
‘当’地一声,安大夫手中粗瓷杯跌落地上,四分五裂,茶水溅了一地,抖着唇,喃喃道:“你真是没心的人。”
不凡微微一笑,平静的看着她,“如果安大夫告诉我,当时发生的事,我很快会忘了月娘的事。”
安大夫紧盯着他,过了一会儿,突然眼里浮起一丝了然神色,“你认出那孩子了?那个不该活在这世上的孩子。”
不凡轻抿了唇,眸色沉了下去,“未必就不该活。”
安大夫冷笑,“无心的人,有了软肋,便不会再是无敌。”
“安大夫认得我多年,知道我从来不介意有没有软肋。”
“你不是人。”安大夫冷笑僵在了唇边,人情世故,在他手中,只是棋子。
“不错,早在八年前,我就已经不再是人。”
“我可以告诉,你不过让我给那孩子做场法式,看看她的魂魄。”
“不行。”不凡想也不想便拒绝。
“你害怕?”安大夫无眉的眉稍跳动,“你也会害怕了,哈哈……”
“我有何可怕?”他的声音仍是淡淡的。
“平阳产下的是一对双胞胎,到底谁是天女转世,公子心有七窍,不会没有想过。”
“其实你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如果是天女转世,你与她就可以正大光明的在一起。可惜……不过这法式做下来,天女的魂魄会令你现身,你再也藏不住,万一她不是天女转世,就算她死而复生,也会被焚尸灭魂。所以……你不敢赌。”
“那又如何?”
“你身为天女的夫君,本可以站在万人之上,真的就甘于因为一个小丫头,一世予人为仆,做个小小的夫待?”
“既然安大夫知道,我如此不识上进,只图于她平安过一世,便该知道我对当年事,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安大夫的命是我的救的,如果你不阻我的道,这条命,我同样会拿回来,不过,我会交给仙巫大人来拿。”
安大夫脸色大变。
“他为了你,忍受分筋错骨之痛,亲手取你的性命,一定很有趣。”
“你……是魔鬼……”
“我是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要知道,我想知道的。”
他平和的看着安大夫的眼,眼神温和无波,却令人不敢直视。
安大夫终于慢慢退缩,不敢再看他的眼,“当年……我不知是怎么活下来的,只知道醒来的时候,是在一家客栈。我恨主人家的为了家族的地位,名望,神他人的性命如粪土。我发誓要他们后悔,于是将他们的邪念凝成魅胎,蓄进了女皇腹中。
以邪念凝成的魅胎无法正常长成。
我告诉女皇,她怀着的是个怪胎,想要腹中孩子正常存活,得另寻胎身。
女皇对我的话半信半疑,但去了婉城,同样怀有身孕妹妹府中。
果然到了靖王府不久,女皇便早产下一个怪胎。
我暗中给王妃施法,令她早产,不料王妃刚产下一女,飞来天女转世的彩鹭,知道不妙,那时法式已经做下,正想设法收回。
女皇看见那些彩鹭却生出贪念,令人将我拿住,掐死王妃产下的孩儿,送进法阵,再将事先蓄在法阵中的怪胎亲手掐死,挤出她的魂魄,渡入死婴。
万万没没料到,这时王妃又产下的一个女婴。
按理王妃不识得摄魂换体之术,但不知为何,王妃醒来后,怔看了被换了魂魄的孩子半晌,要求将产宫中的所有下人尽数处死,包括女皇的人。
她这决定正合女皇心意,便迫我们服下毒酒。
由于我的秘术是仙巫所授,我动用生死之术,被他所察觉,赶了来。
我知道犯大下错,不敢见他,就划破的脸……
后面的事,公子已然知道,就不必我老婆子再说。”
不凡听完,默瞥了安大夫一眼,一言不发的,飘然离去。
千千手里紧握着几样东西,在通往‘常乐府’的三叉路口,焦急的来回转动。
见无忧回来,如释重担的跑向她, 送手中握着发热的几次东西交给她,“白公子叫我务必亲手交给你。”
无忧接过,却是要开心帮她做的那些东西,“开心呢?”
“白公子昨天回来,在这里等了你一宿,不见你回来,急得跟什么似的。好象是有什么急事,早上不得不急着离开,才叫我将这些东西转交给你。”
无忧想到上次大牢女囚的事,脚底升起一股寒意,“知道不知道,他因为什么事离开?要去哪里?”
千千摇头,“只是早上时看见惜公子来跟他说了几句什么,他就随着惜公子走了,不久就见他出了府。”
“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说是要三个月。”
“这么久?”无忧倒抽了口冷气。
“他是这么叫我转告郡主的,要郡主万事小心,千万别去做强出头的事,不管有什么事,等他回来再说。如果实在有事,就去寻纥公子。”
无忧扭头望向另一条通向‘寒梅冷香’的青石板路,慢慢蹙了眉头,“不凡在不在府中?”
“纥公子没有回来。”
无忧微一沉吟,将那些小工具收入怀中,对千千道:“你先回去。”
说完转身朝着‘寒梅冷香’的方向而去。
千千见她脸色不大好,不敢多问,只得自行回‘暮言轩’。
无忧站在台阶前,看着窗下的墨梅,仔细查看,蓦然发现这些梅枝均被折去过,眉头越加拧紧。
回头又看了站在她身后的清儿一阵,嘴角浮起冷笑。
“不凡呢?”
“公子在军中未归。”
无忧神色间,并无异样,只是轻点了点头,指了墨梅道:“土太干了,给它浇几桶水。”
清儿怔了一下,这些梅花是不凡的命根子,如果不凡在府中,都是他亲手照料,如果他不在,负责这些梅树的人,更是极为小心,完全照着不凡所说,小心呵护,哪敢有丝毫差错,又怎么可能出现土太干的情况。
蹲下身,伸指捻了捻树下泥土,并无干泥,“郡主,这土刚好。”
“我说干,就是干。”无忧垮下脸,“去打水来浇浇。”
“这……”墨梅种植极难,加上这些梅花又是由不凡研究出来的,四季花不谢,在种植方面就更加的难。
但无忧是府中主人,她的话,他一个下人,哪敢不听,见无忧脸一沉,只得去取桶打了半桶水,来浇上。
“不行,不行,这桶太小,换桶。”
清儿无奈,只得重新去换桶。
可是连取了几次桶,无忧都不满意,最后,她一指院角水井,“就用那桶,打水也方便,不必倒来倒去。”
清儿脸色微变,墨梅如果水太多,便会泡烂根部,尽数死去。
装水时就只将了小半桶水。
无忧重哼了一声,“不行,水得满
与君AA 233 不凡虐伤
??儿提着水桶,望了眼梅树下积着的水泽,这水是再不能加了,否则这些梅树的根都会被水泡烂。
将水桶提把握了又握,杵在原地,硬是不肯再去提水。
“怎么还不去提水?”无忧也怜惜那些墨梅树,但有些事情,她得弄明白。
清儿双膝一软跪在无忧面前,“郡主,这水不能再加了。”
“呃?这土明明干得很,赶紧加。”无忧虽然不懂得种这些墨梅树,但也明白但凡植物都有各自的种植方法,如果不照着方法来,花草很快死去。
这些墨梅死去,那石墓里是否还能有墨梅供奉鬼面的妻子?
“确实不能再加了,再加根全会被泡烂掉。”清儿声音带了哭腔,这些梅树是随着不凡一起搬进院子,每一棵树,都是不凡小心翼翼栽种呵护种成。
这些年,不凡表面光鲜,内心是何等孤独,旁人不知,可一直服侍在他身边的清儿却是再清楚不过。
在不凡孤独或者遇上难事的时候,他对着的便是这些墨梅树。
他只会对这些梅树诉说心里的苦痛。
如果没了这些树,他连唯一可以倾肠倒苦的对象都没了。
清儿眼框泛红,主人太苦,太可怜,他跟随不凡多年,无法为他分忧,如今连他心爱的几棵树都保不住,叫他情何以堪。
无忧心软了软,但随即又硬了起来,冷哼道:“你是想说我不懂种树,是吗。”
“奴才不敢。”
“是不敢,心里自然还是这么认为。你不加,我叫别人加,来人……”
话落,便有家人奔了上来,“郡主。”
无忧一指窗前梅树,“去提五十桶水,给我灌下去,如果你一个人提不了,就去多寻几个人来。”
“这……”院中的下人,无人不知道这些梅树是不凡的命根子,但见无忧一瞪眼,哪里敢违,忙左右唤了人,一人提了一个水桶去井边打水。
清儿脸色瞬间惨白,跪走到无忧面前,不住磕头,“郡主,求求你,别再加水,它们真的会死的。”
他本是聪明的人,又跟随不凡多年,自然明白,不知不凡怎么惹恼了郡主,她这么做不过是拿墨梅树来给不凡脸色看。
见无忧不为所动,扑到井边拦下已提了水上来的家人,“郡主,清儿愚笨,惹郡主不开心,清儿愿受打挨罚。”
“你一个下人,有什么可惹我的,不过是叫你提水,既然你不肯提,看在你家公子的面子,我又不便过于对你苛刻,所以才叫他们来提这水。”
“水,我提。”清儿的手不住的抖,“只要不再往树下灌水,清儿做什么都行。”
“好,这是你自己愿意的,你家公子问起来,可别怨我。”
“是清儿自愿的。”
“那你去把这五十桶水提了,不过得单手,只能是左手。提上来的水,允许你随意倒去哪里。”无忧走到一边石凳上坐下,摆出一幅看戏的模样。
众人倒抽了口冷气,那桶满满的一桶水,身强体壮的壮汉,也没办法单手提上几桶,何况是身体单薄,只得十来岁,又从一没学过武的少年。
清儿却是一言不发的,走到井边,拿起桶开始打水,将提上来的水,仍倒回井中。
无忧挑了挑眉,真是有其主,必有其仆,清儿年纪轻轻,却也这等硬气。
两桶下来,清儿便已是极为吃力,却咬紧牙关,强行支撑,也不求饶,叫苦。
将水提上井沿,已是左晃右摇。
无忧手支着下巴,睨了眼院门,皱了皱眉,自她刚刚来闹事,便看见有人偷偷摸摸的溜走,自是去寻不凡报信,可折腾了这半天,却仍不见他回来。
难道他不在军中?
再看清儿,已累得气喘吁吁,头发衣裳早不知是被汗水还是井水打得透涅,心下不忍,但这么做,已经打草惊蛇,如果这时放弃,以后更难得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
接过丫头递来的茶,轻啜了一口,“我不会强迫你,你随时可以停下,让他们代你提水。”
清儿咬咬牙,一言不发,将桶又抛下水井。
他臂力有限,装满水的水桶,单手绞了上来,往往未能提上井沿,便重新跌入水中,又得重绞。
虽然艰难,但清儿为了不让这些水灌到梅树下,硬是一声不哼的强撑,水桶跌下去了,便重绞。
一个半时辰过去,累得他眼冒金星,却只提成了五桶水。
无忧也不催,手指敲着石桌面,眼只是斜睨着院门。
院中众下人,个个垂头静息,大气不敢喘上一口,院中只得清儿粗重的喘息声,和不时打翻水桶的声音。
气氛压抑得叫人喘不过气来。
“这水,我来提。”低沉平和的声音打破了这份沉闷。
“公子”清儿哽着声音,一直忍着的眼泪涌了上来,“清儿可以做完。”
不凡白衣轻扬,进了院子,走到他身边,微笑了笑,柔声道:“辛苦了,去换件衣裳。”
“清儿留在这里服侍公子。”清儿不肯离开。
无忧的心脏象被人狠狠的抽一一鞭,他越是体衅下人,越显得她无理取闹。
向来人看去,对上他温和无波的眼,淡淡道:“五十桶,只提了五桶,余下四十五桶水。”
“好。”他微微一笑,目如止水,全没因为她的故意刁难而有丝毫愠意。
缓缓解开系带,脱去身上宽大的白袍,递给清儿,只穿着里面雪白的中衣,挽起衣袖,扫了眼院中围着的下人们,轻声道:“都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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