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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源浮图

时间:2023-05-22  来源:  作者:倾渔

    私塾内在的学生,只有六十九个。

    也就是说,除了迅哥和小依,剩下的学生全都同意迅哥的意见。

    “一个人是不能举两次手的。”

    陆长生叹了口气,“同意小依意见的同学,请举起手。”

    没有一个人举手。

    因为他们都举过一次了,先生说不能举第二次。

    “没有了么”

    陆长生明知故问,目光看向了小依。

    小依整个身子都在抖,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是尽力忍着。

    “我!”

    王迅咬牙,举起手掌。

    “哦你不是说‘有’么,为什么同意‘没有’”陆长生再问。

    “我......我......”

    王迅的目光几次看向小依,咬着嘴唇,欲言又止。

    “你坐吧。”

    陆长生微微摇头,拿起放在书案上的戒尺,不轻不重的拍了一下。

    所有学生的目光全都汇聚到了他的身上。

    “该老师也发表自己的意见了。”

    陆长生说着,缓缓举起一只手掌。

    私塾之内,第三次静谧了下来。

    学生们都不知道这位新来的先生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先生长久以来的威严,始终笼罩,无人胆敢发问。

    “我觉得没有。”

    陆长生说。

    “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陆长生转身,在黑板上写下这行字来。

    “天时,便是种庄稼的日子,便是风调雨顺。”

    “地利,便是种庄稼的土地,土地好了,再赶上风调雨顺,自然是一个好收成。若地利在山中,土壤贫瘠,哪怕风调雨顺,也是没什么好收成的。”

    “而人和,便是无灾无祸,这样的收成,才能叫收成,才能叫丰收。”

    “若是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好收成,却是连年饥荒打仗,那收成是好还是不好必然是不好的!”

    沉默片刻,给了学生们一些消化的时间,陆长生方才继续说道:“但迅哥说的就有错么如果连丰收都没有,上面打仗又要征粮,拿不出粮食来,家亡也是稀松平常之事。”

    “这就是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

    手持戒尺,陆长生指着黑板上写下的字,又一次念道。

    “这其中的道理,是说不完的。迅哥无错,我也无错,你们都没错。那是谁错了呢”

    陆长生看向许秋毫。

    许秋毫眉头紧皱,一言不发,盯着黑板上的字愁眉不展。

    谁错了呢

    怪天时怪地利还是怪人和

    怕是只能怪人和了啊!

    许秋毫神色复杂的看了陆长生一眼,默默的走下讲台,找了一个空位座了下去。

    他原本想陆长生若是第一次授课出错,自己还可帮忙担待一二,不想却是被真真正正的上了一课。

    “大家可以互相讨论,我会给大家足够的时间,因为连作为先生的我,有时候都想不明白这句话的道理。”

    陆长生坐在佐伊上说道。

    他家中无祸,父母安康,但到了他,却又惹上了父亲家族遗传的不治之症,最后被送到了外婆的小山村那里,自渡余生。

    这到底应该怪谁呢

    怪父母狠心




第九章 聊斋
    “陆先生,陆先生。”

    许秋毫立刻追了过来,边追边喊。

    “许兄”陆长生脚步微顿,却是不停。

    “陆先生授课法门闻所未闻,今日真是开眼了。”许秋毫快步赶到陆长生的身畔说道,同时心中感慨还好没有一开始就打断陆长生的授课。

    “许兄觉得,教书育人,是因材施教好,还是明正典言好”陆长生问。

    许秋毫如何不知道陆长生此问的意思,苦笑摇头道:“曲解典言可是杀头之罪,陆先生还是小心为妙。”

    “何谓曲解不过换了个方式罢了。读了太多经史子集,许兄莫要忘记自己身在人间呐。”

    “这......”许秋毫一时语塞,陆长生此种授课方式他闻所未闻,究竟是否算得了‘曲解典言’他自然是无法评判的。

    但哪怕是皇亲国戚,先生授课学生也得老老实实的听着,怎么可能让孩童去畅所欲言更不要说孩童之中不明道理者不知凡几,圣人高义岂能妄加曲解!

    此番授课旁观者仅他一人,若是在天子脚下,陆长生今日怕是走不出私塾门了。

    “许兄啊,孩童,也并非是不懂得道理的。他们知道春种秋收,知道瓜熟蒂落,知道丰收便是一个好年。这些东西,才是他们真正能够理解、能够明白的道理。”

    “圣人之言,自有一番堂堂之风。可正如许兄所想,山野村夫罢了,明晓圣言、头头是道又能如何大抵也是走不出这片天地的。”

    “既然要做先生,那便不妨教一些人间的道理来,即使是明辨博思,又有几个人能做到更遑论堂堂圣人之风了。”

    陆长生终于是停下了脚步,望着远方日光照耀下仿若仙境般的山峦,略有几分感慨的说道。

    许秋毫同样是站定凝眉,望着眼前的大好河山,双唇开合,却是一字未吐。

    山河壮丽,人世沧桑,私塾之中,容得下几番圣人言

    他来此地半载有余,究竟做了些什么呢

    孩童敬重自然有之,但与前一位先生比起来,除了敬重,怕也无甚变化罢了。

    十年寒窗参得的道理,只不过来到了一座小镇之中,便如若鸿毛般无用起来。

    有时连他自己都在想,是不是有什么东西错了可是错又在何处呢

    总觉得学生无上进之心,总觉得山野村夫不通圣人言,天底下这种人,何其之多

    许秋毫啊许秋毫,你什么时候也变成这样了呢

    入山半载,连心也沉寂了么

    许秋毫呆立在原地,浑然忘我。

    在陆长生的眼中,许秋毫那沉寂的浩然气微微搅动,虽不如清风观内那般激烈,却胜在绵长深厚,由内而外。

    陆长生终于笑了起来。

    那笑容明媚而又澄澈,似乎看到了什么极为开心的事情一样。

    世上还是多一些有趣之人,才是好的。

    半晌之后,许秋毫茫然的眸子终于转复清明,立刻双手抱拳行了一礼:“多谢陆先生赐教。”

    陆长生坦然受之,笑曰:“不知在下可否做得私塾先生”

    “自然自然!”

    许秋毫连连点头,一边说一边拉住陆长生的袖子道:“走走走,陆先生来寒舍就食便是,免得回去又是一番路程。”

    “那就叨扰了。”

    陆长生求之不得,肚子空空,自然没人会觉得好受,更何况这可算不上蹉来之食,不吃白不吃。

    许秋毫的住处离私塾倒是不远,房屋简洁却并不简陋,收拾的极为干净。

    迈步走入其中,许秋毫便是先喊了起来,“冬雪,来客人了,今日好好款待一番。”

    “陆先生且座。”

    许秋毫脸上的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来秋实镇半载有余,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仔细想来,这还是他第一次往家中带客人。

    陆长生的学识和对道理的见解,让他受益匪浅,虽然难免有些“大逆不道”的嫌疑,但对与错又有谁能说得清楚呢

    更何况山野之间,自然也没人会关注此地,能够多一位交流的友人已是极为不易的事情了。

    “许郎回来了”

    陆长生还没有来得及说话,一阵香风便是伴随着娇俏的声音传入鼻尖。

    一甚是美



第十章 真龙腾飞,仙人驾雾
    按捺下心中的种种想法,陆长生手指轻轻点在茶杯之上。

    净室之中清风盘桓,一抹灵气如长鲸入水般落入茶水之中,泛起点点涟漪扩散。

    门外的白蛟瞪大了双眼。

    又来了!

    超出他想象的力量,感觉不到波动,但自有灵力围拢而来!

    窥一斑而可知全豹,仅仅是这番道行,就不知超出了他多少级数!

    哪怕只能得到半句指点,也是他求之不得的一桩好事!

    “麻杆打狼两头怕......”陆长生看着白蛟的反应,心中暗自感慨。

    这招大扫除式的道法,吓唬人还是很有用的。

    厨房内,冬雪正在准备食材。

    许秋毫迈步其中,也不掩饰自己的欣喜之色道:“今日多做些美味,陆先生非一般人,要以大礼待之。”

    “好。”

    冬雪微笑说道,许秋毫身上那浩然气的波动,她也能够感受到,这不仅仅是因为灵觉敏锐,更是日夜相伴之下心有灵犀般的感知。

    来此地足足半载有余,她倾尽浑身解数都未尝做到的事情,短短一天之内便有此惊喜,冬雪心中的欣喜之意未尝比许秋毫更少。

    “不过夫君,那陆先生的右眼”冬雪好奇的问道。

    “不要问。”许秋毫微微摇头,“也不要提。”

    冬雪都能发现的事情,他自然也不瞎,但陆先生没有说,他便不去问。

    昨日右目生双瞳,不得已之下陆长生便只能想办法把右眼挡住,但这‘挡’也仅仅只是阻隔别人的观察罢了,对他而言别无二致,甚至对外界的感知远超往昔。

    至于具体的形象嘛......可以参考一下加列比海盗的经典造型。

    唯一出乎陆长生意料的便是,这一路走来,竟然没有一个人问他为什么右眼会带上眼罩......白白浪费了他一份编故事的内心。

    许秋毫担心触及陆长生心中痛楚,学生们忌惮先生威严......一来二去之下,白瞎了陆长生的准备。

    “好的,妾身知道了。”

    冬雪还以为这是那位小道爷的难言之隐,立刻点头说道。

    “嗯,你先准备着,我去陪陪陆先生。”

    许秋毫点头,冬雪的作风他是分外清楚的,此番嘱咐已是足够。

    许秋毫走后,冬雪迟疑片刻,许郎对那小道爷显然格外上心,明显是得到了‘好处’的。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应该太过吝啬。

    左右看了看,确定周围无人之后,冬雪手掌轻挥,一个约莫半个巴掌大小,上面布满小小牙印的果子出现在菜板之上。

    压下心中的痛惜之情,冬雪暗自咬牙,“权当是为许郎代客了。”

    不过想了想,冬雪还是将果子一分为二,收起带着牙印的小半颗果子,这才放下心来。

    这果子甚是神异,若那小道爷真是眼有顽疾,说不得便能痊愈,倒也算是偿还了。

    许郎开心就好!

    一边想着,冬雪也认真仔细的准备了起来。

    另一边,净室之中,陆长生将灌入灵气的茶水递给许秋毫,有些疑惑的问道:“许兄,私塾内学生七十有六,怎么今日来的仅有六十余九”

    “哈。”

    喝了一口茶水,许秋毫无奈摇头说道:“这是常事......要不了多久,来的人怕是更少了。”

    “哦”

    “大多数农夫将孩童送入私塾,不过是想学学名字怎么写,数怎么念罢了。待得学得一点便是足矣,自然也就不许来了。”

    “而私塾之中,余下的学生中总角(**岁——十三四)之年的学生也是有些的,指不定什么时候便不再来了。”

    这还没完,许秋毫又补充了一句。

    “农忙之时,私塾内学生能有一半已是不错。”

    陆长生唯有沉默。

    或许孩童们也并非不渴望知识,但家里人对他们要求就是识得几个数,写的了名字便已经够了,至于十年寒窗什么的,是万万未曾想过的。

    这里也从来没有一位榜样能告诉他们,读书读得好能做到什么。

    “仓禀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秋实镇......发展的还是差了。”陆长生说道。

    “许多人终生都难走出去半步,此地衣食果腹倒是足以,但终归是僻壤之地,繁华不见,哪怕真的走出去一些,也见不得什么东西,说不得还不如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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