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如同宁家。
“会有那一日的。”棠落瑾淡淡地道,“四舅舅早些成亲生子,生下一堆的孩儿,那时候,大约想去哪里,就能去哪里了。”
宁君榆当即一噎,想了一会,随即发现,这主意虽然足够嗖,但似乎也是他暂时能做到的唯一事情了——有了宁家子嗣,他大约,就能真正往战场上去。而对圣上来说,他有妻儿在长安城里做人质,似乎,放他离开,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宁君榆这般想着,当真低着头思考这件事情的可行性。
棠落瑾见他这般模样,双目微微一垂。
二人静默了一会,连翘就带着小宫女,捧着东西走了进来。
“殿下,这是大公主给您送的东西。”连翘看向一个小宫女,小宫女的托盘上,正捧着一株一尺来高的红珊瑚。
棠落瑾微微挑眉,不语。
连翘把脑袋垂地低低的,道:“除了大公主,二皇子也给您送了东西,说是这些东西,一部分是托您带给二皇子的外祖家的,一部分是给您的。二皇子还说,江南那边,大多数学子都是江南书院的学生,殿下若是到了江南,诸事不顺的话,可以去请江南书院的山长相帮,想来山长仁厚,定会愿意帮殿下的忙。”
棠落瑾依旧不语。
宁君榆却恼了:“从前瞧着二皇子,温文尔雅,带人挺和气的。可是自从大皇子……无咎大师去礼佛,二皇子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人也变得有些张扬起来。虽然江南书院是二皇子的外祖家,可是小七是大棠的储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那江南书院也好,二皇子的外祖家也好,难道真的只会看二皇子的面子?而忽视当今太子?二皇子此举,太过让人生恼。”
棠落瑾摇了摇头:“二皇兄也是急了。毕竟,科举舞弊一案发生在江南贡院。二皇兄的大舅舅,就是此次江南贡院科考的主考官,而科举舞弊一案一出,因江南学子大多是江南书院的学生,后来闹事的举子,也大多出自江南书院。二皇兄最骄傲的就是外祖家门生遍地和书院世家清贵的好名声,这次江南出事,他比谁都着急。”也正因此,急中出错,才忘了往日的温文尔雅,竟然说出那等话。
宁君榆撇了撇嘴:“难道二皇子最该骄傲的,不该是皇子的身份么?怎么最骄傲的反而是外祖家了?”
棠落瑾不答。与寻常人相较,皇子身份自然尊贵;可是,在一堆大大小小的皇子里面,这等身份,大家都有,那么这时候要比的,可不就是外祖家的身份了?
宁君榆并非寻根究底之人,见棠落瑾不说,也不曾追问,只又赖在棠落瑾这里,说了一堆的话,又和棠落瑾打了场拳,成功把他的小外甥给打趴在地上,这才心满意足的走了。
小径、长渠格外心疼,忍不住埋怨道:“承恩公世子下手也忒狠,每每都要把殿下真的给打趴下,才肯停手。”
“就是。要不是咱们殿下年纪小,哪里容得承恩公世子每次都赢?”
棠落瑾听了,道:“不急。四舅舅总要比孤先成亲。等他成了亲,生了孩子,把孩子送到东宫来,孤总比他们年长,迟早有报复回去的时候。”
父债子偿,不过如此。
小径、长渠:“……”
棠落瑾在想着让宁君榆快些成亲生子的事情,宁君榆到了清宁宫离,皇后和越侯夫人,也在劝他快些成亲生子。
宁君榆原本和棠落瑾聊天之后,心中都有些动摇,想要成亲生子,先留下子嗣再说,结果听到大姐、二姐分别举出的几个闺秀人选,宁君榆脸就黑了。
“她们好虽好,可是、可是我恰好见过她们的人,个个儿都弱不禁风的,将来怎么做承恩公府的世子夫人?”更何况,他将来还要往疆场上去,这些女子柔柔弱弱的,如何替他把家里打理好,把他们的儿女养育成人?
皇后皱眉道:“女子贞静为上,本就不该太过尚武,难道你还想要娶个武将家喜欢打打杀杀的女儿?到时候,怕是你们夫妇两个打了架,都没人能劝得住。”
宁君榆:“……”他不打女人的,真的。
“那也不成。”宁君榆虽不若宁君迟那般坚持,定要找个看对眼的人,然后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心里还是想要找个合他心意的人的。不过这话若直说,只怕两个姐姐都不会在乎,干脆破罐子破摔道,“反正,两位姐姐若要给我寻,就寻个和太子一样好看的。若是她比不得太子好看,那我娶她作甚?还不如和……还不如干脆自己一个人过一辈子得了!”
宁君榆心中庆幸自己显显改了口,见门口五公主来了,干脆起身道:“两位姐姐慢慢寻,左右我是定要娶一个绝色的,若非绝色,我就干脆单着好了!二哥、三哥都不肯成亲,我也不成亲了!”
然后做了个拱手礼,转身就走。
五公主娉娉袅袅地走了进来,讶然道:“四舅舅怎的气成这般?”
皇后道:“他气?本宫比他更生气!真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和那个……待得久了,竟也要寻一个和那个一样的绝色?绝色?呵,他也只有姿容两字,能让本宫称道了。”
五公主不明所以,茫然站着。
越侯夫人忙拉了皇后的衣袖,皇后这才不再说这些。
而宁君榆出了清宁宫正殿,就见殿外院子里,正站着馨妃和蒋寒漪。
宁君榆虽不喜欢这位蒋家小姐,但是馨妃是他表姐,蒋家小姐又是铁板钉钉的太子妃,他也只得摸摸鼻子,硬着头皮过去打了个招呼。
“这佛经,绣的可真好。”馨妃和蒋寒漪俱都没看到宁君榆,馨妃拿着蒋寒漪绣的佛经,赞叹了几句,忽而又蹙眉道,“只是这字,绣的未免也太小。这般看佛经的人会费劲,绣佛经的时候,怕是也会伤眼睛。”
蒋寒漪只得抿嘴笑道:“这是皇后娘娘的吩咐,说是只得了一团金丝线,怕臣女把字绣得太大,恐金丝线不够,这才令臣女把字绣的小一些,如此才能正正好好把这本佛经绣完。而且,皇后娘娘说,她也喜欢精致小巧的字。”
馨妃闻言,知晓皇后是蒋寒漪未来的嫡亲婆婆,皇后要为难蒋寒漪,太子都不便开口,她这个庶母,也只能心中叹一声气,转而说到那些对眼睛好的药膳。
宁君榆听了一会,想着二姐何时喜欢小字了?还有金丝线,四妹不是才刚从宫里拿了不少回家么?
只是不等他想明白这些事情,馨妃和蒋寒漪的侍女,就提醒二人,发现了他。
宁君榆客客气气地行了礼,好心提醒道:“二姐身边,如今只有我大姐和五公主,想来很快就会召见二位了。”
馨妃和蒋寒漪亦客气了回去。
只是直到烈阳晒了头顶,皇后才叫了人,先请蒋寒漪进去。
蒋寒漪微微迟疑:“抚桂姑姑不知,是馨妃娘娘在我之前到的,按理,该是馨妃娘娘先去见皇后娘娘的。”
抚桂道:“蒋姑娘还是快些进去罢,若是迟了,怕是不单单是您,馨妃娘娘也要等到皇后用了午膳,才能见一一见二位了。”
蒋寒漪这才不再开口,冲馨妃微微福身,就进去了。
蒋寒漪和抚桂一走,馨妃身边的紫烟才愤愤开口道:“若非为了五公主的亲事,咱们又何必来这里受她的磋磨?可恨五公主糊涂,明明是娘娘的亲生骨肉,竟然反而跟在皇后身边,像是宫婢一般,鞍前马后端汤送药的伺候着。五公主这般不愿和娘娘亲近,非得和皇后亲近,想来皇后定会许五公主一个好前程,娘娘来这里受这几番磋磨,怕也是白受。”
“休得胡言。”馨妃斥责了一句,就不说话了。
紫烟的话,她又何尝不知?五公主不肯与她亲近,馨妃心里,是最难过的一个。可是,那又如何呢?骨肉血亲,五公主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还是她的第一个孩子,哪怕是五公主不肯认她,馨妃心里,也是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的。
“待她成了亲,为人母,或许就知晓了。”馨妃喃喃道,“五公主只是年纪小,等再过几年,她会知晓我的好的。”
紫烟忍了又忍,被香炉看了一眼,终究是没再开口。
眼见着太阳越来越晒,清宁宫里依旧没有人出来请她们哪怕去耳房等着,馨妃沉默许久,才开口道:“香炉,过几日,你就回沈家罢。小妹活泼,又出嫁在即,合该有个人时时劝着她才好。”
况且,香炉自小跟着她,本就感情极深,后来又因她而瘸了腿,如今为着九公主,又在宫里跟随她,受了不少嘲讽,馨妃总想着能让香炉将来过得好一些。
香炉怔了怔,正要说甚么,就见蒋寒漪走了出来,她们也要往正殿里去了。
香炉便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同时心中想着,娘娘只想着把五公主嫁到娘家,省的五公主受气,可是,皇后会愿意么?五公主……又会愿意么?
棠落瑾在知晓馨妃想要把五公主嫁到宁家的消息后,脸立刻黑了。
连翘猜不到棠落瑾心中所想,只得垂着脑袋,站在一旁。
良久,才听到棠落瑾开口,声音比以往更加清冷。
“大公主若是再有消息传来,就让河柳跟她约个地方,孤到时,会去见她的。”
连翘忙忙应是,又问:“殿下要去江南的行礼都预备好了,不知殿下到时,都要带那个奴才去伺候?殿下是不是确定了时候,十天后就走?”
棠落瑾先前自是这般打算的。
虽然天元帝说过,若是他想留到蒋寒漪及笄之礼后再走,也未为不可。可是江南事急,棠落瑾唯恐迟则生变,就推拒了这件事,想着将来再补偿蒋寒漪好了。
可是上次听到宁君榆所说的蒋寒漪绣的佛经后,他令人去查,才发现皇后常常从一些小事上为难蒋寒漪。
偏偏这些“小事”做的有理有据,光明正大,棠落瑾也好,蒋家也罢,明知皇后故意为难,可是也只得哑巴吃黄连,把这些为难统统都吃下去。
“不必了。”棠落瑾沉默片刻,道,“蒋家小姐的及笄礼后,孤再出发。”
“那江南的事情?”
“路上走得快些,想来不会耽搁那些事情。”
连翘忙忙应是不提。
如此又过了三日,棠落瑾一大早就出宫游玩,在青楼楚馆又画了几个美人儿,直到傍晚,这才回宫。
穿越之东宫 45|41.40.1
大公主是秦淑妃之女。
天元八年,平王联合秦淑妃的娘家秦家共同叛逆,秦家上下,一个不留。秦淑妃被幽禁冷宫,因生育了大公主,天元帝保留其封号。
而大公主在奸人挑拨之下,害陈宝林小产,因此被太皇太后下旨,同当时还不到周岁的五公主一起,去了庵堂修行。
从天元八年到天元十四年,大公主在庵堂里从七岁长到十三岁,才得以返回宫中。其中女儿家最该肆意受宠的年纪,大公主都是在青灯古佛的庵堂里度过的。
庵堂的确是清静。
五公主年纪太小,不曾见识过外面的风光,又被身边的宫人吓住,因此虽然无趣,倒也能呆的下去。
可是对大公主来说,庵堂苦修,无异于是一种折磨。她记得她公主的风光,记得众人对她的奉承吹捧,记得那些金银珍珠翡翠首饰,记得各种各样的布匹华服,甚至记得那些她不爱吃的那些点心饭菜……可是庵堂里,甚么都没有。
早课经文,木鱼青衣,光秃秃的脑袋,无一丝肉沫的饭菜,这些就是大公主在庵堂的全部了。
那样的苦修,大公主不愿去回想。而对那个和她一起在庵堂的五公主,大公主既嫉妒又不屑。
同在庵堂清修,大公主母族死了个干干净净,母妃住在冷宫里,太皇太后和太后也只逢年过节才会记得她;而五公主呢?那个轻易就被宫人愚弄的五公主呢?沈家牢牢记得五公主,隔三差五,总要送些东西上来,五公主的生母馨妃自不必多想,亦是常常送了东西来,五公主身上的衣服,都是馨妃亲自缝制的,而皇后不知为何,竟也格外在意五公主。
若是五公主和她一样,都是被幽禁庵堂,一样的孤苦伶仃无人问津,大公主或许还会对五公主有些感情。可是,凡事就怕比,大公主被冷落至此,母族全死,如何又能看得惯五公主过得好?
因着这心中的种种怨恨,五公主在被养歪的路上,大公主没少插足。
虽然大公主丝毫不明白,为甚她对着五公主如此算计,五公主竟还是像从前那般,对她一惯的信任?
甚至五公主自己起了那等心思,对十二公主下手的事情……五公主谁都不敢告诉,却偏偏告诉了她。
大公主坐在马车里,想到这些,神色古怪的笑了起来。瞧,嫉妒之心,人皆有之。皇后不许五公主认亲母,又把五公主当成嫡出公主那般养着、宠着、护着,可不是就把五公主的心给养大了?为了能独得皇后宠爱,做皇后膝下唯一的女儿,甚至做出那等事情,生生将一向健康的十二公主给弄死了?
大公主唇角勾出一个嘲讽的笑容——虽然说,若是换了她,被以嫡出公主的身份养了那么久,心中多少也会有所妄想,甚至嫉妒得狠了,说不得也会像五公主这般真的动手。可是,至少,她不会那样糊涂,把消息告诉给一个明显对她不怀好意的人。
有了五公主的命门,大公主想,将来若是五公主不听话了,她要拿捏她,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还没到?”
“公主莫急,这就要到了。只是,咱们得换身行头,才好往那地方去。”
大公主想到太子跟她约的地方是长安城近两年才开的一家倌倌馆,就忍不住一默,半晌才道:“换身行头,再拐个弯,绕道过去。”
大公主的侍女自是答应不提。
大公主坐在车厢里,心中想着,就算是太子拿到了五公主害死十二公主的证据,可是对她来说,她充其量只是个知情不报的罪——然而十二公主是她的妹妹,五公主也是她的妹妹,若真有事情被捅开的一日,或许她可以用“已经失去了一个妹妹,不想再失去另一个妹妹”的理由,用来博取父皇的信任?
如此一来,就是太子,也奈何不得她。
大公主微微定了定神,有心想让自己安心,奈何太子威名,响彻整个大堂,百日宴上传出痴呆名声,抓周时和开国皇帝武帝抓了一样的东西,周岁后就被送到福建百佛寺下学习佛道,三岁回长安,神智不但清醒,而且还能过目不忘,举一反三,令人闻之赞叹,七岁时,便能以幼龄上得朝堂,将缠足之风彻底掰了回去,使得除了一些贱籍女子为生存不得不缠足,其余贵族和平民女子皆以缠足为耻……
如此太子,哪怕只有十二岁,寻常人这个年纪,也只是个不懂事儿贪玩的孩子而已。可是在太子这里,却显然不能这般看待。
大公主将手中的手帕攥的更近了一些,她想,她或许要好好想一想,待会要怎么和太子讲条件,让自己作为掌控一方。
奈何到了倌倌馆的一家包间里,大公主见到了在画画的太子,犹豫片刻,正欲开口,就被对方先打断了。
“大公主金安。”连翘福身一礼,然后把大公主引到一张桌前,指着桌上的东西,道,“太子说,让您先瞧瞧这些。等他为清欢公子画完了画,再来跟您说话。”
清欢指的就是年纪渐长的那个小倌了。
大公主心中微微厌恶,却又不好说棠落瑾的不是,只得坐了下来,尽量定下心神,看桌上的东西。
结果她刚刚随意拿起桌上的折子似的硬纸,打开一看,登时就愣住了。
十二公主的死,大公主的的确确只是没有阻止五公主而已。如果棠落瑾那这件事来要挟她,至多她也只是被责骂一番而已。
可是,十二公主的死和她几乎没有关系,但是,六公主和七公主呢?
六公主和七公主是天元十年,棠落瑾正式回宫那一日没的。
那一天,大公主还和五公主一起待在庵堂修行,自然没有出手。可是,大公主的母妃还在。
秦淑妃当日为了给唯一的女儿大公主寻找靠山,带着平王叛逆留下来的党羽,选中了湘贵妃和大皇子。然后作为“投名状”,秦淑妃安排那些人,在棠落瑾快要回宫的时候,开始让六公主和七公主生病。
六公主和七公主本就是皇后接连生育产下的孩子,身子比寻常孩子要弱上一些,皇后彼时心中想的最多就是如何处置棠落瑾以及在庵堂吃苦的五公主,对这两个不是她期待中.出生的女儿并不是那么看重。上行下效,皇后这个生母都不那么看重了,下面的宫人难免偷懒,照顾起来不够细心。
因此秦淑妃的人很快就做成了这件事情,让两位小公主在棠落瑾回宫的时候接连病了起来,甚至在棠落瑾回宫当日,两位小公主一同去世。
秦淑妃再无娘家,人又被关在了冷宫。心中唯一惦念的,就是大公主的将来。她知晓天元帝厌恶秦家勾结平王一事,太皇太后和太后对大公主也不喜欢,于是只得投靠大皇子和湘贵妃,妄想有了这般的靠山,将来大公主出嫁的事情也有了着落。
因此种种,秦淑妃才果断出了手,让两个小公主都没了性命。
这些事情,在秦淑妃把平王余下势力交到她手上的时候,大公主就都知道了。
只是她双手微微发抖,心中却在想,棠落瑾……他是怎么知道的这些事情?他若是知道了平王势力在她手里,那、那五年前围场接连三次遇袭的事情,棠落瑾是不是也猜到这其中有她的手笔了?
大公主抖着手,把桌上的另外的东西看完,只觉心下一片冰凉。
完了。
这是大公主心里头一个想法。
他都知道了。
不但知道,还把这些证据都拿了来,给她看,显见是甚么都知道,甚么都明白。叫她来,不是为了向她再次求证,而是……大公主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若是棠落瑾想要她死,又何必这般大费周折的再把她叫到这里来?虽然她不知道棠落瑾叫她来,究竟是要她作甚,但是,她显然已经没有退路了。
这里是倌倌馆,还是棠落瑾常来的地方。可是,棠落瑾能来,外人最多参上几张不痛不痒的折子,叹一句“太子风流”,还能作甚?可是若她不答应棠落瑾的要求,那么等待她的,怕不仅仅是这些证据曝光,就连这次她来倌倌馆的事情,大约也会被传扬开来。
大公主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棠落瑾……他根本没有给她留任何的退路。
房间的另一边,棠落瑾终于收了笔。
清欢如今已经二十七八岁了。这个年纪,在倌倌里,已经算是老的了。好在他自从被太子“包养”,除了偶尔上台弹琴吹.箫,闲了教教后辈,早已不再接客。
清欢自知他今日的悠闲,都是拜眼前的小小少年所赐,自是棠落瑾说甚么,他就眼睛都不眨的去做甚么。
现下见棠落瑾为他做了画,清欢走过去一瞧,就笑了:“我原本还想着,若是殿下画的不好,我也要佯作殿下画得很好的样子,好生夸奖殿下一番。却不想,殿下画技,竟是越来越好,把清欢画得竟比真人还要好看。”
清欢明明是在房中半躺,可是棠落瑾的画里,却被地方换成了桃花树下。
漫天的桃花瓣,衣衫半截的迷醉的白衣青年,还有倒在地上的酒壶,可不正是一副悠闲落寞的美人图?
棠落瑾对这幅画也甚是满意。
他穿越一次,不但记性变好了,学起那些琴棋书画的东西,倒也快了不少。尤其是这画艺之上,棠落瑾每每都能画出让人赞叹不已的画作。
“你收着罢。”棠落瑾大方道,“清欢为孤打理这里,甚是辛苦,这个,清欢收着罢。”
清欢一愣,随即低眉道:“既是殿下所增,清欢却之不恭,就赧颜收下了。”
棠落瑾微微颔首,然后净了手,看一眼摆在一旁的琴。
清欢便走过去,开始弹琴,清淡悠然。
棠落瑾最喜清欢的琴,听了一会,才往里间走去,正巧看到大公主浑身发抖的模样。
“大皇姐?”
大公主脑袋里正在想着这样那样的事情,被棠落瑾一唤,转过身去,见棠落瑾身边只剩下平日伺候的人,咬了咬牙,登时双膝一软,跪在了棠落瑾面前。
“大皇姐,这是何意?孤虽是太子,大皇姐也是我大棠公主,还是孤的皇姐,不必如此见外。”棠落瑾明知大公主是因何而跪,但他不急。急的是大公主。因此淡淡地问了一句,就端坐下来将桌上的东西拿起来悠然翻开。
大公主原本能跪在比她年纪小了六岁的皇弟面前,已是拉下了一张脸,再闻得棠落瑾还在装作什么都不知的模样,心中既恼又恨,偏偏又甚么都反抗不得,只得开了口。
“那些事情……”饶是大公主脸皮厚,此刻也只得道,“那些事情,是我母妃和我的错。我们母女,从前识人不清,只当大皇子母子是好人,将来会护着我,给我许给好人家,所以才会做出那等事情,害、害六皇妹、七皇妹没了性命,害七皇弟当年在围场几番受惊。”
“错就是错,我自无可辩驳。可是,错了的事情,六皇妹和七皇妹的性命,七皇弟如何惩罚我,对她们来说,都毫无用处。”大公主道,“可是,若七皇弟肯给皇姐机会,将来赴汤蹈火,皇姐都在所不惜。只求七皇弟饶我一回,平王留下的人也好,我和母妃的性命也好,我夫家人,统统都交给七皇弟。七皇弟说一句往东,我等一概连西面瞧都不瞧一眼!七皇弟与我终究是血脉至亲,还请七皇弟,定要好好考虑。我与母妃,死不足惜。可是,那平王留下的人呢?我的夫家人呢?七皇弟虽是皇储,然而自古太子难为,咱们诸多兄弟之中,二皇兄和九皇弟家世最好,三皇弟和八皇弟唯二皇兄马首是瞻,十皇弟母子投靠了九皇弟母子,朝廷之中,虽如今不显,然而朝中大臣,谁人不赞一句二皇兄温文尔雅、端正有礼?朝中不少大臣,都以与二皇兄相交为荣。旁的便罢了,九皇弟年纪小,还看不出其他,可是二皇兄显然已经走在了和七皇弟夺储的路上,难道七皇弟真的要只凭借父皇的宠爱和宁家的势力,就跟其余皇兄皇帝争斗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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