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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棠落瑾微微蹙眉,良久才道:“如此,那便传话过去,暂时不要让大公主轻举妄动。暂且……等着消息。”
石媚躬身应是,尔后离开。
顺者昌,逆者亡。
棠落瑾在听到天元帝为还未出生的十二皇子取了这个字做封号的时候,就知道自己不能妄动十二皇子了。
这个字,是对未来的十二皇子的警告,也是对他的安抚和提醒——天元帝是他的父亲,也是十二皇子的父亲,哪怕天元帝并不属意十二皇子做太子,也未必愿意见到这个孩子还没出生,就胎死腹中。
棠落瑾心中,原本也没打算要十二皇子的命,是以天元帝的期望,他也不会辜负。
天元帝皇子众多,若是他把他们各个都当成仇人,怕是不等那些皇子对他动手,天元帝就要先结果了他。而他能稳坐太子一位,未尝也没有肯善待其他皇子的缘故在。
所以,十二皇子还没出生,他就已经在帮着他滋补身子了。
古代女子生产,本就危险重重,棠落瑾的原意,也只是想要在那时要了皇后的性命。
不过……想到天元帝桌上放得那本野史,棠落瑾目光微暗。他知道,天元帝放那本书,不是再说他要废后,毕竟,一旦废后,他就是废后之子,太子之位难保。另一方面,天元帝是在提醒,一旦皇后死了,他正值盛年,朝廷必要上书,逼他立继后。
妾不能为妻,天元帝要立继后,自然也只能重新迎娶佳人。
而重新迎娶的继后,又一定能比现在的皇后好么?
这一点天元帝不知道,棠落瑾也不知道。
可是,皇后几次三番害他,更使得馨妃不能再孕,棠落瑾要真的甚么都不做,那也是不可能的。
更何况,即便他甚么都不做,单单把五公主所做的事情告诉皇后,大约也足够皇后郁结于心的了。
棠落瑾忽而想到九公主今日提到的玉质的兔子。
那样的兔子,他只送了九公主和十二公主。九公主还好生生活着,十二公主,却早早没了。
杀人则当偿命,虽然十二公主是皇后所出,却意外地愿意和他亲近,棠落瑾也有几分喜欢她。既她死了,他总该要把真正的凶手,告知皇后,也好让杀人者,即便不能立刻偿命,也要受上足够的惩罚才好。
如此想罢,棠落瑾才终于安心睡下。
到得第二日,早朝之上,棠落瑾将江南一行之事,譬如科举舞弊案的结果、江南借书馆的建成等等,都一一在朝堂说清。
天元帝自是大喜,着令太子读书之余,将京城借书馆也建出来。
再宣旨,册封二皇子为谦王,三皇子为肃王,四皇子为仪王,六皇子为桓王,八皇子为丰王,九皇子为恭王,十皇子为睦王,追封五皇子为怀王,追封十一皇子为益王。
另,册封皇后嫡出第二子为顺王,周岁行册封礼。
满朝哗然。
当夜家宴,除了二皇子和九皇子的母妃心有不满,其余被册封的皇子和其母妃,俱都神采飞扬。既被封王,接下来就会有俸禄、食邑、府邸等等。而且,他们也算是有了真正的爵位,可以传承后代的爵位,而不是像从前那般,空空一个皇子身份,然后什么都没有了。甚至说句不好听的,如果只有皇子身份,天元帝突然宾天,他们要在太子下边混日子,只怕连个亲王爵位都混不上了。
只是有人欢喜有人愁,孩子还没出生,就被封了王,这原本是大喜事,可是,皇后挺着大肚子,脸上若不是施了粉,只怕顷刻间就要被人看了笑话。
越侯夫人见此,心疼道:“环儿再过不久,就要生产,怎的脸色这样差?就算是皇上封了顺王,可是,或许是好意,期冀十二皇子将来能顺顺利利长大呢?你总要往好的地方想,如此才好啊。”
皇后看着周遭觥筹交盏,心中只觉更痛,她抓着越侯夫人的手:“那姐姐可知,皇上除了封了我的皇儿为顺王,还给他提前取了名儿?在他还没有出生之前,就给他取了名!”
越侯夫人不明其意,劝道:“这难道不是好事么?这可是哪个皇子,都没有过的殊荣啊。环儿难道不希望,十二皇子在皇上心里是不一样的?皇上膝下这般多的皇子,将来还会有更多的皇子,若是身份不够尊贵,不能让皇上记着,那,才是一件悲哀之事。”
皇后险些哭了出来:“皇上他,他给我的皇儿,取名珉!大姐,是珉啊!”
越侯夫人一怔,劝道:“珉,石之美者。这未尝不是一个好字。环儿莫要多想。”
“莫要多想?我要如何才能不多想?”皇后咬牙切齿道,“珉就算是石中美者,可终究也只是块石头而已。而瑾呢?棠落瑾的瑾呢?瑾瑜,美玉也。我的皇儿便只是个石头,而他棠落瑾,便是美玉么?珉之雕雕,不若玉之章章。大姐,你要如何能不多想?如何才能咽下这口恶气?”
越侯夫人不意天元帝所取的“顺王”的顺,当真是取其“服从”之意,而“珉”字,更是令天元帝的偏心一览无余,心下为皇后哀痛之余,忽然心生俱意。
怎会如此?岂会如此?就算是告诫,皇上只要像对二皇子和九皇子那般,册封一个谦王,一个恭王,以示告诫便罢了。何必直接就封了“顺王”?顺王啊,这名号,如何能算是好?
还有“珉”。一块石头,如何比得上一块美玉,皇上的告诫之心,可见一斑。
只是,为甚么呢?
越侯夫人心头乱窜,脑中闪过千般念头,却独独不肯往最有可能的那个念头上去想。
不可能的,怎么可能?即便环儿当初做事不够谨慎,留下了馨妃性命。可是,太子的容貌却是偏偏像了环儿,这样的铁一般的证据,如何还会让皇上心生疑窦?不可能的,绝不可能的!
清宁宫晚宴极其热闹,长信宫里,却是一派寂静。
紫烟拿了衣裳,给站在门口的馨妃披上,然后就被馨妃给赶了回去。
“娘娘这几日是怎的了?怎的流了这般多的泪?”紫烟担忧地朝着突然又回宫的香炉道,“昨日和今日最奇怪,明明难得起了心思,摆了一屋子的衣裳首饰,想要打扮打扮了,可是到了最后,竟是梳好了妆,换好了衣裳,竟又不肯出门,非说自己病了。”
香炉低着头,不说话。
紫烟倒也不恼,径自道:“香炉你说,娘娘这是想要打扮打扮,让皇上多喜欢一些么?可是,今日家宴,明明是大好的机会,娘娘都准备地妥妥当当了,怎的又不肯去了?真真是奇怪。”她拿起针线篮里的一件小衣裳,小声道,“难道是娘娘想要个儿子了?”
香炉心头一跳,瞪了她一眼。
紫烟忙指着小衣裳道:“瞧,这小衣裳做的都是男孩儿穿的。娘娘做了,还要给九公主的小兔子穿,偏九公主生气,非说她的小兔子是兔姑娘,不喜欢它穿男孩儿的衣裳。可是就算如此,娘娘还是做了这许多。”紫烟越想越奇怪,奇怪之余,又长长叹道,“可惜,娘娘被那奸人所害,再不能给咱们生个小皇子了。”
香炉忽然一拉紫烟,二人齐齐回头,正瞧见馨妃正一身瘦削,整个人仿佛是装在衣裳里似的,空荡荡的。
怔怔的站在她们身后,泪流满面。
紫烟吓了一跳,忙道:“娘娘,娘娘,您莫要哭啊,是奴婢不好,不该提起这件事情。您莫要再为这件事哭了!”
香炉抿着嘴,不知该如何开口。
馨妃却突然道:“是了,我不能再生育了,是该哭的。该好好哭上一场。”
她终于有了借口,为着自己的识人不清和天真,为着她的儿子,好好痛哭上一场。





穿越之东宫 52|41.40.1
翌日就是九月初一。
棠落瑾起床的时候,头还有些晕。
在古代,十二岁就算是半个大人了,平常可以不喝酒,但是他的欢迎宴上,尤其是家宴上,有些人的酒,他也只得咬着牙喝了。
想到晚上还有群臣宴,棠落瑾眉心就一跳一跳的。
小径瞧了,忍不住自个儿偷着乐了一会。
棠落瑾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
小径立刻严肃了脸,端着托盘里的东西,道:“这是昨个儿蒋小姐特特嘱咐奴才熬的,说是瞧着您喝了不少酒,早上起来怕是要头疼,定要奴才看着你喝了才好。”
棠落瑾原本没打算喝,听得小径的话,微微一顿,才把醒酒汤接了过来,捏着鼻子喝了下去。
昨个儿是家宴,宁阳大长公主带着蒋寒漪也来了。
只是昨个儿的家宴他是主角儿,只得空敬了宁阳大长公主酒,说了几句话,至于蒋寒漪,他只来得及冲她微微点头,连一句话都没说。
“今天下午,宁阳大长公主提前来长乐宫的话,莫忘了来告知孤一句。”
小径自是答应不提。
宁阳大长公主府。
昨日是家宴,今日是群臣宴,诰命夫人自然也要进宫的。
蒋夫人带着丫鬟,就往蒋寒漪的院子里来。
蒋寒漪原本就是蒋家唯一的嫡女,后来和太子定亲,蒋家越发看重她,她的院子,也是蒋家小姐里最漂亮宽敞的一个。
蒋夫人带着丫鬟过来的时候,就瞧见自家女儿坐在湖畔,瞧着湖中鱼,蒋家两个庶女则在叽叽喳喳说着什么。
蒋夫人微微一皱眉。
丫鬟们很快发现蒋夫人的到来,俱都福身行礼,蒋寒漪和两个庶女也在行礼。
蒋夫人笑道:“都起罢。漪儿来,瞧瞧娘给你新作的衣裳,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让人赶紧改了,合身的话,今晚就穿着去赴宴。”
旁边的丫鬟忙将裙子抖开,众人才见,这是一件石榴裙,只中间一条腰带,缀满了细小的珍珠。
好巧不巧,那珍珠正摆了梅花的形状。
蒋寒漪的庶妹蒋寒茵鼻子微动,使劲嗅了嗅,道:“咦?我怎的闻到了梅花香?莫非是我闻错了?”
众人皆一嗅,果然闻到了淡淡的冷梅香。
蒋寒茵鼻子最灵,指着那石榴裙道:“竟是这石榴裙上传来的梅花香!”
蒋夫人见了,这才笑道:“果然是茵儿厉害。”
蒋寒漪看向那石榴裙,目光微动。
蒋寒茵垂头道:“娘果然最疼姐姐了,这样的好衣裳,可不就只姐姐有一身,我和妹妹,总归是没有的。”
蒋夫人面色不变:“这却不是我偏疼了谁,这布料,是太子殿下在江南时,特特让人送了来的。我瞧见了,才让人给漪儿做了衣裳。又恰好逢得梅花山上的朱砂梅梅开二度,这才让人摘了花瓣来,催得这石榴裙上染了梅香,一月功夫,才得了这一件。太子送来的布料,如何不该穿在漪儿身上?”
蒋寒茵和另一个庶女俱低了头。
蒋寒漪无奈的看了蒋夫人一眼,但也没有立刻说甚么。
等到蒋寒茵二人走了,蒋寒漪才道:“她们两个寻日里还算识趣,只是年纪到了,说亲上不顺,才会偶有算话。不过是糊涂人做糊涂事,娘要愿意教她们,就请了教养姑姑严加管教,多说些嫡母为尊的话,她们自然知道好歹;娘若懒得动手,冷落她们些日子,她们吃得苦了,自然也会学乖,何必与她们做这些口头上的争执?”
蒋夫人知道自己这个女儿虽瞧着安静,但一贯是有主见的,管家理事,教养庶妹,都是一手,摆手道:“没法子,娘就是看她们不顺眼,管也懒得管,先刺上几句,接下来再冷落她们几日,也便罢了。”
尔后蒋夫人又指着那石榴裙,欢喜道:“莫要再说她们了,这衣服做好了,漪儿也该试试才好。这是太子为你送来的石榴裙,石榴花娇艳,石榴多子,显见太子是把娘的漪儿放在心上的。这衣裳啊,可要好好试,等晚上就穿去给太子瞧。”
蒋寒漪无奈道:“娘想得也太多了。太子才十二岁,还是个半大的孩子而已,哪里会有甚么取悦女子,还有甚……多子的想法?他去了江南,事务繁多,大约是捉了仆从去买。仆从心眼多,才自作主张买了这布来,偏……”偏蒋夫人还把这布当成了太子的拳拳之心。
蒋夫人只笑:“他小,你可不小。漪儿觉得,这个夫婿如何?”
蒋夫人原是将门虎女,闺中时也是骑马射箭的,嫁到公主府,宁阳大长公主素来喜欢她,夫君敬她,虽有妾室庶女,但也随她管教,她自是养得一副好爽心性,此刻竟也调笑起了自家女儿。
蒋寒漪心知自己母亲的性子,只得道:“太子曾与女儿说,愿与女儿,并肩携手,走过百年。太子待我,不是如珠如宝,将我当做一件值钱的死物,而是将我当做一个可以携手同行的伙伴。我不知将来他是否会喜欢我,我也不知我是否会痴情于他,可是,至少,他能如此待我,即便没有男女之情,我亦会尽我所能,做好太子妃,让他没有后顾之忧。”
这是蒋寒漪的承诺。
一个十五岁少女的承诺。
蒋夫人怔了怔,等女儿走得远了,才叹道:“旁的也就罢了,太子长成那个样子……有哪家女儿会不动心?只可惜……”
宁阳大长公主素来疼爱蒋寒漪,因蒋寒漪和太子结亲,她对其就更加看重了。
现下既无事,她便带着蒋寒漪,早早往长乐宫赶去了。
祖孙二人在长乐宫里没有坐多久,小太监就来报,太子求见。
太皇太后登时就笑了:“这个小七,从前也没见过他这般勤快,这般早早地就来见哀家。可巧今日他的太子妃来了,他就勤快成这样了。”
宁阳大长公主自然是喜欢棠落瑾的勤快,笑道:“许是母后误会太子了?太子昨个儿,可是没和咱们漪儿说一句话呢?”
太皇太后指着她就笑。
二人俱都清楚,莫说昨个儿了,就是今个儿的晚宴,棠落瑾作为被接风的主角,怕是都来不及和蒋寒漪说一句话。现下过来,其实也是难得有心思了。
蒋寒漪微微笑着,垂了脑袋。
棠落瑾倒是没有有了媳妇儿就忘了曾祖母、祖母,足足和太皇太后、太后说了一炷香时间的话,被二人开口赶人,这才和蒋寒漪一道出门说话。
棠落瑾想得简单并且理智,一来,他需要蒋家,因此对蒋家示好,自是应当;二来,蒋寒漪既是他自己求来的妻子,还帮了他的大忙,他既没有喜欢的人,倒不如试着喜欢蒋寒漪。虽然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待她始终如一,可是,如果二人将来有了嫡子,棠落瑾想,他是不介意纳了必须要纳的妾室后,白白养着她们的。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宁君迟想要这样的伴侣,棠落瑾也想要。
两人虽年纪差着三岁,但棠落瑾壳子里面可是个“老人儿”,和蒋寒漪说起话来,倒也不显冷场。
“眼看天有些凉了,殿下夜里,该换被子了。待会我提醒小径,让他千万去做。”蒋寒漪当真是把棠落瑾当成他的夫婿照顾了,“还有饮酒伤身,殿下离及冠还有几年,不该这般喝酒才是。今晚既是宴请群臣,殿下就把伴读带在身边,有些人敬的酒,殿下只管让伴读去喝才好。”
蒋寒漪絮絮叨叨,说的大多都是琐事。
棠落瑾板着脸,倒也听一句,点一下头,没有半点不耐。
太皇太后几人在敞着大门的殿里瞧了,俱是微笑。
太皇太后突然咳嗽了起来。不是普通咳嗽一两声,而是一连咳嗽了十几声,末了捂着嘴巴的手帕,太皇太后也没有给太后和宁阳大长公主瞧,而是直接塞到了安姑姑手里。
太后急道:“姑母这是怎么了?这两个月,一次咳嗽的比一次厉害,怎的那些太医是吃白饭的么?竟也开不出好的方子来?”
宁阳大长公主亦道:“母后可还难受?若宫里的太医不成,那、那咱们就去外面悬赏民间太医。皇帝至孝,定会同意此事。而民间多奇人异事,说不得就能把您的病治好。”
太皇太后却摇头道:“人老了,总有这么一天。哀家都活了七十七年啦,不亏了,不亏了。”
宁阳大长公主和太后俱是泪流满面。
太皇太后拍了拍太后的手,又握住了宁阳大长公主的手:“宁阳啊,哀家知道,太子曾和你们说过,要过了十五岁,再迎娶漪儿。可是你也瞧见了,太子能等,哀家这身子啊,怕是等不得了。哀家知道,太子在担心甚么。可是他不知道,他父皇并不畏惧他的成长,而是期待。哀家跟皇帝商议了,哀家这病,怕是怎么也等不到太子十五岁了。哀家若是身子再拖上两年,突然离世,太子还要守孝,怕也要被耽搁了。是以哀家想着,若是你们家愿意,就等明岁,太子十三岁生辰过了,就迎娶太子妃进宫。”
宁阳大长公主不意竟得了这么个消息,一时之间,竟不知是该喜还是该忧。
太皇太后以为她是担心太子年纪小,道:“太子你也常见,他是个看重规矩的。到时哀家与他说,让他十五之后,再与太子妃圆房,他定是会听的。且,你瞧他们两个,太子七岁就和太子妃订了亲,打小一块长大,这般两小无猜,等将来,也定会和和美美,宁阳也莫要怕太子欺负了她。”
宁阳大长公主忙道:“母后误会了,儿臣平日也喜欢听些民间事,常听那些长在外面的丫鬟们说,民间十二三岁成亲生子的虽不多见,但也并非罕见,生下的孩子也算见状。太子从小就练拳上马射箭,身子自不必说。十五圆房这件事情,太子若愿意,自己便会想着;若不愿意,咱们也不必提了。只是,只是您身子不好,太子至孝,怕是怎么也不肯成亲的。”
宁阳大长公主心中有数,明岁太子十三,她的孙女十六。十六岁的姑娘家,怎么也到了能生孩子的岁数了。若是能趁着两人感情好的时候先生个嫡子,自然是最好不过。当然,若是没有,能先嫁进去和太子好好相处几年,如此对孙女也是好的。
太皇太后笑道:“正因太子至孝,明岁时,太子才能娶得太子妃。”
宁阳大长公主心中松了一口气,认真行礼道:“一切听从母后安排。”
清宁宫。
皇后喝了五公主亲手端来的燕窝粥,拉着五公主说了好些话,有把自己年轻时的一套玛瑙首饰给了五公主:“你正值花龄,合该代些颜色鲜艳的首饰才好。”
五公主心中微微苦涩:“戴了又有何用?母后忘了,女儿、女儿要过了二十,才能嫁人的么?如今戴这些,又有何用?”
皇后月份大了,挺着个大肚子,身上燥热,闻得五公主这样一叹,心中想着这件事根本不算大事,迟早会解决。可是面上却只道:“好孩子,你先去母后瞧瞧,今晚的宴请,可都安排妥当了?母后和你姨母,正有话要说。”
五公主心中苦涩更盛,面上却只恭恭敬敬地行了礼,尔后就出去了。
越侯夫人看一眼五公主的背影,低声道:“你既为她打算好了,为何不告诉她?芜儿像你,心中敏.感,怕是这次又要多想。”
皇后肚子太大,脸上都有些浮肿,闻言扬眉道:“大姐安心。芜儿心里只我一个母亲,我怎样待她,她都不会介意的。况且……我不出手,馨妃却忍不得,等馨妃出了手,为芜儿解了这局,倒也省得我再折腾一场了。只是,这些话,我如今身子越发燥热,脾气也急躁,竟是耐不下性子与她分说。”
越侯夫人知晓皇后怀孕辛苦,闻得此言,也只得不再劝了。
可是皇后却仍旧咬牙切齿道:“大姐,我、我忍不得了。我当真忍不得了。”
越侯夫人一惊。
“顺、王,棠、落、珉。”皇后一字一句的说道,“皇上他待我的小十二如此无情,这般打定了主意,让我的小十二沦为棠落瑾的陪衬,一个只能归顺棠落瑾的庸王。大姐,我心中不服,我不服!”
“你这是怎的了?昨日忍得,今日怎么忍不得了?”越侯夫人忙忙劝道,“我与你说过多少次了,无论如何,且等孩子生出来再说。等孩子确定了是男孩儿,那太子……棠落瑾又为十二皇子打了前锋,把那些心有鬼胎的皇子全都解决掉,替十二皇子铺平了前路,到时候再杀他也不迟。你彼时答应的好好的,怎的现下,又突然变了卦?”
皇后有孕,本就比平日更加敏.感,突然痛哭道:“大姐,我等不得了,等不得了!皇上那日,不但说了这些,还说要给他提前娶妻。不但娶妻,还要把朱家庶女、宁家一个旁支嫡女,都许给他做妾室!大姐,你这般,让我如何等?若是真的等了,那棠落瑾,如今都十二岁了啊,他明岁就是十三。而民间里,十二三岁的男子有了妻子儿女的,还算少么?十三岁的女孩生子,或许艰难。可是十三岁的男孩儿让一个及笄的女孩有孕,却并不艰难。若是到时候,咱们弄死了棠落瑾,是不是也要弄死棠落瑾的儿子呢?大姐,我等不得了,我真的等不得了!”
越侯夫人不意竟还有这么一些事情,心中登时摇摆不定。
皇后又道:“宫中太医,还有大姐请来的老大夫,俱都说了我这胎定是男孩儿。还有至善老秃驴,他当年一口咬定在棠落瑾后,我还会再生三个女儿,如今都一一实现。肚子里也这一个,定也会如他所说,是个男孩儿。如此,大姐,你到底肯不肯帮我?肯不肯,帮一帮你的亲外甥?”
越侯夫人终于松了口,道:“罢罢罢,你既非要如此,我是你长姐,自然是要帮你。只是,这件事,却要从长计议。不入虎穴,焉得虎子?环儿,你这一胎,已经八个半月了,待等到九个月的时候……”
皇后亦明白,她若要对棠落瑾出手,并不容易。若是失败,后果自不必说;若是成功,那么,旁人真的不会怀疑她么?若要彻底打消旁人疑虑,那么,最好是,她自己,也因此吃了亏——譬如早产。
不过,九个月生产,也着实不算是早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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