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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东宫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涩涩儿
宁大元帅心知对不住一心想要从军的三子四子,宁君远则愧疚于因自己的缘故,害死长兄,便和父亲商议,将宁家承恩公世子的位置传给宁君榆,信国公的爵位给宁君迟。
宁大元帅闻言,心中五味杂陈。然爵位一事,向来只传嫡长,他心中最看重的长子为保他平安,被突厥乱箭射死,现下居嫡长的便是次子宁君远。可是宁君远心里的愧疚,何尝不是宁大元帅的心结?若是当日宁君远并未对那山西知府千金心动,而是将人直接拿住,或许就没有后来的事情了。
因此思虑了几日,宁大元帅见宁君远果真如此做想,并在他面前立下誓言终身不娶,一辈子守卫边境,永不回京,宁大元帅这才上了请封折子,请封四子宁君榆为承恩公世子,请封三子宁君迟为信国公。
原本天元帝为加恩于宁家,是将信国公的爵位直接给了宁山长子的,现在原信国公已死,且无子嗣,自然是要传爵位给弟弟。
天元帝收到折子后,本就欣赏宁君迟小小年纪能将证据和山西知府千金一起带回京城的本事,再思及宁家此次遇难和宁君远也有不小的关系,心中一叹,便也应了此事。
如宁家所猜测的,若皇后宁氏无子,或许他会继续重用宁家在边境领兵打仗,可是宁氏既有子嗣,他就不能不防着有朝一日宁氏之子长大,宁家军权在手的情形了。
而出于这个忌讳,宁君迟和宁君榆无论是否有将才,二人都必须要作为人质,滞留京城。作为补偿,将爵位先给二人,于天元帝来说,也未尝不可。
也正因此,宁君迟心知自己爵位就要到手,前程上既不能也无需去战场拼命,同时也不必他参加科举考试,练武之余,倒也暂时不苛求其他——他从前只知道自己是要上战场的,现在不能去战场了,宁君迟便有了大把的时间,来“看”棠落瑾。
可惜他的“看”和旁人的“看”着实太不同了。
饶是棠落瑾这个穿越来的内里二十大几的“老人”,也颇有些消受不起。
“宁三公子又来啦。”河柳站在外间门口,往里头一探头,正看到她们的七殿下正躺在悠车里发呆,双眼无神,皇后的三弟宁君迟则板着小脸,小小年纪就面无表情地坐在悠车旁,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悠车里的七殿下。
河柳忍着笑往外快走了几步,待走得远了,才笑出声来:“哎哎,泽兰你说,这三公子怎么这般喜欢‘看’咱们七殿下啊?每次来看,都能这么坐着一动不动的看上大半个时辰,皇后那边没人来叫,三公子是决计都不肯走的。”
泽兰一向稳重,想到小小的宁君迟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棠落瑾看得模样,笑了一会,方才叹道:“只盼三公子能一直这般喜欢殿下。”
宁山元帅请封三子宁君迟为信国公的事情已经传遍了后宫,天元帝又对宁家向来好,想来这件事已经板上钉钉。
待宁君迟成了信国公,若殿下真的痴傻,有了信国公这位嫡亲的舅舅护着,想来殿下日后也不会过得太过艰难。
泽兰、河柳原本还笑着,这会子也笑不出来了,对坐着叹了会气,便起了身,去房间里伺候。
十日后,天元帝将宁山请封的两张折子都批了下来。
宁家九岁的三子宁君迟就成了新的信国公,爵位平级继承,四岁的四子宁君榆则成了承恩公世子。
二人顿时水涨船高,整个宫里奉承二人的宫人多了起来,每日向皇后请安,推销自己家里孙女或女儿或侄女或外甥女的也都多了起来。
皇后每日都笑得很是开怀。
她想,只要接下来能将五公主从馨昭仪那里要回来,她便只剩下生一个真正的嫡子这件事情了。
皇后想的很好,甚至早早就做好了计划——秦家因参与平王勾结突厥一事,秦淑妃早早被关进了冷宫,原秦淑妃宫里怀孕的那个宫女,被皇后的一句话,送到了馨昭仪的长信宫,由馨昭仪照料。
皇后为了要回五公主,做了重重计划,只待那个已经摇身一变,从宫女变成正六品陈宝林的女子流.产后,嫁祸馨昭仪。由此令馨昭仪失德失宠,她在出头,以五公主“表姨母”的身份请求养育五公主。
当然,皇后贵为一国之母,这一次却不会亲自对陈宝林动手,而是放任秦淑妃的女儿大公主利用手中秦淑妃原先的人脉,对陈宝林动手。而皇后自己,则替大公主扫清尾巴,顺手推舟推到馨昭仪身上。
一个月后,皇后举办的众妃嫔赏花宴上,陈宝林被人推入荷花池,流.产,清醒后痛哭不已,言道是馨昭仪身边的宫女香炉推得她,还道馨昭仪早就嫉妒她云云。
皇后是后宫之首,查出“罪魁祸首”后,便趁着天元帝来看棠落瑾的时候,将事情说给了天元帝听。
正北放在榻上躺着的棠落瑾也听了个正着。
他当即就竖起了耳朵。
虽然早知道以皇后的心性,必然会对馨昭仪动手,可是现在听到了皇后真的动手了,棠落瑾还是忍不住的对皇后愤怒。
天元帝正拿着一套白玉做的十二生肖来逗弄棠落瑾,闻言手微微一顿,便神色如常道:“馨昭仪是梓童表妹,梓童亦以为以馨昭仪的人品,会做出这等谋害皇嗣的事情?”
皇后擦拭了一下眼角,道:“表妹小臣妾五六岁,和臣妾自幼相识。表妹在闺中时,除了曾说希望寻到一位能和她‘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夫君外,自是温婉贤淑,可是这后宫妃嫔,人人都是皇上的妾,表妹或许,一时因倾慕皇上,才做出这等事情……”
说罢,皇后便屈膝道:“可是无论如何,表妹都是为着倾慕皇上,才会不慎害了陈宝林腹中的皇嗣的。臣妾求皇上看在五公主的面上,对表妹从轻发落。”
天元帝意味深长的看了皇后一眼,方才漫不经心道:“谋害皇嗣,再从轻发落,都抚养不了朕的骨肉了。若如皇后所说,那么处置了馨昭仪,朕的五公主,又该令谁来抚养?”
皇后如今心心念念都是把她的五公主抱回来,给五公主嫡出公主的待遇,闻言竟不似平日那般,察觉出天元帝的话中意,强忍着喜悦道:“臣妾与馨昭仪毕竟是表姐妹,馨昭仪所出的五公主,既是臣妾的女儿,又是臣妾的外甥女,若皇上不弃,臣妾愿养育五公主。”
棠落瑾:“……”终于来了。
然后在装了几个月的呆子后,忽然大哭起来。





穿越之东宫 第13章 佛缘
棠落瑾骤然大哭,天元帝震惊之余,竟满是喜悦。
忙忙唤道:“快、快请太医来,瞧瞧朕的小七,是否已经好了?”
泽兰、河柳本就在一旁伺候,闻言亦是大喜,泽兰留着继续伺候,河柳应了一声,就跟着天元帝身旁的太监徐有为一起往太医院去寻人。
而一旁的皇后震惊之余,无意识地攥紧了手,竟是连指甲掐破了手心,都没有发觉。
到得太医前来,棠落瑾哭累了,就不肯再哭,又恢复了原先呆呆的模样。
可是即使如此,对那些期待棠落瑾能恢复清醒的人来说,也足够惊喜了。
天元帝忍不住喃喃道:“无妨,无妨,总会好的,总会好的。”
天元帝这样的话一出口,满室寂静。
棠落瑾漂亮的小脸上一脸呆像,可是心里却觉得这个父亲是个好的。至少,天元帝是真心期盼自己能正常的。
然而即便如此,棠落瑾也知道,如果自己真的“好”了,天元帝也不会亲自照顾他,而是把他给最应该照顾好他的“亲生母亲”,皇后宁氏。
如果真的如此,那他才真的要没命了。
因此棠落瑾也只敢在心里感慨一番,就只得继续装“呆”了。
待太医走后,皇后欲重提抚养五公主的事情,天元帝却道:“五公主和小七是同一天的生辰,两人都只有八个月大,皇后身为后宫之首,一国之母,既要处理后宫诸多事宜,又要帮朕召见朝廷命妇,如何有这般多的时间,照看五公主?”
然后不待皇后反驳,天元帝便起身道:“至于陈宝林小产一事,尚且有诸多疑点,还要有劳梓童继续查证此案。朕前朝有事,先走了。”
天元帝俯下.身,将身上双龙玉佩解了下来,放在棠落瑾手里,便离开了。
皇后不意天元帝根本不相信馨昭仪对陈宝林下手的事情,天元帝没走前,她尚且能控制住自己的神情,待天元帝走了,皇后心中的恼怒不禁带了出来。
一屋子的宫人都不敢吱声。
泽兰、河柳对视一眼,速速低了头。她们显然不明白,皇后因何要生气。
毕竟,五公主只是馨昭仪的女儿而已,皇后有何必要,非要将自家表妹的女儿给要过来?
况且,馨昭仪和善软弱的名声,宫中婢子太监尽知。且馨昭仪膝下虽无皇子,但馨昭仪今岁还不到二十,年纪甚轻,膝下又有了一位公主,娘家上进,这样的馨昭仪,又哪里需要使那些手段,对付一个没有娘家依靠的宫女上位的陈宝林?
退一步说,天元帝如今已经有了六位活着的皇子,就算是弄死了陈宝林肚子里还不知是男是女的那一胎,对还没有生儿子的馨昭仪来说,又有甚意义?
这样的道理,泽兰、河柳都想得清楚,皇后就想不清楚了么?泽兰、河柳与馨昭仪并无关系,可是皇后不是馨昭仪的表姐么?为甚竟不替馨昭仪多想上一些?
泽兰、河柳二人自是不明白这其中的缘故,可是对馨昭仪和皇后二人知晓更多的人,就未必不懂了。
天元帝自清宁宫出来,便大步朝着长乐宫走去。
徐有为后面跟着一群抬肩舆的小太监,小跑着跟在后面。
长乐宫距离清宁宫颇远,徐有为初时不敢说话,只敢跟在天元帝后边跑着。后来见天元帝脚步稍稍慢了下来,他才用袖子擦了把汗,快步上前,道:“皇上,太皇太后素来疼爱皇上,若是听说皇上是从清宁宫走着往长乐宫去的,定饶不了奴才。皇上就可怜可怜奴才,别让奴才在那些小太监面前被太皇太后赏了板子了吧?”
天元帝亦觉累了,见徐有为给他台阶下,驻足,笑骂道:“倒是便宜了你!”
徐有为谄笑道:“那奴才就多谢主隆恩了!”
说罢就打了个千,见天元帝不再像方才那般板着脸,才起身将天元帝扶上了肩舆。
天元帝上了肩舆,脸上些微的笑意又都收了起来。
待到长乐宫宫门口,小太监打着呼哨小跑着去传了话,太皇太后身边的安姑姑亲自来接时,天元帝神色这才缓和了些。
“皇祖母今日可安好?”
安姑姑叹道:“太皇太后今日又诵经了。”
只一句话,天元帝就明白了安姑姑话里的意思。
太皇太后和天元帝一样,平日很少祭拜鬼神。不是全然不信,而是觉得那些会照应他们的鬼神“太忙”,有些事情,与其去求忙碌的鬼神帮忙,倒不如自己来帮自己的忙。
可是现下太皇太后最喜欢的曾孙七皇子变成了个“傻子”,太皇太后虽是巾帼远胜须眉,可是她并非医者,除了逼迫太医院快些为七皇子治病,令娘家朱家悄悄寻找治疗“痴傻”的民间代付,竟是甚么都做不得,只能去求神拜佛了。
天元帝闻言,脚下微微一顿,方才继续往长乐宫里走去。
倒也巧,今日六皇子身子不适,太后就没有来长乐宫和太皇太后说话,长乐宫里只有太皇太后和一干宫人。
太皇太后眉宇间似有愁绪,见了天元帝,太后看了下窗外的天色,便笑了:“皇帝怎的这个时辰,来了哀家这里?”
天元帝神色间却颇为严肃:“皇祖母,孙儿有要事要与您单独说。”
半个时辰后,天元帝才从长乐宫里出来,待回到自己宫里,就立刻召见了皇后三弟宁君迟,令宁君迟在七皇子周岁后,带着七皇子前去福建百佛寺,请至善大师为七皇子卜卦。
当然,卜卦是假,看病是真。
至善大师在大棠虽是以“卦术”闻名,可是曾经受惠于至善大师的天元帝却知晓,至善大师除了卦术出色以外,比卦术更好的却是医术。只是至善大师中年在外行医时,曾误诊一位妇人,令妇人连着腹中未出生的孩儿一同死去,至善大师因此立誓,此生茅屋枕书,再不出百佛寺一步。
天元帝素来有“仁帝”的美名,再加上他本就曾受恩于至善大师,此次倒也没有强行让至善大师来长安城,而是令才九岁的宁君迟带着还不到一岁的棠落瑾千里迢迢,往福建去。
宁君迟闻言一怔,道:“圣上之令,臣本不该辞。只是七殿下如今年纪幼小,臣唯恐自己照看不好七殿下,还请圣上……”
宁君迟的话没有说完,天元帝就摆手道:“君迟才堪堪九岁,和小七一样,都是孩童。君迟只管陪着小七去福建,看着那些宫人,让他们照看好小七就成了。至于保护小七的事情,朕自会派其他人去做。”
天元帝说完,顿了顿,又道:“小七天生一颗观音痣,想来或许与佛主有缘,说不得要在福建多待些时日。小七倒也罢了,年纪本就小,身边又有太皇太后亲自选的宫人,想来也耽误不了什么。倒是君迟,你去问问你从前的文武师父,可愿跟着你去福建。若他们不愿这山高水远离乡背井,朕便再派些人与你。”
宁君迟知道天元帝会另外派人保护棠落瑾,就放下心来,听得天元帝后面的话,立刻答道:“圣上放心,臣的两个文武师父,俱是和宁家有文书的,他们自会跟着臣和七殿下去福建。”
天元帝听了,微微颔首,然后就令宁君迟走了。
宁君迟年纪虽小,倒也听说过至善大师医术超群的名声,因此想着天元帝是为了他的小外甥好,才会做这样的打算。心下安慰之余,便快步往清宁宫走去,打算亲口将这件大好事告诉二姐。
结果等到他走到清宁宫时,恰好看到长乐宫的安姑姑来宣太皇太后的口谕。
“太皇太后口谕,予昨夜偶梦,先皇将一女生辰八字告知予,言道有此八字之皇女,命格本应富贵,奈何幼年时有一劫数,当侍奉佛主七载,既可化此劫数,一生平安,又可为大棠祈福。父母之爱子女,当为之计深远。有此八字者,恰为五公主。予虽疼爱五公主,却知当为五公主计长远,因此特赐五公主法号勉之,入长安城外庵堂,侍奉佛主,化解劫数,为我大棠祈福。
另有五公主生母馨昭仪蕙质兰心,娴雅温顺,孝心可嘉,当晋封从一品馨妃……”
宁君迟想着宫里前段时间发生的陈宝林小产的事情,再听得太皇太后懿旨,便觉这件事情和馨妃脱不了干系,听了一会,便低了头,当自己甚么都不知道。
可是皇后却是真真的傻住了。
她想到天元帝会因着她的话而惩治馨妃,却怎么也没想到,天元帝“惩治”馨妃的法子,就是把五公主送到庵堂里,当上七年的小尼姑!太皇太后甚至还给五公主赐了法号!
皇后心中恨极,可是面上却不敢露出分毫,只笑着招呼安姑姑喝茶。
“安姑姑一向忙,又是伺候皇祖母的贴心人儿,本宫平日也不敢多劳动姑姑过来本宫这里走动。今日姑姑难得来了,定要多留些时候才好。抚桂,将内务府新送来的西湖龙井烹了茶,端上来。”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一国之母的皇后都这般示好了,安姑姑又有太皇太后的嘱咐,便留了下来,和皇后、堪堪九岁的信国公一道饮茶。
皇后端着茶盏,闻着茶香,却是食不知味,见安姑姑喝了茶,品茗片刻,才尽量佯作沉稳地开口:“安姑姑是皇祖母身边的亲近人儿,也是看着本宫进宫为后的人。本宫便也不说那些拐弯抹角的话了,本宫今早,刚刚与皇上说了陈宝林小产的事情,皇上那时并不怎么相信陈宝林小产与表妹有关系,怎的现下,又请皇祖母下了这样的懿旨,令五公主代母受过?须知襁褓婴儿,天真懵懂,最是无辜。”
皇后想着五公主的模样,心中忍不住一紧。
安姑姑直接搁了茶,脸上的笑意也淡了:“皇后娘娘说笑了,太皇太后的口谕里说得清楚,五公主是因生辰八字有妨碍,且要为我大棠祈福,这才会不日就往庵堂里去。哪里是为着甚么代母受过的事情?至于陈宝林小产……皇后如今是后宫之主,尚且没有查清案子,太皇太后又哪里清楚是谁的过错?太皇太后晋封馨妃,也只是为着五公主为国祈福的事情,才会晋封。”
皇后眉宇间仍有些不信。
安姑姑抬眸看了皇后一眼,又低垂了眸子道:“且,太皇太后还道,五公主年纪太小,终究需要人照看。大公主有爱手足,愿和五公主一起前往庵堂,青灯古佛,剃发修行,七载之后,再和五公主一道回来。如此,想来陈宝林未能生下的那位小殿下,也该满意了。”
最后一句话,说得颇为意味深长。
皇后端着茶盏的手就是一抖。
真正动手害了陈宝林腹中孩子的,可不就是大公主?
而馨妃虽不曾动手,但陈宝林毕竟在她的宫中出的事情,馨妃也要担个监管不力的罪名。天元帝不会因此责怪馨妃,可是太皇太后却不会因馨妃“性子天真”而忘记迁怒馨妃。且馨妃“亲生”的五公主虽无辜,但是却是和七皇子同年同月同日出生,太皇太后心疼七皇子,为此将五公主暂时挪出宫外,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太皇太后哪里是不知后宫之事,太皇太后,分明就是甚么都知道。
皇后直觉身上一冷,一时间竟忘了为襁褓中的五公主求情。




穿越之东宫 第14章 周岁
安姑姑说完这些,便起身告辞。
皇后不敢失态,亲自送了安姑姑,还特特递了个厚实的荷包。
安姑姑推拒:“娘娘是这后宫的主子,奴婢来给娘娘传话是应当的,哪里敢收娘娘的东西?”
皇后道:“姑姑误会了,这却不是为着姑姑给本宫传话给的,而是本宫感激姑姑常年伺候皇祖母身侧,为皇上和本宫尽孝,这才给的。姑姑可莫要推拒了。”
话说到这份上,安姑姑只得收了。同时心中不免感慨,单看方才皇后的行事,皇后分明清醒的很。她却是不懂,既然皇后这样清醒明白,又为何会在皇上面前,把陈宝林小产的事情故意推到一向与世无争的馨妃身上,还口口声声要争着抚养五公主,害的现下,不但是皇上,就是太皇太后,对皇后也有了意见,甚至两人做了那等决定,都不曾亲自告诉皇后一声,反而让她“顺口”告诉皇后。
安姑姑心中感慨转瞬即过,低头看一眼板着脸站着的信国公宁君迟,微微笑了笑,就把她来这里的最后一项任务“顺口”说了出来:“说起来,太皇太后亦惦念着七殿下,不知七殿下今日可好?可曾哭了?”
寻常婴孩,哪里有一日不哭的?饿了哭,困了哭,害怕了也哭,可是七殿下棠落瑾自从出事后,只在这一日哭过一场,平日里一直呆呆的,仿佛饿了困了的人不是他一般。因此纵然是太皇太后,在七殿下面前,竟也把七殿下能哭上一场这样的事情,当成大事来询问。
皇后面上露出些许慈母之色,叹道:“除了今个儿在皇上面前那一哭,后来就没有了。”
安姑姑跟着叹息一句,又意有所指地道:“许是秋老虎来了,小殿下不乐意哭。奴婢听皇上跟太皇太后说,最近会搬到太液池旁的含凉殿去,到时候带着小殿下一道去,说不得看着满池荷花,小殿下会愿意笑上一笑。”
皇后怔了怔,被宁君迟拽了一下衣服,才蓦地反应过来,忙忙问道:“姑姑是说,皇上要和小七还有本宫一起搬去含凉殿?”
含凉殿是宫里的避暑宫殿,虽也在后宫之中,但寻常日子,没有皇帝圣旨,妃嫔也好,皇后也好,都不会入主含凉殿。
安姑姑笑容不变的道:“奴婢只听皇上说了小殿下,至于娘娘……许是皇上想给娘娘惊喜,亲口告诉娘娘也说不定。”然后不等皇后再问,就屈膝行礼,“眼看就要到晚膳时候,奴婢还要去瞧瞧太皇太后的晚膳,奴婢就告退了。”
皇后留安姑姑不得,只得看着人离开。
宁君迟见安姑姑走了,跟着皇后身后进了内室,才把天元帝命他陪着棠落瑾往福建去的消息告诉了皇后。
皇后蓦地站起身:“往福建去?去福建作甚?福建有百佛寺,有至善大师,可是长安城里难道就没有寺庙名僧了?皇上缘何非要令小七往福建去?”她忍不住上前一步,把九岁大的宁君迟往怀里一揽,“何况本宫的三弟才这样小,如何经受得起这一路的奔波之苦?”
宁君迟微微有些别扭,心中总觉皇后的话有些不对劲,但一时又想不出甚么,只忙忙从皇后怀里挣扎出来,才脸色微红地道:“二姐不必担忧,皇上说了,会派人照顾七殿下。且令我等在明年过了七殿下的周岁生辰,冬雪化开,在从长安往洛阳去,一路走京杭大运河,待到了杭州,再走陆路,往福建去。如此一来,倒也不算特别辛苦。”顿了顿,又道,“只是七殿下就要离开二姐宫中……”
皇后这才反应过来,蹙眉道:“搬出去?这怎的可以?周岁过后就去福建,一去就不知几年……待他回来,那岂不是……”
“娘娘!”
抚桂忽然高声喊了一句。
宁君迟眉心皱了皱。
皇后回过神来,拍了拍宁君迟的肩膀,“君迟把皇上跟你说的话,再给二姐说一遍可好?一字一句,全都告诉二姐……”
宁君迟虽觉不妥,但既是他来开口,自然是把他觉得可以告诉的告诉了皇后,他觉得不想说的,便没有说。
待说完后,皇后又重复问了几遍,宁君迟微微不耐道:“君迟见皇上圣意已决,绝不会更改,二姐与其再问其中缘故,倒不如给小七收拾些东西,想来小七不日就要搬走,鲜少见到二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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