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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居一品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三戒大师
而那些没逃亡的军士也多为老弱病残不堪作战之辈。”徐渭双目通红,声嘶力竭道:“太祖时横扫宇内,威震八方的强大卫所军队,已经沦为战不能战,守不能守,一群有百害而无一用地废物了。”
“将这种军队拉出来与强悍的倭寇作战,打败了不是笑话,打胜了才是!”徐渭一脸讥讽道:“而且因为缺额严重,朝廷以为派了三千人去作战,但实际上能拉出来的,也就是五六百人,还全是老弱病残,打败这五六百个半残疾,就相当于打败了三千人,这就是‘倭寇以一敌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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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凝神倾听地沈默。终于插话道:“那天俞将军地军队。虽然也不够数。但七成总是有地……而且俞将军说。他地部下基本上都是沿海地区地农民。生活优。当兵不过是为了混口饭吃。所以才不愿卖命打仗地。”
“他说地没错。但我说地更没错。”徐渭说得口干舌燥。咕嘟咕嘟饮一肚子凉茶。擦擦嘴继续道:“卫所军逃了大半。剩下地小半又被倭寇基本消灭。以至于近些年来。沿海卫所已经是名存实亡了。可倭寇却益发兴旺起来。没有军队是万万不行地……所以从嘉靖二十七年开始。朝廷便命各省各府开始从民间招募兵勇。俞大猷地部队一准儿是募兵。”
“我记着你说过。原因之三便是兵源不佳。”沈默轻声道:“看来募兵也没做好。”
“嗯。倭患尽在沿海之地。所以募兵也尽在沿海。有道是仁者乐山。智者乐水。这话其实是有道理地。沿海兵性情伶俐。狡猾多端。这种兵驱之则前。见敌辄走;敌回便追。敌返又走。至于诱贼守城。扎营辛苦之役。更是不要指望。这种兵驱之以宽亦驯。驭之以猛亦驯。平时十分省心。却万万不可用来打仗。”说着冷笑连连道:“别说他俞大
就是把常遇春从坟里挖出来。也一样白搭!”
话音未落。突然听门口有人道:“一介书生也敢妄议军事。非把你抓去见官不可!”
这话可把沈默和徐渭吓得够呛,两人赶紧往门口看时,却见唐顺之领着一个身材魁梧的英俊青年,这青年望之不过二十五六,剑眉星目,相貌堂堂,身穿得体的雪白锦袍,脚踏黑面的斗牛快靴,更显得猿背蜂腰,体态修长,任谁见了都要叫一声:‘汉家好儿郎!’
徐渭还是老毛病,只跟唐顺之说话,他满脸惊喜道:“义修哥,你回来了?”
唐顺之颔首道:“绍兴出现倭寇踪迹,恐怕自此不再太平。
正好俞将军已经带兵顶上去了,为兄便带着子弟兵回来了。”说着朝沈默拱手笑道:“绍兴知府感谢沈相公,消灭了入境倭寇,使我绍兴父老免遭无端祸害。”
沈默摇头苦笑道:“感情只是代表官府感谢我,您自己就不谢我了?”
“咱们爷俩谁跟谁。”唐顺之眨眨眼笑道,说着对那同来的青年道:“元敬,来给你介绍一下咱们绍兴地两大才子,年纪大的这个叫徐渭徐文长,年轻的叫沈默沈拙言。”又对沈默两个介绍道:“这位是浙江都司佥事戚元敬。”
那青年朝两人一抱拳道:“末将戚继光。”
徐渭还没什么反应,沈默却瞪大了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年轻人,难以置信道:“你就是登州戚继光?”
这下轮到那青年吃惊了,指着自己的鼻子道:“沈公子知道末将?”
沈默心说岂止是知道,全国人民都知道你……当然是以后了。当然这不足为外人道哉,当下只有打个哈哈道:“听俞将军提到过。”
戚继光恍然道:“原来如此,”说着一脸尊敬道:“俞将军治军严谨,谋定后动,是末将的榜样和目标。”
沈默听了却很失望,心中暗道:‘怎么还是个乖乖仔般地优等生?’眼前这位戚佥事,跟他想象中杀伐决断、令敌人闻风丧胆的戚大将军,实在差得太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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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坐下后,唐顺之道明了来意:“我和元敬是在守卫宁波时认识地,十分谈得来。”说着对沈默两个道:“元敬是难得的文武全才,用了很长时间摸索出一套与倭寇作战地办法,特来请文长给参详一下,挑挑毛病。”
徐文长不由笑道:“想不到我徐渭的刻薄之名,都已经传到山东老乡地耳朵里了。”
当时江南富甲天下,文脉昌盛,是以有些瞧不起北边人,好以带着蔑视意味的‘某某老乡’来称呼,徐渭这话倒不是要讽刺那戚继光,只是平时说顺嘴了,一时口无遮拦便说了出来。
戚继光面色一滞,但旋即恢复正常,显出良好的涵养,他语调平静道:“据说只要是徐先生挑不出毛病来的,那就一定没有毛病,所以还请您不吝赐教。”
徐渭微微点头,瞥他一眼道:“好吧。”
戚继光很高兴,刚要从怀里掏出文稿开讲,却听徐渭先道:“我先问一句,你准备用哪的兵来实施你的宏图大略?”
戚继光顿一顿道:“总督府给末将什么兵,末将便用什么兵。”
“那你就不要讲了。”徐渭翻翻白眼道:“你就算计划的再完美无缺,靠那帮兵油子也是不可能实现的。”
戚继光呆一下道:“此言何出?”徐渭却用鼻孔对着他。
沈默便将徐渭说的‘兵源不佳’那条,温和的讲给戚继光听。
感激的朝沈默笑笑,戚继光对徐渭道:“先生没带过兵可能不知道,这兵原先什么样不重要,重要的是怎么练怎么带,只要为将者严格训练,赏罚分明、爱兵如子,持之以恒,再差的军队也会脱胎换骨,变成能打硬仗的劲旅的。”为免讲空话之嫌,戚继光又举了自己在北地的例子道:“末将初到蓟门时,面对的也是一群兵油子,最后还是将他们带出来,变成与蒙古人对冲毫无惧色的勇士了。”
“那我就拭目以待。”徐渭笑一声道:“看看戚将军如何将我浙江官兵,改造成与倭寇对冲毫无惧色的勇士!”





官居一品 第一五五章 相见时难别亦难
在沈默和唐顺之是能说会道之人,在他俩一番调才没有直接不欢而散。
但那戚继光到最后也绝口不提他的平倭之策,显然是被伤到自尊了。
唐顺之见谈不出什么鸟东西来,笑骂一声起身道:“不在这干磨牙了,寻一处馆子吃饭去。”
徐渭一指院子里的灵堂道:“我在治丧,不去。”
唐顺之已经问过这是在拜祭谁了,点头道:“那你节哀,”又问沈默道:“那咱们去吧?”
沈默也摇头道:“我爹在家病着呢,哪好在外面喝酒?”
唐顺之关切问沈默病,沈默轻声道:“偶感风寒,不要紧的。”
唐顺之又道:“令尊是公身,我也不方便探望,你帮我转达一下吧。”
沈默道声谢,与徐渭将二人一道送去门口,临走时唐顺之突然对沈默笑道:“这次你和那义士立了大功,府里县里都会有所表示的……但都得先等着上面的下来以后。”说着眨眨眼道:“据可靠消息,天使已经在路上了,你月底月初的就不要出门了,好生收拾一下屋子,等着接旨吧。”
有那戚继光在边上,沈默也不好开玩笑,只是一脸为难道:“府学初一开馆,我总得去报道吧。”
“那个不影响。”唐顺之和戚继光上了马。丢下一句:“别处绍兴城就行。”说完便告辞而去。
戚将军也很有礼貌地朝沈默拱拱手。跟着唐顺之走了。
“还挺记仇呢。”见他再也没看自己一眼。徐渭笑骂一声道。
沈默摇摇头。轻声道:“文长兄。别老让人下不来台。”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徐渭摸摸胡子拉地嘴巴道:“管不住这张嘴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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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默从徐渭家搬回去,沈贺的病就好了大半,但老家伙仍然赖在家里不去衙门,显然是前一段时间当差给累坏了。
门外经久不息的人群,终于散去了,但沈默知道他们只是由地上转为地下,只要自己一出现在门口,必然又会从四面八方冒出来。所以他老老实实在家看书,直到二十八这天,他突然坐不住了。
先是在院子里转了好几圈,踢了那棵大树两脚,然后又转进屋里,盯着黄历看了好一会,最后才仿佛下定决心道:“老子两世为人,不能输给徐渭那个情种!”
说完便去换衣服,不过他没有穿自己最喜欢的月白长袍,而是换上了一件新作地淡蓝色衣衫。
见他似乎要出去,沈安凑过来道:“少爷您要去哪?小的给您备车去。”
“哪凉快哪待着去。”沈默没好气道:“我自己出去转转。”他心中有鬼,自然不愿带着这个大嘴巴出去。
沈怏怏道:“少爷,您是不是嫌弃小的了,我是您的跟班哎……”
“等你有个跟班的样子再说吧。”沈默拍拍他的肩膀,笑道:“现在老老实实做你的杂役吧。”说完便扬长而去,只留下沈安蹲在门口,满脸沮丧的自我反思。
轻车熟路的,从邻居家的院子里出去,沈默这次地目的地是城隍庙,先在几家店里,买了些人参鹿茸、银耳燕窝之类的滋补品,好几包穿成一串提着,到了广场西侧的义合源铺。
看着重新门庭若市地义合源,沈默自豪了一阵,便转到后街上,敲响了这家店的后门。
开门地正是给他送包袱的小伙计,一见他便欢喜道:“沈相公,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
沈默笑笑道:“上次我说从杭州回来后,就来探望冷掌柜,你将话带到了吗?”
小伙计一面把他迎进去,一面陪笑道:“那哪敢忘啊,早带到了。”却见沈相公的目光,早已经飘到院子里的那辆油壁香车上,便伏在他的耳边道:“您来的真巧,我家大小姐前脚刚到。”
沈默面露惊讶道:“真是太不巧了,那我还是改天再来吧。”
“别呀,”小伙计赶紧道:“让小地进去通禀一声。”过一会便出来上次的三个朝奉,一见果然是沈默,齐齐纳头便拜,口称‘恩公’,沈默赶紧将三人扶起,笑道:“些许小事,何足挂齿,几位休要如此称呼在下。”
三人却郑重其事道:“若不是恩公大义相助,我们几个非得身败名裂,上吊自杀不可。”“对,您地恩情我们是一辈子都会铭记在心的。”说着便簇拥着他进了屋。
一进去他便望向里间那微微抖动地门帘,直到闻到浓重的药味,沈默才回过神来。便见明显消瘦了许多地画屏,扶着病怏怏的冷掌柜起来,要
给沈默行礼。
沈默抢先一步将他扶起,轻声道:“大叔切莫如此,”便对画屏道:“快快扶大叔躺下。”
画屏快速抬头看他一眼,便赶紧低下头去,依言扶着父亲靠在个大枕上,便悄然退到了一边。
沈默便与那冷朝奉嘘寒问暖……因为那次上吊,冷朝奉落下了个咯血的病根,一直缠绵病榻,最近些日子又有厉害的趋势。
沈默问大夫说怎么治,画屏小声道:“请遍了绍兴城的大夫,都说只能好生将养着,过个夏就好了。”说着满面忧愁道:“眼看着夏天就要过去了,谁知却益发不好了呢。”
沈默不是医生,除了安慰几句,也拿不出什么好法子。不一会儿大伙便无话可说,一屋子人坐在那里大眼瞪小眼,场面十分的尴尬。
沈默这次来,其实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他将殷小姐送回来时,便有意无意的对她说:‘自己会在二十八这天,来探望冷掌柜。’当时将问题想得太简单,以为只要她也愿意过来,两人便可以再见个面。可事到临头他才发现,虽然与她仅隔着一道薄薄的门帘,可画屏,冷掌柜,还有三位朝奉,就像一座座越不过去的大山亘在那里,让他看不见也摸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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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再哑巴下去就太失礼了,沈默便强打起精神来,轻声询问殷家最近的状况……作为宝通源大船上的幸存者,问这个自然不失礼。
三位朝奉不敢胡说,只好求助的望向画屏姑娘。画屏轻声道:“还好吧,小姐让把死难者的名单统计出来,要一家家的赔偿。”她说的虽然轻描淡写,可沈默却能体会到,殷小姐正在承担着多大的压力。
冷掌柜叹息道:“人家都说积善之家,必有余庆,可殷家时代为善,我家小姐更是以扶贫济困为己任,可怎么非但不见好报,反而却摊上这种事了呢?”
沈默轻声安慰几句,又问自己可以帮上什么忙,画屏小声道:“奴婢不知道。”
有四大金刚在座,沈默就是想对画屏表示一下关心,说句‘你瘦了,可得保重啊’之类的都不可以,不由一阵阵胸闷气短,便流露出告辞之意道:“说了这会话,大叔也累了,几位档头也要上工了,我就不在这打扰了。”
四大金刚却不让了,非要留他用饭,四朝奉道:“凤引楼的席面都叫了,公子就赏个脸吧。”沈默只好跟着三个朝奉,往正厅用饭去了。
如同嚼蜡的吃完了一顿上好佳肴,沈默又略坐一会,便起身告辞了。
与冷掌柜打声招呼,三位朝奉便把他送出去。从院子里经过时,沈默见已经没有了油壁车,心里便一阵阵难受,谢绝了他们的派车相送,怅然若失的走出了这条后巷。
一出去便见到一辆油壁车停在不远处。见他出来,车上一个面生的丫鬟快步走了过来,沈默的心脏竟然不争气的漏跳几拍……对于身体的这种反应,他自己都觉着好笑,心中自嘲道:‘沈默啊沈默,你终于长到发春的年纪了。’
那丫鬟过来,朝他福一福道:“我家小姐说,多谢公子相助敝号之情,些许薄礼,聊表谢意。”说着便将一个漂亮的竹篮奉上,里面装得是一篮时令水果。
沈默望向那辆油壁车,便见珠帘无声掀起一角,露出一张似诉衷情的俏脸,朝他微微点头,旋即就消失在珠帘背后了。
沈默心中一动,道声谢接过来,望着那辆车远远消失在拐角处,这才找辆车回家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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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着梯子回到家中,沈安便迎上来,满脸堆笑道:“公子太客气,虽然您上午说的有点重,但那都是为小的好,用不着还买水果安慰我。”
沈默缩手把果篮收到身后,歪着头看他半晌,看得沈安浑身发麻,摸着小脸蛋道:“公……公子,你这么看我……干嘛?”
沈默这才摇摇头道:“没事,就想看看‘自我感觉良好’六个字是怎么写的。”
沈登时又被打击蔫了……




官居一品 第一五六章 府学
官居一品 第一五六章 府学
转眼便到了七月初一。府学开馆的日子。一大早沈默便在的陪伴下。带着学具书籍。绍兴府学宫去了……当然这次走的是正门。
兴府学位于城南醪河畔。本朝迭有兴修。以致现今占地百亩。壮丽宏伟。又有名儒为师。乃是公的浙东诸第一。-年都有通过三级考试的本府俊才。负笈来游。成为一名人人羡慕的府学生。
当然如沈默这般。以三试三魁的成绩考入的。更是如明星一般引人瞩目。刚刚走到学宫门。便有一群等在门口的同年。一齐朝他拱手问安道:“师兄早……”
这些都是一船同去州考试的。现在齐刷刷的头戴儒生方巾。身穿宝蓝色直儒袍。却是都换成了生员服色。沈默与他们的穿着大致相同。只是一般生员的儒衫用绢。他却绸。腰上悬挂的玉佩也较同年高一个档次。这当然不是他爱炫耀。是院试第一就的这么穿。这是规矩。
其实按理说。小三元者应该在头巾边簪花一支。沈默觉着像媒婆。高低不答应。他老爹才怏怏取下来道:“可惜啊可惜。别人想带还捞不着呢。”
与一干同学重见。默竟升起恍若隔世之感。不由连连拱手道:“险就见不到诸位了。”
众同年也唏嘘道:“若是知道会遇上倭寇。当时说什么也留下来等师兄。”
沈默便呵呵笑道:“是知道会遇上倭寇。当时说什么也会跟你们一起走。”登时引一片笑。
众人便众星捧月般拥着他往里进。纷纷笑道:“现在坊间传说。师兄大展身手。一个人杀了几十个倭寇。不知道有没有这回事?”“就是啊。师兄成了英雄。快当时的情形讲给我们听听让我们也身临其境一次。”沈默摇摇头。笑而不语。
一路上碰到的新生。看见沈默便动伫足站在边施礼道:“师兄。”待沈默回礼通过后。才跟在他后面往前走。只要是同年入学的。不论年庚。无一例外……要说不喜欢这种前呼后拥的感觉。那他就太虚伪了。
就连那小书童沈安也在一群书童中挺胸肚。气活现。仿佛自己是书童中的老大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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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众新生进了学宫门只见面广场上摆了一溜铜盆。大伙道这是入学仪式开始了。安静下来。站在那边的礼训导指挥着。依次在盆中净手。然后往鞋子上和帽子上掸了点水花。算是象征性的完成了“洗”。以表示对圣人之地地尊敬——府学宫之所以称为宫。因为供奉着孔子。以府学又叫做孔庙。
待洗过干净之后便在那训导的领下入池跨壁桥。到了府学正殿孔子殿外。到这之后。大伙又一次在阶前重新列队。才在训导先生的引领下。进入了正之中。
大殿内的至圣先师两侧。已经满了往届地生员。站在最前面的是生。人数最少。有四五十人。中第一排便站着那诸大;中间的是增生人数有二三百。最后面的是附生。人数与增生同。已站到偏殿去了。
中间的孔子像前。则站着十几位四十岁以上。八十岁以下地儒学训导。便是满屋子生员的老师了。
那引路训导命新生站在大殿中间。朝至圣先师像站好。然后便匆匆去后堂报告去了……沈默被安排在第一排。左边两个是陶虞臣和孙右边两个则是另外两位五魁。
过了一炷香功夫。便听一声叫唤道:“知府大人到!”
包括那些个训导在。满屋子人一齐朝发声的方向躬身施礼道:“恭迎先生!”现在大殿中没有不是秀才地。也就没有跪迎的。
便见唐顺之着一身绯红官袍。在教授大人的陪同下。郑重的走入大殿。在孔子像前站定
这时。那司礼训导又高声道:“参拜先师!”众人唐知府的率领下。毕恭毕敬的朝孔子像三叩首。然后知府大人和教授训导起。往届生员也起。只有沈默他们这些新生还跪着。
“诸新生行拜师礼。”司礼训导继续唱道。
新生们便朝立在孔像前的知府教授和训导行礼。这才算完成了跪拜仪式。
待众人起身。司礼训导又道:“请教授大人讲话。”
教授大人先给孔子上香。然后对着新生们背一段太祖圣谕。无非是“忠君爱国。刻苦读书。奉公守法。报效君父”之类的陈词滥调。然后才是真正有用的——
他说:“入学后。生员要专治一经。以礼射
设科分教。”即是说课程分为四类:一是“礼”。史律礼仪等。生员必须熟读精通。二是“射科”。乃是朔望日演习射法。由长官引导比赛。
三是“书科”。要求生员练习书法。临名人法帖-天练习五百字。四是“数科”。要求生员必须精九章算术。
虽然每科都有课试。分等给与赏罚。但大家心知肚明地是。必须下功夫的。只有“礼科”和“书”。因为这两科涉及科举……书科自不消说。你要是字写的一般。任凭文章花团锦簇。也不能入的了考官的法眼。
而礼科更是直接对将来的科举考试题目——试和会试的考试形式基本上一样。都是考三场。每场三天。第一场制义七篇。也就是作七篇八股文。其中从四书中出三题。所有考生必做;从五经的每一经中各出四题。士子各选一经。加起来一共是七道题。
第二场试论一道,判五道及诏。。表各一道;第三场试时务策五道。这些内容都要在“礼科”中学习。所以此科重要性不言而喻。
然而众所周知。能能在科举中中式。最最重要的还是取决于第一场。也就是七篇八股文。所以对四书五经的教习。依然是府学的重中之重。而在这个阶段。生员们除了必修的四书之外。只需在五经中选修一门既可。不必像之前那样。四书五经一把抓了。
然后教授大人又宣了上课时间-月上二十天课。再加上每月初五二十地时文大考。初六二十一的经解策论小考。也就是一月说有二十四天在校时间。不过学校并不要求生员务必出勤但必须参加每月的大考小考。且诸生还需各列功课一本。各将-月所读何书。所看何书。或所临某帖。逐一注明。以备掌院不时阅取。
如果在两考中连续垫底。那就有被打入黑名单。报道学批准降级甚至除名的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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嗦嗦讲完一通。教授大人这喘口气道:请知府大人训话。”
唐知府也接过一束线香。给孔老爷子上了香。这转身道:“诸位生员。咱们明人不说话。你们进府学求学是为什么?”提问几个新生。有的说是“提高修养”有的说是“报效大明”。比着赛着的往大里说。唯恐的不会吹牛。
唐知府耐着性子听了几位的。淡淡一笑道:“你们说的都很好。但都不是真心话。本官当着至圣先师的面。便说一句直白地。你们就是想学好举业。好像本官一。金榜题名。红袍加身……谁敢说不是。本官立刻给他赔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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