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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刘福走了,但这事儿在凌若看来却是越发诡异,一下子出现这么多剧毒铁线蛇,可仅仅在半日之内,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一条也没留下,再加上之前听到的哨声,她总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事实证明,凌若的担心并非多余,因为仅仅在几天后,一个流言在府中不胫而走,说凌若腹中的胎儿大为不祥,还未出生便引来一大群毒蛇,这种孩子如果生下来,必然是妖孽。
仿佛是为了印证这个不祥的流言,戴佳氏在一次散步时不甚扭伤了脚,数日不能下地;紧接着又有小厮在厨房做事的时候,被不知为何从灶台落下的刀砍伤了脚背,又有……
总之诸如此类的事,层出不穷,所有予头皆指向了凌若与她腹中的孩儿,尽管尚不敢当着她面大放厥词,但背后却不断有人指了脊梁骨骂她是害人精,骂她的孩子是妖孽;说在腹中已经害了这么多人,若真生下来,不知要将整个雍王府祸害成什么样子。
深宫后院,向来是流言滋生的温床,一个歇了一个又盛起,从来不会有真正清净太平的时候。
至此,凌若已经清楚猜到了那晚铁线蛇成群出现却不攻击的用意,是有人要借此引出不祥之言,害她腹中的孩子。其用心,比直接让铁线蛇攻击她更歹毒。
瓜尔佳氏与温如言皆是替凌若着急,虽然胤禛此刻对凌若信任有加,甚至还让她莫理会这些无稽的谣言。但谣言之所以猛于虎,是因为说的人会越来越多,直至多到让某一个人从之前的不信到信。
若任流言放纵下去,难保不像会当初的佟佳氏一样,但区别在于,佟佳氏是罪有应得,凌若则是无辜的。
可惜,她们只是庶福晋,人微言轻,在胤禛面也不是最得宠,话语起不得什么大用。那拉氏起先也不信的,但后面见府中频频出事,心里动摇,一次,趁着胤禛歇于含元居时,她向胤禛进言,是否让凌若暂时待在净思居中不要出来,以免闹得府里人心惶惶,何况灵汐不日之内就要出嫁了,万一出嫁当日因此出点什么意外,岂非失了皇家颜面。





清宫熹妃传 第三百四十六章 另一条路
胤禛对她的话不置可否,说这是无稽之谈,让她莫要与那些嚼舌根子的丫头下人一般胡思乱想,这世上哪有什么不详之说,不过是以讹传讹罢了,岂可尽信。
其实,胤禛心里对当日铁线蛇成群结队出现,随后又消失的无影无踪的事也有过疑心,只是他既然答应过凌若,不会疑她,自当遵守承诺,何况他的孩子又岂会是不祥之人。
五月十五,灵汐大婚的日子,虽然因为凌若的事闹得人心不安,但这一日雍亲王府的喜意还是被那拉氏营造的十分出色,张灯结彩、铺呈纷叠,设宴五十桌,尽显皇家气派。
这一日,灵汐被正式册封为庄静和硕郡君,下嫁探花郎魏源。
一身郡君吉服的灵汐在侍女搀扶下,含泪拜别胤禛与那拉氏,那拉氏似乎很是不舍,不住地抹眼泪。
灵汐格格大婚这么大的事,凌若自不能缺席,已经开始显怀的她与瓜尔佳氏还有温如言坐在一起,至于其他人,皆是离得远远的,深恐染了不祥。
在那拉氏将苹果放到灵汐手中后,侍女替她蒙上缀有金色流苏的大红盖头,由喜娘背着坐上花轿,魏源早乘了挂有红绸的高头大马等在外头。
“起轿!”随着小厮的言语,八名训练有素的轿夫整齐划一地抬起了花轿,然后紧接着的事情却令所有人大吃一惊。
前面其中一个轿夫刚要起步,突然感觉肩上一轻,紧接着耳边传来“咔嚓”一声,足有常人手臂粗的轿竿居然毫无症兆的断裂了。
失去支撑的花轿,自然猛地落了地,里面毫无防备的灵汐被摔得东倒西歪,头更是磕在轿梁上破皮流血。
突然闹出这么一件事来,大家皆是慌了神,好半天才想起去看新娘的状况,倒是没什么大碍,唯独额头流了点血,然而大婚之日,最忌不吉利,何况是见血,一时间众人脸色都有些不好看。
在高福派人去准备新轿竿的时候,不知谁在后面说了一句,“不祥之人就该好好呆在屋里,没事出来做什么,无故冲了格格的喜事,真是秽气!”
胤禛神色不豫地扫了一眼传来声音的地方,冷然道:“轿竿断了换一根就是了,意外而已,何来什么不祥一说,若是有人闲得发慌在这里嚼舌根子,就去给我将抄上十遍。好好想一想‘心犹首面也,是以甚致饰焉’这句话的道理。”
说话的是宋氏,这些日子见着胤禛对不祥之言不闻不问,依旧常去净思居探望凌若一事心有不忿,如今见到花轿出事,心中暗喜,趁人不注意故意这般说;哪想胤禛这般维护凌若,不禁气得牙根痒痒,但话是一句也不敢说了,否则真惹怒了胤禛,被罚去抄,可是丢脸。
那拉氏略微一想道:“王爷,凌妹妹是有身子的人最易疲累,何况今日太阳又这么毒,不如让她先回去歇息吧。”她的意思其实与宋氏一般无二,不过从她嘴里却变成了关心之语,处处占理。
“也好。”胤禛同意了那拉氏的话,对凌若道:“你先回去歇着,晚些我再去看你。”
“妾身遵命。”既是连胤禛都开口了,凌若自不会再执意要留在这里,行礼离开,临走前,目光微闪,不着痕迹地扫过断裂成两截的轿竿。
一路上,凌若都没说过一个字,直至回到净思居坐在椅中方才长出一口气,水秀接过安儿递来的刚炖好的燕窝奉给她,口中劝道:“主子莫要不高兴了,只是意外而已,并不关主子的事。”
“不关我的事?”凌若嗤笑一声,舀着浇了蜂蜜后粘稠透亮的燕窝道:“你错了,这事与我有莫大的关联。”
“主子这是什么意思?”水月也在一旁,听了她的话满心不解。
“适才你们都在,难道没瞧出端倪来吗?”凌若眸光微冷,一字一句道:“那轿竿,断口看似毛糙,但……有一小截却是光滑无毛糙;很明显是被人事先锯断的,这人算准了空花轿与灵汐上花轿后分别不同的重量,然后在轿竿上做手脚。因为空花轿较轻,而他又只锯了一小段,所以在抬过来时没有任何异常,可是等灵汐上轿后,重量增加,原本已经被锯开的轿竿承受不了这个重量,自然刚一抬起便断了。”
水秀脑筋飞快的转着,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这么做的用意,“他们是将此事嫁祸到主子头上来,让您坐实那不祥的事?”
“除此之外,我再想不到其他。”凌若恨恨地将那盏未曾动过的燕窝往桌上一放道:“看来是打定了主意要将我往死路上逼!”
整件事里最可疑的莫过于那拉氏与年氏,她们都有能力布下这个局,至于具体是哪一个,凌若一时半会儿还判断不出。如今唯一庆幸的是胤禛还愿意相信自己,但凌若不敢确定这份相信可以维持多久,胤禛……始终是一个多疑的人。
“主子,那咱们现在该怎么办?总不能任着他们将脏水往身上沷吧?”
凌若摇摇头,叹然道:“这个局布置的这般精妙,且又步步算在咱们前面,想要破局谈何容易。”
事情的恶化远远超过凌若预料之外,盛传她为不祥之人的流言,竟然传到了宫中,被那些后妃娘娘所知,德妃就是其中之一。
“果然有这种事?”德妃一脸凝重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宫人怜儿。
“奴婢怎敢骗主子,话都是这么在传,说自从凌福晋怀孕后,雍王府就上下不宁,先是群蛇出没,接着府里接二连三出事,甚至灵汐格格大婚那日,轿竿都断了。”怜儿绘声绘色,仿佛亲眼所见。
德妃沉吟片刻后,命怜儿传那拉氏入宫觐见,她要亲自问问,此事究竟是真是假。
午后,那拉氏入宫拜见,听德妃问起凌若不祥一事,她本不想说,但德妃一再追问,只得如实讲述。
言末,她勉强笑道:“这些小事额娘不必放在心上,也许只是凑巧,未必当真是凌妹妹有关。”
“一次是凑巧,两次是凑巧,那三次四次呢?”不待那拉氏回答,德妃已经面色不豫地挥挥手,“行了,你回去吧,此事本宫自有计较。”
那拉氏不敢多言,欠身退下,就在她走到门外时,隐约听得里面德妃在吩咐怜儿传钦天监来见。
红唇微微一勾,若有似无的笑意攀上唇角……
既然胤禛那条路走不通,那她就从德妃这里的走,总之,一定要除掉钮祜禄氏与她腹中的孽种!




清宫熹妃传 第三百四十七章 下风
钦天监与德妃说了什么无从得知,但是德妃的旨意在数日后下达雍王府:钮祜禄氏孕育皇嗣,劳苦辛勤,应当好生休息,自即日起,钮祜禄氏待在净思居中安心养胎,直至皇嗣平安出生为止。i^
与这道旨意一起送来的,还有许多滋养安胎的上等补品药材。
“多谢德妃娘娘关心,奴婢感激不尽!”尽管心中已是一片惊涛骇浪,但表面上,凌若始终维持着平静之色,对着前来传德妃旨意的怜儿欠身。
怜儿微微一笑,命随她同来的宫人将东西交给净思居的人后,对凌若道:“主子对凌福晋一直颇为关怀,前些日子知道凌福晋怀孕的消息后不知多欢喜。只是宫中事忙,宜妃这些日子身子又不好,主子忙得不可开交,一直抽不出空来。这不,眼下刚得了些空闲,便立刻命奴婢过来看凌福晋,又怕凌福晋辛苦,特意交待奴婢让您在此处安心静养,直到皇嗣出生。”见凌若不语,她又道:“主子之所以这么吩咐,可都是为了凌福晋好,您可千万莫要误会。”
“误会?”凌若睨了一眼从远处飘来的乌云一眼,似笑非笑地道:“不知怜儿姑娘所谓的误会是什么?”
“这……”怜儿一时语塞,总不好直说是让她莫误会德妃这是要禁她的足吧。何况这也不是什么误会,而是德妃本意。
凌若并没有要让她为难的意思,很快便笑道:“德妃对奴婢的关切爱护,奴婢感激尚来不及,又怎会误会;而且这几日,奴婢自己也觉得身子不太爽利,正想歇息几天呢。i^”
“那就好。”怜儿暗自松一口气,在得了水月拿来的二十两银子后,满yi地离开了净思居;她并不曾看到,凌若在她转身后变得极为难看的脸色。
“主子,德妃好端端怎么会突然下了这么一道旨意,往好听了说是关心主子,可要是往不好听了说那就是软禁。”水秀忿忿地说着。
密布的乌云挡住了刚刚还明亮的天色,阴沉闷热,随时会有一场大雨下来,一群蜻蜓在低空中飞着,有几只还飞进了正堂,环绕在众人身边。
凌若幽幽只说了一句话,“嫡福晋前几日曾入宫请安,而我孕有不祥之胎的流言已经传遍了宫闱。”
小路子神色一动,低声道:“照主子这么说,嫡福晋便是这一切的背后主谋者?”
“**不离十。”其实凌若怀疑的一直只有两个人,年氏亦或是那拉氏,眼下看来,那拉氏的嫌弃更大一些,“她在王爷面前诋毁不了我,便将目标转向了德妃。德妃是王爷亲额娘,即使感情不算顶好,但总是母子;试问天底下有哪个做母亲的会愿意儿子为了一个女人弄的家宅不宁?”
小路子一听这话立时急了眼,“可这一切都是假的,是有人为了对付主子而故意闹腾出来的。”
雨,自云中坠落,初时尚是两三滴,片刻后在惊雷声中化成一片倾盆暴雨,挟带着水汽的风扑面而来,卷起众人轻薄的衣角。水秀想去关门,却被凌若阻止,她抬步跨出门槛,尽管外面有滴水檐挡着淋不到雨,但是落在台阶下继而飞起的雨水却是不断溅进来,很快便湿了凌若今日新换上的鞋袜,双足有一种湿冷的感觉。
“此事你们知晓,德妃却不知晓,何况她即便知道了也不会相信,毕竟咱们没有证据在手。”凌若一边说一边摇头,“这趟禁足,看来是逃不了了。”
“主子也别太过担心,依奴婢所见,王爷只怕还不晓得这桩事呢,他要是晓得了,一定会替主子在德妃面前求情,说不定明儿个就释了主子的禁足呢。”水秀只能捡着宽心的话来说。
“但愿吧。”凌若随口应了一句,并没有抱太多的希望在里面,倒不是怕胤禛不替自己求情,而是晓得,这个情即便求了也没什么大用,在德妃眼中,自己只是一个庶福晋,一个奴婢,怎能与胤禛安危、王府安宁,这两件事相提并论。
果然,就像凌若猜测的那样,胤禛一得知此事便当即入宫面见德妃,可惜情没求成,反被德妃训斥了一顿,说明知钮祜禄氏怀的是一个不祥之胎,上天一再预警还要听之任之,妄顾她所带来的危害,难道非要等出大事时再来四处寻后悔药吗?
胤禛说凌若怀的并非什么不祥之胎,可德妃同样说她已经问过钦天监,钦天监说最近观天相,发现东北方有凶星出没,而胤禛的府邸就在皇城东北面,正应了星相;若不及时趋灾避难,只怕会有大祸临头。
最后德妃更让他最近少与钮祜禄氏相见,以免真会像钦天监说的那么出现大祸。
见德妃话都已经说到这份上了,胤禛知道自己即便再说什么也是无用的,一切只能等凌若生下孩子再说。
当胤禛将这个消息告诉凌若时,她并没有太多的不甘,反而安慰开解胤禛,说德妃如此也是关心他,让他万不可起任何怨怼之意。这样的她令胤禛更加心疼,搂了她道:“若儿,暂时忍耐几个月,等孩子生下来后,额娘就会明白一切都是她多心,这世间根本没有不详一说。”
凌若乖巧地点头,旋即神色一黯,低声问道:“是不是这些日子妾身都见不到王爷了?”
“傻丫头。”胤禛揉着她的长发温言道:“我怎么会置你于不顾,我答应你,只要一有空便来看你好不好?”
“嗯!”凌若欢喜的点头,只要胤禛不忘记她,那一切尚不算太坏。
从铁线蛇到府中的流言,再到宫中的流言,甚至于钦天监,那拉氏这个局布得极是完美,在不动声色间便占尽了上风;相比之下,自己则落了下风。
凌若不是没想过惊动康熙,但是一来此处不是畅春园,她身为庶福晋,未应召是不得入宫;二来她越过德妃将此事禀告康熙,即便是被释了足,德妃心里也会有一个疙瘩,她若想让自己不好过,那实在是太简单了。甚至她怀疑,那拉氏已经挖好了一个坑在等着她跳下去。
所幸只是被禁足限了自由而已,其余一切还是比照侧福晋用度在供应,容远亦每日来给她请脉安胎,孩子一直很好,容远甚至私下里告诉她,这一胎从脉像上看,很可能是男孩。




清宫熹妃传 第三百四十八章 时疫
五月、六月、七月,凌若的行动范围一直被限制在净思居内,一步不得出。i^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腹部渐渐大了起来,到夏秋交接时,已经有七个月的身孕了;虽然是禁足中,但她的生活依然保持着良好的规律,除了按时饮食服药之外,每日都会在院中散半个时辰的步,从不例外。
那拉氏原是想让凌若因为禁足以及胎儿不祥一事,郁郁寡欢,从而自己令得胎像不稳,引发小产或早产。何曾想,凌若在禁足时依然能保持心情开朗,丝毫不影响腹中胎儿发育,颇有些失算。
凌若虽被禁足,但看她的人却不受限制,瓜尔佳氏与温如言经常过来陪她聊天解闷,还有伊兰也是,也许是人长大了吧,凌若感觉伊兰比以前懂事了许多。
七月夏末,京中突然爆发了时疫,这种疫病经由口鼻传入,有极强的传染性,症状或头痛、发热,或颈肿、发颐。若一人得病,往往染及一室、染及一镇一邑。药石于此病虽有效,但仅限于初发时,一旦病情加重,则无药可救,只能眼睁睁看其病死,且此病发展迅速,才过了十余日,便已经足有几百人,且还在不断增加,这件事闹得京城人心惶惶。
京城是天子脚下,时疫爆发的事,很快被报了上去,朝廷第一时间做出了反应,召集所有太医,赶紧找到消灭时疫的法子,避免时疫继续爆发下去,出现无法控制的局面。
这次的时疫来势汹汹,好几个大夫在救治病人的时候被传染,最后丢了性命。
为求慎重,康熙将此事交给胤禛与胤禟一道负责,不过胤禟怕染上时疫,从不去那些患病百姓所在的地方,至多只是远远看一眼,然后问负责治病的大夫几句就作罢。i^
胤禛与他恰恰相反,担着随时会被传染的危险,诸事亲力亲为,不管是那些得病的患者,还是失去亲人的家属,他都一一探视,凡是他能解决的事也都尽量去解决。
老百姓是很纯朴却不傻,谁对他们好谁对他们不好,看得一清二楚,逢人便说四阿哥宅心仁厚,心系百姓疾苦,犹其是在面对他们这些最底层的庶民时,毫无架子。
从这个时候起,在谈及胤禛时开始出现两种对立的说法,朝中说他是冷面阿哥,刻薄寡恩,喜怒无常;民间说他是仁德阿哥,心系百姓疾苦。
天气渐渐转凉,马上就要入秋了,可是太医院迟迟没有研究出治时疫的药方,彼此心中都清楚,一旦真正入秋,失去炎热这个大敌的时疫暴发起来会比之前可怕百倍千倍。
胤禛连着几日忙得没时间歇息,两眼熬得通红;好不得空可以歇会儿时他又睡不着。
因为经常出入时疫患者的原因,胤禛已经有一阵子没去看凌若了,怕会不小心将病传染给她,只是每日吩咐人去净思居看一下,确定她与孩子安好。
凌若日日在佛前乞求佛祖保佑胤禛平安无事,可惜很多事情,你越不想它发生它就越会发生。
八月的某一日,胤禛开始出现头痛症状,起先只当是最近劳累所致,没往心里去。哪知第二日突然发热不止,根本起不得身,与那些患了时疫的人症状相近。
那拉氏知道此事后,连忙命人去请太医,她自己则寸步不离地守在浑身发热的胤禛身边,年氏是第二个到的,一直来便问,“太医还没到吗?”
那拉氏黯然摇头,取下贴在胤禛额头的帕子放到冷水中绞过后,再次将它放到胤禛的额头。
年氏皱一皱眉,正要说话,外面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三福领了院正齐太医进来。
“老臣给嫡福晋请安,给年福晋请安。”齐太医扶着腰欠身行礼,三福在去之前特意带了一乘轿子过去,以便上了年纪的齐太医乘坐。虽然不必自己走,但三福着急上火的,不住催轿夫快些,那四名轿夫几乎是小跑着来的,颠得他一把老骨头快散架了;然事关四阿哥安危,莫说只是差点颠散架,就是真散了他也不敢有一句怨言。
年氏抢在那拉氏前头心急火燎地道:“齐太医不必多礼,快替王爷看看,他这是得了什么病?”
对于年氏的僭越,那拉氏自然心中不喜,只是现在胤禛病情不明,她懒得与年氏计较,径直让开身子,好让齐太医诊治。
齐太医刚一摸到胤禛身上犹如着火似的温度,眉头就立刻皱成了一个山字,待诊完脉后,这眉头皱得更紧了,最不愿见的情况始终还是发生了。
“齐太医,王爷得的究竟是什么病,你倒是快说啊!”年氏等了半晌不见齐太医说话,忍不住出声催促。
齐太医摇一摇头,放下胤禛的手回身道:“回二位福晋的话,王爷他……染上了时疫!”
在那五个字之前,那拉氏还存了一丝侥幸,希望胤禛只是得了普通风寒,喝几服药就好了,可是齐太医后面的话,残忍无情地打碎了这最后的饶幸,令她一下子失了支撑的力气,身子往地上倒去,亏得三福,在倒地前扶住了她。
那厢,年氏也好不了多少,脸色惨白,噔噔往后退了数步,紧紧抓着窗棂撑住身子勉力道:“齐太医,你会不会诊错了,王爷向来注意防护,何况与那些患者jiē触也不是一日两日的事,若要得病早就得了,怎会拖到现在。”
齐太医摇摇头道:“这时疫传染也是因人而异,身子虚的易得,身子强壮的则不易得。之前王爷身子健壮又有防护,这时疫自然奈何不了王爷,但是这些日子王爷劳心劳力,为患病百姓四处奔走,劳心劳力,又没什么时间歇息,纵是铁打的身子也吃不消,这身子一弱,体内阴阳失衡,自然就被时疫给趁虚而入了。”
双目无神的那拉氏突然眸光一亮,紧紧抓住齐太医的手满怀希望地道:“齐太医,你是太医院的院正,你告诉我,王爷的病一定能病的对不对?”
齐太医忍着手上的疼痛,艰难道:“请嫡福晋恕老臣无能,治时疫的药方,直到现在都未能研究出来!”




清宫熹妃传 第三百四十九章 迁怒
齐太医这句话仿佛激怒了那拉氏,声音尖锐地喝道:“既然知道自己无能,那便赶紧想法子救王爷,如果王爷有什么三长两短,你也脱不了干系!”
“嫡福晋息怒!”齐太医晓得她是因为担心胤禛安危,所以才会这样激动,涩声道:“如果有法子,老臣早就使出来了,实在是……唉。%&*”;”他叹一叹气又道:“如果是昨日发现这病,或者汤药还有效,今日却是晚了些,如今只能看治时疫的药方能否在这段时间里研究出来,这样的话王爷尚且有救,否则……”
“住嘴!”那拉氏瞥了他一眼,冰冷的目光令齐太医犹如置身冰窖之中,“没有否则,一定要在王爷出事前研究出药方;要不然我必定入宫面禀皇阿玛,将你革职查办!”
“微臣定当尽力而为。”齐太医无奈地躬身说了一句,旋即又道:“时疫有很强的传染性,王爷如今患了时疫,为免传染给二位福晋,待会儿微臣会开一剂防治的方子,二位福晋还有阖府上下都要每日服用才行,否则一旦让这时疫传染开来,后果怕是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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