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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舒穆禄氏安抚道:“如柳,相信我,什么臭味都没有了,你会闻到,是因为你觉得自己还臭,还不干净,那是幻觉。”
“真的不臭了吗?”如柳不断地闻着,唯恐舒穆禄氏是在骗自己。
舒穆禄氏明白如柳的心情,极其肯定地道:“自然是真的,不信你问问其他人,看他们觉不觉得臭。”
刚才说话的那个宫女机灵地道:“如柳姐,你身上不仅不臭,还很香呢。”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的话令如柳放下心来,如释重负地道:“不臭了就好。”
舒穆禄氏抚着如柳削瘦的脸颊道:“过去的事不要想了,以后我不会再让你受苦,至于害你的人,我也不会让她好过。”
“主子。”如柳眼圈发红地看着舒穆禄氏,在她哭出来之前,舒穆禄氏道:“好了,先陪我去坤宁宫吧。”
如柳微微一惊,訝然道:“主子要去见皇后?您与她不是……”
“我知道,不过这一次皇上肯下旨复我位份,乃是因为她向皇上进言,于情于理,我都要去一趟。另外,我也想知道,她为什么要帮我。”后面这个才是最主要的原因,当她从苏培盛嘴里知道是那拉氏求的情后,一直心存疑问,她很清楚那拉氏的为人,绝对不是什么善人,而且自己又与她撕破了脸,她根本没理由为自己求情。
如柳点点头,“嗯,奴婢扶您过去。”
舒穆禄氏刚走了几步,忽地停下脚步,扫了一圈开的正好的花草对毕恭毕敬站在那里的宫人道:“挑几盆开的最好的牡丹送到成嫔那里,就说我给她压惊的,顺便谢谢她对如柳的照顾。这份‘恩惠’我必会铭记一生一世。”
明明她的眉眼间一直有笑意隐现,可是宫人却打了个寒颤,深深低着头,不敢与之对视,一直到其走远后方才敢抬起头。
一路来到坤宁宫,守宫的太监告诉她那拉氏去了临渊池钓鱼尚未回来,问其其是否要在这里等候,舒穆禄氏想了想道:“不必了,我去临渊池寻皇后娘娘吧。”
从坤宁宫到临渊池又是好一段路,在穿过那片已经看不到梅花的林子后,看到一个穿着浅金色衣裳的身影坐在湖边,旁边站着一个太监,从其侧脸中,舒穆禄氏认出乃是向来寸步不离那拉氏的小宁子,如此一来,那道身影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在舒穆禄氏准备走过去的时候,如柳拉了她的衣裳,悄悄道:“主子,皇后她会不会不愿见您?”
“她若不想见我,就不会求皇上放我出来了。”如此说了一句后,舒穆禄氏走了过去,随着距离的拉近,她的脚步声惊动了垂手站立在湖边的小宁子,抬头往这边望过来,看清之后,微侧了身子唤道:“慧贵人吉祥。”
舒穆禄氏点点头,在距离几步的地方站住,然后朝那道一动不动的身影深施一礼,“臣妾参见皇后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岸边静悄无声,唯有一群黄鹂从柳树上飞起起,在半空中留下悦耳的鸣叫声,在这样的静寂中,舒穆禄氏一直保持着半蹲的姿势。
许久,一个淡然的声音响起,“是慧贵人吗?”
舒穆禄氏身子一颤,连忙道:“是臣妾,臣妾特来给娘娘请安。”
又是一阵静寂后,那拉氏的声音再次传来,“起来吧,到本宫身边来。”
“是。”借着如柳的搀扶,舒穆禄氏起身来到那拉氏身边,一眼望去,那拉氏的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优雅,很好的掩藏住岁月留下的痕迹,在她手里执着一柄长长的渔杆,鱼线静静地从另一端垂落至水中。
在她悄悄打量那拉氏的时候,那拉氏也在打量她,“嗯,一段时间没见,气色倒是还好,精神也不错。”
“多谢娘娘关心。”这般说着,舒穆禄氏屈膝跪下道:“臣妾今日来,除了给娘娘请安之外,还是来给娘娘谢恩的,若非娘娘垂怜,臣妾至今仍被幽禁在水意轩中不见天日。”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起来吧,本宫与你虽有些误会,但始终不忍看你将大好青春虚掷,所以才为你在皇上面前美言,也幸好皇上还给本宫几分面子,没有拒绝。”
舒穆禄氏默然不语,她与那拉氏之间可非一句误会便能揭过去的,从她不喝杜鹃送来的药开始,便是与那拉氏正式翻了脸,所以那拉氏会这么做,实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
那拉氏朝她身后看了一眼,微笑道:“慧贵人动作倒是快,这一会儿功夫,已经将如柳给找回来了,看来你见过成嫔了。”
舒穆禄氏知道,自从熹妃掌权后,那拉氏虽然表面上不怎么过问后宫之事,但私底下一直有派人盯着,宫中稍有风吹草动就会传到她耳中,是以对于她知道成嫔刁难如柳一事并不奇怪,“臣妾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一阵风拂过湖面而来,那拉氏微眯了眼眸道:“慧贵人有话尽管说就是。”
“臣妾想知道娘娘为什么要帮臣妾。”犹豫许久,她终是将这句话问了出来,而对此,那拉氏没有任何奇怪,显然早在其意料之中,若是舒穆禄氏不问,她倒是为奇怪了。





清宫熹妃传 第一千一百一十九章 敌友
“慧贵人觉得本宫不应该帮你吗?”那拉氏的反问令舒穆禄氏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不过那拉氏也没准备要她回答,很快便自己接了下去,“其实在这宫里,并没有永远的敌人与朋友,划分敌友的界限,只在于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害。”
她的话与之前凌若所说的出奇一致,停顿了一会儿后又道:“本宫救你,是因为本宫觉得与慧贵人合作,利多于害,不知慧贵人如何以为?”
“臣妾不知道。”舒穆禄氏回答的很直接,“臣妾刚释禁足,许多事都还不清楚,所以无法回答娘娘的总是。”
“不清楚不要紧,只要不糊涂就好。”话音未落,渔杆便动了起来,舒穆禄氏见状道:“娘娘,渔杆动了,想是有鱼在咬钩。”
“不急,那鱼现在只是在试探而已,还未真正咬钩。”那拉氏微笑地看着舒穆禄氏,“慧贵人到现在还觉得本宫是你的敌人吗?”
“臣妾不敢。”在舒穆禄氏说这话的时候,渔杆剧liè的动了起来,细细的渔线在阳光下犹如一道浮金幻影。
小宁子在一旁道:“主子,奴才帮您起钩。”
在那拉氏点头后,小宁子接过渔杆,用力一拉,一尾金红色的锦鲤被拉出了水面,鱼尾在半空中用力地甩着,想要摆脱嘴里那个钩了,可是任凭它怎么使劲,都无济于事,被人抓在手里,然后扔进蓄了水的桶中,它只能在狭小的铜中打转。
那拉氏拍拍手,站起身来看在桶中的锦鲤道:“慧贵人觉得这条鱼可怜吗?”
舒穆禄氏上前看了一眼摇头道:“臣妾以为,没什么好可怜的,在池中与在桶中,不过是大小之别,归根结底其实是一样的,都被人圈在里头。”
那拉氏颔首道:“多日未见,慧贵人看事更加透彻了,那么该知道本宫并不是你的敌人,恰恰相反,本宫是现在唯一能帮你的人。当日七阿哥一事,熹妃与成嫔都站在谦嫔一边,指称你害死七阿哥,一心一意想要置你于死地;眼下你复位,她们可不会善罢干休啊。”
舒穆禄氏知道她说的是实情,自己可以在成嫔面前放肆,但熹妃位高权重,又得圣恩多年,远非戴佳氏那种人可比,要对付她绝不容易,“那娘娘呢,娘娘不怪臣妾之前的任性了吗?”
那拉氏微微一笑道:“你也说是任性了,本宫权当你是耍孩子脾气,气过了便没事,何况那件事上本宫也有错。今日之后,谁都不要再提了,可好?”
舒穆禄氏没有回答,而是跪下道:“娘娘大恩大德,臣妾没齿难忘。”
那拉氏亲手扶起她道:“本宫只有一句话,那就是记清楚,谁才是你的敌人,千万不要忘记。”
“臣妾知道。”舒穆禄氏起身后,看到那拉氏又接过渔杆,不由得道:“娘娘何时开始喜欢垂钓的?”
那拉氏眯眸道:“也就是最近这一两年吧,垂钓既可以陶野情操,又可以享受鱼儿上钩的喜悦,本宫觉得很不错。不过在慧贵人你这个年纪看来,一坐就是一两个时辰,可能会觉得太过无趣与沉闷。”
舒穆禄氏摇头道:“臣妾还小的时候,曾随阿玛去河边垂钓,其实等鱼儿上钩的过程很有趣。”
那拉氏笑意一深,语带双关地道:“不错,确实是很有趣。”
从坤宁宫出来,如柳小声道:“主子,您小心着皇后,奴婢觉得她那些话并不可信,熹妃谦嫔她们固然不是好人,但皇后同样不是。”
舒穆禄氏停下脚步,转头看着她直发笑,如柳被她看得奇怪,伸手在脸上抹了几把,什么都没有啊,那主子在看什么?
等到她将这个疑惑问出来的时候,舒穆禄氏已是笑得前俯后仰,如柳跟在她身边这么久,还是第一次看她笑成这样,满头雾水地道:“主子,您到底在笑什么,是否奴婢说错了什么?”
“没有,你说的很对,我是心里高兴。”在止了笑声后,舒穆禄氏拉过如柳的手叹然道:“我认识的那个如柳,终于回来了。”
听得是这么一回事,如柳不由得笑了出来,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奴婢之前让主子失望了。”
“没什么好失望,你还活着,对我来说就已经谢天谢地了,我多怕成嫔狠毒的把你害死,这样就只剩下我一人了。”感慨了一句后,舒穆禄氏转过话题道:“刚才那番话,也让我明白了皇后的心思,她帮我,是想借我之手除掉熹妃与刘氏,只要她们两个一死,后宫就完全落入她的掌控之中,哪怕以后选秀,新入宫的秀女想要达到熹妃这样的高度,至少在短时间内没有可能,这么一来,她的地位就会牢不可破。”
如柳深以为然地点头,“奴婢这段时间虽然在净军中,但是偶尔也有听到他们说起宫中的事情。眼下,皇后除了一个名头之外,几乎可说什么都不是,后宫大权旁落,二阿哥又不得皇上喜欢,处处为熹妃所制。”
舒穆禄氏慢慢走着道:“她知道自己年老色衰,也生不出子嗣来,凭她一人根本无法与熹妃对抗,所以便求皇上复我之位,借我的手去对付熹妃她们。”
一听这话,如柳忙道:“那主子千万不要趁她的心意。”
然舒穆禄氏却道:“为什么不?皇后有一句话没说错,划分敌友的界线只在于对自己是有利还是有害。不管怎样,眼下熹妃她们三个,是我与皇后共同的敌人,联起手来对付她们并没有什么不好。”
如柳点头之余,再次道:“奴婢只怕一旦没有了敌人,皇后就会调转枪头来对付主子,您刚才也说了,她要掌控整个后宫,可是主子绝对不可能做她手下的傀儡。”
舒穆禄氏嗤笑一声道:“她可以对付我,我就不可以对付她了吗?其实真正可以对付皇后的,不是熹妃,也不是谦嫔,而是皇上,她们就是有了皇上的宠爱,才可以不将皇后放在眼里,而这恰恰是我最有利的一点。”




清宫熹妃传 第一千一百二十章 出人意料
“主子说的是。”到了这里,如柳已经再无一丝担心,她相信主子一定赢所有人,然后站在无人可以企及的高度,就像今日的熹妃那般。
“不过有一句话却是错了,我现在要对付的并不止熹妃三人,而四个人才是?”
“四个人?还有一个是谁?”如柳好奇地问着,舒穆禄氏抚一抚因涂了脂粉而特别光滑的脸颊,徐徐道:“谨嫔。她与已经死了的惠贤贵妃一样,对熹妃死心踏地,咱们想动熹妃,就一定得连她也一起动,否则后患无穷。”见如柳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她道:“可别以为谨嫔简单,这个女人虽然平时不怎么吭声,又没什么恩宠傍身,但熹妃凡事皆与她商量,甚至请她拿主意,这样的女人,你说是简单还是不简单?”
如柳低头,“是奴婢想的太简单了。”
舒穆禄氏抬头,恰好看到一群鸿雁飞过,她逐字逐句地道:“要么不做,要么做绝,留下后患是最愚蠢的做法。”
当夜,胤禛毫无意外地翻了舒穆禄氏的牌子,令后宫诸人恨得牙根痒痒又无可奈何,有不甘者,在无人处拿着针偷偷扎写着舒穆禄氏生辰八字的小人,借此发泄心中的恨意。
养心殿,灯火通明,胤禛坐在御案后不知在想什么,在他手边是一堆已经批好的折子。
外头,敬事房的白桂在胤禛看不到的角落里朝苏培盛打着手势,后者点点头,对胤禛道:“皇上,敬事房那边已经将慧贵人送来了,安置在寝殿中,您可要现在过去?”
苏培盛的声音将胤禛从沉思中惊醒过来,抬眼望去,发现外头的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想不到已经这么晚了。
“慧贵人过来了?”刚才敬事房送绿头牌过来的时候,他毫不犹豫地翻了舒穆禄氏的牌子,可刚才却在犹豫,究竟要不要见舒穆禄氏,始终想不明白,为什么对她的思念会如此强烈,而且更多的是思念那种情欲,他本不是一个好色之人,并不曾贪恋床第之欢,为何在遇到舒穆禄氏后一切都变了样,每次一触到那具身体,隐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欲望就会冒出来,强烈的像要将他淹没一般,有时候甚至连他自己也觉得害怕。
苏培盛恭谨地回着,“是,正在寝殿等着皇上。”
胤禛站起身来,双手撑着桌案,神色犹豫不决,许久,他用一种近乎艰难的语气道:“告诉敬事房,让他们将慧贵人抬回去。”
“啊?”苏培盛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不对,不论皇上有何决定,都不是他一个奴才所能置疑的,赶紧低下头答应,随后急急退了出去。
苏培盛走得太急,并不曾看到胤禛因过于用力而颤抖的双臂,以及紧紧抿着的薄唇,要克制住身体最深处的欲望,即始是他这个自制力极强的人,也有些受不了。
在交待完同样吃惊的白桂后,他再次进殿小心地道:“皇上,奴才已经告诉敬事房了,他们这就将慧贵人抬回去,皇上可要重新翻牌子?”
“不必了。”胤禛抬起头来,脸色有些难看地道:“朕去承乾宫。”
“嗻!”苏培盛答应一声,出去取了灯笼候在殿外,等胤禛出来后,疾步跟了上去,为其照亮前方的路。
胤禛走得很急,就像后面有什么东西在追一样,苏培盛差点跟不上他的脚步,无奈只得小跑,好不容易到了承乾宫,因为走得太急,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跤,连着手里的灯笼一并摔在地上,人摔疼了不说,灯笼也着了,亏得承乾宫的人瞧见了,赶紧将火扑灭。
水月与安儿两人吃力地扶了苏培盛起来,“苏公公,要不要紧?摔疼了nǎ里没有?”
苏培盛摇头道:“咱家没事,皇上呢?”
水月一指前面的身影道:“皇上已经进去了。”
苏培盛松了一口气,抚着胸口道:“皇上不怪咱家就好,这一路可跑死咱家了。”
安儿眨着眼睛道:“苏公公,皇上怎么走得那么急啊,像是后面有老虎在追一样。”
“安儿,不许乱说话。”水月喝了她一句,帮苏培盛拍着沾在衣上的灰尘道:“苏公公,安儿不懂事,您别见怪啊。”
苏培盛摆手道:“没事,咱家自己也不明白着呢,而且刚才明明已经传了慧贵人,临了皇上又说要来承乾宫。”
安儿轻咦一声道:“皇上来了这里,那慧贵人要怎么办啊?”
“还能怎么办,怎么来的怎么回去呗。”说到这里,苏培盛似意识到自己说的太多了一些,不再多言,往正殿行去。
凌若正拿着绣棚在绣东西,突然听到有急促的脚步声走进来,下意识地抬起头,意外看到胤禛,赶紧站起来,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快步进来的胤禛紧紧抱在怀中。
水秀等人见状,皆知趣地退了下去,留下他们单独相处。
凌若刚刚听宫人说胤禛今日翻了舒穆禄氏的牌子,怎么也想不到胤禛会突然出现在眼前,过了好久,见胤禛始终没有松开的意思,感觉有些不对劝,逐道:“皇上怎么了?”
胤禛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后宫之中,他最在意的人应该是怀中的这个女子,她陪了自己二十余年,更为自己诞下弘历,他一直以有她在身边为幸,也一直以为后宫之中不会有人取代她在自己心里的位置,可为什么他现在竟然动摇了起来,他不确定除了湄儿之外,自己最在意的人,究竟是凌若还是……舒穆禄氏,因为他现在脑子里想的一直都是舒穆禄氏,刚才在路上他几次欲折回,最后都被强行忍了下来,正因如此,他才会走得那么急。
许久,他终于松开手,望着凌若担忧的目光,勉强一笑道:“朕没事,只是突然想你了,所以过来看看。”直到这个时候,他才注意到凌若手里的东西,道:“你在绣什么?”




清宫熹妃传 第一千一百二十一章 山路松声
凌若知他是不愿自己再多问,才扯过话题的,是以顺着他的话道:“弘历说他的钱袋子有些旧了,所以臣妾打算给他绣个新的。”
“朕记得你女红是很好的。”胤禛点点头,接过绣棚看了一眼,是杏黄色的料子,上面只绣了几朵祥云,逐道:“你打算绣什么,龙吗?”
凌若摇头道:“腾龙翔天不合弘历的身份,臣妾打算绣仙鹤。”
“仙鹤虽也是吉祥之物,不过总归还差了一些,再说弘历是朕的儿子,就算绣龙在上面也算不得什么逾越。”他顿一顿,道:“就绣龙吧。”
胤禛都这样说了,凌若只有答应,见胤禛有些心不在焉,她放下绣棚道:“皇上若是不累的话,臣妾陪皇上四处走走可好?”
胤禛点头,与凌若一道走出承乾宫,苏培盛等宫人远远跟在后面。夜间的后宫比白日里多了分寂静,因时近夏季,脚边的草丛中不时传来鸣虫的声音。
两人谁都没有说话,只是安静的走着,直至一圈走完,在准备踏进承乾宫的时候,凌若方道:“皇上该回养心殿去了。”
胤禛挑眉道:“怎么,你不愿朕留在这里吗?”
凌若低头一笑道:“臣妾哪会这样想,只是臣妾知道皇上今日翻了慧贵人的牌子,今夜是她复位后的第一夜,皇上该多陪陪她才是。若是一直留在臣妾这里,慧贵人岂非要一人待在养心殿了?”
胤禛拉着凌若走进去道:“朕已经让人送她回水意轩了,所以你不必担心。朕今夜nǎ里都不去,就在这里陪着你。”
凌若倒是没想到胤禛会将舒穆禄氏又送回去,惊讶之余却也没多说下去。
这一夜,胤禛如他所说的留在了承乾宫,但他一夜都没有成眠,躺在凌若身边,脑海里却一直出现舒穆禄氏的身影,怎么也驱不散……
而这一夜,对于舒穆禄氏来说,同样是无眠,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做足了准备,人也已经到了养心殿,却又原封不动地被送了回来,敬事房那几个太监抬着自己的时候,眼神都怪怪的,想来他们也觉得奇怪。
为什么会这样,皇上在想什么?难道他不想见自己,不想与自己沉沦于欲海中吗?
这个念头出现未多久便被她否决了,胤禛一定是想她的,不然不会复她位份,更不会第一天就翻她的牌子,肯定是后面出了一些意料不到的事,他才让人将自己抬了回去。
随后,传来一个令舒穆禄氏愕然与气愤的消息,昨夜里胤禛竟然去了承乾宫,还在那里过夜,也就是说胤禛为了见熹妃,而将她抛在一边,这……这怎么可能?
舒穆禄氏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因为这是事实,由不得她不信。
难道那个药失效了?这般想着,舒穆禄氏坐立不安,不行,她一定得设法弄清楚皇上为何会临时改意去承乾宫。
这般想着,她让如柳去养心殿悄悄请苏培盛过来一趟,因为苏培盛要侍候胤禛,是以直至下午才得空过来。
待苏培盛进来后,舒穆禄氏客气地道:“要劳公公亲自过来,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来人,给苏公公看座。”
“慧贵人说的是nǎ里话,奴才来给你请安是应该的。”苏培盛猜到她特意将自己叫来的用意,却不说破,只是抿着宫人刚端上来的茶。
舒穆禄氏晓得像苏培盛那样的都是成了精的人儿,别看嘴上说的客气,实际心里根本没把自己当回事,想要从他嘴里套出话来,少不得要付出一些代价,不过她早有准备。
舒穆禄氏手一伸,候在旁边的宫女立刻会意的将捧在手里的画轴放到她手中,舒穆禄氏接过后,轻抚着画轴道:“今日在收拾屋子的时候,发现一幅前朝唐寅所画的,想是以前皇上赏的,都已经沾满灰了,都说唐寅的画珍贵,外头一画难求,可我一向不爱字画,留在我手里也是浪费。听闻公公喜欢收集字画,对唐寅的画尤其推崇,这画在公公手里可比在我手里要好多了。”
苏培盛听得“唐寅”二字,已是双目放光,再听得舒穆禄氏要送给自己,更是坐不住,起身道:“慧贵人能否让奴才看看这幅画?”
“自然可以。”舒穆禄氏点头将画递给苏培盛,后者小心地打开来,在仔细端详过后,连连点头赞道:“好一幅唐伯虎的真迹,真是好!”
苏培盛虽然是个太监,却识文断字,对字画尤为喜爱,经常收集前朝名人字画,平常得空,常去外头古玩字画店里转转,对于字画颇有见识,一眼便看出这幅。不过也是,进得宫里的东西,都要三验五审,又怎会让赝品混进来。
苏培盛一边点头,一边将画卷好,双手奉还给舒穆禄氏,“奴才不敢收贵人如此厚重的礼。”
他话虽然说的好听,舒穆禄氏却从中听出不舍之意,晓得他不过是做做样子,心里根本是想收下这幅画,当下笑道:“我不是一个懂字画之人,画落在我手里,就等于明珠蒙尘,难道公公想让这幅画一直为尘埃所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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