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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不动手便罢,一旦动手了,自然就要万无一失,何况我又怎么会让她查到自己头上来那么蠢呢!”不等如柳明白话中的意思,她话锋一转道:“昨夜里,我睡着的时候,耳边一时有‘嗡嗡’的声音,早上起来,手臂上起了好几个肿包,看样子,现在已经有蚊虫了。”
她话转的太快,令如柳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好一会儿方道:“是,奴婢昨夜也被蚊虫叮了,想不今年蚊虫来得这么早,奴婢这就去拿药膏来给主子擦,等晚上的时候,奴婢再在香炉中放一些驱蚊的草药,以免蚊虫再叮咬主子。”
“慢着。”舒穆禄氏唤住准备离开的如柳,道:“我要与你说的并不是这个,而是蚊虫。”在如柳不解的神色中道:“今夜你与我一起抓几只蚊虫。”
这下子如柳是真的无法解释了,“蚊虫?主子您抓这个做什么?”
舒穆禄氏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我自有妙用,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这夜,胤禛没有继续翻舒穆禄氏的牌子,而是翻了刘氏的牌子,舒穆禄氏知道消息后,早早便用过晚膳,然后留下如柳一人在寝室中,而里头只留了两根蜡烛,发出昏黄的光芒。
舒穆禄氏与如柳两个一人手里拿着一个绢袋,眼睛不时看着四周,等着蚊虫出现。许久,终于有“嗡嗡”的声音传来,舒穆禄氏精神一振,轻声道:“仔细一些,别弄死了。”
如柳答应一声,将注意力放在那些小小的蚊虫上,说实话,要将它们活捉可比打死它们难多了,两个人费了一整夜的功夫,才堪堪抓到七八只,而这个时候,天已经快亮了。
如柳抹了把额头上的汗道:“主子,蚊虫已经抓到了,现在该怎么办,这些蚊虫若是没血吸,活不了太久的。”
“我知道。”舒穆禄氏小心地拿过如柳手里的绢袋,然后道:“你去御膳房问他们讨要一些猪血来,另外再去御药房,就说你在净军中做事久了,早起晚睡,住的又潮湿,关节有些痛,疑是得了风湿,问他们要些西域乌头来。”
“西域乌头?那个药能治风湿吗?”如柳疑惑地道:“主子,奴婢怎么越听越糊涂,您要这些东西究竟是想做什么?”
舒穆禄氏打量着停在绢袋里的蚊虫,好一会儿方道:“附耳过来。”
如柳赶紧将耳朵附过去,随着舒穆禄氏在她耳边说话,嘴巴越大越大,直至舒穆禄氏说完都没有回过神来,许久方才结结巴巴地道:“主……主子,这个计划虽然……不错,可是您现在让奴婢去拿西域乌头,会否太过明显了一些,一旦事发,熹妃派人去查,很容**到奴婢身上,而您,也会被扯进来的。”
“我既然给熹妃准备了这么一份大礼,又怎么好意思不给别人准备呢。”舒穆禄氏的目光一直不曾离开过那些丑陋的蚊虫,徐徐道:“谦嫔与成嫔,你说哪个来顶这个罪为好?”
“这个……”如柳仔细想了一下道:“奴婢虽然更恨谦嫔一些,但是谦嫔那个人诡异多端,狡诈成性,当初连自己亲生儿子都能下手掐死,想让她来顶罪,只怕很难。”
“不错,我虽然最恨刘氏,但正如你所说,刘氏不易对付,只怕她连永寿宫一步都不会让我踏入,相反戴佳氏更好利用一些,那个人又蠢又胆小,偏生还不自知,能一直活到现在,真可谓是老天爷保佑,不过走了那么多年的好运,也该是时候结束了。”
如柳点头之余又道:“主子,奴婢有一点不明白,所有事皆是因谦嫔而起,您最恨的人也是她,为何将此计使在谦嫔身上呢?”
舒穆禄氏摆手道:“你别忘了,六阿哥现在不过几个月而已,往后的十几年都会在后宫中,要对付他有的是机会,可是四阿哥不同,他再有几天就要出宫当差,难道我还能跟到宫外去对付他吗?更何况,刘氏既然是我最恨的人,自然要留到最后才享用,否则怎么对得起她对我的关照。”
笑语嫣然间,却是冰冷到让人打颤的语气,纵是如柳,也忍不住打了个寒颤,无言地退了下去。
在等如柳回来的这段时间,舒穆禄氏一直紧紧盯着绢袋内的蚊虫,犹如在盯什么稀世珍宝,惟恐有任何损伤。
过了约摸一个时辰,如柳神情紧张地拿着东西进来道:“主子,东西拿来了。”
舒穆禄氏看了一下她拿回来的东西,猪血还很新鲜,没有凝固,“御膳房和御药房那边有没有说什么?”
如柳摇头道:“御膳房的人问过奴婢,不过被奴婢搪塞过去了,至于御药房,他们问了奴婢几句后便给了乌头,看样子并未起疑。”
“那就好,赶紧将门关了。”在如柳关了门后,舒穆禄氏后用丝帕缠了手,将西域乌头细细磨成粉,再混在猪血中。





清宫熹妃传 第一千一百三十章 故意
如柳紧张地拿着那碗掺了西域乌头的猪血道:“主子,现在就喂吗?”
“事情还没安排好,暂时先不要喂,再说这些蚊虫才被抓了这么一些时辰,应该不是很饿。”舒穆禄氏想一想道:“去请成嫔过来一趟。”
“她会肯过来吗?”如柳怀疑地问着,舒穆禄氏只是一个贵人,成嫔却居于嫔位,她怎么会乖乖听话过来。
舒穆禄氏展一展袖子,全不在意地道:“你告诉她,若不想落井下石的事被皇上知道,最好过来。”
“嗯,那这些东西……”如柳指着猪血与还剩下小半个的乌头及蚊虫,这些东西若是让成嫔看到,那可不得了。
舒穆禄氏瞥了桌上的东西一眼,轻笑道:“我会收拾的,你尽管去就是了。”
如柳走后,舒穆禄氏便将东西收了起来,然后若无其事坐在那里喝茶。
这一次,如柳很快便回来,不过身后并未见戴佳氏人影,舒穆禄氏瞥了一眼,颇为意外地道:“怎么,她不来吗?”
“那倒不是,成嫔说她待会儿过来,不过奴婢看成嫔脸色很不对,奴婢走的时候,还听到她摔东西,不晓得她是否真会过来。”
“摔东西?”舒穆禄氏嗤笑道:“若是这样的话,那就不用担心了,她一定会过来。”
如柳迟疑地道:“主子这么有信心?”
“她会摔东西就证明她生气,可是又不敢当着你的面摔,那证明什么?证明她害怕心虚,连在你这个宫女面前耍脾气都不敢,你说她会不来吗?”
说完这句,舒穆禄氏便继续饮茶,在如柳替她斟满第二杯茶时,宫人快步走进来低头道:“主子,成嫔娘娘来了。”
舒穆禄氏漫然一笑,看着茶盏中升起的轻雾道:“请成嫔娘娘进来。”
宫人应声退下,片刻后,戴佳氏的身影便出来在视线中,她的脸色很难看,进来后往椅子上一坐,硬繃繃地道:“好了,本宫已经来了,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戴佳氏从刚才起就憋了一肚子气,舒穆禄氏是什么身份,不过是一个贵人罢了,根本不算正经主子,可偏偏派宫女去她所在的主殿传话,让她过来,简直就是反了天了,可偏偏她拿自己将如柳贬到净军中一事为要胁,让她不得走这一趟。
“来人,给娘娘看茶。”舒穆禄氏话音未落,戴佳氏便硬声道:“不必了,本宫无福消受你的茶,有什么话赶紧说。”
舒穆禄氏不在意地道:“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呢,既是来了,就喝口茶慢慢再说,臣妾可是有很多话想与娘娘说。”
戴佳氏别过头没好气地道:“本宫与你没什么好说的。”
“是吗?那娘娘将如柳发配到净军中的事呢?”舒穆禄氏把玩着盏盖,似笑非笑地道:“您猜皇上知道这事后会不会龙颜大怒?”
戴佳氏此刻对于自己鲁莽所犯下的错后悔不已,若非哪些,她堂堂一宫之主,怎么会被人要胁着来到这里,可是现在后悔也无用了。
“你不必处处拿皇上来压本宫,不过是一个奴婢罢了,皇上难道还真会为她而怪罪本宫。”
舒穆禄氏笑意不减地道:“若仅只是一个奴婢自然不会,可是若再加上我呢,您说皇上会不会怪您?”
戴佳氏刚才说出那番话,已经是鼓足了所有勇气,现在再听得舒穆禄氏这么一说,顿时泄了胆气,手足无措的站在那里不知该怎么办才好,直至舒穆禄氏将手放在她肩上方才回过神来,但下一刻已经如惊弓之鸟一般跳了起来,戒备地看着舒穆禄氏,“你,你想怎么样?”
“臣妾只是看娘娘想的入神,所以走过来看看娘娘怎么样罢,怎的看娘娘这神色,像是臣妾做了什么坏事一般。”
戴佳氏用力拍着自己肩膀,嘟嚷道:“你做了什么心里清楚。”
“那娘娘呢,当日我被困水意轩,娘娘不止没有任何怜惜,反而落井下石,羞辱臣妾与如柳,说起来,这笔帐臣妾到现在都还没与娘娘算过呢?”
“你到底想怎样?”见她又提起此事戴佳氏心中一紧色厉内茬地道:“本宫知道皇上宠信于你,但你也不要太过份了,宫中并非你一人独大,还有熹妃娘娘,你休在挑拨生事。”
听得她提及凌若,舒穆禄氏眸底掠过一丝厉色,面上却笑意如初,“是吗?若真是这样,娘娘您为何要这么害怕呢?”
戴佳氏神色一僵,不自在地道:“本宫……本宫nǎ里有害怕。”
“害怕已经写在娘娘脸上,不止臣妾,所有人都看得出来。不错,后宫是非我一人独大,但娘娘终归是做了错事,若到时候皇上追究下来,娘娘确定熹妃娘娘会帮你吗?”
“那是自然。”戴佳氏虽嘴里回答的极快,但心底里多少犯起了喃咕,当日她与刘氏去承乾宫求见熹妃,熹妃虽然说了不少,却并未明确表明态度,万一到时候她不帮自己,那该如何是好?
舒穆禄氏一直有仔细留意戴佳氏的神色,看到她面色阴晴不定,便知自己的起了用处,轻笑着道:“若真是这样,那就好了。”
戴佳氏听着她的声音烦闷不已,轻哼一声道:“你说完了吗?若是说完了的话,本宫先走了。”
舒穆禄氏神色一冷,喝道:“慢着!”
这两个字令戴佳氏生生收回了已经迈出去的脚,她不想听舒穆禄氏的话,那就代表她怕了这个小小的贵人,可脚就像自己有意识一样,根本由不得她控制,只能忍着不知名的气道:“你还想怎样?”
下一刻,舒穆禄氏脸上的冷意便消失不见,换了比之外面春风更加暖和的笑容,从桌上拿起原封未动的茶递到她面前道:“姐姐走之前是不是应该把这盏茶喝了,怎么说也是专程为娘娘所沏的。”
戴佳氏别过脸道:“我不想喝!”
“啊,如柳,我想起有些话要与皇上说,你扶我去养心殿。”舒穆禄氏话还没说完,便听得戴佳氏道:“慢着。”
舒穆禄氏心底冷笑,面上则故做不解地道:“怎么,娘娘有话要臣妾转告皇上吗?”




清宫熹妃传 第一千一百三十一章 开解
戴佳氏一言不发地从她手里接过茶,也不顾那茶水还烫着,喝了一大口后将茶盏用力往桌上一放,道:“现在满yi了吧?”
舒穆禄氏笑着欠身道:“臣妾恭送娘娘。”
在戴佳氏气呼呼的离开后,如柳不无担心地道:“主子,您这样激怒她,会否不太好,奴婢担心万一她没像主子预料的那样,咽下这口气,而是先一步闹到熹妃娘娘面前,那事情就麻烦了。”
“麻烦?能有什么麻烦?”舒穆禄氏嗤笑之后,道:“如柳,你会担心,只能说你还不了解戴佳氏的本性,这个女人懦弱胆小,本该吃斋念佛了此残生,偏又小鸡肚肠,看到与她同住一宫的我得宠,又按捺不住嫉妒之心,趁着我落魄时落井下石,如今见我得宠,又挟紧了尾巴,你觉得这种人能有多大的胆子。”
如柳点头道:“这一点奴婢自是知道,可俗话说兔子急了尚能蹬掉老鹰两根毛,何况戴佳氏不是兔子。”
“那也得兔子快死了才会拼尽全力去蹬老鹰的毛,现在成嫔不过被我说几句罢了,离死还远着呢,她不会那么急着找熹妃的,再说就算真找了,也无所谓,等到明日,我自能让她再去找熹妃。”
如柳合掌向天,道:“希望老天保佑一切皆如主子所料。”
老天……舒穆禄氏抬头看着屋顶,在那层琉璃瓦上,是青天白日,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以此来警惕世人不要做出恶事。不过自从雨姗那一事后,她就知道,所谓神明都是欺世之话,这世间根本没有什么神明,想得到什么,都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夜幕随着太阳的西下而缓缓降临,每一次日落,都意味着春日更远一分,而对于凌若来说,还代表着弘历在宫中的日子又少了一天,日落之前,四喜来传胤禛的意思,说是已经商定了弘历入朝去户部历练的日子,算起来,三日后,弘历便该出宫了,她……真的很不舍呢!
“主子,您怎么一人站在院中?”听得身后传来杨海的声音,凌若回过身道:“本宫觉得屋里闷得慌,所以出来透透气。”
杨海应了一声后道:“主子可是在担心四阿哥?”
凌若目光一沉,缓缓道:“儿行千里母担忧,他自呱呱落地开始,就一直养在本宫身边,除了本宫离宫那些日子之外,就再不曾长离过,如今骤然说要出宫当差,本宫这个做额娘的怎会不担心。”
杨海扶凌若在石桌前坐下道:“其实四阿哥出宫当差是早晚的事,主子您应该明白的。”
“本宫知道,但事情来得太快,令本宫有些措手不及。再加上这件事又是二阿哥举荐的,二阿哥对本宫与弘历一直有成见,何以这次会如此热心,本宫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杨海想了一下道:“也许二阿哥是想缓解与四阿哥的关系,奴才听小郑子说,好几次四阿哥在宫中遇见二阿哥时,他态度都很好,与以前判若两人。”
这件事凌若也听弘历说起过,但并不能令她完全放心,想了想道:“弘历出宫,小郑子他们几个是要跟着出去的,你让小郑子看紧着四阿哥,一有什么不对就立刻入宫告诉本宫。”
杨海忙道:“主子放心吧,奴才一定吩咐小郑子让他牢牢记在脑子里,要是敢忘了一字半句,奴才一定不轻饶他。”见凌若眉头还是紧蹙,他又开解道:“其实四阿哥聪敏过人,连皇上也常常夸奖四阿哥,就算真有什么事,四阿哥也可以应付得来,主子要对四阿哥有信心。”
“他聪敏不假,但是阅历太浅,很容易被人欺骗。”说到这里,凌若仰头看着明月轻轻叹了口气道:“其实这般说起来,确实该让他早些出宫当差,因为若是一直生活在本宫的羽翼下,他的阅历永远不会增长,更不会懂得人心险恶这四个字。”
“其实主子常有教导四阿哥,而宫里头的事四阿哥也有看在心中,人心险恶的道理,他应该明白。”
凌若轻轻摇头道:“有些事只有自己亲自经历过才会明白,否则就算教导的再多也是空谈。罢了,事情都已经定了,再说这些也无用,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话虽如此,但凌若眉宇总是有些不展,杨海说了几句笑话,也只能令凌若勉强扯了一下嘴角而已,见此,杨海不敢再多言,垂手站在后面
不知过了多久,凌若收回目光,看到杨海神情有些紧张,逐笑道:“是本宫自己心情不好,与你无关,你这样紧张,难不成还怕本宫罚你。”
杨海忙道:“主子一向待奴才们宽厚,怎会罚奴才们,奴才只是觉得未能为主子解忧,令主子愁眉不展,实在无用至极。”
凌若赦然一笑道:“听你这话,本宫要是再皱着眉头,你怕是连觉都睡不好了。”
杨海不好意思地笑笑,道:“奴才睡不着觉不要紧,最重要的是主子如何。”见凌若不语,他忽地道:“主子,不如奴才给您讲个故事吧。”
“也好。”见凌若点头,杨海道:“以前有一个男孩,因为家中贫穷,所以他很小便四处找活做,以便帮补家用。他还有一个弟弟,每次赚了钱,都会买点小东西哄弟弟开心,父母也待他们很好,日子虽然艰苦但一家人过得很开心。直至有一天,父亲在大户人家做工的时候,不小心打破了一只花瓶,被大户人家抓了,要那家人陪二十两银子,还说若是赔不出的话便报上官府。那家人不知道该怎么是好,他们一家人只是勉强够温饱而已,nǎ里拿得出这么多银子,可是为了救父亲,母亲问遍了所有人家,想问他们借银子,结果没有一户人家肯借银子,个个都推说没钱。男孩眼看着母亲日日以泪洗面,又惦念生死未卜的父亲,便想尽办法去找银子。可他人小力气小,哪怕拼了命的干活也只能赚几个铜板,二十两银子根本不可能,但就在这个时候,他听说宫里缺人,要找人净身去做太监,只要净了身,每个人都可以得到三十两银子。”




清宫熹妃传 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 释怀
说到后面,杨海头低了下去,声音亦渐渐低靡,凌若望着他接过话道:“结果那个男孩真的净身入宫当了太监,而那个男孩的名字就叫杨海对吗?”
杨海抬头子露出一个难看的笑容,“神机妙算,这么几句话便已经猜到了,不错,这是奴才的故事。”
凌若怜惜地道:“那你娘就没反对吗?净身入宫,等于是毁了你一辈子,为人父母的,怎么忍心如此。”
“娘她确实不忍心,还说哪怕要她死也绝不让奴才入宫做太监,可是最终奴才瞒着她偷偷跑去净身,等娘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但是为了这件事,她整整哭了一个月,一直说对不起我。”
凌若点点头道:“一个花瓶对于大户人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可对于你来说,却差不多等于葬送了一辈子。对了,后来你爹无事了吗?”
“嗯,有了那笔银子,大户人家终于答应放我爹,后来奴才常有出去看他们,也带些银子回去,现在过得很好,弟弟前两前还托人说媒娶了一房妻室。”家人的安好,对于杨海来说,无疑是值得安慰的。
“那就好。”这般说着,凌若问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提起伤心事,本宫以前可从不曾听你提过。”
杨海盯着自己脚尖,低低道:“奴才是想让主子明白,每个人都有各自的路,或许好或许不好,可是再不好也要走下去,您一味担心是没有用的。”
凌若其实已经猜到了他的用意,但仍是道:“说这么多,就是为了劝本宫别太过担心弘历?”
“奴才知道四阿哥对主子而言有多重要,天底下没有一个额娘会不疼爱自己的孩子,但是可以疼一时,却疼不了一世,孩子终要离开额娘。”说到这里,他屈膝跪下道:“奴才知道自己不该在主子面前说这些,但奴才实在不愿见到主子不开心,还请主子恕罪。”
凌若亲自扶起他道:“你也是一心想为本宫好,何罪之有,快起来。”
“多谢主子。”在杨海起身后,她轻叹一口气道:“你说的没错,弘历有自己的路要走,本宫不能因为自己担心而一辈子将弘历锁在自己身边。想当初,本宫就是经历许多,才有如今的阅历与心境。”
“主子……”杨海刚要说话,凌若已经抬手道:“先听本宫把话说完。”
杨海知趣地闭上嘴,只听凌若继续道:“若没有这些经历,本宫至今仍是一派懵懂无知,而本宫也不可能活到今朝。既然本宫可以熬过这些磨难,一直活到今日,弘历身为本宫的儿子,也一定可以,本宫应该对他有信心的。”
杨海心中一喜,道:“主子能这样想就好了,四阿哥聪敏不凡,一定不会有事。”
凌若微一点头,斜睨着他,“好了,说了那么许多本宫累了,扶本宫进去歇息吧。”
杨海刚要答应,意外看到弘历过来,忙打了个千儿,在命其起来后,弘历上前扶着站起身来的凌若道:“额娘,这么晚了您怎么还坐在这里?儿臣扶您去歇息吧。”
凌若点点头,由着他扶自己到寝殿坐下,随后盯着弘历的眼睛道:“你是不是有话与额娘说?”
弘历点点头,蹲在凌若膝边忧声道:“额娘,您是不是很不喜欢儿臣这个时候去当差?”
凌若低头看着那张与自己与胤禛皆有几分相似的脸庞道:“为什么这么问?”
弘历恳切地道:“因为儿臣看额娘这几天一直神色不展,连笑容也少了许多,儿臣又记得之前皇阿玛提及此事的时候,额娘曾多有反对,是儿臣多番乞求,额娘才迫不得已答应的。”
凌若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反问于他,“若额娘真因为这个而不高兴,你会怎样?”
弘历神色一黯,“那儿臣就去告诉皇阿玛,户部当差的事等儿臣满十六岁之后再说。”
他的话令凌若颇为意外,訝然道:“你不是一直很想有这个机会吗?”
“是,儿臣很希望可以早一些入朝当差,可若因此令额娘不开心的话,儿臣宁可不要这个机会。”弘历生性孝顺,所以哪怕心里根本不愿,为了让凌若展颜,也愿说出违心之语。
“傻孩子!”凌若笑抚着弘历的脸庞,眸中尽是温慈的笑容,“你不愿看到额娘不开心,难道额娘就愿意看到你不开心吗?”
“额娘?”弘历疑惑地看着凌若,不明白她这话的意思。
“刚才杨海与本宫说了许多,令本宫明白一件事。”凌若弯腰扶弘历起身,看着比自己还要高的儿子,她逐字逐句道:“你长大了,该是时候离开本宫了。”
弘历只道凌若是为了安慰他而说违心之语,连忙道:“额娘,儿臣没事的,儿臣想再多陪额娘一阵子。”
“你能再陪额娘多久,一个月还是两个月?”不等弘历回答,她已经接下去道:“不管多久,你终是要离开,不可能永远陪在额娘身边。额娘之前不愿你离开,是怕你年纪尚轻,许多事不懂又不会照顾自己,会惹出事来,只要你答应额娘,以后但凡任何事,皆要三思而行,不可鲁莽行事,额娘便不会再有任何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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