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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解语
文英指了他们将郑春华的“尸体”放在担架上后,正要抬出辛者库,不想在门口撞见了胤禟。文英心中一凛,同时暗暗叫苦,这位爷早不来晚不来,怎么偏偏就卡在这时候来呢,他硬着头皮上前行礼,“奴才给九爷请安,九爷吉祥。”
胤禟在叫起之后往担架上瞄了一眼,因为上面盖了白布所以瞧不清模样,漫不经心地道:“你们这是要去哪里啊?”
文英赶紧赔笑道:“回九阿哥的话,辛者库里刚死了个人,奴才正准备抬到乱葬岗里去扔掉呢,不想竟让那死人晦气冲撞了九阿哥,奴才该死。”
听得是死人,胤禟也没往心里去,这辛者库要是没死人就怪了,当下道:“你这里是不是个叫郑春华的?”
文英心里咯噔一下,暗叫不好,怎么又来一个寻郑春华的,朝正准备张嘴的二尘使了个让他闭嘴的眼色后笑道:“不知九爷寻她有何事?”
听得这话,胤禟的脸一下子沉了下来,阴声道:“爷做什么还要知会你吗?”
“奴才不敢!”见他发怒,文英赶紧赔罪,随后道:“只是九爷来得不太巧,这郑春华,刚刚暴毙了!”
胤禟眼皮一跳,阴沉的目光落在那具盖于白面这定的尸体上,快步上前一把掀开白布,果然,正是他要寻的那人。
竟是晚了一步,可恶!
他今日来此是受胤禩所遣,如今外头关于太子与郑春华**宫庭的言语传得纷纷扬扬,然毕竟是没有真凭实据,令得康熙对一应奏折皆留中不发。
可是,如果郑春华站出来呢?这个一切祸根的起源站出来将真相公置于众的话,纵然康熙是一国之君,执掌天下臣民生杀大权,也不得不处置太子,一个德行亏损到这等地步的人,何来资格继承大统?
至于郑春华肯否站出来,胤禩并不担心,他相信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牢牢抓住这个弱点,就可以让他们为自己所用。若连这点本事都没有,还何谈成就大事。
所以从郑春华被废黜到辛者库的那一天起,胤禩就存了将她弄出去的心思,只是之前怕康熙起疑,一直按兵不动,直至现在才让胤禟过来探探风,哪想到郑春华竟是死了!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零六章 麻烦
从头到尾,胤禩**都不曾熄过争储之心,在他们看来太子除了一个高贵的出身之外就一无事处,试问怎可以让这种人登上至尊之位。
所以,从郑春华一事始,就开始逐步逐步安排,之前一切皆顺利,不曾想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却是出了岔子。
“好好的人怎么说死就死了,你这总管是怎么当得差?”想到八哥的计划被破坏,胤禟心情大坏,迁怒于文英。
文英听出其话中的怒意,忙赔笑说着刚刚想好的说辞,“瞧九爷说的,这辛者库劳作繁重,每月里总有那么几个死人,这宫里上下都是晓得的,若说连着两月没死那才叫奇怪呢。再说这郑氏又细皮嫩肉的不曾做过差事,突然一下子就暴毙了,奴才也没办法啊!”
听得文英将责任推得干干净净,片叶不沾身,胤禟从鼻孔里哼了一声,显然极不满yi,不过文英也顾不上这些了,眼见时辰一分分的过去,心中焦虑不已,脸上却是半分也不敢露,只静静等着胤禟发话。
眼前这位可不是人称草包皇子的十阿哥,论才干胤禟许不及胤禩,但心思却是一点不少,而且眼睛极毒,稍许细微的变化都逃不过他那双眼,有不少人在背地里称他为毒老九。
胤禟此刻心烦意乱,也没顾得上文英,站了一会儿他又上前掀起覆在郑春华身上的白布,并将手指伸到她鼻下。这个动作险些没将文英的胆给吓破了,以为被他瞧出了破绽,待见胤禟略显失望地收回手后方才暗吁了一口气,饶是如此,也不禁吓出了一身冷汗。
趁胤禟不注意,文英小心地举袖拭一拭额间密密的冷汗,上前小声道:“九爷还有什么要吩咐的吗?若没有的话奴才先送尸体出去,郑春华死了有一会儿,天这么热,若是放久了尸体该发臭了,奴才怕到时候会有尸瘟!”
听得“尸瘟”二字,胤禟心里也有些发寒,挥手让文英赶紧把尸体弄走。
文英悬了半天的心总算落了下来,朝胤禟跪安后命二尘两人抬起担架往宫门走。
不知为何,看着文英快步离开的背影,胤禟心中生出几分疑惑来,文英……他仿佛在躲自己,这是为何?
如此想着,他随意唤过一个在辛者库里当差的小太监,问他这些日子可有谁来过。小太监回忆了一下说约摸五六日前十三阿哥曾来过,且还与郑氏在静室中说了阵话,是文总管亲自安排。
胤祥?他来找郑春华做什么?难道……胤禟猛地想起胤禩曾与他说过的话:胤祥并不是他们所以为的太子党,而是切切实实的四爷党!
胤禟微微皱起显得有些倒八字的双眉。呃,他记得文英以前似乎是侍候敬敏皇贵妃的,胤祥来过没几天郑春华就死了,这事……未免太巧合了些,会否当中有什么猫腻?
想到这里,胤禟不再犹豫,脚步一转,疾步朝文英离去的方向追去,待得快到午门的时候,终于追上了文英。这一次他仔细盯了文英的神色,果然发现他瞧见自己时神色有细微的变化,更肯定了心里的怀疑。
“九爷,您老还有事?”文英没想到这位难缠的爷又追了上来,忙小心翼翼地迎上去。
胤禟微微一笑,和颜悦色地道:“无事,只是恰好我也要出宫,又想起总听你们说乱葬岗、乱葬岗的,却从来没去过,正好趁这机会跟你们去见见!”
文英脸颊一阵抽动,暗自叫苦,这爷怎得突然心血来潮,真要叫他跟去,那这出戏岂不就穿帮了?偷运他人出宫,还是郑春华这样的身份,可是掉脑袋的事,还有可能牵连十三爷,他该怎么办才好?!
文英强压下心中的慌乱,赔笑道:“九爷说笑了,乱葬岗有什么好瞧的,再说那地方死人多,阴气重,去年奴才手下一个小太监去了回来后就一病不起,邪气得很,九爷金尊玉贵,万一那不知情的东西冲撞了您,奴才可提待不起。”
他试图打消胤禟的念头,殊不知,越如此胤禟就越不肯罢休,弹一弹衣角淡淡道:“你也说金尊玉贵了,那一般邪物又怎可能冲撞得到我,走吧,我真的很好奇,乱葬岗究竟是何样子!”见文英愣在那里不动,他又睨了一眼道:“怎么还不走,难不成,文大总管有什么事是不能让我知道的吗?”
“九爷说笑了。”文英硬着头皮道,至于那笑意却是无论如何都挂不住了,皱纹丛生的老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忧心。抬头瞥了一眼天色,离郑春华服下药已经过了近一个时辰,而从这里赶到乱葬岗怎么着也要两个时辰,一旦药效过了郑春华醒来,事情可就彻底穿帮了。他晓得胤祥与这位九爷是死对头,落到他手里那是休想有好果子吃。
如此想着,文英双腿犹如灌了铅一样,每一步都走得极是艰难,胤禟看在眼里也不催促,只在心里冷笑,他倒要看看这文英当着自己的面还能耍什么花枪。
文英常出入午门,是以守在那里的侍卫都认识,有时候还会聊上几句,这回侍卫刚要开口,不意发现胤禟也在,忙上前行礼,胤禟颔首后指了指文英道:“辛者库死了人,文总管要运尸去乱葬岗,你们好生查查,莫要出了什么不应该的乱子。”
运死人出宫这本是极正常的一件事,侍卫们很多时候都是随意看看应付了事,但胤禟突然来这么一句,却令得那些个侍卫心中一凛,不约而同地想起发生在康熙十七年的一件事。
当时辛者库的总管尚不是文英,而是一名姓夏的老太监,他也常送死人出宫,侍卫经常随便看一眼就放过去了,直至有一回,尸体不小心从担架上翻落,被人发现尸体的口中掉出一粒拇指大小的夜明珠,他借尸体偷运宫中珍宝的事才被败露,几乎每一具尸体在出宫前都被他开膛破肚,取出内脏,然后在里面藏东西,大至花插小至珍珠,但凡能偷藏挟带的东西一样都没有放过。
最后,姓夏的太监被处以极刑,之前负责午门进出的侍卫也因看守不严而被统统发配充军。
因为那件事在宫中闹得极大,所以尽管过了三十年,那些侍卫依然有所耳闻,九阿哥此言,莫非当年的事又要重演?若真能查出了子丑寅卯,那可就是大功一件!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零七章 对峙
想到这个,那群侍卫一个个眼放精光,不需胤禟在说什么,一个挡着文英,另几人一拥而上,将白布掀在地上,对着郑春华的尸体从上到下仔细检查了个遍,哪里不肯放过。他们可不晓得这尸体是什么人,只当是一般的宫人,翻来覆去,连衣裳也给掀开了,确定这肚子上不曾被划过藏了东西。
“哟,一群人围在那里做什么呐?”急得满头大汗的文英听到这个声音如逢救星,赶紧撩袍越过挡在身前的守卫上前见礼,在打千的时候眼睛一直瞟向负手站在他们后面的胤禟。
“起咯吧。”胤祥原本是等在宫外的,但因放心不下,所以特意过来看看,没想到文英他们还真遇到了大麻烦。
胤祥大步走到胤禟面前,很自然地搭了他肩膀道:“原来九哥在这里呐,我正想去找你呢。”
“哦?十三弟找我什么事?”胤禟笑一笑,目光不着痕迹地落在那只搭在自己左肩的手上。
“上次赛马的时候输给九哥后,我一直在寻找比那我匹黑珍珠更好的马匹,如今终于让我寻到一匹,迫不及待地想同九哥再赛一场。”胤祥脑子飞转,迅速找了一个尚算通顺的理由。
“此事不急。”胤禟拨开胤祥欲将自己拉走的手淡淡道:“我今儿个对乱葬岗比较有兴趣,赛马的事改日再说。”
胤祥全不在意他的态度,依旧笑嘻嘻道:“九哥没兴趣,我老十三却是兴趣十足,今儿非要分个高低不可。走!”说罢拖了胤禟就要往宫外走。
胤禟斜看了他一眼,脚下纹丝未动,神色渐渐冷了下来,“十三弟似乎不愿见我在这里,莫非里面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胤祥嗤笑道:“这里就一个死人,纵是有秘密也被带到了阎罗地府,九哥还想去找阎罗帝君问个清楚不成?”他顿一顿又道:“我只是觉得这里没什么好待的,怎及赛马来得有趣好玩,除非九哥怕了。”说到最后一句,胤祥有意激他,无奈胤禟根本不为所动,执意不肯离去。
这下子连胤祥也束手无策了,这个时候侍卫已经将郑春华的尸体从头到脚搜了个遍,并没有发现什么,白高兴一场。他们虽不敢明说,但看向胤禟的目光不由多了几分嗔怪,暗怨这位爷涮他们玩。
侍卫头领挥手示意文英几人可以离开,文英小心地睨了胤祥一眼,命人抬了郑春华尸体跨过及膝高的宫门。
胤禟抬步想要跟去,却被胤祥死死挡在面前,不论他往哪里走,胤祥都跟个索命鬼一样缠着不放;眼见文英一行人越走越远,胤禟心下着急,头一次露出怒容,“老十三,你到底想怎样?”
胤祥也不与他生气,咧嘴露出一口雪白发亮的牙齿道:“不怎样,就想让九哥陪我赛马!”
胤禟听得一阵气结,戾气在眉眼间渐渐成形,“老十三,你别给脸不要脸,赶紧给我让开,否则休怪我这个做哥哥的不客气!”
“客气?”胤祥露出讥笑之色,“要说客气,九哥你何曾待我客气过。八岁那年九哥诓我爬上假山之后将我推下去,还在德娘娘面前告我一状,说我顽劣好动,不堪约束,德娘娘信以为真,罚我面壁思过十日。十二岁那年,我用了一个绣有浅黄龙纹的平金荷包,被九哥看到了告到太子那里,说我越僭,罚我跪了整一下午的日头,记得那日也是这样**无云的天气。”
胤祥永远不会忘记表面温和的胤禟待自己的“好”,就因为生母早逝,他又不受康熙重视,所以在众阿哥里头,他是最遭人作贱的那一个。
罚跪那回,他正生着病,然根本无人同情,冷眼看他罚跪、看他晕倒在庭院中;若不是后来胤禛得到消息赶过来,不顾会否得罪太子,直接抱他回长春gong,又召太医来看,他的命不定就丢在那里了,哪还有现在的十三阿哥。
他的命三番四次都是胤禛生生从鬼门关拉回来的,所以终他一生都只会忠于胤禛这个四哥,至于旁人,说句实话,即便是太子也不放在他眼里。
“我懒得与你废话,总之现在你立刻给我让开!”再不追,这人可就不见了,由不得胤禟不急。
“我偏不让,九哥待拿我何?”胤祥也晓得这回是撕破脸了,不过也无所谓,本来大家就是面和心不和,哪个会怕他。
“好!你有种!”胤禟扔下这句话,忽地从相邻近的侍卫腰间抽出明晃晃的钢刀,随手耍了一个刀花后,锋锐的刀尖抵在了胤祥的脖子上,阴声道:“最后再问你一句,让――还是不让?!”
胤祥仿佛没瞧见那把足以要命的刀,面露嗤笑,“九哥以为这样能吓住我吗?”在胤禟及众侍卫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前,胤祥迅雷不及掩耳地从另一名侍卫腰间抽出同样明晃锋锐的钢刀,以同样的姿势抵在胤禟面前,近乎挑衅地道:“今儿个我偏就不让了。九哥若有种,咱们就来比比哪个的刀更快一些!”
一干侍卫早已瞧得傻了眼,这……这算是怎么一回事,刚才明明好端端的,怎么一转眼刀剑相向,而且拿刀的还是两位身份同样尊贵的阿哥,万一若真的出点事,他们的脑袋到底还要不要了?
究竟要不要上前劝?众侍卫的目光都聚集在侍卫头领身上,等着他拿个章程出来。那侍卫头领早已在心中骂开了,不知是否因为今儿个出来当差前没拜神,一来就摊到这么桩事儿。要是不劝,闹腾起来,他们没一个人担待得起,可要是劝,他一个小小的侍卫头领在那两位爷眼中连屁都不是。
侍卫头领站在那里左右为难,眼见气氛越来越僵,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劝道:“二位阿哥暂且息怒,万事皆有商量,咱们先把刀放下来行吗?”
胤禟压根儿连正眼都没看他,一只蝼蚁何来资格劝他。他死死盯着胤祥,冷声道:“老十三,你真想与我动手是吗?”
胤祥略显无奈地瞥了不知如何自处的侍卫头领一眼道:“你听到了,是他在逼着我动手呢,就算我现在想止戈也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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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零八章 罢手
胤禟听得一阵气结,明明由始至终都是胤祥处处针对,现在却反过来诬他,实在是无耻之极。
至于那侍卫头领快哭出来,“我的爷唉,您就别寻小的开心了,都消消气行不?”
这一次哪个都没有理会他,就这么一会儿功夫,文英几人已经走的不见了人影,想再追根本来不及。
憋了一肚子气的胤禟将火都发到了胤祥头上,单手一翻当头就往胤祥头上劈去,今天不教训教训这个老十三,他就不叫胤禟!
别看胤祥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其实一直在提防胤禟动手,是以胤禟手里的钢刀刚一动他就有了反应,挥刀格挡,刀锋相撞间,碰出点点星火之光
“铛!铛铛!铛铛铛!”刀剑数次相撞后方才分开,两人执刀各立一侧,仔细看可见两人手里的钢刀刀刃处皆不有同程度的卷口,可见适才的对决,两人皆是动了真格,不曾留手。
见他们真动上了手,侍卫首头领连想死的心也有了,领了众人苦苦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两人住手。
胤祥将钢刀拿到面前,朝缺口处轻吹了口气漫然道:“九哥好大的力气,不过双方交手可不是光靠力气就可以定胜负的。”
“你还不是同样一身蛮力!”胤禟反唇相讥,旋即拿刀一指胤祥道:“废话少说,动手吧,不要以为学了几天庄稼把式就当真了不起了。”
“哼,一样的话我还给你!”胤祥不甘示弱地回了一句,正当两人钢刀将要再碰时,一个身影匆匆奔了过来,挡在两人中间,同时有尖细的声音响起,“唉哟,两位小祖宗快停停手,老奴在这里求你们了。”
两柄钢刀在最后一刻险险停在李德全的头皮上,但依然有数根发丝被凌厉的刀锋斩断,这一幕看得旁人胆战心惊,暗自替他捏了一把冷汗,真亏得他有这个胆子,换了他们可不敢拿自己小命开玩笑。
其实李德全回过神来后也是吓得不清,亏得是停住了,要不然自己脑袋上就插了两把刀了。他拍拍惊魂甫定的胸口对胤祥两人道:“我说二位小祖宗,怎么在这里动起刀剑来了?”
“你问他!”见李德全来了,胤禟晓得今日是打不起来了,逐将钢刀往地上一扔。他顾然可以不在乎一个太监首领,但却不可以不在乎乾清宫的太监首领,那可是皇阿玛的心腹,再打下去,他到皇阿玛面前却告一状,可是谁都讨不来好。
“我没什么好说的。”胤祥也很干脆的钢刀一扔,摊手道:“就是闲得发慌与九哥相互切蹉一下罢了。”话音刚落,余光扫见李德全身后还跟了一个娇小的身影,却是凌若,訝然迎上去道:“小嫂子你怎么来宫里了?”
凌若穿了一身碧绿色刻丝纹锦旗装,一对双翔金凤钗簪在乌黑的发间,其中一边垂下与衣饰同色的流苏,随步而动。她微微一福柔声道:“是李公公奉命召我入宫的。”说到此处她朝不远处的胤禟睨了一眼道:“只是没曾想刚一入宫就见到这般场景;知道的是晓得你们切蹉,不知道的还以为生死相向呢,要是传到皇上耳中,又该不高兴了。”
她的声音不大,但足够胤禟听得一清二楚,暗怪自己刚才太过冲动,尽管对胤祥故意放跑文英一事耿耿于怀,却也不敢再闹,冷哼一声意欲离去,不想胤祥这厮竟在后面道:“九哥,什么时候有空,咱们兄弟再来一场。”
胤禟回过头冷冷道:“好,十三弟有兴趣,我这个做九哥的当然要奉陪。”
目送他离去,侍卫们终于长长舒了口气从地上爬起来,这下子总算是打不起来了,刚才那一幕真是吓死他们了。
胤祥怕胤禟又去寻文英,朝李德全拱一拱手匆匆道:“那我也先走了,改明儿再进宫给皇阿玛请安。”在离去前他暗中朝凌若竖了竖拇指,莫看胤祥粗枝大叶,实则外粗内细,焉有看不出适才凌若那番话分明是在说给胤禟听的道理,为的就是怕胤禟揪着此事不放。
凌若会心一笑,对正在擦冷汗的李德全道:“公公胆色过人,实令凌若佩服。”
“唉。”李德全摇头苦笑,一边继续引着凌若往养心殿走一边道:“奴才那哪是什么胆色啊,根本是念头都没来得及转。上回十四爷闹的那出把皇上当场就给气晕过去了,若眼下再来这么一出,尚在病中的皇上可怎么受得了!”说到最后已是神色戚戚。
“皇上病了?”凌若蓦然一惊,今儿个李德全来府里的时候只说奉康熙口喻召他入宫,并未提旁的事情。
“是,皇上已经病了有数天了,之前一直强撑着上朝,但是从昨儿个夜里起发了高烧,一直不醒,太医们都候在养心殿呢,只是一时半会儿外头还不曾得到消息,不过今儿个早朝是取消了。”李德全言语间透出担心之意。
凌若却是从中听出不对劲来,康熙既然从昨夜就昏迷了,如何能在今日宣召自己进宫?这当中莫不是有什么问题,亦或者是李德全假传圣喻?
当凌若隐晦地试探起他这个来时,李德全笑一笑道:“奴才哪有这么大的胆子,这道口喻虽不见得是皇上的意思,却千真万确是皇上金口所开。福晋不用猜测,去见了皇上就晓得了。”
说着,他带着满腹疑问的凌若一路到乾清宫,穿过诸多守在那里的太医往内殿而去,甫一踏入内殿便能闻到一股药草的气味,待李德全掀开漫天漫地的纱帷时,凌若看到了躺在病床上的康熙,身上覆着代表这个天下最至高无上权利的明黄色锦衾,除了皇帝之外哪个敢如此肆无忌惮地用这个颜色,然再尊贵再至高无上,依旧摆脱不了他是一个老人的事实。
望着床榻上那个神色憔悴的老人,凌若生出几许同情之色,世人只看到皇帝高高在上的那一面,却忘了皇帝亦是人,亦有生老病死、悲欢离合,亲眼看到儿子与自己妃妾私通,对这位老人而言,必是一个难以想像的打击,撑了那么多天,终于是倒下了。




清宫熹妃传 第两百零九章 两生花
“姨娘……两生……凌若……”这个时候,躺在病床的康熙突然含糊地呢喃了几句,眼睛并未睁开,显是无意识的言语,凌若侧耳在他唇畔倾听了好一阵,才在重复的话语中听清了这几个字,除了自己的名字之外,她并不理解其余字眼的意思。
李德全轻手轻脚绞了一块面巾替康熙拭一拭依然烫手的脸颊后对若有所思的凌若道:“福晋听到了,皇上在病中昏迷时一直不停地说着同样的话,其中有福晋的名字,所以老奴只是奉皇上之命行事罢了,并未假传圣谕。”
凌若蹙一蹙眉尖小声道:“公公知道皇上口中的姨娘是哪位吗?”她只知道康熙的生母是孝康章皇后,却不晓得这位姨娘是何许人,不过能被康熙称为姨娘,应是先帝的妃嫔无疑。
李德全叹了口气,在一个小杌上坐下道:“老奴也不是很清楚,只是一次无意中听皇上说起过,他小时候多得延禧宫一位娘娘照拂,还说她是孝诚仁皇后的姑姑,两人长得甚为相似。”说到此处,他皱一皱眉道:“可是老奴去查过,玉牒中并未记载先帝有一位与孝诚仁皇后相关或姓赫舍里的的妃子,实在令人不解。”
孝诚仁皇后……暗念着这几个字,凌若突然想到康熙挂在御书房中的那幅画像,原先一直以为那是孝诚仁皇后的遗像,如今看来却不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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