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官路高升笔记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庹政
考察团面面相觑,还是第一次遇上这么老实得惊吓人的考察对象,连叶三省也不知道怎么接话。
副总以为自己的理论震住了对方,继续说:“其实也不意外,你们了解一盒中成药的配方上面写的那几味中药是根椐什么理论得来的?很多药方是源自几百年前甚至两千多年前的中医典籍,比如《黄帝内经》《神农本草药》《伤寒论》《本草纲目》这些,千百年来,除了医者根椐个人经验稍做改变,一直沿用至今。”
“还有,你们知道中药的药理是什么?”
“古人用药的原理中有些是你根本无法想象的,比如‘取象比类,以形补形’,比如古人听见蝉在树上一天到晚扯着嗓子叫,就认为它的嗓子一定好极了,所以人吃了也对嗓子好,蝉蜕亮嗓这个理论就是这么形成的,市场上现在卖的某氏响声丸里就有蝉蜕,而这个药能够拿到批号上市,根本就没有什么临床验证,同时蝉也没有嗓子,它鸣叫和嗓子无关,雄蝉靠腹部鼓状的发声器震动发声的,这事可笑吧?”
“再说一味中药‘夜明砂’,知道是什么吗?是蝙蝠的屎。但是古人看见蝙蝠在夜里飞行,就认为它的眼睛一定非常好,所以它的粪便也应该对人的眼睛有好处,但是我们都知道蝙蝠夜间飞行不是靠眼睛,而是靠超声回波定位系统,怎么样,吃惊吧?”
“还有,《本草纲目》里,人的大便小便,尿垢,头发,指甲都是中药,什么锅底灰灶心土瓦上霜通通入药,还有厕筹可治难产霍乱身冷转筋等,母猪屎可解一切毒,神奇吧?”
“灶心土在中药里叫伏龙肝,尿垢叫人中白,火烧过的头发叫血余炭……”
“有人说中药没有副作用,呵呵,几乎所有中成药的副作用都是四个字‘尚不明确’,不是没有副作用,而是‘我也不知道’……”
……
考察团完全僵化,看着副总得意洋洋地发挥。
叶三省想,这肯定是个中药黑,但是做为一家药企的副总,这样批评中医好吗?而且是在公开场合,而且是在考察团考察企业投资这样重要的场合。
事出反常必有妖,那么,这位副总的目的是什么?
叶三省肯定想不到,也猜不出,所以懒得想,打断副总说:“谢谢刘总给我们普及中药知识,要不我们就到这里吧?下面还有爱德富电子。”
征询地看着刘成家。
傅颖不等刘成家表态,就抢先说:“好,人家还等着呢。”
站起身来。
考察团由副总送上中巴,驶离厂区,刚出大门,所有人都笑了起来。
傅颖笑道:“我也算接待考察无数了,还是第一次遇上这样古怪的人,古怪的局面。”
彭艺说:“幸好叶秘书当机立断,见事不对,立即撤退。”
赵主任说:“我估量刘总今天的话是早有准备,他的目的是不想我们接受三好药业,故意搅黄这事。”
余自立也难得地发言说:“他跟于总是不是有过节?”
刘成家说:“我看今晚,秘书长就让三好药业安排接待吧。”
昨晚是佛城官方接待,今晚自然是企业方接待,三家企业昨晚都向余自立申请,现在刘成家选择三好药业,一车人都惊奇地看着他,常务副市长笑笑,解释:“三好药业既然这样古怪,难道不是应该进一步考察吗?
叶三省心想,古人说读万卷书,行万里难,诚不我欺。不出来走走,怎么会遇见这样的人这样的事?其中肯定有什么秘辛“藏”在其中,可是那不是他叶三省的工作,遇上这样的复杂局面,可能开南新区也会慎重考虑三好药业了,那么,这位刘副总的目的,也就到达了,——刘副总刚才觉得他有点神奇,现在倒觉得他运筹巧妙,借力打力,轻轻松松就到达了目的。
那么商场也如官场了。
又想起江城官场刚发生的一起丑闻,人事局领导*班子开会出来,副局长张中突然冲上去对局长饱以老拳,局长断然还击,一场拳击比赛打得难分难解,一局的人都震惊围观,办公室主任见事不对……不是拉架,而是冲上助拳,不是帮助局长,而是帮助副局长把局长打倒在地。原因就是因为局长初来乍到,想要树立威*信,就在会上明确了签字权,副局长是三朝元老,自然不服气,可见官员若是丧失理想,斤斤计较自己利益,那就把官场变成商场了。
到了爱德富电子,叶三省这次决心好好侦查一下,不跟着队伍行进,而是一个人悄悄借着上洗手间逃离,一个人袭击。
反正爱德富电子要展示给考察看的,都是光明,那有什么意思,他希望发现“黑暗”的一面,证实自己心中的疑惑。
宽大的工厂里,一排排整齐的车间,道路洁净,绿化不错,他选择了一个车间,走近一看,却是封闭的,然后换了一个车间,也是封闭,最后鼓起勇气到调度室问询,对方警惕地询问,叶三省自报身份后,对方说他们没有接到参观的通知,客气地请叶三省离开。
叶三省不死心,又换了两个车间问,遇上一个西川籍的调度,不再请叶三省离开,而是亲热*地跟叶三省聊起来,表功说他这样聊天如果被车间主管发现,是要受处罚的,但是他好久都没有出厂区了,又是西川老乡。叶三省趁机把自己的疑惑藏着提问,调度倒是知无不管,但是答案都不是叶三省期待的,似乎反而证明这是一家健康、规范的高科技企业,经营良好,势头不错。
彭艺打了电话来,叶三省不得不悻悻离开,留了调度的电话。
晚上三好药业的刘副总主持宴请江城考察团一行。





官路高升笔记 第317章 以牙还牙
依然是套路的酒宴。
但是刘副总没有像下午那样出格的言行。酒宴快结束时刘副总说受董事长之托,邀请大家唱歌。
自然,一桌人都拿眼看着考察团团长刘成家。
刘成家笑笑,说我们非常希望外资到我们江城投资,所以我们从上到下,从周书记到下面一个普通的员工,都希望能够给外商营造一个良好的投资环境,有归属感,所以我们希望在各个方面都给外商留下一个改革开放,与时俱进的印象,所以,我们今晚,就舍命陪君子,去唱歌。而且,我会给大家现眼(献演)。
大家立刻鼓掌。
叶三省心里好笑,就是唱个歌,就弄得这么隆重,要讲上这么一大篇来论证它的合理性和必要性。不过,他一个编外人员没有发言权,只得“亦步亦趋”。
到了歌城,刘成家说话算数,首先高歌《一剪梅》,再唱《北国之春》,获得掌声和啤酒无数。叶三省接到聂作家电话,只得出包厢接听。
想到这里基本无人认识自己,也不顾忌,得意洋洋地就站在走廊里跟聂作家通话。
实际上,下午他在爱德富电子的时候,就接到聂作家的电话,说要请他吃饭。叶三省不敢问什么原因,反正他也不想,老实说自己在广州这边考察,不知道要呆几天,回来后他找机会请聂作家。聂作家说,那不行,必须他请,追问叶三省什么时间回来。叶三省无语,只好说他一回来就向聂作家报告,结果现在聂作家电话还要追来,叶三省想,即使是市*委书记,也不会这样无理地电话吧?
但是牢记王道士的叮嘱,所谓文人,就是那种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而你还不能得罪的人。古人所谓唯女人与小人不可养也,文人多少应该划到小人之列吧?
接了聂作家的电话,一听那边喧闹的声音,就知道聂作家肯定在酒桌上,一瞬间便想挂了电话,反正还有很多理由解释,却不由自主地想到王长安,克制自己,客气问聂老师,有什么吩咐。
聂作家直接说,我下午给你说的事,怎么样了?叶三省怒气上涌,却温和地说,已经给相关部门打了电话,正等着他们反馈,一有消息,立刻向聂老师汇报。
然后听见聂作家在那边笑,说小叶你要抓紧哟,这是关系着我们江城文化的头等大事,我必须要催你。叶三省说好的,聂老师安排的事,必须不折不扣地执行。
聂作家总算没有再说,见好就收,挂了电话。叶三省心想,聂作家下午只是说请自己吃饭,刚才说什么安排的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那边“群贤毕至”,聂作家要显示自己,甚至,叶三省几乎可以肯定,刚才自己跟他通电话时,聂作家按的免提。
叶三省苦笑了笑,这算不算碰瓷呢?
回到包房,小姐上来敬酒,叶三省一饮而尽。
晚上唱歌,余自立和赵主任,赵主任的办公室主任请了假,只有刘成家,叶三省和傅颖,彭艺参与,刘副总倒是放得开,他一个人做陪,叫了六个小姐,按他的想法是他,刘成家,叶三省每人都能够左拥右抱。
但是傅颖和彭艺都不是安分守己,息事宁人的主,傅颖毫不客气地跟刘成家坐了包厢沙发的正中,娓娓而谈,彭艺霸占了叶三省,让两个小姐坐在旁边,喝酒点歌,随叫随到,充当服务生的角色。
叶三省喝了几杯,又去敬了刘成家,傅颖和刘副总,回来之后觉得身体发热,问包间的空调是怎么回事,彭艺媚眼如丝,说是叶秘书心里骚动。
这句话不说还好,一说叶三省立刻觉得自己非常快乐,飘然欲飞,唱了首歌,那是他一直藏在心里,希望找个机会唱给罗安琪的《如果再回到从前》,接受了大家的敬酒后,醉眼朦胧,觉得彭艺很像罗安琪,又觉得傅颖跟他喝酒时似乎眼睛里波光闪烁,小姐拉他跳舞时,胸*部惹有若无地挑*逗他,可是刚刚跳到一半,彭艺就隔开了小姐,握*住了他的手。
音乐如水。
叶三省搂住彭艺,目光缓缓下移,从光洁的脸、脖颈,停留在雪白的胸,他的手也缓缓下滑,从她的柔软而有弹性的腰到虽不丰*满却婉约的t,想起曹红丽,觉得她比曹红丽给他的感觉更好,更刺激。
他把彭艺往怀里带,女孩如水似地依附过来,柔软的胸*部贴在他的胸前,像两团燃烧的火,灼痛着他,他看着她,长长的睫毛下是流动的眼波,发出水水一样的涟漪,她的人,也如水一样温顺,任人摆弄。
叶三省呼吸沉重起来,他抬头察看包厢,沙发背后似乎有一片阴暗处,他不再犹豫,拉着彭艺往那边去,然后,脚下被绊了一下,他控制不住自己,往前倒地,额头在玻璃茶几上重重地磕了一下,摔倒在地。
他翻过身,迷惑地看着,音乐未停,刘成家正跟傅颖附耳交谈,刘副总搂着两个小姐沉醉其中,没有人对他的行为表示关心,彭艺笑着看着他,也不拉他,连小姐也没有过来扶他一下,额头的疼痛传来,突然间,叶三省恢复了一些清明。
他站起身,笑着说:“这茶几,真不小心啊。”
取了一张面巾,按在额头,走出包厢。
他努力控制自己,不断强调心中的一个念头:回房,睡觉。
他从电梯下楼,在路边拦了一辆出租车,觉得自己伤势不重,不用去医院,直接说了酒店的名字。
十分钟后,他下了出租车,走进酒店,依然按住自己的伤口。没有人对他注意。叶三省上了电梯,到自己的房间,从裤子口袋掏出房卡开门,直接到卫生间,这时候,才放开捂住伤口的手,在镜子面前好好注视自己。
伤口的确不大,等会叫酒店拿片创口贴应该就能够解决问题。
但是今晚是什么情况呢?
叶三省已经想过了,他不是这种酒量,哪怕加上昨晚的酒和长途旅行,他也不应该这种表现。只有一个可能:他被下了药。
他听苏少说过一个故事。
他父亲以前帮助过一个检察院的朋友,姓刘,这位朋友后来觉得上班不足以匹配他的野心和能力,所以辞职出来经商。他开发的第一个项目就是苏少的父亲给他的,但是因为经验不足,没有赚到钱,反而亏了些。结果苏少的父亲又给了他一个项目,这一次,他赚了几百万。
然后,他开始得意洋洋,天天在他开发的那个小楼盘的一家茶楼喝茶,接受所有人的羡慕和尊重,然后认识了很多茶客,一开始是招招呼呼,然后是互相买单,然后是互相请客喝酒,然后有一天,有一位茶客请刘总晚上喝酒,原因是他女友生日。饭后大家就在刘总开发的楼盘的歌城唱歌,然后,刘总的啤酒杯就被下药了,刘总变得很亢*奋,大家配合的说打会牌,就在歌城旁边的茶楼里,刘总一晚上输了三百万。等药效过去,刘总清醒时,他已经写下三百万的借条。
所以苏少说过,不要在歌城里跟陌生人喝酒。
但是,今天晚上,都是他的领导和客户,怎么会这样?
谁给他下的药?
如果不是他摔一跤,他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事情?
叶三省不敢想象。
他看着镜子里那张愤怒而狰狞的脸,缓缓地对自己说:
我会报复。一定。
【作者题外话】:天太热……心太烦,明天开始加油更新多一些……请鼓励叶三省!!




官路高升笔记 第318章 敌在本能寺
第二天飞上海,目的地是昆山,那里还有两家企业需要考察。
上了车,傅颖看着叶三省额上的伤口问怎么回事,叶三省说昨晚不小心摔了一跤,傅颖说怪不得,昨晚突然发现你不在了,是去包扎伤口了。
叶三省平静地笑笑,心里揣测这位招商局长,江城四大名美女话中真假:昨晚她和刘成家就真没有看见他跌倒在地?还是以为他当时是在跟彭艺逗着玩?啤酒中的药跟她有无关联?她应该不用算计自己吧?
那么是谁呢?
刘成家也应该没有嫌疑。这一年多来,他们关系亲密,尤其是醉美酒楼那晚的“推心置腹”,几乎算是政治盟友,他不应该算计自己,也没有动机和目的。
那么,是彭艺吗?
她的目的是什么?勾引自己?但是需要用这种手段吗?
刘副总是不是也有可能?
自己与他素未平生,按理他是不该这样做的,也找不到他的动机,但是这位副总昨天下午已经表现出他不按牌理出牌,也许他有什么隐藏在背后的机心呢?
那些小姐也有可能。
她们混迹夜场,不知道见过多少暗黑人事,有的希望出事后讹诈一笔钱,有的纯粹出于恶作剧也会做这种事。
王道士说过,事情出了,最重要的是如何应对,如何解决,而不是首先追究责任和追查原因。反正这事“过去了”,他现在的应对就是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至于谁做的,为什么,他认为自己肯定没有具备这方面的能力,那就只有“装莽”,暂时沉默。
扫一眼彭艺,正对着他笑,调皮地歪嘴,皱鼻子,叶三省在心里叹了口气:这样的美女,还有什么好计较的?
到了机场,彭艺过来拿他的身份证,刘成家说小叶你跟我来一下。
两人走到一旁,刘成家说:“你能够沉得住气,非常不错。”
叶三省一愕,立刻反应过来:“昨晚的事刘市长看见了?”
刘成家淡淡一笑,叶三省忍不住问:“那是谁?为什么?”
刘成家叹了口气,说:“你现在年轻,还会问这个问题,以后,你就不会问了。”
停了一下说:“比如那天马市长去六中检查工作,差点被摆一道,你看他以后问了吗?他后来也什么都没做。一个成熟的官员,应该做自己应该做的事,不要被杂事干扰。又比如前天晚上雷市长跟我们吃宵夜,你肯定觉得奇怪吧?但需要问为什么吗?还有雷市长那副整好以暇的样子,你看他是刚从顺德回来?但是需要去问这些吗?很多时候,真假,对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目的。”
叶三省沉默。心想道理是这样,道理谁都会说,可是你不是我,怎知我痛?
刘成家体会得到年轻人的心思,苦笑一下,又说:“你可能说我又不是一个成熟的官员,我也不需要做一个成熟的官员,是的,你现在只是一个副科级,但是在绝大多数人眼中,因为你是市*委书记的秘书,那就是一个官员,而且是一个有份量的官员,而且应该有‘成熟’的思想和行为。”
“你以前在基层,闷着头干自己的事就行了,可是你一步步往上走,你就会有朋友、同事、姻亲、故旧……各种关系,就会像一张罗网一样缠住你的手脚,你想做任何一件事,都可能牵涉到他们,影响他们的利益,你会怎么选择?一次两次还行,但是次数多了,你就会麻木,会慢慢放任,你渐渐觉得无法动弹,再也办不成任何事了,尤其是你这种走得太快的人,立刻会陷入各种莫名其妙的坑中。”
“所以大部分的官员,都会像你现在一样,心存理想和热血,准备大干一番,但是越走到后来,大多数都被磨去了锋芒,成为一个麻木不仁的官僚。比如我就有一些。你肯定在心里笑话过我。”
叶三省没有否认,也没有反应,面无表情地沉默着。
“人生的底部靠信仰,高位靠理性。人在低谷时一般不容易犯错,人生的大错一般是在如日中天的时候,觉得自己无所不能、盲目扩张,身边的人对你万众敬仰,你自己也膨胀的飘飘然,然后就离犯错不远了。我看过好多领导,就是这样崩盘的,比如王援朝,你也了解一些。”
“所以小叶你以后不要总是黑白分明,凡事非要分个是非,寻求真相,而是应该清楚自己的根本是什么,目的是什么,这最重要的。”
叶三省正在思考刘成家这些话的时候,刘成家突然又问:“你有钱吧?”
叶三省一愕:“有一些,要多少?”
“不是我要,是你自己要用。”刘成家笑,“你不用跟我们去上海,你自己买张票去三亚。这是周书记的安排,到了三亚再给周书记打电话。”
“好。”
没有丝毫犹豫,叶三省答应。
刘成家不会骗他,也绝不会因为昨晚的事就不带他去上海,周仲荣没有直接叫他是因为团员离开大队伍肯定要告知考察团团长,所以索性让刘成家来通知叶三省。
可是,周仲荣不是在省城吗?
叶三省查了航班,选了时间最近的一班。
刚才他没有去跟他们告别,也不想问刘成家怎么给考察团说,或者不说。
他现在心里比较乱,觉得刘成家说得有些道理,但又觉得肯定有什么不对的地方,觉得刘成家是在说昨晚的事,但又好像说得更多,一直到上了飞机,要了毯子睡觉,才不再纠缠这些问题。
飞机落地,先给周仲荣发了短讯,周仲荣打电话过来,叫他直接过去,然后说了酒店名字和房间号。
走出机场,上了出租车,驶出候机大厅后,叶三省故意打开车窗,感觉一下这座海岛的热度和空气,似乎跟广州,江城差不多,并不是想象中的避暑圣地。
到了酒店,上电梯到房间,敲门进去,周仲荣亲自来开了门,套房里就他一个人,门窗开着,风从海上吹来,似乎带着一股润湿的气息。
“你怎么了?”周仲荣注意到了他额上的伤口,表情古怪起来。
“昨晚陪刘市长去唱歌,喝多了在歌厅摔了一下。”叶三省老实地回答,但只说了部分真实。
周仲荣眉头皱了一下,叹了口气,摇摇头,让叶三省坐下,认真地打量一下自己的秘书,像是第一次见到他,然后笑笑,说:“意外吧?”
“是的。”叶三省点头,“书记有什么安排?”
“安排肯定有的。”周仲荣迟疑一下,说:“那就不浪费时间,我这就给你安排。”
周仲荣给叶三省安排的具体工作就是陪游。
明天,有位姓曹的朋友从北京飞来,叶三省的任务就是去机场接机,然后回到这家酒店。车是早就租好了的,房间是早就订好了的,包括这间房,接下来就属于叶三省。
曹朋友是一家人来度假,应该是四个人:曹朋友,他妻子,两个女儿。周仲荣要求叶三省充当司机,服务生,保镖等所有工作,当然,最重要的是付账。
周仲荣交给叶三省一张卡,没有密码,也没有告诉叶三省金额。
交待完毕,周仲荣说他晚上回西川,现在先回城。
叶三省有点懵,努力控制自己,镇定地送周仲荣下楼,在大厅看见他上了出租车离去,才呆呆在返回房间。
这是什么?
考验自己?模拟考试?
不会,周仲荣没有这么无聊,也不会为了一个小秘书如此劳师兴众,那么,这就是一次真实的接待,周仲荣不方便出面或者说没有时间,所以千里迢迢把他召开,那么,这位曾朋友是什么身份呢?
高官?
所以值得周仲荣这样隆重?但是哪怕是高官,休假旅游也不会就是纯粹的一家人,应该还是会带上秘书警卫这些的,而且也不会让一位地级市的领导来安排。
商人?
更不会,哪怕是马云,也不值得周仲荣如此,何况商人哪里需要周仲荣安排。
叶三省想不通,泡了茶坐到阳台上吹风,直到夕阳西下。
叶三省准备开车外出前,接到周仲荣的短讯,是一个奇怪的字母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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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三省马上搜索,不太了解,又赶紧发给古教授,然后打电话请古教授解释。
古教授问了情况,然后反问,你觉得周书记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叶三省当然无法回答这样笼统的问题,古教授就说,你们江城目前对周书记有一个印象是什么,多谋善断?不,是多谋善断的反面,是少谋武断。但是,这个印象绝对是错误的。
古教授说,政府官员,如果从改革开放算起,已经经过了三十多年,一两代人了,那些大手一挥,口号一喊就冲锋的官员早被淘汰完了,现在官员的中坚组成,不仅文化素养,知识结构,理论水平,成长经历都跟他们的前辈有了很大的区别,甚至有了跃进式的提升,所以,周仲荣绝不是他表现让大家看到的那样勇敢近乎莽撞,绝对也是有相当的政治智慧和权谋,这是理解周仲荣这次把叶三省召过去,并且给他发这个单词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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