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重入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从容
阳毅强压着恶心与反胃,观察受害者的创面,当真就如史诚所说的那样,断面光滑而整齐,就像经过了一次完美的外科手术以后留下的痕迹。
再打量了一会儿,阳毅皱起了眉,对这个所谓的外科手术有了自己的看法。
依史诚所说,整个截肢的过程类似一次外科学术。做为一名在医院干得时间不算短的义工,本身也学习病理学,阳毅对这个史诚戏称作外科手术的截去肢体的手法不敢苟同。要知道,正常的截肢手术会有很多道工序,并不是随便出来一个医生拿着一把锋利的切肉切挥刀一舞就完事的过程。而手里的照片反应出来的内容,只看着那切口,就像是用把非常锋利的武器一挥而就。
问题就来了,现实不是电影,没传武打小说里的倚天剑,当真削铁如泥,或是吹毛立断。阳毅举起手掌把它当刀刃,向下挥了一下,猜想能做出这样的切口来,这把刀得多锋利,用的力量得多大?因为从创面口向后收缩的肌肉腾出的断骨面来看,能这样的断面,只有两种可能,一就是那把刀真得像传说中的那么锋利,锋利得远远超过当今科技的手术刀;二就是得有非常人所不能拥有的速度与力量,才能用常见的刀具弄出这样的断面。这两种情况,都不太合常理。
究竟是怎么样才能形成这样的创口呢?阳毅皱眉沉思,浑然不觉时间流逝。直到一个清爽好听的肯德基服务员的声音道:“先生,这是凶杀现场的照片吧?”
“啊?”阳毅猛然一惊,手忙脚乱的收好照片,低声道:“对不起。我不该在这里看这个。”
“没关系,不要叫其它人看到就好。”
阳毅抱歉的抬头,眼前站了一个相貌清秀的服务员,岁数大约二十出头,正拿着拖把微笑着看自己。阳毅再次抱歉的笑笑:“我再坐一会儿就回家。”
服务员又笑,左边脸颊上有一个浅浅的酒窝。做为一个男性,这人脸上生着洒酒窝,笑起来就像他的长相一样清爽。他温和有礼的道:“不着急,我们的服务就是让客人满意,如果觉得舒适,多坐一会儿也无妨,就像我们的广告词——”他冲阳毅幽默的一笑:“分享快乐!对了,今天店里有免费的冰柠檬茶,要不要来点儿?”
阳毅也微笑起来,因为这个服务员的态度而头一次对肯德基生出了一点儿好感,很热情开朗。在这之前,若不是史家大家约在这里,他对这些洋垃圾没有半点好感。
“好的,麻烦了。”
“不客气。顺便说一句,我叫阮林,服务号是0325,如果觉得满意的话,请给我满分,我正在实习期,需要客人的肯定。那,意见簿就放在出门那儿。”服务员笑道,拎着拖把走了。
“哦,好的,我非常满意!”阳毅轻笑,重新去松开牛皮纸上的系绳,眼角的余光发现这人走出不到几步就停了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阳毅抬头,猛地发现方才还笑意盈盈的服务员态度变了,正用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眼光看着自己。
阳毅隐隐觉得有些不对,从没见过人的气质转换得是这样快的。前一刻,这人还清清爽爽的,像是清新的口香糖。后一刻,他的脸色就阴沉了下来,眼瞳里流转着一股让人生寒的恶毒意味,像一个流脓液的毒瘤。
“怎么了?”阳毅再一次问道。
那人放下拖把,双手合抱着放在胸前,懒洋洋的用一种莫明的眼光打量阳毅。清爽的神情不复存在,现在的眼光很像朱山花每次杀鸡前那样:总是在脖子上四处游移,寻找合适的下刀位置。
阳毅瞳孔猛地收缩,就在这片刻之间,他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荒谬的感觉:现在这个人,和他人那个人绝不是同一个人!
“你是谁!”阳毅问道,丝毫不觉得向刚才才自我介绍过的人问这一句话有多不妥。
“我?”那人邪异的笑笑,伸手扯过胸前的胸牌看了一眼,道:“阮林。”
原先清爽的声音发生了改变,出口的声音嘶哑低沉,莫明的让阳毅回想起在西潭那晚时隔着门缝听到的声音。
阳毅浑身汗毛竖起,霍地站直身,低声喝道:“你不是阮林,至少不是刚才那个,你是谁?”
那人眼光一凝,瞳孔在突然之间扩散到整只眼睛,黑白分明的双眼一瞬间只余下两个深深的黑洞!
“别多管闲事!”
五个字,说得很慢。一字一顿的从嘴里吐出来,随着那种嘶嘶声。
阳毅手一颤,没喝完的可乐打倒在桌上。仅仅一句话,恶毒而意义不明的威胁扑面而来,配着那种黑洞般的眼睛,阳毅突然之间觉得自己面对的是一条嘶嘶作响吞吐着蛇信的毒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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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05 肯德基——最适合变形的地方 02
短暂的时间里,阳毅心中涌起一个想法,或许他应该冲过去,将这个不知道是不是阮林的人打倒在地。因为本能的,他深刻明白出自这人嘴里的威胁真切得让人恐惧,感受到了那股生命受到胁迫的冷寒。
但阳毅没动,被毒蛇盯着的人会明智的保持镇定。
店里气温很适宜,阳毅的背上却有点渗汗的感觉,低声试探道:“阮林?”
那人不答,邪笑着走上前来,把手指伸进阳毅的可乐怀里蘸了可乐在桌上慢慢画了个字。
阳毅垂头一看,是个花写的英文:“”
本能的倒吸着凉气,伸手就去扣他手腕。
那人闪电般的缩了回去,用一种诡异的动作跳到原位,一手抄起拖把,转身就走。
“慢着!”阳毅喝道。
“呃?什么事,先生?”那人转过头来。
阳毅吃惊的张大了嘴,四眼相对,看到的是阮林黑白分明的眼睛,耳里听到是清爽的嗓声,清秀的脸上更是带着疑惑:“你刚刚叫我了吗?”
阳毅怔然失神,这……还是刚才那个毒蛇一样的阮林,用手指在桌上写下裸的威胁的阮林?
“嗯,没事了。”阳毅干涩的笑,看着阮林迷惑不解的倒拖着拖把离开。
阳毅看着他的背影,满肚子都是不解。似乎这个阮林才是一开始那个热情的服务生,那么中间那个是谁?那些话什么意思,突然变得怪异的眼又是怎么回事?
满肚子的疑惑中,突然听到总台那里唤道:“阮林,过来一下,油温控制器有点失灵,你来帮忙看看。整理提供”
“哦。马上来。”阮林应道。
阳毅的目光追随着他,一直看着他往总台那里行去。中途,这人的脚步顿了一下,阳毅又看到他的眼起了变化,一种浓得化不开的黑色在他眼里慢慢扩散。随即这人钻进了炸薯条的油炉下面,全身都钻了进去。
心里没来由的升起一种危机感,联想到阮林的神情与眼睛变化,阳毅查觉到了这股潜在的危机。
垂头,又看到后桌上还没有干的字迹。
!
阳毅突地站起身,猛扑向还在儿童区那边玩耍的小孩子,口中大声厉叫道:“全部出去!”
一刻,耳边响起巨大的爆炸声,一股气浪扑面而来!
事起仓促,阳毅只抱住了两个小孩,一片海洋般巨大的灼热力量就喷发了出来。刹那之间,阳毅就变成这一片汪洋中的一叶小舟,在风暴巨浪下颠簸翻滚,完全身不由已。
紧紧的闭上眼,在短暂的时间里不能想、不能听、不能看,五官全部失灵!
脑里只余下一个念头,一定要护着手底下的孩子!阳毅大张着手臂,把离自己最近的两个孩子抱到胸前,弓起背,曲身形成一个保护动作。
第一波攻击是音波到来,阳毅耳朵立即失聪。
第二波是气浪到来,阳毅的身体被抛飞,抱着两个孩子在空中翻滚,摔向南边的角落。半空之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砸在阳毅的背上,阳毅控制不住的喷了口血,紧急之中居然还记得弯身曲膝,把两个小身体紧紧抱住。
第三波是热浪,虽然闭着眼看不到火焰的喷射。但突然的窒息与皮肤上的烧灼感都在告之阳毅,他肯定着火了!
第四波是撞击,阳毅撞到墙上,抱着孩子一起沿着墙壁滑下,随后背面又来了一次撞击。阳毅猜,那肯定是被炸飞的桌子或是椅子。
四波以后,阳毅有短暂的意识错乱失感,随后意识回笼,才恍然认识到出了什么事。自己的危机感果然成真,这里发生了事故。
“咳咳!”窒息过后的浓烟呛得阳毅好一阵大咳,胸中有一种被撞击过后的钝痛,也不知道是撞断了肋骨还是内脏受伤有内出血的迹像。
奇怪的是,当意识回笼,阳毅意识发生了什么事时,大脑停工片刻后升起一个疑问,自己为什么没死?
茫然打量四周,透过深烟还能看到破碎的日光灯管的管座自天花板上垂下来,噼哩啪啦的闪着蓝色的电弧,溅着间歇出现的火花落下。
除了浓烟般的烧灼味道,鼻端还有烤糊的味道,新鲜,甚至还有一股子烤熟后的香味,闻起来却是让人止不住的想呕吐。
等眼前再清晰一些,眼睛有了焦距,所看到的是满眼的痍痏。明亮的玻璃窗全部碎掉,桌椅全部变形被气浪抛得奇形怪状,更有一些已经被炸飞,不在原来的位置。一片狼籍之中,随处可以看到倒伏的人体。完整的,倒扑到在地上,不完整的散落到各处,阳毅看到一只手臂上垂着破碎的皮肉挂在中央空调的出风口上,手里还紧紧的抓着一只勺子柄,它前端不见了,后半截因为手掌的保护而遗留了下来。
没有呻吟,没有求救声,也没有呼吸声,似乎在这场突如其来的爆炸里只有自己活了下来。
本能的看向怀里,自己护住了两个小娃,一男一女,都紧闭着眼软软的伏在自己怀里。
心里一惊,想探探两个孩子的鼻息,这一动才发现全身剧痛,像是全身的都骨折了一般。两只手臂齐肘弯全被夹在变形的桌子与墙壁之间,更有几块桌子凌空飞起,先是被气浪抛起击中自己的后背,现在被倒塌的隔墙压实了叠在自己身上,自己就像是巨石下被压着的乌龟,扭曲变形的桌子一方面保护了自己,另一方面也限制了自己的移动。
“救……救命!”阳毅呼喊一声,发现嗓音完全不是自己的,叫了一声就再也不发出声音后只能作罢。
耳朵的嗡嗡作响慢慢平息,开始有像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在惊恐的大叫,有人在打120,有人在打110,还有人在打119,都在试图报告情况。
有一个年轻的男性声音惊慌失措的狂叫:“让我进去,我孩子在里面!”
“你疯了?!”有人制止了他,吼道:“没看见里面还燃着,油四处趟!”
“是煤气爆炸还是油爆炸?”
“嘿!你,就是你。桶借来用下!那边有消防栓,想办法弄开它!”
“不行,是油着火了,用水泼会更糟!”
耳边的声音像是很遥远,又乱成一片,各种纷乱的消息接踵入脑,阳毅由此很肯定,自己当真还活着!
只是,为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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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06 肯德鸡——最适合变形的地方 03
眼光游移过来打量自己的情势,老实说,阳毅觉得全身都很痛,感觉像是整个身体被送到万吨水压机下去碾压过,没一寸皮肉和骨骼是完全的。
看第一眼,心里涌起的想法是真糟糕,衣服完蛋了!又得浪费钱!
再看第二眼,阳毅彻震惊,脑里涌起荒谬的感觉。
天,发生什么了?!
视线里的皮肤,腾出在被炸破的衣服下的那一部份,全像燃烧过后的灰烬一般,正在发着蒙蒙的红光。看到炭火燃烧或是木柴燃烧的人都知道,两者燃烧过后都会留下散发着红光的灰烬,那是最后一点炭结构的物质化学反映吐出热量的表现。
现在阳毅裸腾在外面的皮肤就是如此,诡异的腾出这种红光,除了没冒青烟以外,它连热度和现象就跟快要熄灭的火堆一模一样!
见鬼了!
阳毅骇得头皮发麻,本能的就用嘴去吹。
小小的一个动作带来是全身的巨痛,随即阳毅更加骇怕的发现一吹的结果,它们没有像火堆那样会由于富足的氧气供给会亮一下。它们反倒由于急速降温而由散发着着蒙光的红光向深黑色转变,腾出焦炭一样的痕迹。随即很快的由黑转白,变成正常的股肤。
被气吹到的位置是这样,没被吹到的则继续发红发亮着。大范围的地方看不出什么变化,小范围的地方则正随着降温而表现那种由红转变,再由黑变成正常皮肤的过程。
阳毅呆呆的看着这种诡异的皮肤,由震惊转变成骇怕,再由骇怕转变成恐惧。
自己到底怎么了?似乎从西潭自己十八岁生日那天开始,自己就开始遇到各种各样古怪的事情。
心里又慌又乱,努力的挣扎着,想要从桌子和墙壁的禁锢下把自己和两个孩子弄出来。
一番挣扎的结果,骨骼全碎的巨痛再一次传来。
阳毅禁不声低声呻吟了一下,又是害怕又是惊喜。
害怕的是,全身痛成这样,自己还能活几分钟?惊喜的,还能感觉到巨痛,证明自己还活着,像个人那样,没有因为皮肤的变化变成什么可怕的怪物。
刚刚的挣扎,几乎耗尽了阳毅所有的力气,阳毅停了下来,微微喘着气。
半闭眼着积累力气,再睁开时,看到木制的柜台那里暴出一个火花,有一块燃烧着的木块抛射过来,砸在自己的小腿上,随后又跌落地面。
当木块与小腿相撞的那一刹那,皮肤感受到的是撞击的疼痛和烧灼的疼痛的双重叠加,眼里看到的是与木块接触的皮肤突然发红发亮,表现出和先前一样的灰烬的现象。随即再冷却下来,疼痛减弱下去,裤子又多出一个被烧出来的洞,里面的皮肤正在慢慢转变成健康的小麦色。
真是活见鬼了!自己当真变成了怪胎。
阳毅心中大骇,一股子又慌又怕的感觉在心里蔓延,不知从哪里生出一股力气,也顾不得全身疼痛,拼命的就在狭小得几乎不能动弹的空间里疯狂挣扎。
整个禁锢空间的表现好像不是阳毅想像的那么牢固,小力挣扎,几乎动弹不了。拼命挣扎时则感觉到有所松动。
剧烈挣扎中,结果是全身更痛。不过阳毅已经顾不得这些,心里已经被惊恐和慌乱占据,他隐隐觉得双肘顶住的位置似乎在这种努力下有点松动,便凝起全身力气往那里使劲。
一点点松动之后,肘顶的位置就没了动静,同块桌面叠在一起的结果,形成了一个能够微有错位,但互相借力传力的一个稳固结构。
阳毅惊慌骇怕的努力着,当眼神无意看向一个方向中的时候,顿时眼睛暴突,更加用力的挣扎起来。
那里,有一道油流正缓缓的向自己这边流过来,而在靠近它的源头,木制的柜台越燃火光越大。燃点并不低的食用油为什么会发生爆炸阳毅已经没有空去追究,他清楚的知道,虽然燃点不高,但它沾上了易燃物质,肯定会燃得很欢!
当油流到自己身上,再不幸的被火点着,会是什么后果?本能的,阳毅对自己身上变得奇怪的皮肤一点都不信任,不想被点着的常识让他更加用力的挣扎,把双肘往后向有着点松动感觉的桌面上顶。
“救……救命!”阳毅又喊了一声,同时更加用力的往后顶。
嗤!
阳毅听到一声什么被穿破的轻响,手肘的部位压力一松。
顶开了?
好像没有,虽然手肘部位感觉到没了压力,但其它地方仍然被紧压着。
阳毅迷惑的费劲的扭动颈部向着手肘的部位看去。
入眼,是一根微带弯曲弧度的东西。它像一把日本武士战刀,材质却不是金属,而类似于骨骼一般,泛着微黄发白的色泽,有近五、六十厘米,顶穿了桌面,把它扎出一个洞,现在正突兀的矗立着。
阳毅现在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的,因为他顺着这把骨质的刀尖往下看,眼前一黑的发现它竟连在自己的手肘上,是从那里伸展出来的!而且,它是不一把,而是两把,左右手肘居然各一片,全从手肘底往后伸展穿透皮肤长了出来。
阳毅呆住,全身力气顿失。那两片古怪的东西没有了力气作支持,嗖的一声便缩了回了手肘。整个过程快得让人眼花,感觉不到疼痛,也没有半点不适。当然,这些个感觉是针对手肘而言,其它的地位仍然痛得要命。
不信邪的再一次用肘去顶桌面。这次没冒出那两片鬼东西。
阳毅心里一松,正暗自觉得自己没有变作怪物时,再加了点力气顶桌面,那两片东西嗤一声弹出,毫无悬念毫无阻碍的再一次剌穿了桌面,耀武扬威的展现在阳毅眼前。
不仅这样,这次更糟,连指尖都弹出与之类似的东西,一共十片,每只手指指尖钻出一片,像十刀微带弯曲的小刃,生在指尖上。
阳毅呆住,惊恐的瞪着它们,终于控制不住的大声惨叫:“救命哪!救命哪!”
这一次的呼唤终于有了回应,史家大哥的声音又惊又怒的在远方响起:“阳毅,小毅!回答我!的!你可不能有事!小毅!”
史家大哥的声音就如黑暗中的一线亮光,阳毅惨叫起来:“哥,救我!”
心里又惊又怕,振奋中涌起恐惧,胸中憋闷之下,又一口血腥气涌到喉头,张嘴喷了怀里的两个孩子一头一脸,随即眼来黑暗来临,终于支持不住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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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重入侵 07 真变成怪物了…… 01
再醒来时已经在医院里。
张开眼,阳毅转动干涩的眼珠往四周看了一圈,最先看到一根管子连着自己,正缓缓的往自己手臂上滴注液体。再看向四周,病房里人还不少。朱山花趴有床左边,两眼肿成了桃,已经沉沉睡过。何芷趴在右边,导盲杖倚在自己身上,也已经睡着。长椅上史志裼、石磊、徐泌峰三人像叠骨牌一样叠着。史家大哥一人占了一张椅子,大张着嘴巴睡着人事不知。新认识的朋友季连云居然也在,背对着自己正在翻看什么书。
阳毅张了张嘴,喉咙像着火一般,发不出声音。试着回想发生了什么事,猛然大惊之下,本能的就扭头去看手肘和手指。
很好,没有那种似骨非骨的刀刃,皮肤也很正常,不像燃烧过后的灰烬一般发红发亮。一切正常,阳毅才松了口气。
扭头的动作惊动了季连云,这人转头回来看了一下,猛地窜过来,惊喜的道:“你醒了!”
阳毅想回答,但嗓子挤不出声音来,只能点点头。动作间,还有股子酸涩的疼痛,却要比被桌面与墙墙夹着时好了许多。
季边云一出声,所有的人都醒了过来,朱山花飞快的抓住阳毅的手,急声道:“儿子,感觉怎么样?
“渴。“阳毅努力了许久,说了一个字。
何芷摸索着去拿水杯,史志裼关心的伏在床,指出三个手指,问道:“这是几?”
“三。”阳毅道。
“我是谁?”石磊凑过头来。
“胖子。”
石磊与史志裼对视一眼,两人不约而同的欢呼起来,都道:“没傻,没少这少那,也没有失去记忆,电视里的狗血情景一个没出现!”
心里的紧张与担心平复下来,石磊没心没肺的开玩笑:“下一步的检测应该是判断是否有超能力出现,或是异变成什么怪物。”他笑嘻嘻的的开着玩笑,浑然没有注意到阳毅听到这句话后脸色剧变得相当难看。
“滚开。”史志裼道:“你电影小说看多了。这是现实人生,不是你臆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意淫有罪吗?”胖子不满的低声嘟咙着,让过一边。
史诚走过来,小心翼翼的抚着阳毅头顶的乱发,关心的问道:“哪里不舒服?”
阳毅试着感觉了一下,除了劫后余生的害怕和全身酸痛,倒没有其它的不适,便摇了摇头。
史诚不问还好,一问就把朱山花这座溅着火星的火药库点燃,恼怒的吼向史诚:“你这大哥怎么当的?哪个地方不好,偏要叫阳毅去肯德鸡,你不是不知道他不爱吃那些垃圾食品。你不知道那里很危险吗?”
连珠炮一样的轰炸,史家大哥只能愧疚的缩着脖子,面红耳赤尴尬的瞪着地面。长这么大,他还没怕过谁来,唯独惧怕这个朱妈妈。再者确实没尽到大哥的义务,没保护好自己的弟弟妹妹,把阳毅留在那里差一点都没命了。史诚一想到这个就是满心后怕和愧疚,使得一米八好几的大个子乌龟似的缩头,半名不敢吱声。
回想起他冲进肯德鸡,看到阳毅抱着两个小孩缩在桌面与墙壁之间,人事不知的软垂着头,整个脸上与墙上、小孩的脸上全是他喷出来的血迹斑斑,自己怕得六神无主,心都冰了,生怕阳毅没了呼吸。
屋里的几个,除了季连云,哪一个不是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手足,却更盛亲手足,看到阳毅那个样子时,史诚差不多连呼吸都快停了。十指连心受伤的巨痛让他在那一刹那完全忘记了自己是个警察,只会发疯一样扯着压住阳毅的桌子,无助的嘶喊:“来人,救命!救救我弟弟!”
此时,手指插进阳毅的乱发里,感觉到头皮的温度,感觉到那种头发软弹扎手的手感,而不是他在犯罪现场感觉惯了的死尸的头发的硬直。在没有任何时候,史诚感觉比现在还更幸福,还更庆幸。
朱山花还在跳脚怒吼,知道儿子在生死边缘去转了一圈,她比谁都更害怕,更火大!
“妈,别叫了。我很好。”
“好?又被炸,又被撞,送进医院的时候跟死人一样!这也叫做好?接到电话,老娘的魂全吓没了。史诚你个王八蛋,你请吃的什么饭?鸿门宴吗?老娘要把你剁成碎片拿去种花!他要是少根毫毛老娘就踢暴你的卵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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