物以稀为贵
作者:阿白不白
快速问答穿越后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连蹲茅厕都要先通过考试处处都是学霸的坑爹朝代怎么办?徐冉忐忑地咽了咽口水抄抄作业作作弊?大周王朝第一学神太子殿下周景昭皱紧眉头,盯着不远处吃吃喝喝的娇小身影,百思不得其解天下真有这等神奇之人?考个试都不会?疑惑许久的太子殿下决定,如此神奇之人,定要放在身边好好观察,这一观察,彻底欲罢不能。徐冉眨眼我这是笨,不是神奇。太子殿下不,你就是一道我无法解开的神题。徐冉无语凝噎你开心就好。这是一个学渣在“物以稀为贵”的全学霸王朝奋斗史(女主?_?;)好像无意间成为了国宝?)1C 脑洞甜文 架空勿考据 作者君逻辑已死每晚18:00更新11/30号入V,当天万字更
物以稀为贵 第1章
徐冉拿到试卷的那一刻,便知道,这次考试,她又得垫底了。
算上这次,这已经是她第八次垫底。
徐冉欲哭无泪,坚忍着撑完了整场考试。
家仆宁福和大丫鬟翡翠在考场外等候,一见她出来,立马迎上去。翡翠拿了汤婆子为她暖手,指着府衙前另一边的石狮子道:“大娘子和三娘子在轿子里等着。”
大冬天的,飞雪飘扬,寒风簌簌。前头宁福喊了声起令,参知家的三顶软轿起轿并行。
徐冉钻进软轿了还是觉得手脚发冷。如今讲究苦中熬人,学堂考场不让升火炉,进了考场,就跟进了冰窖一般。
旁边轿子里坐着徐冉的小妹徐娇,轿子挨得近,隔着轿帘,徐娇开始闲聊:“如今这世道,也不知是带了什么邪风歪气,只不过是刘阁老玩笑的一句话,各处学堂竟争相做表率。学什么苦寒之子,冻得我手上都生疮了!”
说的是前几日刘阁老召思教令各官员,谈今年各地进学考生状况。不知怎地谈起新晋状元冯简。冯简出身贫寒,曾在冬日以雪覆身,保持意识清醒,背下一整本《大周纪法》而获勤学美名。刘阁老以冯简为例,表达了对如今学子温饱暖思□□的担忧。
刘阁老轻轻松松一句话,可就苦了各地的学堂学子。入冬以来,为响应阁老“天降大任必先苦筋骨”的政策,学堂连火炉地暖都撤了。
徐冉所在的幼学经仪堂虽然汇聚着望京各家高门世族子孙,却依旧逃不过政策的施压。
“少说这些没用的话,不如多想想今日的考题,帖经墨义空了几道,可有全部答出来?”
右边轿子坐着的是徐家长女,徐冉大姐徐佳,现如今已升入高学,明晖阁名列前茅的优等生。
高学今日也考帖经墨义,同一考堂不同考场。徐佳难得与尚在幼学的两位妹妹同行,此时她一发话,徐娇立马闭嘴。徐冉更是不敢搭话,连呼吸都慢了半拍,生怕徐佳问她今日考试之事。
她俩不说话,徐佳也就懒得理了,摊开了腿上的《周髀算经》,认真复习明日要考的商高定理。
徐冉抱着汤婆子,往轿枕一靠,想起这悲惨的穿越生涯,苦得她眼泪都要掉下来。
她所在的朝代是以学为本的大周朝。在这里,人人都要考试,人人都要学习,小到三岁稚童,大到年迈老人,只要是活着的,人生核心就是考考考。
大周历朝二百七十一年,已形成一套完整的统治制度,统治者信奉精英治国,致力于创造一个全民精英的环境。
大周朝的子民,在娘胎肚里待着的时候,便开始接受胎教。朝廷于各地设孕英堂,专做礼乐教育。听着雅乐雅韵出生的婴儿,马不停蹄地接受说话识字的教育,长到五岁时,入幼学。幼学学识字练字声韵六艺再到四书五经,相当于现在的义务教育,只不过不是九年制,而是五年制。
幼学一般有七年,前五年学习,后两年准备高学考试。也有人直接学完就考入高学的,当然这只是少数人。
徐冉原身十二岁,正好结束了幼学的学习,准备进入高学考试。高学入学考及格者,才有资格参加科举。
在徐冉看来,高学就相当于今天的高考,分三种,一种是最多人选的常科高学,一种是普通百姓多选的职业之路诸科高学,剩下一种就是武人选的武科高学。有志入仕者,一般都是选常科高学。常科高学之后,为太学。
说起太学,那就是人人向往的高等学府了,从太学毕业者,可免试科举,直接获得进士出身。
大周朝女子可入朝为官,即使无入仕志向,贵族女子也皆以入太学为追求,即使,入完太学之后能合格毕业的人寥寥无几。
徐冉觉得自己肯定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穿来这个坑爹朝代。这原身是参知政事之女,在家排第二,家人唤“冉冉”,学习中上,性情乖戾,只因没能中来年亲蚕礼上的礼乐人选,加之被人有意排挤,一气之下,竟病倒了。
再次醒来内里就换了芯。
轿子停了下来,翡翠扶徐冉下轿。刚入内院,书房那边差人来请,说老爷要问姑娘们的功课。
徐老爷刚从议事堂回来。前阵子他奉官人之命,出察山东盐铁司冶炼一案,忙里忙外地交了差,刚缓过劲,便听得思教令的使官说起幼学考试一事。
徐老爷惦记着两位爱女学习近况,约莫问了几句,正好徐冉的主教员吕夫子也在,提起徐冉连着七科考试交白卷的事。
徐老爷一听,这还得了,当即火冒三丈,气冲冲就往府里赶。
等到了府邸,想起前些日子徐冉大病一场的样子,怒火倒熄了七成。这个女儿心气高,凡事又喜欢憋心头,十月份为着蚕礼典乐的人选,怕是还没回过神。徐老爷这么一想,心又软了。
徐冉站在中间,左边是徐娇,右边是徐佳。抬头一瞧,前方站着徐老爷和萧氏。复又将头低下去。
徐老爷先点了徐佳,问起她的天文与周法。徐佳对答如流,徐老爷满意点点头,目光移到中间,略一迟疑,视线往左偏了偏,点了徐娇。
拿了《说文》《字林》考徐娇的基本功,徐娇答得结巴,却也能对上。
终于到了徐冉。徐老爷抿抿嘴,看了看萧氏,意思是让她来考。
萧氏当即明白他的意思。无非是怕出题太难,冉冉对不上受刺激,又或者出题太易,冉冉好强心重闹脾气。
这府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二小娘子徐冉冉,是个最好面子的人。发起脾气来,连亲爹娘都要避让几分。
萧氏怨怨地看了眼徐老爷,脑海中过了一圈,拿了道算术来考徐冉。
“今有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问鸡翁母雏各几何?”
这道题不难不易,正好适合。萧氏命使女摊笔墨,刻意放低声音,柔柔道:“冉冉,你慢慢想,为娘同你父亲到里屋吃茶,写好了拿过来便是。”
她挥挥手,示意徐佳和徐娇回去。携手同徐老爷往里屋一坐,沏起热茶来。
徐冉在案头站了半个钟头,欲哭无泪地再次交了白卷。
数学是她的死穴啊死穴,无论前生还是今生,让她做个数学题简直就是要老命啊。更别提,她的原身什么记忆都没留下,她空有一副躯壳,实际上什么都不知道啊。
换句话说就是,徐冉比别人少了十二年的大周精英教育,现如今街边杀猪的屠夫都比她有文化。
拿了张白纸到里屋一递,轻晃晃四个字“我不知道”,徐冉简直不敢睁眼看对面爹娘的脸色。
徐老爷按捺不住,以为徐冉还再为蚕礼的事闹脾气故意交白卷,当即拍桌而起。
徐冉一吓,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萧氏见女儿面色苍白,立马拉住徐老爷,示意徐冉回屋去。
徐冉脚步虚浮,无精打采地往屋外走。一想起即将面对的考试人生,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
出了屋,丫鬟上前伺候,徐冉心情不好,屏退使女,自己到园子里逛。走走停停,鬼使神差地,走到了徐老爷书房南边的窗户下边。
徐老爷气吼吼的沙嗓响起,徐冉竖起耳朵往窗户底凑了过去。
“七科白卷啊,简直徐家耻辱!今日考的这第八科,还不知她有没有做卷,任性至此,实在家门不幸。”
徐冉听得心头一颤一颤的,掺杂着一丝莫名的沮丧,觉得有些委屈。
大周朝子弟五岁进学堂,世家贵族更是三岁启蒙,诗词歌赋信手拈来,可她对个声韵对子都不会啊,如要赶上同龄人,什么都得从头学起。
可现如今,就要她直接跳过启蒙教育,虽然多活一世,但前世她没有接受过如此崇古的教育,学起来实在有点困难。就拿前几日的史论考试来讲,十道题,只有一道题是她认识的,因为题目中终于出现了两个她认识的人名。简直感动。
“诸葛亮无申商之心而用其术,王安石用申商之实而讳其名论。”
看完题后又傻了。
说的啥?
然后徐冉意识到,这个朝代根本就没听过,架空啊架空,万一此诸葛亮非彼诸葛亮,此王安石非彼王安石呢?根本不敢下笔啊!
且学堂有规,提笔乱答者,罚十笞,请家长。什么是提笔乱答呢,就是你说出个因却不能说出个果,逻辑不通,不过关。此规则旨在训练学子逻辑思维,只要是嘴里说出的理论,喊着泪也要给它圆回去。
题目看不懂又不敢乱答,徐冉表示,她压力很大啊!
物以稀为贵 第2章
萧氏叹一句,“冉冉厌学至此,可如何是好,所幸这几次都只是复习小试,不计入她的升学考核,再过几月便是年末考,那可是大事啊。年末考若还是如此,只怕高学是进不了明晖阁的。”
高学入学不仅要通过考试,而且考生幼学每年的年终考也会作为最终的评定结果。若冉冉年终考失利,只怕会对后年的入年考有所影响。
徐老爷愤愤道:“她敢!若再胡来,我定打断她的腿!”
墙角下偷听的徐冉浑身一个颤栗,有些腿软,不敢再听下去。依她这些日子的观察,徐老爷这人,虽看着面善好说话,但若动真格,那是绝对说到做到的。
虽然是他亲闺女,若年末考她依旧这般废柴状态,就算不被打断腿也得关禁闭一年。
她的便宜大哥、如今的御前带刀徐丰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当年徐丰顽劣,幼学考考次次倒数,眼看着连武科高学都入不了。高学考前半年,徐老爷推掉了兼任的观文殿学士一职,亲自上阵监督教导徐丰每日的学习。
用徐丰的话来讲,那半年,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
现如今便宜爹娘自动脑补她厌学,等发现她考个试都不会,到时候徐老爷会有什么样的反应,她就不敢想了。
是以徐冉很有危机感,不仅仅是因为徐老爷的暴怒,更是因为她对自己前途的未知迷茫。
在大周,高学就是分渠岭。贫寒人家想要翻身的,砸锅卖铁地供家中子女考常科高学,若能考上公办高学,自是最好,学费少而且还有补贴,放今天就是妥妥的名牌学校公费项目。其中当属明晖阁为天下第一高学,也就是徐家人历来高学就读的学堂。
而考不上公办高学的,还有民办高学可选择,就是学费贵了点,而且还不能保证教学效果,往往需要自己另外请夫子补习。一般是土财主商人的最佳去处。
再者就是武科高学,入学不难,对士子的文化水平要求没那么高,只要通过武科,一般都能入学。每年的武状元,基本都是从武科高学出来的。就算科举中没什么大作为,从武科高学结业,出来也能做武官侍卫抑或从军之类的。
对于那些成绩一般家中又没什么钱的人而言,一般就直接选择诸科高学,三百六十行,随君挑选。类似于今天的职业学校,毕业即可从事相关职业挣银子。
而现在,先别说考入高学,对于她而言,从幼学顺利结业都是个大问题啊!
徐冉越想越心痛,唉声叹气地回了屋,随手翻了翻桌上的《策论》《九章算术》,从右往左,从上至下地看了两行,密密麻麻的繁体字,实在是静不下心来。
正好丫鬟红玉进屋来,端了碗参汤,说是萧氏命厨房熬来给她补身子的。徐冉心烦意乱地,端碗一口气喝完,烫得直伸舌头。
红玉赶忙拿了凉茶为她漱口。徐冉漱了口,望见红玉腰间挂着的纹银绿缨,问:“红玉,你通过侍考了?”
她屋里有两个大丫鬟红玉和翡翠,另备四个小丫鬟,院子里的伺候的使女嬷嬷不计,约莫着有十几人。其中,红玉权力最大。不为什么,就因为她的侍考级别最高。
红玉有些羞赧,一边整理桌上玉器,一边答:“考了五次才过的。”
徐冉一拍手,“那很了不起,放眼全府,你可是第二个通过四级侍考的!”第一个通过的则是徐府管家老唐,如今已经是六级使仆。
说完她又觉得有些沮丧,喃喃道:“换做我去考,怕是一级都通不过。”要是她穿在寻常百姓家,恐怕连做个丫鬟都没资格。
幸好啊幸好,她现在是个官二代!好歹饿不死。
红玉低头笑:“小娘子就爱说笑,小娘子以后是入太学的人,哪要去考什么侍考呢。”
徐冉扯扯嘴角,趴在桌上准备放空自己。
太学哟,多么遥远神圣的存在,估计她这辈子是连边都摸不着了。
发了半晌呆,徐冉忽地想起刚才萧氏考她的试题,凭借模糊记忆誊抄下来,准备去向她的学霸大姐徐佳讨教。
只要愿意学,什么时候都不晚。要想改变,就得从现在开始。
徐冉暗搓搓地给自己加油打气,拿着试题刚踏出门,撞见徐娇往这边来。
徐娇换了身衣裳,一袭留仙裙翩然轻晃,脚下踩着双五彩屦,举手抬足间,尽显娇俏可爱。
徐冉一看她,就知道,徐娇定是得了什么新鲜的八卦。
果不其然,徐娇开口就道:“二姐,赵长史家的女儿定亲了,定的是城南吏部给事中王大人家的次子。”
“哈?”
徐娇凑近,神秘兮兮的样子,“听说是因为王衙内已经内定今年思教令的长使。赵燕不是考了三年都没考上明晖阁嘛,估计是想走个捷径。”
思教令官员主管天下学堂考试,因为其官员没有往其他六部晋升的资格,冲顶了也就是个思教令长使,所以朝廷为做补偿,每年都会给思教令官员家眷留几个免试的名额。
徐冉对赵燕没什么具体印象,但隐约记得她同自己是一个堂的,俗称的同班同学。世家之间走捷径这种事,不太光彩的,估计也是没办法了。
徐娇瞥了眼徐冉,不怀好意地笑道:“二姐,你要再考砸,估计爹也得为你定亲走捷径了。”
徐冉连忙摆手,“别开玩笑,我可承受不起。”
徐娇耸耸肩,拿了个小匣子递过去,里面装的是刺绣绢花,那花本就扎得小巧逼真,每片花瓣还绣着别致的图案,一看就是哪家高等使女的手笔。
“襄洛郡主送的。挑几朵,你这些日子打扮得太素了点,一点也不像以前的二姐。”
徐冉只好随便挑了几朵,心里念着向徐佳讨教算术题,拔腿就走。徐娇拉住她,满脸不高兴:“你怎么都不问问,她为什么送这个给我?”
徐冉知道她肯定又想自夸自卖了,勉为其难问:“为什么呀?”
徐娇得意洋洋道:“现如今我可是望京城数一数二的仕女,这花只要往我鬓上一戴,定是要大受追捧的,襄洛郡主就正好能向人炫耀她的簪花使女咯。”
徐冉连连称是。
这个便宜妹妹呢,心不在学习上,喜欢追求新鲜物什。学堂成绩不错,所以长辈也就没有过多干涉她的爱好。徐娇虽然年龄小,但由于目光独到品味不错,每次的装束穿戴都能让人眼前一亮。活脱脱就是古代版的美妆博主。
徐娇还没说够,徐冉不想继续闲聊,拿了试题往她面前一摆:“现在你二姐我要去做正事,看到了没,学习才是大事。”
徐娇啧啧两声,笑道:“你想去找大姐吧,大姐没空理你,她忙着明天的考试呢。若是明日又考输给礼部苏衙内,她怕是会气得吐血,可千万别去打扰她。”
徐娇这么一说,徐冉纠结了。
徐佳高学万年老二,一直想打败排第一的苏衙内,决心之大,全府上下都是知道的。若她这个时候去请教,确实不太合适。
徐娇朝她瞧一眼,视线移到她手上的试题,喃喃将题目念了一遍,忽地嘿嘿咧嘴一笑:“二姐,这题你不会啊?我教你。”
徐冉受到会心一击。
……没记错的话,徐娇比她小二级,才刚学九章算术……
徐娇到里屋随便拿了张毛边纸,刷刷下笔,轻轻松松就将题目解了。
“鸡翁一,值钱五;鸡母一,值钱三;鸡雏三,值钱一。凡百钱买鸡百只。可得鸡翁四,鸡母十八,鸡雏七十八。”
徐冉将数带进去一算。鸡翁四,值钱二十文,鸡母十八,值钱五十四文,鸡雏七十八,值钱二十六文,加起来正好是一百文。
天哪噜,徐娇是怎么算出来的!
见徐冉一脸惊讶神情,徐娇很是满意,喜滋滋地开始解释:“直接算,肯定是算不出来的。得另辟巧法。先令鸡翁消失,只求鸡母与鸡雏,分别得二十五和七十五。若鸡雏加三,则鸡母需减三,总数仍为一百,钱数却少八文。仔细观察,鸡翁比鸡母多二文钱,以四只鸡母换四只鸡翁,那么总数和钱数都不变。如此替换,可得鸡翁四,鸡母十八,鸡雏七十八。”
徐娇在纸上画圈,明图示意,徐冉恍然大悟。
其实就是现代所说的一次不定方程式,三个未知数,两个等式,先消掉其中一个未知数,然后再设一个整数参数。
徐娇继续道:“其实也不止这个一个答案。细算,四鸡翁与三鸡雏合算起来,同七鸡母是同样钱数,鸡数钱数一样,可用整替代法。即减七鸡母,得四鸡翁三鸡雏。”
徐冉拿她说的方法一试,果然得出另两组答案。
八鸡翁十一鸡母八十一鸡雏,或十二鸡翁四鸡母八十四鸡雏。
徐娇撂下毛笔,双手合拢抱肩,抬起下巴笑,“怎么样,我厉害吧?”
徐冉竖起大拇指,毫不吝啬对她的夸奖。
果然每个人都能对她进行智商碾压么。造孽啊!
徐娇笑了笑,不忍看到徐冉沮丧的模样,安慰她:“这道题确实有难度,娘拿它考你,忒不厚道了。这是高学算术的内容,你不会是正常的。我没哪科能拿优,唯独算术还行。”
徐冉窘迫脸,再次伤心。
沉默了一会,不太好意思地同徐娇开口:“你那里有简单点的算术题么,拿来我做做……”
徐娇再次对她进行暴击:“你的堂外题都做完了?”
……竟然忘了还有传说中的家庭作业。
徐娇提醒道:“二姐虽休学两月,外加中间冬假一月,这期间又不肯让爹请夫子,功课肯定是要落下一截的。所以这堂外题肯定是不能再拖了,好歹先将冬假留的堂外题做完。”
徐娇摊开手,拉她进屋,从一摞厚书籍里找出三本发皱的印本,随手一翻,“二姐,好胆识啊。竟然一个字都没动。”
物以稀为贵 第3章
徐冉含着血泪在案头趴了三天三晚——终于……赶在开学前夕,把堂外题都解决了。
所幸堂外题没有她想象中那么晦涩难懂,大多都是帖经墨义题,翻翻书就行。做堂外题的过程中,徐冉悲催地发现,那天考第八堂帖经墨义,很多题都是堂外题中有的。
徐冉想起自己交的白卷,悔得肠子都要青了。赶紧一边写一遍背,背完一遍之后,零碎记了点。
囫囵吞枣终究是行不通的,徐冉只好另想他法。解决完帖经墨义,剩下的部分就是策论和算术了。
看了眼题,然后默默放下了印本。
不能打肿脸充胖子啊……不会做就不会做吧。
徐老爷听闻徐冉熬夜发奋,很是欣慰。徐冉新会学开学第一日,徐老爷正好休沐,高高兴兴地亲自送她入学堂。
经仪阁位于御街北段,周围都是官府办公地,像徐老爷主要进出的枢密院和参知院就位于北段最里面。经仪阁在御街北段挨宣德门的地方,往州桥走不到一里,便是繁华的闹市。
经仪阁多官员世家之子女,一下轿,徐老爷就遇见好几位参知院的下属同僚。徐老爷身为参知政事,丞相副手,虽然尚未入阁,却属于实实在在的高官级别。同僚们纷纷围过来问好。
时不时地带上徐冉一句,说的自然都是夸赞之言。一个个都是作诗作赋的好手,夸起人来毫不含糊,徐冉听得怪不好意思。
徐老爷却很是受用,他的女儿他最清楚,平时虽然顽劣了点,但完全担得起他们的追捧。要是肯勤奋用功点,考第一是大有可能的。
心中高兴,面上端得一本正经,摸摸徐冉的头,冲同僚们道:“客气客气,小女尚需多加努力。”
甲乙丙官互相看一眼,笑道:“相公育女有方,过谦过谦。”
徐老爷笑了笑,领着徐冉往学堂里间去。
待徐家父女一走,方才说话的甲乙丙官立马变了脸色。
甲官:“听说他家女儿连交八科白卷,还好意思亲自来送,换我打死都不来丢这个脸。”
乙官:“小声点。不过说来也是,连交八科白卷,我朝开国至今,怕是没有过的。虽是学堂小考,这也太任性了。”
丙官:“听闻徐家二娘子以前的学考就平常一般,估计是认清了资质,索性自暴自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