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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毕竟儿子大了,思春也是正常的。苏夫人急哄哄地就把花瓶送过去了。
第二天刑部大娘子就来问他这事了。人家立场坚定,表明已有心上人。苏衙内忙地解释,又同苏夫人说清楚送礼原委,事情随即明朗。
本来没几个人知道的事情,怎么偏生传到徐佳耳朵里了?
徐冉缩缩脖子。
回去时,拿了苏衙内写的信给徐佳,徐佳撇头,“我不看。”
徐冉耸耸肩,放下就走了。
哎,现在的小年轻,谈个爱别扭来别扭去的。
等徐冉一走,徐佳坐在案头,眼神瞄来瞄去,怎么也集中不了注意力。最后伸出手将信拆了,想着就看一眼。
说好的一眼,却又多瞧了好几眼,连带着整封信都看完了。
眼儿弯弯,笑意满满。
嘴上呸道:“不正经的,谁要听他讲这些……”
他说不说亲,干她何事,哼,才不稀罕呢。





物以稀为贵 第45章
考试这天,大家心情有些紧张。苦读了半年的成果,全在这场考试中了。会年期中考需纳入年底均考核,所以很是重要。
因着上次参加书赛有加分,徐冉倒不是很担心年底均考核,就算这次没考好,她的均考核也是能在及格线以上的。当然,她肯定不会考不好啦。不仅要考好,而且还要考前五。学神的银子和她爹的银子,还等着她去收割呢。
进了考场,才发现考场有好几个同堂学子。大家的位子都是打乱的,笑着打了招呼,待考铃一响,夫子拿着试卷进来。
上午总共两场考试,帖经墨义和周法。两个都是她擅长的,做完题交完卷,很是轻松。今日考试学堂不开餐,徐冉在考场门口等着坐轿子回府吃饭。
恰逢苏桃赵燕也出了考场,三人讨论上午的试题。徐冉问赵燕,是否按照她之前教的深呼吸法缓解紧张。赵燕点点头,说自己一紧张就呼气吸气,如此反复好几遍,倒渐渐放轻松了。就是做题的时候老会惦记着是不是做错。
徐冉叹口气,阿燕这毛病也不是一时半会能改的。得慢慢来,今年大考前在十二月底,还有四个多月,总会想到办法的。讨论一会,徐家的轿子来了,徐冉便坐轿回去了。
在家里吃过饭休息半晌,复又去考场。下午考算术和诗赋,徐冉勉强做得还行。第二天考剩下的四门,最后一门是礼法。大家先做了笔试,然后进考场,一组一组地进行礼法实践。
和她一组的正好是沈令音。
考礼法实践时,大家需换上专门的袍服。男子的为黑底镶红,女子的为月白浅绿。礼法实践不但考察行礼步骤以及细节的对错,同时也很注重行礼人姿态动作是否优雅得当。
徐冉以玉冠束发,袍角飞扬,灵巧动人,整个人看起来似三月春光,干净爽和中透着一股勃勃生机。
沈令音比她年长两岁,身量自是高上一些。穿起月白浅绿袍服,宽袖微摆,柳腰纤纤,当真是风流娇媚。
她们俩最后一组考。先考完的学子在旁观礼,纷纷议论起来。
“徐娘子平时闷声不响的,今日和沈娘子站一块,却丝毫不逊色。”
“一个娇弱翩翩,一个俏丽可人。各有各的好。”
说话的人离得近,声音全部都传到徐冉耳里去了。旁边站着沈令音,徐冉朝她看一眼,尴尬一笑。
要说悄悄话应该离远点嘛,说话声那么大,都还是夸她的,听着让人多不好意思。
沈令音脸上没什么神情变化,回以礼貌的一笑,“徐娘子这般出色,免不得旁人夸两句。徐娘子当得起这赞美之词。”
徐冉脸上一红。多好的人,还主动圆场化解尴尬。人长得美,心灵也美,不愧是校花。
“沈娘子过奖了,论出色二字,经仪堂无人能比过沈娘子。”充分发挥马屁精特色。
两人相对一视。你夸我一句,我回你一句,倒也公平。无需再接着往下说了,再说就太假了。
一时无话,站着等夫子喊名字。过了不久夫子喊她们进考场,便跟着进去了。
考试中,虽然和校花一组不免有些压力。但徐冉好歹也是刘嬷嬷手把手教出来的,辛苦熬了半年,那可不是白熬的。动作流畅利落,却又透着几分皇家威严,特别镇得住场面。
考官们点头,在各自的评分纸上画下圈圈。
考完全场,徐冉心情轻松,多日因温习和考试累积的压力此刻一扫而空,整个人特别兴奋。今晚回去她要熬夜!要和红玉翡翠一起打叶子牌打通宵!明天早上要睡到自然醒,晚上回去就让大姐把她床上的机关给解除!睡睡睡,睡到太阳晒屁屁,嗷。
身后有人喊住她,“徐二娘子。”
徐冉回头一看,是沈令音。
两人并排而行,因沈令音走得慢,徐冉特意放缓步调。沈令音转头看她,尖尖的瓜子脸似芙蕖一般惹人爱怜,“徐娘子,今日礼法考试,你比上次又进步不少,我一向自诩懂礼之人,今日见徐娘子行起整套大周闻行礼,当真是自愧不如。”
被美人夸了,徐冉很开心呐。“沈娘子太过谦虚,我瞧着沈娘子宗礼篇倒是做得极好,举手抬足间,似有大家风范。”
沈令音一笑,嘴角上翘,眼眸流转,甚是勾人。“早年在江南之时,曾拜师于冯肆老先生门下,习过几年礼法。冯老精攻周礼,尤其宗礼,天下无人能出其左右。”
徐冉啊地惊叹一声。冯肆冯老她知道,礼法大家之一,早年曾任周礼官,主祭祀宗庙之事,卸任之后便云游四方去了,闲云野鹤,行踪飘忽不定。能拜于他门下,那可不是件易事。
既提起冯老,徐冉想起一人来。
“沈娘子既拜于冯老门下,想来也一定认识金科状元冯简咯?”这个在冰寒雪地里脱光了以雪覆身背下整本《大周纪法》的人,虽出身贫寒,早年父母逝世,然机缘巧合,被冯老领回去了,冯老还资助他上学考试,并为他改姓改名。
说起来也是个传奇?
提起此人,沈令音没什么兴致,因着她素日练就的一张含笑脸,虽有几分嫌弃之意,但遮遮也就过去了。“认识是认识,不太熟。”
徐冉见她没有接着往下说的意思,知趣不再问。两人又聊了些其他的,言语间沈令音似有打探之意,徐冉也不知道她要打探些什么,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也就没在意。
两人在门口分道扬镳,各自乘轿回府。
因着庆祝考试结束,徐冉请了赵燕和苏桃上徐府玩。襄阳王府小郡主请了徐娇过府游玩,吃过饭便过去了。徐佳应了同堂学子之情,跑到野外研究炸药去了,临走前特别嘱咐徐冉,千万不要告诉徐老爷她去玩炸药了。走出几步又交待,若是晚上九点钟之前她还没回来,那十之*定是炸伤了,让她直接带着大夫来郊西找人。
徐冉听得目瞪口呆,转头问苏桃:“你哥也去了?他们常常这么玩?”
苏桃点头,“和其他几个学子一起。也不常去,没什么时间,就去过那么一两次。”说起炸药这事,还是徐家大姐提起的呢。
那日她去学堂找她哥。她哥正在和徐家大娘子拌嘴。因为她哥嘴贱,徐家大娘子生气了,一怒之下,扬言要炸了他。她哥这人,嘴毒刻薄,不以为然。
她记得她哥是这么回的。“你当我是炮竹呢,一点就炸?想要炸死我,你得买多少炮竹,得堆成山吧。”
徐家大娘子道:“你给我等着,等我做个大炮竹,不信炸不死你。”
苏桃将原委一说。徐冉哦哦点头。这里的火药威力不大,尚处于启蒙阶段,刚刚好到能研究个炮竹的程度。炮竹她玩过,跟现在的炮竹完全不是一码事,点完之后冒个火星子,有点像现在的哑炮。要想炸死人,确实得堆成山。
隐约记得中国古代一直有火药,先是从炼丹过渡发现的,至宋朝才真正发展起来。宋朝的火药之所以能迅速发展,完全是因为战争的需求,南宋甚至还有管状火器,也就是现代枪炮的原型。她所在的这个朝代没什么大的战争,边疆与外族夷人的争斗,也只是小范围的,基本还是动刀动剑,粗暴砍杀。
徐冉快速回想,炸药的化学反应物是什么来着?虽然她学文,但是高中的历史老师和化学老师是一对,总是会见缝插针地为他们复习化学课的内容。
有一次她记得历史老师出了个很偏的题,考的就是□□。大家看到考题都惊呆了,她就是因为这个题没做出来,与期末考第一名失之交臂。哎,想来她高中还是蛮努力的,就是到了大学一颓废,啥子都忘了哦。
啊,想到了!硝酸钾、木炭、和硫磺混在一起,百分之七十五的硝酸钾,百分之十五的木炭,再加百分之十的硫磺。往容器里一塞,□□就这么蹦出来了。但是不敢肯定,万一弄错了呢?
徐冉决定晚上等徐佳回来,改天跟着她一块去玩。保不准这么一研究,还真能将威力贼大的炸药捣腾出来。
发展正确的科学观,建立良好的社会价值观,能发挥优势的时候就要充分发挥优势,可不能白穿越一趟!
晚上等徐佳回府,灰头灰脸的,像是从泥土地里滚回来似的。徐冉一说下次要一起玩炸药,徐佳就答应了。徐冉也没多说,苏桃和赵燕还在小院等她。今儿个她俩留宿,准备晚上一起熬夜。
红玉翡翠备了夜宵,三个人玩累了往床上躺,躲在被窝里说悄悄话。
屋里放了冰,两排窗户大开,但还是热。又不想让使女们进屋听见她们说的话,遂一人一把扇子,轻轻摇摇地晃着风。
聊起夏假的事情,八月整一个月放假,苏桃说他们家去苏州玩,赵燕家倒是不出门,她就在京里待着了。
问起徐冉,徐冉愣了愣,说自己去白南。
上次徐娇参加算术大赛,徐老爷放过话,只要娇娇能拿第一名,夏假就去白南避暑。白南四季如春,就是远了点。苏桃和赵燕纷纷表示羡慕,不客气地表示让她记得带礼物回来。
三人说着说着话,迷迷糊糊便睡着了。
第二日送走苏桃和赵燕,正巧碰见徐佳要出门。徐冉在家里闲不住,蹦蹦跳跳地跟着一起去了。
徐佳继续玩炸药,致力于将苏衙内炸飞。
徐冉看着一旁站立怡然自得的苏衙内,心想他真是好气度。倘若她听见说有人要炸她,跑都来不及,哪里还敢往前送呢。
苏衙内见着她,笑:“来,叫声景行哥哥。”
苏衙内本名苏景行,名字好听,但大家都习惯冠以他爹儿子的身份来喊他。徐冉怔了怔,礼貌地喊了声“景行哥哥。”
苏衙内笑得开心,指指前方正忙活着的徐佳,道:“口头上占不到她的便宜,退而求其次,占占你的便宜,倒蛮好的。”
……退而求其次……徐冉嘴角一扯,发誓这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喊他“景行哥哥。”
徐佳拿了好几个竹筒,往里面倒东西。依样子看,应该是硝石、硫磺和马兜铃。硝石应该是墙角和屋根下收集来的土硝,点了好几个竹筒,变换了不同的混杂物,效果都不大好。
徐冉不敢上手玩,就在一旁晃悠悠的。古代嘛,大多都是混合物,要像制作出现代那样的炸药,有些原料需得人工提炼,炸药要想威力大,酸的浓度必须大。再多的她也想不起来了,只记得这一点。
玩了好几天炸药研究,她觉得没啥劲头。虽然记得一个化学反应式,但这里条件有限,纯度浓度不合适,照样行不通。屋子墙角拾得的硝石毕竟是少量,若是能蹦出个什么天然硝石矿,然后再合成点浓酸,混合煤焦油,但是有可能制作出威力震天的炸药。
哎,说来说去,她现在还是个幼学学子,像科学发展这样的重任,还是留待以后说罢。
过了几天悠闲日子,学堂召开集会,发试卷排名次。
徐冉赶了个早,既紧张又兴奋。能不能收割男神和爹的银子,能不能安心地过暑假,全看今天的了!
吕夫子拿着红榜进学堂时,徐冉伸长了脖子望。
这次并未直接将红榜公布,而是先念名次,再贴到外面去公布。先是一个堂的名次,再是整个级堂的名次总排名。夫子们一般只念一个堂的名次,级堂人数太多,一般由大家自己去外面看。
先是从最后一名念起。
毫无疑问,又是李信。
徐冉同情地看他一眼。
李信捂住脑袋。想想回去要挨打,他就觉得屁股疼。
一个个名次念下来,赵燕是第二十名。苏桃是第十三名,由后往前念,徐冉满心祈祷吕夫子不要那么快念她的名字。下一个,再一个,一定要撑到前五啊……
念到第六名的名字时,吕夫子往徐冉这边看一下。只一眼,瞧得徐冉心脏病都快发了。
不会这么背吧,恰好差一名?
“郑秋——”
呼,幸好幸好,不是她的名字。
吕夫子接着念下一个。动作比之前慢,咳了几声,又在台案前挪几步,这才张嘴念名字。
“第五名——徐冉!”
徐冉激动得抱住同桌的苏桃,差点往她脸上一口亲。
第五名!第五名!银子到手了!
此次会年期中考,红榜人手一份,徐冉拿着红榜回家时,几乎是横着走的。
前五名免夏假的堂外题,吕夫子还说让她好好休息,九月开学时再接再厉。
徐老爷刚下朝,一进府就看见徐冉趾高气昂地站在门口等他,得意洋洋地将红榜递过去,手一伸,两个字:“银子。”
徐老爷一见她这模样,肯定是考进前五了。一巴掌轻拍她手心,点了点她的脑袋,“小财迷!”
徐冉晃着脑袋将耳朵凑过去:“都还没夸我呢,怎么就先训上了?不行,我很受伤,需得另外再多赔点银子。”
徐老爷哈哈笑,“五十两,等会就给你!再多就没有了!”
晚上大家上桌吃饭。
徐娇爆冷门,考了个全堂第一。徐佳则……照常被苏衙内苏景行秒杀,又是第二名。徐丰最近跑题跑得勤,他老大表示很欣赏,说羽林郎百户缺一位等过了年就将他举荐上去。
如今徐丰是正七品羽林军队长提举正,若能升羽林军百户,那便是从六品。一年内升至从六品,这可是极大的好事。
徐冉在旁听着都觉得不可思议。她哥,绝对是走狗屎运的标准范本。
一家子热热闹闹地吃完了饭,商量过几天出行去白南的事。
这一商量,徐冉才知道,哦,原来她还有个叔叔,外加一个便宜祖母。
这个叔叔与她爹同父异母,是她正经奶奶死了之后,她爷爷另外娶的续弦所生。平时大家不怎么来往,只有逢年过节才有走动。
当然啦,徐冉过年那阵刚穿过来,表示啥情况都不懂。如今一听,嘿,怎么感觉有点微妙?
感觉她爹似乎对这个异母弟弟和后娘没什么好感啊……
叔叔住在在白南,是本地的知府。虽说平时不怎么热络,但毕竟是亲戚,若是过门不入,跑过去避暑还特意另外租个宅子住,说出来太伤情面。此次前去白南避暑,就干脆住他家。
徐老爷给便宜弟弟和后娘备好了厚礼,往议事堂递了请假折子,就等着上头准假了。
徐冉往东宫去的时候,顺便跟太子说了她要请假取消一个月的礼训。
本来因着放夏假,礼训是应当取消的,早在徐冉请假之前,刘嬷嬷就来东宫问了太子意思。这个月,是否让徐娘子好好过个夏假,等九月再继续也不迟。
太子自然是准的。辛苦大半年,确实该给她好好放个假。
等徐冉今日一说要去白南避暑,太子一想到白南相去甚远,就不太想准她这个假了。
徐冉仰着一张可怜兮兮的脸,求道:“殿下,您行行好,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天天来东宫礼训。”
太子双手负背往前走,高昂着头没理她。徐冉死乞白赖地跟上去,硬着头皮央他。
太子转过头,皱着眉问:“你要去多久?”
徐冉伸出手指头,“一个月!”
太子在心里算了算,那得九月初才能回来了。
徐冉大着胆子往他跟前跨一步,张开臂膀拦住他的去路。腆着脸抿着唇,装出可怜的小模样,眼睛好不容易闪出泪光:“殿下,劳逸结合,方能学得更好。等我九月回来,一定更加奋力地学礼训,将这个月落下的全补上,求求您了殿下,您最好了,世上再也没有比您更好的人了。”
小嘴倒是甜。迟早是要应下的,没有必要再为难她,太子点点头,就算准假了。
两人往春华殿去。徐冉高兴之余念叨:“我的假准了,不知我爹那边顺不顺利……”
太子顿了顿,道:“折子递上去,吏部那边应该是批了的,徐相公勤恳有加,定是要准的。吏部批后,递到官人跟前需费点时日,孤今日去催催。”
男神形象不能更高大。徐冉星星眼,兴奋道谢之后,开始说考试名次的事。
太子很爽快地让人拿了两千两给她。徐冉摸了摸银票,正要收下时,太子出声了,说是替她保管。
徐冉:到手的银子又飞了。
徐冉别扭地坐回去,心里想还是自家亲爹好,至少银子真的都进她兜里了。学神太坑了,不带这么玩人的。
太子瞧着她鼓鼓的腮帮子,心想八成是生气了。
给她银子替她保存还敢生气?




物以稀为贵 第46章
徐冉抿抿唇,见太子正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当即将脸低下去。总不能当着太子面,直接跟他说他是个言而无信的人吧,她可不想掉脑袋。
太子道:“加上上次的,总共是三千两。你一个小姑娘揣这么多钱作甚,要用的时候来孤这里拿便是。”
他这是在哄她。
徐冉吐吐舌,上次也这么说的,她哪里敢真的上他那里拿钱呢,欺负人儿!
太子也不说话了,往软榻上一踏,眯起眼睛午睡。
下午礼训回去,徐冉同刘嬷嬷告别,顺便说了自己要去白南玩的事情。刘嬷嬷道:“白南的荔枝最有名,徐娘子定要去尝尝。”
徐冉往自己的游玩单上记下一笔,吃荔枝。
太子正好出殿门,站在殿门口朝她招手。
徐冉走过去,嘿,学神良心发现了么?是要把银子都还给她吗!
太子说的却不是这事。
他得知她夏假因为考前五而免做堂外题后,拿了个小本本,让她出游期间,记下每日的所闻所见。名曰锻炼她的观察力,玩乐之余做做文章,不至于荒废学业。
徐冉揣着太子给的空白印本,一脸郁闷地坐上了回府的马车。
都八百年没写过日记了,好不容易出去玩几天,竟然还要布置作业。而且还是写日记这么幼稚的事情!
回去和徐老爷说了这事,徐老爷不以为然,“殿下让你写,你就写写嘛。有什么好为难的。瞧你这不情不愿的样子,不知情的还以为殿下怎么你了。”
学神还真就怎么着她了!他吞她钱呢!徐冉提笔练字,想起暑假的日记任务,哗啦啦地宣泄下笔一纸草书。
因着太子的催促,徐老爷的假很快就批了下来。为了年底的升职,徐丰没敢请假,便留在望京。一家子大包小包地带着使女小厮们,高高兴兴地出发了。
路上,徐冉拿起本子写日记。
她直接用的大白话,刚开始写的时候,内容正经,一板一眼,写道——
“八月四号,晴,出发第一日。上马车,路上晃,中午停下吃饭,继续晃,路太远,不高兴。”
“八月五号,阴,出发第二日……”
诸如此类的,写着写着嫌无聊。后来转念一想,学神让她写日记,回去后肯定要查看。他天天待在东宫,自然没什么夏假啊冬假之类的,写点好玩的见闻,让他好好羡慕一番,以报他坑人之举。
打定的徐冉一改日记画风。全篇洋溢着激动言辞,“哎呀呀呀这个好好玩”“啊呀呀呀呀这个好好吃”,完全就是卖安利的态度。
走了几日,终于到了白南。一下车,徐冉整个人都解放了。
交通不发达就是麻烦,出来避个暑不容易,再在路上晃荡几天,估计暑没避到,人倒是先闷坏了。
他们直接停在一座宅院门口。徐冉放眼望去,门口站了群人。为首的是个老太太,想来就是她的便宜奶奶了。旁边一个穿长袍瘦瘦长长的中年人,脸有点凹,应该是她的叔叔。后面并肩站着一个梳双刀髻的妇人和一个穿浅绿色襦裙的小姑娘。应该就是婶婶和堂妹了。
徐老爷先问徐老太的安,再同自家兄弟徐国栋问好,一番寒暄。
萧氏领着她们上前见礼。妯娌王氏领徐芽回礼。
徐家姐妹齐声喊人,“祖母好,叔叔好,婶婶好。”最后齐齐看向徐芽,“堂妹好。”
徐老夫人往后探一眼,问:“怎么带了这么多行李?吃的穿的,家里都有。”
徐老爷道:“大多都是带给娘和国栋的礼物。”
他这个继母,最是视财如命,说她是个十足的势力眼,也不为过。当年徐公原配逝世,徐老爷身子弱,大夫说怕是养不过十岁。徐公心疼儿子之余,最终还是顶不过子嗣压力,续弦娶了吴氏,也就是徐老夫人。
徐老爷现在尚记得,他这个继母当年进府时,说的第一句话便是:“徐府真气派,还是有钱好!”
吴氏出身书香世家,祖上自第四代起来开始走下坡路,至吴氏这辈,家里也大不如前。本想着吴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又是读过高学的人,虽然没有结业,但应该差不到哪里去。徐公是娶过一任妻子的人,算起来是二婚,家里又有个拖油瓶,能娶到吴氏,他觉得已经很不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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