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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以稀为贵

时间:2023-05-28  来源:  作者:阿白不白
徐冉缩缩头,迅速回想当时自己说了些什么。
好像、确实是这么说的……
一模一样的话,她好像还对她哥、吕夫子都说了一遍,啊对了,还加上同她一起巡堂的隔壁班班长,一个可爱的萌妹纸!
太子凑近瞧她的脸,“你怎地不说话了?嗯?”指不定背地里还将同样的石头送给了多少人。
想想就来气,她竟这般敷衍他!
徐冉一愣。犹豫着是该扑通一声跪下还是直接倒地下匍匐恳求。转念想想又觉得不行,学神是太子殿下,像他这么龟毛的人,肯定动不动就有人惹到他,旁人求情技巧肯定比她熟练许多,各种各样求情姿势也定是数不胜数,她要是来个常规的求情姿势,说不定学神看了更嫌烦。
那么问题来了——该如何花样式求情呢?
太子冷眼一探。
小姑娘无言以对了。
她默认了。她就是将同样的石头送给了除他之外的许许多多人。
哼。
徐冉心急如焚,想不出招啊,苦着脸使想要使劲挤几颗泪珠,酝酿许久,一抹眼角,别说眼泪,连个眼屎都没有。
第一次为自己亮晶晶清澈澈的大眼睛感到悲哀。
太子站起来,“不用说了。”
徐冉怔住,学神这是要直接拉她下去斩头的节奏吗!竟然连个解释都不想听!
“殿、殿下。”大着胆子喊住太子,颤着声音问:“您会砍我脑袋吗……”
太子一皱眉,头也不回继续往前,“不会。”
徐冉长长地松口气:“殿下,这件事……。”
还未说完,太子挥袖而去,声音似是结了一层冰:“孤懒得跟你计较。”
说是不计较,却气了一上午。
上午议事,阁老们说到东北雪灾,如何赈灾安民,该选何人前去。议了一圈,太子一言不发,阁老们指着向他讨主意,太子却恍若罔闻。
刘阁老轻声提醒,喊了两声,太子回过神。他虽心不在此,但来之前便知道此次议事目的,大抵和从前一般。于是三言两语,挑明了其中厉害,并点了合适人选。
等到议事散去,刘阁老说起江苏私盐一事。徐老爷每七日必递折子禀明私盐调查一案的进度,如今已查明三处私下贩卖私盐的铺子。
刘阁老道:“此事牵扯颇广,与京里也扯上了关系,徐相公的意思,是想追查到底,绝不姑息。只是……”
太子蹙眉,“只是什么?”
刘阁老:“只是担心京里……”是指的沈丞相那边。
太子脱口道:“只叫他放心追查,一切自有孤顶着。”
刘阁老应下。等出了南堂,刘阁老想着下午还要和太子去城南大营巡视,只余一个钟头,估摸着太子不会回东宫,便顺势引他去南堂膳房。
太子却道:“孤要回东宫一趟。”
刘阁老蓦地想起今日是礼训日,叹气看了看太子离去的背影。
哎,自古红颜多祸水。一来一回就要半个钟头,殿下巴巴地赶回去,定是为了瞧徐二!
心好累。
徐冉趴在案桌上奋笔疾书。上午的礼训一结束,她便咻地跑书房来了,连饭都顾不上吃。
要认错,就得拿出诚意来。
刘嬷嬷说了,要想让一个男人原谅,就得拿出可怜楚楚的一面,含着泪儿咬着唇,娇俏俏地直接说那三个字。
所以徐冉去了珠钗,垂着头发,因为她已经完全做好随时在学神面前泪崩的准备了。
太子板着脸回了东宫。先是漫不经心地往思华殿望了望,福东海如今越发机敏,笑着指了指春华殿。
太子闷了闷,那股子又酸又涩的恼怒,缠绕心间,久久无法挥去。自早上见了那锦盒,到如今已经整整四个钟头,他竟还未平复心情。这放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事情。
一入殿,他刻意放轻了脚步,走到书房时,望见她趴在案桌上,提笔不停写着什么,旁边高高累起一堆宣纸。
太子出声咳了咳。
徐冉脑子叮地一声——来了!
瞬间进入角色,哽咽着低下头,一脑袋往桌上磕去,瞧瞧地用手肘垫着额头,从远处看去,就像是直接撞了案角。
“不……不活了……”
太子疾步走过去,扶起她的身子,“你这是做什么?”
徐冉猛地一抬头,披头散发,泪光闪闪,拽着太子的臂膀,深情吐出刘嬷嬷教的那三个字:“我——错——了。”





物以稀为贵 第90章
她嚎得这般大声,小脸皱成一堆,眼睛抿成一条,本该是痛哭才有的撕心裂肺表情,偏生梨花带雨少了点雨,一滴泪都没掉。
太子一愣,只瞬间的功夫,恢复成以往的高冷清寒。
她这是在假哭做戏,故意招他爱怜。
虽已猜破她的心思,却并未点破。一手扶着她的身子,保持方才那个弯腰看她的姿势。
徐冉心中哎呀一声,刚刚明明酝酿得极好,怎么关键时候就哭不出了呢!妈蛋,不行,要是哭不出来,她就前功尽弃了!
恨铁不成钢地准备悄悄掐一把大腿,手伸得太快,伸错了地方,掐错了地方。
太子青筋一跳,垂眼看了看下面,大腿处一阵阵地发疼。
完了完了。徐冉颤着手,一脸生无可恋的表情,憋了许久才憋出一句,“殿下,我又错了。”
寝殿。
徐冉半跪着,仰头望着太子:“殿下,疼吗,要不要叫御医?”
刚才那一把掐,她可是用足了十成的力道。
太子摇头,冷言吐出两个字:“不用。”
徐冉内心悔不当初。
要是当时没有为了讨好太子,随手将荔枝石头送出去,顺便吹得个天花欲坠,也就不会也今儿个认错这事了。没有今儿个认错这事,她也就不会为了营造更好的哭戏效果,错掐了学神。
徐冉伸出手指,一脸真挚:“殿下,要不我给您揉揉?”
她掐的地方是大腿内侧,太子脸上表情有些微妙,“不用。”
徐冉再接再厉。总归今日一定要让学神感受到她真挚的歉意才行。
跑出去书房将刚才写好的几十幅横幅挂身上,展开来,上面写的全是“我错了”这三个字。
徐冉正对着床榻喊:“殿下殿下,看这边。”
太子撇开眼不瞧。
花言巧语,他这次是不会再上当了。
此法行不通,徐冉便又生一技。反正学神说了,不会砍她脑袋,既然生命安全已经得到保障,那她就可以放心大胆地花样式求原谅了。
甩落满身的横幅,蹿到他面前,简单粗暴地开始扮鬼脸逗他笑。
呐,本来她是想给学神捏捏肩按按摩什么的,但刚才他发了话,她想揉一揉都不行。要是能让她碰学神的身体,兴许挠一挠他咯吱,他笑出了声,气氛一缓和,事情也就好办了。
碰不着,就只好专心致志地逗他开心了。
幸好上回记下了学神的笑点所在,徐冉毫无节操地开始扮各种各样的鬼脸,并学福东海的语调讲话:“殿下——徐二娘子她知道错了——下回再也不敢送荔枝石头了——你行行好就原谅她这一次罢——”
太子瞧着她挤眉弄眼的,扑腾来扑腾去,学着福东海滑稽的语气,夸张得不得了。
移开视线不去看她,怕自己真的一不小心就笑了出来。
徐冉充分发挥牛皮糖精神。太子的眼神偏向哪边,她就跳到那边,到最后索性直接靠过去,企图用身体挡住他的目光。
他一躲一闪,她一蹦一跳地,目光缠缠断断的。
太子忍不住启唇:“瞎闹腾。”
他肯理她了。徐冉开心地往前凑,不小心踩到了他的鞋头,扑腾一下往旁倒去。
出于本能,她倏地一下抓住太子的衣袖。
本来就坐在床沿边,这下子一倒,径直倒在了寝榻上。
她压在玉枕上,他压在她身上。
离得这般近,呼吸声急促交错,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缭乱的心跳声。
太子屏住呼吸。只凝眸望着她。
她倒在床榻上惊慌失措,圆溜溜的眼睛扑闪着,像是林中迷路的小鹿,茫然徘徊,担惊受怕。
他瞧着她这模样,心里头什么火气都下去了。
徐冉本要准备起身,对于如此暧昧场景,她已经完全免疫,并且顺便想好了圆场的措辞。不可否认的是,刚开始那么一丢丢的时间里,她确实有过一丝丝惊慌。
慌什么呢,当然是出于女孩子的本能,害怕自己被狼吃了咯。
这念头只存在半秒不到,然后她就彻底清醒了。嘿,这可是学神,说不定她整个脱光了站他面前,他都不会眨一下眼。
所以说嘛,脑补要不得,做人要现实点。
太子却在这时压低了身。
“你错哪了?”
他问这四个字,眼睛盯着她,她忽地就不敢动了。
“我……我哪里都有错……”
太子缓缓移动双臂,手一点点地向下,碰着了她的,脑海中闪过那日官人东宫探望,与她御前十指紧牵的场景。
毫不犹豫地便握住了她的手。
手指从她的手指缝隙间一点点插/进去,她缩了缩手指,下意识回避,却被他霸道地抵住,继而整个地将她的手心包围。
又一次达成了与学神十指紧握的成就。徐冉脑子里蓦地就有那么一个声音响起,是在用童话里小精灵的声音欢快地唱征服。
太子久久凝视她。
“你既错了,为求孤的原谅,你可以做些什么?”
脑子里的小精灵已经唱到“就这么被你征服。切断我所有退路”,徐冉下意识挪了挪背,身后是床板,确实不能算退路。
然后就注意到太子的问题,徐冉想都没想:“我可以做任何事。”
“任何事?”太子呢喃着,越发靠近,“说的好听而已。”
徐冉情不自禁地咽了咽口水,义正言辞:“只要殿下肯原谅我,做牛做马都可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那个她是女子,要真是很难办到的事,这话就当她没说哈。横竖先讨学神欢心!
太子摩挲着她的手背,力道柔和,面上神情也随着变得温柔起来。
那你现在亲亲孤。他脑中就只想到这么一句。
压着她软软的身子,握着她纤细的手指,看着她粉嫩嫩的嘴唇,这一回像是着了魔似的,甚至没来及多想,便脱口而出:“那你现在……”
“殿下!”
福东海闯了进来,身后还跟着气喘吁吁的刘阁老。
徐冉最先反应过来,意识到她现在和太子是以怎样暧昧的姿势躺在床上,猛地一把推开太子,咻地一下挺直腰身坐得端正。
太子脸上一烧,忙地也坐起来,整理衣襟,假装刚才什么都没发生。
“何事如此匆忙?”
刘阁老也不想就这么闯进来的,无奈东郊忽然发生房屋坍塌,死伤数人,方才宫中派人来传,命内阁众人以及太子速速进宫。在殿外喊了许久,无人回应,情急之下这才闯了进去。
没想到,一进来就见到如此香艳的场面。
殿下赶回来,原来是为了和徐娘子做那种事么。
两人已经如胶似膝至如此程度了么,竟然白日宣淫。
当真是伤透天下百万学子的心。
徐冉知趣地退出去。走的时候,特意往太子那边看了眼。
面若冰霜,好像还生着气呢。
哎,算了,她已经尽力了。徐冉一边往外走,脑海中的小精灵一边唱最后一句:“就这样被你征服,喝下你藏好的毒,我的剧情已落幕,我的爱恨已入土——”
没唱完,徐冉啪地一下将其拍死。
唱尼玛的什么征服。
烦死了。
经历了惊心动魄的一中午,下午礼训时,徐冉渐渐地进入状态,一旦开始认真做某件事,就会忘记之前的小情绪,等到礼训结束,刘嬷嬷夸了徐冉好几句,徐冉心满意足地准备回府。
离开时往春华殿那边一望,送人的喜公公上前道:“殿下尚在宫中,还未回来呢。”
徐冉哦地点头,闷闷地上了马车。
晚上回家,第一件事就是找徐丰。
结果徐丰今儿个当值,徐冉等到晚九点,照常教给徐佳检查的堂外题都发下来了,徐丰还是没回来。
因着徐佳规定了严格的睡觉时间,徐冉只好回小院儿睡觉。
睡一觉起来,第二天照常去学堂。
上个课,顺便和同学们玩闹一下,忙地根本没有时间去想昨日东宫惹太子生气的事情,只是在下学回家时,见着了徐丰,恍地想起这遭事来。
上去就想哭天喊地问:“哥,你害我害得好惨啊!”
结果话未出口,徐丰提了一布袋东西往前,讨好似地递到徐冉怀里:“冉冉,这是刚从南边快马加鞭运过来的,就只这么一袋,给你吃。”
徐冉往里一瞧,好家伙,荔枝啊!




物以稀为贵 第91章
徐丰是这样想的。他借花献佛,将冉冉送的荔枝石头献给了太子殿下,太子殿下感念他的心意,定会和冉冉提及此事。与其等到冉冉主动找上门发脾气,倒不如他自己先送上门,真挚地道个歉。
所以就提着这么一布袋荔枝来了,并且语气诚恳地同徐冉说了献礼的事情。
徐冉一见她哥这副低头认错求原谅的模样,到嘴边的那些兴师问罪之语就又吞回肚子里,说不出口了。
哎,想想她也有错,不能怪她哥。
谁让她图方便,一次性批发了一打荔枝石头,见人就送呢。
徐冉收下了荔枝,也不准备和徐丰说太子盛怒的事情了。总归有她一个人提心吊胆地受着就行了,没必要再把她哥拉下水。
徐丰见徐冉不生气,心中落下一块石头。语气轻快地问及太子看到谢礼的反应。
徐冉愣了愣,最终决定撒个小慌,给她哥一个圆满的幻想。
“殿下很是喜欢,说是他收到的最有心意的礼物。”
徐丰开心地不能自已,一口气又绕长廊跑了好几圈。
徐冉一回院子,就吩咐红玉翡翠去冰库取冰,说要冻荔枝吃。寻常吃荔枝,没什么新鲜的,现在虽是二月末,但天气总归还是有些冷的,她如今还穿着夹袍,这种冷嗖嗖的天气吃冷冰冰的荔枝,最是有趣不过。
拿了个瓷盘,用冰将荔枝厚厚埋住,堆成一个小冰山。等山尖上那搓冰开始融了,便差不多可以将荔枝翻出来了。
剥了皮,晶白剔透的荔枝肉,瓤厚而莹。咬一口,冰冰凉凉,跟吃果冻似的,特别好吃,吃了就停不下来。
一连吃了好几天冰荔枝,加上这几天天气变幻多端,许是着了凉,这日睡下,醒来时竟头昏脑胀。
强撑着去学堂上了天学,想着第二日还要去东宫礼训,太子定是要查她的堂外题。因为上次的事情,太子已经生气了,这次千万不能再被抓到把柄。抱着这样的念头,又熬夜写了一晚堂外题。
等到第二天醒来,整个人软趴趴的,连爬都爬不起来。
因着东宫的人还在后门等,徐冉只好让红玉去请徐丰。索性徐丰还未出门,一听是徐冉找,忙地赶了过来。
徐冉让他去后门说一声,说自己生病了,今天要请天假,不能礼训,让喜公公代为转告。
她说好的声音都不对头了,徐丰急啊,一边应下,一边忙地找人去请大夫。
匆匆往后门而去,见果真有人在等。问了哪位是喜公公,喜公公本来以为是谁,没怎么爱搭理,一听是徐冉的哥哥,忙地哈腰殷勤上前。嘿,未来的国舅爷呀!
徐丰说了徐冉今日无法礼训的事情,喜公公自是应下。围着徐丰拍了一通马屁,这才乘马离去。
徐丰回了小院,将方才与喜公公说的话全部转述一遍,徐冉点了头,他这才放心离去。
且说这边喜公公回东宫复命,将事情同福东海一说,福东海一挥拂尘,“病了?”
喜公公点头,“可不是,未来国舅爷急得团团转,看来病得不轻。”
福东海思索几秒,刚准备进殿回话,太子穿戴齐全正好从殿内出来。这几日忙地团团转,好不容易解决了东北雪灾的事情以及城郊房屋坍塌的事,今儿个早上准备进宫讲学。
抬眼往偏殿瞧了瞧,问:“徐娘子到了?”
福东海一缩脑袋,将徐冉今儿个请病假的事情一说。
太子神情一滞,问:“病得有多重?”
福东海:“说是连床都下不来了。”
太子踱了几步,心头烦闷。
好端端地怎么就病了?
福东海体贴地上前问:“殿下,要不要请御医去徐府看看?”
太子:“荒唐,如今徐相公以及夫人皆不在府内,徐家儿女寻常生病,也能兴师动众请宫中御医不成?”
福东海连连请罪。是了,礼训的事情外人并不知道,巴巴地将御医请过去给徐娘子看病,确实不合礼数。
哎,只是啊,难道真的什么不做,任由徐二娘子病下去么?宫中的御医,总比外面的大夫好。
虽是如此想,福东海却不敢再多嘴了。俗话说得好,皇帝不急太监急,太子殿下都不急,他这个总管太监急什么急呢。
横竖太子殿下自己憋不住的。
太子上了马,一路往宫中而去。途中思及徐冉的事情,心里越想越乱,吩咐福东海派人往徐府门口盯着,又让他去打探这些日子徐冉的情况。
短短半个钟头的路程,却下了五道命令。
好不容易熬到讲学结束,中午太子坐上马车回东宫。福东海将这几天徐冉的学堂情况一说,太子纳闷,听这话,徐二昨儿个还在上学,今儿个早上就病了,病得倒是突然。
太子忽地想起上次礼训时,徐丰呈上谢礼他当着她面发脾气的事情。
他从头到尾也没说原谅她,刘阁老和福东海那么一闯进来,她便往外跑了。许是她以为他还在生气,躲着不敢见他。
有了这个念头,太子就更坐不住了。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徐府。
命人调转方向,直接往御医院而去,请了太医院院首裘正,又让人去请徐丰,人齐了,这才往徐府而去。
望着眼前的太子殿下,徐丰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甚至差点情不自禁伸出手摸摸这是不是真人。
吼吼吼,殿下!真的是殿下!
对于徐丰的兴奋不已,太子很是淡然,轻飘飘开口:“徐副使,孤想便衣入府一探,你可愿助孤一臂之力?”
说得这么客气,徐丰小鸡啄米似地点头,“愿意,当然愿意!”一百个愿意!
等入了府,太子扮作徐丰的随从,裴正做寻常大夫打扮,三人一起往徐冉的小院而行。
此时此刻,徐冉正在院子里生龙活虎地和丫鬟们玩“谁是卧底”。
红玉有些担心,劝她躺下休息,徐冉摆摆手,“小小风寒而已啦,我出一身汗就好了。”上午喝了那么苦的药,倒也没白喝,至少头不疼了腿不软了,还能爬起来玩游戏了。
正玩到兴头上,前头丫鬟喊了声:“大公子来了。”
徐冉想了想,念及他哥堪比唐僧一样的嘴上功夫,见了她这样,肯定会不停地念叨。横竖他也不会待很久,为了耳根清静,徐冉散去丫鬟,往被窝里一躺。
徐丰让所有人都退下,留了太子和裴正在屋里。
徐丰看了看太子,太子使了个眼色,让他不要急着说。徐丰点点头,转过去问徐冉情况。
徐冉假装没听到。
装睡就行。
徐丰为难地又看了看太子,太子挥挥手,示意他出去,守在门边,不要让人进来。
徐丰自是应下。
徐冉闭着眼,听到徐丰离去的脚步声,知道他肯定是走了,忙地睁开眼,准备继续喊丫鬟回来玩游戏,这一抬眸,一眼瞧见太子。
然后啊地一声叫了出去,跟见了鬼似的。
太子及时上前捂住她的嘴,“孤微服私访,来看看你。”
他的眼神这般柔和,徐冉几乎以为自己是做梦,下意识揉了揉眼睛,嘿,不是做梦,是真的!
天,学神竟然跑过去看她!
徐冉第一个反应就是环视四周。
靠靠靠,一点准备都没有,她屋里应该没有放什么不该放的东西吧,苏苏的那些*小黄书,她应该都还回去了,啊啊啊啊啊啊啊,好紧张,学神在她屋里咧!
太子见她左顾右盼神色焦急,皱眉问:“你在找什么?”
徐冉倏地一下回过神,“没有,没找什么。”呼,幸好所有的东西都摆放好了,齐齐整整的,有几个得力的丫鬟伺候就是好。
太子“嗯”一声,垂头细细地看她。
目光自她脸上的每一寸肌肤游荡而过。
还好,小姑娘没有他想象中病得的那么严重。




物以稀为贵 第92章
被他这样看着,徐冉怪不好意思的。她躺在床上,而且又是躲在被窝里,觉得羞羞哒。
声音轻细若蚊:“殿下,您是因为我病了,才过来看我的吗?”
太子并不回答,往后退一步,指了指裘正,“先让裘太医为你看诊。”
隔着床帐青纱,裘正上前为她看诊,片刻后开了副药方子,递给太子过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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